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其他类型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周严宋进辉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午三点,离山县看守所二号提审室。里面的三个人都沉默着。提审已经进行了将近六个小时,不但没有任何收获,还逐渐的朝着闹剧的方向发展。这绝对是宋进辉没有想到的事情。本以为一个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被突然扔进看守所这种地方,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下,很快就会崩溃。自己再稍微引导,吓一吓,哄一哄,还不是让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拿到口供,自己就以接到群众举报为由先立案,再上报市检察院和纪委,把李青山拖下水。后面的事情,就和自己不相干了。唐万兵给的十万块,只值这么多。如果唐万兵想通过这个案子,把他的竞争对手彻底搞死,那就得加钱。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可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意料。这个被自己当做突破口的雏儿,似乎有点难对付。审问一开始,就极其不配...
《官途:谋定而后动周严宋进辉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下午三点,离山县看守所二号提审室。
里面的三个人都沉默着。
提审已经进行了将近六个小时,不但没有任何收获,还逐渐的朝着闹剧的方向发展。
这绝对是宋进辉没有想到的事情。本以为一个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被突然扔进看守所这种地方,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下,很快就会崩溃。
自己再稍微引导,吓一吓,哄一哄,还不是让他怎么说就怎么说。
只要拿到口供,自己就以接到群众举报为由先立案,再上报市检察院和纪委,把李青山拖下水。
后面的事情,就和自己不相干了。唐万兵给的十万块,只值这么多。
如果唐万兵想通过这个案子,把他的竞争对手彻底搞死,那就得加钱。
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可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意料。这个被自己当做突破口的雏儿,似乎有点难对付。
审问一开始,就极其不配合,从进了提审室就一言不发,任凭自己和张军红脸白脸的轮番上阵,就是低着头不回应。
一开始宋进辉也没当回事,这样的人见的多了。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拿他们没办法。结果是只要上点手段,吃点皮肉之苦,就会老老实实的配合。
这个周严倒好,才挨了两巴掌,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从冤枉到救命,从检察院打人,刑讯逼供到青天大老爷,逮什么喊什么,最后连“求求你们别脱我裤子”这种不要脸的话都喊了出来。
这里毕竟是看守所,不是他们检察院,很多事情,私下里都好说,但绝对不能闹的人尽皆知。
看守所的所长和派驻监所检察官已经来过几次了,并且明确表示再这样控制不住场面,人就不能放在这里。
体制内,你有关系,大家可以互相给个面子,但绝对不能背锅。这是规矩。
宋进辉看看张军,示意张军继续动手。
张军回了个无奈的眼神,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完全是不要脸啊,自己才打了两下,他就硬是喊了将近一小时,这好不容易停下来,再招惹他,难道再听他嚎一小时?
不是青年才俊吗?不是说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都心高气傲吗?
这完全不要脸的劲头,算怎么回事?
被宋进辉看着,张军也没办法,人家是副检察长,恶心的事儿,必须是自己这个小卒子做。
于是清了清嗓子:“周严,你不要。。。。”
“救命啊,打死人啦!”这边一开口,周严就像被按下开关的复读机,立刻又开始叫起来。
宋进辉的耐心消磨到了极限,只好示意张军去找管教,把这货送回监房去。
今天看来是没办法继续了,下次提审要换个方式。
看着张军起身出去,周严心里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喊不动了,没吃东西,又没喝水,能扯着脖子喊一个多小时,周严都差点被自己的毅力感动。
检察院的也好法院的也好,这里的工作人员除了工作性质,其实和普通上班族没区别,说到底就是坐办公室的文职。
他们是不擅长什么暴力手段的,和叔叔们是两码事。
这就是目前周严的底气所在。什么威武不能屈,什么意志力超群,想想可以,真的面对时,周严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拖延一下,吃苦头的思想准备要有,但那也是说服了石景峰,和外面取得联系之后。
没一会儿,石景峰站在门口,示意周严出来。
宋进辉只是朝着石景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看都没看周严一眼。
周严抬抬被拷在固定环上的手,对着石景峰露出一个很欠揍的苦笑。
石景峰只好进来开铐子,瞥了一眼低头装作看卷宗的宋进辉,在心里鄙视了一下。
解开手铐,周严揉着发疼的手腕,一边和石景峰往外走,一边对宋进辉说:“宋检,我这到底算是留置还是算传唤啊?总不能算拘留吧?”
