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绯晚萧钰的其他类型小说《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安春暖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绯晚胡乱挽了两把头发,冲出殿门。快得没让云翠拦住。“奴婢就是绯晚。”院子里站着凤仪宫的跑腿小内侍。一见绯晚衣冠不整脸上挂彩,他顿了顿。“......姑娘收拾一下再去?”旁边跟着贤妃的侍女,张口便道:“说是即刻觐见的,难道让满殿娘娘们等着一个宫女不成?”笑眯眯上前拽着绯晚就走。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绯晚假意挣了两挣,装作没挣开,踉踉跄跄被脚不沾地的贤妃侍女拖走了。凤仪宫的小内侍顿顿足,只好带人跟上。云翠倒是追上阻拦来着,可贤妃宫女三言两语就把她话头堵住。又让跟着的宫人阻挡云翠拽人。于是在春熙宫很嚣张的云翠,竟一时没了对策。这全因贤妃身份特殊。虽然位份不敌虞听锦高,但贤妃母亲是宗室女,算起来她和皇帝是堂姑表兄妹。她父亲又是镇国公,家...
《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绯晚胡乱挽了两把头发,冲出殿门。
快得没让云翠拦住。
“奴婢就是绯晚。”
院子里站着凤仪宫的跑腿小内侍。
一见绯晚衣冠不整脸上挂彩,他顿了顿。
“......姑娘收拾一下再去?”
旁边跟着贤妃的侍女,张口便道:“说是即刻觐见的,难道让满殿娘娘们等着一个宫女不成?”
笑眯眯上前拽着绯晚就走。
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绯晚假意挣了两挣,装作没挣开,踉踉跄跄被脚不沾地的贤妃侍女拖走了。
凤仪宫的小内侍顿顿足,只好带人跟上。
云翠倒是追上阻拦来着,可贤妃宫女三言两语就把她话头堵住。
又让跟着的宫人阻挡云翠拽人。
于是在春熙宫很嚣张的云翠,竟一时没了对策。
这全因贤妃身份特殊。
虽然位份不敌虞听锦高,但贤妃母亲是宗室女,算起来她和皇帝是堂姑表兄妹。
她父亲又是镇国公,家中世代深沐皇恩。
近年国库不甚充盈,赈灾平乱修河道的银子捉襟见肘,朝堂上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镇国公从不参与朝臣扯皮,都是默默捐出家产帮皇帝解燃眉之急。
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一次次的,简在帝心四个字,是被他扎扎实实坐实了。
因此贤妃在后宫中,连太后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云翠对上她的侍女,又哪有嚣张的资格?
绯晚就这么被带到了凤仪宫。
“哟,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代贵妃妹妹侍寝的宫女吗,怎地被打成这样?真是奇了!”
尚未进殿,贤妃过度惊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绯晚跪在殿门口,老实规矩地朝上叩首。
唇边闪过笑意。
前世没有挨云翠打这一则,被叫来后她畏缩怯弱,听皇后训导几句就退下了。
但这回她给自己加了引人注目的筹码。
贤妃主仆的表现比预想中更好。
今儿云翠的倒霉,就落在她们身上了。
凤仪宫。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本朝高祖特为爱重的发妻孝仁皇后修建的寝宫,极尽雕琢之事,加之历代修葺下来,更显华美。
当今皇后虽不是皇帝发妻,恩宠也只平平,但位份到底摆在那里,每日接受嫔妃们朝见拜祝,锦衣雍容地坐在高椅上,也是凤仪万千。
皇后之下,两列锦椅按位次坐着庆贵妃、春贵妃、贤妃、惠妃、顺妃、康妃、兰昭仪、傅昭仪等人。
皆是妃阶。
再往下,是嫔阶。
有敏贵嫔、赵贵嫔、安嫔、云嫔、简嫔、武嫔、明婕妤、徐婕妤、柔容华、袁容华、李容华等等。
还有嫔阶以下的列位贵人、才人、常在、选侍,都是低一等的小主,这殿里没有她们坐的地方,便整整齐齐挨次站着。
再下面的娘子、采女、更衣等位份,连每日觐见皇后的资格都没有,皆不在此之列。
当朝皇上潜邸开府六年,登基五年,十余年下来便攒了莺莺燕燕这么多女人。
还不算满宫的侍女杂婢,就像绯晚这般,只要皇帝愿意,是随时可以侍寝飞升的。
但说起来,大梁朝历代后宫皆很充盈,萧钰这些嫔妃其实不算什么。
他祖父真宗皇帝才是佳丽三千,为了安置宫嫔,连番扩建了几次宫苑,搞得言官们天天上折子劝他放遣后宫。
相比之下,萧钰已经算是克制。
是历代帝王中为数不多的勤政之人。
绯晚垂着头朝上行礼。
感受到满殿嫔妃的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
或好奇,或惊讶,或嘲讽,或冷眼旁观。
她们审视着她,她也在心里审视着她们。
“不过都是玩意罢了。”
谁也没比谁高贵。
却为皇家故意设置的等阶位份,争得头破血流。
“你怎么回事?身为本宫的侍女,却这么仪容不整来觐见皇后娘娘,还不快回去,别给本宫丢人!”
