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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怂作死神女vs偏执傲娇醋王魔尊】陈缠拥有上古神力。因为一柄横空出世的邪剑,她阴差阳错进了第一仙府,成了团宠!美女师姐投喂,师兄弟抢着给她送好吃的好玩的,师父还是位牛叉的绝色仙上。就在她乐不可支、芳心萌动感叹人生圆满时,某位暴戾的魔尊却将她掳走,每日浇花修草、端茶打扫、想尽法子的折磨。第一次被抓:狗魔头!等我忍辱负重再来报仇!第二次被抓:狗魔头!有点可爱怎么回事…不可能,一定是被这颠倒众生的皮囊迷惑了!第三次被抓:反抗不了要不接受?没办法,狗魔头的爱太拿的出手了呜呜~从此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主角:陈缠,书麟 更新:2022-12-17 0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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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缠,书麟的其他类型小说《沉星诀:偏执魔尊太黏人》,由网络作家“歪门蟹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美强怂作死神女vs偏执傲娇醋王魔尊】陈缠拥有上古神力。因为一柄横空出世的邪剑,她阴差阳错进了第一仙府,成了团宠!美女师姐投喂,师兄弟抢着给她送好吃的好玩的,师父还是位牛叉的绝色仙上。就在她乐不可支、芳心萌动感叹人生圆满时,某位暴戾的魔尊却将她掳走,每日浇花修草、端茶打扫、想尽法子的折磨。第一次被抓:狗魔头!等我忍辱负重再来报仇!第二次被抓:狗魔头!有点可爱怎么回事…不可能,一定是被这颠倒众生的皮囊迷惑了!第三次被抓:反抗不了要不接受?没办法,狗魔头的爱太拿的出手了呜呜~从此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爹爹救我!啊!……救救我…!”
紫黑气交织的诡异阵法将小女孩包裹住,噬皮搓骨的痛让她一遍遍用头撞在阵壁上。
全身皮肉好似被地狱的岩浆烧灼,又像被寒冷的冰棱刺穿。
她绝望的嘶喊,祈求。
然而她只看到他的爹爹立在阵外表情毫无波澜的看着她。
…
“起来了赶紧。”
敲木柱连续不断梆梆梆声和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同时响起。
陈缠睁开惺忪的眼,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
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随手一抹马上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态:“你催魂呢。”
“都已经辰时三刻了大小姐!不早点儿出发,一会儿太阳能把咱晒成人干儿了。”
楚怀漾抱着手臂催促。
“行了,知道楚小王爷你皮肤娇贵。”陈缠踹了楚怀漾一脚。
“别贫了,不过我好奇啊,你说你爹为啥拿剑戳你啊?”
看到少年满脸吃瓜的打探陈缠赶紧没好气打断。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你你非跟我一起跑出来干嘛,招呼也不打,你爹估计急成热锅蚂蚁了。”
过去不想再回忆,令她痛不欲生的洗魄阵,差点刺进自己心脏的剑光,父亲陌生冰冷的脸。
心下绞痛。
她居然是为了摆脱父亲追杀混到这种地步!
一路风餐露宿,为了寻一个仙门做靠山,努力修炼,往后再不做性命轻易被别人捏在手里的废物!
“你可别自作多情,我那是在郢都呆腻了,想出来游山玩水,寻欢作乐,关你屁事。”
少年生怕被误会似的翻了个白眼。
得,她白感动了。
一阵烤肉的香气钻进鼻子里。
火堆上,转着插着山鸡正在烤的木棍。
她一手拿鸡腿迷茫的坐起身打量了下四周。
一座破败不堪的神庙,天女衣袖飘飘仿佛在云端的神像已经蒙了厚厚的灰尘,还有多处残缺。
门窗纸已经千疮百孔。
这萧瑟的景跟她心似的。
再望一眼好基友同样沾满泥灰的衣服,他俩就像逃难的乞丐!
一阵风透过破旧的门吹进来,陈缠瑟缩一下,双手抱着臂靠到火堆旁边。
“你说…我们能通过盘锦仙山的招生考试么。”
她声音很轻的低喃,有些疲倦的嘶哑还有对未来的迷惘。
还好如今还有一个朋友能让她感到温暖,只是却连累他放下锦衣玉食,吃喝享乐的生活陪她颠沛流离。
她感激的望着楚怀漾。
楚怀漾稍扭头就看到她可怜的小模样和感动的目光。
“干嘛干嘛!别这么看着大哥,都说了不是为了你。窝在郢都那破地方二十年都腻死了,早就想出门长长见识,我立志要泡一百个妞!”楚怀漾慷慨激昂的握拳。
微微停顿。怕触了她心底的伤疤。“别太伤心……许是伯父有什么难言之隐,虎毒不食子,过去的先放下吧。”
她牵了牵唇角。望着面前滋滋乱窜的火苗不回话。
午时。天空已经放晴。
太阳的光芒笼罩整片大地。俩人商量好去盘锦仙山。
楚怀漾起身,佩戴好自己的湛月剑拉着陈缠出了破庙。
行至一个热闹的小镇,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向他们砸来。
但见纷拥的人群中,走出一对俊男俏女,衣服却脏的像逃难乞丐,霎时在人流中引人注目。
只见男子身材颀长,着黎色流云纹衣袍,挂青玉玲珑腰佩。
墨发束冠,轮廓硬朗,剑眉下是一双似含笑意的桃花目,那温如琥珀的眸更显多情。
鼻子高挺,厚薄适中的唇正勾起浅浅的弧。
此刻抱着剑,好生一个风流公子。
而旁边女子,一身暖月色软纱袭袭而立,墨丝流倾而下。
眉远山如黛,一双杏眼里仿佛住着山水,清明透亮。
鼻子玲珑秀俏,娇嫩欲滴的嘴唇不满的撅着。几分烟火,几分灵动,几分仙气。
两个好看像一幅画,叫人赏心悦目。
和稍显潦草的衣服形成反差,忍不住看上片刻。
楚怀漾伸出一只胳膊不着调的搭在陈缠肩上。
懒懒散散靠过去小声戏说:“我们‘郢都双美’走哪挺受欢迎的哈!”
陈缠不禁淡淡白他一眼。
并嫌弃地推开这位自恋狂,浑身写满莫挨老娘。
这位发小从小就跟花孔雀似的爱显摆。
自七岁相识开始,他跟着楚怀漾吃宴喝酒逛窑子,摸鱼捉虾打山鸡,游山玩水搞破坏,偷鸡顺枣毁东西。
反正上至城里各门各铺,下至乡间山农村妇都认识他们。
大家给他们取了个难听的名号“郢都双赖”他自个儿改了‘郢都双美’。
“你能不能别一路抛媚眼,还嫌走的不够慢啊!”陈缠看着周围含羞带怯围挤着的小姑娘没好气的抱怨。
太丢人了。。
“哎呀。既然是出来见世面,就多停停看看,何必急匆匆的。”他说着还不忘继续对脸红的姑娘们送秋波。
“我们行至哪儿了?”陈缠问。
“到盘锦仙山也就两三日路程了。要不……”
楚怀漾略一停顿,兴奋开口道:“要不咱别去盘锦山了,四处游山玩水挺好的!”
“不学点术怎么行,修行地界,你这三脚猫功夫路上遇到小妖小匪的怎么办。再说,咱俩有那么多银子游山玩水吗?!”
又补一句:“主要因为穷。”
少女瞪他一眼,虽说楚怀漾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子弟。可他跟着自己逃的匆忙所以也没带够银两。
“我不想做道士……”楚怀漾委屈巴巴道。
盘锦山是赫赫有名的仙门,因创派人是上古太渊真人,所以盘锦山上算是道家。
但他们没有普通道门那么多教条,还是可以吃荤腥,结婚生子,但他们只可本派结婚,不与外派结姻。
“道士怎么了。又不是和尚。你还是可以娶媳妇儿的。”
“我可不想娶冷冰冰的道姑啊,我喜欢胸大腿长屁股翘的美人~温柔又性感……”
“杀人啦!杀人啦!妖女杀人啦!”
突然,前面一道高亢惊恐的叫喊声打断了楚怀漾美滋滋的遐想。
只见前面的人群闻声立刻吓得向后逃窜,不一会儿前面就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卧槽!什么人抢了咱们的风头!”
陈缠和楚怀漾默契的对望一眼,朝前面走去。
只见路中央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腹部被一柄细长的软剑穿透,血不停的涌出来。
他的眼睛睁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陈缠打量着软剑,剑光夺目,极薄也极软,绝非凡品。
突然那剑被人利落抽出去。而血渍没入剑身如擦拭了一般干净。
陈缠和楚怀漾都将视线送过去。
一个少女。
确切地说是一个不像人类的少女。
眼前少女差不多同陈缠一样十七八岁,身材更加娇小些。一身青白色劲装,巴掌大的脸精致好看,青色的发丝垂散在肩上。
她白的不像话,连脸上青色的血管经络都看得见。
莹黑的眸子,睫毛却是一根根白色的,鼻子如琢玉,嘴巴如没有血一般浅浅樱粉。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瓷偶娃娃。
楚怀漾看呆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声张正义的,连忙大喝。
“大胆妖女!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残害生灵!”
说罢,已抽出腰间的湛月。
然而,对面少女一言不发就拔了剑朝他胸口刺来。
“杀。”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楚怀漾被敌人迅速的出招搞得有点懵。打架之前,不是应该先说两句吗?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陈缠见情况连忙拉着楚怀漾肩膀急急后退几步。
“再不躲都快被戳一个窟窿了,发什么愣啊!”
“不不…不是…我哪知道她这么快…一点不讲江湖规矩…”楚怀漾还有些惊魂未定。
陈缠无语,他感觉楚怀漾一定活不长,从小他们在说书馆听书大侠们动手前都要互相嘲讽一下再说些波澜壮阔的豪气之言。
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不由瞪他一眼。
“话多的都死的快!”
接着又附在楚怀漾耳边分析道“我观察了下她,她基本没有任何表情,而且如果对她不存在威胁她就不会动手。比如我刚刚把你拉回来,她并没有穷追不舍攻过来。”
楚怀漾看了看对面已经收回剑冷冷立着的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小声问:“她不是人类吧。像是妖。”
“差不多吧。应该是我在书上看过的魅灵,是天地间精华,怨气或杀伐之气化成。故又细分成三类,精灵,怨灵,和杀灵。”
陈缠道。“我们见到的这个应该是杀灵。”
“嗯,你不觉得她那柄剑很奇怪吗。”楚怀漾眼神示意陈缠看过去。
女子紧握着那柄细细的长剑。剑鞘通体乌黑,镂刻着繁复的凤凰纹样,周身隐隐有黑雾浮动。
“可能大有来历。不管这些了,我去试探下这个杀灵。”
此时,遥远的炎明宫,撑着脸小憩的魔尊书麟慢慢掀开眼帘,眸里晦暗不明。
“血凰现世?有意思。”
陈缠小心翼翼的往女子眼前靠了靠。
壮着胆子大声喝道“你这妖女何故杀人?”
“该杀。”
??“…你…你从什么地方来?”
“不知。”
??“……那你叫什么名字?”
“眠。”
“就一个字?”楚怀漾忍不住抢问。
“是。”
“哈哈哈,阿缠,这个杀灵还挺听话的嘛,问什么答什么。”
“闭嘴!”陈缠嫌弃道。
转而又去问那女子。“杀灵不得随意到人间,你要去什么地方?”
“不知。”
“喂喂,这是个傻灵啊!”楚怀漾碰碰陈缠的胳膊。
“奇怪,她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也不像说慌,什么都不知道,像是被封了记忆和神智一般…”陈缠皱眉咬着手指头思考。
这事,现下她肯定是想不明白的。只是现在该如何,看完戏就走吗?
