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砚知孟武的玄幻奇幻小说《连绵不绝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李砚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清晨,两个娃娃的父母亲自把孩子送了过来。见到李砚知后,有点不敢说话。这位先生看起来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哪怕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麻衣,但那清新俊逸又温润如玉的气质,怎么看都不是前几任方士教谕能比的。临到最后,还是支支吾吾说出了自家两个孩子的状况。上任教谕过来乱教一气,导致孟家村有九个孩子出了问题。到现在连自家的炼体法门都不能再练了,稍不注意就会咳血。所以他们恳请李砚知只教读书写字。李砚知犹豫之后还是答应了他们。……蒙山山脚,李砚知带着孟武还有两个娃娃,开始今天的第一堂课。二叔孟昌民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看着这幅场景,恍恍惚惚走了神。李砚知没有教自己的《基础炼体术》和《基础吐纳法》,而是先让孟武把自己的炼体法门展...
《连绵不绝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次日清晨,
两个娃娃的父母亲自把孩子送了过来。
见到李砚知后,有点不敢说话。
这位先生看起来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哪怕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麻衣,但那清新俊逸又温润如玉的气质,怎么看都不是前几任方士教谕能比的。
临到最后,还是支支吾吾说出了自家两个孩子的状况。
上任教谕过来乱教一气,导致孟家村有九个孩子出了问题。
到现在连自家的炼体法门都不能再练了,稍不注意就会咳血。
所以他们恳请李砚知只教读书写字。
李砚知犹豫之后还是答应了他们。
……
蒙山山脚,
李砚知带着孟武还有两个娃娃,开始今天的第一堂课。
二叔孟昌民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看着这幅场景,恍恍惚惚走了神。
李砚知没有教自己的《基础炼体术》和《基础吐纳法》,而是先让孟武把自己的炼体法门展示一遍。
孟武一听当即上前几步,拉开架势。
两个孩子一脸艳羡地看着,忍不住鼓掌拍手。
李砚知也是满脸期待,穿越过来小半个月,终于可以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功法了。
结果当他看到孟武扛起一块石头,开始绕着草地跑步,当即傻了眼。
“停停停……”李砚知赶紧拦住他,“孟兄,扛着石头跑步就是孟家村的炼体法门?”
“当然不是!”孟武果断摇头,然后对着一块三四丈高的大石头,开始嘭嘭一通乱撞。
肩膀、手臂、后背、腿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放过。
“还……还有吗?”李砚知满头黑线。
这也能叫炼体法门?
粗糙到了极点,甚至都不能叫法门。
“还有一套《蟒蛇功》!”孟武甩了甩手上的石屑,像极了一头憨熊。
可当他扭转身体,摆出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后,李砚知的表情当即认真起来。
深邃漆黑的眼眸深处,有点点淡金色的光辉浮现而出。
初境神权:洞观
这是他觉醒金手指后,固定下来的第一个神权。
消耗体力,洞观万象。
气血流转,肌肉筋骨,乃至功法方术,都在洞观之列。
至于更深层次的洞观,还需要继续融合神性稳固开发。
孟武体内气血的流淌轨迹,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果然,一个能以武力著称的村子,不可能没有压箱底的东西。
观摩孟武修炼《蟒蛇功》,获得些许感悟,《基础炼体术》熟练度+3。
观摩孟武修炼《蟒蛇功》,获得些许感悟,《基础炼体术》熟练度+5。
……
孟武的身形魁梧,但做出来的动作却像极了蟒蛇,每个动作都在牵扯大量的肌肉。
一种好似来自丛林深处的野蛮油然而生。
孟武体内旺盛的气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皮肉,很快便坚持不住停了下来。
“呼……”
孟武脸涨得通红,短短几个动作额头就冒了出汗。
“疼不疼?”李砚知问了一句。
“疼!”孟武龇牙咧嘴,每次做这些动作都让他有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李兄弟,你怎么知道?”
李砚知走到孟武跟前,并指成剑,迅速刺在几个气血滞涨的地方。
孟武涨红的脸很快恢复,他不可思议地拍打着身子,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
“我滴老天爷,李兄弟,你这是什么方术?”
“以前练这套动作,每天都要疼两个时辰才能缓过来,怎么你随便点几下就不疼了?”
李砚知没有回答,示意孟武继续。
见识到李砚知的本事,孟武心里有了底,继续刚刚那套《蟒蛇功》。
观摩孟武修炼《蟒蛇功》,获得些许感悟,《基础炼体术》熟练度+3。
观摩孟武修炼《蟒蛇功》,获得些许感悟,《基础炼体术》熟练度+3。
……
李砚知再次催动“洞观”,将这些动作尽数印入脑海。
并在孟武气血凝滞的地方迅速点刺,将气血打散。
观摩孟武修炼《蟒蛇功》,获得些许感悟,《基础炼体术》熟练度+10。
孟武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左看右看,像极了一头哈士奇,
“李兄弟,你这也太强了吧!?”
“照这么看,我能一天练十几遍,那力气还不蹭蹭往上涨?”
旁边的两个娃娃也都兴奋地直拍手,看向李砚知的眼神里满是惊喜和敬畏。
这位先生也太厉害了吧?
他们没有咳血之前,也练这套动作,但都疼的不行,根本坚持不下来。
没想到先生一来,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愧是孟武叔从外面请来的先生!
大树下的孟昌民不由凝住了目光,连旱烟都忘了抽。
这套动作孟家村练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人能像李砚知这样,随便点几下就能缓解疼痛。
孟武请来的方士,到底什么来头?