率先发难的是虞听锦。
她一见绯晚这样就知道云翠发作早了。
贤妃等人合伙挤兑,迫着皇后宣召绯晚前来听训,实在她意料之外。
否则她绝不会把云翠留下收拾绯晚。
可就算如此,这贱婢就不会收拾好了头面再来么?
这是故意给她长脸呢!
眼下只有先把绯晚弄走,打过圆场,回头背地里再跟绯晚算账。
她匆匆起身上前,想呵斥绯晚离开。
半路却被兰昭仪拽住了袖子。
“贵妃娘娘别气,看这婢子一副惶恐胆怯的样子,您再训她,万一吓坏了可怎么好。到底是伺候过陛下的人,又是您的膀臂,别说您自个儿了,连咱们都替您心疼她呢。”
旁边简嫔帮腔:
“皇后娘娘这里的宫人最会梳妆,就让这婢子在此整理仪容好了,也免得她回去梳洗,一来一回耽误了时辰,总不能让皇后娘娘训个话还要等她许久。贵妃姐姐,您说是不是?”
“谁是你姐姐,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虞听锦皱了眉头,当场翻脸。
明着骂简嫔,其实也捎带了跟她姐妹相称的贤妃。
贵妃位在贤妃之上,贤妃却屡屡仗着家世和资历叫她妹妹。
“娘娘息怒,是嫔妾失言。”
贤妃没接话,简嫔蹲身就赔罪,挑不出错来。
一旁兰昭仪还亲亲热热攥着她的袖子不撒手。
虞听锦向来展露的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喜怒形于色,当众发脾气是常事。
可面对牛皮糖似的兰昭仪,她又不能发火太过。
不然就不是天真,而是跋扈。
她向来拿捏着分寸,此时却反被人因此拿捏住了。
这两个嫔妃都是贤妃一党,向来一唱一和随着贤妃跟她作对。
气得她不轻。
而此时,绯晚已经被贤妃侍女扶起,领到了场中,更加清楚地面对众位嫔妃。
她红肿的双颊众人早已看清。
此时故意放开的袖口,又适时滴滴答答落下血珠子来,一滴一滴掉在精美华丽的织锦地毯上。
引发声声惊呼。
“哎呀,这是怎么了!”
“把皇后娘娘的西番织金毯都弄脏了!”
“这可是陛下去年特意赐给娘娘的生辰礼之一。”
“娘娘宝贝得不行,总共都没拿出来铺过几次......”
皇后一直默默看着殿中争锋。
此时也不禁微微皱了眉头,雍容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怒意。
“到底是怎么了?”
她端肃发问。
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
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
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
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
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
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
行动坐卧都痛。
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
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
她一无所有。
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
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
“啊——”
“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
“娘娘......”
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
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
绯晚淡然听着,找出一身衣服,对镜一件一件慢慢穿好。
云翠是虞听锦的心腹,也是帮凶。上辈子绯晚身上的伤,大半都是虞听锦示意,云翠动手执行的。
这辈子,她会慢慢儿算账。
跟云翠算,跟虞听锦算,跟欺凌她的所有人算!
当然,勾住皇帝,才是她算账的依凭。
“帮我弄两套衣服,和一些东西。”
午后。
绯晚拿着云翠藏在值房地砖下的一锭银子,找到了给宫人买货销赃、做内外勾通生意的小太监。
......
