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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梦境全局

米桔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第二天我如约到了夏瑜舟的别墅。刚进门,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刺痛眼。杜淼躺在沙发上,夏瑜舟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悉心捏着腿。修长的手按在杜淼的腿上,夏瑜舟很耐心。“疼不疼,疼的话我轻一些。”杜淼笑着摇头。“不疼,谢谢你瑜舟,我真幸运能遇到你。”两人对视,眼里的温情几乎要溢出来,将我溺毙。苦涩感顿时涌入四肢百骸。曾几何时,我也是夏瑜舟捧在心尖尖上的人。那一年我跳芭蕾受了伤,夜里总疼出一身汗,他也是这样贴在我身边守着我。为我整夜整夜地按摩消肿,每天眼下都是疲惫的青黑。我问他:夏瑜舟,你累吗?他却笑着说:陪着你当然不会累,如果可以我乐意每天都守在你身边。后来,我的腿好了,夏瑜舟也这样总这样给我按腿。他将我揽在怀里一边帮我按腿,一边亲我。我躲不过他,脸...

主角:夏瑜舟白苒   更新:2024-11-03 23: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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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瑜舟白苒的女频言情小说《迷离梦境全局》,由网络作家“米桔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我如约到了夏瑜舟的别墅。刚进门,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刺痛眼。杜淼躺在沙发上,夏瑜舟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悉心捏着腿。修长的手按在杜淼的腿上,夏瑜舟很耐心。“疼不疼,疼的话我轻一些。”杜淼笑着摇头。“不疼,谢谢你瑜舟,我真幸运能遇到你。”两人对视,眼里的温情几乎要溢出来,将我溺毙。苦涩感顿时涌入四肢百骸。曾几何时,我也是夏瑜舟捧在心尖尖上的人。那一年我跳芭蕾受了伤,夜里总疼出一身汗,他也是这样贴在我身边守着我。为我整夜整夜地按摩消肿,每天眼下都是疲惫的青黑。我问他:夏瑜舟,你累吗?他却笑着说:陪着你当然不会累,如果可以我乐意每天都守在你身边。后来,我的腿好了,夏瑜舟也这样总这样给我按腿。他将我揽在怀里一边帮我按腿,一边亲我。我躲不过他,脸...

《迷离梦境全局》精彩片段

第二天我如约到了夏瑜舟的别墅。

刚进门,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刺痛眼。

杜淼躺在沙发上,夏瑜舟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悉心捏着腿。

修长的手按在杜淼的腿上,夏瑜舟很耐心。

“疼不疼,疼的话我轻一些。”

杜淼笑着摇头。

“不疼,谢谢你瑜舟,我真幸运能遇到你。”

两人对视,眼里的温情几乎要溢出来,将我溺毙。

苦涩感顿时涌入四肢百骸。

曾几何时,我也是夏瑜舟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那一年我跳芭蕾受了伤,夜里总疼出一身汗,他也是这样贴在我身边守着我。

为我整夜整夜地按摩消肿,每天眼下都是疲惫的青黑。

我问他:夏瑜舟,你累吗?

他却笑着说:陪着你当然不会累,如果可以我乐意每天都守在你身边。

后来,我的腿好了,夏瑜舟也这样总这样给我按腿。

他将我揽在怀里一边帮我按腿,一边亲我。

我躲不过他,脸皮又薄,只能缩在他怀里红透了脸。

可惜,时过境迁。

现在的夏瑜舟哪怕多看我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更别说守在我身边。

如今他满心满眼的也只有杜淼了。

这样想着,夏瑜舟的眼神就扫过来。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你还真是有脸来”面对他的责问,我依旧觉得心痛,只是再没了和他辩驳的底气。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夏瑜舟嗤笑。

“真是不容易,曾经目中无人张扬跋扈的白家大小姐都能有错了?”

我没有辩解,只是低下头掩盖眼眶里打转的泪,道歉。

“是我的错,我真心向杜小姐道歉”夏瑜舟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的道歉能换会淼淼的腿吗?”