她脑子转的飞快,此去盘锦山必定途径堑云谷,听闻那里常有妖匪妖兽出没。
凭她和楚怀漾,万一遇到个凶悍玩意儿一定对付不了,不如带上一个战斗力爆表的杀灵一起。
有了抱金腿的想法,陈缠搓搓手。小心的斜瞅了眼眠。
“这个…妹儿啊…我看你孤身一人的,小姑娘家家多不安全呀,不如…咱们一起结伴而行,我们俩多照应照应你!”
“放心,我俩都是好人!”
听完陈缠这番话,楚怀漾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你疯了!你不怕她杀性大发把咱俩全捅了?”
“可以。”没想到眠冰冷且干脆的回答。
陈缠一颗悬着的心落下下来,拍开楚怀漾抓着她袖子的手。
“只要你别去招惹她,绝对会活的好好的。”
把心里的小算盘一五一十告诉了好基友,她拍拍他胸脯小声说:“坚持贯彻宁肯麻烦他人,切勿累着自己。”
“……”楚怀漾无语了,认识十年,这丫德行一点儿不改。
杀灵迈了脚,经自往前走了。
围观的人群根本不敢上前也不敢报官,都知道那个少女不是人类,谁让那男子调戏人家,怪他自己罪有应得了。
俩人赶紧跟上,保持着几步的安全距离。
暮色微沉。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
“掌柜的,来三间客房。”陈缠一拍柜案豪气道。
楚怀漾把她拉一边。
“我们很有钱吗?你们两个都是女的住一间不就行了。”
“我怕死。”陈缠附在他耳边说。“要不你和她住一间?”
“……掌柜的!三间客房!”楚怀漾大喊。
陈缠好笑的看了眼楚怀漾,又对掌柜补充道。“做个清蒸鲈鱼,红烧猪蹄,再烧两个家常小菜,我们一会儿下来吃。”
掌柜谄笑着连连点头。
吩咐小二将他们领上二楼。
楚怀漾面色铁青的望着前面的两个女子,心想,养一个就够他肉疼了,如今还要养两个!
不一会儿。他们下楼吃完了饭。
陈缠准备把眠的那份给她端上去,迟疑了一下,将手中饭食递到楚怀漾面前说。“你给她送去。”
“???为什么。”楚怀漾不相信的指指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陈缠背着手悠悠的上楼去了。
……
楚怀漾认命的叹了口气。将食物端上去,在眠的门口挣扎着踱来踱去。
这个杀灵,可能一不高兴就给他捅了,一会儿说话一定不能惹她生气。
这时,门‘吱呀’开了。眠正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前。
“我…我给你送吃的。”楚怀漾吓得一下子直起身子。
眠看了面前的东西,不解问:“这是何物。”
“这这…我们进去说。”说罢,楚怀漾闪了身子,擦着门框进了屋里,生怕挨到眠。
将手里的食物放到小案上,他径自坐下,然后将一碗陈缠剔好的鱼肉推到眠面前。
眠定定的望着楚怀漾。
他只觉得自己被她看的汗毛发竖。虚汗都快要出来了。
“你看我…你用筷子这样把它夹住。然后…‘啊’张嘴,送进嘴里,吃下去…”楚怀漾做了一遍示范。他并不知道魅灵只吃山果花露,吃东西自然会就是不知道这些饭菜是什么东西。
眠学着他样子夹了一片鱼肉,细细嚼着。
“好吃吗。”楚怀漾两眼冒光。
“嗯。”
哈哈哈。好像也不傻。楚怀漾心底偷乐一下,然后趴在桌子上,打量了一下眠。好像还挺可爱的。就是名字太生硬了些。
“以后我叫你眠眠吧。”
“我叫眠。”
“眠眠,眠眠,眠眠。”
眠抬头看他。楚怀漾吓了一跳,作死似的忙又大喊一声眠眠然后飞逃出屋子。
“眠眠…”眠迷惑的将这两个字反复一遍。
…
已到亥时。陈缠吹熄了蜡烛,在一片黑暗中睁着眼睛。
每到深夜安静的时分,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如毒水猛兽般席卷上她的胸口,无助,绝望,悲痛的情绪折磨着她清醒的神经。
从小没有娘,爹也不疼,每年生辰就把自己丢进个什么鬼洗魄阵受粉身碎骨,灵魂撕裂般非人之痛。
虎毒不食子,拿自己爹比老虎都嫌晦气。没见过老父亲捅亲生女儿的。
就算养个小花小草十七年也养出感情了吧?
“唉,世间,数我第一惨。”一声呢喃飘散在沉寂的空气里。
第二日。
一行三人出发了,正值伏月,走了一个半时辰,温度开始逐渐飙升。陈缠和楚怀漾脸上已经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扭头一看眠居然面不改色,一切如常。
“哇书里没有说杀灵是座会移动的冰山呀,好想贴上去凉快下。”陈缠羡慕的望着眠不由感慨。
“你可以试试。”楚怀漾抱着湛月嘲讽。
陈缠白了他一眼,回头看见远方有一道峡谷于是说:“快点走吧,前面是堑云谷了,我们可以去那休息下。”
三人很快走到堑云谷面前,见两边险峰高耸,石壁绵长,投下很大片阴影,凉快了许多。左边还有一汪碧蓝的水泉流向一个山洞,周围零星几棵大翠竹。
陈缠坐在泉边一个大石头上招呼眠也过来坐,而后怂怂的挪远了点。
楚怀漾去砍了一棵翠竹,削成三个竹筒去舀泉水。
“眠眠,给。”楚怀漾把一个竹筒递过去。
眠面无表情接过去。
“喂,发什么呆,我的呢?”陈缠看楚怀漾一直望着眠眠喝水的花痴样子心里发笑。
楚怀漾回神将另一个竹筒的水一口气喝光将竹筒递给陈缠:“喏,自己去舀。”
“重色轻友?你居然对一个杀灵比对我好。”陈缠自己去舀水,不忘和楚怀漾拌嘴。
“杀灵怎么了,比你这只凶的要死的小母老虎温柔多了。”楚怀漾不甘示弱回一句。
“温柔??”
“那当然。”楚怀漾得意一笑,扭头去看眠眠然后去拿她怀里的竹筒。“眠眠我再给你舀点。”
“啊!”
下一刻,一声惨叫声起。楚怀漾的手背多了一道血痕,他赶紧跳开生气喊道:“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
陈缠笑得前俯后仰,刚刚楚怀漾不小心碰到眠的手指,眠毫不犹豫的抽剑,要不是楚怀漾跳的快估计就要被捅了。
真是大型打脸现场啊,陈缠看着好哥们铁青的脸心情愉悦。
就在打打闹闹之间,一片阴影逐渐压了过来。
“唉?你们有没有发现越来越热了啊。”陈缠低头看着地面上越扩越大的阴影,满脸迷惑。
楚怀漾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瞳孔越放越大:“不好了!好多火鸟!”
高空中,一群全体通红的鸟黑压压围成一片,周身还冒着火焰。
“是火鹄!”陈缠立刻想到自己看的一本记载奇禽异兽的玄书。
运气这么差,居然遇上这么难缠的玩意儿,她照着那个半吊子爹就学了点皮毛,而且还没有武器。
虽然有个杀灵在,但火鹄数量庞大,很是难以对付。
还不等她过多思索,火鹄已经发起进攻直空而下。楚怀漾连忙抽出湛月抵挡,毫无章法乱挥一气,几个火鹄尸体落下来。
此时,一些火鹄飞到眠的跟前准备进攻。
而眠的剑鞘居然微微震动,发出轻鸣,那精镂细刻着凤凰的漆黑剑身更是弥漫出黑气。
兹一声剑自己出鞘,剑光夺目。眠握住,旋身连挥然后劈下,无数青色剑影在空中如破竹,一堆火鹄尸体纷纷落下。眠又起剑横削,嘶嘶破风声划空而过。
陈缠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如落叶分崩落下的火鹄雨。眠还在执剑挥杀,剑锋宛若游龙,劈出去却如闪电。这剑!
“血凰!”楚怀漾边乱挥边震惊的喊到。
没错,一定是血凰了。连楚怀漾这种只看话本子的人都能猜出来。
血凰,排名第一的邪剑,剑身镂刻妖凰图文。虽然软剑可是出剑只有剑锋灵活若游龙,劈斩凌厉如闪电,点空可化无数剑气,而且此剑饮血,杀人无痕。
传说上古本有四界,神。魔。妖。人。草木鸟兽皆可修行化形是为妖,大多数妖都是好妖,可有一只妖凰却吸食人血增加修为。
后来放肆到捕食一些低魔和小仙。最终强大到在三界横行,于是神魔两界合力将血凰杀死。
没想血凰三魂不死撞进击杀他的剑里,那把剑便是上代魔尊书崟的。
那时神魔签和平条约,妖界统归魔界,书崟将血凰交由神界封印在无妄海之上。所以,这剑怎么跑眠一个小杀灵手里了?
“不好,又有好多火鹄飞过来了!”
楚怀漾一声大喊把陈缠思绪拉回来,来不及去想这把剑的事情了,只见天空中又有一大片火鹄成群结队直压而下。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火鹄杀不完的。我们先下水,火鹄怕水。我结个小结界撑下。”陈缠运气在指尖凝出一个透明光阵,一边喊到。
楚怀漾和眠闻言马上下到泉水里,陈缠也立刻退到水里,将结界罩在泉水上。
“你确定...你的结界靠得住?”楚怀漾满脸不信任。
“什么意思你,我们陈家好歹是郢都的修仙名门。。。。”
那可不,郢都就他老爹一家修仙。
不等她话说完,一群火鹄已经撞破结界准备攻击。
陈缠脸色大变喊一声:“从水下游进前面的山洞!”喊完自己就扎进水里了。
“擦你真不靠谱!”楚怀漾脸一黑立马拉着眠也埋进水里。
进了山洞,已经憋的不行的三人赶紧起身,喘了几口气,陈缠一抹脸上的水望了望洞门口徘徊的火鹄道:“我们只能往山洞里走,里面黑暗潮湿火鹄不会飞进来。”
楚怀漾点头拉着眠往里走,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还拽着眠的袖口瞬间大惊失色松开口退了两步。
眠冷淡的看他一眼,径自朝里走。
“谢…谢眠眠不杀之恩。”
洞里有很多分岔口。三人一直走右岔口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只看到岔口。
“阿缠,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万一走了半天出不去怎么办。我们分头走吧。”楚怀漾停下脚步说。
“行。”
楚怀漾从行囊中掏出几支火折子递给陈缠:“你往左边,我和眠眠往右边。我在这块石壁上做个记号,谁要是走不出去就回到这里。我们沿途也要做记号。如果都出去了,一天后等不到对方我们就在盘锦山见。”
“好!”
山洞越往里走就越黑暗,陈缠怕黑,此时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还没走出去。衣腿湿答答的黏着,鞋子在水里泡着也愈加沉重。
洞里寂静的叫人毛骨悚然,不知道黑暗里会潜伏着什么妖魔鬼怪。最后一支火折子已经燃了一半了,她的心似用绳子悬着下不去,害怕,紧张,累。
突然,额头感受到一股凉气。
“啊啊啊啊啊!”
书麟好整以暇倒挂在洞顶上,感觉女子已接近自己的呼吸。
下一瞬,女孩子惊恐的叫声响的差点让他掉下来。
为了耳朵免灾,他手指用法力捏出一团明火。
陈缠看着离自己不到两尺出现了一个倒立着的男子的脸,来不及细看,吓的马上闭上眼睛。
“鬼啊啊啊!!!吊死鬼离我远点呜呜。”
女孩叫的更大声,顺便一巴掌拍在书麟脸上。
他脸黑成了锅底,忍着直接把她掐死的冲动。
感受到血凰的异动,他跟到这里来,结果地上只有一堆火鹄尸体,不见人影。
看见一堆守在洞口的火鹄,心里有了猜测。追进来后洞口分叉太多。他凭直觉走了左边,远远看见一个少女的身影,于是捏了诀在前面堵着。
“看清楚,我是活的。”书麟声音带上森寒的冷意。
闻言,陈缠颤抖着抬开眼皮。洞里已经被男子指尖的火光照的有些微亮。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
好他妈帅!
