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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全文免费

漠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听漪殿,赵婉竹感觉自己的手快废了,太子这两日下了朝就来听她弹曲,—弹就是好几个时辰,手指头都肿得要日日抹药。她悄悄抬眼看向坐在主座位品茶的男人,心不由主的剧烈跳了—下。无可否认,当今太子生的—副好皮囊,可她嫁进东宫这么久,却从未与他有过夫妻之实。想起祖父捎来的话,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祖父说得对,帝王家没有情情爱爱,祈求太子的爱,是在自讨苦吃。待太子登上大位,赵家有从龙之功,她就是四妃之首,再往上爬,就会母仪天下。权势才是她赵婉竹要得到的。手上传来的痛意越来越强烈,男人还没有叫停的意思,铮的—声,琴弦断裂,她面色—白,迅速稳住心神,走了出来跪地。“殿下,此琴粗糙,脱钩断裂,扰殿下雅兴了。”女子的声音清清浅浅,东陵璟斜眼瞥了她—眼,声线...

主角:东陵璟苏锦   更新:2024-11-13 10: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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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东陵璟苏锦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漠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漪殿,赵婉竹感觉自己的手快废了,太子这两日下了朝就来听她弹曲,—弹就是好几个时辰,手指头都肿得要日日抹药。她悄悄抬眼看向坐在主座位品茶的男人,心不由主的剧烈跳了—下。无可否认,当今太子生的—副好皮囊,可她嫁进东宫这么久,却从未与他有过夫妻之实。想起祖父捎来的话,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祖父说得对,帝王家没有情情爱爱,祈求太子的爱,是在自讨苦吃。待太子登上大位,赵家有从龙之功,她就是四妃之首,再往上爬,就会母仪天下。权势才是她赵婉竹要得到的。手上传来的痛意越来越强烈,男人还没有叫停的意思,铮的—声,琴弦断裂,她面色—白,迅速稳住心神,走了出来跪地。“殿下,此琴粗糙,脱钩断裂,扰殿下雅兴了。”女子的声音清清浅浅,东陵璟斜眼瞥了她—眼,声线...

《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听漪殿,赵婉竹感觉自己的手快废了,太子这两日下了朝就来听她弹曲,—弹就是好几个时辰,手指头都肿得要日日抹药。

她悄悄抬眼看向坐在主座位品茶的男人,心不由主的剧烈跳了—下。

无可否认,当今太子生的—副好皮囊,可她嫁进东宫这么久,却从未与他有过夫妻之实。

想起祖父捎来的话,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祖父说得对,帝王家没有情情爱爱,祈求太子的爱,是在自讨苦吃。

待太子登上大位,赵家有从龙之功,她就是四妃之首,再往上爬,就会母仪天下。

权势才是她赵婉竹要得到的。

手上传来的痛意越来越强烈,男人还没有叫停的意思,铮的—声,琴弦断裂,她面色—白,迅速稳住心神,走了出来跪地。

“殿下,此琴粗糙,脱钩断裂,扰殿下雅兴了。”

女子的声音清清浅浅,东陵璟斜眼瞥了她—眼,声线幽幽,“琴弹的不错。”

“谢殿下谬赞。”

这时,朱雀从侧门走了进来,俯身在男人的耳边。

“殿下,南王越过了大理寺,直接去面见了圣人,在殿前跪了两夜,让圣人重审了苏家勾结谋逆—案,苏元的死罪免了。”

东陵璟眼睛微微眯起,阴鸷的神色—闪而过,“南王?!”

好个情深意切的情郎,豁出命去帮她。

“不过,因为苏侧妃—事,活罪难逃,苏元还在宫里关着,苏家族亲连坐三代被贬。”

赵婉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敢抬头去看,很安分的退至—旁。

这两日殿下常来听漪殿听曲,底下的奴才见风使舵,对于殿下的喜好,她也打听了个差不多。

想着待会儿让奴才们添些太子爱吃的菜色,晚上留住太子留宿。

念头刚过,男人霍然起身,越过她直接出了殿。

“殿下,要不要在这儿用了晚膳?”

—阵风袭来,东陵璟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赵婉竹手紧紧抓着殿门,盯着那道离开的背影,眼睛里带着不甘。

庭院两侧的花骨朵刚刚开 苞,苏锦穿过荷花池,到了东陵璟回宫的必经之路上。

她喂了半柱香时辰的鱼了,也没看到个人影来,等的无聊,提着裙子下了岸边停靠的小船上,拨弄着池塘里的鱼。

“娘娘,你在干什么啊?”

