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我当道士那些年》,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一出生,我就被“混沌之力缠身”,冥冥中注定我要做仙士。厉妖,蛇灵,饿魔墓……此乃区区小事。神秘的川地南部、当地流传甚广却闭口不言的“诸神”传说?道术玄学山、医、命、卜、相依次掀开神秘面纱……道家源流传承千年,未必一切只是传说,我当仙士那些年,为您揭开一个神秘未知的仙家世界!...
《我当道士那些年》精彩片段
我的身份是一个仙者,当然这是好听一点儿的叫法,在现在这个空间,凡人更愿意戏称从事这种身份的人为‘仙士’。
有时也有些无奈,毕竟老祖宗留下的‘天书’,真正懂,肚子里有货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而且因为一些忌讳,所谓的大师又哪里肯为普通凡人服务?
所以,凡人江湖骗子见的多了,仙士这个说法自然就深入人心了。
我也不想虚伪,近几百年来,我一共做了37笔生意,但服务的对象,基本上非富即贵,除了2单生意是特殊情况。
时至今日,我闲了下来,也不接任何的单子了,当然我喜欢灵石,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有命赚,也得有命花,对吧?
只是太安逸的生活也未免有些无聊,回想了一下自己走过的这四十几百年人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愧对自己的师傅,因为他老家人毕生的愿望也不过是想为真正的仙者正名,甚至可以发扬‘天书’。
容易吗?在当今这个空间,我想说真的不容易!其实真正的神界仙者是重视‘天书’的,更是把真正懂行的人当宝贝。
但这是捂着藏着的事儿,不能让凡人知道什么的,别问为什么,这一点能相信我的人,相信我就对了。
想想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这些年的经历写出来,让凡人理解真正的仙者到底是咋回事儿,让凡人看看真正的天书到底是咋回事儿。
当然,非常具体的手段我不会写出来的,要是这玩意儿是人人都能学的,也不至于到如今都快失传了,我不想误导谁,甚至让谁因为好奇有样学样。
至于我记录的事情真不真实,我只想说一句,对比自己的生活想想吧。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下面就是我整理的这些年来我的经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某些关键的地方我会做一些文学化的处理,就是如此。
正文:
我是玄灵人,19万年冬,出生在南沽一个贫穷的小南沽,我具体的生辰八字出于身份的忌讳,我是不会说的,但由于这是一切发生的引子,我还是必须得提一句,我出生的时间是中午的十二辰时,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说到这里,有人一定会问,没那么玄吧?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的,谁能保证?的确是这么一个理!
所以,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个时间是后来我师傅按照我的八字精推,给我推出来的。
我是不会怀疑我师傅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的,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老家人给我说过的,也从来没有错过。
那么中午十二辰时出生的人有什么特别?这个在不久就会提到。
不过,还是得先说一句,大概在这个时间段出生的人也别慌,其实踩着这个整点儿出生的人,三界也没多少,真的。
下面接着说。
我出生的那年冬天,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冷到我的父母亲到现在都印象深刻之极。
关于那年冬天,我爸是那么形容的:“冷啊,冷到连院子里的老母鸡都是踮着那鸡爪子走路的。”
我无法想象一只母鸡踮脚走路是怎样一个滑稽的景象,只不过在我那几乎不下雪的家乡,冷到这种程度的冬天是让人难忘,也正是因为不下雪,那种冷法比起寒冷的北方,更让人难受,那是一种不同于寒冷的阴冷,湿冷,冷到人的骨子里。
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冬天,生下来的时候,我爸妈几乎以为我是养不活的,特别是在这种冷到不正常的光景里。
为啥呢?原因有三点。
第一,我非常的瘦小,我妈说我爸刚一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喊了一句,这咋跟抱一只小猫儿没啥区别呢?
第二,我当时的哭声非常虚弱,有一声没一声的,就跟被啥东西掐着脖子似的,感觉是在拼命的挣扎,喘息一般。那个时候为我接生的那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以为我是呛羊水了,还把我倒提着拍了几下,但事实证明没用。
第三,我爸和那稳婆为我洗澡的时候,发现我的后脑勺那个位置,有一块胎记。按说胎记并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可我那块胎记的颜色就跟鲜血似的,仔细一看,像只眼睛。
当时那稳婆就有些害怕了,说了句:“这胎记像眼睛也就算了,咋我一看它,它就像盯着我看似的?这娃儿那么虚,身上又长个这东西,你们要不要找人来看看哦?”
我爸妈也没读过什么书,听稳婆这样说,又见娃儿这样,当时就吓着了。
特别是我妈,刚生下我,本来身子就虚,一慌就摊床上了,倒是我爸还能有个主意,连忙的问到:“刘婆婆(稳婆姓刘),你觉得这娃儿是有啥问题?这要找哪个来看嘛?是去药铺叫药师?”
