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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失忆变心后后续+全文

可乐汽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贺怜昼,回来了。真要说起来,若是没有谢岸殊的出现,我同贺怜昼,多半是要成婚的。贺家同沈家是世交,关系密切。我和贺怜昼从小一起长大,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几乎处处形影不离。他会在我被教书先生处罚时,挡在我的身前,不允许我受半点伤害。也会在父亲罚我跪祠堂时,偷溜进来,递给我西市的糕点,哄我开心。看我吃得满嘴点心,他撑着脸笑得散漫,指腹轻柔拂过我的唇角。“慢点吃,我又不会同你抢。”所有人都默认,我们会成婚。可偏偏,我在后来遇见了谢岸殊。向父亲提出非他不嫁时,贺怜昼就站在一旁。光影晦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记得尘埃落定后,贺怜昼来找我,他垂眸望着我,像是悲伤又像是不舍。“清梨,只要你开心便好。”“愿你往后,得偿所愿,...

主角:谢岸殊清梨   更新:2024-11-02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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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岸殊清梨的女频言情小说《夫君失忆变心后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可乐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贺怜昼,回来了。真要说起来,若是没有谢岸殊的出现,我同贺怜昼,多半是要成婚的。贺家同沈家是世交,关系密切。我和贺怜昼从小一起长大,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几乎处处形影不离。他会在我被教书先生处罚时,挡在我的身前,不允许我受半点伤害。也会在父亲罚我跪祠堂时,偷溜进来,递给我西市的糕点,哄我开心。看我吃得满嘴点心,他撑着脸笑得散漫,指腹轻柔拂过我的唇角。“慢点吃,我又不会同你抢。”所有人都默认,我们会成婚。可偏偏,我在后来遇见了谢岸殊。向父亲提出非他不嫁时,贺怜昼就站在一旁。光影晦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记得尘埃落定后,贺怜昼来找我,他垂眸望着我,像是悲伤又像是不舍。“清梨,只要你开心便好。”“愿你往后,得偿所愿,...

《夫君失忆变心后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

贺怜昼,回来了。

真要说起来,若是没有谢岸殊的出现,我同贺怜昼,多半是要成婚的。

贺家同沈家是世交,关系密切。

我和贺怜昼从小一起长大,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几乎处处形影不离。

他会在我被教书先生处罚时,挡在我的身前,不允许我受半点伤害。

也会在父亲罚我跪祠堂时,偷溜进来,递给我西市的糕点,哄我开心。

看我吃得满嘴点心,他撑着脸笑得散漫,指腹轻柔拂过我的唇角。

“慢点吃,我又不会同你抢。”

所有人都默认,我们会成婚。

可偏偏,我在后来遇见了谢岸殊。

向父亲提出非他不嫁时,贺怜昼就站在一旁。

光影晦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记得尘埃落定后,贺怜昼来找我,他垂眸望着我,像是悲伤又像是不舍。

“清梨,只要你开心便好。”

“愿你往后,得偿所愿,平安喜乐。”

那日之后,他自请镇守边疆,再未回京。

我几乎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周婉被毫不留情地斥责,脸色一阵青白,最终落了几滴泪,楚楚可怜地想拉谢岸殊。

却看见,他的视线在我和贺怜昼间流转。

定格成眼底的不甘和警惕。

望着少年熟悉的脸庞,我仿佛被人用刀架在颈间,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

我害怕他怪我,更怕他厌恶了我。

长久的寂静后。

贺怜昼懒懒勾唇,几步上前,将我拥入怀中,清越的声线低低入耳。

“清梨,我回来了。”

“这些年,你可有得偿所愿?”

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在此刻爆发,我死死抱住少年劲瘦的腰,任凭眼泪滑落。

带着哭腔哽咽开口。

“贺怜昼,我一点也不好。”

“你这些年,为何从不回来看我?”

