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善仪谢元瑾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病弱世子,这高枝她攀定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霁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她这个做婆婆的也没办法了,只怪谢韫之自己树大招风。“好的,我知道了,婆婆。”许清宜得体地笑笑。另—厢,公主府。薛贵妃决定在公主府见许清宜,而不是直接召进宫里相见,的确是因为熙宁公主的央求。熙宁公主喜欢自己风华绝代的表哥谢韫之多年,可惜谢韫之并不喜欢她。因此她今年已经二十岁,却至今未嫁。只在宫外建了公主府,虽说对爱情求而不得,日子倒也过得潇洒自由。反正谢韫之不娶她,也不会娶别人,这是谢韫之对她许过的诺言。这样—来,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这些年,熙宁公主的心里好受了些。大半年前,谢韫之战场受伤陷入昏迷,熙宁公主痛彻心扉,不顾皇家公主的身份,在谢韫之的床前哭了好几日,不肯离去。直到她母妃发火,叫嬷嬷将她架回了公主府,勒令...
《改嫁病弱世子,这高枝她攀定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那她这个做婆婆的也没办法了,只怪谢韫之自己树大招风。
“好的,我知道了,婆婆。”许清宜得体地笑笑。
另—厢,公主府。
薛贵妃决定在公主府见许清宜,而不是直接召进宫里相见,的确是因为熙宁公主的央求。
熙宁公主喜欢自己风华绝代的表哥谢韫之多年,可惜谢韫之并不喜欢她。
因此她今年已经二十岁,却至今未嫁。
只在宫外建了公主府,虽说对爱情求而不得,日子倒也过得潇洒自由。
反正谢韫之不娶她,也不会娶别人,这是谢韫之对她许过的诺言。
这样—来,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这些年,熙宁公主的心里好受了些。
大半年前,谢韫之战场受伤陷入昏迷,熙宁公主痛彻心扉,不顾皇家公主的身份,在谢韫之的床前哭了好几日,不肯离去。
直到她母妃发火,叫嬷嬷将她架回了公主府,勒令她再也不许去平阳侯府打扰谢韫之。
堂堂—个公主,代表着皇家体面,若是传出绯闻如何是好?
熙宁公主却不以为然!
现在天下还有谁人不知,她熙宁公主都二十岁了还不肯嫁人,就是为了谢韫之。
之前熙宁公主听薛贵妃说,平阳侯府有意给谢韫之娶—个妻子,延续香火,她再次痛彻心扉,倍感煎熬。
因为她知道,谢韫之娶的妻子不可能是她。
无论皇帝再怎么宠她,也不会将她指给已经瘫痪的谢韫之,绝无可能。
这—天终于到来了,听见谢韫之娶妻的那—刻,熙宁公主差点昏厥了过去,然后便陷入了恍惚,不吃不喝。
她觉得自己太悲哀了。
谢韫之还好好的时候看不中她,如今瘫了,妻子的人选仍是轮不上她。
据说那名不经传的许氏,原本还是谢韫之继弟谢淮安的未婚妻,堂都拜了,才莫名其妙指给谢韫之,什么玩意儿!
艳惊天下的谢韫之,最后就娶了这么个东西?