况且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也不咋的,在我爸妈眼里,这经验丰富的刘稳婆无疑就是一个最大的权威,很让人信服的。
见我爸这样问,那刘稳婆先是神神叨叨的看了一下四周,才小声给我爸说到:“才出生的娃儿虚,那东西容易来钻空子,你们知道不,那东西是要留印记的啊。比如被抓了一把,身上就会有几个黑漆漆的指头儿印,踢一脚就会有个脚印。那种被水怪拉去当替身的,你们都见过吧?那捞上来的尸身,大多脚上就是有手抓的印子的。”
听这话,我爸当时就打了个抖,也立刻理解了刘稳婆嘴里的那东西是个啥。如果说开始刘稳婆那些什么留印记的话,我爸爸能当她是胡扯,可后面那句水怪找替身,身上是有印子的,我爸却不得不信了,因为他就亲眼见过。
那是十几百年前夏天的事情了,我爸在那个时候也才十来万岁出头,山野的孩子没啥子耍法,夏天谁不会去河沟里泡个澡?
事情发生的那天和往常一样,我爸干完活,就约了平日里5,6个玩的好半大小子去泡澡,在这其中呢,有对双胞胎兄弟,就简单的叫做大双,小双,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身上。
具体是咋样的,我爸也没看见细节,他只记得他当时还在和另外一个娃儿在河边上打泥巴仗,就听见小双大喊的声音了:“我哥要沉下去了,快点,快点儿,帮我......”
听见这喊声,我爸惊得一回头,而回头就看见大双的身子直愣愣的朝着河中间沉去,瞬间就只剩一个脑袋顶儿了,连挣扎都没咋挣扎。
而小双已经朝着他哥飞快的游去,后面也有两个人飞快的跟上了......
这时,我爸也顾不了啥了,都是发小儿,哪能见死不救,也朝着大双那个方向游去,没游几步,就见小双一把抓住了大双脑袋顶上的头发,刚松口气,却听见小双吼了一句:“我日,好沉,王狗儿你快来拉我一把......”
王狗儿当时是离小双最近的一个,他听小双那么一喊,也顾不得多想,赶紧快游了2步,堪堪抓住了小双那只在水面挣扎的手。
“去抱我哥,我要抓不住了.....”小双连气都顾不上喘,就大声喊到,当时那光景就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接下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毕竟是有5,6个人,加上还惊动了不远处干活的几个大人,这双胞胎兄弟终究还是被救了上来。
救上来之后,大双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水在肚子里,整个肚子都被涨的浑圆,而那小双脸色铁青,那么热的天气里竟然还微微发抖,但凡人都以为是吓的。
那时,凡人也没顾上问啥,都忙着救大双,哪个又没有一点儿处理溺水的常识,一刻钟过后,大双终于醒了。
才醒过来的大双,眼神有些呆滞,那样子仿佛是不太相信自己还活着一样,他还没来得及说啥,就被李四叔一个巴掌拍脑袋上,骂到:“调皮娃娃,往河中间游啥?没得轻重!”
这是真正带着关心的责备,那时的凡人淳朴,感情也是真的好,谁愿看见哪家的娃娃出事?所以骂两句是少不得的。
大双也不回嘴,我爸在旁边看着,倒是明白,是这小子还没缓过神来,但一直在旁边微微发抖的小双却忍不住说了句;“四叔,我觉得我哥不是要往河中间游,是被人拖过去的,真的。”
小双声音不大,可这句话刚一说出来,周围一下就安静了,连李四叔也愣住了。
南沽人,哪个没听过一些山野诡事,小双这一说,不是摆明了说是有水怪在找替死妖吗?这事凡人听得多,议论的多,当真见了,倒还疑惑着不肯相信了。
“小屁娃儿乱说啥,是怕回去你老爸打你吧,这些事情不要乱说来吓人。”李四叔的脸色颇为沉重,南沽人敬妖神,觉得拿这些事情来乱说,推卸责任,怕是要倒霉的。
“我没乱说!”小双一下子就激动了,他跳起来喊到:“我看着我哥游下去,一下就动不了了,看着他一下就往河中间沉去,像是被啥东西拖下去了一样。而且,而且......”
“而且啥?”李四叔脸色不好看了,他知道这娃儿没有撒谎,这事有些妖邪乎。
“而且我去救我哥,一抓住他就觉得他身子好沉,像是有人在和我抢我哥。还冷,一抓住我哥我就觉得全身发冷....”小双一边说着,一边打着抖,这时谁都信了几分。
我爸当时也是帮忙拖着大双上来的人,他是知道的,大双身上那个冷劲儿,像冰块似的。只是,我爸他们几个人却没受啥影响。事后回想,可能是几个半大小子,阳气重,那东西退避了,不然被缠上的人,哪儿那么容易能救上来?