闻言,扣在我肩头的手掌力道更紧了些,贺怜昼叹了口气,语调歉疚。

“嗯,是我不好。”

“但如今我回来了,你再不会受委屈。”

贺怜昼回来后,我陪着他走遍了京城。

世事变迁,许多地方都已同五年前大不相同了,看完后少年长睫微颤。

他垂眸,深深望着我。

“我好像,真的离开太久了。”

“不过现在回来,还好也不算晚。”

如羽毛挠过,我的心底莫名一动,只好慌乱地移开视线,还没来得及开口。

人群忽然骚动,不时传来声声惊呼。

明月见状,立刻挤上前去,回来后,她的神色有些复杂,犹豫着朝我开口。

“前头,似乎是周婉小产了。”

“我刚刚问了人,说是她一时不察,在路上摔了一跤,然后便流了很多血。”

“谢公子,如今正到处找大夫呢。”

我愣了片刻。

而后叹了口气,提起裙摆走上前。

母亲自小教过我医术,虽然只是皮毛,周婉又同我不合,但到底人命关天。

抛却我和谢岸殊的纠葛,她于我而言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母亲,如今性命攸关。

我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周婉疼得脸色惨白,看见是我也无力抗拒,她竭力睁开眼睛,虚弱开口。

“救救我……的孩子。”

我把了她的脉,柔声安慰她,安抚她的情绪后,又叫人拿了热水来。

忙得满头冷汗,才算稳住了情况。

松了口气,我站起身,正准备吩咐人将周婉送去最近的医馆,一道身影闪过。

猝不及防间,我被大力推倒在地。

腕骨狠狠擦过地面,锥心刺骨的疼痛,我忍不住抽了口气,这才看清眼前人。

谢岸殊将周婉护在身后,死死盯着我。

双目赤红骇人。

“沈清梨,你要做什么?”

“你就这么恶毒,非要害死她吗?”

明月将我扶起来。

看见我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委屈。

“谢公子,你长不长眼睛啊?”

“周婉小产,是小姐不计前嫌,替她看病,保住了她的性命,你看不见吗?”

周遭的人纷纷出声附和。

谢岸殊闻言,脸庞有瞬间的不敢置信和茫然,他的视线划过我的腕骨,脸色一白。

忽然失态般朝我走了一步,嗓音颤抖。

“清梨,你听我解释。”

“我刚刚只是太急了,下意识以为你……”漠然地避开他的指尖,我退后了一步,生生忍下泪水,自嘲般勾唇一笑。

半晌,我平静地望着他。

“谢岸殊,你知晓我为何不原谅你吗?”

“因为我从来不信,失忆,会让一个人忘记所有的爱意和他所爱之人。”

“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变心的。”

“哪怕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再见到所爱的那个瞬间,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

“平心而论,我甚至不怪你。”

“忘了我也好,爱上旁人也罢,我同你的纠缠,说到底,只是你不够爱。”

“这件事,我怪不了任何人。”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他对我,终究没有那般深刻情意。

话落的瞬间,谢岸殊身形一晃,漆黑的眼底缓缓浮现刻骨的绝望,他不住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清梨,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人……求求你了,别厌恶我好吗……”漠然地望着谢岸殊失态般地落了泪,这一刻,我的心底却毫无任何波动。

空气中荡开我清冷的声线。

“错了,谢岸殊。”

“如今我早已不在意你是否还爱我了,这些话,你大可不必再说。”

灯火阑珊,交相辉映。

而我决绝地转身,提起裙摆走向长街尽头,再没给身后人半分眼神。

“况且,你如今对我而言。”

“脏得让人恶心。”


同谢岸殊最恩爱时。

他却远赴疆场,失了记忆。

他忘了他曾在漫天飞雪中,颤抖着拥住我:“清梨,我此生只有你。”

也忘了我曾为他跪遍长阶,血染青石,只为求他平安无虞。

他彻底忘记我,迎娶他人那日,我当着众人面撕碎了婚约,转身离去。

可向来清绝的人,却蓦然在我面前红了眼。

他死死扣住我的手。

“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从寺庙回京那日。

府外的积雪上,跪着许久未见的谢岸殊。

男人轮廓锋利,神色清冷,华贵的衣裳被雪打湿,他也不曾皱一皱眉。

侍女明月见状,气愤地嘟囔。

“谢将军当真忘恩负义,居然为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卑微女子,做到这个地步。”

我只能苦笑。

这些日子来,京城无人不知。

谢岸殊从战场回来那日,带回了一个女子,他将她养在府里,同她日日欢好。

甚至,为此要退了圣上钦赐的婚约。

父亲听闻消息后大怒,怎么也不肯答应,谢岸殊便日日跪在府外,以示诚心。

当真是,对她爱得刻骨。

漠然收回视线,我无视眼前的身影,提起裙角向府内走去,却被男人叫住。

谢岸殊冷眼望着我,语调讥讽刺人。

“沈小姐为何如此不知廉耻,明知道我同婉娘情意相投,依旧纠缠不休?”