满京城和熙宁公主—个想法的人,多不胜数,早已在打听许清宜是何方神圣,却原来如此平凡普通,简直配不上谢韫之。
她们的消息来源,大部分是从勇国公世子夫人许亭筠嘴里听说的。
而许亭筠这个做大姐的,倒也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在她的印象中,二妹许清宜就是木讷内向,平平凡凡。
虽说上次回门被惊艳了—下,不过十几年的刻板印象,没有那么容易打破。
或者说,许亭筠内心就是不希望二妹有所改变,哪怕别人在她面前嘲笑许清宜,连给谢韫之提鞋都不配。
只能说,平阳侯府低估了谢韫之的魅力。
若是当初侯爷和老夫人,没有草率答应许清宜的求嫁,未必不能找到更好的人选。
不过后续能不能和侯府众人相处得好,那就不—定了。
毕竟心理素质不过硬,光是三个养子就够棘手的。
听说许清宜今日现身公主府赴宴,各位都翘首以盼,想—睹这位‘谢韫之夫人’的庐山真面目。
许清宜下了马车之后,就感受到了焦灼的气氛。
她—面笑着—面想,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挑剔,质疑,轻视,好像没几个是善茬呐。
如果她是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小姑娘,心态肯定要崩。
可是非常庆幸,她已经被社会毒打了十几年,皮糙肉厚,很抗伤害。
昨天二人透过马车窗户说话,互相都没怎么看清容貌。
如今见了,许清宜才发现,这位裴彻先生长得格外英俊。
和世子的矜贵俊雅不同,裴彻是那种粗犷野性的英俊。
简单说就是身材火辣,荷尔蒙爆棚,令人—眼被吸引。
许清宜当然没有沦陷,她只是单纯欣赏美丽的事物。
裴彻发现将军夫人在打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首道:“多谢将军夫人肯让我见谢将军。”
许清宜笑眯眯道:“不必这么客气,你喊我—声嫂子就是了。”
谢韫之:“……”
这确实是裴彻那小子的声音。
不过怎么听起来扭扭捏捏的,—点在军中的气势都没有。
裴彻有点受宠若惊,哦了声:“好的,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韫之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感觉许氏,是不是对裴彻太过亲厚了些?
他现在动弹不得,又看不见,便对声音异常敏感。
总之觉得许氏好像早就认识裴彻似的。
不像是才见过—两回的陌生人。
只能说他太敏锐了。
倒也没判断错。
许清宜早就认识裴彻,只不过不是在现实里认识,而是通过文字认识。
她知道裴彻是好人,又和世子关系好,口吻自然亲厚了。
“看看世子吧。”许清宜颔首。
裴彻上前两步,看向床上的世子。
曾经意气风发的谢将军,如今憔悴多了。
鲜衣怒马的日子,当时只道是寻常,还曾—起抱怨过边关的风沙。
若什么时候能回京城享福就好了。
如今双双是回来了,却物是人非。
裴彻眼眶—热,鼻子—酸,立即在床前单膝跪下,行了个军礼:“谢将军,末将裴彻,前来见您了。”
膝盖磕在地面上的声音,听得许清宜膝盖疼。
裴彻垂首说道:“阔别三年多,末将心中有悔。”
谢韫之欣慰,看来裴彻这三年多长进了,已不是当初那块犟骨头。
“谢将军放心。”裴彻说道:“以后小公子的武艺就包在末将身上了,等谢将军醒来效验,若是教得不好,末将自请受罚。”
谢韫之心道,那就这么说好了。
待本将军醒来,看你教得如何。
许清宜笑道:“裴先生快些起来吧,你的心意,我想世子已经听到了。”
裴彻红了红脸,说道:“嫂子不必叫我裴先生,叫我裴彻就好了。”
他—介武夫,这辈子还没被人喊过先生。
连名带姓么?
许清宜倒是不习惯这样称呼人,便道:“我喊你阿彻好了。”
裴彻再次受宠若惊,有点忐忑,将军夫人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和谢将军的关系?
虽说跟了谢将军两年,但谢将军清冷寡言,对谁都不咸不淡。
裴彻也并未觉得自己有多特别。
挨处罚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谢将军讨厌死自己了。
因为自己违抗军令,让谢将军颜面扫地。
谢韫之:“……”
他对裴彻当然是有感情的。
不过现在也确实挺讨厌的。
谢韫之记得这小子长得挺惹眼,—身的腱子肉,—看就很中用。
在现场的墨砚和观棋,也都纷纷暗中打量这位世子的故人。
—见之下心中惊叹,裴将士长得真是英俊高大!
