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庾危意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后续》,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政家世极好,克己复礼,相貌俊秾,年轻有为,十五岁入仕,如今已是三品太常,掌管宗庙祭祀礼仪、天文术数、经学教育等事宜。这次,她总不会再选错了吧。商议—致,二人相视而笑,互敬了杯茶。王政已迫不及待在心里盘算筹划二人的婚事,给谢钟情—个盛大完美的婚礼。二人又坐了许久,眼看日头不早,二人才起身,打算转路去食肆—起用膳。方踏出茶室,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个声音——“钟情!原来你也在此,好巧!”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女郎唇边的笑意微滞,她与王政—齐循声看去,见果真是楚王晋离亥。此时,晋离亥也看到了小女郎身边转过来的清隽郎君,他脸上的笑意—顿,继而很是自然地也打了声招呼,“王太常也在呐。”王政拱手:“下官参见楚王殿下。”谢钟情福身:“臣女参见楚王殿下...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后续》精彩片段
王政家世极好,克己复礼,相貌俊秾,年轻有为,十五岁入仕,如今已是三品太常,掌管宗庙祭祀礼仪、天文术数、经学教育等事宜。
这次,她总不会再选错了吧。
商议—致,二人相视而笑,互敬了杯茶。
王政已迫不及待在心里盘算筹划二人的婚事,给谢钟情—个盛大完美的婚礼。
二人又坐了许久,眼看日头不早,二人才起身,打算转路去食肆—起用膳。
方踏出茶室,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个声音——
“钟情!原来你也在此,好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女郎唇边的笑意微滞,她与王政—齐循声看去,见果真是楚王晋离亥。
此时,晋离亥也看到了小女郎身边转过来的清隽郎君,他脸上的笑意—顿,继而很是自然地也打了声招呼,“王太常也在呐。”
王政拱手:“下官参见楚王殿下。”
谢钟情福身:“臣女参见楚王殿下。”
“诶诶,今儿休沐,不必多礼,就当普通朋友,自然相处就是。”晋离亥示意二人免礼。
“谢殿下。”
晋离亥走近,—身缁色描金广袖衫,下裳迤逦,手中—如既往拿着把麈尾腰扇,“钟情怎与太常—起?”
“王四郎乃臣女外兄,今日碰巧遇上,—道品茶。”谢钟情道。
“那也是巧了。”
晋离亥也想起来了,谢司徒的先夫人就是出自琅琊王氏,是王四郎的姑母,虽谢钟情的生母乃继室苏氏,但按辈分,谢钟情仍是要唤王四郎—声外兄。
但晋离亥可不信谢钟情那句“碰巧遇到”,他们肯定是相约好了的,可是谢钟情—个世家女郎,与外男相见不该有长辈作伴吗?谢大郎呢?
晋离亥暗暗扫了眼那光风霁月的王四郎,心里发堵,问:“二位现要去哪儿啊?”
王政回:“时辰不早,我等要去食肆,不知楚王殿下……?”
晋离亥—喜,“巧了,本王亦是。”
王政笑笑不语。
谢钟情亦未言,腹诽,楚王是真的没眼见啊,以前与庾五郎相约时,他要凑过来,如今与王四郎相约,他也要凑过来,真不知怎么想的。
于是,待行至食肆时二人行已变三人行。
有了晋离亥的加入,原先谢钟情还想再与王政小互动培养感情呢,眼下只得作罢。
食肆内,三人跪坐于坐榻上,晋离亥在主位,谢钟情与王四郎在下首相对而坐。
饭前,晋离亥叽叽喳喳了许久,哪壶不开提哪壶。
“钟情,你可知,昭之他写了许多信与你,如今姨母正愁着如何回信呢,要不你……”
“还是别了吧,”谢钟情打断他,“婚事已退,没必要再纠缠不清。”
要断就断的干净,庾危意的事,她才不会再管。
若与庾危意藕断丝连,她对得起正在相看的王四郎么?
“这……”晋离亥—脸为难,须臾,他无奈道,“不是本王有意提及,实是姨母她多次在我耳边念叨,要本王想个法子,让钟情你去信—封。”
桓氏的意思是让谢钟情放下成见,写—封给庾危意,假装没退婚,稳住他,让他安心作战。
谢钟情跪坐端正,把玩手上的刀扇,“楚王如此聪慧,臣女想您定有办法的吧?”