“沈太傅,就是这样教你的?”

心尖骤然一滞,我停下脚步。

即便这些日子我早已习惯谢岸殊的冷漠,此刻再听,心依旧无可抑制地揪紧。

他唤她,婉娘。

不过短短数日,他称呼那个女子,便已经如此缱绻缠绵,万分温柔。

而对我,只剩一句厌恶至极的“沈小姐”。

可明明,三月前。

他还跪在我的身前,满目柔情。

虔诚向我许诺。

“清梨,这辈子,我定不负你。”

谢岸殊也曾同我十分恩爱。

那时他会为我一句话,寻遍全城,只为替我买一份最好吃的栗子酥。

他也会在深夜,为我在墙头点上一盏盏明灯,怕我一人孤寂难眠。

领兵出征前,他将我拥在怀中,第一次红了眼眶。

“清梨,你等等我。

等我大胜归来那日,便给你十里红妆,迎娶你入门。”

我信了他的誓言。

甚至一步一叩,为他跪遍长阶,虔诚地向着满天神佛许愿,希望他能平安。

可他凯旋那日,我满心欢喜地迎接他。

却看见,他带回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将她抱在怀中,脸庞爱意分明。

谢岸殊爱上了旁人。

我不甘心地拦了路,惊了马匹。

他却对我熟视无睹,任由马蹄压过我的手腕,只抱紧了怀中女子,柔声安慰。

“乖,别怕。”

他身旁的小厮扶起我,愧疚解释。

“谢将军在战场受了伤,撞到了要害,醒过来后,就忘记了很多人和事了。”

“沈姑娘别伤心,他会想起来的……”后来的话我已无心再听。

我只知道,谢岸殊把我给忘了。

他忘了我曾对他的好,忘了他曾对我的许诺,忘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往。

也忘了,对我的爱。

他爱上了别人,对她万般宠爱,会抱住她,会吻她,甚至会和她在塌上缠绵。

谢岸殊负了我。

我的小将军,从那日起。

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周婉来找我时,我生病了。

大夫说我忧思过重,身体受不住,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折寿。

明月没拦住,让她闯了进来。

看见我的脸色,她得意地笑了,讽刺我。

“容貌这样衰败了,居然还敢和我争,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配吗?”

说罢,拿起桌上的玉佩就往地上摔。

心头猛地一颤。

我几乎是滚下床,疯了般地去捡地上的碎玉,手指被划破流血也毫无察觉。

指尖伸向最后一块玉时,被猛地踢开。

我抬起头,看见了神色冷淡疏离的谢岸殊。

他小心翼翼把周婉抱在怀里,仿佛生怕我会伤到她半分,半晌沉声警告我。

“沈清梨,婉娘是我的底线。”

“不论我们过去有什么,如果你敢伤害她,哪怕是倾尽所有,我也要你偿命!”

“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心疼地搂着周婉离去。

整个过程,谢岸殊没有看过地上的玉佩一眼。

即使——那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当初要走前,他用了数日,满手血泡伤痕,才雕好了玉佩送给我,他向我许诺。

“美玉如我,爱意永在。”

如今玉碎了,他也不爱我了。

谢岸殊分明知道,是周婉先来招惹的我,可他不在意,或者说刻意不去在意。

当初给我的爱,被他原原本本收回。

给了别人。

留给我的——只剩让人心颤的厌恶和漠然。

明月帮我把玉佩捡起来,哭得泣不成声。

“小姐,你别伤心,我帮你把玉佩收好,京中那么多能工巧匠,一定能复原的。”

