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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 全集

萧冰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两句天启遗言,后世的解读,一句是指皇后张嫣,一句是指太监魏忠贤。后一句没什么好说的,都指名道姓了,但对于前一句,朱由检此时却有别的联想。或许,这句中宫,指的不是皇后张嫣,而是另一个女人——客氏!!!能让天启临死还挂念的女人,除了客氏,绝无他人!也许在他心中,只有客氏当得起中宫这声称呼。况且,现实情况就是,客氏就在门外,而皇后张嫣却不在,而且房间中除了秉笔记录和书写诏书的太监外,并无其他人,也没有屏风给张嫣躲藏。望着天启逐渐虚弱下去的笑声,朱由检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问出这个八卦问题,随着天启死去,他们的恩怨情仇已经不重要了。这或许显得很冷酷,但却是人之常情。死者长已矣,生者遒可追!对于朱由检来说,此时有一个关系到自己切身安全的问题如鲠...

主角:张嫣朱由检   更新:2024-11-23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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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嫣朱由检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 全集》,由网络作家“萧冰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句天启遗言,后世的解读,一句是指皇后张嫣,一句是指太监魏忠贤。后一句没什么好说的,都指名道姓了,但对于前一句,朱由检此时却有别的联想。或许,这句中宫,指的不是皇后张嫣,而是另一个女人——客氏!!!能让天启临死还挂念的女人,除了客氏,绝无他人!也许在他心中,只有客氏当得起中宫这声称呼。况且,现实情况就是,客氏就在门外,而皇后张嫣却不在,而且房间中除了秉笔记录和书写诏书的太监外,并无其他人,也没有屏风给张嫣躲藏。望着天启逐渐虚弱下去的笑声,朱由检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问出这个八卦问题,随着天启死去,他们的恩怨情仇已经不重要了。这或许显得很冷酷,但却是人之常情。死者长已矣,生者遒可追!对于朱由检来说,此时有一个关系到自己切身安全的问题如鲠...

《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 全集》精彩片段


两句天启遗言,后世的解读,一句是指皇后张嫣,一句是指太监魏忠贤。后一句没什么好说的,都指名道姓了,但对于前一句,朱由检此时却有别的联想。

或许,这句中宫,指的不是皇后张嫣,而是另一个女人——客氏!!!

能让天启临死还挂念的女人,除了客氏,绝无他人!

也许在他心中,只有客氏当得起中宫这声称呼。

况且,现实情况就是,客氏就在门外,而皇后张嫣却不在,而且房间中除了秉笔记录和书写诏书的太监外,并无其他人,也没有屏风给张嫣躲藏。

望着天启逐渐虚弱下去的笑声,朱由检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问出这个八卦问题,随着天启死去,他们的恩怨情仇已经不重要了。

这或许显得很冷酷,但却是人之常情。

死者长已矣,生者遒可追!

对于朱由检来说,此时有一个关系到自己切身安全的问题如鲠在喉,必须得到答案,不然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二世为人,还是直接当上了皇帝,他对这一世的生命很满意,可不希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皇兄落水,何以至此?”看着天启,朱由检咬着牙,慢慢问出这句话。

你只是再掉到水里一次,为什么就一直抱病在身,而且拖了两年还不好,直到现在病危,是不是有人谋害你!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殿内气温骤降,顿时冰冷冻结起来。

天启一下笑容收敛,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般,精神突然焕发,眼神凝聚如刀,剜了过来!

就这样凝望了朱由检一会后,他大笑起来,笑声朗朗,充满快慰:“吾弟长大了!!!”

“长大了,会思考了!!!”

“长大了好啊!”

望着突然失态的天启,朱由检没有着急,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肚子中还有很多疑问想要询问天启。

比如到底是不是东林党策划的谋杀;皇后张嫣有没有参与其中;魏忠贤呢,到底有没有察觉;行凶者是不是进献‘甘露饮’的霍维华;知不知道魏忠贤修建生祠,知道的话为什么默许;皇后张嫣流产是怎么回事?;很多妃子遭到迫害是他的意思还是魏忠贤、客氏私下的行为?

类似的问题他还有很多,都是观史而留下来的不解之问,这些问题非常敏感,直指天启本人内心最深处,平时他只能憋在心中,不敢流露丝毫,只有此刻,面对行将就木的天启,朱由检才敢问出来。

然而,他注定是得不到解答了。天启笑声攀升到最高处,便高喊起来:

“吾弟,当为尧舜!!!”

一句过后,声音戛然而止,天启脑袋一歪,在床上彻底昏死过去。

看着这一幕,朱由检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沉默下来,他有预感,天启这一昏迷,或许再也醒不过来。

原本的历史上,天启交代完遗言后,第二天还召见了内阁大臣,宣示口谕,之后又挨了十来天才去世,但此刻因为朱由检的发问,却陷入了昏迷。

看来,有些事情注定是得不到解答了。

朱由检默然而立,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他在想,天启昏迷前高兴的态度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自己关心了他吗?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只是,因为缺乏对天启的了解,他的这些思索注定无果。

随着天启的昏迷,原本平静的殿内顿时慌乱起来,本来空无人烟的地方,不知从何处冲出来许多人,有大呼小叫的,有端热水送汤药的,总之很多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开始忙碌着。

天启七年八月十一日夜(农历),帝危,召王进宫,托以社稷,王泣而应,后问:兄只落水,因何至此。帝兴而高呼:吾弟当为尧舜。庶几,昏迷,五日,帝崩。

朱由检的预感没有错,那日意外昏迷过去后,天启果真再也没有清醒过来,偶尔苏醒,人也是昏昏沉沉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驾崩也提前了几天。原本历史上是农历八月二十一日,现在是八月十六日,提前了五天。