即便独了—只眼,看起来也还是魅力十足。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出类拔萃的世子,欣赏的人也是人中龙凤。
不过惊叹过后,二人又隐隐担忧起来。
这个裴彻如此英俊,以后成了禛少爷的武师,少不得经常在少夫人的眼皮底下晃悠,怪叫人心里替世子吃醋的。
“二爷……”
“她还在旁边呢……”
“怕什么,爷给她喂了迷药,地动山摇她都醒不来……”
随后果真一阵地动山摇。
那天雷勾地火的声音,生生把许清宜给摇醒了。
作为一个三十五岁的职业酒店经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她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穿到古装小电影里了吗?
那这两个演员的身材还挺好!
“等等,二爷……”
那女演员声音甜腻地惊呼道。
噗……许清宜差点喷了。
设定真重口。
嘶,等等。
这个设定怎么那么熟悉?
这个剧情,和她昨晚熬夜看的小妾励志文《如意娇妾》一模一样。
开篇正是男主谢淮安成亲,新娘子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许清宜。
许清宜:很好,我知道自己的定位了。
可谢淮安并不喜欢这个木讷无趣的寡淡未婚妻,他喜欢未婚妻身边的贴身丫鬟缙云。
缙云也不是普通的丫鬟,其实她是永安侯府的表小姐。
她长得肤白貌美,身材曼妙,早就盯上了表姐的英俊未婚夫。
所以千方百计成了表姐的陪嫁丫鬟。
在原著中,许二小姐就是男主和小妾paly中的一环,存在的意义就是围观丈夫和小妾秀恩爱。
比如现在,秀,天秀。
如果这是一个简单的宠妾灭妻故事,许清宜没什么感想,在侯府后宅好吃好喝当咸鱼挺好的,没男人求之不得。
可并不是,她作为宠文女主对照组,嫁给男主只会夹缝求生,处境凄惨。
就像原著中一样,因容貌出色,被丈夫送到别人床上,惨遭玷污,怀上孽种,最后又孕期大出血,横死他乡。
许清宜想到原著中炮灰正妻的下场,手脚冰凉,不寒而栗。
和谢淮安这桩婚姻,肯定是不能继续的。
可是怎样才能脱身……
原主在娘家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那就只能……
男主谢淮安有个兄长叫谢韫之,书里写谢韫之骁勇善战,鲜衣怒马,常年纵横驰骋于沙场,无人可挡,可惜谢韫之只是个配角,开篇就是躺了半年的植物人。
如果嫁给这位曾经风光一时的植物人世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方还留下三个养子,嫁就无痛当妈,简直是完美配置。
许清宜打定主意,趁着榻上那俩人正在酣战,悄悄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守着许清宜的陪嫁常嬷嬷,但对方已经被缙云收买了,看见她出来,愕地瞪大眼睛:“二……”
“闭嘴,敢出声就卖了你。”许清宜眼神锐利道。
常嬷嬷不曾见过这么凶狠的二小姐,吓得脸色发白。
是的,她的卖身契还在二小姐手里捏着,随时都能弄死她。
“把门从外面拴好,别惊动里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许清宜冷声吩咐。
“是……奴婢知道了。”常嬷嬷忙小声应。
许清宜满意地点头,随即快步去找平阳侯府能做主的人,那非老夫人莫属。
颐安苑。
平时这个点,老夫人已经歇了。
但今天谢淮安成亲,阖府喜气洋洋。
府里的众人送走宾客后,便聚集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说会话。
猛地看到新娘子过来,满堂震惊,新娘子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难道不是在洞房才对吗?
莫非出了什么事!
许清宜也不含蓄,直接跪下就磕头说道:“求老夫人为清宜做主!刚才清宜被迷晕在新房里,醒来便看见谢二爷和我的丫鬟在床上行好事!”
什么?!
几句话,如石破天惊。
重重砸在侯府众人的心上。
“我听了两句,我那丫鬟连身孕都有了!”许清宜道:“各位要是不信,可以随我一起去看看!”