男子已经从洞顶下来正对着她。看清楚那张近在咫尺颠倒众生的脸,陈缠觉得号称彩虹屁词库代表的自己都无法形容出他的容貌。
真真如九天神袛,只可远观不可近玩。摸一下都感觉是亵渎啊!
就是脸色不太好。
“帅哥,你怎么在这儿?也是躲火鹄来的?”她热情问到。
书麟上下扫了陈缠一遍,没看见血凰剑。不答反问:“和你同行的是不是还有他人。”
“对呀。”少女捧着星星眼。不知道帅哥问这个做什么。
书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飞身离开。
“唉!仙君!留个联系方式啊!姓甚名谁哪门哪派啊!喂喂喂……”
“真冷漠。”陈缠嘟哝着,忽略了这段小艳遇继续赶路。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陈缠的腿似乎灌了铅每一步都艰难无比,正在绝望的时候,她感觉洞里的光线明亮了许多。撑着往前走了会儿终于看到了洞口。
一颗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来。刚迈出洞口,适应了黑暗的陈缠被强烈的光线刺的下意识挡住眼睛。等缓缓移开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村庄,原来她脚下的泉水是村子里一条长长的溪流。溪流左边全是树,叶子都是银色的,无边无际,美不胜收。
溪流右边全是屋阁人家,错落有致。此时远处有很多村民围在一起热闹非凡。
陈缠望过去,突然皱眉。
一声叫喊震的她耳膜发痛。
“死老头子!又来偷我家的鸡!看我这回不打死你!”
一个结实的大汉抡起木杵朝一位鹤发老人打下去,老人连连抬胳膊抵挡。周围还有人在大声喝好。
“王大牛,狠点打,不然这愚老头不长教训。”
“对对!最好把他手打断叫他再也干不了这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了。”
大家纷纷起哄,王大牛也正在气头上,憋红了脸准备狠狠给老头来一杵子。
眼看老头又要挨打,大概听懂因由的陈缠于心不忍,喊一声:“别打了!这只鸡我替他买了。”
王大牛突闻一清灵女声,愣愣停住了手,周围人也一齐看向陈缠,只见是一位约莫十七八的小姑娘,出落得清秀俊逸,浑身湿透,应该是不小心进来的。
“小姑娘,你可别同情这愚老头,从前他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我们都看他一把年纪了饶他一把,没想这老东西没脸没皮死性不改,不惩罚他他不长记性。”人群中一位老伯先开腔。
“对啊,不是我狠心,他都第三回偷我的鸡了,我这老母鸡还要下蛋拿去镇上卖哩。”
王大牛看少女模样出色,不好意思的放下木杵。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这老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再打恐怕要出人命了。这只鸡我替他买了,再好好劝诫他。”
陈缠将腕上的玉镯旋下来,递给王大牛说:“您看这够不够。”
王大牛接过玉镯放下阳光下一看,镯子剔透莹润绝非凡物,忙说:“小姑娘,这镯子太贵重了,买十只老母鸡都不止,你拿回去吧。”
“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用处,您拿着吧。”
王大牛激动的脸发红连忙收起镯子连声感谢:“那谢谢姑娘了。”又朝旁边妇女大声说:“老婆子,再捡一筐鸡蛋来!”
陈缠左手抱鸡,右手提蛋,跟在前面一言不发的老头后面。这老头虽然鹤发白须,但是满面红光,样子约莫六旬多,体态丰健,也不像潦倒的穷苦老头。
“老爷爷,你干嘛偷人家鸡啊。。”
“我上山采了蘑菇挖了山药就差鸡了。”老头一本正经答道,也不回头自顾自往前走。
“……”这个理由真是没法反驳。
“你怎么到银霜村来的。”老头主动开口问,声音竟有几丝威严。
原来这村子叫银霜村。陈缠把遭遇火鹄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头。
“原来如此,堑云谷经常有火鹄出没,你们没事儿去那干嘛。”
“我们本来要上盘锦山拜学,所以途径那里。”陈缠老实答。
“盘锦山那群老头能教什么。”老头语气突然带了一丝轻蔑和傲气,脚步也慢下来,和陈缠并着走。
“你认识盘锦山的道长们?”陈缠惊讶的问。
“不认识。”老头摇了摇头。
陈缠略有些失望,果然是在吹牛。
“小丫头,我叫愚尘,你叫什么名字。”
陈缠开心答道:“我叫陈缠!”
“陈缠,尘缠,尘世乱,三千缠。这名字不好。”愚尘皱眉摇头。
陈缠闻言笑容收敛,想到了什么,黯然道:“是了,他又不喜欢我能给我取什么好名字。”
“他?”愚尘敏锐的捕捉到小丫头失落的情绪。
“嗯,我爹爹。”
“世上哪有爹不喜欢自己闺女的,肯定是你们闹误会啦。”愚尘只当是琐碎家事。
“不!他真的不喜欢我!不然就不会把我扔进什么破洗魄阵!”陈缠突然气上心头,过于激动,说完才发觉对一个外人讲这些有点不妥。
愚尘心里一惊,表面云淡风轻。洗魄阵,好久没听说过了,那不是有启邪印的人才需要的吗。
看这小丫头身上没什么异力,应该还未洗魄九次。于是问:“你入洗魄阵几次了?”
陈缠面露惊讶:“八次。你知道洗魄阵?”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阵法干什么用的,有什么厉害之处。
八次,愚尘突然心疼起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这非人之苦搓骨之痛不知道她是怎么受过来的。
“小丫头,你身有启邪印必怀异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但一定很强大。还差一次洗魄,你就可以开启这个力量。”
触及过往苦苦寻求的真相,陈缠愣住。
所以左肩下的胎记其实是启邪印,陈惑将她扔进洗魄阵是为了解封她的异力。那为什么她只洗魄了八次,明明只差一次,为什么陈惑放过了她。
“那…那我爹最后为什么要拿剑杀我。”
真相呼之欲出,她却有些害怕,忍不住结巴起来。
“嗯…我想他应该是想剖了你的元丹吃下去获得你的力量,但他好像记错了,明明是洗魄九次才启印结丹。”愚尘也不懂,摸着胡须猜测。
全身血液逐渐冰冷。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因为母亲难产才讨厌她,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器皿,为了有一天他可以吃了她的元丹然后得道成仙。
虎毒不食子?可陈惑为了修仙他一点在不在意亲生女儿的命,甚至连一点疼爱也懒得给她。
陈缠脸色苍白,动了动嘴唇,无力说:“是这样啊。”
愚尘看她这般,应是打击不小。不忍多说,一路再无言回到了家。
愚尘的家在村里最南边,屋子不算小,两间卧室一个厅堂一间厨房。屋后一片小菜园。往银霜林去的木桥就搭在他家门口。
一路上,陈缠似乎释然许多,看见老头屋前也有几棵银叶子的树便问:“老爷爷,这树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老爷爷老爷爷我老吗!”愚尘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叫您什么?”
“叫爷爷!”
“好吧…爷爷这树叫什么名字呀。”
“嗯孙女儿这个叫银霜树,我们村就是因为这树得名的。”愚尘满意答道。
????不对,怎么感觉像被占了便宜。
咕噜咕噜。
还没仔细思考,肚子传来一阵叫声,早上没吃早饭就出发了直到现在一路劳顿着实饿了。
陈缠不好意思的望着愚尘:“爷爷,我饿了。”
“好嘞爷爷这就去杀鸡。厨房里烧了热水,你先洗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愚尘把陈缠领进一间卧室说:“你就睡我徒弟这间房,柜子里还有他的衣服你将就穿吧。”
“啧啧爷爷你这样的还有徒弟呢。”陈缠故意调侃,凭愚尘知道洗魄阵她也不会将他当成寻常老头。
不过肯定也厉害不到哪儿去,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偷鸡了。
“哼!我徒弟称的上云澜第一仙!不仅厉害模样也没人比得上!”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爷爷的徒弟最棒了~~”
陈缠只当他要面子,故意顺着拍马屁。
“哎爷爷你为什么不自己养些小鸡呢?”
“养过,都死了。”
愚尘将一套新衣服扔给陈缠,出去将门关上:“话多,赶紧洗澡。”
陈缠洗澡上换上这身浅杏色长袍,衣摆拖在地上,她挽了个结,心说这爷爷的徒弟还挺高呢。
这两日陪着愚尘挖地种菜上山采蘑菇松菌野果子过的好不惬意。
“孙女儿。”正在挖山药的愚尘突然想起什么,严肃起来。
“爷爷你说。”陈缠漫不经心咬了一口野果子。
“若有一天你解封了启邪印,切不可行恶事。”愚尘正色道。
陈缠放下果子,坚定回答:“我不会解封启邪印的,洗魄阵我再也不想进了。我要上盘锦山慢慢修行,别人都说我资质很好,有一天,我一定要修成正果站在我爹面前。”
愚尘放心下来。继续用铁锹挖东西。
啃了会儿果子,陈缠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两天是不是忘了什么。好像把楚怀漾和眠忘记了!
“爷爷!山洞的其它岔口还能出去吗,会到什么地方?”
“嗯…除了九里乡和荒谷就是一个土匪寨了。”愚尘眯眼抚须道。
此时,魔尊大人书麟正看着一群狂笑的土匪脸色一沉。
…
陈缠心想完蛋!出口不是一个地方,看来只能休养两天然后去盘锦山和他们汇合了。
“对了爷爷,我来的路上看见血凰剑了!”
因启邪阵的事儿,她觉得爷爷肯定阅历丰富。所以将这个能在三界爆炸的消息告诉了他。
愚尘瞳孔猛的一缩。
“糟了!那剑在哪里!”
“一个小杀灵身上,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
“得尽快找到交给南霁仙府,要是让书麟拿到三界又生灵涂炭了!”
陈缠心里一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眠从不让人近身,想从她那拿到血凰难于登天。
除非杀了她。不行不行。
虽然短短的一天,一起并肩作战也积累出了些感情,当做一个高冷的妹妹了。
“那个魔尊那么坏么!”陈缠问。
愚尘咬牙切齿。
“坏!坏透了!比他两个祖宗都坏!还重伤我徒儿!哪天我定要亲手杀了这坏小子!”