“啊?”
不是,怎么—个两个都让他想办法?
“臣女已退亲,庾五郎要如何,庾氏自己处理,王爷你不该来寻我的。”谢钟情语气不耐,神情冷淡。
晋离亥见此自知不该多嘴,遂立马道:“抱歉,是本王考虑不周,今后不会了,还请钟情你不必如此躲着本王,你虽与昭之断了,可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喜欢艳阳的人,会喜欢清月吗?
谢司徒有些拿不准。
“这样吧,”谢环在一旁道,“过几日休沐,我约上王四郎一块去列肆转转,阿鸾也一起。”
谢钟情有些不自在,“这……”
大兄,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她亲还没退成呢!就急着给她物色下一家了!
见妹妹面色微窘,谢环又是呵呵一笑,“阿鸾慌什么,王四郎与你我是表亲,只是与外兄一起逛逛,又没什么别的。”
苏氏也插话,“大郎说的对,阿鸾可以先去接触着瞧瞧。”
谢司徒也点头。
见此,谢钟情只好答应。
……
那厢。
晋离亥听说谢司徒父子到庾氏去退亲后,次日连忙从自己王府赶来寻庾危意。
“五郎,五郎,你们真退亲了?”晋离亥一把抓住庾危意的手,神色紧张道,边说还边紧紧观察着庾危意的神情。
庾危意默默抽回手,神色黯淡地摇摇头,“并未。”
不过也差不多了。
晋离亥闻言,目光一滞,继而似松了口气,僵硬地挤出一个笑,道:“那就好,就怕真退了,你可不得伤心死。”
晋离亥像是在自家似的,随意地寻了个坐榻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口中问:“昭之,谢氏那边怎么说的?”
庾危意在他案几对面跪坐好,也取瓷杯斟了杯茶,道:“谢世叔给了我一个机会,若是求得阿鸾原谅,这亲便不退。”
晋离亥摩挲着茶杯边缘,“那你打算怎么做?谢女郎不是不愿见你吗?”
庾危意刚刚去谢府求见谢钟情,被谢钟情撵出来了。
想到此,庾危意心里气急,“她不见我,我就翻墙。”
“……”
晋离亥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那之后呢?”
“向阿鸾解释清楚一切。”
“我是问,姨母给你的那个美人,你打算怎么办?”
“阿母让我将她带去北疆。”
晋离亥咂了下嘴,“那个舞姬,我在姨母身边见过,是个顶好的小美人儿,你真舍得带她去北疆吃苦啊?”
庾危意没说话,在他看来,再美的美人也远没有阿鸾美。
见他没说话,晋离亥又道:“昭之,你把舞姬带去了北疆,这……”
这不就是要收下她的意思喽。
庾危意立马道:“莫让阿鸾知晓。”
晋离亥:“……”
呵呵。
晋离亥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对面的姨弟,保证道:“昭之放心,本王会守口如瓶的。”
提到这个,庾危意又想起来了什么,他一手握拳,重重砸在案几上——“咚!”
“哐啦!”
案上的瓷制茶具一个震颤。
晋离亥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庾危意脸色骤然冷冽,“那日到底是谁引阿鸾过来的?!”
晋离亥眨眨眼,“什么?”
“那日,被阿鸾撞见那日,外面怎么没人守着,让阿鸾给瞧见了!”
哪怕是有个小仆看着门,见到谢钟情过来时,给他提一声醒,他都不至于那么难堪地让谢钟情抓了个现行!
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想到谢钟情悲痛欲绝的眼泪,他又是气恼,又是愧疚,想寻个出气筒揍一顿。
晋离亥摸摸鼻子,“这你得问姨母了,她主持中馈,她管家……”
经晋离亥这么一提醒,庾危意想明白了关键。
谢钟情因着与他的关系,在庾府内来去自如,这并不代表着没人守门提醒啊。
只能说明,是阿母故意的,她故意让阿鸾来撞见,以试探阿鸾对他纳妾的态度。
想通后,庾危意又有些丧气。
他之前便知晓,阿母对阿鸾印象并不好,因为阿鸾像她母亲一样善妒,可他实在喜欢阿鸾,阿鸾身世又高贵,阿母这才同意他们二人的亲事。
而阿母其实仍不死心,想逼迫阿鸾接受他纳妾……
庾危意心烦气躁,若是换做旁人这么算计他与阿鸾的关系,他早上手了,可那人偏偏是他母亲,他不能。
晋离亥眼看姨弟高涨的情绪又变得低落,知晓他想明白了,宽慰道:“昭之别多想,姨母也是逼不得已,她是为了你们庾氏……”
“我明白。”红衣少年闷闷道。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知该怨谁。
怨谁?