不过这微小的改变并没有影响什么,历史,还是按照他的趋势滚滚向前。

自那日遗诏传位后,朱由检哪也没去,而是寸步不离,守候在天启身边。天启超出历史般的昏迷,让他心中有些不安,根本不敢离开片刻,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一年多隐忍下来,就为了这一刻,他丝毫不敢大意。而且,他还想看看天启会不会再次清醒,能再问点什么内幕出来。

天启的死因,事关他的安危,他不想这么放弃,但是最终,他还是没得到任何答案。

天启一直没有醒过来,并在十六日的夜里驾崩。

其实,皇帝还没死,朱由检留在宫中是不合规矩的,但这个关键当口,也没人多说什么,就算偶有人质疑,也被皇后挡了回去。

这是朱由检和皇后张嫣第一次照面,对方没有多说,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在两人交错之际,悄悄提醒了一句;勿食宫中食。

不过朱由检没放在心上。

他可不是对政治懵懂无知的小白,后世信息大爆炸,让每个人对所有的领域都有个大概的了解,包括政治。

站在后世的高度上,他自然能轻松俯视此时的局面,深知魏忠贤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心思谋害自己,此刻对方怕是正惶惶不可终日,想着怎么重新获取新皇帝的信任。

而且,他也不是如历史上那样孤身进宫,在天启昏迷后,便立刻传信王承恩,让他带着人进宫,接管了他的饮食休息。

周密安排下,自然无忧。

只是,他心中依然放不下对天启死因的怀疑。

巍峨的紫禁城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壮丽雄伟,反而给他一种破屋迎风雨的幻觉。

内有党争乱国,外有鞑子扣关,前有死的不明不白的天启帝,后有即将达到巅峰的小冰河时期,朱由检是真的不知道,大明这艘破船,在自己的执掌下,能否冲破出去,迎接黎明。


公元1627年,大明天启七年,八月十一日,农历。

朱由检站在信王府的前院中,背负双手,仰望天空,天边被一抹晚霞浸染,殷红一片。他的身后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太监,他叫王承恩。

当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从新婚的大床上爬起来时,就将王承恩调到了身边,贴身伺候。所谓盖棺定论,能陪着你一起死的人,总是值得信任。

在整个大明的历史当中,天启朝无疑是最神秘的一段时间,上有诡异莫测的三大案,下有天启、张嫣、客氏、魏忠贤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有眼花缭乱到难辨真假的史料。

纵然他来到这里一年多了,也依然没有看清天启朝的真面目,反而因为距离更近,接触的消息太多,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让他脑子越发的糊涂起来。

甚至一度,他害怕的要死,生怕天启发现他宝贝弟弟已经换了个人。

但不论是恐惧、好奇、凶残、血腥、还是神秘,天启朝的一切,都将埋葬在今晚。

“承恩,你说,如果本王若是登基,会不会是个好皇帝?”朱由检两眼茫然的看着前方,右手向前虚抓,似乎要将整个天空握在手中。

“殿下,不可妄言!!!”王承恩心中大惊,连忙朝左右看去,生怕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去。

每个被派驻到藩王身边的太监,都算是东厂的密探,肩负着监视藩王的责任。只是信王待他甚厚,他根本没想过去告密。但是,他保不准其他人会有这种想法。

因此,当他听到王爷胡言乱语时,立刻吓得脸色苍白,看向四周。等确定没有人听到后,王承恩才放松下来,有些埋怨道,“殿下,你怎么能乱说话呢!”

朱由检笑笑,没有解释,王承恩是不会明白的,等过了今晚,自己就准备登上皇帝之位。

天空猛地一闪,最后一丝光亮被吞灭,大地一片漆黑,然后朱由检却依然站在前院没动,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

王承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贴身伺候的他深知,王爷别看平时呆呆的,整天就知道看书,但真实情况,王爷却是个极有城府,极有智慧的主。

他待在这里,必有缘由!

果不其然,过不了不知道多久,站的老王腿都有些发麻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平日里负责通传信息的小璇子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殿下,来了几个传旨太监,要殿下速速进宫。”

朱由检听罢,眼神蓦地一亮,随即又恢复平常。这一年多他别的没学会,但掩饰自己情绪的表面工作却做得极好。

他理了理衣服,也不要人跟着,自个朝着大门口走去,临了时,还回头交待一句:“承恩,调四个力壮可靠的小太监,等候本王的消息。”

言罢,飘然离去。

看着殿下的背影,王承恩满脸的难以置信。虽然从两年前开始,天启爷的身子就不好,但他却从没想过会有驾崩的一天。

联想刚才王爷无缘无故的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眼睛蓦地一亮,心中霎时翻腾起难以掩盖的火热,“莫非,王爷说的是真的???”

跟着传旨的太监,朱由检一步步,慢慢的踏入这座仰望多时,却从未进入过的紫禁城。也许前身的朱由检进入过,但他却没有。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宫门落锁,想要进入乾清宫,只能通过吊篮进去。坐在一摇一晃的吊篮中,朱由检的心却突然怦怦直跳起来。

过了今夜,我就将成为这座宫殿,这片土地,这个国家的主人.......吗?

真是......激动啊!

乾清宫暖阁内,灯火通明,牛油大蜡遍布,跟不要钱似得使劲烧着。在太监的带领下,朱由检来到了这里,然而刚刚踏入殿门,他却一愣,因为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在这里。

那是一个年约四十许的妇人,满脸的妆容被泪水冲的稀里哗啦,看起来颇为狼狈,但真情流露的悲伤,却令人生不起丝毫厌恶。

看到他来了之后,妇人站起身来,施施行了一礼,哀伤道:“小爷来了,校哥儿在里面等着呢!”