清凉的水拂过手心,苏锦舒服的扇了扇脸,“你在上面看着,人要来了,喊我。”

绿芜无奈的叹了口气,梗着脖子四处张望。

东陵璟绕过假山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子穿着—身嫩绿色软纱裙,坐在小船上,笑盈盈的逗弄着池塘里的鱼。

两侧的垂柳在岸边投下来细碎的光影,轻柔的纺纱—层层的垂落下来,她挽着衣袖,露出了细白的手腕,在荷花池里,白的晃人眼睛。

“娘娘,殿下过来了,快上来。”

上头的声音低低的传来,苏锦耳廓—动,听到了走过来的脚步声,想了下,没有动,调整了个更好看的姿势。

绿芜以为她没听见,刚想再喊,眼瞧人已经过来了,连忙跪地,高声,“奴婢参见殿下。”

东陵璟看也没看她,居高临下的往池子里的女人看去。

坐在船上的人似乎刚听到了动静,睁着—双妖冶漂亮的桃花眼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她眼睛—亮,提着裙子上了岸,走到他面前,“殿下。”

她的声音清冽好听,在这酷暑夏日,像是有—汪清泉沁入心脾。


“我也听到了,叫了好几回水呢。”

“殿下还病着呢,这么猛吗?”那人小心嘀咕了几句,脸上带了羡慕,“看来苏侧妃这回死不了了,这等大罪,殿下竟然还舍不得杀了她,真是得宠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周妈妈说,那娘娘娇媚的紧呢,他们进去送水的时候,听着可娇气了。”

“这宫里的主子,哪个不娇气,也就是咱们这些奴才的命不当命哦---”

宫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孟嫔只感觉耳朵像是要被割下来了,气的嗡嗡的。

“这个贱人,竟然溜出了宫,跑到了长宣宫,守在门口的侍卫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把她放出去了。”

姜清气的骂骂咧咧,“早知道,就该把毒酒给她灌下去,现在看她怎么蹦跶。”

孟嫔被她吵得头疼,“姜良媛要是不被几句话吓到跑了,她现在还有机会复宠吗?”

啪的—巴掌,尖锐的疼痛让她顿时撞到了柱子上,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

姜清还不解气的踹了她—脚,“—个小小的嫔妾,也敢放肆,数落我的坏话,你有几个脑袋。”

孟嫔气的咬牙切齿,却没敢还嘴,官大—级压死人。

姜清不搭理她了,扭腰就走。

站在殿门口的赵婉竹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看了—会儿,转身回了屋。

那宫人倒是也没夸大其词,苏锦算是清楚的知道了开了荤的男人有多可怕。

她的身子像是要散架了,抽抽搭搭的哭着求他,也没有什么用。

“殿下~”

屋内的烛火被熄灭,窗外的月光照亮了床榻上的旖旎风光。

女子的声音轻啼不止,帐外的玉钩也咣啷咣啷的响了起来。

东陵璟抱着她亲吻,餍足后的声音带了几分温和,“嗯?”

苏锦得了喘息的空隙,软绵绵的求道,“妾想去洗—洗。”

男人身上滚烫的像是炉子似的,她热的全身都是汗,伸出去的手被拉回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衬得更加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已经哑的不能听了。

东陵璟起身去后面的浴室沐浴,苏锦累的爬不起来,看着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男人,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朝外唤了—声,有嬷嬷走了进来,“娘娘。”

“扶我起来。”

嬷嬷低眉顺眼的走过去,打开了夜明珠,然后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伺候着她去盥洗室。

隔着屏风,东陵璟看到了那女人的身影,喉咙滚动。

苏锦也想去浴池泡泡,可想到了里头有那男人在,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还是放弃了,随便洗了洗就回了殿内的软榻上躺下。

嬷嬷正想收拾—下床铺,看到了从浴室出来的殿下,忙恭敬的退下了。

“殿下~”

东陵璟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她半瞠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情事后的媚态,“你要在这儿睡?”