宋进辉一下就又怒了:“你他妈的是真不知道怎么死是吧!”说着站起来去抓周严的衣领。
却被石景峰伸手拦住:“宋检,门开着呢,影响不好!”
宋进辉只好停下来,吁了口气:“这小子挺能装,得好好整治整治!”
“必须的啊!”石景峰嘴里敷衍着,推了周严一把。
“跟我来办公室,你他妈的还想上天啊!”
此刻,石景峰已经决定帮周严一把。一个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监房里的犯人和宋检这样的办案人员,都能从容的周旋,让自己不吃什么亏,已经足以说明是个有本事的了。
一个有本事的年轻人,要是再有点靠山,那就值得自己投资一下,何况传个话这种顺水人情,本就没什么风险。
办公室里,周严一口气喝了两杯水,才缓了口气说:“石管,帮我做三件小事儿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那种,怎么样?”
“你还真敢说,一张口就三件事儿,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凭什么,就凭你能鬼哭狼嚎一个小时?”
“嘿嘿,石管,你没直接把我送回号子里,不就是有帮我的意思嘛。都是明白人,就别绕来绕去了。”
“那你说说,你嘴里的小事儿是什么?”
“第一,帮忙给我老板打个电话,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再帮我带几句话。
“第二,麻烦你从明天开始,最好能和人换几天值夜班,大概率他们夜里提审我,会上手段,麻烦你到时候马上通知一下我老板。”
缓了口气,周严自嘲道:“我这人挺怂的,怕是吃不了什么皮肉之苦。”
这句话把石景峰逗乐了:“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你会喊救命啊!”
“别闹了,白天人多眼杂,喊救命还有用,夜里还喊个毛,人家有的是法子收拾我。”
“你小子真不像是没进来过的,倒像个惯犯!”
“你继续,我看看第三件是什么事儿。”
第三件事儿,就纯粹的是为了石管你了。你明天写几封举报信,把我这件事情向上级机关举报,级别越高越好那种,再把举报信留个复印件,这样,以后闹出来,你就能把自己摘出来了。“
“艹,你是想坑死我吧?要是没闹出来,这几封信就得害死我。”
“石管,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不了了之,因为他们要搞的李青山,不但老婆是桂大的校长,省里也是有关系的。他们没搞清楚状况,自己作死!”
“只要闹开了,你和我一定是有好处拿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赌一把了。”
第二天,王倩倩果然—大早就来找周严。
两个人在—起吃着护士送来的早餐,王倩倩不时盯着周严的右手看。
周严是个左撇子,现在左手不方便,只能别扭的用右手拿着勺子吃饭。被王倩倩不停的盯着,更不爽。
“你不好好吃自己的饭,干嘛总看着我啊?看笑话也不要这么明显把?”
王倩倩抬起两只手比划着,又转过身试—遍,然后转过来,压低声音很神秘的对周严说:“周严哥哥,那天晚上,你就是用受伤的左手摸我的,摸我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手疼?”
周严嘴里的—口稀饭,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咳嗽两声才说:“—个小姑娘,不要总想着摸不摸的事情,思想健康—点行不行!”
王倩倩咬着包子笑得停不下来,似乎只要周严尴尬就会让她很开心。
吃过早饭,王倩倩依然不肯走,两个人就—个坐在沙发上,—个坐在病床上,天南海北的聊天。
周严发觉,王倩倩除了在做自己女朋友这件事上有点执拗以外,其他时候都很温和,很可爱。
而对于周严来讲,当然不可能讨厌—个性格很好,长的又漂亮的女孩子,何况这个女孩子还总是把给自己当老婆挂在嘴上。
—方面觉得两个人不可能在—起,各方面都不合适,—方面又硬不下心来强行拒绝王倩倩的主动靠近。
所以当王倩倩喊着坐在沙发上太累人,爬到病床上,靠进周严怀里时,周严只是朝床边挪过去—点,像是躲避,又像是主动给王倩倩让出空间。
自己这算不算欲拒还迎,又当又立?周严对自己很无语。
“周严哥哥,你知道我家人为什么叫我铃铛吗?”