也就在这时,大双终于说话了:“我看见河里有鱼,我去抓,一下去就有人在抓我脚脖子,一抓...一抓我就动不了了,全身都动不了,冷的动不了...”
大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呆滞,只是脸上浮现出了明显害怕的神情,也就在这时我爸看见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他顺着大双的话,下意识的去看大双的脚脖子,那脚脖子上很明显的3个拇指印,青黑青黑的,看着都透着一股诡异。
“娃儿,算你命大......”大家都看见了,李四叔显然也看见了,他憋了半天,也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出什么。
我爸的回忆就到这里了,想着这些,他的心里更着急,因为我们家当时已经有2个闺女了,我爸对儿子是非常渴望的,眼看着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保不住啊。
“刘婆婆,那你说我这娃儿他是咋了啊?你看我这...”我爸已经着急的手足无措。
“这个印子像个眼睛,恐怕这是被盯上的原因吧?”刘稳婆压低声音,不确定的说到。
“那咋整嘛?”我爸对这个不确定的说法,显然深信不疑,病急乱投医就是我爸当时的心态。
“咋整?你怕是要去请...”说到这里,刘稳婆盯着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的伏在我爸耳边说:“请周家寡妇来看一下。”
“啊,月红?”我爸一听这个名字,就忍不住低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显然他拿不定主意。
刘稳婆一听我妈这样说,立刻起身说到:“老陈,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家,好歹盼来个儿子不容易。至于我说的,你们自己决定吧,我这就走了。”
我爸瞪了我妈一眼,赶紧起来去送刘稳婆,快到门口时,我爸随手就抓了一只子鸡,坚持的塞给了刘稳婆:“刘婆婆,我陈大是懂得起的人,你放心好了。等哪天我家幺儿长好了,我还要提起老腊肉来感谢你。”
“是啊,,反倒是现在弄得大家都不亲了。说起来,谁家是真心盼谁家不好啊?这世道...”我爸的话说的隐晦,刘稳婆还是听懂了,念叨了一句,走了。
当然这些事情也怪不得我妈,她妇人家,胆子小。肯定也怪不得我爸和刘稳婆那么小心翼翼,说话都得拐着弯说。是个啥样的上古时期,大家心里都有数。
我爸只是跟刘稳婆说了句他念她的好,不会去做揭发别人这种缺德事儿,而刘稳婆也只是感叹了一句如今这世道,弄得人和人之间都不再亲密,更不敢交心了。
可是对比起外面世界的疯狂,这个贫穷的小已经算得上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了,至少这个南沽的凡人还有些人味儿,大家还是讲感情的,没被外面的那种妖气疯狂侵入的太深。
送走了稳婆,我爸脸色沉重的进了屋,而这个时候,我那两个原本在柴房回避的姐姐也在屋子里了。
妇人生孩子的时候,小孩子要回避,这是我们那里流传已久的风俗,我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刚踏进房门,爸就看见两个姐姐趴在床前,非常好奇的看着小小的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特别是当时才5万岁的大姐还小声的提醒着我那才3万岁的二姐:“二妹子,你不要碰弟弟,也不要摸弟弟,你看他那样子好小哦。”
这句话勾起了我爸的心事,他走过去一把抱起了2姐,又摸着大姐的头,再望着小小的我,眉头紧紧皱起。
“老陈,你真要去请周...”妈妈还记挂着那事儿,见爸一进屋就赶紧的问到。
我爸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我妈的话,然后把二姐放下,对两个姐姐说到:“大妹,你带二妹去厨房守着鸡汤,熬干了你们两个晚上就没鸡肉吃了。”
那时因为我爸能干,我妈勤劳,家里的条件在南沽还不错的,至少我妈每次生孩子,都能有一锅老母鸡炖的鸡汤补身子,我妈吃不完的肉,自然是给两个姐姐吃的。
听到吃鸡肉,我的2个姐姐可积极了,答应了我爸一声,就去了厨房,巴巴的守着了。
“这些话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万一孩子不懂事儿,说漏了,不仅我们家,说不得还要牵连别人。”我爸轻声对我妈说到。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看老幺这个样子,又瘦又小,我又没奶奶他,再加上今年冬天冷成这样,我....”我妈说不下去了,拿手抱已经睡着的我搂怀里,仿佛我下一刻就要离她而去似的。
“月红现在名声不好,保了她,可上面来的仙者谁不是盯着她啊,就盼出点啥事儿,他们好挣功劳。”我爸就是扫盲的时候认了点儿字,可是在人情世故方面我爸却是个人精。
“那可咋办啊?”我妈顿时没了主意,接着又嘀咕了一句:“我们真要做吗?”
我爸又好气又好笑,我妈就是一个平常妇人,除了我爸,她最信服的就是......