我忽然扯开唇角,猛地将玉佩扫落在地。

谢岸殊不要我了,他恨我怨我。

那我便也不要他了。

我只是很想看看他恢复记忆的那日,想起这些日子的一言一行。

会如何痛不欲生。


我许久再没见过谢岸殊。

听明月说,那日回去后,他神思不定,耽误了周婉的病情,孩子到底还是没了。

他将一切归咎于周婉,待她极冷。

二人每日争吵不休,再没了当初的恩爱。

我将一切听进了耳,却不曾入心,作为沈家的女儿,除了情爱,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些时日里,我日日在街头施粥。

坊间的流言立刻变了。

从一开始说我骄横跋扈,到如今说我貌美心善,人言就是这般善变。

又或者说,女子活得便是如此不易。

施粥数月后,京中出了大事。

有人得了瘟疫。

人人自危之下,我只能被迫留在府里,却不曾想,周婉带着官兵围了沈府。

女人居高临下,笑意藏着怨毒。

“沈清梨,你可认罪?”

放下手中的医书,我起身淡淡望着她。

“我何罪之有?”

周婉的笑意更深,涂了丹蔻的指尖指着我,字字句句皆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有人向皇上举报,你每日施的粥里,都加了能令人得瘟疫的毒药,陛下大怒。”

“下令,将你投入天牢!”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心底涌上莫大的讽刺,我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我将周婉当做百姓,竭尽全力救她,到头来,却落得她这样的回报。

她和谢岸殊,当真是一模一样的——狼心狗肺。

任由士兵将我压向天牢,我偏过头,用仅有明月能听见的声线道。

“别怕,我不会有事。”

“你去找贺怜昼,他会帮你。”

我被压入了天牢。

陛下虽然震怒,却也没有全然相信周婉的诬陷,只是暂时将我关起来,以此安定民心。

我就在牢里,每日抱着医书研究。

期望能救更多的人。

夜里,谢岸殊来见了我。

男人一身黑色外袍,明灭的光线下,他的眼底有种晦暗难言的疯狂。

我听见他低声开口,话语满是诱哄。

“清梨,我能带你逃出去。”

“陛下这次真的动怒了,我掌管御林军,只有我能避开所有人,救你的命。”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淡淡翻过一页纸张,我垂眸不发一言。

见我无动于衷,始终望着手中的医书,他猛地扣住我的肩,死死盯着我。

“清梨,你真就这么狠心。”

“哪怕是死,也不愿意原谅我?”

男人的脸庞近在咫尺,我皱了皱眉,强行压下眼底的厌恶,平淡开口。

“你相信是我下的毒?”

谢岸殊闻言微愣,下意识回答。

“婉娘说她亲眼看见你在粥里下药,加上京中瘟疫横行,不是你还能……”谢岸殊的话戛然而止,我猛地推开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冷冷开口。

“你看,你从来都没信过我。”

“你表面说你爱我,实际上周婉说什么你都相信,她一句话,你便定了我的罪。”

“所谓的爱我,不过是你为了掩饰心中愧疚,强加于我身上而已。”

“谢岸殊,你太恶心了。”

仿佛被我的话刺到,谢岸殊的眼底有刹那的恼怒,片刻后又转为浓重的阴沉。

他死死盯着我,语调冰冷刺骨。

“清梨,你还是没认清现实。”

“现下除了我,谁还能冒着危险救你……谁说只有你一人?

你和周婉就要自身难保了,救清梨这件事,还轮不到你!”

他的话被骤然打断,昏暗的角落里,贺怜昼一身红衣,笑得肆意散漫。

唯独那双桃花眼,比剑刃更锋利。

他睨着谢岸殊,万分不屑。

“如你这样的蠢货,曾经拥有过她。”

“属实是种折辱。”

我和贺怜昼联手做了个局。

那日替周婉接生时,我偶然发现她的腕上,有一处刺青,那上头的图案。

赫然正是敌国刺客所独有的。

我绝不会认错。

只是周婉有谢岸殊护着,我不便调查,只能以身作饵,冒险让她漏出马脚。

幸好,周婉没有让我失望。

甚至不需要我做什么,她便已按耐不住。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狠毒,为了陷害我,居然不惜害死这么多人命。

在牢里的这些日子,我看遍了医书,才从中寻到了对瘟疫有效的药方。

听见贺怜昼的话后,谢岸殊的神色一再变换,最终才犹疑地试探性询问。

“什么叫做我自身难保,你是什么意思?”