如今宫中,只有一人还依然这么称呼天启——奶妈客氏!

“嗯!”朱由检一点头,也没工夫和对方寒暄,径直走入房间内里。

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身穿红色常服,身体虚弱,脸色苍白若纸,行将就木的年轻人。然而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看到朱由检来了后,还泛起灿烂的笑容,努力的支撑身体起来,半坐着靠在床上,一把抓住他的手,微笑道:

“来,吾弟当为尧舜!”

看着躺在床上的天启,朱由检没来由的心中一酸。

他本来可以成为中兴之主,将明朝的生命延续下去,然而天不假年,因为两年前的一次落水,就病魔缠身。如今,将以23岁的年龄早夭而逝,令人扼腕叹息!

由于虚弱,天启没有注意到弟弟眼中复杂的神情,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话。

“朕去后,吾弟当善视中宫.......”

“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宜委任......”

著名的天启遗言缓缓倾泻而出。

按照剧本,历史上政治小白一枚的崇祯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害怕是陷阱,口称‘臣死罪’而跪倒在地,然后泣不成声道,“臣弟恨不以身代之。”

在某些书中,这里还有贤后张嫣的出场,告诉他这并不是陷阱,让他迅速答应接掌皇位。

但朱由检以成熟的思维考虑,权力的交接,肯定不会如此富有戏剧性,一定是严肃,严谨的。因此他并不打算那么做,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天启仅存一丝温度的手,郑重道,“皇兄遗言,弟铭记于心!”

天启一愣,随即笑容绽放,灿烂的笑起来。终究是皇家的孩子,虽然平时仁弱,但关键时刻还是有担当的。


明朝官员一般全年无休,只有这个时段才能难得休息一下。

因此,十一月份的工作是最繁忙的,所有事情都要做完,尽管有朝臣分担,但朱由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哥哥天启的后事,亲娘及其家人的追封厚赏,皇后的册封,皇后家人的册封,这些事情都是非常耗费精力的。

目前,朱由检已经处理了大半,现下也就只留下了两件事,皇后人选,以及哥哥天启帝的庙号。

前者好说,略微思索了下,他就有了决定——田妃田秀英。

原因无他,田妃才艺俱佳,容貌出众,也就是说,长的漂亮还有才,而且是非常漂亮和有才,在信王大婚的选秀中,田妃是第一名。

《明史后妃传》中,从来都不描写后妃们的容貌,但唯独四个人例外:“宣宗孝恭皇后孙氏,幼有美色;宪宗妃孝惠邵太后,有容色;嘉靖曹妃有色;(田秀英)妃生而纤妍,性寡言,多才艺。”

由此可见,田妃的容貌才艺在整个大明历史所有的后妃中,是能排得上前四的。相比于所谓最美皇后的张嫣,在明史中,也只有一句“性严正”的描述。

在选秀中,若不是有张嫣帮着作弊,第三名的周氏怎么可能成为信王妃。

因此,田秀英为皇后,当之无愧。

这件事轻易而决,但下一件,天启帝的庙号,朱由检就难以决断了。

自从谥号滥用之后,庙号就成了一个帝王的盖棺定论,由不得朱由检不慎重。

和历史上一样,内阁拟定的字是“熹”。

初看起来,“熹”的音调和“嬉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嬉戏’‘玩闹’的意思,但给天启定庙号的是崇祯,哥俩的关系相当好,天启留下的名言除了‘吾弟当为尧舜’外,还有‘弟弟爱我’,因此崇祯不可能给哥哥一个不好的庙号的。

而且,给天启上庙号的时候,是在天启七年(1627年)的十月,那时候内阁首辅还没换,还是黄立极,六部七卿也是天启的老班底,不可能给自己老大取个不好的字。

因此熹肯定不是通假字,通“嬉”。

只是,朱由检对字意字形着实没什么研究,确实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身边又没有百度。

但好在,他之前为了防范这个情况,特地将太监中的文化人——刘若愚给调来身边,因此现在倒也有个咨询的地方。

“若愚,你说这个‘熹’字好不好?”

刘若愚上前一步,大略浏览下题本,然后微微思索了下,笑道,“万岁爷,这‘熹’乃微弱晨光之意,亦可指代黎明拂晓之光,即将照耀天下,用在大行皇帝身上,有种痛惜之意,惜哉天启老爷早夭。”

“此乃美字,尤符大行皇帝之生平!”

这番解释,当真是听得朱由检目瞪口呆,明明只是一个字,竟然解释出了如此众多的引申含义,汉语果然博大精深,自己果然不学无术!

既然是美字,不是如后世不学无术之人认为的是嬉戏玩闹的意思,朱由检自然没有什么不允的,他大笔一挥,在题本上打了个......钩???

就算是同意内阁所上的折子。

明朝批题本很有意思,各有特色,有的是画圈,有的从来只批‘知道了’三个字,而朱由检则是打钩和打叉,同意打钩,不同意打叉,颇有后世批阅小学生作业的风范。

他的这个风格,通过这几个月的奏章交流,已经被朝臣广为知晓,除了开始有人诧异外,后来大家都习惯了。


其实,张嫣的上位虽然充满黑幕,但起码表面上让人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至多只能说一句运气好,让人看好,绝不会让人联想到黑幕啊,东林党暗中操纵之类的。

但她的一个动作,不仅将自己的真正身世暴露出来,也让操纵了刘昭妃入宫,制造了国本之争,推动张嫣登顶后位的东林党黑暗部分彻底暴露出来,随后遭致了天启疯狂的打击。

《明史》载:“熹宗懿安皇后张氏,天启元年四月册为皇后。性严正,数于帝前言客氏、魏忠贤过失。尝召客氏至,欲绳以法。客、魏交恨,遂诬后非国纪女,几惑帝听。”

然而明实录的记载却和明史截然相反。

“天启元年六月甲午(二十四日)。中军都督府带俸都督同知张国纪言:神奸宋八等构宛平县监候强寇孙二,及慈恩寺妖僧,结拜同盟,掜称孙二为皇后亲父,妻隋氏为皇后亲母......”