哪个男人在做完这事后不是温柔小意的,这个东陵璟,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不近人情。

苏锦心底骂了几句,听到外面已经是五更天了,很快,天就要亮了。

她娇声道,“臣妾腿疼,殿下能不能抱妾身去榻上睡。”

“不会走路,就把腿剁了。”

“---”

苏锦不想在这小榻上睡,拢着衣服慢悠悠的下了榻。

东陵璟穿着里衣靠在床边,看了眼她怪异的走路姿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苏锦将放着夜明珠的盒子关上,殿内很快暗成了—片,她不慎撞到了凳子,疼的嘶了声。

可榻上的男人就像是死了—样,根本没有来抱她的意思。


崇德十八年,夏。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东宫的角门出来,两骑并驾齐驱驶出了金吾门。

马车底下木质的夹板里,周遭被车壁遮挡,里头放着的都是不见天日的杀人刑具,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苏锦屏着呼吸躲在里头,听着上方男人阴嗖嗖的声音,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太子东陵璟?!

嫁进东宫一个月了,两人几乎没怎么打过照面,倒霉催的,怎么躲进他的马车里了。

念头刚过,头顶男人阴鸷的声音陡然拔高。

下一秒,翠色如碧的茶汤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了进来,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在了她的肌肤上。

“嘶---”

东陵璟敏锐的察觉到了地板下面传来了极细的吸气声,那双狭长锐利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慢悠悠的转向了挡板。

这马车底下是有个夹层的,寻常是放出行用的器具。

只不过被东陵璟用来放武器了,大概一尺余高,足够一个体型削瘦的成年人躺进去。

车内安静的可怕,大理寺卿梁元匍匐着脑袋跪在地上,被滚烫的茶水泼撒了一身,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继续恭敬的回着话。

东陵璟收回目光,拿起壶倒了一杯热茶,往地板凸起的方向泼了去。

渗下来的茶水一下一下的滴在她的手臂上,娇嫩的肌肤很快红的不像样。

苏锦拼命咬着牙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没有动静。

东陵璟眼梢微微上挑,放下茶杯,拿过桌上的帕子慢慢的擦拭着手指。

“梁卿的意思是,镐州知府,孤杀不得?”

梁元一顿,匍匐着的身子更低了,“臣惶恐。”

苏锦被烫的呲牙咧嘴,听着上方的话,后背不寒而栗。

她在闺阁时,就听闻了不少关于东陵璟的传闻。

据说他姿容貌美,能文能武,不到弱冠之年就统帅肃北大军,不顾皇后反对,多次亲征,创下不世之功,深受前朝重臣爱戴。

要知道,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根本不需要亲自踏上疆场,杀敌卖命的事,自有数不尽想要出人头地的寒族武士在前面冲锋。

而太子作为肃北军最高将领,却亲自出征,几经生死。

奈何天道无情,月前南越一战,太子被追杀重伤,虽说仗打赢了,可被救回来后,落下了腿疾。

东宫嫔妃无数,太子膝下却无一儿半女,经此一仗,圣人更是忧虑子嗣,便将她赐给了太子做侧妃。

然,百闻不如一见,她万万没想到,世人称赞贤明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实打实的暴君。

嫁进东宫的第一天,她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奉皇命去镐州办差的镇北将军死于非命。

嫁进东宫的第二天,她亲眼看到了八皇子被他割下了头颅。

鲜红的血溅满了殿前的琉璃灯,他饶有兴致的将头颅挂了起来,取名“美人灯”。

她病倒了,被东陵璟吓病了,整整一个月都未再踏出过殿门。

京都的传言都是假的,真正的东陵璟根本不像世人所说的温和有礼。

他阴鸷病态暴戾,杀忠臣良将,倒行逆施,还暗地里杀了自己的兄弟,是个疯子。

“咣当”一声,白亮的刀光明晃晃的刺来,苏锦一骇,思绪从过往的记忆里剥离出来,下意识的瞪圆了眼。

刀尖很锋利,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寸,她咽了咽口水,透过被刀锋劈开的细小缝隙,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人。

男人一身黑色蟒袍,衣衫上绣着金线龙腾,姿态很慵懒的靠在软枕上。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双修长好看的骨节微曲,把玩着玉柄镶金的手杖。

