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协心中腹诽，你还要不要脸了？
战战兢兢将人召到一起，把拳击比赛的规则和回合制说了出来，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无奈之下只得让老不死站出来示范，不时指着他的身体讲解，击打何处得分。
在众人似懂非懂之时，李义协找来皮子和碎布，给两人简易地做了双手套，便退到台边。
“不是我们两人打他一个吗？”
老不死惊讶地看着退走的李义协，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你们都不懂，我得做裁判嘛。
一会你就打他的头，包你赢的。”
李义协忽悠几句便大喊：“开始”壮汉仗着身高臂长，膘肥体厚，挥动砂锅大的拳头追着老不死暴打，两人拳拳到肉，片刻间就抱到了一起打出王八拳，撩阴腿，吓得李义协慌忙上前拉开两人重新开打。
老不死空有一身肌肉，双掌又被束缚，重拳打到肥膘上惊起阵阵波涛，却伤不到人，被反击打得踉踉跄跄跌坐在地。
“陌刀队！”
“陌刀队！”
......不知谁在台下自发地喊了口号，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跟风喊起来，渐渐形成了震撼人心的威压。
“右骁卫！”
“右骁卫！”
......台下仿佛在比赛，另一个口号也响了起来，两群人吼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亲自上场锤死对方。
冷眼旁观的高侃也被空前高涨的声浪感染，握紧拳头给老不死加油打气，当看到被打翻在地时，不禁扼腕叹息，狠狠地拍击着掌心。
不到一刻钟，老不死便被打得鼻青脸肿，犹自不服气地摇晃着身体要上前单挑。
壮汉看也不看他一眼，所谓的重拳跟挠痒痒似的，学着李义协的样子，高举双拳不停地绕场转圈，接受台下的欢呼声，不时用双拳捶击着胸口，像个黑猩猩似的嗷嗷叫。
李义协眼看老不死的状态不妙，拖着他到场边休息，拍打着如同钢筋的肌肉，焦急地说道：“你不能和他硬刚，你得躲，像我这样。”
说着跳起了迷踪步，双拳护在面前，摇头晃脑像个傻子似的。
第二回合开始，老不死甩着眩晕的头，生疏地练起了迷踪步，躲过数次重击后信心大增，跳得更是起劲。
跳跃不定的步伐，晃动不休的头颅，让壮汉抓狂，空有蛮力而无处可泄，被耍得团团转。
“陌刀队，加油！”
“右骁卫，有我无敌！”
.....李义协裁判也不做了，专心在旁带领大家喊口号，几千人被撩拨了热血上涌，喊得撕心裂肺。
壮汉眼看打不到人，干脆不再追赶，宁心静气站在台上。
跳得正欢的老不死，高举双拳绕场，对着台下振臂高呼，“右骁卫必胜！”
话音刚落，身体就被重拳击飞到台下，落在府兵的头顶上呲牙咧嘴。
高侃气急败坏地揪着李义协的衣领，拖着他来到壮汉面前：“裁判，你他娘的这都不犯规么？”
“没犯规啊，大意失荆州的典故你听说过吧？”
“好好好，今天这个亏我右骁卫认了。”
怒气冲冲的返身回营，指着身边的府兵大骂：“日后谁上了这个台，打不赢别怪我心狠手辣，练不死你们。”
众人意犹未尽地围在台下，像在迎接得胜归来的王，簇拥着壮汉向伙夫走去，口号喊得震天响。
脑袋肿得如同猪头的老不死，垂头丧气回到李义协身边，闷声不吭蹲在地上生气。
“胜负乃兵家常事，你是轻量级，他是重量级，输了不奇怪。”
心不在焉安慰一句，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壮汉抱着酒缸走来，大大咧咧地问道：“我陌刀将李克用今天想请两位喝一杯，可否赏脸？”
“呵呵，好啊！”
说罢踢了踢老不死，三人找了个空营房席地而坐。
酒酣耳赤渐入佳境之际，李克用神秘兮兮地压降声音：“这次换防，我们会走回鹘道的第一条道，然后休整训练，等大军到后进攻车鼻国。”
“车鼻可汗-阿史那斛勃？”
李义协的酒瞬间醒了一半，若是没记错，车鼻国位于阿尔泰山以北，具体位置大约在今天的哈萨克斯坦、蒙古、俄罗斯三国交界附近。
“对，就是他，竟然拒绝向大唐进贡还自立为王，皇上为此事大为光火，气得病情都加重了。”
吐出一口中酒气，如同弥陀佛似的大肚腩晃动起来。
“你说这些不怕泄露军情？
让车鼻可汗跑了吗？”
轻泯浊酒，一点酒味也没有，淡出鸟来了。
“哈哈，不怕他跑就怕他不跑，这样打起来横扫过去，战功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义协拍着脑袋醒悟过来，唐将没有灭国的战绩连名将的边都沾不上，怪不得边境的驻军跟吃了春药似的到处挑衅，不服就干。
借着倒酒的时机，故作不解地问道：“千里迢迢去灭一个小国 ，皇上是钱多得没地方用了吗？”
“听说那边的都护府会有调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灌下碗里的浊酒，打着饱嗝向外走去，“今日喝得差不多了，改日再叙。”
李义协自斟自酌，眼睛不时看向只喝酒不说话的老不死，“你跟酒有仇还是怎的？
全程没说一句话。”
“我只想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
老不死咂吧着嘴，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风范。
抓耳挠腮回想这句话到底在哪里听过时，校场上响起急促的敲锣声。
郎中将高侃站在演武台上看着紧急集合过来的府兵和劳役，缓缓说道：“刚接到皇上旨意，漠北的东突厥有些活跃得过分，令我军即刻出发，震慑一番。”
说罢便整顿队列，装了一半的粮车也不装了，首接启程前往回鹘道第一站延州。
喝酒时死气沉沉的老不死，此时像是嗑了白面，兴奋得满脸潮红，“兄弟，我先回右骁卫 。”
“等.....。”
李义协气得跺脚，差一千多公里呢，还想着多了解些漠北的情况，人就跑没影了。
心有不甘地回到劳役的队伍中，暗自筹谋在漠北多如牛毛的小国里，有哪些可以利用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