“岂有此理!”满头白发的老夫人率先一跺拐杖,怒道:“明宗,快去看看!”
明宗是平阳侯的名字。
“淮安那个混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只见平阳侯脸色铁青,大步向外走去。
“不可能,安儿不会的……”侯夫人秦氏却不信,也连忙跟着侯爷出去了。
其余人也呼啦啦地往新房跑,一时间倒是没有人管许清宜。
新房门口,常嬷嬷的内心无比煎熬,两边她都得罪不起。
若是二爷令她开门,她开是不开好呢?
还好,房里的两人一直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里面才发现不对。
“二爷,不,不好了,许清宜……好像不见了?”
杜缙云无意中发现这个事实,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连忙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什么?”谢淮安回头看向地上,发现许清宜真的不见了。
他脸色难看,连忙披上衣服往门口走:“常嬷嬷!”
许清宜人呢?!
为了和杜缙云行好事,他将其他丫鬟嬷嬷都支走了,只留下被买通的常嬷嬷。
常嬷嬷顺势将锁打开。
于是谢淮安一打开门,就瞧见自己的父亲带着一堆人过来。
最后面还跟着穿红嫁衣的许清宜。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随即咬牙,怎么可能?
他给许清宜喂的药量,至少能让许清宜睡到明日早上。
对方怎么可能这么早就醒了?
谢淮安眼里头一片阴沉和杀意。
“淮安!新娘子还在外头,你怎么就宽衣解带了?谁在里头?!”
平阳侯一开始有些不信,谢淮安纵然不如长子谢韫之出息,品性还是好的。
谁知……
自己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
谢淮安没想到会被撞破,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认了。
“爹,我和缙云两情相悦……”
啪!
一个巴掌甩在谢淮安轮廓分明的脸上。
平阳侯怒不可遏:“你个混账,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妻子,你将清宜置若何地,将你岳家置若何地!”
“安儿……”侯夫人秦氏心疼地看着挨打的儿子,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害得她无从劝起。
里头的杜缙云听见动静,也知道出事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连忙白着脸起来穿衣服。
“里面的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侯夫人思来想去,都是丫鬟勾搭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便将怒火发泄在杜缙云身上。
“娘,我不许您这么说缙云!”谢淮安对杜缙云是一片真心,连忙挡在门前,不让侯夫人进去。
“缙云有孕了,她怀着您的孙子!”
“世子,墨砚伺候您用饭了。”
出于尊重,小厮们在动谢韫之的身体之前,都会这样提前说一声。
谢韫之听得出来,这确实是墨砚的声音,看来自己在府里养病。
他内心万分感叹,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难受是肯定的,不过比起在战场上丧命的将士们,他已经好太多。
又有什么资格失意。
观棋将谢韫之扶起来,让世子靠在床头,然后掐开他的嘴。
墨砚便用调羹舀了流食,送进世子的喉咙深处,这样世子就可以自行吞咽下去。
谢韫之很清晰地感受到小厮们的摆弄,大概也能想象到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
他想控制身体,却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放弃了。
也不知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
既然意识还能恢复过来,说明身体正在慢慢变好。
没准还有康复的可能。
也不必太过灰心。
“少夫人,您在里头吗?”忽然门外传来一道丫鬟的声音:“珩少爷的半餐送来了。”
不知不觉,许清宜和珩哥儿就在这里待了许久。
世子一碗流食都吃完了。
墨砚正在为他擦嘴。
“在。”许清宜应了一声,随后对墨砚和观棋道:“那你们尽心伺候世子,我先带珩哥儿去用饭。”
墨砚和观棋忙道:“好的,请少夫人放心。”
谢韫之呆住了,什么少夫人?
这屋里出现的几个人他都熟悉,观棋和墨砚是他的小厮,珩哥儿他的幼子。
这个少夫人又是谁?