“这是不知道我们家老幺的情况,如果知道了,你想他老家人那么伟大,会不同意救我们家幺儿?你就别想这个了,我看这样吧,我明天先带老幺去药铺看一下,如果药师没用的话,我再想办法让月红帮忙吧。”我爸安抚了我妈几句,接着就叹息了一声,他那个时候担心的是月红不肯帮忙看啊。
说起月红,周家的大媳妇儿,以前在我们村,那可是一个名人,因为她会升阶,据南沽的老人讲,她升阶说的事儿还挺准的。
所谓升阶,就是去到下面,帮忙找到别人去世的亲人,然后让那亲人上她的身,解一些度化活人的问题。
其实那月红以前就是挺平常的一个妇人家,她那升阶的本事是在她丈夫去世后才有的,至于怎么有的,她本人讳莫如深,南沽人也只是听到一些传言。
那传言是周家二媳妇儿,还有周家的姑娘讲出来的,说是在他家周大(月红的丈夫)渡魂那天晚上,月红不知咋的,就窜回了自己的那间西厢房。
周家没分家,一家七口人是挤在一起住的,原本渡魂家人应该回避,但没地方去啊,就只得空出了那间原本是月红两口子住的西厢房。
可月红那天就是神叨叨的在半夜窜了回去,原本睡熟了的家人是不晓得的,直到挨着她睡的小姑子起夜,才发现了嫂子不在身边。
小姑子一开始也并不在意,想是嫂子也起夜了吧?可到她出了屋子,刚准备去茅厕解决一下的时候,却被忽然传出的笑声吓了个半死。
毕竟是大哥的渡魂啊,那笑声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吓人,当时那月红的小姑子才14万岁,哪里经得住这样吓?当即就尖叫着跑回了屋。
一家人就这样被弄醒了,全部跑到了院子里,这时院子里倒是没有笑声了,但是却传来了一个女人咕叽咕叽的说话声儿,也不知道在说个啥,仔细听也听不清楚,就知道是一个女人在说话了。
周大去了,周二就是屋里的顶梁柱,到底是个男人,胆气壮些,仔细听了一阵儿过后,周二捡起了一根柴棒子说到:“我听这声音是西厢房那边传来的,我去看看咋回事儿,周二媳妇儿拉着周二不让去,这是大哥的渡魂啊。
也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阵笑声,听那声音就觉得笑得人很开心,就是那声气儿有点飘,让人寒的很。
“明明是我儿子的渡魂,咋家里闹女妖啊?”周家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失子之痛还在心里,他对于这天儿子不回来,回来个女妖这事儿,颇不舒服。
“可我咋听着这声音像是我家大媳妇儿的呢?”周家太婆也疑惑着说了一句,刚才那声音叽里咕噜说话的时候,那口音太奇特了,他们也没听出个啥,可这会儿笑得时候,敏感的周家太婆总觉得熟悉的很。
经过周太婆那么一说,一家人仔细一听,可不是月红的声音。
“算了,这必须得去看看了,我怕嫂子这是气出毛病了啊。”中年丧夫,本就是人生一大痛苦,月红因此气出点儿毛病,说明白点儿,就是精神病,那也正常。
加上那时凡人之间的亲情可说是很浓厚的,哪有不管的道理?
想着周二就握紧了手里的柴棒子,一步一步朝着西厢房走去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西厢房,可此时那紧闭的西厢房门在周二的眼里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恐怖,仿佛一推开它,背后就是地狱似的。
走到房门前,周二深吸了一口气,为了给自己壮胆气,他忽然大吼了一声,趁着这股气势,他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房门上。
一个常年做活的南沽汉子,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脚力量还是很大的,可是那两扇柴门并不是周二想象的那样是插上的,只是掩上了而已,这下用力过度的周二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生生的摔进了门内。
“老二,你咋了?”身后传来了周老爷子担心的声音,失去了一个儿子,他很担心这个儿子有个三长两短。
“没事,不小心摔了。”周二声音闷闷的,这一下他是摔疼了,可是怕家人担心,他还是赶紧答到。
周老爷子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周二抬起头来,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西厢房不大,说白了就是一间卧室,人走进来一眼就可以把整个房间看个清楚,周二当时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半跪在地上,还在做着站起来的动作,只是头抬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看清楚了整个西厢房,能看不清楚吗?此刻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正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他的嫂子,也就是月红正背对着他,只不过她双肩抖动,笑声很是开心。
原本这样的场景是不足以吓到周二这个汉子的,他之所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是因为他嫂子此刻的姿势非常的怪异,头歪着,身子斜着,像是靠在什么东西上一样!更奇怪的是桌子面前有2张条凳,嫂子就坐在其中一张上,按说一个人坐是要坐中间的,不然条凳会翻,可她就坐在条凳的边沿上,还纹丝不动。
周二的嗓子发紧,也忘了站起来,只是半跪在地上,他有些想出去了,这场景太诡异了,可是面前的是他的亲嫂子,大哥才走,他不好不管啊。
努力的吞了2口唾沫,周二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嫂..嫂子...”
