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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年夜饭不能陪你们吃了。

发表时间: 2024-11-04
我死了。

死在了阖家团圆的除夕夜。

咽气的前一秒我妈推开了我的房门。

“睡睡睡,一天天的就知道睡,没一点活力,大过年的给人找晦气。”

“想要睡死,就给我滚外面死去。”

1今天是大年三十。

距离医生预判的死亡时间只剩一天。

幸运的是,我今天有力气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翻出了化妆包画了个妆,穿了我最漂亮的裙子。

都要走了,总得走的体面一些。

不然我妈又该骂我给她丢人了。

这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的嬉笑声。

“我的宝贝宁宁穿这件裙子也太漂亮了吧。”

“身材好的妈妈都羡慕了。”

是我妈和我姐姐姜宁。

我推开门想要和她们打声招呼,却看到了她们脸上说不出的难看。

我妈盯着我,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黝黑的眸子中升起一股厌嫌之气。

“赶紧把裙子脱了,就你那身材又矮又胖的也好意思和你姐姐穿一样的衣服,怎么事事都要跟你姐学。”

“还有你这个妆,腮红打的那么多跟个猴屁股一样,恶心死了。”

我看了姜宁的衣服,其实和我的是不太一样的。

而且我这件衣服已经是几年前的了。

还是她亲自买给我的。

至于我这腮红......如果不打重一点的话,惨白的脸可能会让她更生气。

“妈,我...”我想解释,可是刚张嘴,就被我妈一把推回了屋里。

她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你别说话,听你说话就烦的很,赶紧进去把衣服换了,猴屁股给我擦掉。”

“大过年的,别让我丢人。”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姜宁软声软语的声音,隔着门缝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妈,大过年的别发火,会影响一年运势的,思宁也不是故意的。”

我妈轻嗤一声,“你别替她说话了,她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自从你回来,事事都要跟你争个高下,埋怨我们不公平。”

“我们找你那些年吃了多少苦,她能不知道?

就是个白眼狼,见不得我们好。”

平静了几秒钟后,我明显感觉我妈的声音放低了许多。

“当初要不是把你弄丢了,我们怎么会再生一个。”

“生出来才发现她哪哪都不如你,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你的影子。”

声音很低却钻的我耳朵疼。

妈妈。

门并不隔音啊,我能听到的。

当然我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

我这个替代品在正主回来的那一刻。

已经是多余的了。

2其实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她心中要想的那个女儿。

小时候她总爱抱着亲我的脸颊。

看我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温柔。

可是,我却总能感觉她在隔着我看另外一个人。

她给我取名姜思宁。

我问她是什么意思,她拉着我的手说字面意思。

“以后不管我的宁宁去到哪里,妈妈都会思念宁宁的。”

我没告诉她,其实我已经从外婆那里知道了。

我有一个丢了的姐姐叫姜宁,小名宁宁。

那时候的我很小,天真的以为只要我不揭穿这件事,妈妈思念的宁宁就是思宁。

就会是我。

可是在我十岁时,姐姐被找回来了。

她的出现,打破了我躲在谎言里面的梦。

我的房间被腾出来了,我被安置在了狭小的杂物间。

“以后你就叫思宁,宁宁是你姐姐的名字。”

“思宁,姐姐在外面受苦了,你要懂事,以后妈妈再给你换房间。”

“你怎么嘴这么馋,你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啊,排骨留给你姐姐。”

“下暴雨了,我去接姐姐,你自己打车回家。”

......后来啊,我再也没有从杂物间搬出来了。

再也没有吃过妈妈做的排骨了。

她更不知道,那天雨太大我根本没有打到车。

我在电闪雷鸣中被吓到哭,回到家浑身已经湿透了。

她却嫌弃我把外面的凉气带回了家。

“姐姐要是感冒了,我打死你。”

3我坐在凳子上晃着脑袋,想要把这些回忆甩出去。

却无济于事。

腮红我擦掉了,镜子里面又是我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我饿了。

想要到厨房找点吃的,却只发现了我妈和姜宁吃剩的包子皮。

原来她们做饭了。

只是没有做我的。

我看着那些包子皮,在一种无形力量的驱使下伸了手,拿起来放在了唇边。

最后沾染点亲人的温度吧。

也好告诉下面的人,我也是有家人的。

他们会给我烧很多钱,你们可别欺负我。

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是我妈拉着做了新发型的姜宁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我爸。

她们有说有笑的,眼睛弯成了新月。

我爸的眼睛里面也全都是幸福。

我好像很煞风景,破坏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的气氛。

因为他们在看到我后都不笑了。

我妈气的眉头紧蹙,狠狠剜了我一眼。

“姜思宁,你是算好你爸现在回来,故意在他面前卖惨的是吧,剩的包子皮你也捡起来吃,你怎么那么命贱。”

“还有你这脸,不让你画那么重的腮红,你就把脸画这么白,大过年的你就非得跟我作对是吗?”

“我告诉你大家都是女人,收起你那点心思吧。”

我注视着她,听着她字字诛心的话,胃里一阵痉挛。

我爸怔愣了几秒后,识趣将我和我妈隔开。

“宁宁带你妈回房间。”

他把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了我。

里面是一条纯银项链。

“别跟你妈生气,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条项链还是她让我带给你的呢。”

“你妈就是生气你当初报专业的时候没有听她的,过几年就好了。”

我收了项链,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砸向地板。

“真的只是这样吗?”