怨天?
不,是怨鲜卑!
若非鲜卑胡人与大晋开战,三位兄长也不会英年早逝,一切都是鲜卑人造成的!
这次,他回战场,一定要将这些胡人打得落花流水,给兄长报仇!
……
是夜。
初夏的夜晚,明月高悬,谢钟情穿着单薄的襦裙,在闺房内临窗里乘凉。
月光如水,浅浅洒在她身上,映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静静地坐在茵席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谢钟情警觉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翻墙而入,落在了庭院中,他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身姿矫健,面上也蒙了黑色布巾。
谢钟情心中一惊,站起身来,警惕大喝:“你是谁?!”
电光火石间,庾危意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桎梏住她,“嘘——是我!”
是庾危意的声音!
谢钟情提起的心落下,旋即心下更加烦躁,她开始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唔唔唔……”你快放手。
庾危意看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道:“你不喊人我就松手。”
无耻。
谢钟情在心里唾骂。
面上却是非常识时务地点点头。
庾危意还当她对自己尚有情意,于是缓缓地松开手。
哪知,谢钟情一被放开,立马扯着嗓门,大声呼喊,“快来——唔唔唔……”
“阿鸾!”
庾危意气急败坏,再次捂住她的嘴。
明明她已经知晓是他了,为什么还要喊人?
“女郎?”
听见动静,守在外面的芙儿等人准备进来查看情况。
“阿鸾,让她们走!”庾危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凭什么?
她偏不。
谢钟情气呼呼扭头。
庾危意无奈,阿鸾就是这么任性,做什么都好他好声好气哄着,于是只得少年人又放低姿态,在她耳边低语道:“阿鸾,我错了,这次来是向你解释的,你先不让她们进来,好不好?”
谢钟情想到庾危意这两日连续拜见,她一直拒绝,恐怕他已经不耐烦了吧。
罢了,还是坐下谈谈,断了他的心思。
她倒要看看他要说出什么花来。
“女郎?”
外面的芙儿等人见谢钟情没回应,心感不妙,可又不敢擅自闯入,在外面一声声呼唤,“女郎,可是发生了什么?”
谢钟情闭眼,在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对庾危意眨眨眼。
庾危意见了,又压低声音问:“你真不叫人?”
谢钟情眨眨眼。
庾危意借着月色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眼里没了刚刚的怒气,才一点点试探着松开,眼睛紧盯着她,若是见势不对,再次捂上她的嘴。
松了一半,见谢钟情真的没在喊人,这下庾危意终于放心的彻底松开。
松开后,谢钟情立马对外面扬声道:“没什么事儿,不过是遇见了只蛾子,一时不察吓了一跳,已经飞走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喏。”
听见谢钟情的声音,芙儿等人终于没在怀疑,哒哒哒踩着木屐离开。
待人走远后,谢钟情没好气地推开身后的少年,憋着气,“你怎么来了?”
庾危意微微一笑,眨巴着大眼,说道:“阿鸾一直不肯见我,我只能翻墙了。”
“你这样翻墙进来,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谢钟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气的。
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外男夜里翻墙到她闺房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
他就是自私!
根本没为她考虑过!
建康这边,王四郎回去后,与家人商议好,王司空与谢司徒二人话谈—番,择日就让王政去打雁,没几日带上官媒—道,提着活蹦乱跳的大雁去谢府提亲了。
谢司徒照例问了些话,从文采到品性,谢司徒都——出题考量,王四郎问答得真诚而谦和,谢司徒非常满意。
谢司徒问完,最后苏氏道:“王四郎,妾身的女儿在十八岁前是不可生育,你可能做到?”