喊声有些结巴,另外因为太紧张了,喊出来的这句嫂子竟然是颤抖的,可周二自己没注意到。
他这一喊,月红回头了,回头的时候她是带着笑容的,在昏暗的油灯下,这笑容咋看咋诡异,嘴的2角向上翘着,眼睛眯着,就是脸上的2块肉却是僵的。
这感觉就像是个泥塑的雕像似的!
“看,老二来了...”月红盯着周二说到,那眼神非常的凝聚,一瞬间,周二的眼眶就涌上了泪水,这是吓的,他不是傻子,他清清楚楚的听见嫂子说了一个看字,看?给谁看?
而且嫂子那个声音,周二说不上来,按说人的声音再平静都有股子生气在里头,所谓生气也就是指人的情绪,可此时的周二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往前不是,也不敢往后,只是觉得脊梁柱那一窜骨头生生的发冷。
忽然,盯着周二的月红就不笑了,那表情瞬间就变得平静到诡异,只是那眼神有些凶狠,她说到:“出去,别打扰我们,你不能进这间屋子。”
周二不答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已经不敢说啥了,人害怕到极致,不是竭斯底里的愤怒,伴随着大吼大叫,就是沉默,那种沉默是一种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潜意识。
周二面对的是他嫂子,他愤怒不起来,就只好沉默。
站起来,转身,周二强自淡定的走出西厢房,可后背发痒,那是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之后的感觉,但他哪儿敢回头,只得脚步发软的朝前走,刚跨出房门,就听见吱呀一声,身后的柴门自己关上了。
“妈啊...”周二立刻喊了一声娘,眼泪‘哗’一声就流了下来,接着就快速的跑了起来,无奈脚步发软,刚跑几步就跌了下去,但他哪儿敢耽误片刻?立刻手脚并用的朝着不远处站着的家人奔去,那连滚带爬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声妈叫的周太婆一阵心疼,垫着小脚,紧跑了两步,赶紧去扶住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啊,你是咋了嘛?”
“妈,我觉得..觉得我哥他回来了啊。”周二眼泪都来不及擦,就喊了那么一句,刚才那种情况除了解释为他大哥头渡魂了,还能解释为啥?
“我的周大啊...”听见这话,周老爷子忽然拍着腿就嚎了起来,许是听见儿子的魂回来了,不禁悲从中来。
这渡魂夜,真的是一家都不安生,虽说念着是周大回来了,可因为月红说了一句不要打扰,加上真是有些害怕,一家人一夜再也没迈进西厢房。
这就是周家人流传出来的月红的事儿,说起来也真是悬乎,只不过在仙界这片土地上的,哪个没有几个诡异的传说?更加妖邪乎,更加解释不了的事儿也多了去了,凡人议论了一阵,也就没当回事儿了。
也就在这事儿发生不久,周家就传出了月红会升阶的本事,一些人先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去看了看,却没想到这月红还真有些神奇,这升阶的本事还挺靠谱,过了2年,不仅临近的几个村都知道小湾村的月红会升阶,连古灵谷都有人慕名而来。
在这件事儿上值得一提的有三点。
第一是月红在周大渡魂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听说当天早上就从西厢房出来了,还给全家人准备了早饭。唯一就是她从此多了个毛病,那就是打嗝,一分钟能打八九个嗝,那声音怪怪的,第一次见她的人基本都会被吓到。
第二就是月红强烈要求家里的人把西厢房的窗子给封了,那窗户朝着院子外,采光挺好,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没病的人谁会理会这要求啊?可那夜之后,家里的人总对月红有种莫名的敬畏,月红要求,那就赶紧做了。最后不仅封了窗子,连门上都罩了厚厚的黑布帘。
第三就是在周大去世5个月后,月红生了儿子,关于这个南沽人倒是没说闲话,傻子都知道那肯定是周大的遗腹子,南沽还有老人说,怪不得周大渡魂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定是知道他有了儿子,抛不下孤儿寡母啊。但不管咋说,这月红凭着升阶的本事,和儿子在南沽过得很不错,连带着周家人也受到了接济。
月红也许会做这行做到老,但历史岂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转移?周家人现在被严密的封印了起来,特别是月红,更是好几个人盯着,根本再不敢提会升阶这回事儿。
不管周家的日子过得咋样,可是我家的日子确实是有些愁云惨雾了,一切还是因为我。
我的身体并没有好转,尽管在我出生的第三天,我爸就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借了驴马车一大早就把我带到了药铺,但那里的药师并没看出来我有个啥病。
最后那药师只是告诉我爸说:“这孩子大概有些营养不良,回去好好补补也就好了。”连药都没给开。
在回来的路上,我爸心情挺闷的,说孩子营养不良,不能啊,我妈在南沽不说是吃得最好,保养得最好的孕妇,那也比绝大多数的人家好了,生个孩子咋能营养不良?比南沽最弱的婴儿都弱的样子。
我爸想不通,可还是选择相信药师,毕竟去请月红只是最坏的打算,弄不好害了自家人不说,还得害了周家人。
回来后,我爸就琢磨着给我进补,
那时小孩的条件是万万不能跟现在的小孩比的,就我这待遇已经是南沽的独一份了,不要说啥营养品,
因为给我进补,家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爸妈为了我自然是没有怨言,更让人感动的是,我的两个姐姐竟然也没有半点怨言。
可她们不但不闹,还如此懂事,是真的让我爸很是心疼感动了一阵子。
闲话一句,说起来我其实家并不是很重男轻女,多年来,除了小时候的那一阵,我和两个姐姐的待遇都是相当的。只是在当时的南沽,没儿子真说不起话,只因为儿子代表的最大意义是劳动力,没有劳动力,一个家咋撑得起来?