4“不然呢,别多想,她说话再怎么难听也是你亲妈,她这些年不容易让着她点,大过年的别搞的家里不痛快,让别人看了岂不是要笑话咱们。”

“去好好洗洗脸,晚上咱们一家人出去吃年夜饭。”

转头我又听到了他喊了姜宁的名字。

“宁宁,爸爸给你带了你看中的那款卡地亚的手镯,快来试试。”

此时手中的项链变的很沉很沉,几乎要压断我的一条手臂。

看啊。

偏心的人果然不会觉得自己偏了心。

就连我爸这个在我妈眼里对我好,对我纵容的人也是这样。

我忽然没有了力气,像是体内的生息被人抽走了一般。

摔倒前,几乎调动了全身可用的能量,把自己拖回了房间。

躺在了那张狭小的床上,缩进了被窝里。

我想我该走了。

天黑了,我看到窗外的烟花一朵朵在空中炸开。

它们好可怜,也要跟我一样在这繁华的夜间变成一汪死寂。

我听到了自己呼气的声音。

甚至风声,水声,蝉鸣声.....万物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衰老,死亡和新生互相更迭。

又听到了刺耳的鸣笛声。

我听出来了,那是我爸的车。

可是我已经起不来了,手机铃声响了几遍,我没有力气去接。

我妈冲上来,推开了我的房门。

“你是死了啊,打你几次电话都不接,快点起来去吃年夜饭。”

“睡睡睡,一天天的就知道睡,没一点活力,大过年的给人找晦气。”

“看看你姐姐多讨人喜欢,再看看你,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讨债的。”

见我不我说话,我妈妈更生气了。

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

“跟我赌气是吧,好啊,有种这辈子都别再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妈走了,门被她摔了个震天响。

我能听到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远了。

眼睛开始逐渐混沌。

直至彻底沉入一片无声的暗黑之中。

5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前逐渐清明。

我以为我没死成。

却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手机,桌子,墙壁。

老天爷呀。

我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让我以灵魂的形式留在这人世间。

让我守着我的尸体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

这座城市开始沸腾。

绚烂的烟花在我眼中炸裂,一个接一个。

照亮了我的小屋。

我开始趴在窗户上偷窥。

看到了因为个子小被爸爸举起来看烟花的小女孩。

看到摔了满身灰的小家伙,被妈妈捏着小脸嘱咐他跑慢点。

也看到了返回家中的爸妈和姜宁。

“宁宁,妈妈看到你今天吃了半条鱼呢,你要是喜欢妈妈就学习怎么做,以后天天给我的宁宁做。”

“可别了妈妈,你没看到爸爸整个晚上都在替我挑鱼刺和敲螃蟹都没顾上吃饭嘛,我可不想爸爸因为我错过了自己想吃的,爸爸身体要紧。”

我爸站在中间被两个女人团团围住,脸上洋溢得幸福几乎要溢出来了。

“爸爸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宁宁,只要宁宁喜欢,爸爸就算敲到老也愿意。”

没有我的年夜饭,真是幸福啊。

爸妈的爱原来可是持续那么久。

他们回来了。

我想逃,我不想成为一个偷窥狂窥视他人幸福。

可我却始终无法走出这间屋子。

只能看着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一同守岁,一起笑的合不拢嘴。

我妈说明早要给姜宁压岁红包,比以往的都要大,庆祝她脱单。

那我呢?

如果明天他们发现我已经死在了家里,会不会有些许的难过。

还是会骂我大过年的触他们霉头。

如果是后者那就只能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6我爸是我们亲戚圈中混的最好的。

亲戚们每年初一上午都会上我们家,各种喝酒侃大山。

今年也不例外。

一大早我便听到了亲戚们七嘴八舌的交谈声。

先是夸我爸有能力,公司越做越大,再夸我妈保养得好。

还有那么漂亮的两个女儿,幸福的让她们羡慕。

我妈也不谦虚的跟对方炫耀,“我们宁宁啊是从小到大都优秀,从来不让我跟着操心。”

全程没有提我半个字。

还是我的一位表姑提起了我。

“思宁呢,怎么没看到她,我还给她准备了红包呢。”

“别提了,跟我们赌气呢,连年夜饭都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吃,到现在还在睡觉。”

“她啊就是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才让她现在变得自私又叛逆,大学报考志愿那会我让她学艺术,偏偏跟我作对学什么兽医,成天跟一些阿猫阿狗混在一起铲屎擦尿的,上不了一点台面。”

我趴在门口听他们说话。

我妈提起我时,滔滔不绝,恨不能把我所有让她不满意的事情全都拉出来说一遍。

以此来证明她养了我是多么的委屈。

表姑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只听到我妈接着又把姜宁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那些话我也懒得听,从小听到大。

无非就是这孩子从小不在身边受委屈了,回来这么些年多乖,多懂事。

我现在只想让他们快点发现我,送我去安葬。

我真的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家了。

生前死后都只能看着他们幸福。

好在下一刻,表姑终于推开了我的门。

“思宁别睡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起来和大家一起热闹。”

见我没有动静,表姑靠近了我的床。

我努力的朝她挥手,“表姑,快,再靠近点。”

在靠近点,她就可以发现我已经没了呼吸。

她准备伸手拉我的被子,手却在半空中被截停。

是我妈。

我妈的脸上是极其的不耐烦,“姜思宁你的教养都进狗肚子里面了,长辈和你说话不知道起来啊。”

见我还没有动静,表姑的脸上倒是挂上了几分担忧。

“嫂子,思宁怕是病了吧,哪有人能睡这么久的,要不我还是摸一下她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表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