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根本想象不出来，他这张嘴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是他亲手杀了我全族。是他，彻底毁了我的人生！如今一句弥补我，便要让我重新回去做世子妃。真当我是那么贱的人吗？我拒绝了。冷冷地看着他，“宁世子当初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我吗？”宁湛愣住了。他皱眉看向我，“你叫我什么？？”我以前都是叫他表哥的。生气的时候会直呼他的名字。可如物是人非，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又怎么可能，再叫仇人表哥？我没有搭理，低垂着头，等他让人将我送回去。半晌，宁湛冷笑出声。阴阳怪气道：“看来你还真是喜欢待在北地。那赫连烈说，他想娶你，看来你也心悦他了。”我闭了闭眼。想起这一年经受的种种，都是拜宁湛所赐。我有个爱我的父亲，爱我的哥哥，他们宠爱我如掌上明珠，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曾经有人欺负我，弄破了我的手指头，流出了点血。我哥哥当天便找上门去，将人狠狠揍了一顿。若是他们还活着……他们看到我如今这副模样，必然心疼的厉害。断然说不出宁湛口中的这些风凉话来。
我本想转身离开，可是看到宁湛此刻的情绪波动。我轻轻地笑了。然后当着宁湛的面，褪下自己的衣衫。宁湛起初别过脸去，不敢看我，“江雪宁，你做什么？？”我露出身上的伤痕，还有肩膀上刺的“娼”字。“宁世子，拜你所赐，我江雪宁已经成了人尽可夫的娼妓了。你宁湛，还愿意娶我做世子妃吗？”话音刚落。宁湛脸上的那一抹红色缓缓退去，变成了死一样的煞白。他震惊地看向我，颤抖着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目光中闪过心疼和愧疚，停在我满是伤痕的身上。“怎么……会这样？”宁湛整个人看上去都被击碎了。可是转瞬，他眼中满是杀意，提着剑就要冲出去。被我拦住了。我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便合上衣服，离开了他的毡帐。这晚，赫连烈果然带着五六个手下来了。我强忍着心中不适，听话地将衣衫褪下。这一年，我为了活命。出卖了身体，也出卖了尊严。北地的男人身材魁梧，许多女子被他们宠幸一夜，有的直接断了气，被抬了出去。若不是我配合，恐怕我也没命活到现在。赫连烈特别钟爱我洁白的肌肤。北地的女子都是皮肤黝黑，鲜少有我这样的。赫连烈总是抚摸着我的肌肤，手指来回流连。他爱不释手赞叹，“南梁国的女子，是否都像你这样？”我点头称是。他哈哈大笑，说来日必定要去南下，品尝不同南梁女子的曼妙。我一向耳朵灵，听到毡帐外响起的动静，轻轻翘起唇角。可是赫连烈沉浸在温柔乡里。并没有听到。我轻笑，主动搂上赫连烈的脖子。“恐怕不成了。”他没反应过来，“什么？？”下一刻，便有人被踹翻，有人提着剑杀了进来。是宁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