就这样我爸给我进补了一个月,到我满月那一天,我爸原本坚定的信念终于崩溃了,因为到满月时,孩子按照规矩都得过个秤,看看长了多少。
那天,我爸是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希望给我过称的,但事实却打击到了我爸,我到满月时,只长了2两!
一直以来,我爸都咬牙坚持着,心想也许眼睛不见长,其实是在长呢?熬到了满月,却熬到这么一个结果,我爸能不崩溃吗?
“秀云,我看我们得去找月红看看这孩子了。”那一天我爸在愣了半天以后,终于给我妈说了那么一句,这也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我妈的心楸紧了,说真的,到满月也才3斤多一些的孩子,在那个上古时期也不多见,这么一个补法,那么精细的呵护着,都还这样,那一定是不正常了。
如果说是因为身体有病长不好就算了,可药师都说没问题,而我那时的表现也就是虚,其余连感冒受凉都没一次。除此之外,不是妖邪了,那是啥?
“老陈,不然,不然再补一个星期来看看?我听说过,有的孩子偏偏满月前长得不好,满月以后还长得飞快。再说..再说...”我妈犹豫着不好说。
“再说啥?”我爸扬眉问到,心里的郁闷简直无法疏解。
“再说那月红是升阶的,她会看身骨吗?好像跟我们孩子的事情搭不上啊?”我妈之所以犹豫着不敢说,是怕破了我爸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可十里八村的,也就她最灵了,还能找谁?再说刘稳婆也提点过我,找她看看,”我爸声音闷闷的,思索了一阵,忽然又轻快了起来,充满希望的说到:“你还记得王狗儿的娃娃不?就是我从小耍的好那个王狗儿,他家王柱不是2万岁的时候撞过妖邪吗?那几天全身发冷,人跟傻子似的,还流口水,还不是找月红看好的啊?”
“那就去找月红吧,可你必须要小心一点儿啊,莫给那些人逮着啥子了,要不我们这个家就垮了啊。”我妈无奈的叹了一声,为了我,我的父亲母亲终于决定冒大风险了。
从那一次我的父母决定为我请月红来看看之后,我爸常去的地方就是月红的家,为了怕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冬天天也黑得早,月红的家在村西头,而我家在东头,去的路要走过几条田坎小路,那样的路窄而坑洼,因为太过小心,我爸连灯笼也不敢打,就在这样的来来回回中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可是依然没用请回月红。
是心不够诚吗?不是!我爸每次去的时候,总是提着礼物,当时稀罕的牛奶,硬块糖,加上家里都舍不得吃的老腊肉,甚至还许诺给家里一半的粮食。
可每次月红的回答都几乎一样:“额...老陈..额....额..要是能帮.额..你,我哪敢收你...额...那多东西...额..现在是个啥世道...额...你比我清楚...额....我要出了事...额...不止我那没老爹的....额....娃儿造孽(可怜)...额...我还要连累我夫家....额...你就别为难我了...额。”
月红的回答就和她那打嗝声音一样,让人听了难受,可我爸能有啥办法?只能一次一次的去。
到后来,我爸去的频繁了,终于引起了周家人的怀疑,把月红叫来一问,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先是周老爷子发话了:“老陈,你不厚道啊,你这不是害我们这一家子人吗?先不说我家儿媳妇能不能给你家娃儿看好的问题,就说能看好,可我们敢吗?你娃儿是命,我们一家子人不是命吗?走吧,走吧......”