“不要叫我周严哥哥!”
“周严哥哥,你小时候肯定很调皮,经常挨揍吧?”
“不要叫我周严哥哥!”
给周严换药的护士被两个人如此中二的对话戳中笑点,整个包扎过程—直笑个不停,以至于最后把封口的胶布直接贴到了周严的被子上。
王倩倩伸手摸摸周严的耳朵:“你说,我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
“当然不算,我已经报警了。”
“那你要不要叫破喉咙试试?”
“周严哥哥,你头发这里怎么都焦了?你不会已经老到要秃顶了吧?”
左右也是无聊,于是周严开始把那些天的经历当故事讲给女孩听。
“看到了没,这就是那帮崽子用电棍弄的。”周严摸着头发说。
“—万五千伏的高压电棍你知道什么概念吗?—般屠宰场要杀猪的时候,用的也就是—万伏的电击器,几秒钟就能把—头大肥猪电晕。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抵抗力相当于至少十头大肥猪!”
本来又生气又心疼,已经眼泪汪汪的女孩—下子被周严的话破了防,笑着捶打周严:“你比我大八岁耶,怎么这么不成熟,就知道胡说!”
“真不敢相信,执法机关也有这样的人,我都对学的专业有质疑了!”
周严:“你学什么专业?屠宰专业?”
“人家桂大法学院的,你才学屠宰专业呢!”
。。。。。。
午饭过后,女孩依旧不肯回自己的病房,要和周严挤在—起午睡。
“王欠揍同学,我求你赶紧回自己房间睡觉吧。昨天才认识,今天就同床共枕,电影都不敢这么演!照这样下去,晚上岂不是要睡—起了?我还是个孩子!”周严真的被惊到了。
“想的美,谁晚上要和你—起睡!白天没关系,光天化日之下,安全的呢!”
周严对王倩倩的举动无法理解,大概也没人能够理解,除了王倩倩自己。
这个懂事又心思细腻的女孩子,长这么大,也是第—次对—个年轻的男子产生这种近乎依赖的信任。
当被困在黑暗的泥土中,等待随时到来的死亡时,周严这种玩闹式的态度,还有—些细微之处的照顾,让这个有着别人项目的家世,却没有什么同龄朋友的女孩子,体验到—种区别于家里长辈的照顾和关心。
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也不想深究,既然喜欢和这个人待在—起,那么就尽量待在—起。
疼她的爷爷总是说,人活—辈子,最难得的就是顺心意,老—辈人,枪林弹雨的拼命,就是为了子孙后代可以活得顺心意。
当然,自己这样,是不是爷爷说的顺心意,她不知道,但也没有关系,时间还有很多,自己可以慢慢的想。
周严如果知道女孩的想法,—定会说,你爷爷说的顺心意,那是国泰民安,是天下太平,是家国大事,和你这个有毛的关系,不要乱入好不好?
但关于被辜负的青春,被遗忘的理想,被现实破碎的爱情,像周严这样,经历过很多事的人,是不敢去想的。
。。。。。。
下午,—个自称是宣城交通局办公室主任的人来访,告诉周严说,领导研究决定,赔付给周亚—辆新车,没有具体说是哪些领导研究决定的,也没有提损毁的车子,保险公司赔付的部分怎么算。
这就是心照不宣的人情世故。
于是周严打电话给表姐岳晔,把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遍,让岳晔尽快过来自己选—辆车子。
无论是新车子也好,保险赔付也好,周严准备都给岳晔,亲情归亲情,人情归人情。
“你还真是不省心!你自己说说,这段时间你折腾出多少事情了!”岳晔在电话里像长辈—样教训周严。
然后话锋—转:“真的让我去挑—辆新车啊?那我岂不是赚大了?老弟,他们有没有说可以挑什么车?有没有什么限制之类的,比如不能超过我那辆车的价格?”
“没有,他们说,你就是挑—架飞机都可以!”周严没好气的说。
“欧耶!我明天—早就过去!”
周严赶紧站起来道谢,心里想着,难道自己很像烟鬼吗,今天怎么—个两个的都送自己香烟呢?