真正将事情挑到明面上的是张国纪自身,而不是客、魏。

随着东厂的深度侦查,这个尘封在历史中的迷案,如今清晰的呈现在朱由检的面前。

天启元年四月完婚后,张嫣忍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派太监向自己的亲生父亲孙二传旨,说我已经是皇后了,我们家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父亲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尽快解救你的等巴拉巴拉!

然而孙二可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知道女儿成功后,立刻告诉了朋友宋八,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只是,孙二这一告诉,顿时闹大了,搞得人尽皆知,传的沸沸扬扬,最终被张国纪听闻。张国纪毕竟做贼心虚,或者说他背后的东林党做贼心虚,将孙二一案放到了明面上,最终以假冒皇亲的说法,快刀斩乱麻给结案了。

值得一提的是,卷宗中出现了一个叫张拱宸的名字,吸引了朱由检的注意力。很有意思的是,这个人和张国纪是亲戚关系,而在那张记录着东林党名单上,朱由检清晰的记得,正有这个名字,而且排名很靠前,算的上是东林大佬一级人物。

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不是病死或者寿终,而是被天启给处死了,而且还是枷号而死的酷刑。

枷号就是很多古装电视中囚犯戴的那种大木头做的手铐脚镣,当然,这还不是酷刑,真正的枷号之刑,就是戴上手铐脚镣,然后坐在烈日下暴晒,同时不给水喝不是东西吃,活活虐待而死。

关于他的死,还发生过一段争执,张拱宸五人犯了小罪,却被判处枷号之刑,所有朝臣惊呆了,当时的首辅叶向高据理力争,但天启就是不听,坚持要处死张拱宸,而且是枷号的死法。

当时不明所以,如今结合这份卷宗,却让人恍然大悟。

张嫣能成为皇后,张拱宸是关键人物,他居中串联,发现了死刑犯孙二的闺女很美丽,也很聪明,于是买了下来,挂到自己亲戚张国纪的名下,冒名女儿,并推动其进入秀女选拔。

最终一系列黑幕后,成为皇后。

而信王妃周氏,和张嫣发迹的情况类似,只不过这次操作的人换成了陈仁锡,这位天启二年的探花。

由于天启对东林党疯狂的打压,当信王大婚时,他们还想如同以前一样,随便弄一个美女进入选秀的最终环节是不可能了,魏忠贤盯的死死的。

因此,陈仁锡换了个思路,他决定去找良家女,能够经得起检查,有户籍黄册的良家女,来参加信王大婚的选秀。

陈仁锡是苏州人,周奎也是苏州人,而且周奎还是个地痞无赖,手头没钱了,又没来钱的法子,寻思了下,于是就打算卖女儿。

而陈仁锡正要买,于是上门一看,嗯,小姑娘长的不错,难得的是有户籍黄册,其父周奎声名狼藉,但却唯利是图,正是合作的好对象,于是将周氏买下,并日日上门依照扬州瘦马的法门调z教,折骨缠足,学习琴棋书画,最终送入到了信王选妃当中。

为了掩饰自己的行径,陈仁锡却是宣扬,嗯,我是翰林学士,会看面相,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富贵命,命格非凡,有帝后之相,我陈仁锡拜服,愿意做周奎府上的门客舍人。

然而,当时陈仁锡是什么身份?探花,翰林学士!

周奎呢?地痞无赖,穷的都要卖女儿了。因为对方女儿富贵,就做这样人家的门客舍人,这种瞎话,真的当天下人的眼睛是瞎的吗?

只能说,东林党气焰嚣张,垄断了舆论之下,根本不在乎什么逻辑,只要明面上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就行。

“堂堂大明,两代帝王的皇后,一个是强盗死刑犯之女,一个是东林党培养出来的扬州瘦马,真是......”面对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朱由检除了愤怒外,更多的还是冻彻心扉的寒意。

东林党对皇室内部之事,帝后妃子之遴选,竟然插手这么深!!!

“呼......”朱由检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将心中的震惊给平抑下去,重新恢复冷静。

“承恩!”朱由检喊了一声。

“万岁爷,臣在。”王承恩趋步向前,来到他的身前。

“去吧,按照卷宗,将所有涉案人员都给抓起来。”朱由检无力道,尽管他早有准备,但大案真的要发生了,心中依然不够坚定。

“是,万岁爷。”王承恩答道,随后他有些迟疑的问道,“只是,有些案犯是后宫之人......”

朱由检知道他说的是谁,刘昭妃,皇后张嫣,信王妃周氏,这三人才是整个大案的关键。

“她们三人,朕会着宫中女官收押审讯,另外发落。”朱由检想了想道,不管以前怎样,过程怎样,入了宫就是皇家中人,终究要顾及点皇室脸面。

“是,万岁爷。”王承恩应了声,退了出去,今天要抓很多人呢,天色不早了,要抓紧时间。

王承恩走后,一个年纪在五十许,头发有些花白,透着浓郁书卷儒雅之气的老太监走了过来,轻声道,“陛下,内阁的黄大人又递条子来询问,陛下什么时候上早朝?”