喉咙被扼住,我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困难。

濒死之际,夏瑜舟摔开我,我倒在地上,模样难堪。

我红眼眶央求:“我可以,我可以做杜小姐的腿,从今天开始贴身伺候杜小姐。”

说着,我就要给杜淼跪下去,求她原谅我。

我已经死心了,只要我的父母平安,自尊心算个屁。

夏瑜舟不悦地推开我,“别脏了我家的地。”

心里拧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杜淼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夏瑜舟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她假慈悲道:“瑜舟哥,让她留下吧,我刚好缺人照顾。”

我压住苦涩,赶紧顺竿爬。

“我可以照顾杜小姐,我什么都能做。”

夏瑜舟质疑地看了我一眼:“你?”

不怪他不信,我生来就是骄纵的大小姐,自然是什么活儿也没做过。

不过为了讨好杜淼和夏瑜舟,我立刻点头如捣蒜,生怕他们反悔。

“我可以,我可以学,我都会的,都会的”我一遍遍地请求,终于得了夏瑜舟的准许。

我搬到了夏家贴身伺候杜淼。

夏瑜舟将我带到尘螨遍布的废弃保姆房,让我随时恭候杜淼的吩咐。

我不敢反抗,带他走后才有勇气抬头打量这间屋子。

他从前说过,这里很脏,不让我进来的,所以我都不知道夏家还有这样一间屋子。

逼仄的房间,沾满了不知原貌的污渍,里面都是杂物,难以落脚,甚至还有逃窜的老鼠和蟑螂。

我弯下腰从杂物堆里找出一副破旧手套,边忍着吐边清理了所有垃圾。

收拾完毕已经天色灰蒙将亮。

但我没有很多时间休息,因为我还要为杜淼做早饭。

她说如果早上起来没有看到热腾腾的早饭就让我滚出夏家。

我不会做饭,但不能不做。

不过我起得早,有足够的时间练习。

第一次,菜刀切到了手,西红柿染了血,红艳醒目。

第二次,波菜上粘了水下锅,油花四溅,我被烫的满手水泡,连脸侧也被烫伤一块。

第三次,菜糊了。

第四次:盐放多了,咸了。

……在经历无数次地失败后,桌子上终于出现了有模有样的中式早餐。

乘着杜淼还没有醒,我终于松了口气,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无声地哭起来。

擦眼泪时,手上的辣椒没有清理干净,落到了眼睛里,很疼。

眼泪滴落到手指的刀口上,更疼了。

杜淼终于醒了,我把饭菜给她送到了房间。

她半靠在床上,打着哈欠,睨了一眼眼前的饭菜。

直白的嫌弃。

“做的什么东西,你是想毒死我吗?”

她当着我的面将饭菜倒进狗碗里。

狗嗅了嗅,转身走了。

“狗都不吃的玩意儿,你居然敢给我吃。”

我死咬住嘴唇,压住崩溃的情绪。

她故意刺激我。

“怎么,白小姐还说不得了?”

我摇着头,装哑巴。

杜淼发出一声轻笑,抱着手,指着地上的狗碗。

“既然狗不吃,那就你吃吧”以前若是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一定会被我雇人打的妈都不认识了。

但是现在受了夏家的桎浩,我不敢吭气,只能小声反抗。

“杜小姐,请你别太过分”杜淼轻笑出声。

“你不舔也可以,学两声狗叫,我就放过你。”

我不肯啃声。

“不学也行,你走吧白苒,没有夏家的投资,希望你父母今年在牢里能过个好年。”

字字诛心。

我闭着眼拳头攥地通红,咬着牙,认命地松口。

“汪汪,汪汪汪……”屈辱灌满了我猩红的双眼。

杜淼笑得乐开了花。

她摸着我的头,直夸好狗。

我的心彻底的死了。

连同曾经张扬明媚的白家大小姐也一并死在了一声声屈辱的狗叫声中。


她们见我垂着眼不吭声的样子,更加来了劲。

一时间,嘲弄铺天盖地朝我砸来。

“可别说了,哪儿是什么白家小姐,白家都快破产了,哪里还有什么小姐啊,她全家都快搬牢里去了。”

顿时间,妇人场一阵哄笑。

我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试图让疼痛换得冷静。

“是啊,以后就是监狱千金了呢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吧,她爸妈啊,还来过我家求钱呢,我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敢来脏了我家的门槛。”

说着,她们将杜淼也逗得笑起来,众人见状,越发使力。

“就是,不过是落魄的狗罢了,还是穷狗……”血肉从掌心翻出,鲜血淋漓。

我心里寒透又烈火腾腾,双目已经染上猩红。

“你们说谁是狗?”

