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八月,酷热。
唐重锦穿着了件清凉无比的碎花吊带裙,站在公寓门口,纤细的手指飞快的摁上密码锁。
她额前鼻尖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嘴角却洋溢着甜美的笑意。
今天是她跟吴用在一起一周年的纪念日,为了营造惊喜的氛围,她骗吴用说自己要加班可能没法一起庆祝了,电话里的吴用得知这个消息,情绪听起来明显不高,但她想:等他一会儿看到自己,肯定会开心死的。
唐重锦抿唇一笑,打开了公寓的门。
怎么这么重的香水味儿?
一进门,扑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唐重锦不由得皱了皱眉,小手弯成扇形在鼻前扑来扑去。
不对!这明明就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唐重锦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咬了咬下唇,漂亮的瞳孔里烧出一蹙火苗。
她飞快的跑上二楼,二楼卧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散落一地的女士内衣,里面甚至还传出了不加克制的呻吟。
“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涌上大脑,唐重锦完全是下意识地踹开房门,朝里面那对狗男女大吼:“你们还要不要脸!”
话落,旖旎了一室情欲的卧室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大床上的男女还保持着欢爱的姿势,女人的侧脸美的极具攻击性,长卷发披肩,恰好遮住了上半身。
而她身下的那个男人,正是唐重锦交往了一年的男友——吴用。
吴用看到唐重锦明显一副错愕到难以复加的表情,反应过来,他几乎是立刻推开身下的女人,狼狈的抓起遮羞布似的被单盖在身上。
“重……重锦……”
“别叫我名字,恶心!”唐重锦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
“阿用你没事吧?”李浅露水蛇般柔软的胳膊攀上吴用的脖颈,心疼的捧起他的脸,眼中的深情仿佛都能够掐得出水来。
“重锦你怎么会来?你听我解释……”吴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拨开身上女人的手臂,急欲抓住唐重锦的肩膀说道。
唐重锦深吸了口气,眼神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吴用,你不是说,你在家有重要的文件要忙吗?”她指向李浅露,“这就是你说的重要文件!”
吴用哑然,这时,一声属于女人不屑的冷哼声却轻飘飘落进了唐重锦耳中。
“唐重锦,你刚说我们不要脸,我看不要脸的是你吧?你身为阿用的正牌女友,却不履行自己的责任,阿用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难道要憋死吗?”
唐重锦的目光落在李浅露的身上,女人也挑衅地回望着她。
“吴用,是她说的这样吗?”
吴用吞了口唾沫,李浅露在他胸前推搡了一把,他立刻点点头。
李浅露撩拨着头发,在他身后露出作壁上观的微笑。
唐重锦怒极,冲到床边,揪着李浅露的长发,狠狠将她拖到了地上。
李浅露摔疼了,楚楚可怜的瞥向吴用,“阿用……”
吴用见状想要过来拉开唐重锦,可唐重锦压根就不让他碰,与地上的李浅露厮打成一团。
很快,李浅露渐渐落了下风,脸上身上被唐重锦给打得到处都是鲜红的痕印。
而吴用的耐心也在此时耗尽,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将唐重锦推开,扶起了明显“柔弱”的李浅露。
“没事吧?”吴用关切的问。
唐重锦牙根恨的发痒,她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吴用这个渣男是浪子回头,真心待她!
冷不防的,她瞥见了房间角落里的高脚凳,几乎想也没想,她冲过去抄了起来便朝着吴用的后背狠狠砸了下去。
“渣男,你给我去死吧!”
“啊——”吴用应声倒地,像团面一样软趴趴的不再动弹。
“阿用!”李浅露捂着嘴惊呼一声,旋即抡起床头的台灯朝唐重锦的后脑勺砸了过去,“你这个贱人,敢打阿用!”
唐重锦没想到吴用这么不禁打,她就只是想给他个惩戒的,没想到……
唐重锦愣住了,连躲闪都忘记。
台灯重重砸上她的后脑勺,她眼前一黑,接着便没了知觉。
等唐重锦再醒过来时,已经身处医院。
一睁眼,她就看到父亲唐玉生坐在病床边,苍老的眼角似乎又添了几条纹路。
“爸……”唐重锦嘶哑的唤道,想要起身,后脑勺间忽然传来一阵钝疼。
“嘶。”她倒抽了口冷气。
唐玉生赶紧扶她躺下,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净不让人省心。”
“爸,我这是怎么了?”
唐玉生正要开口,病房外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吼声。
唐玉生皱了皱眉,才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轻微脑震荡,养几天就好了。”
唐重锦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外面女人的叫嚣声越来越大,她往门口瞟了一眼,问:“那是什么人啊,素质怎么那么差?”
唐玉生欲言又止,看了看唐重锦,站起身说:“我出去看看。”
他才走到门口,病房的门却被人给从外面毫不客气的推开。
吴用的母亲贺彩蓝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要不是唐玉生护着,她恐怕会将唐重锦给撕碎。
“贺女士,我们有话出去说,我女儿现在需要休息。”唐玉生显然已经与贺彩蓝协商过了,但看现在的情况,协商的结果一定很不尽人意。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因为被唐玉生拦着,贺彩蓝朝唐重锦的方向淬了一口,语气讥讽的说:“有妈生没妈教的,要是我们家阿用成了植物人,你就给我等死吧!”
“贺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唐玉生是位中学语文老师,脾气极佳。唐重锦从小就没有母亲,他一直觉得愧对于她,更从未对她发过火。
可如今,唐重锦看着父亲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呵,我说的有错吗?你们家唐重锦出手打伤了我儿子,我儿子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她不是泼妇是什么!”
似乎料定了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贺彩蓝的气焰越发的嚣张,言辞也是越来越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