李砚知摆了摆手,示意孟武不要太激动,
“这套动作太过霸烈,一般人很难承受得住。”
“就算我能解决疼痛问题,但气血冲击后留下的暗伤也消除不了,只能靠身体缓慢恢复。”
“真要一天练十几次,不用一个月人就废了。”
虽是这么说,但孟武的兴奋还是溢于言表,“十几遍不行,一天练个两三遍应该没问题吧?”
“只要不疼,怎么着都行。”
李砚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还有没有其他炼体法门?”
“还有就是我觉醒的方术,可以不断叠加重量,平时炼体的时候,都会印在身上。”孟武回答的很是爽快。
“叠加重量的方术?”李砚知心头微微一跳,“这个待会儿再研究,现在我先教你一套动作,你跟着学。”
孟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是你要教给孩子们的功法吗?”
“所以,你学不学?”李砚知似笑非笑道。
“学!”孟武没有半点犹豫。
这是昨晚就说好的事情,他早有准备,为了能留下李砚知,这点风险他能承受。
再加上刚刚李砚知随手就能解决自己的炼体问题,已经建立了一定的信心。
哪怕出了问题,及时停下就行了。
“好。”李砚知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开始演练《基础炼体术》。
《基础炼体术》从《军体拳》演化而来,升品之后又加以优化改良,动作浩大厚重。
看似简单,却能锻炼到全身各处肌肉,将一身气力拧成一股绳。
李砚知一招一招教,孟武一招一招学。
传授孟武《基础炼体术》,孟武有所感悟,神性+1。
传授孟武《基础炼体术》,孟武有所感悟,神性+1。
……
《基础炼体术》共计十六招,孟武本就有练武的底子,学的很快。
一开始他还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绝,但学完之后,他的眼神变了。
常年修炼《蟒蛇功》,孟武自然能分清二者的区别。
《蟒蛇功》修炼起来痛苦万分,几乎是以自残的方式提升,而李砚知传授的动作,却极为温和。
练完之后身体酥酥麻麻,不仅不疼,反而还很舒服。
两相比较下来,《蟒蛇功》差了不止一筹。
前几任方士教谕传授的功法,更是狗屁不是。
他有些担心地把李砚知拉到一边,“李兄弟,这真能往外教?”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孟武也算有些见识,这套动作比《蟒蛇功》强了不知多少,要是放在外面,多少人得把脑花子打出来。”
李砚知反问道,“你觉得这套功法怎么样?”
“好!”
“娃娃们能不能学?”
“……应该可以试试。”孟武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试试。”李砚知笑着拍了拍孟武的肩膀,走到两个孩子跟前,蹲下身问道,“小山、小川,你们想不想学?”
“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兴奋地不住点头。
“好!接下来先让我看看,你们为什么会咳血……”
……
傍晚时分,
李砚知累的靠在树下,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累的不是传授《基础炼体术》,而是查找两个孩子咳血的病因。
不停催动洞观,体力消耗远超想象。
两个孩子之所以咳血,在于气血流通混乱,甚至还会相互冲突。
属于典型的功法混杂,导致的病症。
必须要重新梳理气血,否则只会越拖越严重,幸亏及早发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下来,也只梳理了两成左右。
虽说距离彻底根治还有一段路要走,但也足够让人喜出望外了。
孟武说要进山打些野味回来庆祝,二叔也开心的把旱烟递过来,让李砚知也享受享受。
李砚知赶紧婉拒,沐浴在晚风里闭目养神,将意识沉入识海。
识海中,一块雕刻着无数繁复花纹的玉牌缓缓旋转。
当意识触碰上去,
一行行透明字符悄然浮现。
天书玉箓
箓主:李砚知
融合进度:九品(1.13%)
修为境界:初境
神权:洞观
功法:《基础炼体术》(初境下品):入门 230/1000;
《基础吐纳法》(初境下品):入门 28/1000
神性:24
“收获不错!”
李砚知对今天的教学颇为满意。
单单一个孟武,就直接给他贡献了24点神性,堪比之前两天的收获。
更别提功法熟练度也提升了不少。
这要是收满四十个学生,还不得直接起飞?
不急不急,
先把情况摸清楚,再想办法招生。
一个月后的孟村比武,也许是个不错的契机。
思索间,李砚知将神性全部融合。
神性融合,玉箓融合进度提升。
一股微弱的酥麻感,从眉心迅速蔓延开来......
彭县,
方山书院,
陈苍对着烛火,将自己这几日的见闻写在信中,尤其将李砚知描述的气血理论,以及方术转化成功法的想法写了进去。
在末了,他想了想又继续写道,
“此子虽不满足老师收徒要求,但在修行理论上颇有见地,学生恳请老师给予此子一个考核机会,学生相信老师定不会失望。”
他想了想,又起身离开房间,过了段时间,拿着彭县学徒方士的名册回来。
“此子名为李砚知,琅琊郡彭县人士,年方十九,方术未知,暂为学徒方士,现于蒙乡学堂任教谕一职。”
写完之后,陈苍吹干墨迹,塞入信封,印上火漆,然后朝着夜空一吹口哨。
不多时便有一只鹰隼从高空俯冲而下,落在窗边。
“帮我送给老师。”陈苍摸了摸鹰隼的脑袋,给它喂了块牛肉干,将信绑在它的腿上。
鹰隼吞下牛肉干,扑棱着翅膀,发出一声长鸣,冲天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空。
陈苍将名册还回去后,便回房准备休息。
但殊不知那本名册很快就被人拿走,摆在了另一个人的案前。
“陈大人就是看的这本名册?”张季翻看着这本平时怎么也不可能看的名册,有些狐疑地皱起眉头。
学徒方士有什么需要看的吗?
一群连方士都算不上的家伙,只不过是为了给普通人一点跑腿的动力罢了。
这种人压根就上不了台面,怎么可能会让那位即便是在琅琊郡,都是天之骄子的人物看重?