王政供手:“小事—桩,晚辈自能做到。”
反正他们都还年轻,不急着要孩子,再过几年也不迟。
见他如此,苏氏也放心了,点头同意。
取得谢司徒夫妻二人同意,王政大喜。
两家进入下—步环节。
很快,王谢再次联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建康。
庾府里,桓氏听见这个消息后,气得摔了几个茶盏。
自打与谢氏退亲后,桓氏逢人就说谢氏女郎有多么狭隘难容人,哪个郎君若娶她回家定要倒大霉,结果转头人家就与顶级门阀世家联姻了。
谢钟情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但能嫁得出去,还嫁得好,可桓氏就是气不过啊。
凭什么她儿子为了谢钟情要死要活,非卿不可,谢钟情却轻轻松松将人抛之脑后,转头觅得如意郎君。
楚王府内,晋离亥得知这个消息后沉默许久,意外又不意外。
对于建康众世家的反应,王谢两家丝毫不受影响,王四郎与谢钟情的婚事顺利来到“问名”阶段,两家互相交换生辰八字,占卜凶吉。
二人合八字很顺利,下—步是“纳吉”,之后是“纳征”,王氏去给谢氏下聘,自此二人已是正式未婚夫妻。
下聘后,如今谢钟情见王政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了,两家又是近邻,谢钟情随时都能去寻王政。
不久要到八月初—,王政的冠礼,这是汉人男子重要的时刻,代表他已成年,能独当—面,肩负起应有的责任。
在这次重要的生辰,谢钟情作为他的未婚妻,决定去为他准备—件有诚意的贺礼。
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到。
又过几日,到了苏氏去瓦官寺礼佛的时间。
谢钟情觉得既然要去寺庙,不妨为王四郎与自己的姻缘求个好结果,再为王政求—个平安符。
瓦官寺在花露岗,母女俩乘车过去。
今日苏氏穿着—身青白色的广袖襦裙,衣襟、衣袂处绣着精美的荷花缠枝纹,给人—种清新淡雅之感。—头墨发挽作十字髻,头上簪着—对纯金錾花流苏步摇,摇曳生姿,更显高贵典雅。耳朵上佩戴着—对玛瑙耳珰,与她的白皙肌肤相互映衬,增添了几分妩媚。
美妇人眉毛如柳叶般细长,眼睛明亮而清澈,嘴唇红润娇艳,加上她淡然自若的性子,整个人散发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相比之下,谢钟情则穿着—身银红色绣花半臂,内搭白色广袖襦,下裳是十二红白间色裙,色彩鲜艳夺目。
女郎眉眼如画,肤白如雪,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年少活泼,给人—种娇俏可人之感,她的美丽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充满活力生机。
母女二人到了山脚停车,再—步步爬上山,去往瓦官寺。
寺庙坐落在青山之间,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寺庙的建筑典雅神圣,飞檐斗拱,与周围的自然环境相得益彰。
眼泪模糊了前路,少女步子都有些踉跄。
谢钟情此刻恨自己的不争气,当然也更恨庾危意的背叛,他明知晓自己的底线,却还是去触碰了,这便是阿母所说的不尊重,不在乎!
亏她听闻他即将出征,特意来与他相见,将自己一步一拜求来的平安符给他。
谢钟情死死攥紧手里的红绳,眸底泪意翻涌。
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有得是姑子要上赶着送他。
谢钟情走得很快,路也没仔细瞧,一股脑垂着头往前。
身边的婢女芙儿不知自家女郎看到了什么,出了院门后便成了这般,她焦急上前想搀扶,奈何女郎动作太大,她跟不上。
“女郎,您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谢钟情不语,只满目通红,咬紧了唇瓣继续往前。
芙儿拿眼偷瞄女郎,见她哭花了面容,心里更是着急。
这到底怎么了?
莫不是庾五郎干了甚么惹得女郎伤心了?
“阿鸾!阿鸾!”
正在芙儿猜想之时,身后传来庾危意的呼唤声,谢钟情听到后,脚步加快,芙儿匆匆回头一瞥,却见庾五郎长发散乱,衣衫随随便便、松松垮垮系着,没点世家郎君的优雅,看着更像是……更像是……
糟了!
那可真完了!
“阿鸾!”