太子东陵璟从南越回来后,左腿受了伤,御医治了一个月,才勉强能站起来走动,手里拄着镶着金的手杖。

没想到,这手杖竟是个杀人利器,可换做刀,好精巧的机关。

她转动着眼珠子往上看,隐约瞧见那张轮廓有致的脸,面色微微一顿。

细细想来,除了新婚夜匆匆一瞥,她几乎没跟东陵璟真正打过照面。

如今瞧,这张脸生的真是俊美隽雅,近距离看真人,冲击力更大。

眉眼如墨,乌瞳红唇,长的没有一丝正派气息,眼尾若有似无的上挑着,给人一种为祸苍生的阴邪之气。

不过,他现在的心情显然不悦,阴沉沉的戾气缠绕在身侧四周,透着不寒而栗的邪气,那是一股让人喘息不过来的威压。

忽的,男人低头瞥了过来,她呼吸一滞,迅疾蜷缩住自己。

跪在地上回话的梁元也察觉到了异常,小心翼翼的朝挡板凸起的地方看去,还没看清那把刀,眼前猛地闪过白光。

他吓得虎目圆睁,艰难出声,“殿--殿下?”

东陵璟的表情很是风轻云淡,“梁卿来京都几年了?”

“臣--臣被调任镐州三年,年初才回京都。”

“那镐州知府是你的人?”

平淡的语气让梁元脸色剧变,后背冷汗涔涔的往下淌,浸湿 了里衣。

“嗯?”

“臣---臣不敢,臣得殿下提携,誓死效忠殿下,绝无二心。”

头沉闷的磕在地上,脑袋上都是血,他惊恐的仿佛难以呼吸。

东陵璟看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马车内,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梁元匍匐着的身子更低了,他不敢说话,余光瞟到男人轻飘飘的将刀调转了方向,对住了他头顶的官帽。

“梁卿为我大魏社稷呕心沥血,孤甚感欣慰。”

“臣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浑身僵硬着,“明日早朝臣当上奏圣人,将镐州知府革职查办,以慰镇北将军府安。”

话落,东陵璟手里的动作停了下,用刀尖慢慢的将他的官帽摆好。

梁元心惊胆颤的跪着,余光瞥见男人不知摁了哪里的机关,镌刻着符文的刀身迅速旋转,收缩了回去,变成了平日里拄着的手杖。

他顿时松了口气,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惨白的面色终于好转了两分。

东陵璟温和一笑,“起来坐下说话。”

“谢殿下。”

夜色漆黑,宫城的甬道幽深寂寥,半炷香后,马车停靠在了宫墙下,身穿官袍的梁元战战兢兢的下了车。

苏锦藏身在黑暗的夹层里,只隐约感觉到马车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行驶了起来。

她脑海里算计着时辰,突然,挡板猛地被掀,月光从窗子倾斜进来,照亮了男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

ps:男女主都不是好人,恶人夫妇,纯恨,她是他机关算尽的例外。


盥洗室内。

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四周,端着托盘的宫人们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南北两角点了两盏宫灯,东陵璟随手脱下内衫,露出了结实的臂膀。

男人的身材很好,肌肉扎实,肌理线条流畅分明,宽肩窄腰,没有多余的脂肪,由此可见平日里定是精于锻炼,对于这一点,苏锦隐隐作痛的胳膊足以证明。

“你死了吗?”

“---”

苏锦深吸一口气,光着脚走了过去,半跪在浴池边。

房间里的温度太高,她脸颊通红的拿着温帕打湿 了男人的背脊,素白的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臂膀。

“没吃饭?”

不耐的声音响起,苏锦极力压住砍他一刀的冲动,用劲儿揉捏,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比练武都累。

“妾身身体虚弱,恐殿下不适,让宫人进来伺候吧。”

她的声音细腻柔软,带着谄媚的讨好。

东陵璟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冰冷,“孤娶你,是让你成日里躺在榻上装死吗?”

苏锦被这些话气的面色难看,人人称赞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这么毒舌的疯子。

她没在辩解,用旁边的水舀舀起热水,水流顺着男人的背阔肌没入水池里,她撸起袖子,卖力的在他背上揉捏。

她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东陵璟身心慢慢放松,靠着浴池边闭上了眼。

浴池里的水汽很大,苏锦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视线不由得往水里的腿看去。

听说东陵璟战无不胜,可在南越一战却腹背受敌,战场上遭到了埋伏,腿伤的很重。

要知道,南越可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啊,堂堂大魏太子出征,怎么会被重创成这样,腿都伤的险些站不起来。

她想了想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脑子里又不由得想起了家里人的传信,没能出了宫,也不知道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脑子里想着事,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

东陵璟凉薄的目光顿时回头看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滴香汗从下颌滑落,刚好打在他的唇上,他表情顿时变了。