阿嚏。
刚荡平了土匪寨的魔尊大人莫名打了个喷嚏。
没有找到人,只能等血凰再次出鞘饮血了。
那剑本来是他爹书崟的东西,血凰钻进去后有魔气加持杀伐之力越发强悍。
血凰剑只要有动静他就能感应到,三界至凶至邪的宝物大多都在他炎明宫。
他眸子晦暗不明,血凰,当然也不能例外。
楚怀漾和眠走出山洞时,发现脚下和进来时一样是个水潭。周围三面环山,还有一面是稀疏的木林。
看地势像是个山谷。
看来是走对路了,从木林应该可以穿出去。想着,楚怀漾先将脖子上挂的口哨吹响。
这是千里哨,他和陈缠一人一个,方圆千里内,一边吹另一边也会响。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如果回去寻她,想必她那边那条路也同他们一样诸多岔口。还是先在这休息一下,看看陈缠能不能找过来。
眠可能是过于疲累,身体站不稳虚晃了一下。楚怀漾赶紧伸手去扶,碰到的那一刻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的一退,暗叫糟糕。
然而眠并没有抽剑,安静的站在水潭中。
楚怀漾心里没来由的腾起一团暖意。她没拔剑,就代表自己的触碰,她潜意识里已经没有当成威胁了。
“眠眠,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楚怀漾将眠从水潭拉上来。
“嗯。”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没有积水的山洞。楚怀漾捡了些枯枝生了一个火堆,旁边有搭了个木架,径自脱了湿答答的外衣晾在上面。他打算在这里等阿缠找来。
“那个…眠眠…你要不要也把外衣脱下来烘一下。穿着容易生病。”楚怀漾尴尬开口。
“好。”眠从容的脱了外衣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暖黄的火苗呼呼窜着,映的眠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光泽。楚怀漾看着竟有些出神。
“眠眠,你怎么从不笑。女孩子多笑笑才可爱。”
“什么是可爱。”
楚怀漾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抓住脑袋想了一阵儿结结巴巴的道:“呃…就是不能老杀人,嗯…多说话多笑…还要会眨眼睛嘟嘴。”
眠迟疑地撅起嘴,浅浅樱色的唇在火光下更加粉润。她说:“是这样吗。”
楚怀漾呆在原地,眸子里是热烈跳动的火光。
山洞里很安静,静的只能听到烧的劈啪作响的火苗和他他自己清晰的心跳。
很久之后他才启唇。
“是…很可爱。”
――
千里哨静静躺在之前换洗叠放整齐的衣服上。
陈缠百无聊赖地拿着扫把在门前的空地上画圈圈,看看天再看看地,再也不觉得在这山清水秀的小村庄生活是一件美事了。
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玩的,连个玩伴都没有,天天对着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简直是了无生趣啊。
本来打算上路去盘锦山,可这怪老头死活也不告诉她出去的路,还说什么盘锦误人子弟之内的话。
“孙女,快来喝青菜萝卜汤了。”这几天,愚尘已经叫孙女叫习惯了,这便宜占的很是心安理得。
陈缠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自从那只老母鸡吃完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肉长什么样,天天青菜萝卜,吃的还不如她那生命短暂的兔子。要知道,她真真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绝望了。
“爷爷…咱们夜里再去偷只鸡…”陈缠下巴搁在扫帚顶上,有气无力道。
门哐的一声打开了,愚尘拧着眉怒道:“偷什么偷!我绝不会让我的孙女走上和我一样的歪门邪道!”
“啥???不是,听我狡辩……”陈缠还想挣扎就被愚尘拉进了屋。
苍天啊,偷个鸡怎么也不至于成为邪道这么严重吧!要是爷爷知道这种偷鸡摸枣她早先和楚怀漾干过不下百件还不得痛心欲绝?
只是从前偷东西都会留下些碎银。
早知道生活如此艰难,那玉镯至少留着多换几只鸡啊。
陈缠颤抖的端着碗接下爷爷舀的汤,宛如碗里装的是砒霜,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端起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又吃了一天青菜炒萝卜,青豆炒绿苔,陈缠严重怀疑现在自己的脸应该都变成绿色了。终于忍不住了,陈缠瘫在躺椅上有气无力的问:“爷爷…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养鸡啊…”
“不是说了养过,都死了啊。”愚尘择着菜认真的回答。
“…爷爷可真厉害…”
陈缠绝望的翻了一个白眼哀嚎“好想吃肉啊……”
“想吃肉啊,那去捉鱼。”愚尘故意道,突然很想作弄一下这个小丫头。
鱼!!!陈缠听到这个字两眼放光坐了起来,继而又瘫下去。
“你就唬我吧,前面这条河清的连河底的石头都看得见,有鬼的鱼。”
“我又没说鱼在这条河里。”
“那在哪里!!!”陈缠一个激灵又坐起来。
愚尘抬头,指着河对面的银霜林道:“喏,穿过银霜林就有一个大湖。”
“不早说。”陈缠动力十足的准备出发。
“孙女,拿个厚衣裳,夜里林子里冷。
到湖边差不多二十一里,想你晚上也回不来了。”
愚尘心里乐开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叮嘱。
“……”二十一里,一来一回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见陈缠停下脚步,愚尘眼眯的都夹出了皱纹,揶揄道:“怎么着?不想吃鱼了?”
“去!”陈缠一咬牙道,反正晚饭她再也不想吃青菜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没想到小丫头真是说去就去,不待愚尘伸手拦住,人已经跑没影了,愚尘叹气道:“唉,说让带件衣裳,非不听。”
这是陈缠第一次走进银霜林,在外面看是一片银河,而近看这一片片银色的树叶被风吹过,就像少女身披雪裙在舞动,美丽至极。
脚下银霜铺陈一层厚厚的银毡,踩上去有细细的轻响。
林景怡人,微风吹过还有一丝草木的清香,不免叫她心情舒朗很多,走起来也不是那么累了。一直到酉时,腿重似千金,太阳快西沉了,她终于见到了爷爷说的那个湖。
湖水碧绿,像一块无暇的翡翠,微波粼粼,映着对面的青山。
陈缠捡了一根断枝走进湖边浅水区,看到鱼儿游过来,微微凝点法力,用树枝一叉便捉住了。
走的太累了,马上回去是受不住的,她在湖边生了个火堆先把鱼烤着了,然后又去湖里抓了两条鱼,用草拧成绳串着。
待心满意足的吃完香喷喷的烤鱼,又休息了一会儿后,天已经擦黑了。
此时新秋,晚风带着凉意,她今天穿着来时的纱裙,不由地抱住胳膊。
出门时没有拿衣裳,还是赶紧回去吧,陈缠拎着鱼进了银霜林。天色暗,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银霜树,陈缠无法像进来时一样直线走,摸黑走了一通后,她已经糊涂了。
不管了就往前走吧,管他竖着斜着,只要方向对了,怎么着也能走回村里吧。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都挂在天上了,陈缠还在林子里乱窜,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寂静的树林和地面,可是望着无边无际的银色,她着实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又迷糊走了会儿,突然看见远远的有一个屋子亮着烛光,有些朦胧。难道林中还有人家?陈缠朝屋子走近,一近,便看呆了。
一棵高大的银霜树上,有一个男子,袭一身月青袍躺在粗壮的横枝上。
虽只能看到侧面,但是在皎白的月光下,那男子俊美出尘,恍若谪仙。他发带轻束,发丝如瀑或散在肩上或流倾垂下。
男子闭着眼睛,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旁边的小木屋里烛光还在摇曳,月光也冰洁朦胧,几片银霜叶轻轻旋落。
这一切好似一张画,而那静眠的男子就是画中仙。
这颜值竟跟前两天惊鸿一瞥的帅哥不相上下。
呆愣了半晌,陈缠暗叫不对,谁会住在大林子里,而且这男子天姿无双俊美的也太不真实了。
突然想起话本子里鬼怪特别喜欢在荒山野岭幻化景象诱人前往,陈缠陡升寒意,连忙转身欲走。
“何人。”
陈缠刚走一步踩到一片落叶,就听到身后清清冷冷的声音。
僵硬转身,男子已经睁开了眼睛,侧头望着她。
男子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有如温玉,一下子减了不少冰冷的气息,打破了她可怖的想法,叫她莫名的安了安心神。
“你是何人?”陈缠反问。
男子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此屋主人,名姜无夜。”
陈缠走近了两步,瞪着大眼睛盯着姜无夜,还伸手探了探鼻息。
好像是人,还在呼吸,不由尴尬一声轻咳:“你好你好,我叫陈缠。”
“迷路了?”
“啊哈哈…迷路了…”陈缠摸摸后脑勺尴尬笑了笑。
“那今晚暂且在我这住下吧。”姜无夜起身飞落下来。
男子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银霜林到了晚上看不见路,等天亮回去吧。”
“谢谢你啊帅哥。”陈缠一听主人如此热情,也不客气,拎着两条鱼就进屋了。
她倒不担心男人对自个儿有啥非分之想,就别人那姿色不担心自己就行了。
姜无夜看着陈缠的背影轻轻一笑,然后跟着走进屋子。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陈缠疑惑问道:“你没有厨房吗。”
姜无夜无奈摇摇头。
陈缠哦一声拎着鱼挂在屋外的树枝上,又随口问道:“你不用吃饭吗?”
“嗯。”
不用吃饭,哪有人不吃饭的。不吃饭难道吃人?!想着陈缠又汗毛倒竖,进屋的脚步停顿了。
“我辟谷,不用吃饭。”看着陈缠警惕的模样,姜无夜觉得好笑,上前一步轻飘飘丢下这句话就回了里房。
哦哦辟谷。辟谷?那他岂不是仙人!陈缠消化这两个字后一个箭步冲进里房,眼睛亮晶晶的。
“你是仙人?”
此时姜无夜已经一身寝衣卧在床榻上,右手支脸,轻轻点头。
陈缠不由感慨自己的运气,没想到迷个路都能碰上一个仙人,她十七年来可是第一次看到真的仙。
终于知道陈惑为了修仙都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绝情灭亲的地步,这仙人长的也太好看了!
“哇厉害厉害!那仙人…你用不用洗澡?”陈缠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要洗澡了。
姜无夜一下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手指了指外面道:“正堂右转,有浴室,一旁水缸里有凉水,火炉上烧着热水。”
然后又指了指衣柜:“自己拿衣服。”
陈缠洗完澡换上了姜无夜的白袍,感觉味道有点熟悉。
又在房里溜达一圈,发现这个房子是凸字构造,上是浴室,中是厅堂,左应该是姜无夜的修炼室,右就是他的寝房。
遛完了慢悠悠踱步进了寝房,陈缠一呆,对了,只有一张床榻。于是她小心试探:“仙人,我睡哪?”
姜无夜睁开假寐的眸子,随手指了指床边的草席:“那儿。”
“咳咳…仙人,我身子骨弱,地上凉。”陈缠笑容僵下来,故意假咳几声,神色为难道。
然后又沉吟片刻说:“仙人,你不是可以在树上睡觉吗。”
姜无夜挑眉觉得眼前女子甚有意思,在主人家借宿竟然让主人睡外面。
他故意言语委屈道:“外面冷。”
“也是也是。”想着外面的夜风,陈缠觉得自己的提议是太过分了,她想起刚才在修炼室看到一把佩剑,于是把姜无夜的佩剑拿了进来。
姜无夜看着陈缠手里的白弥,向她投以询问的目光。
陈缠将白弥抱着认真道:“刚刚看见这柄剑泛着暖光,果然抱起来也是暖洋洋的。”
语罢,她自然的抱着剑躺在草席上吹灭了床头烛。好在草席也够宽。陈缠满意的闭上眼。
姜无夜在黑暗里勾了勾唇,并不多话,也闭着眼睛睡了。
卯正二刻姜无夜便醒了,他侧卧着,手垂在床边,不小心挨到陈缠温软细腻的手指,一阵微微酥麻。
他用手支撑起头,看女子睡的正香甜,黑发乱散在草席上,眉目安静柔和。
在微亮的晨光里,她的轮廓似是画师用水墨细细勾勒,清秀绝美。增一分过艳,少一分过淡。
可是她睡觉姿势着实不好看,姜无夜小心的替她盖好被子,轻轻下了床。
陈缠醒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她打了个滚爬上去,觉得睡床实在舒服,然后又在床上赖了两刻钟方才起来。
修炼室里,姜无夜正在一个蕴灵光阵里闭目修炼。他正襟危坐,双手落膝。
陈缠起来后本来想找屋主人道个别,寻了片刻见姜无夜魏然不动的悬在修炼室阵中央,好像已去定。
衣冠胜雪,淡雅如雾,如高空悬月的男子叫她看怔了。
若是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了吧。想着她还是笑着说了一句:“姜无夜,再见。”
她不知道待她离开后,身后人睁开了眼。
“再见。”
见陈缠回来,愚尘连忙接过她手上的鱼转身进屋,一边道:“孙女,你可担心死爷爷了,说你晚上可能回不来你还真没回来。”
语罢,愚尘突然顿足转身,惊的睁大眼将她从上到下扫一遍疑道:“你怎么穿着我徒儿的衣服。”
“你徒儿???”
“是啊,我徒弟。南霁仙府姜无夜。你在银霜林遇到他了?”