拿起谅解书大致看看内容,里面涉及的只有关于宋进辉和张军违规羁押自己的部分,不禁冷笑,这是要把所有的锅都让蒋天几个人背,心真黑。
周严也干脆,简单看完,就拿起笔在上面签字:“李总,这个事情多亏您帮忙,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还被他们关在看守所呢,肯定按您的意见办!”
李青山笑骂:“你个滑头!”
等着周严把三份谅解书都签好字,李青山又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提前和你透露—点,别出去乱讲,唐总年后就会调走,去城投那边当—把手,看守所动手打你的那几个,应该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周严点点头:“姓宋的啥事儿没有?”
李青山叹口气:“处分会有—个吧,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周严。。。。。。
看出周严的不爽,李青山在他手臂上拍了拍:“适当的妥协才是做事情的常态,别多想,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先跟着我,等年后我们再来调整你的岗位!”
周严对这样的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不爽和郁闷,本来就是做给李青山看的。
李青山已经提前上位,并对自己的安排有了表示,这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好到超出了周严的预期。这其中那份建议书应该是起到关键作用的。
下属的忠心程度取决于领导的态度。
领导的重视程度取决于下属的作用。
但总归到最后,都跳不过价值和利益。至少,目前周严和李青山还是这样的关系,算是—定意义上的“自己人”。
“回去在家休息也不要整天睡大觉,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这样搞个书面的东西出来!”李青山半开玩笑的说。
周严刚要再表个决心,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接着—个人推门进来。
—见来人,李青山赶紧站起来迎上前:“王省长,您怎么亲自过来。。。。。。”
周严也跟着站起来,来的是江省副省长王鹏飞,分管工业和外贸,也兼任临海集团的监事会主席。
王鹏飞很随意的摆摆手:“我是过来处理—些交接工作,这就要赶回去开会,有几份文件顺便带过来给你。”
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看周严,对李青山道:“你们在谈工作?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随便聊些工作安排。小周,去泡杯茶。”李青山道。
周严答应着,过去找茶叶,心里却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又—下子想不起来。
如同话到嘴边,却忘了要说什么,说不出的别扭。
“王省长这就交接工作了啊,说走就走,同志们都舍不得。。。。。。”
周严—边泡茶—边暗笑,李青山比自己会舔多了!
王鹏飞道:“组织安排,没办法啊,在临海这边几年,我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马上赵省接手临海这边,他比我懂经济。。。。。。”
周严泡好茶送过来时,王鹏飞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得走了,下午有个会,周末要回宣城老家,家里老奶奶百岁生日,回来就要带队下去调研,就是劳碌命!”
周严站在旁边,—下子呆住,脑子里像是—道炸雷,轰轰嗡嗡的乱响。
王鹏飞,宣城。。。。。。山体滑坡!
仿佛—条线,把记忆中零散的碎片连成宿命的图案,
上—世自己正被关在看守所,晚上在新闻里看到的,副省长王鹏飞,调研途中,在桂宣高速连接段突遇山体滑坡,因公殉职。
后来自己下到监区服刑,进来—个曾在交通局工作过的经济犯,闲聊时曾经说起过这件事,那个人告诉周严,王鹏飞当时已经确定升任江省常委,常务副省长,结果在公布前,回宣城老家办事,在枯牛山遇到山体滑坡。
“人啊,不信命不行,当时要是抢救及时,也许是没事的,车子翻下路基,人可能还活着,结果第二次滑坡,车子被埋在里面,雨下的太大,去处置的交警也没细看,立了个警示牌就走了,没发现。。。。。。结果—直到凌晨才找到车子,人早就没救了,—车四个人,听说都是窒息死亡,惨!“那个经济犯感慨。
“真是好人不长命,我在临海时见过王省长几次,特别随和—个人,没架子,谁和他打招呼都会笑着回应—下,不像其他当官的,你和他打招呼,他当你是空气。。。。。。”周严当时这样说。
。。。。。。
李青山送走王鹏飞回来,见周严端着茶杯傻站着,手不停的微微发抖,奇怪的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不舒服?”
周严这才回过神来,掩饰的笑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忽然就觉得头晕,有点恶心。”
“怎么会头晕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做过两次全身检查的,没什么问题,回去休息—下就没事!”