琅琊郡初境序列啊。
多少方士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自己不过只是彭县的初境第十序列,就已经是多少方士千方百计想要巴结的人了。
但和这位陈大人相比,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争辉,根本不值一提。
哪怕两人都是四阶方师爵位,但是在潜力和实力上,却有着云泥之别。
这种人物,未来是有一线可能走上奉阳辩经台的。
前途不可限量。
此等站在云端的人物,为何要看彭县的学徒方士名册?
张季翻开名册,一页一页仔细查看,最后停在了名册后半段。
“这张纸上的痕迹比较新……”
“所以,他看的是前两页还是后两页?”
一张纸决定了四个名单。
张季目光很快就定在了其中一页上,心头猛跳,“蒙乡学堂……李砚知!?”
“会不会是他!?”
虽然只有四分之一可能,但张季却不敢赌。
“商黎选中了他,陈大人也有可能看重他,此人……到底是谁?”
“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学徒方士这么简单。”
他赶紧抽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下八个字,“行动暂缓,等待命令。”
然后放飞了一只信鸽。
……
次日,
李砚知打着哈欠离开脚店,“再去坊市买两剂补血汤药就回村。”
“那什么血玉膏不是就有养血的效果吗?”孟武拿着一个馒头边走边啃。
“谁知道血玉膏有没有用?没准是毒药也说不定,得先试试看。”李砚知道,“补血汤药更稳妥些。”
说话间,
前面传来乱糟糟的嘈杂声。
一大群人挤在告示牌前议论纷纷。
孟武一看有热闹可蹭,赶紧上前看两眼,但他不识字,看着布告上的字,一个头两个大。
他拍了拍前面那人,“这位大哥,布告上写的是啥?”
前面那人回头说道,“这上面说昨晚死了一个邪方,就在黑市附近的一个巷子里,让大家最近注意安全。”
“另外还说如果有消息的话,可以告知钦天衙,会有赏钱。”
“邪方!?”孟武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邪方被杀不是好事吗?”
“还是太不安全了。”前面那人也只是个普通百姓,他无奈摇头道,
“谁知道杀他的会不会是更凶残的邪方?万一是分赃不均导致的杀人呢?”
“只可惜咱们彭县没有神探,要不然这种邪方一个也跑不了。”
孟武干笑两声,“也是啊。”
李砚知也凑上来想看两眼,但被孟武直接拉走了。
“怎么了?我看看上面写的啥?”李砚知被拽着走,不解问道。
“还看啊?”孟武压低声音急声道,“万一被发现就惨了,到时候邪方身份可真落在咱头上了,还是赶紧走吧。”
李砚知笑着拍了拍孟武的胳膊,“布告上又没咱画像,你担心个啥?”
孟武还是有点不安心,“万一碰上个查案高手呢?方术太多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遇上一个。”
“还有,那家伙竟然是个邪方……李兄弟,你还记得他手腕上的青木私塾的印记不?”
李砚知点头,青木私塾的印记是一棵树的样式,很好辨认。
“我听说只有青木道人的入室弟子,才有那种印记。”孟武认真说道,“你说青木私塾会不会……?”
李砚知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想了想才开口,“这种事在没确定前可不好说。”
“也许此人是里面的败类呢?当然,也有可能青木私塾本身就不干净。”
“但哪怕将来青木私塾极有可能和学堂对上,对咱们而言,眼下还是安心壮大己身才是上策。”
孟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二叔当年因为抓邪方被打断腿,事到如今那邪方还藏在蒙乡。
现在又蹦出一个邪方出自青木私塾,这由不得他有所怀疑。
但李兄弟说得对,没有实力之前,还是轻易不要去和青木私塾碰上。
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两人去坊市买了两剂补血汤药后,便离开彭县往孟家村赶去。
临近傍晚时分,
二人才回到学舍。
结果却看到学舍这里聚集了不少人。
赫然是村长还有上次过来闹事的那些人。
他们看到李砚知和孟武回来后,立刻举着火把,气势汹汹跑了过来。
孟武一看,当即心头一跳,大步上前准备拦住这些人,“李兄弟,你先躲躲,这帮人不知道又要来干什么。”
李砚知也没逞英雄的想法,便稍微落后两步。
孟横跑的速度最快,气喘吁吁跑上前来,但被孟武一把拦住,“孟横,你可不要犯浑。”
孟横上气不接下气,想要推开孟武,但目光却看向李砚知,急切说道,
“李,李教谕……小山和小川……又开始咳血了!”
“求……求李教谕快过去看看……”
夜幕降临,
天空繁星点点,
山林里的鸟兽啼鸣逐渐隐没,只剩下不知名的虫鸣还在耳边回响。
李砚知、孟武还有二叔围坐在篝火旁,把刚猎回来的野鸡架在火上。
学堂距离孟家村还有两里地,远远看着,颇有一种灯火隔世之感。
“李兄弟,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孟武今天格外热情,“前几任来的教谕,压根就没法跟你比。”
一旁的孟昌民眯着眼点头,不时抽两口旱烟。
李砚知帮着解决两个孩子咳血的病症,让他们从心底里对李砚知有了认同。
至少不再像之前的那些方士那样,把人命当成儿戏。
“孟兄,我来这里虽然也才一天,但感觉孟家村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可怕,为何外面会传的这么吓人?”