谢钟情听见少年的声音,不禁加快了脚步,可终究还是庾危意速度更快,风风火火冲过去,一把抓住女郎的手腕,心急如焚解释:“阿鸾,你听我解释!”
谢钟情只一眼,见少年衣冠不整,当即痛心又嫌恶地将头扭过去,本甩手想要挣脱他,哪知他攥得死紧,谢钟情没能一下甩开,她冷声:“放手!”
“阿鸾!”
庾危意见谢钟情这反应,自己也是窘迫不已,他没想到会被阿鸾抓了现行……
他原先就不打算让谢钟情知晓的。
庾危意赶紧给自己找借口:“阿鸾,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钟情听他如此狡辩,心中哂笑不已,回头,微微掀眸,目光寒凉盯着面前的少年,咬牙:“我都已亲眼所见,你还想骗我?是觉得我很蠢吗?”
“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都是有苦衷的!”庾危意心又虚又急。
“怎么?难道还是别人逼你的不成?”见他不敢承认,还想狡辩,谢钟情更气了。
盯着女郎满是失望和痛苦的眼神,庾危意心惊肉跳,只能硬着头皮,“对!是阿母的意思……”
闻言,谢钟情更加失望,“那你可记得自己曾答应过我什么?”
“我自然记得,可我这不是无奈之举吗?”庾危意声音放柔,放低姿态,讨好地看向谢钟情。
“无奈?”谢钟情更觉可笑了,“你有什么可无奈的?你可是庾氏小霸王,你不想,谁能逼得了你?”
“不,现今情况不一样了,”庾危意两手倏地按住谢钟情肩膀,急急解释,“阿鸾你也知晓的,我大兄他们战死,如今家中只有我与四兄了,我得当起为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若真只你一人,这怎么够呢?”
“而且,男子本就该妻妾盈室,我并无过错,更别说对她们又没有情意,只是生育子嗣的工具,她们碍不得你我感情……”
庾危意为自己的错误狡辩,“你若真不喜,大不了在她们生下庶子后,远远打发走便是了,可成?”
少年小心瞧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生怕错过半点。
“她们?”谢钟情抓住关键点,“看来庾五郎你艳福不浅呐,一个不够,还想要十来个二十个,上百个是吧?”
“不!当然不是!”
庾五郎更急了,他知晓,阿鸾与她生母一般,是个小气又善妒的,自他与她在一起时,她便时常念叨不允许他有别的女子。
以前他全都依着她,觉得没什么的,可眼下情况不一样了,他快要出征了,三位兄长已故去,他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庾氏小五郎,他现在要担起兄长的责任!
“阿鸾……”
庾危意还想再作解释,谢钟情冷沉下脸打断他,“闭嘴!”
庾危意瞬间噤声,目光变得委屈又担忧,像从前他每每惹她不快时,隔日便委屈巴巴带着小礼物过来给她认错。
谢钟情冷凝着高挑的少年低声下气,他这番作态,好像他才是那个可怜人,自己罪大恶极,蛮横无理取闹似的,心慢慢坠到了冰河底下。
阿母的教诲在耳边回响,谢钟情看透了庾五郎的本性,如今已经不想再与他多说一句话。
她毫不犹豫将自己一步一叩求来的平安符,抬手狠狠抛掷到不远处的池塘里。
庾危意瞧见一抹红色的东西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度,随后落到清冷的湖面上,不解问:“这是何物?”
谢钟情冷着脸没回答他,庾危意很快自己想明白了。
定是阿鸾此次要送他的东西,如今不高兴了,便将东西丢水里赌气呢,遂又柔声哄道:“阿鸾你别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之错……”
“行了,我现在不想听,你放手。”
“阿鸾……”
庾危意正想斟酌着再说些什么,谢钟情一个眼刀子寒射过来,唇边是明晃晃的讥讽:“怎么?你方从别的女子榻上爬起来,衣衫都没穿好,何来的脸面与我谈这些?”
经谢钟情这么一说,庾危意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自己仿佛是被脱光了扔大街上似的羞迫。
谢钟情趁势一把将人推开,庾危意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满眼受伤,“阿鸾……”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恶心!”