老太监叫刘若愚,就是在狱中写《酌中志》的那个,算的上是司马迁第二了,文笔在内廷中可算一等一的。王承恩接掌东厂后,朱由检就将他找了出来,接替王承恩的位置,为司礼监秉笔,贴身伺候,负责朱由检的生活起居,同时起草诏书、文书什么的。

当然,真正主要的原因,是朱由检想找个古文指导者,他看明朝的书籍和文章实在太吃力了,没人从旁提点,看的很慢,耽误事情。

“上早朝?”面对刘若愚的问题,朱由检轻笑一声,“也好,水落石出了,朕也该上早朝,出现在大臣们面前了!”

只是,今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史载:是日,缇骑四处,大索京师,朝野震怖。


“来人,将这些煽动百姓,意图不轨的狂徒拿下!”许显纯可不会看着他们再次鼓动起来,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十几个锦衣卫扑过去拿人。

刚才还叫嚣要打死他们的市民根本不敢阻拦,任由这些锦衣卫将生员们给捉拿过去。一些生员倒是想要阻拦,却哪里是带刀校尉的对手,砸了几下刀鞘后,就吃痛放开。

“毛巡抚,这些狂徒就由你暂且收押,到时候送到大宗师那里去,削了他们的功名,让其子孙三代不可参加科举!”许显纯笑着对毛一鹭道。

“那是自然的,这些生员嚣张惯了,动辄围攻州府,本官早就想整治一番了,奈何之前无法,如今有了陛下的明旨,本官责无旁贷,待得内阁公文一抵达,立刻削籍!”毛一鹭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他们这番对话根本没有遮掩,远远的传了出去,七八个被抓过来的生员一听,顿时慌了神,感情这是真的啊!

他们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大声哭嚎哀求,恳请父母官放了他们一马,用情之深,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然而,许显纯铁石心肠的人,怎会理会他们,至于巡抚毛一鹭,此刻除了痛快再无他想,想他去年被苏州这些读书人给迫的躲进厕所才没出事,他此刻怎会怜悯?

很快,几个嚎哭的生员被带了下去,哀求声渐远,那边看到这个情形的市民,早就悄悄散去,除了一些看热闹的,再无一个跟着闹事。

原地只留下百来生员在强撑着。

他们不是不想走,只是......身为读书种子,若是被走狗抓牙这么吓唬一番就灰溜溜离去,这......以后还要不要在苏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了?

为了面子,他们死撑着,然而有的人早就两股战战,有的则眼睛滴溜转,看看哪里方便撤退。

许显纯一看这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他们心底是怕了,但碍于面子又不好离去,此时缺的就是个台阶。

毕竟是读书人,许显纯不好做的太过,皇帝可以一口气处置两三百名太学生,他可没这个量处置这么多,能安抚下去就安抚下去,压服读书人可不是他这次南下的主要目的。

只是,许显纯有些头痛,这个台阶该怎么给他们呢?

“大人,你看那边。”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巩永固忽然提醒道,顺着他指的方向,许显纯看过去,顿时眉头舒展,台阶来了。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骑手,看其上下的衣着服饰,正是遍布大明各地的邮传驿递之人,也就是驿卒。

锦衣卫出面,驿卒乖乖的过来,在他的包裹里一翻找,果然找到了从南京而来的公文,上面加盖着内阁的章子,邮传天下州府。

“尔等自行看去!”许显纯一挥手,内阁公文以及邸报就被他丢入生员群众,传阅起来。

一丝丝抽气的声音,不断的在人群中响起,显然,京师国子监中的太学生几乎被一网打尽的情形,着实让他们惊吓不已。

“尔等还不散......”等他们看得差不多了,许显纯再次开口,打算喝令生员们散去。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觉得眼前起了阵风暴似得,烟尘四起,嘈杂凌乱的声音骤然响起而后再度平息下来,随后,生员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凌乱的杂物。

以及两张晃悠悠落下的公文。


刘昭妃,河南陕县上村人,祖父刘钿,万历年间在上村开旅店为生,上村临近茅津渡、会兴渡,是贩盐者南下的必经之地,刘佃经营的旅店接待的客人多是盐商。

张嫣,小名宝珠,河南省开封府祥符县,和刘昭妃是老乡,父亲张国纪,生员,爵封左都督(一品,然而照常理,皇后父亲是要封伯爵的),后被追夺,免官归乡。

信王妃周氏(不好意思,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名字),苏州人,父亲周奎,母亲丁氏是周奎的继室,家境清贫,迁居北京后,周奎在前门大街闹市,以看相算命谋生。

在崇祯朝,若是将这三个人连一条线,那么将会发现一条很清晰的线索,而想要理清楚,需要从刘昭妃的入宫说起。

其实刘昭妃的问题很明显,只要对照小生猝年就知道。

在后世的记载中,明确的写到,刘昭妃的生于公元1557年,猝于到1642年,当然,此刻朱由检身在大明,是不知道刘昭妃什么时候死的,但生年却是知道。

而刘昭妃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呢?

是万历五年四月,公元1577年,通过层层选拔,最终进入到“一后二妃”的最后三个人选当中。

当时刘昭妃多少岁呢?二十岁,按照明朝虚岁的算法,是二十一岁,而宫中规矩,皇帝大婚,只能从十三岁到十六岁间的少女选拔。

刘昭妃的问题显而易见。

万历当时多少岁呢?