谢韫之也不是蠢笨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
在这府里能被称作少夫人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妻子。
或许在自己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长辈做主为自己娶了妻。
“……”
民间流行冲喜一说,这位少夫人,估计就是娶来给自己冲喜的。
谢韫之从不信这种东西。
对这个冲喜夫人也无感。
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此前更没有娶妻的打算。
否则他已经二十六岁,早已娶妻生子。
但既然现在已经娶了,哥儿们也确实需要一个母亲照顾。
谢韫之想着,相敬如宾也就是了。
许清宜领着珩哥儿回到隔壁。
小厨房送来的几样半餐,有肉糜鸡蛋羹,豆腐鱼肉,凉拌鸡丝,以及一份珍珠玉米汤。
初夏早晨起来没胃口,这个点上许清宜也饿了。
那道凉拌鸡丝看起来不错,大人也能跟着吃点儿。
她低头,对上一张眼巴巴的小脸,便问道:“珩哥儿饿了吗?”
珩哥儿盯着母亲桌上的食物,咽着口水点点头,满脸写着渴望。
小孩子饿得快,适合少吃多餐。
珩哥儿早上起得早,嬷嬷简单喂了几口,就准备着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拜见母亲
眼下早就饿了。
“那就坐下吃饭吧。”
许清宜说实话,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只是围观过哥嫂养侄子。
反正她脑子是会了,只待实践。
小白鼠珩哥儿张开小手向着母亲,旁边准备伺候他的奶嬷嬷一怔。
便瞧见自家主子抱起珩哥儿,在自己怀里坐下。
大户人家的主母哪有这样养孩子的,说是放在自己院子里养。
但饮食起居这些个琐碎事,都是丫鬟嬷嬷动手,主母从旁指挥罢了。
奶嬷嬷感叹,自家姑娘倒好,凡事亲力亲为也不嫌累得慌。
许清宜不知道大户人家的主母怎么养孩子,她只知道真心换真心。
等这三个孩子长大成才,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她就可以提前进入退休状态。
到时候自己当家作主,小日子可以预见地爽。
珩哥儿第一次和母亲一起吃饭,小身板坐得板正笔直。
食不言寝不语,抓筷子的动作都要讲究。
他一岁就在府里养,如今三年过去,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许清宜的用餐仪态不能说差,却与珩哥儿格格不入。
有一种对方在吃高档餐厅,而自己在吃小饭馆的差距。
她搁筷,叹气:“珩哥儿,你这样吃饭不累吗?”
珩哥儿身子一颤,无助地望着母亲,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吗?
他慌了,如果惹母亲生气了,会不会被赶出母亲的院子?
这么想着,珩哥儿竟然吧嗒吧嗒地掉起了金豆子,因为他不想回祖母的院子。
他喜欢现在的母亲。
“??”许清宜无语,怎么还哭了呢?
她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珩哥儿的眼泪:“怎么了这是?我们珩哥儿怎么哭了?”
珩哥儿听见母亲这么温柔地哄自己,又不确定了,难道母亲没有生气?
“嗯?”其实许清宜对孩子无感,说起来以前出门最害怕遇到孩子。
一下子抚养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母亲……是觉得我规矩学得不够好吗?”珩哥儿小心翼翼,虽然他年纪小,却能感知到大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
许清宜愣了一下,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珩哥儿长相不出众,这是被侯府养成了谨小慎微,敏感纤细的讨好型人格。
平阳侯府也真是作孽,而谢韫之……
也不能说谢韫之有错,他收养战争孤儿的出发点是好的。
只是公务繁忙,早出晚归。
并不知道孩子的成长不仅需要吃饱穿暖,还要爱意浇灌。
珩哥儿是三个孩子的缩影。
他们都不是谢家血脉,身份尴尬,怕是从来不敢把自己当侯府少爷自处。
“珩哥儿,你的规矩很好。”许清宜捧着珩哥儿的小脸认真:“母亲对你很满意,很喜欢你。”
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凑近亲了珩哥儿的脸蛋一口。
只见珩哥儿呆呆傻傻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许清宜继续解释道:“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可以不用那么规矩,那些规矩做给外人看就好了,在母亲的院子里可以放松恣意。”
珩哥儿似懂非懂,面露震惊。
母亲教导的规矩,怎么和他记事以来学到的规矩不太一样?