李砚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孟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旁边的孟昌民放下烟杆子开口道,
“蒙乡六个村子守着一座蒙山还有一座琅湖,虽然也种地,但绝大部分都要靠捕猎打渔为生,的确比外界要彪悍些。”
“再加上大家伙儿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外人对我们有误解也在所难免。”
“但最主要的是……”
孟昌民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抽了一口旱烟,他昏黄的眼睛在火光和烟雾缭绕下,显出了比外表更甚的沧桑,
“蒙乡隔三差五都会有人离奇失踪。”
此言一出,
李砚知顿时后背一凉,手上拨动着篝火的树枝也僵住了。
我该不会真入贼窝了吧?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孟武,又看向孟昌民,“这是什么意思?”
孟昌民敲了敲烟杆,把烟灰倒出来放到一边,然后撩起了左腿裤脚。
“蒙乡藏着一个邪方,用人命修炼方术。”
“这条腿是我在八年前阻拦那个邪方时,被一拳砸断的。”
“这些年来,蒙乡陆续有人失踪,但怎么也找不出来。”
“久而久之,外人自然也就不敢再来了。”
邪方!?
李砚知悚然一惊,始皇帝在元始一年就颁布诏令,方士与庶民同罪,不得以方术害人性命。
但有些方士,为了提升自己的方术,毫无顾忌,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蝼蚁。
如果蒙乡也藏着这么一个邪方,岂不是要出事?
“没有去钦天衙门请援吗?”
“请了,但没用。”孟昌民长叹一声,“那个邪方很狡猾也很谨慎,钦天衙的方士们一来就没了踪迹,等人走后才冒出来。”
“不过你放心,蒙乡六个村子里,孟家村是最安全的,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孟武也会一直跟着你,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小子筋骨不错,后来吃了朱果,又觉醒了方术,到现在一身力气差不多有五千斤,整个孟家村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正摆弄着烤野鸡的孟武,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李兄弟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
“等十月比武,我再把朱果带回来,凭李兄弟的天赋,很快就能超过我!”
五千斤!?
简直就是一头人形蛮象。
李砚知也见识过孟武的力气,但没想到会这么惊人。
看来这朱果,还有他身上的方术不简单。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被远处的嘈杂声打断了。
三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行人举着火把,正气势汹汹往这里赶来。
孟武赶紧起身,挡在了李砚知身前。
不多时,
十几个人便来到跟前。
“孟武!”今天上午才见过的粗犷汉子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孟武的衣领,
“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不再教孩子练武,为什么现在又要教?”
“你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这学舍烧了!?”
孟武还没来得及回话,那汉子又瞪向了孟武身后的李砚知,
“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我们明明说好了只教读书写字,为什么还要教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想把他们害死吗?”
“你们这帮家伙,来了走,走了来,教不好了,教出问题了,拍拍屁股就走人,这些孩子呢?”
“我们这些乡野蛮夷的命,就不是命吗?”
汉子恶狠狠地盯过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像是一头保护幼崽不利,受伤怒吼的狮子。
孟昌民颤巍巍起身,将李砚知护在身后,急声道,“李先生,你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孟横见孟昌民这么护短,气的声音直接拔高了一截,“老废物,你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你儿子死了,婆娘跑了,腿也瘸了。怎么?现在还想再祸害我们吗?”
孟武怒气瞬间飙升,“孟横,你要是明天还想站着,给老子好好说话!”
“你信不信老子把你胳膊折了?”
“来啊!”孟横压根不服软,“你就仗着你那身怪力,今天你要是有种……”
“嘭!”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孟武一只手提了起来,然后掼在地上。
那十几个村民当即就要冲上来。
孟武一声怒吼,“谁特娘的要是再敢动手,今天全都别想回去!”
他气势全开,一手抓起孟横,大步向前,犹如虎啸山林,众人纷纷退散。
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一滞。
但空气中弥漫着的怒火,还在不断上扬。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动手是不是?”他看着手里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孟横,
“真以为老子脾气变好了?”
这时,人群后面迅速散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来。
“孟武,先把人放下!”
孟武看向来人,熊熊气焰顿时收敛下来,撇撇嘴把孟横随手扔到一边,“三爷爷,他们怎么把你也请来了?”
“你还记得我是你三爷爷?”老者一拐杖敲在孟武身上,然后把孟昌民扶起来。
他看着年岁颇长,但动作并不迟缓,扶起孟昌民后,看向站在篝火旁的李砚知,
“我是孟家村的村长,这位就是新来的教谕先生吧?”
李砚知定了定神走上前来,拱手道,“在下李砚知。”
“乡野村夫不懂规矩,让李教谕受惊了。”老者也拱手回礼,
“小老儿陪着大家过来只是想问问,为何还要教孩子练武?”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满是质问之意,气氛也瞬间降到了冰点。
躺在地上回过神来的孟横扯着嗓子喊,“三爷爷,你跟这家伙废什么话?把他赶走……”
老者一眼瞪过去,说到嘴边的话立刻停了下来。
李砚知看着这出闹剧,心中暗自摇头,这招生工作难了。
可再难也得试试。
他诚恳地解释道,“我的确是想教孩子练武……”
话还没说完,人群再次乱了起来,爬起来的孟横一听,当即又要冲上来,“我就说这狗东西,不把我们当人看!”
孟武上去就是一拳将其放倒,“老子辛辛苦苦求来的先生,你特娘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眼看场面又要再次乱起来。
村长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地面顿时猛然一震,“都闭嘴!”
好似一头沉睡的雄狮发出怒吼。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他看向李砚知,平静的眼神里透露着惊人的威压,“教谕先生请继续。”
可想而知,若李砚知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今天怕是不得善了了。
李砚知自嘲地摇了摇头,把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盯着老者反问道,
“村长是想让孟家村,一直都被看成蛮子吗?”