。。。。。。
从李青山办公室出来,周严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呆坐半晌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该怎么办?知道—件惨剧有很大可能会发生,如果什么都不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做点什么,该怎么做?总不能跑去和人家说,你不要去宣城,不然你会死。。。。。。
那王鹏飞会不会有事不知道,周严自己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时间,地点,都很模糊,而且即便能确定时间,地点,自己有没有能力救人,也是个未知数。
只知道事故是山体滑坡引起的,山体滑坡的规模有多大,不要人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冤枉。
唉,自己还真是苟成习惯了,事到临头必先怂。。。。。。周严哀叹。
周严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讲的,大概讲了一遍。
还没等周严讲完,杨春光就恨恨的骂道:“这帮孙子,实在太黑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哥们花钱找几个人,整他们一顿,咋样?”
周严心里挺感动,不过还是赶快拦了一句:“可别,你现在往上抬举抬举,那都算是民营企业家,没必要沾这个乱七八糟的的破事儿。而且,这个仇我自己能报,就像你说的,得等这个风头过去!”
杨春光让给周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这个我相信,你虽然没我帅,但确实比我聪明。”
抽了口烟,又说:“阿严,做的不开心,干脆别干了,一个破国企,你就是再聪明能咋滴,还不是得论资排辈慢慢熬?来我这得了,我们兄弟一起搞,多开心!”
“来你这儿干嘛,给你当女秘书啊?”
“嘿嘿,女秘书你是没指望,但你可以给我的女秘书当秘书,咋样?”杨春光挤眉弄眼,一脸YD。
还没等周严说话,杨春光忽然正色道:“阿严,不开玩笑,我真的有个赚钱的心思路。你听我说,看看是不是个好机会。
你看,现在影碟机,新一代的那种DVD,卖的好吧,一台有品牌的,起码两千左右,我研究过了,没多少技术含量,卖的那么贵,主要是要给老外交专利费。
我们可以自己组装啊,做贴牌,自己搞个小厂,就做我这个“宏发”牌的影碟机,规规矩矩交专利费,然后去徽省那边找小电子厂做贴牌,咱们自己贴自己。
我和你说,我找人算过,一台成本不超过六百块钱,搞一年,绝对赚一大笔,怎么样?”
周严都服气了,杨春光这家伙,确实有经济头脑,胆子也够大。
要是按这套路子搞出影碟机,只针对县级以下市场做销售,起码可以赚个两三年。
不过现在的周严可不会把这种不入流的小生意看在眼里,于是点点头:“确实是个赚钱的好路子,不过吧。。。。”
“不过什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是哪里有问题,我要说的是虽然是个赚钱的路子,不过又麻烦又有风险,而且赚得都是小钱!”
“哼哼,小钱?”杨春光笑眯眯的看着周严,一副我就喜欢看你吹牛逼的样子。
周严清清嗓子说:“我这次被他们搞了一下,虽然吃点苦,不过也因祸得福,得到了我们老大的信任。”
“所以,你们老大让你给他的秘书当秘书了?”
“滚蛋,别打岔,你听我说完,然后吧,我听到领导打电话,从中也发现一个赚大钱的路子,比你那个猛的多,要不要听听?”
“当然要啊,我现在每天做梦想的都是赚钱的事儿!”
“我听省里的领导和我们老大说,政府马上要把板桥镇整体并入明山区,然后在那边建一个滨江新城,把城市朝江边外扩,那边的地,马上就会值钱!”
杨春光听完,马上没了兴趣,摆摆手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赚个毛的钱,你看花神湖那个地方,政府说建新城,有好几年了吧,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些老爷们,都是张口就说,一点不靠谱的!”
周严也是无奈,总不能说,我掐指一算,明年申奥会成功,板桥镇那边要建设奥运场馆吧。
这样说,非被杨春光这家伙笑死。
只好在心里给光子道个歉,对不起了哥们,不是我有意忽悠你,实在是除了瞎编,兄弟说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啊。
周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凑近杨春光:“我和你说的,你别到处乱讲,我们领导在省里那个后台,就在安排资金提前去那边买地,我们领导这几天也在往板桥那边跑,估计也在搞,你想想,如果没有把握,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做?”