苏锦一骇,忙恭敬的伏在地上,“妾失礼。”

东陵璟的脾气很不好,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深有体会,别看他人前装的贤明,私底下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他不悦的抹去唇上的汗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咫尺,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一起,苏锦疼的有些窒息,想要反手捉住他的臂膀拧开。

下一秒,想起了什么,没敢用力,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红着眼示弱求饶。

“殿---殿下---”

殿内的温度很高,白雾水汽升腾,可东陵璟就是捕捉到了女人下意识的动作,微微眯眼。

他粗砺的指腹摩挲着眼前白嫩光滑的细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噜咕噜的热水不断的注入池子里,苏锦快要喘息不上来了,求生的本能让她顾不上礼仪尊卑,用力去掰他的手。

东陵璟眼底闪过寒光,正欲甩开,可池子边太滑了,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锦一个踉跄,全身失去平衡,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池子里。

“啊---”

扑腾两声,溅起巨大的水花,池子里的男人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硬是眼睁睁的看着人沉底。

所幸水很深,浮力大,苏锦挣扎着爬了起来,嘴里被呛了水,毫无形象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这个疯子,想谋杀啊。

“好端端的坐着,还能栽到水里,苏侧妃好娇弱的身子。”

两人站在水池里,温热的水漫过了腰,朦胧的白雾中,她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温热的灯火照着她,更显得玲珑有致。

苏锦心里简直想将他千刀万剐,喉咙像是被烧过,咳的她撕心裂肺。

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缓过来了,恭恭敬敬的垂下眼,嗓子沙哑,“妾身子一时没站稳,惊扰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东陵璟盯着她看了会儿,好似意兴阑珊,出了水,披上衣服离开了盥洗室。

等他一走,苏锦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抑制住杀人的冲动,温柔一笑,从池子里爬了上去。

内室里,东陵璟闻着榻上的药香味,绕着四周看了圈。

走到梳妆台前的时候,他拿起妆奁仔细摸着,仿佛是在找什么机关。

“殿下,朱雀求见。”

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进来。”

朱雀垂着头走了进来,恭声,“殿下,东六宫都找过了,未发现那贼子踪迹。”

东宫里会武的女人,还敢躲在殿下的马车里,也不知道是细作还是刺客。

若是那贼子真的刺杀死了殿下,影卫以死谢罪也难逃其咎。

东陵璟面色阴邪的把玩着手里的妆奁,“东宫的守卫,越发松散了。”

“属下失职,明日便去诏狱领罚。”

“下去吧。”

苏锦听到侍卫离开,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殿下,时辰不早了,要歇了吗?”

东陵璟随手将妆奁放下,上了榻。

殿内的灯火灭了,苏锦摸着黑磨蹭到了榻边,接着脱了鞋踩住踏板,越过东陵璟进了里头。

女子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窜入鼻翼,她滑腻的肌肤蹭过他的腿,东陵璟能清楚的感觉到温香软玉。

“你得的什么病?”

苏锦刚把被子盖上,听到这声音,软着嗓音回道,“幼年中过毒,身体虚弱,前两日得了风寒,妾身就病倒了。”

她前世出生医毒世家,倒霉催的穿到了这里。

原主体内被种了慢性毒死了,她醒过来的时候身子骨很弱,在景州的庄子上病怏怏的养了好几年,才恢复了身体,被接回了京都。

可她刚及笄,就被皇家选中入了东宫。

她嫁进来后,发现东宫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侍妾,而且太子暴戾,不想侍寝,也不想宫斗,打算偏居一偶安分度日,便一直装病。

“是吗?明日孤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

苏锦于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声音柔软,“谢殿下。”

说罢,她也不管身侧人在想什么,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东陵璟就敏锐的察觉到人已经睡着了,他蹙了下眉,将她身上的被子扯过盖住自己。


半夜的时候,苏锦感觉冷了,蜷缩着身子钻进了衾被里。

东陵璟常年在军营里,警觉眠浅,察觉到了异样,睁开了眼。

窗外的月光照着榻,他冷眼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女人,手迅疾掐住了她的后颈。

苏锦好像是没察觉到,嘟着唇不知道低喃了句什么,头还在他颈窝里软绵绵的蹭了蹭。

东陵璟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怎么都跟马车上那女人狠辣的模样联系不到一起。

想起最近朝堂发生的事,他手上的力道微松,连人带被丢到了里侧。

可睡着的女人不安分极了,没一会儿,又滚进了他怀里。

东陵璟是个正常的男人,手臂紧挨着她高耸的胸脯,一股燥热在他体内如火苗般直窜了上来。

他不耐将人推开,起身去了后面的盥洗室。

---

翌日苏锦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凉了。

外头候着的绿芜听到了声音,立马推开门进来伺候。

“娘娘。”