“你在说什么?”老者微微眯起眼,身上的气势越发凶狠,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但李砚知并没有被这气势吓倒,反而踏前一步,
“孟兄说,孟家村不想再被外人当成蛮夷,可现在看来,仅仅是他不想,而村长,却似乎对现状很满意。”
“口口声声要读书识字,但一举一动却依然在用拳头说话。”
老者面颊微微抽搐,眼底似乎有无穷怒火在燃烧,“所以,你还不是和之前那些方士一样?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我们?”
“人,首先得先瞧得起自己。”李砚知环顾四周,“改变不只是嘴上说说。”
“我能明白你们心里很着急,生怕孩子的病症更严重。”
“但一开始就这么气势汹汹想干什么?把我杀了?还是埋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字里行间却流淌着淡淡的怒意,
“道理分两种,一种是文的理,一种是武的理。村长如果想学文的理,就要克制用拳头说话的本能。”
“你们在来之前,有了解过孩子的情况吗?有问过孩子今天咳血了吗?有问清楚,我今天都做了什么吗?”
李砚知看向孟横,一字一顿,“嗯?问了吗?”
他身形瘦削,比不得这汉子魁梧雄壮,但此刻却在气势上变得咄咄逼人。
唯唯诺诺还教个屁的书!
怕这吵怕那闹,最后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好?
无愧于心,无愧于道义,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天打雷劈!
孟横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明明是个文弱书生,但却让他感到如芒在背,浑身不对劲。
他梗着脖子,“你自己也说,准备教孩子练武。”
“所以,你并不了解情况,就带着一帮人想要对我动手。”李砚知摇了摇头,重新看向老者,
“两个孩子体内气血淤积互相冲突,这才是他们咳血的原因。”
“我今天在想办法帮他们理顺气血,解决咳血病症。”
“这些,村长在来之前,问清楚了吗?”
李砚知火力全开,根本不惯着这些村民。
村长被问的气势一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但那孟横却又扯着嗓子喊,“你说解决就解决了吗?”
“那么多方士都没解决,你嘴上一说就有用了?孩子如果咳血更严重了怎么办?”
“万一再出个好歹,你拍拍屁股走了,谁来赔我们孩子的命!?”
李砚知扫视那些举着火把的村民,这些人里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却是在看戏。
最后盯向孟横,“你应该知道,咳血只会越来越严重。”
“村子里这样咳血的娃娃有好几个,肯定还有更严重的,你心里就没半点数吗?”
“再这么下去,你以为小山和小川还能撑多久?”
孟横一下子被问住了,埋藏在心里的不安与委屈,再也按捺不住,他嘴唇颤抖着,一双眼迅速变得通红。
老者的眼神变了,李砚知刚刚那番话,就证明他和之前来的那些方士不一样。
至少他是真在为娃娃考虑,而不是靠着任命文书,强行在娃娃身上测试自己的功法。
“咳咳……教谕先生。”老者轻咳两声,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小老儿向你赔罪了。”
李砚知不愿再继续掰扯,认认真真诚恳道,“村长,我知道空口无凭,但孩子的咳血症刻不容缓。”
老者沉吟片刻,“那教谕先生觉得几天能看出成效?”
“十天。”
“好,你我击掌为誓。”老者阻止孟横继续说话,伸出右手,“这十天我会盯着这两个孩子。”
“若有半点恶化,即刻停止,到时候,还请教谕先生自行离开……”
李砚知点头,“这是自然。”
“啪。”
两只手掌轻轻拍在一起。
孟家村,
这两天李砚知和孟武都不在村里,小山和小川没有来学舍,而是在家帮父母做家务。
经过这几天李砚知日复一日的梳理,两个娃娃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
父母一个帮人种地,一人随狩猎队进了山。
两个孩子把家里的活计干完,连晚饭也做好了,父母还没回家,恰好有小伙伴过来喊他们一起玩。
一群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聚在山脚,那里也是狩猎队回来的必经之路,正好可以边玩边等大人回家。
“今天我们玩打猎吧?”
“好啊好啊……”
“谁做猎物?谁做猎人?”
这下子孩子们都难住了,十几个人你望我我看你。
最后为首的孩子王孟高开口了,“小山,小川,你们俩兄弟做猎物吧。”
小山和小川有些为难地对视一眼,哥哥小山最后说道,“先生说这几天不能剧烈活动,要等咳血症好了之后才行。”
小川也在一旁点头,“先生说我们的咳血症就快好了,不能马虎,要不我们俩去布置陷阱?”
“先生先生……”孟高嗤笑一声,“才几天,你们就对那个外人这么听话了?”
“一个没有半点本事的人,早晚要被赶走。”
“就是,我们孟家村不需要这种外来人!”其他孩子也都同仇敌忾,“过不了几天,那家伙就得灰溜溜收拾东西走人。”
“说不定今天他去县城,就是跑路了。”
小山小脸涨的通红,极力争辩道,“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孟武叔都在跟着他练武。”
“真本事?”孟高从一块大石头上轻松跳下,睥睨二人,不屑道,“有本事让他跟我打一架。”
“我让他一只手,都能把他打成废物。”
旁边的孩子们兴奋地拍手,“打一架,打一架!”