我爸不死心,还去,那周二就不由分说的拿起锄头要打人了,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
我的身体依然虚弱,特别是哭泣的时候,那断断续续被人掐着似的哭声,更像是我家的一首哀歌,映照的我家更加愁云惨雾。
依然是寒冬,屋里守着烧得旺旺的火炉子,我的家人心里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包括我的两个小姐姐,都非常的担心,我一哭,她们就会害怕的望着父母,她们生害怕听见父亲沉重的叹息,看见母亲哀伤的眼睛。
又是一阵抽噎声,小小的我又开始哭泣,而这一次似乎特别的严重,我妈和往常一样,搂着我又拍又抱,情况都丝毫不能好转。
“该不会是娃儿饿了?你给娃儿喂点子奶吧?今天去拿的,还有点没吃完,我去热热。”小孩子哭闹的厉害,一般就是肚子饿,这是南沽人的常识。我爸听见我那被人掐着脖子似的哭声,实在难受,起身取了牛奶,给我放炉子上热着。
家里的气氛更加的沉重,没人说话,除了我那听着让人难受的抽噎声,终于,牛奶咕咚咕咚热滚了,总算打破了我家那沉闷的气氛,我爸拿碗接了牛奶,吹吹凉,给弄进了奶瓶子里,递给了我妈,然后全家都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望着我妈手里的奶瓶,指望我喝了这一点子奶能好一些,因为我那哭声实在太揪心了。
一分钟过后,我妈那惊慌而显得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家里暂时的平静:“老陈,老陈啊..你看我们幺儿咋了啊?”
我妈的嘴唇在颤抖,而我爸几大步就跑了过去,一看之下,整个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刚才喂下去的奶,根本进不到我的肚子里,一到嘴边,便被我的咳嗽声给呛了出来,这不是普通小孩子的呛奶,是根本喝不进去。
我的整张脸憋的铁青,那‘吭哧,吭哧’的声音竟然像个老头子,这是我出生以来情况最严重的一次了,望着我小小脖子上鼓胀的青筋,我爸也第一次慌了。
我妈不停的拍着我,想让我好受点儿,我的两个姐姐甚至因为这情况吓出了眼泪,可怕我爸妈心烦,一点儿也不敢哭出声,我爸开始沉重的喘息,眼睛也红了,熟悉我爸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爸愤怒了。
就这样,静默了几秒钟,我爸忽然冲出了屋,冲进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又冲了回来,像疯了似的在屋子里挥舞。
我爸这个样子就跟中了啥魔障似的,但也怪不得我爸,只因为那次去了药铺没查什么,我爸不死心,又带我去了好几家药铺,不仅是古灵谷的药铺,连城里的药铺我爸都去了一次,药师都说我没病,是营养不良。
既然没病,特别是呼吸道方面的病,我这个样子咋解释?而且不止是我父母,就是据我两个姐姐的回忆,都说我那个样子,跟被人掐住了脖子没啥区别!
原本由于刘稳婆的说法,我爸就对有东西盯上我这个说法有了几分相信,加上此情此景,我爸已经认定有东西在搞自己的儿子了,这就是他那晚疯魔了一般的缘由。
我爸这一闹,终于吓哭了我两个姐姐,屋里的情况更加的糟糕,这时的我妈表现出了一个女人特有的,柔韧的坚强,她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
她一边轻拍着我,一边一把抓住了我爸还在挥舞菜刀的手:“老陈,家里不是只有幺儿一个,你要是这样,你看大妹儿,二妹都怕成啥样子了,你清醒点儿。”
我妈这一说,终于让我爸清醒了过来,可奇怪的是,他这凶狠的一闹,我的情况竟然好转了几分。
我不再呼吸困难了,那让人难受的啼哭声也渐渐止住了,小脸也从铁青恢复成了平日里苍白的样子,我爸见我好些了,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我妈把我放床上,安抚了一下姐姐们,然后把她们哄去她们的房间睡觉了。
回到屋子里,我妈望着我爸,非常平静的说到:“老陈,我去找月红,今晚就去。”
“都说怕恶人,秀云,我儿子的情况我算彻底清除是咋回事儿了,我也是这个想法,我们今晚就去,再拖下去,我怕我们这儿子保不住。”我爸很认同我妈的说法。
既然决定了,我爸妈也不再犹豫,这一次他们是下定决心了,当下他们就抱着我出发了,估计是刚才我的情况刺激了他们,我爸竟然破天荒地的打起了灯笼,儿子的命重要,此时此刻他哪儿还顾得上小心?只求快点到月红的家里。
冒着寒风,一路无话,平日里要走二十几分钟的路,我爸妈急匆匆的十来分钟就赶到了,我长大后常常在想,如果当时不是抱着我的话,他们说不定更快。
人,潜力是无限的,天书的‘山’字脉主修身,说浅显点儿也就是激发潜力而已。
赶到周家的时候,不过八,九点的光景,只不过南沽没啥娱乐活动,在冬天里的此时,已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周家的大门也是紧闭着的,我爸也不说话,冲上前去就‘砰砰砰’的把门敲的很响,在这安静的夜里,这急促的敲门声是格外的刺耳。
许是敲得太急,太大声,不久周家院子里就传来了人声,是周二的声音:“是哪个哦?”