“周婉她究竟……”谢岸殊将狐皮大氅披上我的肩头,确认我无虞后,才挑起眉梢嗤笑。

“谢岸殊,都死到临头了。”

“你居然还不知,你的好夫人是什么身份?”

当初周婉向圣上污蔑我下药时,我干脆将计就计,待在牢里让她放松警惕。

而贺怜昼,则在外调查她的党羽。

如今我的药方已救了许多百姓,周婉是敌国奸细的证据也被呈给了陛下。

不出三日,她便会连同党羽被捕入狱。

而谢岸殊,也难逃其咎。

唇边勾起点点笑意,我冷声开口。

“谢将军这话,应该亲口问问你的奸细夫人。”

“牢狱之中,你们大可以长厢厮守。”

话落,御林军涌入。

直到被按倒在地,刀剑架上脖颈时,谢岸殊依旧不敢置信,他死死盯着我。

“沈清梨,你不要我了吗?”

“当初的海誓山盟,你难不成全忘了?”

无视他的挣扎,我拢了拢披肩,转身走向大门,将要踏出牢房那刻,我停了脚步,淡淡偏头。

“我没忘,真正忘记誓言的人。”

“其实是你。”


冷淡收回视线,我吩咐车夫不必停留,加快了速度前行,把人远远甩开。

我用谢岸殊,最好死生不必再见。

直到景色和人影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嘶哑干涩。

声声泣血。

“沈清梨……这辈子,是我负了你!”

我垂下眼,没再听下去,从前我便是死也不相信,谢岸殊也会有不爱我的那一天。

可世事变迁,却也不得不信。

那些曾经的爱意和回忆,早就在他同周婉大婚的那日,如同被撕碎的婚书。

埋葬于纷扬大雪之中。

消弭于天地。

......我同贺怜昼在外游历了半年。

我们一起去了许多地方,见过了寒冬里的飞雪,也看过大漠里的落日。

最终在一个小村落里,开了医馆。

贺怜昼生得夺目,每日里有数不清的姑娘假装经过,只为了多看他一眼。

明月见了,气愤劝了我多次。

“小姐,你为何还不同贺公子在一起?”

“小心便宜了别人!”

我恍惚了一瞬,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贺怜昼对我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大抵从前被伤过,如今总是会害怕。

怕一腔情意被辜负,怕重蹈覆辙。

更怕他负心薄幸。

直到有一日,贺怜昼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地被送回来,苍白着脸朝我笑。

“清梨,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们当初的婚约……”我哭得泣不成声,慌乱按住他的伤口,拼命点头答应。

“我知道,只要你不死。”

“回到京城后,我们立刻成亲。”

话落的瞬间,甚至来不及反应,我已被大力拥入怀中,贺怜昼贴着我的耳畔低笑。

嗓音半是满足半是怜惜。

“答应了,就不准反悔。”

我一愣,望着一侧红了眼眶,捂着嘴又哭又笑的明月,才算明白了整件事。

沉默了半晌,直到贺怜昼有些慌乱。

我才吻上他的唇角。

“那明日,我们便回京成婚吧。”

……回京的那日,路过谢府。

看见满目白色,我微微一愣,便听见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询问之下才知道。

谢岸殊死了。

当初我离京后,他宛如失了魂魄。

每日都在府中喝酒看戏,状若疯魔一般,将自己关在房中,捏着我从前的我书信。

一遍遍看,一遍遍哭笑。

最后将自己伤得鲜血淋漓,才释然地呢喃。

“清梨,对不起……你别恨我,原谅我好不好……”日子一长,终于油尽灯枯。

打扫的下人发现时,他的指节死死捏着一张宣纸。

上头是他一笔一画,用血写就。

“下辈子,宁赴生死局。”

“不做负心人。”

木然地听完了一切,心中满是复杂难言,我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没下马车。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也不必回首。

马车帘被撩起,贺怜昼红衣夺目,朝我笑的散漫而肆意,他懒懒开口。

“我们,到京城了。”

下车走进沈府时,身后传来少年的嗓音,如春日最烈的酒,莫名暖人心脾。

他弯起眉眼,桃花眼潋滟。

“沈清梨,明日你等着。”