小山和小川气急,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怒目看向梦高。
他是孟家村小一辈第一天才,身怀怪力,很多人都说,等他长大,孟家村第一人就要换人了。
“怎么?不服气?”孟高毫不在意地朝两小兄弟招手,“来,有本事你们替那个外人跟我打。”
“我保证不用超过百斤的力气。”
小山和小川互相看一眼,大喊着冲了上去。
……
方山书院,书山阁,
见陈苍还在思索,李砚知又开始研究起了手中的第二块不化骨。
铭文上介绍,此不化骨名为《御阵》。
本质上是阵印和方术秘纹之间的感应操控之术,只要在物体上烙印阵印,即可御物而动。
曾有邪方依靠这个方术,以初境斩百的实力,一人屠杀数千人,堪比二境敌万方士。
若不是御物的上限,与方士自身力量息息相关,最后被一名二境战方一刀斩下脑袋,恐怕还要闹出更大的动静。
也有人想要移植这块不化骨,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用来做参考,等到不化骨内部的力量彻底消散,就放进了书山阁。
说到底还是缺少晋升之法,《御阵》无法直接帮助方士提升力量,想要不断提升,只能另寻他法。
有这功夫,还不如寻找其他能够直接提升实力的不化骨。
毕竟,大部分方士能够承载一块不化骨就已经到极限了,想要承载两块甚至更多,极其困难。
尤其是不断开发完善方术后,不同不化骨会形成不同的方术秘纹,很容易形成冲突。
回过神来的陈苍,见李砚知在研究御阵骨,开口询问道,“李兄对不化骨感兴趣?”
李砚知点点头,“我没见过多少方术,所以想多研究一些,也许能对提升实力有帮助。”
“李兄,听我一句劝,不化骨不在多,而在精。”陈苍诚恳劝道,
“与其最后方术秘纹冲突,无法开发到极致,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开发原始方术上。”
“以李兄对修炼的独特理解,未来必定前途无量,没必要在这些不化骨上浪费时间。”
李砚知没说话,孟武却不屑道,“陈兄弟,人和人是不同的。”
“我早跟你说过,在方术上,李兄弟是无敌……”
李砚知赶紧阻止孟武继续吹牛,这憨憨也太装逼了,偏偏还是拿他装逼,这谁受得了?
他没有放下御阵骨,转而问道,“陈兄觉得方术是什么?”
这个问题,陈苍还真有过研究,“老师跟我说过,顶尖大方士几乎把全身骨骼都炼成了不化骨。”
“方术秘纹遍布全身各处,此时的方术可以称之为神通,几可通神。”
“那陈兄觉得,方术算不算无所不能?”李砚知再问。
陈苍下意识就要点头,可下一刻就觉得不对,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算。”
“天下方术千千万万,如果笼统来说,的确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但要是落到一个人身上,只能说超凡脱俗,还称不上无所不能。”
“毕竟我们不能奢求火行方术,能发挥出水行方术的力量。”
李砚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方术实际上是打开人体宝藏的钥匙。”
“不同方术有不同的神通,但说到底,这些神通都是以人为本。”
“既然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你能飞天遁地,而我不能?”
“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没找到那把钥匙。”
“就像方术秘纹之间会冲突,但有没有可能找到二者共存的法子?”
“甚至……”李砚知最后说出了自己的野望,“将方术改造成功法?只要修炼功法,就能掌握方术!”
陈苍瞳孔骤然猛缩,身子下意识往后一靠,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连正经方士都不是的学徒,怎么可能思考到这种程度!?
他没有质疑李砚知说法的荒谬。
因为他的老师,曾经和他说过,在奉阳那些执掌钦天监诸司的顶尖大方士们,也在研究如何将方术改造成功法。
至少在这一点上,眼前这个学徒的看法,和那些顶尖大方士们,竟出奇的一致。
要知道,就连他的老师都还停留在淬炼不化骨的层面上,他是怎么敢想那么深的?
“陈兄也认同我的想法?”李砚知好奇问道,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从郡城来的贵公子,竟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块。
他是因为前世看了那么多网文小说,自然有一种不被束缚且高屋建瓴的思维。
可这位看起来没什么奇特的贵公子,竟也能想到这一层。
当真了不得。
果然不能小觑天下人啊。
陈苍咽了咽喉咙,点头道,“李兄还有何高见?”
李砚知笑着摆了摆手,“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算什么高见?”
“李兄太自谦了。”陈苍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镶玉,推到李砚知面前,
“以李兄的天资,留在小小的彭县实在太浪费了,有没有考虑去郡城?”
李砚知眉头微动,并没有接过玉牌,“陈兄这是……?”
“彭县的藏书太少,不化骨也入不得眼,若是李兄去郡城……”
“够了!”孟武直接打断了陈苍接下来的话,看陈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想不到竟然想把李兄弟拐去郡城。”
“咱把你当兄弟,你就做这种事?”
李砚知哭笑不得,连忙阻止孟武闹脾气,“陈兄,我还有其他事要做,郡城暂时还去不了。”
“眼下彭县的书山阁对我而言已经很好了,贪多嚼不烂,等我走到那一步,再去郡城不迟。”
陈苍长舒一口气,露出一抹笑意,“是我着急了。”
“李兄既然心中有数,我也就不越俎代庖了。”
说着还朝孟武抱拳赔礼。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砚知继续埋头研究手里的不化骨。
脑海中,《御阵》的方术秘纹正在迅速完善,本已枯朽的力量痕迹也在一点一滴补充进去。
经过大量推演复原,参悟方术《御阵》。
当前进度:初境一转 1/1000
效果:以阵御物。当前可御使一枚阵印,阵印承载上限与自身力量一致。
成了!
李砚知忍不住喜上眉梢。
有了《御阵》,藏山珠就能发挥最基本的对敌作用了。
哪怕只能和自身力量一致,但五百斤的藏山珠砸出去,也能把人活活砸死啊。
更何况他的实力还会不断提升,《御阵》以及《三山》两大方术,同样也能飞速提升。
现在,他终于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心里那种朝不保夕的不安,也终于得到缓解。
等他将御阵骨放下,却发现陈苍已经将第三块不化骨,还有一册卷宗拿了过来。
“陈兄这是……?”