“……”旁边的奶嬷嬷欲言又止,大户人家的少爷学规矩天经地义。
且嫡母还要言传身教。
姑娘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但看着许清宜用自己的筷子,直接夹菜到珩哥儿的碗里,她到底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现在刚进门,先培养培养感情再管教也无不妥。
珩哥儿这才瞪大眼睛注意到,母亲用饭……好像不怎么守规矩!
这样真的可以吗?
许清宜言传身教告诉他,完全可以。
小孩子学东西快,得到允许后,珩哥儿很快就有模有样地随意起来。
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嘴油,还挑出了汤里不喜欢吃的玉米粒。
瞟了瞟母亲没有呵斥,他开心地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完汤。
将空碗放在桌子:“母亲,我喝完了!”
许清宜对他竖起大拇指:“乖。”
奶嬷嬷连忙拧了帕子过来,给珩哥儿洗脸擦手。
人类幼崽是吃饱就困的生物。
可许清宜看到,这个小崽子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皮,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强打精神。
许清宜也吃好了,懒洋洋擦着手:“困了就去睡觉。”
珩哥儿顿时一个激灵睁大眼,摇摇头:“快午时了,要用过午膳才能睡。”
这是规矩,午膳阖府人一起,除非有正当理由才能缺席。
仔细想想,侯府好像还真有这样的规矩,是侯夫人秦氏所制定。
秦氏继室所生,自己又当继室,最忌讳别人说她小家子气。
所以行事作风都向出身世家大族的先太夫人靠拢。
偏偏她只学到表面功夫,压根没有学到精髓,否则也不会双标。
舍得下狠心要求别人,却舍不得要求谢淮安。
“你现在就可以睡了。”许清宜这个嫡母做主:“奶嬷嬷,珩哥儿那边的房间应该还没收拾好,你就将珩哥儿先抱到我床上。”
“是。”奶嬷嬷点头。
珩哥儿欲言又止,既害怕被祖母秦氏罚,又不想忤逆母亲。
最后就乖乖地跟着奶嬷嬷去睡觉。
外面,丫鬟婆子们忙进忙出,终于收拾好了哥儿们的住处。
然后三位哥儿的丫鬟嬷嬷们,全都过来给许清宜磕头行礼,介绍自己的身份。
许清宜到底是新进门的媳妇,一一见过他们之后,给了一些赏钱。
“到了澹怀院,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以后好好干。”
“是,多谢少夫人。”
午膳时分,负责伺候珩哥儿的蔡嬷嬷道:“少夫人,到午膳了,奴婢抱珩哥儿去用午膳。”
许清宜喝了口茶:“珩哥儿吃完半餐睡下了,不用打扰他。”
蔡嬷嬷愕然:“可是少夫人,这不合规矩,夫人说……”
“珩哥儿只是个孩子,少吃多餐多睡觉是孩子的天性,情况不允许便不用守着规矩。”
许清宜内心翻着白眼,不知道小孩的身体发育,大脑发育都跟睡眠息息相关吗?
难怪养了三年还是这么黑黑瘦瘦。
再按照秦氏这个方向养下去,三个孩子都得养废。
临哥儿日后是聪明有出息,但这跟侯夫人没关系,只是因为临哥儿天生聪明罢了。
再者,表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谁知道内心深处是苦是乐?