为首的女人上前一步,露出讥讽的笑。

“当然是你爸,你妈,还有你,都是落魄的流浪狗——”愤怒彻底吞噬了理智。

我抓住前面的女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她拽起来。

粗糙的手扇到她娇嫩的脸上,女人发出来惊呼嘶鸣。

她挣脱不开,尖叫地嚷着救命救命。

她越叫,我就打得越是重。

暴戾因子被激发,我彻底扇红了眼。

现场顿时惊呼一片,乌烟瘴气乱做一团。

所有人都在逃窜,生怕被我抓住,连逃命都不忘及时推走尖叫惊悚的杜淼。

不过片刻,女人在我手里被扇得神志不清,一张脸都又红又肿,全是巴掌印。

我的手也肿了,血也不停地流,但我不知道痛。

只想不停地扇,不停地打。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把她肮脏的嘴扇烂!

正慌乱之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我。

“住手!”

我木讷地停下,双目无神地转身。

一松手,女人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鲜血顺着我的掌心溅到地上,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一颤又一颤。

夏瑜舟脸色阴鸷,绕过我,抱起了昏迷的女人。

杜淼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我早已没了神智,见到杜淼,宛如吐信毒蛇见到孤立无援的老鼠。

我抓起手边的水果刀,一步一步朝着杜淼挪近。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我耳边大声喊了一句:“白苒,你难道想在牢里等你父母吗?”

我的心脏不受控地剧烈颤了一瞬。

不,不能的。

爸爸妈妈说过等我回家。

我不能杀人,不能坐牢。

尖刀陡然从手中掉落,砸到了地上,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

正在我愣神间,侧腰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我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去。

我怔怔侧头,恍惚之际,扫到落在我腰上的大脚。

是夏瑜舟啊……我顺着力轰地倒下。

脑袋砸在桌角上。

模糊中,好像有血蹦出来了。

是疼的,淌到嘴里,很重的腥味。

周围又是一阵嘈杂的哄闹。

有人在尖叫,有人被吓哭,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后来我还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要死了吗?

或许吧……可是还是好不甘心。

爸爸妈妈的钱我还没攒到呢……泪水从眼角悄悄滑下来。

在嘈乱中我终于挡不住疲惫,缓缓闭上了眼。

这次的梦做的迷离。

我倒在血泊里,像跳濒死的鱼,满身血却大口大口地吸气。

对面是站起身的杜淼,脸上是我看不清的神情。

夏瑜舟抱住我,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

眼泪滴到了我身上,像是天空下起了小雨。

最后一刻,梦里又出现了那张死亡证明。

名字还是白苒。

只是字迹更加清晰了。

我睁开眼,入目是白茫茫的屋顶。

耳边是电子仪器的滴答声。

透过正对面地电视屏幕,我看到了面目全非的自己。

脸上被包的像是木乃伊,连手也成了粽子。

天堂是长医院的样子么?

我迷惑地跑了跑神。

这时,耳边传来冷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是夏瑜舟。

他皱着眉看我,不遮掩的厌恶。

“白苒,我原本以为你有意悔过,却想不到你还是死性不改。”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是吗,原来夏瑜舟还对我抱有希望吗,还真是看不出来。

背后僵硬地很,我想微微侧身,却牵动了腰上的伤。

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夏瑜舟的眼神黯了一瞬。

“别装了,你死不了”我叹了口气,忍不住笑。

“你放心吧,或许你就快如愿了呢。”

夏瑜舟意味不明地看向我:“你什么意思?”

我语气平淡,“没什么意思。”

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女人的话,我的父母还在四处求钱。

我默了默,不死心地看向夏瑜舟。

“夏瑜舟,我最后再求你一次,你什么时候能够答应我不撤投资。”

“不论如何我父母对你还是真心的爱护的,他们也当你是亲生儿子,你真的就不愿意帮一帮这个忙吗?”