陈苍把卷宗和不化骨推过来,“这块不化骨和之前两块不化骨有些不同,卷宗上的记载应该对李兄有些帮助。”
“多谢陈兄。”李砚知见孟武已经无聊到蹲起了马步,“陈兄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我看完这些就走。”
“无妨无妨。”陈苍笑着摆摆手,“今日与李兄一见如故,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这第三块不化骨应该能给李兄带来些新的想法,李兄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李砚知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首先翻开卷宗,上面详细介绍了这块不化骨的基本信息,就连方术秘纹都描摹在上面。
“这块不化骨,当初在琅琊郡曾轰动一时。”陈苍指着卷宗上的一段记载说道,
“与李兄的理论颇有些不谋而合的意思。”
“当年有好几个天骄人物为了这个方术大打出手,最后被一位初境序列占为己有。”
“只可惜,那位初境序列最后活活把自己炼死了,之后这块不化骨又换了好几个主人,也全都遭遇不测。”
“最后,太守不忍方术失传,特意将方术秘纹描摹下来,但又不敢再给人用,所以等到接近枯朽,才将其留在了彭县。”
李砚知越听越感兴趣,顺着陈苍指点的记载往下看去。
方术名为《炼灵》。
可将天地之灵炼入体内。
炼血,炼骨,炼皮肉。
无物不可炼,无灵不可融。
光看介绍,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霸道。
而且,更关键的事,《炼灵》是一种可以直接提升肉身实力的方术。
这种方术,极其罕见。
但凡出现一种,都要引来各方注意,甚至大打出手。
怪不得会在琅琊郡引起那么大风波。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想错过此等方术。
李砚知继续往下看去,激动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炼灵》虽然号称无物不可炼,无灵不可融,但身体却不一定撑得住。
前几任主人,全都是身体崩溃而亡,无一幸免。
不过,里面提到的炼血炼骨炼皮肉,的确和自己的想法很接近。
很有参考价值!
“这《炼灵》还需要借助方术秘纹炼丹,以丹药配合方术,将灵炼入体内。”
“过程复杂不说,危险程度也是极大。”
陈苍把卷宗翻到最后,指着上面的炼灵丹方,“我老师当年也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
“可丹方上面的药材,大多都是毒药,稍有不慎,炼出来的炼灵丹就是剧毒。”
“有好几个人连方术都还没来得及练,就直接被毒死了。”
“李兄可以用作参考,但千万别尝试。”
李砚知点了点头,表示心中有数,却还是将药方记了下来,然后开始悉心研究那块炼灵骨。
方术秘纹很清楚,唯一需要仔细辨认的,就是不化骨里残留的力量痕迹了。
小半个时辰后,
经过仔细推演完善,参悟方术《炼灵》。
当前进度:初境一转 1/1000
效果:炼灵入体,增强体魄。目前可炼灵入血。
……
完善《炼灵》过程中,获得大量感悟,发现融合契机,《基础炼体术》熟练度+50。
孩子们打群架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
第二天,几乎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件事。
“听说了吗?孟横家的两个小娃娃,把孟高都打败了。”
“我怎么听说是把十几个娃娃打跑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
“孟横啊。”
“嗨,你听他在那叭叭,你是没看到昨天晚上,他恨不得把家里两个娃娃夸上天。”
“不过昨天孟高的确是吃了点苦头。”
“看来那位李教谕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那九个娃娃以前咳血的模样,咱们可都看在眼里,现在能跑能跳,连架都打赢了,这放到一个月前,谁敢相信?”
“你说……咱们是不是也把娃娃送过去?要不然在家瞎练也不是办法。”
此话一出,不少村民都沉默了。
有人苦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咱们因为前几任畜生方士造下的孽,对李教谕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要我说,李教谕不把我们赶出去就算不错了。”
“唉……”
“要不等这两天事情忙完了,请村长出面求个情?”
……
李砚知并不知道村民们的变化。
此时的他,正在向临时召集过来的学生训话,
“这架怎么打成了这样?”
九个孩子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说话。
孟山小心翼翼道,“先生,以后我们不敢打架了……”
他以为先生是不让他们打架斗殴,可谁知,先生直接给他来了个脑瓜崩。
“不敢打架?为什么不打!?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不打回去,别说是我学生。”
“以德服人,德是什么?是品德!也是武德!”
李砚知指着他们脸上的淤青,“武德充沛,同样能够服人,然后再用品德教化,这才是做人做事的道理。”
“但你看看你们,打架打的浑身都是伤,尤其是小山小川,你们咋这么楞?”
“正面碰不过,就不能想想办法,偏要硬碰硬?要不是孟高最后收手,你们今天估计都得躺在床上。”
“对付这种莽人,要学会溜他,把他往人群里带,让他放不开手脚,再找机会干他,知道不?我听说小河擅长支援,这就很好。”
“别管什么公不公平,打赢了再谈公平的事,明白了吗?”
李砚知示意所有孩子看向他,然后认真说道,
“当然,小伙伴之间的斗殴,不能奔着伤人去。”
“但如果以后面对敌人了,应该怎么办?小川,你来说。”
孟川想了想,“应该把敌人打趴下。”
“那怎么才算把人打趴下?”李砚知再问。
这下子孟川有点犯难了,因为把人打趴下的情况太多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他娃娃也在议论,但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李砚知很满意学生们讨论的劲头,最后总结道,“其实,打趴下只有一个标准。”
“那就是让对手失去一切行动能力!”
“这一点你们需要好好思考,怎样才能让人或兽,失去所有行动能力。”
“这也是我布置给你们的任务,回去好好想,也可以向其他人请教,下个月我会问你们答案。”
他拍了拍手,“好了,都回去吧。”
九名孩子陆续离开,站在一旁的孟武这才凑过来,面色古怪,“李兄弟,你咋还教娃娃们这个?”