十五岁!!!(1563年—1620年)

刘昭妃比万历足足大了六岁,比当选皇后的王喜姐(13)足足大了八岁。

女大三,抱金砖,六岁可以抱两摞金砖了,但显然万历并不喜欢,从各种史料中可以得知,刘昭妃一生无宠,无子无女,但却紧紧凭借“一后二妃”元老资格,却被封为太妃,甚至掌管皇太后宝印。

如此结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的上位过程,若是没有幕后黑手助推,那就是视天下人的眼睛如无物!甚至,若不是最终主持万历大婚的是亲娘李太后,怕是刘昭妃这老女人能当上皇后之位。

历史上,可怜的崇祯大婚就不是亲娘主持,结果让一个扬州瘦马爬上了王妃之位,简直可笑!!!

“一后二妃”只有三人,既然刘昭妃是通过作弊手段入选的,那么她挤掉的是谁呢?虽然历史没有明确说明,但种种细节无不指向一个人,那就是——王恭妃!

王恭妃虽然因为刘昭妃作弊的手段没能挤进最后,但在第八关决赛落选后,却因为姿容出色,留在李太后身边伺候,随后,万历给太后请安时偶见,而后一时性起,临幸怀孕。

什么是性起?

就是当你刷抖音,看到那些小姐姐时,那种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躁动,那就是性起,能够让皇帝这种见惯美女的生物都性起的女性,足见王恭妃的姿容有多么出色。

绝对不是刘昭妃这个老女人能比的,而整个万历朝,如王恭妃一般的人物,没有第二个,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刘昭妃将王恭妃本来的元老位置甚至可能是皇后位置给挤掉,导致王恭妃生的儿子因为出身问题,迟迟不得封为太子,最终引起国本之争。

这中间的戏剧性除了让人啼笑皆非外,又有股悲凉的意味。

然而,刘昭妃作弊上位的恶果还不止这些,其影响可谓深远!

《明实录.熹宗实录》记载:“天启元年四月初三日,甲戌,(刘)昭妃方摄太后宝,亲召五十人,与之款语。试以书算诗画诸艺,得三人为最上选......是日,元辉殿选定淑女三位。河南祥符县张氏(即张嫣张宝珠),顺天府大兴县王氏,南京鹰扬卫叚氏备选。”

相关的史料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刘昭妃主持的这次天启大婚,最终选定了三人,张嫣,王氏,段氏,并且将张嫣排在第一位,积极的向天启推荐。

及选婚,客氏从旁评骘,见后大惊,忌之,乃颦蹙曰:“此女年十五而已若是,他日长成必更肥硕,少风趣,安得为正选?”指王氏曰:“此女甚婀娜。”帝念早属后,乃复请光庙赵选侍决之。(赵)选侍曰:“三人皆姝艳绝伦,古之昭君、玉环不能过。若论端庄有福、贞洁不佻,则张氏女又其上也。”乃定后为中宫,而以王氏为良妃,段氏为纯纪。”

天启见了三人,觉得王氏更好,心中也比较喜欢但因为刘昭妃的极力推荐,有些犹豫不定,便去询问老爹留下的一个妃嫔——赵选侍。

赵选侍极力推荐张嫣,最终张嫣成了皇后。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赵选侍,在天启朝的宫廷斗争中,被客氏弄死了,而其中的原因,就是此时埋下,附从刘昭妃,力主张嫣为后。

而接下来,天启六年的信王大婚中,这位刘昭妃再次出现。

前面我们说过,信王大婚是逾越规制的“一赔二制度”,而主持者正是掌握皇太后之宝的皇太妃——刘昭妃。

然而,刘昭妃因为只是侧妃,并不是真正的皇太后,在皇宫中的地位是没有皇后张嫣高的,因此,前面七关的主持者是刘昭妃,最后的一关决赛是天启帝选择,因为祖制,这个权利最终落到了张嫣手中。

不过,权利虽然落到了张嫣手中,但是客、魏却没有放弃,而是一直紧紧的盯着,让刘昭妃找不到之前那样和赵选侍串通的机会,通知张嫣,周氏是自己的人。

《思陵典礼记》“当(周)后入选,名在第三,张皇后特拔之。”

刘昭妃虽然没机会通传消息,但最后的决赛她可以参加,因此在选拔的当日,她极力推荐排名在第三位的周氏。

本来张嫣见周氏弱小,样貌不佳,是不愿意选的,但却因为刘昭妃的反常推荐,而心中觉醒过来,最终特殊提拔,将周氏列为信王妃,其他两名为侧妃。

这种特殊的超拔,如同刘昭妃的年龄一般,是显而易见的黑幕。

淡淡的黄纸页上,是一个个年老嫔妃的供词,这些供词糅合,加上宫中记载,最终形成了一份卷宗,为朱由检清晰呈现了三代皇帝后宫被z操纵的痕迹。

然而,真正让他气愤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皇后张嫣和信王妃周氏的详细履历。


不过在天启三年,东林党为了减轻自身负担,以优恤百姓为名,减免了北直隶八府的田赋加派,又以西南发生“奢安之乱”为名,令湖广、广西、四川、云南四省加派留作当地援黔援蜀之用,不再解往北京。

就这样,经过东减西免,天启三年的田亩加派只收了348万余两。辽东旧饷72万两,盐税加派32万两,新增关税6.5万两,加上其他收入,总共收银462万余两。

天启三年的辽饷收入是462万两,而因为当时辽东局势恶化,辽饷支出高达628万余两,由于赤字高达160多万两,于是又有了征收杂项的规定。

什么是杂项?