“昨晚在林中迷路了,在他那借宿了一晚。爷爷,你徒弟看起来很厉害啊。”
陈缠没想那人竟是爷爷的徒儿,脑海中突然浮现早上那人悬在阵中,眉宇悠然宁静,周身华光缭绕。
愚尘脸上陡增得意之色。答说:“说起我徒弟啊,那肯定厉害,名冠三界,仙中翘楚…”
“那你岂不是也很厉害。”陈缠打断愚尘的话,脸突然黑了。
愚尘还不自知,一捋白须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说:“那当然,爷爷没告诉过你,其实我的师傅乃是战神卫沧的关门弟子规真神老,现在师傅神归虚元,我自然是……”
愚尘刚说到‘自然’,眼睛一撇看到拿着扫把脸已经黑成锅底的陈缠愣是把吹嘘自己的话扼在喉中,惊道:“孙女,你要干嘛…”
“既然你这么厉害!不自己御剑去捉鱼,还让我折腾半天!!”陈缠气急,一边喊一边挥着扫帚往愚尘身上落。
虽然她不知道愚尘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可她看过书知道一般仙人都会御剑,更何况这臭老头既然能当仙人师傅自然也是会的。
“可我没有剑啊。。”愚尘跳着躲开,委屈道。
“这个也行啊!”陈缠怒气冲天指了指立在木屋外已经裂了一道缝的搓衣板。
愚尘嘴角一抽:“孙女,你先听我解释…”
陈缠扫把一扔冷静了一下喊道:“说!”
“真是的,知道爷爷这么厉害,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很崇拜的嘛。”
小心嘟囔了几句又看小丫头脸色又要发作连忙正经道:“无夜三十年前受了伤,经常来银霜林静修,他在林周设了结界,御剑过不得。”
陈缠脸上雾霾慢慢散去坐在躺椅上,手托着下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句又疑问:“三十年前?我瞧着他都没有三十岁啊。”
“既为仙,打飞升那刻起百年方长一岁。无夜资质秉异十六便飞升为仙,如今其实已是一千零一十三岁了。”
一千多岁!难怪那么多人想修仙。包括陈惑。凡人百年都成枯骨了而仙堪堪长一岁,长生不老的诱惑确实太大了。
“那…?”陈缠眼神古怪的围着愚尘扫了一圈。
愚尘脸一阵青白:“老头子我身为上古战神的徒孙自然是不差的,二十九便飞升,如今快四千岁了!”
“哦……那你徒弟这么厉害,怎么三十年前会被人打伤啊。”陈缠摸着下巴漫不经心道。
“……”愚尘脸又是一青,尴尬道:“伤无夜那人是暴戾恣睢的魔君狗儿!书麟!咳…他是三界唯一境界超过我徒儿的,修为深不可测,恐怖非常。”
“其实比起无夜就厉害那么一点点吧。”说着还用手指比了特别小的一截。
“呃…我懂我懂…嗯,那爷爷你去煮鱼吧!”
陈缠其实似懂非懂,但知道那书麟肯定是个厉害人物,为了不拂爷爷的面子就配合一下不再刨根问底了,现下还是填饱肚子再说。
话完她面不改色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阳光。
愚尘看着地上两条大白鱼,好久没吃肉已经垂涎三尺,连忙应和,拎着鱼去刮鱼鳞。
不多会儿,清炖鱼就端上了桌。
吃饭的时候,愚尘夹了一块鱼肉认真道:“近日无夜应该要回去了。你既想学仙术,不如跟无夜一块儿去罢。”
“正合我意呀!”陈缠扒了一大口饭一边吃一边回。
她是知道南霁仙府的,仙门之首,既然爷爷不让她去盘锦那去南霁也是很不错的。
愚尘皱眉,将筷子往桌案重重一拍:“你也忒没良心了,难道就没有舍不得爷爷吗?”
在他的预想里,陈缠此时应该是眼睛泪汪汪的拉着他的衣袖,哭喊着爷爷我不要离开你!我舍不得爷爷!我要永远陪着您孝顺您!
就算不至于如此也最起码表达一下离别的悲伤吧。如此反应算怎么回事。
“我会想爷爷的。”陈缠边吃边配合的点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愚尘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他一生为了将师傅规真神老的法术全习承下来,不叫门派绝术就此消失,所以一生未有时间娶妻生子。只寻了无夜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徒弟。
但无夜毕竟是一门支柱,平时繁忙甚少来银霜林,也就最近三十年养伤来的勤了一些。而且他又性子寡淡,除了修炼他们师徒也话题无多。
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可爱精怪,骨子里又善良,虽然相处不过几日,却叫他寂寞了几千年的心有了温暖,真心将她当做亲孙女,不想这丫头居然是个小没良心的!越想越气,于是哼一声甩碗进了卧室将门关的作响。
果然过了两日姜无夜就来了,陈缠正和愚尘蹲在地上择菜。
姜无夜先看到陈缠眼睛闪过一丝惊讶,继而转头对着愚尘毕恭毕敬的一颔首:“师父。”
愚尘一改平时般顽童性子,起身掸掸衣灰一派肃然点头道:“无夜,要回去了?”
“是。”
“嗯。此去将我的孙女也带去吧,她想修习仙法,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姜无夜眉间轻挑,似乎是不知道愚尘什么时候多了个孙女。但还是应到:“是,请师父放心。”
愚尘满意的点点头,好像忘了前两日还在闹脾气,对陈缠苦口婆心嘱咐道。
“缠儿,南霁仙府规矩多,你要听无夜的话,平时万万不可私自出门,外面世道险恶。那儿伙食不咋样,就一丁点肉,回去路上,你让无夜给你多买点肉屯着。到了无夜回银霜林的时候,你就同他一道来看爷爷,若是实在受不了,你就别去了,爷爷也能教你……”
“好好好是是是行行行。”陈缠赶紧截止了愚尘絮絮不休的话。
姜无夜从没见过师父这副姿态,如同要嫁女儿的悲痛父亲,简直要把一生的事情都交代完。
而愚尘真是红了眼眶又跟姜无夜嘱咐了血凰的事情。轻轻对二人道:“那便去吧。”
白弥剑已经停在低空中,在笼罩的白光中急躁的晃动,仿佛是在说‘我已经等不及了,别bb了。赶紧上来吧’。
姜无夜踏上白弥安抚愚尘道:“无夜定会照顾好缠儿的。”
陈缠赶紧跟上去,拽着姜无夜腰身两边的衣袍大喊:“爷爷!我偷了只老母鸡藏在屋后的竹筐里!”
见愚尘一脸惊诧,陈缠连忙道:“姜无夜,快走快走!”
要是不赶紧溜,指不定愚尘直接就给她拽下来拍她的屁股痛心感慨孙女怎么就走上了邪道。
姜无夜莞尔。御着白弥出发了。
愚尘望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摇摇头笑了。
白弥越升越高,陈缠眼泪才敢滚落下来,这短短时日,一个陌生的老头竟给了她这一生都不曾有的亲情。
爷爷会给她做饭为她洗衣裳,带她上山挖食物,无事了用草叶做些小玩意儿给她,或是讲一些胡编乱造的故事。
怕他伤怀她只能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既然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
不一会儿,陈缠睁眼往下望,只能看到高耸的山脉和连绵的林木,有点惧怕,赶紧又闭上眼睛。
衣襟微动,察觉到身后人的不安,姜无夜温声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掉下去。”
这话仿佛是有魔力,当真将陈缠沉到底的心又慢慢提归位。对于身前的人她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于是安了心小心翼翼睁开眼睛。
底下还是万里山河,她却觉得像是在欣赏壮阔美景般的轻松。
不知飞了多久,她看到前方底下仙雾缭绕,透过雾气可以看到一个巨大圆形殿宅的轮廓,占地之大,堪比半个小城。
里面建筑好像多以白青色为主,越近越可以感受这座府邸的巍峨磅礴之气,而且府邸上空还有二座浮空岛。
白弥缓缓下沉,最后落定在一方草地上。前面十步台阶上就是一扇巨大的白玉门,高墙都是青石堆砌。四周绿树成林,古木参天。
殿府上空有稀薄的仙雾浮动。看来,这就是她在上空看到的巨圆大殿。
南霁仙府。
姜无夜走上去轻轻一推白玉门,门便缓缓开了,待他们一进去,身后的门又自动关闭了,连一丝响声都不曾有。
一进门,眼前就是一条长长的石桥路。桥下是一片浮莲池。走过石桥是一个巨大的练武场。
一群身姿秀逸,着青白仙武服的南霁弟子正在练剑,剑风飒飒,衣袍翻飞。
陈缠被这一派仙风凌凌的景象吸引了。
带头那个橙衣女子格外出挑,约莫比她大几岁,生的明媚极了,舞剑的时候眼角和唇边都带着骄傲与活力。
虽然算不得大美人,却叫人看着心情就敞亮起来,就好像快近黄昏的阳光,明亮又不刺眼。
女子一回头看见他们,开心的收剑喊一声:“无夜仙上!”
其它弟子闻声都恭恭敬敬转过头作礼:“无夜仙上。”
姜无夜点头。那女子凑过来问道“仙上,这个小美人是谁?”
“她,是我的侄女。名陈缠。”他不假思索道。
???他在说什么屁话。
陈缠本还在一个个的瞅那些弟子的模样,一听这话,脑子转不过来。
啥?我什么时候成他侄女了?
她指指自己向姜无夜投过去疑问的目光,然而姜无夜并不看她,只将手搭在她肩上,往身边拢了拢。
没办法,她只好配合,不情不愿的挤出两个字:“叔父…?…”
“哎呀,小侄女儿长的好水灵。此番是要留在南霁吗。那以后姑姑定会罩着你的!”女子一掐陈缠的脸颊,十分雀跃道。
???怎么又多一个姑姑?刚进门就让占了两回便宜怎么肥事儿?
感情这女子和姜无夜同辈,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这姜无夜真是同他师父一样会占便宜!
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言。
陈缠挤出一丝微笑,不甘不愿应到“谢谢小姑姑。”
“以后缠儿就同你们一起修习,她现今只有筑基境界,湄衣你多费心指导一下。”姜无夜道。
原来那橙衣女子叫湄衣。
湄衣万分热情的答:“那是自然的,小侄女儿今后就住在我的羲华殿吧!”
“不用,她住墨霜殿。”姜无夜淡淡驳了湄衣,留下这句话,就领着一脸懵然的陈缠走了。
湄衣闻言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缓了好一会儿,咬着手指,略烦躁的来回踱步:“完了完了,我的小侄女同仙上住肯定得养废了。”
原先肃然正立的百来名弟子立刻散作一团,围着湄衣七嘴八舌。
“湄衣仙君别忧心了,我看这小侄女长的甚是机灵,定不会变呆傻的。”
“这可说不定啊。谁跟着仙上都会被传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且不说池瑶,连旬一跟着仙上半个月说话都不正常了。”湄衣嗔道。
“去你的!”那个名作旬一的男子听名字被提起打趣,拿胳膊捅了捅湄衣。
虽然湄衣身为仙君,但平日跟他们熟的很,他是不怕的。
至于湄衣提起的池瑶,他们也没见过,只听说以前是无夜仙上墨霜殿里的人,三十年前就离开南霁了,很是神秘。
仙尊也下过令不得提起池瑶此人,所以他们自然是不会去好奇打探的。
湄衣仰天长叹:“哎…怎么办,我一想到池瑶那万物皆空,无欲无求的样子就快疯了…”
湄衣生性活泼热情,很能与人玩到一处,可南霁弟子大多是男子,自然是无法亲密的。
曾经那么两个女弟子,一个映昔,万玄门映时仙尊的幼女,生性孤傲,根本不屑与人交际,一直独来独往,找她说个话吧,她就嗯来嗯去的敷衍。
还有一个,是在人间挑选的资质上佳的兰吟,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跟她说个话头就紧张的磕磕巴巴,她又不吃人。
好吧,后来终于逮到了无夜仙上墨霜殿的池瑶,她倒是个愿意讲话的。
湄衣还记得第一次和她见面在花园的亭子里,那时她端着点心晃悠,见亭子里坐着一个淡粉衣裙与她年纪相当从未见过的女子,激动的飞也似的冲过去。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怎的从未见过你?”湄衣激动的一连丢了两个问题。
“名字不过代号罢了,见与未见也无甚差别。”
池瑶头也未转,小口抿茶,一袭水粉色衣裙,脸姣如白月,目光清淡悠远。
这他喵的说了等于没说。
只是这清冷的神态怎么和无夜仙上有点像,湄衣心里嘀咕。
她一扶额:“…你说了名字,咱俩交个朋友啊。然后我就知道如何称呼你了。”
池瑶微微一笑:“如若下次有缘再见,我便告诉你罢。”
湄衣青筋一跳,有这废话时间不如讲点有用的。
不死心又将手里的点心推过去:“你吃点这个,我特意叫瞿生做的,他爹爹是人间的御厨,做的东西可好吃啦!”