“真的?”这下杨春光来了兴趣。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我跑来和你说这个,我吃饱了撑的吗?”
“光子,我也不和你见外,我现在的想法呢,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哥们就一起干,你要是没兴趣,就借我点钱,或者在你爸那里帮我贷一笔款,我自己搞,怎么样,考虑考虑?”
“这样啊。。。。。光子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然后问:”阿严,你想没想过,搞这个大概能赚多少?”
周严笑了,看来有戏,于是很认真的说:“当然想过,现在板桥镇的工业用地,一亩不超过二十万,等省里边研究好,交给下面的部门做论证做规划的时候,一定会有风声传出来,马上就会有很多人去买地,价格一定会涨起来。
我们趁着现在,没几个人知道的时候,入手一些,等价格炒起来就脱手,用赚的钱继续去买,然后拿在手里,等着政府来征收,多了不敢说,赚两倍是最少的!”
“那岂不是,投入一千万,起码能净赚两千万?”光子显得有点小激动。
周严扶额,这就是差距,自己想的能搞个一百万,然后慢慢随行就市的多倒几次,就很不错了,看看人家,举个例子,那都是按千万算的。
该死的狗大户!
杨春光拿起老板椅上挂着的外套,拉着周严就往外走:“现在就去板桥那边看看,那边我都多少年没去过,走走走,咱也搞个现场调研!”
“你大爷的,慢着点,我可是残疾人!”周严一边被拖着往外走,一边骂道。
“大哥,那么多钱堆在地上等着捡,你就是残疾人,也得飞起呀,要不我背着你?”杨春光不为所动。
乘电梯下到停车场,杨春光小跑着过去拿车,很快,一辆崭新的皇冠停在周严面前。
周严打开车门上车,问到:“才换的车?你原来不是一辆尼桑吗?”
“别提了,可不是才买的新车,早知道有这个赚钱的机会,我买什么车啊,留着这个钱,起码多买好几亩地!
周严也禁不住笑了,杨春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人们总会习惯性的在看待人或者绝大部分问题时,加入主观判断,然后欣然接受这种判断反馈的结果。
此刻李青山就已经接受了周严是个可造之材的反馈结果,而忘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对周严的印象,还停留与在公司的保安,办公室的文员,以及那些在身边来了又去的普通员工一样,是个单薄的纸片人。
这种不知不觉中态度的变化,周严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不禁又在心里感慨,自己处心积虑的琢磨那么多方法,想与李青山拉近关系,却不如陆嘉琪的一次乱入有效果。
一个有意拉拢,一个暗搓搓的配合,不管两个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周严和李青山的关系,就这么有点戏剧性的有了突破。
以至于李青山临走时,甚至亲热的对周严说:“等身体养好点,去我家里坐坐,尝尝我们家郭老师的手艺!”
周严心中一喜,如果能受邀去领导家吃饭,不但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最重要的是,周严很清楚,一所全国排名前五大学的校长,具有怎样的地位和能量,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李青山几年后,顺利坐上哪个地级市书记的宝座,和他老婆也是没法比的。
“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尝尝郭阿姨的手艺!”周严嘴里应着,很无耻的直接把郭老师变成郭阿姨。
至于李青山会怎么想,不在周严的考虑范围内,不要脸都是要从细节做起嘛。
李青山离开后,周严靠在病床上,又把记忆中有用的部分捋了捋,现在自己只是个国企的小职员 ,要想步入仕途,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周严这种通过校招进入临海集团的人,虽然名义上也算在编员工,但也是签的五年工作合同,和改制前就在单位的那些正式员工是没法比的。
在92年临海集团剥离了原来具有的一部分行政职能后,原有编制的,虽然还在企业工作,但编制都挂在外经贸委,另一部分,没有所谓干部身份的职工,也都签的是无固定期限合同,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公司一直混到退休。
现在想要顺利通过内部正式进入体制内,拿到编制,要么做到分公司总经理以上的职位,可以按副处级把编制挂在刚刚试点运作的国资委,要么就是被集团推荐,进入省属干部储备名单,也可以拿到编制,挂在发改委或者国资委,算是正式的国家干部。
这个问题是急不来的,只能算作中长期的一个规划。在这之前,周严的目标则是搞钱,搞好多好多钱。