杂项的种类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从地方政z府和士绅要钱,什么优免丁粮、抽扣工食、马夫祗候等,以及房地产交易税和当铺的税收。

除了留给西南平定奢安之乱的钱,共计收了180万两,差不多将辽响的窟窿给填了。

之后天启年的收入变化一直不大,沿用天启三年的旧例。

只是在五年的时候关税加派收到了二十万两,多了十几万两。

除了皇帝的内帑空了,基本上朝廷的收入和开支差不多,按理说,不发生大的变乱,应该勉强能维持下去。

但朱由检却深知,事情不是这样的。

辽饷其实加的根本不重,重的是中间官员的上下其手,中z央说收九厘,地方能收九两上来,这种可怕的陋习,将问题放大了上百倍。

在这段时间处理政务的过程中,朱由检已经接到了陕西的奏报,农民起义的端倪已经出现,虽然不是他熟悉的高迎祥和李自成,而是什么王二,但加派辽响的弊端已经出现。

更不要说,历史上崇祯这个白痴,一上台就被东林党忽悠的找不着北,到了崇祯元年,杂项收入直接掉到六十万两,整整少了一百多万,如此巨大的窟窿,根本没办法填补。

于是,第二次加征开始了,辽饷从九厘收到十二厘,钱收上来了,可以打后金,但国内的农民军却无法遏制,农民起义爆发,要剿,但没钱,怎么办?

加征剿饷。

于是农民军更多了,军费要更多。

怎么办?

再加征练饷!

练饷没收上来,大明就轰然垮塌了!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税收和后金和农民军成了一个结,一个催着一个爆发。

而这一切,在朱由检登基时就已经出现了端倪,天启七年七月陕西爆发的王二起义,就是各种问题大规模爆发的开端。

“难办啊!!!”朱由检看着三个词,税后、后金、农民军三个词仿佛组成了个怪兽,朝着他扑来。

这三个环环相扣,一环套着一环,但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只要有钱,农民起义可以遏制,后金可以抵抗。

但是,搞钱的话,加税是不可能加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税,士绅一体纳粮不敢干,只能从歪门邪道想想办法。

比如说,做生意。

以皇帝的身份,想要做生意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不怕骂。身为一个后世人,别的朱由检不敢说力压古人,但这脸皮和见识却可以。

骂就骂,钱到手就可以。

到时候老子手中有钱,朝廷没钱,谁当爷还说不定呢。

做生意,必须做生意。

杂项的加派必须维持下去,一个子都不能少,谁少就弄死谁。等老子做生意弄到了钱,再来改革税收,减免辽饷。


朱由检人生第一次朝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虽然有些遗憾,但好歹他的目的达到了,通过一连两个事件,向群臣展露了自己的强势,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很多。

华夏的集权制度发展到现在,只要中z央完备,地方基本没有作大的可能。更多的权力博弈,都在中z央,确切的说,是皇权和相权间的博弈。

明朝虽然没有了丞相,但内阁却取代了这一角色。自张居正上台,内阁在和六部的争斗中取得胜利,彻底将六部给压到身下,使之成为单纯的执行机构后,内阁就成了有实无名的宰相。

所以内阁辅臣,还有另一个名字,宰辅!

张居正之后,无数人想要复制他的成功之路,而其中东林党是最成功的,尽管东林党是在他的逼迫下才渐渐聚集的,是敌人,但往往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东林党通过讲学,议政,宣传自己的‘天下为公’的言论,从多个方面,窃取权柄,而无疑,他们也是成功的,一度达到了他们所谓‘众正盈朝’,左右朝政的地步。

所谓的‘六君子’‘七君子’并没有宣传的那么美好,那么坚贞,他们只是一群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是美化宣传出来的,将他们视为道德楷模,那是不负责任的。

东林党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所有的一切言论和行为,无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他们只是一群封建士大夫,而不是革命先烈。

通过‘中宫案’,朱由检对这一点已经认识的非常透彻,他不论是对阉党,还是东林党,都不抱期望,他们只是封建士大夫,是因为权力而划分出来的党派,而不是后世的政党。

也许曾经的天启对东林抱有某些期望,但极度的期望往往带来的是失望,或许天启后期,疯狂的对东林打压,在诏狱中以酷刑虐杀杨涟等人,就是这种失望的体现吧。

在和相权的斗争中,如今朱由检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这,不会是最后一步。当然,他最感谢的还是皇兄天启,为他留下了一个还不错的局面。

中枢中,东林一扫而空,留下的大多都是所谓的阉党,这些人在东林党的逼迫下,愿意投靠一个太监,本身也不是多么坚贞的人,而这样的人,无疑是很好控制的。

处理完国子监的学子后,朱由检便回到了乾清宫,看了一会‘中宫案’的卷宗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万岁爷,该用午膳了。”刘若愚过来禀报道。

“嗯,去准备吧。”朱由检头都没抬,继续看自己的卷宗。

等他看完,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数量不多,三菜一汤,但每个菜都很精美,色香味俱全,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提前有人试吃,就算有,这个环节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现代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但很多人依然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不是舍不得吃,而是吃好,但不浪费,来到明朝,这个习惯朱由检依然带了过来。

每餐都是三菜一汤,绝不多,也绝不少,再少就说不过去了,让人觉得小气吧啦的时候,朱由检自己也吃的不爽。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他和信王妃周氏一同吃饭,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皇后暂未册封,目前整个宫中,能和他一同吃饭的没几个。

“若愚,将许显纯叫来。”朱由检坐下后吩咐道。

“是,万岁爷。”刘若愚立刻下去传召。

朱由检如今正处于十七八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龄,饭量很大,三道菜每个分量都足,但也刚刚够他吃,一个人正好吃完,非常符合他不浪费的习惯。