“我已辟谷。”
“哇!你也飞升了呀,我竟不知道你。我也辟谷了,不过吃着品品味道还是极有意思的!”
“何必麻烦呢,食入腹中还不是化作空泥。”
……湄衣觉得自己忍不住想打人了。
“呃。。要不咱们一起去机巧阁玩吧。”机巧阁是南霁里一所供弟子玩乐的阁楼。
里面九连环、七巧板、仙明锁、华容道、机关兽、走路偶、滑翔鸢等等玩具或游戏应有尽有。
毕竟南霁仙府再没有女子了,湄衣还是不想放弃一丝能找个小姐妹的心愿。
“一生冗长,取一时之乐有何意义。”
池瑶还是微笑着,眉目淡薄,仿佛世间没有能让她在意的东西。
湄衣嘴角一抽忍不住问:“那到底啥才有意义?”
听到这句话,池瑶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像是忆起什么,很快又恢复淡雅清冷的姿态。
答:“随缘,有意义的事等它出现了你才会知道。”
“……”湄衣感觉自己快吐血了。
池瑶不该在这里,她应该去梵音庵。
湄衣赶紧从这段可怕的记忆里回过神,如今无夜仙上居然带来一个小侄女,而且那小侄女一看就是个正常机灵的人儿,可是借她一万个胆她也不敢跟仙上那个千年冰窟要人。
不由伸出手一阵凄嚎:“我的小侄女儿!……”
姜无夜的墨霜殿很是偏远,前院种了十几颗银霜树,在这里看见这种漂亮的树,陈缠很是惊喜。
除此外还有一棵高直挺拔的参天大树,由于树枝光秃秃的她自然猜不出是什么树。
殿外的石台上,有一块方方正正的莲池,几朵或红或白的莲花亭亭玉立在池中,绿萍作称,池子上方雾气缭绕,太叫人赏心悦目了。
姜无夜可能是极喜欢这池莲花,还在上面盖了偌大一个亭子,估计是怕下雨莲花被打坏了。
推了殿门进去,陈缠发现这里和姜无夜的霜林小屋一样,呈凸字型,上面是水房,中间是大堂,右边是他的寝房。
不同的是,左边也是一个寝房,看布置打扮应该是女子的寝房。
当然,这肯定不是为陈缠特意布置的,所以,以前肯定有女子在这个房间住过。
“你就睡这里。”
“嗯嗯好。”陈缠也不挑,四处又细细看了看,觉着这房间清一色白调甚是不舒服。
正思索着怎么改一改,姜无夜抱着一条明黄色的被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抱着床垫的男子。
“抱着。”姜无夜将被子递于陈缠。她乖乖接住。
姜无夜将原先的白色被垫都撤了,待旬一铺好之后,将手上旧的给他道:“扔了吧。”
旬一顺从的接过就离开了。
“哎呀哎呀,这么一看舒服多了。”
白茫茫的房子里多了一点明黄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了,陈缠抱着柔软的被子蹭了蹭。
一静下来,顿然涌上一股饥肠辘辘之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陈缠巴巴的望着姜无夜道:“我饿了。”
…这真是个头疼的事情,去弟子们的食堂太远了,天天御剑来去太麻烦。
看来,还得给她造个厨房。
想着,姜无夜嗯了一声说道:“先去洗澡吧,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吃的。”
说完去自己房间拿了一件贴身寝服递给她继续道:“还得置几件衣服。”
陈缠洗完澡换上寝服,突然发现水房后面有个矮矮木门,用门插别着,陈缠打开门,微一躬身探出半个脑袋,一看惊喜的差点叫出来。
原来这门是在南霁仙府的院墙上,门旁边是青石墙。
也就是说从这随时就可以溜出府。
外面是一大片青草地,除了几棵高大粗壮的银霜树,还种了许多色彩缤纷的花草。
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白色光壁封的死死的,看来是姜无夜的修炼之地。
正准备出去看看,就听到咚咚一阵敲门声,陈缠只好悻悻回来关了小木门。
“小侄女儿!我给你送衣服来啦!”熟悉明亮的声音响起。
陈缠一开门就看到湄衣那张放大的明艳艳的笑脸。
陈缠先被湄衣的大声吓了一大跳,然后去拆湄衣手捧的两套衣服。
一套粉裙衫,领绣着精致的红白碎花。一套烟青色软罗纱裙。还挺符合她的喜好。
“哎呀,小姑姑的衣裳好好看。”陈缠甜甜的夸赞道。
湄衣一听,高兴的快要飘起来了。果然,小侄女就是讨人喜欢!
她立马摸摸陈缠的头喜道:“快换上叫姑姑看看。”
陈缠被这猝不及防的顺毛动作整的有点懵,这种感觉自己是只小宠物的感受是哪般。。陈缠僵笑着换上了那身粉裙。
湄衣看见换完衣服的陈缠眼睛越来越亮,这衣衫衬的陈缠皮肤越发白皙粉嫩。
加之少女目犹似一泓清泉,一种清丽脱俗,天真烂漫之感扑面而来。
“好看,好看极了。”湄衣连连夸赞。
然后拉着陈缠的手去往厅堂:“走,小侄女儿,吃饭去!”
陈缠望着桌案上色香俱全的粉蒸排骨,鲜笋炒三丝,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口水忍不住津出来。
她迫不及待捻了一个糕点吃一整个塞进嘴里。
“哇哇,好好次!”陈缠含糊不清的夸到:“没想到南霁也有好吃的啊!”
湄衣见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也拈了一个糕点一边吃一边得意道:“那是,我可是特意叫瞿生做的,他爹爹是人间的御厨。”
“这么厉害!南霁连御厨的儿子都能弄来!”陈缠瞪大眼睛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同湄衣聊天。
“可不是,瞿生也是因为资质不错,现在他已经飞升了。”
湄衣都没发现自己上扬的语调满满都是小骄傲。
就这样,陈缠湄衣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个不停,时不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到了激动的时候还拍桌板。
真没想到在南霁还能找到这么合得来的小伙伴儿。
姜无夜隔着一堵墙在自己房里揉了揉太阳穴,低声暗道:“聒噪。”
然而下一秒透过珠帘隐隐看到粉衣少女明亮的笑脸,他揉额的手一顿,轻笑一声。
次日清早,刚过辰时三刻,湄衣如一阵风似的端着早点进了墨霜殿,然后将睡眼朦胧的陈缠拉起来:“吃饭吃饭,快起来吃饭。”
陈缠死死抱着被子不起,奈何被湄衣坚持不懈的像只小麻雀般一直在她耳边催促。
她只觉得脑袋都快炸裂了,昨晚陪湄衣聊到子时方才休息,没想到这妮子精力太旺盛了,这么早就又过来了。
经不住湄衣闹,陈缠只好认命的爬起来。
早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陈缠一捂肚子神色难看。湄衣吓一跳,这是咋啦,像中毒似的。
“咋啦咋啦?!”湄衣连忙问。
“内急…”
“……”怎么忘了小丫头还是个凡人。湄衣焦急的催起佩剑,拉着陈缠忙道:“快上来快上来。”
看着门口火一般飞速消失的两个人影。姜无夜暗自心叹,看来,这厨房和茅厕都不用建了,有人甘心当贴身侍女还乐在其中,就不由他去操心了。
如完厕,湄衣带着她来了练武场,一群正在练剑的弟子们见到陈缠就像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儿,都高兴的围拢过来,叽叽喳喳问了她一堆问题。
“小侄女,你老家在何处?”一个圆脸略带稚气的少年好奇问。
。。。为什么谁都叫她小侄女,这个少年看着不过就大她两岁吧。南霁仙府所有人都爱占便宜吗?
陈缠无奈答道:“老家在郢都,是一个偏远小城。”
“小侄女,你得加紧修炼,追上来了就能和我们一同学习了。”旬一师兄热情道。
陈缠连忙点头嗯嗯两声应下,确实,若要飞升驻颜须经过八个境界,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虚、大乘、渡劫然后飞升。
而现在这群弟子有的元婴期有的都快化虚了,自己凭着这些年看书摸索方方筑基。
“小侄女,如今你是我们南霁最小的弟子啦!以后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她心里被暖意填的满满的。
“好了,你们叫哪门子侄女,都叫小师妹!”一位叫方毅的师兄开口了并且掏出一块玉摆件来。
“不是都说准备了礼物给小师妹吗,都拿出来吧。”
“哦哦对。”大家都应和着从芥子囊拿出东西。
看着众人手上各色各样的礼物,陈缠有些不知所措,微微红了脸。
还是湄衣大大咧咧把所有东西收进一个浅绿色芥子囊塞到她手里:“给你就收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啥值钱的物件,大家一片心意嘛。”
“谢谢……”陈缠真诚的道谢。
“不过小师妹,你和仙上是哪门的亲戚呀。”又一个弟子好奇道。
…鬼知道她跟姜无夜是哪门子的亲戚啊!正思索着如何编一编,就听到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不好好练剑在做什么!”
陈缠闻声望过去,练武场后面有段几十步的阶梯。阶梯上面站了六个姿态不凡着南霁仙武服的长者。
说话的正是为首的中年男子,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生的高大魁梧,一双深沉睿智的眸子紧紧看着台阶下的一群弟子,剑眉刀廓,不怒自威,周身仿佛有煌煌明光,叫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大家听到呵斥都神色慌张,连忙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整整齐齐肃立。然后齐叫到:“邢光仙尊!”
“爹爹。”湄衣也敛了笑意,正经叫道。
陈缠朝四周望望,就自己傻愣在前面,赶紧双手也作了个礼。
“你是何人?”邢光威严问道。
“爹爹,这是无夜仙上的侄女儿,名唤陈缠,昨日才上南霁。”湄衣赶紧抢答。
“哦?”邢光狐疑一声缓缓走下台阶。姜无夜母亲是千药谷的仙君,父亲是南霁前姜由仙尊,两位早早就陨了,这小丫头尚未飞升,看着不过十七八,怎么也不可能是姜无夜的亲戚。
不过,无夜此做法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也懒得细究了便对陈缠道:“既是这样,你就新弟子们一同修习吧。”
“是!仙尊。”陈缠应。
湄衣拉过陈缠道:“缠儿,我带你认识下几位仙君。”
说着,先指了邢光身旁的一位四十来岁,长得同邢光颇为相像的男子说:“这是我兄长,邢峥,执管南霁刑罚。”
听到‘我兄长’三个字,陈缠差点忍不住噗出来。邢峥看着也不过就比邢光小几岁,居然是他儿子。
而湄衣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看来,资质真的很重要啊,若飞升太晚,可能一不小心儿子看起来比爹都大。
事实上,出生于仙家的子女一般天赋资质都高一些,所以修炼起来轻松很多。像邢峥是邢光一千多年前跟一个人类女子所生,所以他飞升晚倒也不稀奇了。
湄衣之母是玉珑门的仙尊,父母都贵为仙尊,父亲更是仙界之首。而她也极为聪慧,二十三便飞升了。
“这个,是看守藏书阁的兰吟仙君。”湄衣又指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仙君道。
这兰吟,就是湄衣曾经那个说话磕磕巴巴的女弟子,飞升后,倒是不再胆小怯懦了,不过想起曾经同岁,可她前几年才飞升如今已是老妇了,而湄衣还是一个娇俏少女不免尴尬,故还是没同湄衣说多少话。
陈缠一一行礼后,湄衣继续指着一个胡子花白年若古稀的老者道:“这是给我们授课的修诣仙君。”
“这是教法诀的尧欢仙君。”
陈缠眼前一亮。这位尧欢仙君倒是一个美男子,身形修长,背着一只手玉树临风的立着。
一头银白长发十分的顺滑,狭长的狐狸眼一笑就带着丝丝魅惑,陈缠只觉得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微起鸡皮疙瘩,这哪是仙简直就是妖孽。
“这位是教阵法的瞿生仙君。”湄衣的声音忽然温柔娇羞了几分。
一听到瞿生这个名字陈缠立马望过来,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哥就是那个做饭贼好吃的瞿生?