十几天的日子流水一样过去。
春熙宫主位春贵妃,再次迎来翻牌侍寝。
这次皇帝不来,要她自己过辰乾殿去。
芳鸾车辘辘行来,又缓缓驶去。
虞听锦带着绯晚一起跨进皇帝寝殿。
梳洗罢,留下的是绯晚。
虞听锦要到偏殿等候。
宫女侍寝,贵妃等候,大梁朝后宫,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是皇帝给虞听锦的特殊照顾。
怜她伤了身子,允她借腹生子。
绯晚作为那个“腹”,生产之后直接送出宫,压根不会记名,最低等的九品更衣位份也得不到。
这是虞听锦引以为傲的恩宠。
却也有不得不为之的委屈辛酸。若她身子还好,又岂会便宜了绯晚。
临走时她对绯晚冷冷一扬头,耳垂上两片桃花坠子晃动拍着脸,低声道:“你仔细!”
当着御前宫人她不便多说,绯晚却知道她一层又一层的意思。
既要好好服侍得皇上满意,不浪费她让出来的侍寝机会。
又不能让皇上过度迷恋,像上次叫了两次水的情况,断然不可再出现。
最好还要铁定怀上龙嗣,免得又有下回。
绯晚蹲身行礼,怯弱恭顺。
“请娘娘放心。”
奴婢一定样样儿都不合您的心意。
虞听锦走了,皇帝在书房那边还没忙完,殿中只剩下绯晚自己,还有角落两个木头一样站值的御前宫女。
屋里静悄悄的,鎏金蟠龙博山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清淡绵长的香味。
这香淡雅,是皇帝的喜好。
绯晚穿的也淡雅,浅青色宫裙不加繁复装饰,只在袖口裙角有一条细细的刺绣镶边,衬得整个人夏日初荷一般,清婉动人。
只是......
绯晚坐到窗下镜台前,将脸上脂粉尽数擦了。
“淡樱色胭脂,瑰色口脂,这是陛下最称赞的颜色,脂膏子都是高越国进贡的上品,今儿便宜了你!”
临行前,虞听锦为了借腹大计,将平日爱物拿出来妆扮绯晚,让她苍白的脸明艳几分。
是好看的。
可今晚,不合适。
绯晚沾湿帕子,一点点拭去胭脂色。
萧钰一踏进寝殿,便看见窗前长发披肩的女子背影。
青丝简单束起,纤腰不盈一握。
烛光摇曳,她投在墙上淡淡的影子,也像本人一样轻巧婉约。
大梁朝后宫环肥燕瘦,美人众多,清丽型的女子不乏其人。
可是萧钰头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羽毛一样的脆弱轻柔。
好像一阵微风就能让她破碎消失。
萧钰怔了怔,驻足片刻,才缓缓走过去。
“陛下!”
绯晚惶然起身,仿佛刚从铜镜里看到靠近的帝王,退后两步,盈然下摆。
黯淡苍白的脸庞只是惊鸿一瞥,便已伏地叩首。
“抬起头来。”
年轻的帝王嗓音沉润。
绯晚轻轻直起身,跪在地上,亮出了脸。
芙蓉如面柳如眉。
这是一张天然去雕饰,带着淡淡哀愁的面庞。
美丽是毋庸置疑的。
但最吸引人的,是笼在脸上轻纱水雾一样弥漫的怅然。
久远记忆在心中复苏。
“你是......”
萧钰顿了顿,恍然回神,“春贵妃的侍女?”
第一次幸她在春熙宫,烛火调得很暗,她的脸他没怎么看清。
本来一个借腹用的婢子,长什么样与他而言无关紧要,可那晚......
他记住了她的身子。
这些天政务繁忙的间隙,偶尔还有闪念回想。
那样娇嫩柔软的身体,满后宫也很少见。
“奴婢名叫绯晚。红霞漫天,晚樱凋落,奴婢出生在春末傍晚。”
绯晚答话的声音很轻很细。
像她的身体一样柔软。
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模样。
“红霞漫天,晚樱凋落......”
萧钰微怔。
心绪再一次飘远。
再看地上跪着的人时,今晚一直沉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丝丝和暖。
“起来吧。”
“是。”
绯晚轻轻起身,不声不响跟在萧钰身边,连呼吸声都很轻,恍若无声无息的影子。
萧钰没有即刻就寝,喝了一盏安神汤,又倚在长榻上看了几页杂书。
绯晚安静陪伴在旁。
不主动,不出声。
只在御前太监曹滨侍奉时,恰到好处地搭了两把手,递个帕子,或移一盏灯。
做完就退后,垂首默然。
萧钰放下书时,看她的眼神已经足够温和。
绯晚知道自己赌对了!