夏瑜舟沉默着,不说话了。

我明白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公平的可怕,几乎不近人情。

我点头,“我会让杜淼满意的,请你也能高抬贵手,施舍我们家一次。”


自那天后,没人来医院看我。

爸妈也不知道我住院的消息,只当我还在外面干我告诉他们的体面工作。

幸好,临床有个五十岁的阿姨陪着我,每天给我讲村里的八卦解闷。

我们俩信息互换,我也将自己的秘密和经历告诉她,权当给她解闷。

阿姨对我的遭遇很是同情。

或许是老天眷顾。

我自己也因此得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秘密。

如果做预知梦是我的本事,如今我就准备将这本事发挥到极致,布一张百密无疏的好网。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其所。

伤好了一半,我就被杜淼的一个电话喊回了夏家。

我打包行李时,阿姨还替我唏嘘。

“那个毒妇,迟早会遭报应的。”

我笑了笑,没太多反应,向阿姨道别后就赶去了夏家。

到了夏家,已经夜幕沉沉。

打开灯,客厅的场景顿现眼前。

到处沾满了气球,正中央玫瑰铺成了巨大的爱心,桌子还摆着喝空的香槟酒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显而易见,这个家的主人求婚了。

我面色平静,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

没有多余的情绪,我挽起袖子,自觉地又开始干活。

第二天我准备好早餐,房里的两人却迟迟不醒。

于是早饭又成了午饭。

临近中午,夏瑜舟和白苒终于从房间出来。

我正在客厅擦地板,抬起头就与夏瑜舟四目相对。

他似乎僵了一瞬,仓促地移开眼。

“我还有事,先去公司了”我点头,淡淡道:“夏先生慢走。”

夏瑜舟脚步匆匆,很快离开了。

杜淼推着轮椅坐到桌边,不经意露出锁骨暧昧的痕迹。

她脖子上还挂了一条鱼尾项链,金闪闪地,很好看。

“这是瑜舟送给我的订婚礼物,白苒,你觉得好看吗?”

我点头承认说好看。

杜淼闻言得意地笑起来。

可我没想到,这条项链会成为我差点丧命的凶器。

这天一早,杜淼就嚷嚷着让我给她找项链。

她说她亲眼看到项链掉在了后花园的湖里,让我给她捞。

我准备打电话找专业地人先抽水,然后再给她捞。

她非不肯,说不能让夏瑜舟知道他送的项链掉进了湖里。

我不答应。

她就说,如果我能把项链捞起来,她就让夏瑜舟继续对白家的投资。

我被逼的没办法,只能纵身跳下去,亲自下水给她捞项链。

临近凛冬的湖水,冷得刺骨。

冰冷的湖水包裹住我,堵住了鼻腔。

我在湖底捞了好久,全身都快冷透了。

连肢体都开始僵硬。

但我还是尽力去摸过每一寸,试图能在污浊的湖底寻到一点金色。

可惜,夏家的湖太大了,我一直找不到。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泡的浮肿发白。

全身又冰又刺痛。

湖水漫涌,似乎呛进肺里,我双腿蹬了蹬,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我抬起头,看见湖面倒映着杜淼的脸,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

脖子上的一抹金色刺痛了我的眼。

气泡从嘴角溢出,冰冷将我吞噬。

尽管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我也依旧放轻了手脚,松了力气。

如果能提前死在夏家,也挺好。

至少,这样夏瑜舟就不能对我的父母不管不顾了。

可惜,没能如愿。

闭眼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一双大手朝我伸来。

夏瑜舟跳下来了,他伸手向我。

我却没有拉他。

他只能游地更深,随着我跌入湖底。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抱到了岸上。

“白苒,白苒!”

恍惚不清之际,夏瑜舟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倒真像是真的怕我会死掉似的。

他的声音嘶哑。

“白苒,你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就立刻让白家破产!”

真是让人失望,居然临到这时候还要威胁我。

可惜了,我还是不能让他如愿。

今天不死,明天也是要死的。

而我,必定要让夏瑜舟痛苦一辈子。

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

我仍然做了那个预知梦,而且越发清晰。

这一次,我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时间。

我侧头看着窗边,夏瑜舟坐在房间的靠椅上,眼底青黑。

一恍惚,我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我伸出手描摹他的五官面貌,像是又见到了曾经那个爱我的少年。

动作恰好被夏瑜舟睁眼撞见,他的眼皮睁开,眸色清冷。

我缓缓收回动作,心也倏地沉了下去。

那个满眼柔情的少年终究不在了。

眼前的人不属于我。

“夏瑜舟,我死了不好吗,死了就能给你的淼淼报仇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将眼神转到窗外,像是刻意避开我。

“你不能死在我家。”

我平静地笑了笑,语气轻松。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给我家注资?”