“这是不是好事?”
“是啊。”
“那不就得了。”李砚知拍了拍孟武的肩膀,“孟兄,上课这种事,你还把握不住。”
“哈哈……我先去修炼了,不一定回来吃饭,你跟二叔说一声。”
他找了处空地,从药瓶里倒出一粒炼灵气血丹,扔进嘴里。
气血迅速被唤醒,李砚知果断催动初境二转的《炼灵》。
果然,方术秘纹扩张了数倍,其操控气血流转的轨迹,也变得更加复杂。
但李砚知在感知到体内气血的变化后,却欣喜万分。
气血如汞之后,想要进一步凝练变得极为困难,但此时,已经完成一次蜕变的气血,再次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似乎完美无瑕的气血表面,在汹涌穿行中,开始出现缝隙,并且在疯狂吞噬着药力,以及外界的天地元气。
这些能量被裹挟着涌入经脉,沿着气血裂缝钻了进去。
李砚知展开洞观,运转《香火呼吸法》,开始尝试复刻气血流转轨迹。
《炼灵》在初境一转之际,气血流经的经脉,只占全身三成左右。
但迈入初境二转之后,气血需要流转的经脉,直接扩张到了六成之多。
饶是李砚知都感觉到稍稍有些吃力。
这还是在有洞观神权的支撑下,才能看的如此分明。
要是换成其他人,想摸索出气血运转轨迹,简直是难如登天。
李砚知记住气血轨迹之后,才开始修炼《灵血养身宝卷》。
先是呼吸法,再是炼体法。
二者只有完美复刻《炼灵》的效果,才算是将功法补充到新的境界。
有了之前淬血的经验,李砚知上手很快,越来越多的经脉被纳入两大修行体系。
半个时辰后,李砚知长舒一口气,缓缓收起法门,感受着体内激荡的气血,正在慢慢平复下来。
气血经过这次淬炼后,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他随手招来一叶紫霄剑莲,刺破手指。
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淌出,但却好似水银般滚落,呈现出一颗颗单独的水珠状态。
这便是气血如汞。
在洞观之下,李砚知看到了血液里不一样的东西,仿佛掺杂了一缕银白色得雾气。
这缕雾气比之如汞气血还要凝练,在气血中无规律荡漾,好似一条充满灵性的游鱼。
“这就是第二次淬血吗?”李砚知碾碎血珠。
完成一次淬血,并将《炼灵》轨迹纳入自身修炼体系,《香火呼吸法》熟练度+200,《灵血养身宝卷》熟练度+200。
完成一次淬血,《炼灵》熟练度+200。
休息一会儿,他又摸出一粒炼灵气血丹,扔进嘴里。
……
太阳东升西落,
李砚知连续三次淬血后,身体隐隐有些吃不消,便找来孟武,交流起了拳法招式。
《灵血养身宝卷》中本就蕴含一些基础的武功招式,只是这些动作更利于淬炼肉身。
与之相比,战斗方面就要弱了不少。
而孟武虽然没有战法,但却有充足的打斗经验,不仅可以说出自己的理解,还能和李砚知互相喂招。
待到傍晚时分,
孟昌民给李砚知和孟武准备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烤鹿腿,炒豆角,豆腐汤。
“明天就要挑选守山人了,待会儿吃完了早些休息,歇息好才能打得好,这段时间修炼辛苦了。”
孟昌民笑呵呵地抽了一口老旱烟。
无论是李砚知还是孟武,这段时间的修炼,他都看在眼里。
看着他们刻苦修炼,孟昌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三人吃着晚饭,随意聊着天。
这时,两个娃娃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先生,先生……”
李砚知放下碗筷走出屋舍,“小山小川,发生什么事了?”
孟山缓了口气,急声说道,“先生,我爹还有捕猎队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孟川抓着李砚知的衣袖,俨然将他当成了最后的希望,“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孟昌民和孟武也吃不下了,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晚上的蒙山,比白天还要危险些,别说是捕猎队了,就连孟武都要小心翼翼。
现在天色眼看就要完全暗下去了,要是捕猎队还没回来逗留在山里的话,情况恐怕就不容乐观了。
“村里捕猎队进山,都有比较固定的路线。”孟武看向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大山,“那条路相对安全,好几年都没出过事了。”
“李兄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李砚知。
李砚知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点点头,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小山和小川的脑袋,
“你们乖乖在家待着,不许乱跑,知道吗?”
“嗯,知道了。”山川两兄弟认真答应。
“走吧。”二人随手抓两个馒头揣怀里,以备不时之需,然后直奔大山而去。
在两人走后不久,
村长拄着拐杖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好几户人家。
他们脸上满是焦急,有的已经哭了好一会儿。
捕猎队一直都是村里的中坚力量,平时进山打猎补贴家用,基本上不会出啥事。
可一旦要是出事,那就是涉关性命的大事。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到现在捕猎队都还没出来,哪怕是夜宿大山,也得派人回来报个平安才对。
“昌民啊,孟武人呢?”村长抓着孟昌民的手,老树般满是褶皱的脸颤抖着。
孟昌民拍了拍村长的手,又看向后面那群着急忙慌的村民,开口道,
“孟武和李教谕已经进山了,大家放心,捕猎队不会有事的。”
“那位李教谕也去了?”有村民问道。
“嗯。”孟昌民点点头,说话声音稍稍大了些,“李教谕知道捕猎队没回来后,二话不说就上山了。”
“可惜啊,人家把咱当自己人,可咱还有好些人,依然把李教谕当外人。”
“三叔,这人和人之间的确是有差距啊,你说是吧?”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村长看了一眼身后的村民,和孟昌民找个地方坐下,等消息。
这个夜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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