谢钟情丢下这句话便跑开了。
这话犹如利刃直直插入少年心口,庾危意想要去追赶,芙儿见势,立马将庾五郎拖住,不让其去追赶女郎。
“你让开!”
庾危意眼看着谢钟情跑远,心中急躁,对拦着自己去路的芙儿恼怒不已。
芙儿完全不怕他,张开双臂扬起脸,鄙夷道:“庾五郎何不瞧瞧自己这般模样合适出门吗?你丢自己的脸不要紧,可别连累我家女郎一块。”
庾危意想到自己这身,若是被外人瞧见了,他定然是没脸再见人了,只得咬咬牙,恨恨不甘停下,对芙儿冷怒道:“告诉你家女郎,明日我定登门道歉。”
芙儿心里头冷嘲,面上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庾危意回头,不经意间又瞥到湖面上那一抹红,他一顿,眼中似有流光,最后竟“噗通”一声,一跃跳进湖里。
芙儿才不管他,见女郎走得足够远了,便也立马转身追赶过去。
谢钟情出了庾氏府邸后,火速上了自家马车,坐在车厢里默默抹泪。
过了会儿子,芙儿追出来上车后,她才沙哑着声音命令驭夫驱车回乌衣巷。
回府途中,车厢内,芙儿小心觑着自家女郎哭泣的娇美面容,默默为其拭泪,同时心里也在感叹,这庾五郎怎么就,怎么就......
哎,分明庾五郎与女郎是建康最有名的佳偶,无人不艳羡的一对,怎偏偏庾五郎就管不住自己了呢?
二人六礼已过了纳采和问名,现正在准备纳吉了,纳吉之后是纳征、请期,定下成亲日子,只待庾五郎此次出征归来,便举行大婚,如今看来,这个亲,八成是结不成了。
芙儿一想到庾危意那衣衫不整的浪荡模样,再瞧瞧自家女郎这般伤心难过,她心里不由怨愤庾危意的言而无信,违背誓言,小人一个。
谢钟情则望着车窗外发呆,心里边的痛楚一点点放大。
她想起与庾危意的初见,那年她豆蔻年华,第一次参选花朝节建康贵女们的花神选,在高台上一舞倾城,引得无数儿郎钦慕,庾危意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追求她最为真挚诚恳的小郎君。
庾危意自北疆初回建康,回来当日便遇上了她的表演,自那之后,他打探了她的消息,想尽办法接近她,高调表达爱慕之情。
他追求她长达一年之久,孜孜不倦,大胆热情。
任哪个情窦初开的女郎都经不住这样的真诚,谢钟情亦不意外,两人自然而然在一起了,两家自是乐见其成,如今二人已正式交往一年,已经议亲了。
结果庾危意给她来了这一出!
是觉得二人的亲事要成了,所以无所顾忌了?所以不用再伪装了?本性暴露了?
回忆起与庾危意热恋时的美好过往,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少年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再到方才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庾危意背叛了她!
恨意在心里翻涌,化作泪水默默自她脸颊滑落,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呜咽哭出声来。
芙儿气呼呼的,“女郎,休泣,庾五郎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我们去寻郎主女君做主!”
谢钟情扯了扯唇,却没说话,她现在没心情说话。
马车一路驶入乌衣巷,在谢氏府邸门前停下,谢钟情下了马车,径直往自己潇湘院里走。
走到一半,她又硬生生停下脚步,想了想,又猛地转头去了母亲的清风苑。
清风苑内,竹帘轻晃,幔帐飘飘,熏香袅袅,满室盈香。
谢氏女君苏氏身着一袭华丽的湘妃色半臂,内搭藕色广袖襦裙,那衣料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由星辰织就而成。
发髻如云般高高盘起,精心点缀着各色珠翠和绢花,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仙子下凡般。
苏氏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朱唇不点而红,眉眼如画,眼波流转间透露出无尽的清冷与聪慧,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的气质更是与众不同,恬静之中蕴含着一种高雅与从容。
此时美妇人正跪坐在案几前,案上铺开一张雪白的蚕茧纸,她优雅持笔作画,有仆人通报说三娘子来了。
听到是女儿来,苏氏将手中的漆金狼毫笔放置到玉质山形笔搁上,提着裙裾落落起身。
身边的中年婢女锦妪伸手将美妇人扶起,另有婢女为其穿上木屐。
苏氏正转身,便见一个娇艳的小女郎冒冒失失跑进屋。
“阿母!”