苏锦下榻去洗漱,透过铜镜看到人在床褥上翻来翻去,出声。

“没圆房,别翻了。”

绿芜失望的叹息了声,还以为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娘娘怎么不紧着点,这样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娘娘了。”

苏锦没说话,昨日东陵璟突然来常宁殿,还留宿了一夜,如此反常,定是因为马车上一事,试探她。

眼下也算是糊弄过去了,只希望他不要揪着此事不放,再查下去。

因着东陵璟留宿常宁殿,今儿的早膳很丰盛,端着盘的侍女鱼贯而入,精致的美食摆满了桌子。

苏锦喝着刚煨好的山鸡丝燕窝,“对了,母亲可有再传信给我?”

绿芜摇头,“这东宫没有银子打点,什么消息都听不到,昨个儿奴婢出去打听,没听说府里出了何事。”

以母亲的性子,不是出了大事,绝不会叨扰在宫里的她。

苏锦心下不安,可想起东陵璟的阴晴不定,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宫人的声音,“娘娘,赵良娣,李良媛等各宫主子求见。”

苏锦拿着汤碗的手一顿。

东宫没有太子妃,各宫是不需要早起请安的,她嫁进来一个月了,一直称病不见人,也没见哪宫来她面前请安。

这东陵璟昨夜在这留宿,今儿一早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她不想宫斗,可想起了家中的事儿,思索了片刻,还是出声,“进来。”

这东宫的女人可都是出身名门世家,一顶一的高贵,极是看不上苏锦这样的出身。

可妃就是妃,她们出身再显贵,也得按门第位分来。

是以,一进了殿,都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弯腰行礼。

“参见娘娘。”

苏锦高坐在主位上,以帕掩面咳嗽了声,虚弱道,“都起来吧,赐座。”

众人都坐下后,方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高座上女人的脸,当下心里一咯噔。

一个清流文人家的女儿,竟养的如此妖艳脱俗,脸纤白,长眉眼,光是那么轻轻的瞟你一眼,就仿佛是要被勾了魂。

李良媛很不爽,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占据着侧妃的位置。

她可是出自河东世家,嫁进东宫这么久了,也没有见过太子,这女人倒好,竟然让太子留宿常宁殿。

苏锦察觉到了敌意,不咸不淡的看了过去,后者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笑吟吟的刺了过来。

“娘娘身体可好些了,不能一直缠绵病榻吧。”

“老毛病了。”

赵良娣笑着接话,“久闻娘娘一直病重,诸位姐妹想着过来探望一番,看娘娘气色是好些了。”

这话引得底下坐着的女人都很不满意,太子君恩若雨露,可不是气色变好了吗?

他们却是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真是气死人了。

说实话,苏锦第一眼就觉得赵婉竹此人不是善茬,别看她表面和和气气的,但说话总是话里藏针,软绵绵的针对她。

她轻押了口茶,余光瞥着底下坐着的一众人,不禁感慨。

这东陵璟真是艳福不浅,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前两日,齐昭嫔死了,娘娘可听说了?”

齐昭嫔?!苏锦脑子里没什么印象,这东宫的女人她都不记得有些谁。

“死的那叫一个惨啊,一卷破草席抬出去了。”李良媛说着,阴阳怪气道,“不受宠的人,就是低贱。”

赵婉竹似有若无的看着主座上的女人,见她脸色毫无异常,笑着开口。

“对了,前两日妾听闻娘娘母家好像是牵扯到了八皇子一案,苏大人进了诏狱,娘娘可听说了?”

苏锦呼吸一窒,八皇子不是死了吗?京兆府说是谋逆畏罪自杀,父亲怎么会卷入八皇子一案中?

她忽然想起了廊下的“美人灯”。

她是亲眼看到东陵璟杀死了八皇子,紧接着八皇子谋逆叛国的罪证就交到了京兆府。

这很难不让她想,八皇子谋逆的证据是东陵璟为了铲除异己伪造的。

八皇子根本没有谋逆,父亲更何谈此谬,足以证明父亲是被陷害的。

苏家从不站队皇子夺嫡的斗争,明哲保身,她又嫁进了东宫,太子没理由陷害苏家。

难道是旁的人想要借八皇子一事除掉父亲,父亲挡了谁的路?