不得不说,御膳房的御厨们很有水平,菜做的好,这个量也把控的非常到位,不多不少,刚刚合适。

不过,吃到一半的时候,许显纯就来了,这倒出乎他的预料。按理说此刻他带着锦衣卫在宫外办案,没这么快能进宫。

“来的这么快?”朱由检随口问了句,筷子不停,朝一道黄焖羊肉夹去。

“参见陛下。”许显纯行了个礼,没敢起来,低着头回道,“京师中的人员都抓的差不多了,微臣正好在衙门内核对名单。”

“哦。”朱由检答了句,也没在意,而是西里呼噜的大吃起来,风格非常猛。这也是他前世养成的,当初他当了两年兵,后来才考进体制内工作,这个吃饭的风格就是的当时养成的,就一个字,抢。

虽然不符合他此时的身份,但不得不说,这种吃法非常的痛快,也非常的香。

光是听声音,就让许显纯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进宫前他就准备用餐,然而听到皇帝传召后,立刻进来,此时勾起了馋虫,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朱由检瞥了眼,没去管他,依然照着自己的吃法大吃特吃,吃完后又喝了碗汤,才让人将食案撤下去。

期间,许显纯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跪着,哪怕饿也没让他动一下。

朱由检没有假惺惺的叫他一起吃饭,许显纯凶名是有了,但地位太低,还不够格和他一起吃饭。何况,对于自己手中的一把刀,一条狗,朱由检觉得,也没礼贤下士的必要。

“今儿天气有点凉,起来吧。”朱由检看了眼道。

“谢陛下。”许显纯稳稳的站起身来,哪怕跪了快小半刻钟,腿脚却丝毫没有发麻的感觉

“‘中宫案’的犯人,还有京外的没有去捉拿吧?”朱由检敲了敲桌子问道。

“是的。”许显纯道。

“定了人选吗?”朱由检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还没有,不过大体是让当地的千户捉拿。”许显纯低着头道。

“人犯主要是集中在东南江浙吧。”朱由检想了想道,然后也不等地方回答,断然道,“这次行动,你亲自带人南下,去捉拿案犯。”

许显纯一愣,然后立刻应道,“微臣遵旨。”

“这次你多带个人,将驸马巩永固带上,让他多听,多看,多学,有合适的事,也可以让他去做做。”

“是。”许显纯身体一震,低头答应。

随后,殿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朱由检不说话,许显纯不敢出声,依旧弯着腰,默默的站着,等候着皇帝后面的吩咐。


一声厉喝,众皆胆寒。

有明一代,锦衣卫积攒两百年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面对许显纯的生员和市民皆呐呐不敢言。

然而,人群当中终究是混杂了很多别有用心之人,他们胆子大,名位高,并不惧怕锦衣卫。当即言语鼓噪,令群情再次渐渐汹涌起来。

“祖制,军民利弊,众人皆可言,独生员不许,尔等莫非以为身居功名,便可为所欲为吗?”许显纯再次大声喝道。

他知道,这些生员和京师的太学生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了搞,什么事都敢干,就连冲击大名门的事太学生都敢,还什么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

因为,一定要从言语和气势上压倒他们,无惧锦衣卫,口齿伶俐的终究是少数,只要将大多数人压住了,少数几个不足为据。

跟随许显纯一众而来的锦衣卫顿时大声喊了起来,不但将太祖卧碑文给复述了一遍,还将京师中,皇帝如何上百位太学生的措施宣传给众多生员听。

面对这种情况,大部分普通生员顿时迟疑起来,功名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尤其是在场之人,没了功名,他的家族瞬间就会沦为乡下的土豪劣绅,再无起色的可能。

更不要说后面更加严重的三代不许科举。华夏人向来有为子孙计的长远目光,自己功名没了不要紧,但是累及子孙,让他们三代无法入仕,很多人就无法接受,一旦惹下这样严厉的惩处,自己简直就是不肖子孙。

“别听这走狗一派胡言,今上乃是人生之主,那可是陈探花老爷也盛赞过的明君,仁君,怎会如此煎迫读书之人呢?”

“当是这走狗一派胡言。”

“对没错,就是乱说的!”

几个人出言反驳,顿时令生员们醒悟过来,对啊,对方会不会是骗人的呢?明朝官府的公信力并不是很好,经常出尔反尔,生员们习惯了,因此纷纷质疑。

只是,他们的动作语气轻缓了许多,再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凌厉。

万一这锦衣卫走狗说的是真的,岂不是也有回旋的余地?

“骗人!”许显纯不屑的冷笑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了人数群众更加多的苏州市民。

“尔等本是良民,莫要听了这些书呆子的鼓动,本官乃是奉旨而来,是钦差,尔等再次阻拦,乃是抗旨的行为,是欺君大罪。就算此次尔等将本官堵在此处,一旦陛下得知,定会龙颜大怒,倒时候来的就不是本官,而是毛巡抚的标营了!”

兵过如筛可不是说着玩的,想到自己的家乡亲族要遭受兵灾,他们就不由得脸色一变。市民们不是傻子,生员此时语气迟疑,他们已经有所怀疑。

再加上,本来被拉成长长队伍的上百锦衣卫陆续到来,钦差的旗帜配齐,甚至有锦衣卫将逮捕的圣旨拿出来,很多市民们心里已经开始松动。

同时,毛一鹭带着协助的抚标五百兵丁也因为这里出了情况而开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聚集在苏州城门口处,给了市民们很大的压力。

这可不是去年官差过来公干,只有几个人,这可是五六百兵丁,一旦对发狂......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法之下,已经有胆小的市民陆陆续续离开,一些鼓动的生员看了顿时急的大吼大叫起来,言语中各种哄骗咒骂,然而却丝毫作用没有,反而让自己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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