想到这,陈缠恭敬的道了一句:“瞿生仙君好!”
瞿生报以浅浅一笑。
“还有其它仙君,等你下次见到了再作介绍。”湄衣道。
“好的。”这几个名字记起来就够费劲了,再来估计她头都得炸,还好也不是天天能见到,也不必太过上心。
“今日来,是姜无夜仙上得知血凰剑突然现世,此事非同小可。”邢光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已经决定,尧欢,瞿生,湄衣,兰吟,你们带着各自的弟子随无夜仙上一起找血凰的下落。”
“是!”被点到的人齐声应着。
没被点到的也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吵什么!你们去干嘛?去拖后腿吗。好好练习,别哪天连南霁的大门都守不住!”
邢光怒喝完拂袖离去。
等一行人走远后,陈缠终于松了挺得僵直的身子,都在湄衣耳边问:“小姑姑,你们南霁一共有多少人啊?”
“嗯…两千多人吧”
“那么多!为什么这里只有一百多个啊?”
做
“其它弟子在昆心塔修炼学习呀。”湄衣手往远处半空指了指:“我这只教剑术,像法诀,结阵,还有你们平时修炼都在昆心塔。”
陈缠顺着湄衣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浮空岛,她想起来南霁有两座浮空岛,这便是其中一座,由于太远,只能看到岛上模糊的朱色塔尖。
原来,这就是仙的世界么。
她爹爹宁愿牺牲她也要走的路,陈惑一生费尽心机,千辛万苦也没修成正果。她唇角勾一丝冷笑。既然是这样,她可一定要好好修炼完成他没实现的心愿呢。
—
邢光点名的一众人跟着姜无夜一起出发了,根据陈缠的猜测,直接去了盘锦仙山。
看见遒劲有力的几个字,陈缠从心口掏出一个小哨子,激动的吹了吹。
很快,哨子回应着响了一声。
“他们真的在这里!”陈缠雀跃的指着仙门回头对众人说。
“那好,我来敲门。”方毅站出来,敲响了旁边的巨钟。
不多会儿,门被人打开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辈迎着他们进门。
“松吾仙尊邀诸位去大殿一聚。”
青色大殿高位上坐着一位不苟言笑的长者,他一手抱拂尘,眼睛里射出精亮的光。
“不知南霁仙府派这么多弟子上鄙门有何贵干?竟还劳得无夜仙上也亲自来一趟。”
“打扰,请问盘锦最近是否招收了两名新弟子,人在何处。”
松吾皱眉,对于招新这事他没在意过,只是什么来头的弟子值得第一仙府派这么多人跑过来。
他递给旁边长老一个脸色。那人立刻意会。
“可是一男一女,我去叫人过来。”
很快,楚怀漾和眠走了进来。眠被稍作改变像个人类少女,那柄血凰也用白色的剑袋装着。
陈缠开心的冲他们挥挥手。
“阿缠!我们在这等了你几日,担心死了,你去哪儿了。”
楚怀漾大步走过来将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确定无碍才松开。
“说来话长,唉反正我去了南霁仙府。”
“卧槽!你居然进了第一仙府。”
陈缠还准备附在他耳边说什么,被一声厉喝打断。
“禁止喧哗!”松吾将两人打量一翻,根骨一般吧,也不是什么奇才啊。
他不确定的问:“无夜仙上找的可是这两人?”
姜无夜淡淡答“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简单要两个人至于这么大阵仗吗?松吾摸了摸下巴暗暗思忖。
“不知仙上为什么找我门中的弟子呢。如果是要人,恕不能割爱了。这两个孩子资质上好,我已打算着重培养。”
楚怀漾有些受宠若惊,听完慢慢挺起了胸脯,就差把骄傲写在脸上。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有两大仙门来争夺他!
“那给一个行不,喏,就那个女孩子。”
湄衣适时的插嘴,指了指眠。她们来的路上已经听阿缠讲了来龙去脉。反正那男的也没啥用呗。
???不是要争我吗。楚怀漾表情瞬间绷不住了。
“请南霁不要为难我小小仙门。”松吾语气一沉不容置喙道。
见松吾不好说话,姜无夜只好道出实情。
“实不相瞒,我们来此是想将血凰剑带会南霁妥善保管。”
松吾一惊,唰的站起来,眼睛死死顶着少女用白布包裹的剑瞬间明了。指着姜无夜大骂:“你们南霁竟想独占血凰!为了将其他仙门压的死死的,你们居然放出了邪剑!”
姜无夜:“仙尊误会了,此剑不知为何流落世间,我们只想把它带会,以免落入书麟之手。以盘锦的实力很难守住此剑。”
“哼!嘲笑我盘锦实力低微是不是?如果书麟想拿,难道你南霁能守住?三十年前是谁让书麟打的元丹差点散了。”
“是啊,我难敌书麟,但南霁除了我还有很多修为高深者,若是盘锦,怕不是满门的元丹都保不住。南霁带回血凰后也会召开六门会议,共同商讨如何再将它封印回无妄海。”姜无夜冷冷道。
松吾听出了他的暗讽,是说盘锦对上书麟灭门都打不过。
本来也知道这是块烫手山芋,可就是瞧不惯南霁这么仗势欺人。
“既然剑在我盘锦就该由我盘锦来保管”松吾咬牙道。
说罢,已经飞身下来直取眠腰侧。
“不要!”众人反应过来齐声惊呼。
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眠眼神一凌,拔剑而出,这次不知是什么招式,竟有三只火红的凤凰虚影破空而下,直接向松吾刺去。
姜无夜眼疾手快一股强悍仙力将松吾推开。
松吾吐了口血,避开血凰攻击后飞速收敛了真气。
感受不到攻击后血凰自动归鞘。眠冷冷斜睨了他一眼。
“感谢无夜仙上出手相救,血凰你们带走吧。”松吾有些难堪,妥协了。
见识到血凰的实力他也没办法顾及颜面了。
全场一脸懵逼看完戏的楚怀漾向陈缠投去询问的目光。
“走吧,恭喜你也要去第一仙府了,还有你那温柔可爱的眠眠。”陈缠拍拍他的肩膀。
真他妈像做梦一样,楚怀漾心想。
“没想到如此顺利,仙尊真没必要让我们一起前往,有你一人足矣呀。”尧欢好看的桃花眼笑着,拍了拍姜无夜的肩膀。
姜无夜:“你以为仙尊这么谨慎是为了对付松吾?未免高看他了。”
“啊!你是说那个大魔头…”湄衣说完赶紧捂了捂嘴。
陈缠好奇问:“就那个坏的冒泡的书麟吗?唔……”
湄衣迅速将她的嘴捂上。
“不要提他名字!那魔头会个怪异的功法,方圆万里内提他本名的他都能感知,前些年捉了不少人进去。如今,连孩童都不取这两个字,更有甚者连姓都改了。”
“哈,这么变态。不过这个功法比我们这千里哨还厉害呀。”陈缠冲着楚怀漾感慨。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山崩地裂的声音。
“糟了!盘锦结界被破!”瞿生大喊一声。
全员随着这一喊进入了戒备状态。
果然,不到片刻,远处树梢上出现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一身绯红长袍,金纹滚边,周身黑气缭绕。随着慢慢靠近,陈缠瞳孔越放越大。
这不是山洞里那个帅的惨绝人寰的大帅哥吗!
那日洞里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加上那明火暖黄色的光,将这个帅哥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如今细看,他浑身气场犹如上古神袛,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却透出万年冰窟般的寒凉。
“那…那就是书…魔头?”陈缠扭头询问湄衣,倏地看见人群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妙龄少女。
“耶?那是谁。”陈缠十分疑惑。
“兰吟。用法诀变化的少女模样,维持不了多久。”湄衣用手附在陈缠耳边小声解释。
我去,这么没有立场。对面是魔头啊喂。她在心里吐槽。
不过真的好帅。
“惊蛰。去,将那个人带过来。”书麟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手遥遥一指,正是陈缠的位置。
“啊?魔尊,咱们不是先夺血凰剑吗。”
惊蛰寻思,尊上为了这个宝贝都跑空两遭了,如今在这群仙族宵小面前不大显神威,为什么先抓一个的无知女人啊。
陈缠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想起名讳那事儿。
不是吧,没必要吧,现在不是应该搞事业,双方为了争夺血凰开始剑拔弩张吗,为什么揪着个名字这种芝麻小事儿。
湄衣和一众师兄闻言赶紧戒备的护在她身前。
“书麟,好久不见。”姜无夜开口。
“没兴趣陪你叙旧,那破剑留你们玩几天,这个冒犯本尊名讳的女人我先带走了。”
书麟本来感知到剑出鞘的魔气已经追过来了,结果听到现如今还有人胆敢提起他的名讳。
他想看看谁这么大胆,传送过来,感知到竟是这个女人。又想起山洞里的那一巴掌,现在想将她置于死地的兴致远远大过血凰。
惊蛰得令径直向陈缠袭去,还未靠近,好几股强悍的法力直扑他胸口。
他大惊,一个旋身漂亮的躲开,可还是中了其中一道,吐出一口血来。
“尊上,不行啊。他们以多欺少。”
书麟冷漠的语调带上几分傲慢:“是吗,既然他们不道德在先,那我只能以强欺弱了。”
“魔尊大人,现在道歉还有用吗……”陈缠垂死挣扎。
书麟勾唇,被对方服软的态度稍微取悦。:“晚了”
“你有点骨气啊!”楚怀漾恨铁不成钢的戳她胳膊。
“有点,但不多。”陈缠流下两行清泪。
姜无夜冷冷出声:“书麟,你想打架我再陪你打一场。欺负一个小女孩不太好吧。”
书麟睥睨着一众人,眼神冷冽:“我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姜无夜,你以为你护得住吗?”
“你欺人太甚!”南霁众师兄愤怒地齐呼。直接拔出佩剑攻上去。
书麟周身黑气开始翻腾,只运出一掌。吐血倒地声接连响起。
“南霁果然都是一群自不量力的人!”惊蛰得意抬起下巴。自家魔尊果然厉害,一招可以打好几个仙君!
陈缠心头一紧,意识到这魔头果然比传说中更加可怖。刚上南霁两天,大家都对她特别好,她不能连累这些人。
“你抓我吧!我跟你走!”她心一横,往前走去。
“不要!”湄衣哭着拉住她的衣袖,众人也都伸手挡着。
这一刻,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袭来。提醒他们这个世界多么残酷,弱肉强食,他们自诩厉害,遇到书麟却如蚍蜉撼树。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上半空,无数凌厉的剑光直刺书麟。
书麟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姜无夜。这个人实力确实高深,三十年前跟他打了很多个回合,自己虽打碎了他的元丹,但也受了点小伤。本来想留着这个对手,可他今天却上赶着送死。
一个修为低弱的女人也值得如此?