谢钟情一进来就直直奔向自己母亲,一阵风似的投入妇人怀中,“阿母,阿母......呜呜呜......”
苏氏见女儿哭了,面上的从容散去,面露担忧道:“阿鸾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你不是去寻庾五郎了吗?他欺负你了?”
谢钟情将脸埋入母亲温暖的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泣不成声地哭诉着未婚夫的背叛,“呜呜呜......阿母,我看到昭之他与别的女子......与别的女子......呜呜呜......”
她每说一句,心就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痛得无法呼吸。
谢钟情说话断断续续,哽咽沙哑,苏氏听不太明白,将目光投到芙儿身上。
芙儿立马跪下,愤愤然道:“回禀女君,奴婢未见到什么,是女郎进去庾五郎院里后哭着跑出来,随后庾五郎衣冠不整追了出来,从他的话里奴婢方知,原来是庾五郎正与姬妾欢好,被女郎撞见了!”
“嘶——”
在场所有仆婢,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庾五郎他怎么敢?
母亲苏氏听着女儿哭声,又听了奴婢的话,心中陡然翻涌起无边的愤怒,当即暴喝一声:“庾危意他大胆!”
刹那间,所有仆婢齐刷刷跪下:“女君息怒!”
苏氏愤怒不已,一面轻柔拥抱着谢钟情,给予她温暖和安慰,一面极力忍下自己的怒火,深呼吸几下,问:“阿鸾,你怎么想的?”
她深知女儿的痛苦,决定支持女儿的选择,最好是退婚,绝不让阿鸾嫁与一个不忠诚之人。
明明庾危意说好只阿鸾一人的,结果二人婚期在即,他却出尔反尔!
不行!这婚必须退!
“呜呜呜......阿母......”
来的路上,谢钟情都已经想通了,既然庾危意背叛她,那她便不要他了。
可一见到自幼疼爱自己的阿母,她压下去的委屈又接连冒出来,她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哭泣,忍不住寻求母亲安慰。
“阿鸾不哭,你怎么想的,告诉阿母。”苏氏安慰着谢钟情,告诉她,“这不是阿鸾之错,我们阿鸾值得拥有一个真正爱你、尊重你的郎君,明明庾五郎先前已经答应了的,如今又食言,如此小人,不嫁也罢!”
谢钟情在母亲温柔的鼓励下,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喑哑着道:“阿母,我不想嫁他了。”
她才不要一个脏男人。
“如此甚好,今晚你阿耶回来,阿母便让他去将婚事退了。”
谢钟情抱着母亲,闷闷道:“......嗯。”
苏氏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仆婢,拉着女儿挨着自己坐下,搂着她轻轻哄着,在母亲的安抚下,谢钟情一点点走出阴影。
......
晚间,谢司徒当值归来,一进门便有仆人告知,说是女君请他过去清风苑。
谢司徒一听,当即喜出望外。
与允儿成婚这么多年了,她鲜少主动叫他,今日竟主动邀他去她院里,他能不开心吗?
当即朝服也没换,提步便往清风苑去,路上,谢司徒问仆从:“府里可是发生了何事?女君为何寻我?”
小仆欠身:“回郎主,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谢司徒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仆人,目光乍冷,“何事?”
顶着谢司徒凌厉的目光,小仆小心回答:“回郎主,女君有意让三女郎与庾五郎退婚。”
“退婚?”谢司徒更加惊讶了,“这又是为何?”
好端端的,怎地就退婚了,而且还是这个时候。
北边战事四起,庾氏郎主被官家任命为大都督,与各将领率兵抵御鲜卑胡人,前不久战死了三个儿子,四子落下残疾,五子庾危意临危受命,马上也要出征了。
怎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退婚?到时候其他人如何看待谢氏?
谢司徒心里烦闷,又听小仆说:“回郎主,是女郎她去寻庾危意,遇见其与别的女子,呃,行那事……”
谢司徒瞬间明白了,明白过后只觉头疼不已。
庾危意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允儿最是厌恶自己的男人有妾室,她一手带大的阿鸾自幼耳濡目染,与她一样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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