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麟好整以暇倒挂在洞顶上,感觉女子已接近自己的呼吸。
下一瞬,女孩子惊恐的叫声响的差点让他掉下来。
为了耳朵免灾,他手指用法力捏出一团明火。
陈缠看着离自己不到两尺出现了一个倒立着的男子的脸,来不及细看,吓的马上闭上眼睛。
“鬼啊啊啊!!!吊死鬼离我远点呜呜。”
女孩叫的更大声,顺便一巴掌拍在书麟脸上。
他脸黑成了锅底,忍着直接把她掐死的冲动。
感受到血凰的异动,他跟到这里来,结果地上只有一堆火鹄尸体,不见人影。
看见一堆守在洞口的火鹄,心里有了猜测。追进来后洞口分叉太多。他凭直觉走了左边,远远看见一个少女的身影,于是捏了诀在前面堵着。
“看清楚,我是活的。”书麟声音带上森寒的冷意。
闻言,陈缠颤抖着抬开眼皮。洞里已经被男子指尖的火光照的有些微亮。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
好他妈帅!
男子已经从洞顶下来正对着她。看清楚那张近在咫尺颠倒众生的脸,陈缠觉得号称彩虹屁词库代表的自己都无法形容出他的容貌。
真真如九天神袛,只可远观不可近玩。摸一下都感觉是亵渎啊!
就是脸色不太好。
“帅哥,你怎么在这儿?也是躲火鹄来的?”她热情问到。
书麟上下扫了陈缠一遍,没看见血凰剑。不答反问:“和你同行的是不是还有他人。”
“对呀。”少女捧着星星眼。不知道帅哥问这个做什么。
书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飞身离开。
“唉!仙君!留个联系方式啊!姓甚名谁哪门哪派啊!喂喂喂……”
“真冷漠。”陈缠嘟哝着,忽略了这段小艳遇继续赶路。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陈缠的腿似乎灌了铅每一步都艰难无比,正在绝望的时候,她感觉洞里的光线明亮了许多。撑着往前走了会儿终于看到了洞口。
一颗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来。刚迈出洞口,适应了黑暗的陈缠被强烈的光线刺的下意识挡住眼睛。等缓缓移开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村庄,原来她脚下的泉水是村子里一条长长的溪流。溪流左边全是树,叶子都是银色的,无边无际,美不胜收。
溪流右边全是屋阁人家,错落有致。此时远处有很多村民围在一起热闹非凡。
陈缠望过去,突然皱眉。
一声叫喊震的她耳膜发痛。
“死老头子!又来偷我家的鸡!看我这回不打死你!”
一个结实的大汉抡起木杵朝一位鹤发老人打下去,老人连连抬胳膊抵挡。周围还有人在大声喝好。
“王大牛,狠点打,不然这愚老头不长教训。”
“对对!最好把他手打断叫他再也干不了这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了。”
大家纷纷起哄,王大牛也正在气头上,憋红了脸准备狠狠给老头来一杵子。
眼看老头又要挨打,大概听懂因由的陈缠于心不忍,喊一声:“别打了!这只鸡我替他买了。”
王大牛突闻一清灵女声,愣愣停住了手,周围人也一齐看向陈缠,只见是一位约莫十七八的小姑娘,出落得清秀俊逸,浑身湿透,应该是不小心进来的。
“小姑娘,你可别同情这愚老头,从前他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我们都看他一把年纪了饶他一把,没想这老东西没脸没皮死性不改,不惩罚他他不长记性。”人群中一位老伯先开腔。
“对啊,不是我狠心,他都第三回偷我的鸡了,我这老母鸡还要下蛋拿去镇上卖哩。”
王大牛看少女模样出色,不好意思的放下木杵。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这老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再打恐怕要出人命了。这只鸡我替他买了,再好好劝诫他。”
陈缠将腕上的玉镯旋下来,递给王大牛说:“您看这够不够。”
王大牛接过玉镯放下阳光下一看,镯子剔透莹润绝非凡物,忙说:“小姑娘,这镯子太贵重了,买十只老母鸡都不止,你拿回去吧。”
“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用处,您拿着吧。”
王大牛激动的脸发红连忙收起镯子连声感谢:“那谢谢姑娘了。”又朝旁边妇女大声说:“老婆子,再捡一筐鸡蛋来!”