前世这个晚上,她侍寝第二次,战战兢兢地请求临幸,生怕被撵走,结果不知怎地惹怒了君王。
那一次皇帝非常粗暴,导致她受了伤。回去后又被虞听锦嫌弃没用,挨打挨饿,着实受了一阵子苦。
后来她才慢慢知道一些事。
今天,是皇帝生母的忌日。
据说那位在先帝朝时并不得宠的嫔妃是病死的。
但深宫秘事多,谁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前世今夜的皇帝明显是心藏怨愤,狠戾发泄,拿她当泄愤的工具。
其中必有隐情。
绯晚还没有能力去打探那份隐情,她只要知道,忧愤之中的男人,最需要一份安静的慰藉和陪伴。
她卑如蝼蚁,又无家族可依仗。
红颜如花开又落,君恩流水,她的身体和美貌只能引起皇帝一时兴趣。
一点一滴,深深地扎根到皇帝心里,她在这吃人的宫廷之中,才有长久立足的凭借。
“陛下,要歇了么?”
在男人从长榻起身的刹那,绯晚迎上前,含羞却恭顺地问道。
不催促,也不渴盼。
只是那么轻轻地问上一句。
一切听对方安排。
秋水含烟的眼睛,匆匆瞄了皇帝一下就收敛低头,领口上一截细白脖颈天鹅般优美弯着,也羞染一层浅浅的粉。
男人望着她温柔的侧脸,目光逐渐加深。
说好了主仆只是名分,是为了方便姐妹俩一起行动坐卧,待遇无差。
实际上两人天差地别。
绯晚实实在在是在当奴婢。
虞听锦坐着她站着,虞听锦吃饭她布菜,虞听锦睡觉她坐在脚踏上值夜,虞听锦和京中贵女聚会顽笑,她举着投壶罐子跪在青石板上当垫脚,必须保持一动不动。
有次值夜不小心睡倒了,虞听锦半夜下床喝茶,一脚踩在她喉咙,导致她嗓子哑了一个多月。
虞母却心痛被她绊倒哭成泪人的虞听锦,罚她刷了全府恭桶三个月。
至于背地里被恶仆欺负,被虞听锦算计坑害,桩桩件件,数不清。
绯晚后来去求虞母,想解除身契离开虞家。
没成功。
还挨了一顿家法。
虞父手持戒鞭怒骂:“全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思尽孝父母、和睦手足,还想叛出家门?”
“我虞家血脉不可能外流,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家里!”
绯晚绝了念头,认命了。
就算知道有一天可能死在虞听锦手里,可也毫无办法。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但命这个东西,就像恶人,你越顺从,它就对你越差。
一个庶妹私会外男事发,栽赃到她头上。
虞家二哥脸色铁青,拔出墙上宝剑丢在她面前。
“自裁吧!我虞家数代清誉,容不下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没有人听她解释。
她也找不到证据洗刷污名。
不料这时候虞听锦却站出来,留了她一命。
时值虞听锦选秀成功,便这样进言:
“绯晚妹妹私会男子,名节已污,除了出家或自尽没有别的出路。不如让我带她入宫,把这节事暂且遮掩过去。来日等我得宠体面了,给她指门好婚事,既保住了家族体面,也全了我们姐妹情义。”
绯晚便成了宫女。
在决定自己命运的事上,那时的她,压根没有置喙余地。
深宫规矩森严,暗中多少见不得光的血腥,比深宅大院更加可怕。
虞听锦在宫里放开了手脚,变本加厉欺凌绯晚,把本就唯唯诺诺胆小紧张的她,变成了惊弓之鸟,成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怔,风吹草动就害怕得要命。
后来虞听锦在妃嫔倾轧中损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凭着皇帝恩宠,被许可在自己宫人里选个人借腹生子。
可再忠诚的宫女,也难保日后有反目的一天。
所以还有谁,比被她捏在手里任由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微如尘埃的绯晚更合适贡献出肚子呢?
前世,绯晚就这样在几次侍寝之后,有孕产下龙凤胎。
产后不久犯了重罪,被丢进冷宫,没多久又有错处,罚进辛者库做苦役。
龙凤胎周岁前夕,虞听锦已加封皇贵妃,风光得意。
而她,早在繁重劳作和非人欺凌中染了病,伤了腿,浑身肿胀病入膏肓,在废旧宫院等死。
虞听锦来看她。
她终于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不明白的问题——
无冤无仇的,对方贵为千金小姐、宫廷宠妃,为什么要欺她置死?
“无冤无仇?呵!”
虞听锦冷笑,“你不回府,我永远是虞家货真价实的嫡女千金。可是因为你,我倒成了个假的,我怎能容你?
