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转校来的体育生。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穿着一身清隽的校服跟在老师身后走到讲台上的样子。
也永远记得,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好,我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希望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能够彼此激励,共同进步。”
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从他身上传来,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美好这两个字的释义。
我望着他,脑海里组织了好多好多的话,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自然。
到最后,只干巴巴扔出两个字:“你好。”
跟顾以泽比起来,我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冷漠了,可他完全不介意,给了我一个礼貌而又友好的微笑。
他五官长得很硬朗,笑起来却很可爱,有一对大大的酒窝。
跟他相处的每一分钟,都是温暖而舒适的。
那时候的课桌都是一个长条桌,让两个人共用。
顾以泽很有礼貌,一旦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臂,立刻就会道歉讲对不起。
我也会悄悄回一句没关系。
是真的没关系,有时候呀,我甚至会故意把手臂往外摆一些,期待能被他碰到呢。
但这种隐秘的心事,在开学后的第二个礼拜戛然而止。
学校开始收学费了,书费,本费,校服费。
加一起好大一笔钱,我拿不出来。
那天放学回家,我跪着求我的父母。
保证只要他们让我把书读完,等我以后工作了赚了钱,一定会加倍的,三倍四倍的还给他们。
父亲不为所动,也懒得跟我说话,拿着一盒烟就出门去了麻将房。
母亲反而语重心长的劝我,你看你两个姐姐,进工厂有什么不好?
不用读书,不用写作业,每天跟同事聊聊天,拧拧螺丝,做累了还能休息,到了月底还有钱拿,逢年过节厂里给放假,还给发福利,这多好啊,不比你每天就读那个没有用的书强?
她说的也许是很好,但那种好,一定不是我想要的好。
所以我仍旧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
妈妈劝了我一阵儿,见我不听话,瞪我一眼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弟弟吃着冰棍跟在她后面问她,姐姐为什么哭,是因为我们拿了她饼干盒子里的钱吗?
妈妈脸色一变,当场捂住他的嘴:“别瞎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过她的东西了?
她自己的钱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
我当时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