夏瑜舟的脸被光影盖住,看不清情绪。

他说:“等到你让淼淼满意。”

我故作为难,眉头微微拧紧,在灯下多了几分苍白憔悴。

“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能要死了”夏瑜舟双手握紧,似乎有些愤怒。

“你够了,别博可怜,医生说了你只是受寒不会死的”我淡淡笑着,虚弱地点头。

“随你信不信吧。”

夏瑜舟站起身,这次我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有怒意也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知道他隐约信了。

夏瑜舟对我的第六感很准这件事还是有过几分信任的。

他也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说死。

他的怒气似乎没有成功压住,真的生气了。

“你说什么疯话,我看你是发烧烧坏脑子了,你要是你想要钱了就直说!”

他生气了,我却真心的笑了。

至少夏瑜舟的人性不会让我失望。

“嗯,要钱的,就是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帮我照顾好我的父母,不然我就只能做个没有家的可怜鬼了。”

“疯子!”

夏瑜舟成功被我气走了。

连门也被他砸地发出一声巨响。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日历后,让小护士帮我拿来了纸和笔。

落笔写下我留给夏瑜舟的遗书。

算是给他未来没有我的漫长人生留个纪念。


在我和夏瑜舟的订婚宴上。

我捏紧了裙摆,心跳加速,期待着他的表白。

夏瑜舟拿着话筒走到了聚光灯下,身姿挺拔。

“我宣布,我和白苒的订婚宴取消”声音郑重,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我的脸色陡然苍白,瞪大了眼。

原本人声鼎沸的内场一瞬间落针可闻,而后骤然炸开嘈杂的窃语。

众人交头接耳都在等着看热闹。

我抓住夏瑜舟的手,毫无体面地红了眼:“为什么?

夏瑜舟,你不爱我了么?”

夏瑜舟扒开我,一步一步走到台下,站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女人身边。

“白苒,我绝对不会和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结婚”他俯下身,为女人的腿盖好薄毯,又转身看向我,眼里蒙上一层冰。

“白苒,恶人有恶报,你好自为之”我跌坐在台上,模样凄凉。

残疾的女人,公然逃婚的新郎,以及台上哑声的狼狈新娘。

众人见状,心里有了猜忌。

当初这场订婚礼被宣扬的有多盛大,现在我被打脸得就有多厉害。

夏瑜舟推着那个女人决然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场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订婚宴上。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嘲讽我是跳梁小丑,是夏瑜舟看不上眼的女人,是个害人的毒妇。

连一向对我疼爱有佳的父母脸上都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我嘴唇抖的厉害,快要喘不过气来。

又一次。

又一次,我梦里梦到的事又成真了。

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我看清了父母拧紧的眉和凝重的神情,母亲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我害得全家都丢了脸。

我张了张口,却感觉嗓子被石头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我扑在床上哭了一天,一夜无眠。

半夜嗓子哭得发涩,我起床想要倒点水,却听到了客厅里母亲低泣的声音。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苒苒和夏家的联姻没了,夏家也要撤回投资,可是我们的公司就要撑不住了……”父亲揽着她,声音沙哑,叹气连连。

“没事,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夏家不行就去求张家、李家、王家,总会是有希望的……老公,如果公司破产了,我不怕坐牢,就怕我们苒苒没了依靠。”

母亲的肩膀耸动着,声音哽咽。

“她从小被我们养的骄纵,若是以后受了委屈,我们也不在了,怎么办呀。”

黑夜里,父母的声音变得苦涩。

依偎相靠的背影显得消受苍老,像是饱经风霜的枯木,不知何时就会轰然倒下。

那一刻,我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天顶摇摇欲坠起来。

我躲进房间,闭上眼就是父亲跪在昔日的对手面前委声哀求,母亲被人鄙夷嘲弄的场景。

泪水打湿了枕头,我捏紧手心的肉,颤抖着拨通了夏瑜舟的电话。

“你又要发什么疯?”