带你进宫,就是要你死在无人敢过问的宫里!亲手收拾你、废了你、除掉你,我才能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做虞家的掌上明珠!”
人心,真的很丑陋。
绯晚是后来才明白的。
不是自己命不好,而是,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
微如尘埃的人,不受欺凌顺遂一生,那是万幸中的万幸。
被人欺辱,才是再正常不过。
想不受气吗?
想平安喜乐吗?
那就去争,去拼,去变强,去到最高的地方!
绯晚闭了闭眼。
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不管虞听锦怎么奚落辱骂,以致伸手捏她掐她,都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顺从受着。
等攒够了力气,就披了寝衣遮体,从床上爬到地上,恭恭敬敬跪下,对虞听锦磕个头。
“奴婢谢娘娘大恩。”
“能替您服侍陛下是福气,奴婢一定好好惜福,早点帮您完成心愿。”
虞听锦闻言一愣。
这贱婢是针扎不出一个屁的窝囊性子,被打得半死也不过哀叫哭求两声,今儿倒是话多。
难道侍寝侍出了胆子,心大了不成!
正要发作,却听绯晚低声哀求道:
“请您千万留下奴婢,别换成旁人,更别送奴婢出宫回府,回去奴婢只剩死路一条......”
虞听锦觉得绯晚突然一口气说好几句话,实在怪异,可敏锐意识到了她话里的问题。
“是谁告诉你,本宫要送你回府?”
绯晚呆了呆:“没......没人告诉......”
“娘娘!奴婢昨晚很努力,一直往陛下身上贴,您相信奴婢吧,奴婢一定好好替您生孩子,求您别......”
“本宫在问你话,如实回答!”
虞听锦厉声。
绯晚略一迟疑,尖尖的簪子头就要扎到身上。
“是......奴婢是听云翠姐姐说的......”绯晚哆哆嗦嗦禀告,额头冒出冷汗珠子。
“她说了什么?”
“云翠姐姐说,您让奴婢侍寝不过是......是想坏奴婢的身子,等奴婢真的不清白了,就送回去。到时虞府里没人会信奴婢伺候过陛下,只当是坐实奴婢私通了,必让奴婢自尽。”
虞听锦皱眉:“她这么说?”
“恩......”绯晚满脸惶恐,“她还说诞育龙嗣很重要,娘娘怎么会选最蠢的奴婢做,要选,也是选她......”
“等她生了孩子,晋封小主,还能做娘娘的臂膀,不像奴婢毫无用处,只会惹您生气......”
砰!
绯晚话还没完,虞听锦已经大怒,一脚踢翻了锦凳。
锦凳倒地。
恰好砸在俯跪在旁的绯晚手上。
十指连心,她痛。
可也只闷哼半声,后半声咽回肚子。
她挨打时,向来如此,胆怯到痛也不敢叫。
平日见她这样子虞听锦就想更厉害地欺负她,可现在没空。
丢开她,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云翠!你给本宫过来!”
屋门被哗啦踹开,砰一声砸在墙上。
满屋帘帐被门外灌进的热风掀起,飘摇鼓荡,又缓缓落下。
绯晚扶着桌椅,慢慢从地上站起。
寝衣单薄,勾勒她身形妙曼,背脊笔直如刀。
虞听锦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所以最忌别人也这样对她。
尤其是身边的心腹、重用的奴才,背后却颠倒她的意愿,觊觎她的皇上......
绯晚淡淡勾起唇角,知道云翠要倒霉了。
单凭几句话,虞听锦就信她,会惩罚心腹陪嫁?
会。
只因她是逆来顺受的,从不多话的,挨打也不敢吭声的。
说实话都说不利索的笨蛋。
又怎么会骗人呢?
绯晚重新关好门,在铜镜前脱掉了寝衣。
再一次未着寸缕。
宫正司刑罚的干脆利落,让满院人后背发寒。
就连虐惯了绯晚的虞听锦,脸色也不由僵了僵。
绯晚随着众人一起惊愕变色,惊惶不已。
心里却平静得很。
区区断个腕子。
与她前世受过的那些折磨相比,这点子伤,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她后来侥幸在临死前逃出宫禁,几年间颠沛流离的所闻所见,亦不知比这个残忍多少倍。
“惊扰贵妃娘娘。”宫正司领头的内侍朝虞听锦躬身,“奴才们这就把这罪婢带回去严加管教。”
行了礼,他们拖着云翠走了。
惨叫声远去。
院子里众人逐渐回神。
虞听锦失了心腹大宫女,脸如寒霜。
却硬生生挤出一抹笑。
“绯晚,你进来。”
她带着绯晚走进内殿,命人关了门。
“娘娘。”
虞听锦落座后,绯晚直接走到跟前,按惯例趴伏跪下。
五体投地的姿势。
额头贴地,恭恭敬敬,无比服帖地朝上行礼。
没有旁人。
眼下屋里只有她俩。
本该有四个人的。
除了云翠,此时一般还应该有个何姑姑。
虞听锦每次背着人对她略施“小惩”,都是这个配置。
但昨天何姑姑下台阶时不小心摔倒,崴了脚,扭了腰,这几天都不能当值了。
不然今日的产后助孕,绯晚也是躲不掉的。
“你自己来,还是本宫来?”