陈缠左手抱鸡,右手提蛋,跟在前面一言不发的老头后面。这老头虽然鹤发白须,但是满面红光,样子约莫六旬多,体态丰健,也不像潦倒的穷苦老头。
“老爷爷,你干嘛偷人家鸡啊。。”
“我上山采了蘑菇挖了山药就差鸡了。”老头一本正经答道,也不回头自顾自往前走。
“……”这个理由真是没法反驳。
“你怎么到银霜村来的。”老头主动开口问,声音竟有几丝威严。
原来这村子叫银霜村。陈缠把遭遇火鹄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头。
“原来如此,堑云谷经常有火鹄出没,你们没事儿去那干嘛。”
“我们本来要上盘锦山拜学,所以途径那里。”陈缠老实答。
“盘锦山那群老头能教什么。”老头语气突然带了一丝轻蔑和傲气,脚步也慢下来,和陈缠并着走。
“你认识盘锦山的道长们?”陈缠惊讶的问。
“不认识。”老头摇了摇头。
陈缠略有些失望,果然是在吹牛。
“小丫头,我叫愚尘,你叫什么名字。”
陈缠开心答道:“我叫陈缠!”
“陈缠,尘缠,尘世乱,三千缠。这名字不好。”愚尘皱眉摇头。
陈缠闻言笑容收敛,想到了什么,黯然道:“是了,他又不喜欢我能给我取什么好名字。”
“他?”愚尘敏锐的捕捉到小丫头失落的情绪。
“嗯,我爹爹。”
“世上哪有爹不喜欢自己闺女的,肯定是你们闹误会啦。”愚尘只当是琐碎家事。
“不!他真的不喜欢我!不然就不会把我扔进什么破洗魄阵!”陈缠突然气上心头,过于激动,说完才发觉对一个外人讲这些有点不妥。
愚尘心里一惊,表面云淡风轻。洗魄阵,好久没听说过了,那不是有启邪印的人才需要的吗。
看这小丫头身上没什么异力,应该还未洗魄九次。于是问:“你入洗魄阵几次了?”
陈缠面露惊讶:“八次。你知道洗魄阵?”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阵法干什么用的,有什么厉害之处。
八次,愚尘突然心疼起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这非人之苦搓骨之痛不知道她是怎么受过来的。
“小丫头,你身有启邪印必怀异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但一定很强大。还差一次洗魄,你就可以开启这个力量。”
触及过往苦苦寻求的真相,陈缠愣住。
所以左肩下的胎记其实是启邪印,陈惑将她扔进洗魄阵是为了解封她的异力。那为什么她只洗魄了八次,明明只差一次,为什么陈惑放过了她。
“那…那我爹最后为什么要拿剑杀我。”
真相呼之欲出,她却有些害怕,忍不住结巴起来。
“嗯…我想他应该是想剖了你的元丹吃下去获得你的力量,但他好像记错了,明明是洗魄九次才启印结丹。”愚尘也不懂,摸着胡须猜测。
全身血液逐渐冰冷。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因为母亲难产才讨厌她,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器皿,为了有一天他可以吃了她的元丹然后得道成仙。
虎毒不食子?可陈惑为了修仙他一点在不在意亲生女儿的命,甚至连一点疼爱也懒得给她。
陈缠脸色苍白,动了动嘴唇,无力说:“是这样啊。”
愚尘看她这般,应是打击不小。不忍多说,一路再无言回到了家。
愚尘的家在村里最南边,屋子不算小,两间卧室一个厅堂一间厨房。屋后一片小菜园。往银霜林去的木桥就搭在他家门口。
一路上,陈缠似乎释然许多,看见老头屋前也有几棵银叶子的树便问:“老爷爷,这树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老爷爷老爷爷我老吗!”愚尘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叫您什么?”
“叫爷爷!”
“好吧…爷爷这树叫什么名字呀。”
“嗯孙女儿这个叫银霜树,我们村就是因为这树得名的。”愚尘满意答道。
????不对,怎么感觉像被占了便宜。
咕噜咕噜。
还没仔细思考,肚子传来一阵叫声,早上没吃早饭就出发了直到现在一路劳顿着实饿了。
陈缠不好意思的望着愚尘:“爷爷,我饿了。”
“好嘞爷爷这就去杀鸡。厨房里烧了热水,你先洗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愚尘把陈缠领进一间卧室说:“你就睡我徒弟这间房,柜子里还有他的衣服你将就穿吧。”
“啧啧爷爷你这样的还有徒弟呢。”陈缠故意调侃,凭愚尘知道洗魄阵她也不会将他当成寻常老头。
不过肯定也厉害不到哪儿去,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偷鸡了。
“哼!我徒弟称的上云澜第一仙!不仅厉害模样也没人比得上!”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爷爷的徒弟最棒了~~”
陈缠只当他要面子,故意顺着拍马屁。
“哎爷爷你为什么不自己养些小鸡呢?”
“养过,都死了。”
愚尘将一套新衣服扔给陈缠,出去将门关上:“话多,赶紧洗澡。”
陈缠洗澡上换上这身浅杏色长袍,衣摆拖在地上,她挽了个结,心说这爷爷的徒弟还挺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