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用胳膊肘拐了兄长两下,见他还是不理会自己,这才满脸不高兴的看向对面:“喂,裴钰清。”
这么不客气的称呼叫谢衍誉眉心一跳,刚想喝斥妹妹没大没小,话还未出口,就看见自己那个被小辈冒犯的好友,面不改色的应了句:“嗯,我在。”
语调轻柔,就连声音都缱绻极了。
谢晚凝听的眨眨眼,看着他认真道:“你以后不可以口是心非,知道吗?”
谢衍誉面露惊诧之色,目光也投向了对面。
“……”裴钰清略顿了顿,垂眸避开他们的视线,面上有些窘迫,无奈开口:“晚晚,你喝醉了。”
若是平常,谢晚凝肯定是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但这会儿她喝的有些上头,又见他这么别别扭扭青涩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有些欢喜起来。
于是就摆摆手,十分好脾气道:“算了,我不逼你了。”
说着,她感觉脑子愈发昏沉,忍不住抱着身边兄长的手臂,哼哼唧唧的将小脑袋靠了过去,合上眼休憩起来。
肩上一沉,刚刚还闹腾的小姑娘睡了过去,马车抗震功能不错,京城道路也平稳,但谢衍誉还是用手托着妹妹的脖子怕她栽倒下去,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对面的好友。
他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长卿兄有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车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一片沉默中,裴钰清轻叹了声,视线落在他肩上的小姑娘面上,眼底缓缓荡起的情绪直白浅显。
“润之不是早看出来了吗?”
只要在她面前,他的心意从来就无心、也无法去掩藏。
谢衍誉当然早有所感,只是好友这么直接承认还是让他震惊极了。
他怔愣了许久,才张了张唇:“晚晚对你……”
“她一颗心都在陆子宴身上,对我并无情意,都是我一厢情愿,”裴钰清淡淡道:“她只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都生得一副玲珑心窍,谢衍誉不过转瞬就猜了个七七八八,眉头却始终未舒展。
裴钰清看出他的忧虑,不由微微一笑:“润之且安心,我从始至终都只想以兄长身份护她一程。”
若他真有为自己求一个结果的执念,哪里还会隐忍至今,眼睁睁看着陆子宴这些年欺她,负她。
但凡陆子宴一心待她,叫她能安安稳稳嫁人,这段日子他也不会几次三番出现在她面前,叫她看破了心思。
谢衍誉吃惊极了:“你是何时……”
裴钰清微微摇头,不肯再多说了。
…………
马车稳稳驶入谢府,停下来时,醉酒的姑娘依旧合着眼睛,睡得喷香。
谢衍誉皱着眉看了会,认命般拿过一旁的披风将妹妹裹住,抱着她下了马车。
春夏交际,今日天气又好,傍晚的风温和舒适,晚霞照在眼皮上,谢晚凝蹙着眉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就自己走,”谢衍誉二话不说将人放下,扶着她站稳,嘴里几乎下意识开始念叨起来:“都多大姑娘了,出门赴宴还醉的这么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