没了行刑的,虞听锦坐在玫瑰团花椅上,询问绯晚的意见。
脸上的狞厉再也不加掩饰,她眼睛像是冒了火。
恨不得在绯晚身上直接烧出两个洞来。
“求娘娘恕罪,奴婢什么都没做,是云翠姐姐......”
“闭嘴!”
虞听锦一脚踹在绯晚头上。
中断她卑微的求告。
绯晚在凤仪宫被贤妃侍女梳好的头发,被这一脚再次踹乱。
两枚贤妃赠予的珠花掉落在地。
虞听锦伸脚将之碾碎。
“你什么都没做?”
她用脚尖挑起绯晚下巴。
鞋尖上镶嵌的菱形宝石硬生生铬着绯晚脖颈的皮肤。
“是本宫太弱,护不住身边人,还是本宫养的侍婢太蠢?你什么都没做,云翠就落到这个下场?本宫看你是什么都做了!”
脚尖改变方向,她再一次将绯晚狠狠踹翻在地。
而后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一只檀木镶金方盒,咚,重重甩在绯晚头上。
“自己扎!”
“现在就扎!”
绯晚被踩了一脚,又被盒子砸下,脑袋钝钝的痛,头也有些晕。
她从昨晚侍寝到现在,水米未沾牙,又挨了一番打骂,及至在凤仪宫里谨慎应对,既耗身体又耗精神。
本就羸弱的身子,弱上加弱,已经不剩多少力气。
全凭着一股心劲在撑着。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可在那檀木盒子甩到眼前时,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是前世受过许多次的刑罚。
隔着生死,那痛楚依旧清晰如昨。
她放纵着自己的害怕,让自己抖得更厉害,牙齿都在打战。
“求娘娘宽恕......”
“娘娘,疼,奴婢怕疼......”
她哭。
瑟瑟发抖地哭。
虞听锦看着解气,冷笑着说:“疼才好,疼你才长记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别以为本宫抬举你侍寝,沾了几回龙体,你就能飞上枝头了。”
“差得远呢!”
“你只有给本宫老老实实诞育龙嗣,才有活路,懂吗?”
绯晚连连叩首:“奴婢懂......”
“那就赶紧自己动手!双手十个指头,一个都不许剩!”
“是,娘娘......”
绯晚哀哀地哭着。
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檀木方盒。
里面靛蓝锦绒上,整整齐齐几根又长又细的钢针。
不同于刺穴的银针。
它们更粗,更坚硬。
“快做!”
虞听锦耐心即将告罄。
绯晚拿起一根针,闭上眼,学着何姑姑和云翠那般,将针用力刺进自己指尖。
一声闷哼。
她疼得倒在地上,弓起身体。
左手食指上一根针颤巍巍扎着,让虞听锦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没扎准!扎进指肚又有什么疼的,下一根要进指头缝里,听见没有?否则,可就不是扎几针这么简单了。”
“你害本宫失了云翠,本宫其实很想要你的命!”
绯晚颤抖着应一声“是”,又拿起一根针,这次,准确无误扎进了左手中指甲缝。
痛!
冷汗瞬间湿透衣衫。
虞听锦呵呵笑了。
“继续!”
绯晚再拿一根针,这次却抖得怎么也扎不下去。
“娘娘饶了奴婢吧,好疼......”
虞听锦没了耐性,过来按住绯晚拿针的手,用力往她指缝里扎。
一针刺入。
绯晚低低惨叫一声,剧烈挣扎。
虞听锦却不肯撒手。
那针在绯晚指缝里搅了几下,忽然在拉扯中偏了方向,将她整个指甲都掀开了!
绯晚瞪圆了眼睛,张张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直直倒了下去。
瘫软昏厥。
“不中用!”