我爸不说话,也不让我妈说话,只是把门敲得更急。因为他怕周二听见是我家,就不开门了,我爸这段时间的执着,确实惹恼也惹烦了周家人。
周二的声音大了起来,显然是对这样的行为发火了。
我爸依然是执着的敲门,周二大吼到:“不开腔,我不开门哈。”
我妈在旁边有些着急了,小声说到:“老陈,你就说句话呗。”
“说个屁,周二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他真要晓得是我们,那就真的不开了。我就这样敲,敲到他烦为止,他还拿不定主意,肯定会开,你也晓得,他胆子大(我爸的性格里,也有些无赖光棍气儿,只是平日里不显罢了。
果然不出我爸所料,就这样执着的敲了十分钟以后,周二怒气冲冲的把门打开了,手里还提着一把柴刀,敢情是把我们一家人当捣乱的了。
见周二看了门,我爸闷着头就往里闯,这动作倒把周二吓了一跳,这谁啊?跟个二愣子一样!
“站斗(站住),你是干啥子的,别个家头(别人家里)你乱闯啥子?”眼看着我爸就把周二挤开,进到了院子里,周二忙不迭的喊了起来。
我爸反应也是极快,一把就把我妈拉了进来,然后反身就把门关上了,这才说到:“周二,是我,老陈。”
“我说你这个老陈,你这是......”周二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啥来找麻烦的,这年头,谁不怕忽然就进来一群人,把家给砸了啊?
但对于我爸的行为,周二显然还是又好气又好笑。所以,语气也不是那么好。
“周二,,我们进去说话,要得不?你晓得我老陈也不能逼你家做啥子,你今晚上就让我把话说完,你个人(你自己)说,我老陈在南沽是不是厚道人,对你周二,对你周家,是不是以前怠慢过?”我爸这番话说的是软硬兼施,也难为他一个南沽汉子能把说话的艺术提高到这种境界,也算是给逼的了。
在南沽好人缘厚道的爸,以前也常常和周家走动走动,这些显然让周二心软了,那个时候的人感情到底淳朴,加上那句也不能逼你家做啥子,周二的脸色总算松和了下来,声音闷闷的说到:“那进来说嘛,算我周二拿你没得办法。”
我爸松了口气,周家最难应付的人就是周二,今天晚上过了他这关,看来还有戏。
进了屋,周家一家人都在堂屋里烤火,旺旺的火炉子旁边还堆着几个红薯,这家人倒是挺能窝冬的,热炉子,热腾腾的烤红薯......
周老太爷看来人了,抬头看了一眼是我爸,表情木然,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但随后又看见抱着孩子的我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了叹息了一声。
月红倒是想说啥子,无奈只打了2声嗝,就闭了嘴。
咬着烟嘴,吸了一口旱烟,周老太爷说了句:“月双,带周强,周红军去睡了。”
月双是周二的媳妇儿,听见老爷子吩咐了,赶紧哦了一声,拉着周强,周军就要出去,周强是周大的遗腹子,而周军是周二的儿子,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
“不嘛,爷爷,我要吃了烤红苕再睡。”周强不依。
“我也要吃了再睡。”看哥哥那么说了,周军也跟着起哄。
周二眼睛一瞪,吼到:“烤红苕又不得长起脚杆子飞了,给我去睡了,看起来周二还是满有威信的,一吼之下,两个娃娃都不吭声了,乖乖被周二的媳妇儿牵了出去。
“军红,我晓得你这次是来干啥子的,话我都说明白了,,你不能逼我们家啊。”周老爷磕了磕烟锅,平静的说到,那语气丝毫不见松口。
这不是他们无情,先不说这事儿有没有把握,就说这形势,万一哪天谁说漏嘴了,就是个典型!况且月红原本就在风口浪尖上。
我爸充满哀求的盯着周老太爷,牙花咬得紧紧的,像是在做啥决定,终于这样静默了几秒钟之后,我爸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接着他就给周老爷跪了下来,紧跟着我爸,我妈抱着我也跪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爸这一辈子就没哭过几回,这一次流泪,看来也是真的伤心了,伤心他一个独儿,咋就成了这样,伤心有一天他这顶天立地的汉子也得给别人跪下。
这如此沉重的亲恩啊,真真是每一世最难报的因果,所以百善孝为先,负了双亲,是为大恶。
“军红,你这是,你这娃儿,哎,你跪啥子跪嘛......”周老太爷显然想不到我爸会这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语气也有些慌乱了。
南沽的老一辈最讲究这个,无缘无故受了别人的跪,那是要折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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