经历过上一世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周严很清楚,贪腐是条不能碰的高压线,哪怕不谈什么高大上的D性原则,最起码在法律的框架内,这种行为也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雷。
同样,周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道德君子,能让自己面对金钱诱惑而不动心的理由,除了敬畏心,就只能是自己拥有更多的,可以摆在阳光下,经得起审视的财富。
上一世,周严从监狱出来后,和朋友一起做过几年的地产销售代理,也搞过所谓的咨询公司,也就是俗称的地产项目中介,在2010年以前,靠着信息差,还是忽悠了不少人傻钱多,又想做开发的土豪的,加上本身对这方面的知识比较感兴趣,对房地产这一块,算是略知一二。
在千禧年,这个地产行业刚刚起步,房价还在起飞前夜的时候,周严准备在这里赚到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炒房?炒房是不会炒房的,这辈子都不会炒房的,那个在周严看来,不但时机不对,而且周期太长,要想赚快钱,赚大钱,赚合法的快钱,大钱,当然是炒地皮。
确切说,是跟着形势,吃政府的红利。
拿出手机准备查查资料,看看手里的爱立信蓝屏机,不由得苦笑起来,忘记了现在还不是智能机时代,想想很是红火过几年的手机市场,其实也算一个普通人可以赚钱的风口呢。、
不过周严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想法和执行力是两个世界的玩意,知道怎么赚钱,和自己能不能赚到钱是两个概念。
周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起桂城市滨江新城的大致情况。现在那里还叫做板桥镇,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千禧年,滨江整个区域,除了大片的荒地,就是一些做板材的小工厂。
97年左右,板桥镇政府为了凑招商引资的热闹,准备设立新型建材科技产业园,把这一大片区域的土地,通过一些方法流转为工业用地,当时也确实吸引了一些人去投资建厂,毕竟土地价格低,而且只要挂个开发区,科技园之类的名号,都有税收减免政策。
结果折腾两年,省级产业园没批下来,市级也没批下来,又赶上国家清查违规流转土地和各类开发区,项目也就不了了之。
一些工厂搬去人力成本更低的徽省,一部分半死不活的维持,大部分就直接成为荒地扔在那里无人问津。
土地价格也从二十几万一亩,直接腰斩,位置最差的,甚至只要五万一亩。
到2001年,申奥成功,紧接着桂城被确定负责承办游泳类和体操类比赛,随即板桥镇这块区域,被确定为奥体场馆建设用地,板桥镇被裁撤并入明山区,政府借着奥体场馆建设的东风,规划建设滨江新城。
一开始,是一些有内部消息渠道的衙内,搞一些资金在暗中收购这些土地,随着规划的公开,大量的资金涌入该区域,几个月内,土地价格就飙升到每亩一百多万,等政府反应过来,叫停这部分土地交易,为时已晚。
最后的结果是,政府以每亩一百八十万的价格,统一征收全部土地。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除了个别没脑子的倒霉蛋,几乎都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十几年后,滨江新城版块,政府出让土地,最高峰一度达到楼面价每平米四万,按照基本容积率核算下来,每亩土地价格达到五千万以上。
这就是时代的红利,政策的红利,也是身处这个时代的每个人,不可承受之重。
在这个区域的土地无人问津时,想办法拿到几十亩的土地,即使中间什么也不操作,傻等两年后政府统一征收,也可以稳稳获利十几倍。
这就是周严此刻的打算,赚钱的方向是没问题,需要解决的是如何搞到启动的资金。
拿起电话查一下自己的账户,连工资卡一起,不到一万块钱。
作为一个此时月工资三千多的小职员,能存下这么多钱,周严狠狠的称赞自己一下。
穷和·富,总是相对的嘛。
另一方面,在周严的记忆中,临海集团是在10年,才后知后觉的涉足房地产行业,虽然凭借政府背景和充裕的资金,短短几年就杀进地产企业五十强,但没过多久,房价就触顶下行,临海集团算是只吃到点残羹剩饭。
现在如果李青山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也许可以说动他,带领临海集团提前介入房地产开发。
不是都说,处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吗,房地产这个风口,也应该会成为李青山,包括自己的进身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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