虞听锦嫌弃地甩开她手,用帕子将自己手上沾的血擦掉。
还有心继续扎几针,可看看绯晚汩汩冒血的手指,又实在嫌脏。
只扎甲缝不流血,可掀翻指甲又带了皮和肉,血可就多了。
于是站起身作罢。
但她心头气恨还没彻底消解。
想了想,寻思着皇帝刚召幸完,应该会过些日子再翻牌春熙宫。
就算真的翻了牌子,她也可以自己去承宠,让这贱婢歇上一回两回。
所以添点结结实实的伤,让贱婢实在长些记性好了!
她抬起脚。
用宫鞋坚硬的鞋底,在绯晚掀了甲的指尖上,狠狠碾动。
直把那根指头碾得血肉模糊。
绯晚在昏迷中浑然不知,只反射性地抽搐两下身子。
这伤可比云翠打的那些厉害多了。
让这贱婢疼上个三五十天,好好认清到底该怎么当奴才!
虞听锦满意收了脚,款步而去。
殿外,盘儿包扎好被云翠划伤的手,已经回来当值了。
“进去收拾一下。绯晚这婢子眼皮子浅,本宫说要重重赏赐她,她竟高兴晕过去了,回头你找人把她抬回房去养着。”
虞听锦吩咐盘儿。
“是。”
盘儿恭敬蹲身。
正要做事,却又被虞听锦叫住。
“你在本宫身边多久了?”
盘儿答说:“从娘娘进宫,奴婢就有幸被分到娘娘跟前当差,随着娘娘从锦绣阁步步高升,一路进了春熙宫成为主子娘娘,所以奴婢沐浴娘娘的恩泽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
她说得讨喜。
虞听锦闻言,莞尔一笑,发髻间一枚红宝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以前倒不知你嘴巴这么甜。”
盘儿觑着主子脸色,谄媚道:“奴婢腆着脸自夸一句,奴婢虽是您跟前二等的宫女,可却有一等的忠心。”
主仆的对话,绯晚听得一清二楚。
她并没有晕。
只是在装晕。
不如此,所受折磨只会更多。
被碾断的手指钻心的痛。
可她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忍不得的?
原本她只是故意掀坏了指甲,留下明显伤势罢了。
可虞听锦竟把她整根手指都弄坏了。
贵妃娘娘知不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殿门口的对话还在继续。
只听虞听锦轻哼:“好啊,那你以后就替云翠的位置,回头让内务府簿册做个登记。下月起,份例就按一等的领。”
盘儿立刻跪下,喜不自禁。
“谢娘娘恩典!奴婢一定尽心当差,不辜负您厚待!”
“进去收拾吧。”
虞听锦侧目吩咐,神色审度。
盘儿躬身迈进殿内,隔着卷起的纱帐,打眼一看内室那边的情况,脸色微变。
可立刻会意地福身禀道:“奴婢明白。”
她没有叫人,自己先进去轻手轻脚收拾地上的狼藉。
收了针盒,擦干血迹,又将绯晚流血的指头勒住止血,并给绯晚重新挽了挽发。
收拾得仿佛绯晚没受折磨一样。
一切妥当,才走到院子里,招呼两个小宫女进来帮忙抬人。
吩咐小宫女的话,都按着虞听锦的意思,说是绯晚一时高兴坏了,乐晕过去的。
虞听锦见她如此,才微微一笑。
当奴才的无论好歹,第一要务,是口风要紧。
折磨绯晚是虞听锦暗中的乐趣。
并不想给外头人知道。
在外人眼中,她永远是天真无邪、活泼无害的。
这盘儿能像云翠一样守住秘密,才有资格顶替云翠的位置,得到云翠的待遇。
......
“你们都出去,娘娘让我来传话。”
这天晚上。
夕阳西下,盘儿走进了绯晚所在的宫女值房。
绯晚身为陪嫁婢,却和下等宫女挤在几人一间的值房里。今日昏着被抬回,大半日下来,同屋人没给她半点照料。
只因她挨云翠打骂是司空见惯的事。
即便她已经是伺候过皇帝两回的人,今日云翠又因此折了。
可主子娘娘未说要关照,谁又敢多事搭理她?
见盘儿进来,屋里歇值的两个宫女都浮起讨好的笑容,奉承了新上任的执事两句,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临走都还幸灾乐祸瞄一眼绯晚那边。
料着盘儿必是像以前云翠那样来训话发威的。
可她们一走,一直肃着脸的盘儿却快步走到绯晚床前,关切地轻声问道:“绯晚妹子,你可好么,能睁眼吗?”
