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待意识回笼时,人已经不受控地瘫倒在地,口吐黑血。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拖着疼痛万分的身体,一步一步朝台阶爬去。
可没爬几步,我便感觉浑身麻痹,连带着吐息也变得困难起来。
“阿爹,阿娘,都怪素素没用,没能为您二老报仇,没能替自己洗刷冤屈……女儿这便下来陪您二老……”我的意识,逐渐被黑暗所侵蚀。
再度睁眼,我以为看到的会是奈何桥边苦等的二老。
可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陆枭?”
“是我。”
我跟着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程府。
“账本!”
我慌忙四下摸索找寻,却不慎牵动胸前伤处,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莫要乱动。”
陆枭将沾了药粉的纱布按了过来。
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望去,我惊觉自个儿上身竟只穿了件肚兜。
“你、嘶——”男人微烫的指腹瞬间贴上我胸口,按压的疼痛,令我浑身止不住颤抖。
“混、混蛋……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小姐还是莫要乱动了,以免体内余毒游走。”
与我的慌乱不同,陆枭面色如常,脸上丝毫不见情绪起伏。
见他如此,我也跟着平复下来。
陆枭为我包扎好伤口后,自觉放下床幔。
我烫着耳根穿上衣服。
“义父义母的仇,我会帮你报。”
我系衣带的手一顿。
“哈?
什么仇不仇的……”我抑着心头的逐渐升起的惊涛骇浪,掀开床幔盯着陆枭嗤笑。
“呵,我乃程府千金,陆大夫莫不是睡糊涂了?”
陆枭望着我,冷沉的眼中起了涟漪。
“我知道是你,素素。”
“……”看着陆枭坚决的脸,我眼眶中的泪水不停颤动,跟着咬唇一把甩开他的手。
“呵,什么素素不素素的,我看你就是个趁人之危,想谋取好处的庸医。
待明日,我便叫爹将你赶出去!”
谁知陆枭却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我。
“混、混账!
你放开!
放开!”
我拼命捶打,可无论如何使力,陆枭都不肯松手。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听着男人哽咽的声音,我眼眶浮起一片酸涩。
但我不能承认,我不能。
“放开!
放开!”
我不知自己究竟在挣扎这温暖的怀抱,还是从前被扼制的冷酷命运。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捶打着陆枭的胸口,浑身颤抖。
“呜呜……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害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你没有做错,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莫要再哭了好不好。”
陆枭为我擦去眼角泪水,声音颤动:“哥会帮你,哥会帮你杀了他!
他和程家欠我们的,哥统统帮你讨回来!”
“呜……哥!”
我缩进陆枭怀里,放声痛哭。
事后陆枭告诉我,宴会上那批刺客是他安排的。
为的便是要趁乱溜入密室,找寻贺程尚二人买卖官职的证据。
谁知却意外撞见并救下了我。
听他提起这个,我忽然想起自己安排的一出大戏还未登场,急忙忍痛下地。
陆枭见我行动不便,弯腰将我打横抱起。
“这、这若是被看见……这会儿正乱,没人会注意。”
陆枭不以为意:“且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这话说的有理。
但陆枭的耳根却红得像要滴血。
尤其想起方才他为我包扎时彼此贴近的情景,我亦觉得面颊发烫,于是忙转过头去假意看起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