第49秒,夏瑜舟接了电话,不耐烦地问我。

我愣了一瞬,压抑住苦涩情绪,求他。

“夏瑜舟,你能不能不要撤资,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夏瑜舟顿了顿,没有料到我竟然会主动道歉。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娇软的女声,我听得清楚。

是杜淼,她说:瑜舟,我的腿好疼。

夏瑜舟的声音沉下来。

“除非你能让淼淼原谅你,否则一切免谈”耳边传来杜淼娇俏的嬉笑。

“瑜舟,你对我真好”我哽了哽发苦的喉。

“好好,只要答应给我机会,我跪下来求她都可以。”

我像是得到了得到了肉骨头的狗,眼眶夹泪,对着施舍我骨头的人摇尾摆巴。

昔日骄傲自大的白家大小姐,此刻竟然为了钱这么不要脸面。

夏瑜舟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白苒,你挺恶心的”我捏紧指心,喉咙堵塞,半晌后哑涩地嗯了一声。

电话被绝情挂断,我的心彻底沉入冰点。

怎么不恶心呢?

现在的我为了钱可以不要脸面,亲手将引以为傲的自尊抬到别人的脚底,任凭践踏。

我好后悔。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不会招惹杜淼。

在夏瑜舟带回杜淼之前,我就梦到过她,印象里不是好梦。

我能做预知梦这件事无人知晓,虽然只是一些片段,却几乎次次成真。

在见到夏瑜舟第一次带杜淼回来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我告诉他,我不会喜欢杜淼,但他说杜淼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个孤儿,很可怜,他让我大度一些。

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了许多甜言蜜语。

“苒苒放心,我这辈子只爱你,再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我被他哄软了脾气,没有答应,却狠不下心拒绝。

后来没多久我就梦到了杜淼从楼梯上滚落下去,滚到夏瑜舟的脚边。

她疼得蜷紧了身体,喊着我的名字。

“是……是白苒,瑜舟我好疼……”我怔忪地站在楼梯口,下一秒夏瑜舟的巴掌就落到了我的脸上。

“白苒,你怎么敢!”

那天晚上,我是被吓醒的,我摸了摸侧脸,麻麻的顿感,就像是真的人被打了一巴掌。

后来,意外真的发生了。

不,不应该称作是意外,这是杜淼的陷害。

她就在我眼前,她是自己故意倒下去的!

可是没人信我,任我百般解释,夏瑜舟也不信我。

最后为了那个女人,他真的给了我一巴掌,然后丢下我,抱着杜淼去了医院。

我们因此大吵了一架。

他非得逼我承认是我害的杜淼,害她双腿残疾。

可我没做过凭什么要认?