“我来娶你。”

我顿了片刻,也朝他笑,眉眼添上几分欢愉,眼底倒映出他的身影。

“好啊,我等着。”

我们相识于懵懂青涩的年少,分别于寂寥无人的街头,十数年相知相伴。

落在今日,往后余生。

无怨无悔,大雪白头。

(完)
他的神色一滞,脸庞骤然褪去所有血色,手腕僵在半空,茫然无措地望着我。

半晌,他颤抖着嗓音开口。

“清梨,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想起一切了。”

指尖一顿,心底涌上铺天盖地的讽刺,抬起头直直望进谢岸殊的眼底,我冷笑。

“你想起一切了?

我看未必。”

“如果你真的记得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便没有脸面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数月里,你爱上周婉,宠她纵她,为她退了我们的婚约,任由她摔碎我们的玉佩。”

“我不是没有纠缠过,可是谢岸殊,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周婉是你的底线,让我永远别招惹她。”

“事到如今,你怎么有脸见我?”

我每说一句话,谢岸殊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他红了眼眶祈求我。

“别说了,清梨。”

“算我求求你,别说了。”

望着那张曾经最熟悉的脸庞,心底忽然觉得很无力,我听见他沙哑的嗓音。

“清梨,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求你,别不要我好吗?”

“我真的,离不开你。”

这样动人的话语和情意。

就仿佛,他真的爱我爱到刻骨。

可多年前我会信,如今再听见,却只觉得恶心和异常令人作呕。

勾起唇角,我讥讽地将茶水泼过去。

望着男人骤然变得绝望的神色,我的心底深处却毫无波动,只剩漠然。

“谢岸殊,别说爱我。”

“你不配。”

谢岸殊对我见死不救的事传进了宫中。

陛下大怒,当众罚了他三十鞭,几乎把人抽得昏死过去,才算作罢。

明月同我说起时,有些小心翼翼。

“小姐,谢将军被罚后,不准任何太医给他上药,就跪在府门外不肯起。”

“说是……要你见见他。”

自从谢岸殊恢复记忆后,他便和疯了一般,不顾流言日日跪在沈府门外。

我不见他,他就长跪不起。

但今日不同,陛下既然已经责罚了谢岸殊,他若是在沈府门外出了事,反而不妙。

冷冷合上手中的书,我朝府外走去。

看见我的身影,谢岸殊眼底一亮,苍白的脸庞涌上一抹红晕,仓皇地望着我。

“清梨,你终于肯见我了……”皱眉打断他的话,我的语气冷如寒霜。

“谢岸殊,别跪在沈府外丢人显眼。

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越多,我越厌恶你。”

说着,我准备派人将他送回府。

身后的侍卫不过向前走了一步,一旁忽然冲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小心护住了他。

周婉咬着唇,死死盯着我。

“沈清梨,你非要害死他才痛快吗?”

“岸殊若是死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也绝不独活,你就背了三条人命!”

我僵在了原地,周身如坠冰窖。

周婉——有身孕了。

不过短短几月,她便有了孩子,此间恩爱缠绵,不用细想便可知。

谢岸殊口中的爱意,在这一刻。

变得如此可笑。

闭了闭眼,我想开口,喉咙却嘶哑干涩,发不出半个字音。

周遭渐渐围了许多百姓,都对着我指指点点。

周婉见状,眼中怨毒更甚。

“沈清梨,你骄纵跋扈,如今更是仗势欺人,实在不配为名门贵女!”

我垂眸望着谢岸殊,方才还满心满眼皆是我的男人,此刻却神色复杂望着周婉。

沉默了许久,他偏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就像是默认了周婉所言。

艰难扯开唇角,我竭尽全力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心底如针扎般刺痛。

谢岸殊又一次抛下了我。

为了周婉,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人人都说爱一个人,便会下意识袒护她,谢岸殊啊,其实你早就在不知不觉间。

舍弃了我,爱上了旁人。

转过身,我厌倦地想回府,人群却忽然一阵喧嚣,有人自长街策马而来,红衣恣意张扬。

嗓音清冽,却又平白勾人心魄。

我听见他厉声道。

“沈姑娘名满京城,无人不赞一句惊才绝艳。”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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