真讨厌南霁这种团结友爱的戏码。
突然,大地开始颤动。一股磅礴强悍的力量破空而下,所有人都被波及向后飞出老远,盘锦门前的地砖全部破碎随着气流卷起乱飞。
要死了,陈缠感觉内脏都快摔碎了。再打下去,不等被魔头抓回去虐死,就已经被这些法力的余威拍死了。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眼看姜无夜的白衣已经渗出血迹来。陈缠一咬牙,扑过去抱住书麟的腿:“帅哥,快带我走吧!”
“你干什么!”姜无夜收回法力,生气喊到。
“阿缠,快回来!”众人惊呼。楚怀漾脸都绿了,急得跺脚。
“我不!”陈缠不撒手。
“你们快走吧,魔尊这么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家不必为我惋惜,相识一场,给我立个好看的坟头吧。”
说完,狠狠抹了抹眼泪,一副壮士断腕的决心。
她心里清楚,今天就算姜无夜死了也护不住她,众死死不如独死死。
如果自己能够发挥好拍马屁绝学讨好书麟说不定还能换取一线生机。
书麟没有为难,本也不想陪他们玩了。
一只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下一瞬,头晕目眩,耳边还有许多人悲惨的唤着她名字的余音。
须臾,那种晕眩消失,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到眼前景象又呆住了。
亭台楼阁,崇宫巍峨。殿宇望不到边际。
刚才外面还是白天,这里的天幕却是带点阴霾的幽蓝,像是傍晚刚刚擦黑的时候。
“别看了,以后在这待一辈子,有的是时间看。”
书麟低哑又凉薄的声音在耳边乍起。
“一辈子?”陈缠抓住了重点:“那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是吗,魔尊大人。”
“哼,想死,哪儿有那么容易。”惊蛰推搡了陈缠一下。:“你要一辈子在这为我们主上打工。”
书麟懒得再多看女人一眼,念她认错态度诚恳就饶她一死。
就让她和其他冒犯本尊名讳的无知之人一起为炎明宫做一辈子苦役。
惊蛰看主人走了,提溜着陈缠就送到了一个专门负责打扫的大殿里,把人往地上一扔。
“哎哟。”陈缠爬起来,走进一扇门,只见十来个女子缩在被窝里好奇的看着她。
她默默走出来。
“惊蛰大哥,有没有豪华单间,我加钱!”说着,全身上下摸来摸去从鞋里掏出个某位师兄送她的玉虎头。
惊蛰嫌弃的躲远了点,掏出一块手帕将玉虎头拿过来。
“成色不错,大哥今天行行好给你换个四人间。”
于是陈缠幸运的被送到另一个大殿。四人间还算宽敞,除了她还一四十出头的妇人,二十多岁的女子和十岁左右的女童。
天杀的狗魔头!小孩都不放过!
“姑娘,新来的呀,魔宫好久没来新人了。”
惊蛰走后,那位妇人过来搭话。
“唉,运气不好。婶婶,明日再与你讲吧,我要洗个澡美美睡一觉,天都黑了。”
陈缠伸了个懒腰,准备拿上新发的衣裳去洗澡。
“啊?怕是睡不了多久吧,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干活了。”那位婶婶说。
“还有这里的天,一直都是黑的呀。”
当陈缠知道魔宫没有白天没有阳光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跑出去。天天在这种蓝幽幽、要黑不黑的天幕下干活不会郁闷吗。
然而没多少时间让她怅然。烦躁的还没睡一阵急促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
“主上,北殿王和她妹妹月罗小殿下来了,在会议阁等您。”惊蛰禀报。
“知道了。”书麟披上玄色华贵长袍,淡淡回应。
北殿王看见魔尊从容不迫得坐上高位,赶紧叩拜。
而一旁的月罗自从书麟进门那一刻两只眼睛就死死黏在他身上。
玄色的衣袍给那张脸惊为天人的脸更添了几分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看一眼就要沦陷。
书麟:“说吧,什么事。”
北殿王:“魔尊,就在离北殿不远有个泅河村,有村民染了瘟疫,如今已迅速扩散至全村。而这帮村民不老实还总是进进出出,我们在附近驻扎的有些修为较低的魔兵也被感染了。再这样下去,周围的村子恐怕也要受牵连。”
书麟依旧合着眼帘,眉都不曾抬,不假思索道:“那就把整个泅河村围起来,烧了。”
北殿王心头猛地一跳,屠村?
“可是魔尊,先魔尊之前可是和仙族签过和平条约,不杀凡人。”
“呵。”书麟冷笑。
“仙族如此仁善,怎么不派人去治?可见是无解之疫。既然救不了,早早烧死也避免祸害他人。”
这位魔尊果然雷厉风行,冷酷无情。月凌也正是欣赏这种果决,甘愿为其效力。
北殿王大声领命。而后又很为难的说:“魔尊,这几日我去处理泅河之事,能不能让我妹妹在炎明宫叨扰几天?”
他知晓自家妹妹爱慕魔尊几十年了,这次经不住她死缠烂磨,只好答应给她创造机会。
“你去泅河跟你妹妹有何关系,难道你出门办事北殿就没她住的地方了?”书麟不悦。
月罗有些难堪,脸涨的通红,生来骄纵刁蛮的她只在魔尊这吃过瘪。
“北殿人少冷清,哥哥这次又要带走一大批人。我。。我害怕。”
“你身为魔族将领的妹妹,还怕怨灵小祟?月凌,我记得你这个妹妹平时嚣张跋扈,倒不像胆小没出息的样子。”
北殿王月凌感受到魔尊不开心了,瑟瑟发抖,不敢辩驳什么,只讷讷道:“是…月罗不懂事…属下没管教好。”
月罗绞着手指,眼泪都快落下来。
“无妨。”书麟突然语气一松:“炎明宫大,多的是地方,就让你妹妹住几天。”
部下为自己出生去死,这点小要求满足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谢、谢魔尊。”月凌又重重一拜。
月罗喜上颜开。魔尊竟对她例外了!
除了炎明宫的女婢,可从没有其他女人能住进来,能呆上半日已是莫大恩赐了。
…
“魔尊,月罗小殿下在明珠亭喝茶,邀您一起品茶。”
惊蛰恭敬的传话,却发现魔尊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
“惊蛰。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这种小事也要来我跟前说?听说南殿王最近要去灵兽山猎凶兽缺个帮手,不如……”
“魔尊!”惊蛰赶紧打断,一身冷汗。
“我很忙!我马上去监督下人们干活,先告退了。”惊蛰脚底抹油。
他怎么敢挑战魔尊的脾气啊真是脑子进水了。最近魔宫确实没什么事挺闲的,想着自家尊上快千岁的人了,还没谈情说爱过。
有心让魔尊找个女人分分心,别只知道收集宝贝。他跟着魔尊几百年了,适当暗示下,魔尊应该不会跟他生气。
唉,多管什么闲事。
主要是魔尊自己寡也就算了,还不许他找女人呜呜。
那边陈缠拿着扫帚已经不知道扫了多少长廊,正累的长吁短叹,扫帚前出现了一只脚。
抬头望去,看见惊蛰一脸怒气。
“你瞎了嘛!”
“大哥,我扫的好好的,是你自己不看路啊。”陈缠不敢发脾气,好言好语。
“你居然还敢顶嘴!我想起来,你是新来的臭丫头,还没打炎魔印呢!我现在就拉你去打。”
惊蛰本来就不开心,结果遇见这个不讨喜的丫头撞上门来,怪她活该。
“啊?炎魔印是什么?唉大哥,别拽了,我前几日还送你个玉虎头呢大哥……”
陈缠一路被连拖带拽,到了地方被推搡了一下。
她好不容易站定了,一暼,腿差点软了。
高座上,黑色长袍上是一张俊美无俦颠倒众生的脸,若不是那双眼睛冷冰冰的盯着她,多看几眼都要沉溺了。
这个魔头穿白色像不可亵渎的皎皎仙君,穿红色邪魅狂狷,穿黑色霸道冷厉。
可无论外形怎么变换,只要对上那双眼睛,就感觉到犹如传说里的地狱修罗,带着恐怖的杀戮气息席卷而来。
哪里还起的了什么旖旎心思,早被恐惧占据了。
书麟投给惊蛰一个询问的眼神。
“主上,这个新来的丫头没打炎魔印呢。”惊蛰讨好似的提醒。
书麟越发不解,他也不是每个抓来的人都打炎魔印,只是有时候兴致来了就打,有必要特意给这女人拖过来?
难道是个女人他都想带来让本尊相看?这个惊蛰,胆子越来越大了!
想看本尊心生怜惜,不舍得打炎魔印是吧。呵,不可能。
“如你所愿,押过来。”
“是!”
惊蛰粗鲁的将陈缠向前推,唰直接撸起她的衣袖。
“呀!你干什么!耍流氓吗!”陈缠咋咋呼呼叫起来,下一句还没骂出来,一阵烙铁般的灼痛从手腕处传来。
“痛!”
她浑身冷汗,而眼前的男人的脸完美无瑕,却视她如蝼蚁般面不改色继续加深手上法力。
下唇被咬出血。
那股痛感终于消失,她的手腕上赫然多出个繁复的麟字。
真他么的奇耻大辱!
我忍!
“好了,带她滚吧。碍眼。”书麟平静的收回手。
“我自己滚就好哈,保证再也不玷污魔尊美丽的双眼。”陈缠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心里:傻逼狗魔头,老娘也不想看见你。大丈夫能屈能伸。活命最要紧。
“等等。”书麟被她这怯懦卑微的态度挑起了玩心。
别个被打了炎魔印的都是叫骂个不停,说他凶狠残暴,作恶多端。
第一次有人不怒反夸他眼睛好看。
有趣。
“把她送去伺候月罗吧。”
他倒要看看她多能忍,在骄横跋扈的月罗手里也能装的若无其事。
“是!”惊蛰高兴起来,看样子,魔尊对月罗来兴趣了?还好心的给她塞女婢!
哈哈!魔尊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那他的还会远吗~
月罗望眼欲穿也没等到魔尊,正烦闷不已,就听说魔尊给她送了个婢女。
虽然激动,但这婢女长的过于好看了让她心里不爽。
她故意挑了很多刺,派最重的活。可这婢女总是任劳任怨,还总挂着温和的笑,找不出任何端倪。
漂亮又怎么样,魔族美女如云都无法入书麟的眼。
何况论美艳谁比得过她月罗,这小婢女身材和自己相比差远了。
想来肯定对这女子毫无兴致才会让她做了婢女。
自己也是多虑了。
…
烛光摇曳。
书麟把玩着两颗夜明珠,有些无聊。
最近没什么事情,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宝物。那柄血凰倒是在南霁存放好几天了,现在去拿回免不了吃点亏,南霁那群老家伙一起上还是挺难搞的。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月罗折磨到露出本性。
“惊蛰。”
正在打盹的惊蛰刷一下站起来。
“主上,有什么吩咐?”
“月罗有没有好好折磨我送去的小婢女。”
“有!主上放心,月罗小殿下这两日可开心了!。”
果然,魔尊开始关心月罗了。羡慕月罗啊,魔尊为了她开心居然由着她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魔尊的爱多么拿的出手啊!
“那个小婢女可有反抗,不甘。”
“她那里敢!月罗小殿下能折磨她是她的福气。”
书麟皱眉:“她叫什么名字。”
“啊?哦,陈缠,缠绕的缠,主上要给她赏赐吗。”
牺牲她换来月罗小殿下的快乐,主上应该是大发善心给她补偿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难听。”
惊蛰看尊上丢出两个字就躺回榻上,暗自揣测,难道是名字难听不想赏了?
“是很难听。”顿了顿,他又撞着胆子问:“主上,明天要不要去瞧瞧月罗小殿下。”
“可以。”
书麟闭着眼眸。
明天他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只有胆小畏缩,溜须拍马的软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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