我摔门离开,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卫衣,凌寒的风刮在脸上,又冷又痛。

我哭着跑回了家。

“苒苒别哭,小夏过不了几天肯定会主动来道歉的”父母见怪不怪,认为我们是小打小闹,关切地哄着我。

每次我和夏瑜舟吵架都是这样的,每每没过两天又会被轻易哄好。

我点着头,缩在母亲的怀抱中,心里得到一点安慰。

然而,这一次的冷战期拖的格外久,直到我们的订婚宴这天,他也没来和我道歉。

晚上我就梦到我和夏瑜舟的订婚宴失败了,我本想告诉母亲。

可母亲说订婚是喜事,要忌讳,不能说不吉利的事,不然会成真的。

于是我只能将梦里的事吞进肚子里,只盼着这是场梦只是我的心理作祟。

订婚宴这天,原本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顺利的让我以为那真的是一场无厘头的梦。

可梦境又一次成真了。

夏瑜舟真的不要我了。


出院的前一天爸爸妈妈来陪我了。

老两口红着眼,难得没有责怪我瞒着他们。

这一天,我们一家三口说了许多话。

聊了我小时候,聊了公司的最近情况,也聊了未来的打算。

母亲说没关系,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哪怕是蹲局子,也是幸福的。

父亲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红了眼。

我有些哽咽,却不敢将梦告诉母亲。

只拍着她的背,说会平安的,苦难也都会过去。

我们一家三口聊了很久,像是要把这些年都悉数回忆一遍。

最后实在是天色实在晚了,我才劝走了他们。

老两口是欢欢喜喜离开的。

我让他们明天别来接我。

老两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点头。

走的时候还笑着说,明天他们要在家做好吃的,等我回家吃饭。

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乖巧地点着头,看着背影瘦弱的父母渐行渐远。

我出院那天,杜淼来了。

我看了一眼窗边的日历,与梦里的死亡日期重合。

杜淼说她是来接我的。

我知道,她不是来接我的,是来杀我的。

上次我落水的事,已经让她在夏瑜舟心里楚楚可怜的形象毁了大半。

而且夏瑜舟虽然依旧讨厌我,却总是频频出现在医院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最近应该是看清了杜淼。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杜淼这个蛇蝎心肠。

她察觉了夏瑜舟的反常,便要将我这个最大的威胁彻底除掉。

我点头,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这一段没有监控,她早就计划好的。

我心里揪紧。

其实我挺怕疼的。

看着来往如梭的车辆,杜淼突然停住了。

趁我不注意,她从轮椅上突然站了起来。

即使知道她的腿早好了,我也不由得一惊。

她拽住我的手,将我使劲扔向马路中间。

“去死吧,白苒!”

她的力气很大,大得我来不及反应,甚至没办法反抗。

轮胎猛然在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巨大的冲击力击中我的心脏和胸腔,痛感猛然从全身破开,鲜血淋漓。

我倒在血泊中,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半睁着眼看着朝我奔来的男人。

夏瑜舟的声音几乎裂开,是我从未听过的嘶哑。

“苒苒!”

他抱住我,骨节分明的手被我染上了鲜血,血淋淋一片。

痛感袭来,胸腔翻腾,我涌出一口献血,吊着力气。

“夏瑜舟……医院……阿姨……信……杜淼……害我……苒苒,别说话,别说话,你坚持住,医生很快就来救你……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保仇的,苒苒你好好的,我只相信你……”夏瑜舟的眼泪砸下来,一米八几的男人哭得泣不成声。

眼泪落到我身上,砸得我发疼。

我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力气。

“爸妈……钱……”我咬着牙,撑着最后说出了话。

他哽咽着点头,泪流如雨。

“答应你……都答应你……”我还是死了。

意识脱离的那一秒,我看到了自己的死亡证明。

死者姓名:白苒。

我又做了一场梦。

是预知梦。

这个梦好长,长得我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也忘了家在哪里。

在梦里,我看见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押进了监狱。

后来,很久以后女人出狱了。

她成了人人唾弃的疯子,衣衫褴褛地走在街上,抓着人就到处跟人家说她是夏家的太太。

可是没人理她,也没人可怜她。

她就这样疯疯癫癫熬了一年又一年受尽折磨。

我还跟着那个男人去过医院。

医院里男人手里握着一封信,哭得撕心裂肺。

他怕眼泪打湿信纸,边哭边将信抱在怀里。

旁边的阿姨还骂他,说他活该,说他的恩人早死了,根本不是杜淼。

我不知道杜淼是谁,却隐隐不喜欢这个名字。

于是我飘在阿姨身后,跟着阿姨一起骂他活该,骂他瞎眼。

再后来我跟着风飘到了一处院子里,这院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院子里还住着一对幸福的老夫妻。

我很喜欢他们。

有一个老大爷将院子种满了桃花树,老太太就在一边给老大爷擦汗。

他们说:“苒苒喜欢要多种一些。”

我不知道苒苒是谁,但我喜欢他们,也喜欢这个院子。

于是,我飘在半空中开心地打转。

我的耳朵很灵敏,我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点动静。

我飘到门外。

门口站着那个我见过好多次的男人。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了许久。

不说话,也不敲门。

我愣愣地偏头看他,咬他的肩膀,打他的头,他也没有反应,像个傻子。

他站了半天,又打着伞默默离开了。

我记得阿姨骂他时叫过他名字的。

叫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

“夏瑜舟——”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那个叫夏瑜舟的男人一下突然转过头,将我吓了一跳。

魂魄往后一飘。

我看见,夏瑜舟的眼泪落下,溅到了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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