闭目假寐的绯晚,在她呼唤了几声之后,慢慢醒来。
盘儿松口气:“能醒就好,只怕你一直昏着才麻烦呢!看你嘴唇干得快要裂口了,可见那起子没眼色的东西不知道给你水喝。”
她从屋里小方桌上,找了半壶宫女们剩下的茶水,索性还温热,倒了一杯扶绯晚坐起来喝了。
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块枣泥糕,递给绯晚,让她慢慢吃。
绯晚虚弱谢过,拿着糕,感激她待自己好。
盘儿叹口气,道:“感激什么,我早就想照料你几分,可云翠在上头压着,我又怎么敢呢。这一年多我冷眼瞧着,她欺负你可真狠心,都是陪着娘娘进宫来的,你们不说要好,怎么还跟仇人似的?”
绯晚抿了抿唇,没接口。
盘儿又说了些让绯晚好好养伤,等主子气消了,兴许就放过你之类的话。
绯晚一律点头应下。
“我还要去主子跟前伺候,不能耽搁太久。你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找我去。”
盘儿临走,留了两包药粉给绯晚。
“宫里大家身上都有差事,不好走开,这件事你去做吧。”
她告诉绯晚,云翠被宫正司带走后,正在西边的刑库班房里面蹲索。断了的手怕是没人给医治,身上怕是还有其它伤处,那两包是跌打损伤药,有止血消炎功效。
小包的让绯晚自用,大包的,让她找机会给云翠送过去。
“我知你心里委屈,怕是恨透了她。可主子娘娘心里是惦记云翠的,说不定改日会捞她出来。你现在雪中送炭,云翠回来后定能和你冰释前嫌,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同一个宫里的人,好好相处才是。”
她谆谆叮嘱,再三安慰才离开。
十足体贴,十分识大体。
绯晚唯唯诺诺地听着。
等她走了,掰开她留下的枣泥糕,仔细闻了闻,又尝了一点点,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放心吃了。
一整天没吃没喝,这糕吃进去,头晕心慌才好了一点点。
而那两包药粉......
绯晚认出那包小的,确实是跌打药,便用在了自己手指上,和身上其它伤处。
文太医给的药都被虞听锦扣了,盘儿这包倒是救急。
至于另一包药粉,让给云翠送去的那包,却并非跌打粉。
看起来颜色颗粒一模一样,可绯晚嗅出了些许醉茄根的气味。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
说什么让她雪中送炭,这是要送云翠上路呢。
云翠回不来,新执事的位置才能坐得牢。
盘儿。
绯晚扯扯嘴角。
云翠持簪行凶时本没冲着虞听锦,可盘儿非要斜刺里冲出来“护主”,还特意受了伤,成了忠仆。
宫里聪明人真多。
翌日。
绯晚依旧窝在下人房里。
兴许是有了盘儿的吩咐,放饭的时候,同屋人也知道给她留一份了。
她总算没有继续挨饿。
借着养伤,她在房中不出门。只要虞听锦不召唤,她就不去跟前触霉头。
但到底还是没躲过。
这天,赏赐像是流水一样送来。
贤妃给的,兰昭仪给的,简嫔给的,还有她们同宫和要好的一些娘娘小主给的。
各色礼盒陆陆续续到了春熙宫。
却不是给春贵妃虞听锦,而是专给绯晚。
给她压惊。
虞听锦气得不轻。
把绯晚叫到跟前骂了一顿,罚跪,打耳光。
因为总有人来送东西,宫里人来人往,倒是没腾出手来关起门折磨绯晚。
绯晚跪在贵妃内室里,知道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贤妃一伙人并没有真心对她好,只是借着她的茬口给虞听锦添堵。
虞听锦越堵,她就越受罪。
可绯晚,甘之如饴。
重生十几天,她已经能在阖宫嫔妃争斗中,掀起些微风雨了。
这一次,她只是被动承受者。
却轻易除掉了虞听锦的心腹之一。
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她知道自己会吃得越来越好,走得越来越高。
她带着伤,跪着,心情一片豁达开朗。
相比之下,虞听锦锦衣华服地坐在那里,脸色却一直很难看。
尤其是贤妃送了赏赐还不够,午后又打发近身侍婢过来传话。
就是昨天愣是把绯晚拽到凤仪宫的那个。
是贤妃从镇国公府带出来的陪嫁,名叫灵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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