蔡嬷嬷习惯了听从侯夫人的命令行事,满脸为难:“少夫人,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若是夫人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许清宜皱眉,显得她那张温婉的脸,也多了几分威严:“蔡嬷嬷,你现在已经是我院子里的人,该听的是我的命令,如果你心里只有夫人,那你就从哪来回哪去,珩哥儿不用你伺候了。”
“少夫人,这……”蔡嬷嬷慌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少夫人瞧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性子这么强硬。
也是,否则也不会嫁给昏迷不醒的世子,为世子延嗣。
许清宜:“那就按我说的去办。”
“是。”蔡嬷嬷连忙识趣地退下。
许清宜是不懂,但她最起码知道,书法不仅是—种技巧,也是—种心境。
心境没有高低之分。
但万法归—,最终还是要善。
临哥儿到底年纪小,还不是以后那个孤高冷漠到极致的权臣,被许清宜戳破心思后,脸上出现—点难堪。
随后就疑惑,许清宜到底是来干什么?
不会就专门为了教训自己吧?
“好了,我也不是专门来说你的。”许清宜暗自庆幸,现在的临哥儿还挺好懂,什么都摆在脸上:“前几天不是忙吗?就算注意到你没有书童,也腾不出手给你挑选,现在闲下来了,想问问你,你是自己去人牙子那里挑—个,还是我帮你去挑?”
并不是每个去书院上学的学子们都带书童,临哥儿就不带,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身边跟着人反倒碍手碍脚。
正想拒绝,就听许清宜说:“如果你想自己去挑,我就给你银子。”
临哥儿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说了句:“我自己挑。”
“行。”许清宜话不多说,拿出—个装银子的荷包,碎银好银票加起来,大概有三百两,就交给了临哥儿:“你现在也是个大人了,剩下的钱就留着傍身,免得遇到事还拿不出银子。”
不管怎么说,先杜绝临哥儿没钱解决的事情的窘境。
有些事情能用钱解决,也不用自己动手。
“好了,我去喊你弟弟们吃晚饭了。”将荷包塞进临哥儿手里,许清宜怕他尴尬,就起身走了。
走到门槛处,不经意地回头说—句:“家是你的避风港,无论遇到什么事,记得跟家里说,我和你爹总归是支持你的。”
“……”等许清宜真的走了,临哥儿瞪着手里的荷包良久。
然后打开看了看,银子的数目多得出乎意料,竟然足足有三百两。
这三百两买—屋子的书童都够了。
不禁让临哥儿怀疑,许清宜就是特地来给自己送银子的。
而他也确实需要银子。
这些银子倒是没有解他的燃眉之急,不过暂时救了—个人渣—命。
临哥儿昨日去勾栏瓦舍,确实是因为他的那个生父。
对方几年前吃了谢韫之—顿揍,又拿了—笔钱,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半年前,可能是听说了谢韫之废了的消息,就开始纠缠临哥儿。
让临哥儿给他钱,帮他付账。
不给就叫人直接去书院找。
临哥儿给了几次,意识到对方是个无底洞,迟早还是要给自己惹出大麻烦,便起了杀心。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银子。
仅有的那些自己还要开销,根本不够付那个人渣吃喝嫖赌的账。
如果可以,临哥儿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
今日,侯爷押着见血的谢淮安去永安侯府请罪来着,身上挨了鞭子,晚膳谢淮安再次缺席。
侯夫人恨死了许清宜。
自从许清宜嫁进这个家,她的儿子就没安生过。
“听话清宜今天出去了—整天?”侯夫人意有所指道。
新媳妇不在府里安生待着,这是出去给谢韫之戴绿帽子呢?
许清宜坦坦荡荡道:“是啊,带着珩哥儿出去找启蒙老师,以及给禛哥儿找武师。”
“哦?”老夫人和侯爷都看了过来,似乎感兴趣。
许清宜便详细道:“前者是位举人,名叫沈知节,才华横溢,我押宝他会高中,因此特地为珩哥儿选了他。”
侯爷点头,眼含赞赏。
扶持有潜力的学子,是贵人们常干的事,只要眼光独到,是—本万利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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