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开始注意一个人时,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明明篮球场上那么多人,我总能一眼看见他。
近视的女孩一眼就能看清她在意的男孩周一交手机时总会幼稚的把我和他的手机放在一块。
路过超市的时候看到和他同款的东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每天计算偶遇他的次数,都是蓄谋已久的擦肩而过。
在日记本上写满了一篇又一篇的心事。
那天突下暴雨,很多人都被困在楼下。
我打开伞,小小的只够一个人。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看去。
嘿,宋萍帆可以蹭个伞嘛。
我忘记了。
沈瓷一脸歉意看向我。
可以啊,可是我的伞很小,恐怕你会淋湿。
我的心跳得很快。
没事,总不会比落汤鸡还惨吧。
说完,沈瓷拿过我手里的伞,揽过我的肩膀带着我朝雨中走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似乎停滞。
一动也不敢动,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我的刘海是不是很油?
昨天不应该偷懒不洗的。
最近熬夜了,脸色好差会不会显得我很憔悴?
我不说话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沈瓷开口了:听说你是老师子女很辛苦吧。
我一愣,缓缓低下头,手指不自主的玩起书包带子: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沈瓷陷入回忆,思考了一会道:我看过一个人的日记,她说的。
这样啊。
她应该很幸运吧,有你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书包带子在我手里被摆成不同的样子。
沈瓷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我指尖一顿,真的很羡慕那个她啊,朝沈瓷露出一抹苦笑:她在日记里都说些什么了呀?
沈瓷转头和我和我对视,我们瞬间移开视线:她说过的很压抑,每天都睡不着。
一到考试手心就会冒冷汗。
我低下头身体一阵:和我有点像但是好像比我更难过。
刚想说些什么就到了我家楼下,沈瓷把我送上楼,转身走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虽然不知道她和我一不一样,但是如果她说很累的时候,请一定要抱住她。
沈瓷听到后转身看向我,天色太黑我看不清他的眼神,隐约看见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着亮光。
我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没办法自救但总要有人去帮助她吧。
打开门回到那空洞漆黑的房间里,我不喜欢明亮的大灯,反而小小光能使我安心。
自那日起,我养成了每日清洗刘海的习惯,渐渐地,我甚至开始期盼着下雨的日子。
经历了那场共伞的温暖,我与沈瓷之间的关系似乎悄然升温。
每次上下学,他总会微笑着与我招呼,而我,尽管内心激动,却总羞涩地低下头,只有几次鼓起勇气与他目光交汇。
我时常憧憬着,何时能与他自在地畅谈,不再拘谨。
日子过的很快,运动会来了,那天格外艳丽。
运动会如期而至,那天阳光明媚,我与樊恬愉并肩走在看台上。
恬愉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指向正在400米跑道上疾驰的身影:你猜第一名会是谁?
我毫不犹豫地望向跑道,笃定地说:沈瓷。
恬愉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我:这么肯定?
那我们打个赌,输的人负责一个星期的早饭!
比起他的正脸我更熟悉他的背影。
好,你一定会输。
我看向跑道,露出甜蜜的笑。
当第一名冲向终点,转身向我们挥手时,我也欢快地挥动双臂。
尽管阳光耀眼,却丝毫不觉刺眼。
你输啦,记得早饭呀。
好~我在意的男孩与光同尘,故光而不耀。
运动会过后,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尽管我努力学习,但成绩依然徘徊在班级中等水平。
当我拿着成绩单给妈妈看时,她正在批改试卷。
她瞥了一眼我的成绩,红笔未停,淡淡地说:看你平时熬夜学习,成绩也不见多好。
下次继续努力吧。
我走了出去关上门,隐约听见母亲在和谁通话:喂,裴老师你好,萍帆在学校你多关照一下,就当自家孩子。
怎么说都行,这孩子不行,得靠别人督促...回到桌前,泪水不自主地滑落,我却强忍着不让笔停下。
这句话让我回想起初中那段被排挤的日子,那时的我,因为班主任的特别关照而成了某些女生的眼中钉。
起初,她们只是在我上学时堵在门口,让我从她们脚下过去。
我的同桌站出来为我说话:别这样,她是个好学生。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走吧。
说着,她把脚放下,示意我快走。
回到教室,我感激地看向同桌,小声说:谢谢。
她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你好乖啊,以后我罩你。
那一刻,她就像一个小太阳,温暖而耀眼。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我不经意间说出了这句话。
她摸了摸我的头,坚定地说:以后我罩你。
后来也如她所说没有人在欺负我,但也仅仅有一年罢了。
初二的时候她走了,她的妈妈不让她念书为了供养她的弟弟,她只能去打工。
走的时候同桌拉着我的手哽咽说道:好好念书,别和我一样,真的好羡慕你啊。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强大一些,保护好自己。
我放不下的就是你,我也和她们打好招呼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一定要找人别自己扛着。
我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别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没有你我一个人不行的。
她的妈妈在门口催促着她,她抽出自己的手,收拾好东西转身出了教室。
你站在桥上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我们彼此羡慕,却又各自承受着自己的苦楚。
同桌离开后,班级里依旧喧闹,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我失去了我的小太阳,也欠她很多句谢谢。
自那以后,我的生活再次被阴霾笼罩。
她们不敢当面对我,只能开始对我冷处理。
我不敢告老师,只能告诉自己忍忍就好了,还有一年。
她们开始变本加厉地我。
一天,当我快要到家时,背后的书包猛的被人一拽,我被拖进了离家里不远的巷子中。
她们辱骂我母亲,用言语羞辱我。
不就是个老师子女有什么好嘚瑟。
开学第九名,现在全校60多名,是不是抄来的啊。
没她在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趴在地上似乎看见同桌在哭骂着:笨!
说好的保护好自己呢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往外面跑去。
她们愣住了片刻,随后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闭上眼睛挥舞着手臂,用牙咬,直到手臂酸痛无比。
我听到有人过来了。
那些人见状纷纷逃离了现场。
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笑出了眼泪。
回家后,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给母亲打电话:喂妈,你回家一下好吗?
听到楼下爸爸的谩骂声和手机里妈妈担心的声音时,我心里竟然感到了一丝舒畅。
后来她们被班主任下了通告:再有一次开除!
这场因身份引发的风波最终也靠身份得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