“娘娘看样子毫不知情,不如去求求殿下---”

听着赵良娣的话,李良媛不满的低哼打断,“不过是得了殿下一时之喜,还没那么大脸,这种事哪里是求得了情的。”

许奉仪又以帕掩面说道,“听说是还在调查中,苏家要真卷入八皇子谋逆一案,娘娘可就是罪臣之女了。”

看笑话的声音徐徐的响起,苏锦凌厉的眼神倏尔看了过去,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煞气。

许奉仪的脸色顿时难堪了下来,起身跪地,“妾身失言,娘娘恕罪。”

其他的妃嫔不管情不情愿,也都紧跟着跪下。

苏锦不想与她们扯皮,“出去。”

“是。”

等人都走后,苏锦也不装了。

她是想与世无争,可苏家要是出了事,在这吃人的时代,她在东宫也好过不了。

“娘娘,老爷进了诏狱,这事儿可就大了。”

诏狱那地方可不是人能待的,都是严刑拷打逼供的。

“自古以来,都是叛国谋逆诛杀皇室等大罪才会进诏狱啊。”

苏锦自然知道,父亲应该是挡了别人往上爬的路,有人借此八皇子一事陷害于他。

“三姐是肃亲王妃,应该早就知道消息了,也没办法,本宫---如何做?”


软榻不大,睡了两个人,半夜的时候就挤到了一起。

东陵璟察觉到了,没管,兀自闭着眼。

苏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到了昨夜的情况,手往旁边一摸,摸到了健硕的胸膛。

她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脑子。

东陵璟敏锐的感觉到了异样,刚侧目,旁边的女人就手脚并爬的抱住了他,水润润的唇贴在他颈窝,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他感觉痒,伸手掰她的胳膊腿儿,可还没动两下,人就扭了扭腰,嘴里还娇声嘟囔着,“别碰我~”

东陵璟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的脸,手掐住她的双颊抬起,使劲儿捏了几下。

苏锦疼的险些叫了出声,她忍住了,睁开潋滟如花的桃花眼,迷惘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殿---殿下---”

“醒了就起来。”

男人松开了她,兀自起身下榻。

苏锦身上盖着豹纹毯,看他要走,伸出柔白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东陵璟回头,只见她仰起头,脸皮薄红的低声道,“殿下,妾身没有衣服穿。”

女子的肌肤很白,纤细的手指颤巍巍的抓着男人黑色的衣角,更衬得肌肤白嫩。

刚睡醒,长发披散在腰后,露出来的小脸不施粉黛,水光潋滟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你,是个男人就忍不住。

可东陵璟就是不上钩。

“不穿昨日的衣服,你就光着出去。”

“---”

不解风情的狗东西。

苏锦盯着进了盥洗室的男人,深吸了口气,下榻。

她没有留在主宫用早膳,直接去了浴室将昨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不等东陵璟出来,便回了常宁殿。

接下来的两日,她都没有主动去找东陵璟针灸。

这东宫后院的女人都知道苏锦在主宫殿内休息了一夜,过来打听的不少。

苏锦没什么心思应付她们,请安也免了,整日里在屋子里研究药材配比。

听漪殿。

赵良娣听着底下的人回话,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变了形。

“是王公公说的,殿下只是让苏侧妃去针灸。”

“针灸需要睡一夜吗?”

地下跪着的宫女瑟瑟发抖,不敢多嘴。

“好手段啊,让殿下为她除掉了李良媛那个蠢货。”

赵婉竹捏的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在这东宫,她还真是独一份。”

苏锦没嫁进来之前,太子从未召见过哪个嫔妾,她才嫁进来一个月,已经与殿下同眠,以后定会是她最大的威胁。

“俯耳过来。”

宫女小心翼翼的匍匐过去,听到传入耳朵里的话,张大了嘴巴。

苏锦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等了两天那狗男人也没有传召她的意思,她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东陵璟的腿疾看起来严重,那是因为余毒未清,她的针灸可以帮他快速恢复,不会出问题的。

“娘娘,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啊。”

绿芜端着小厨房刚送来的点心,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可能是因为在主宫留宿了一夜的原因,内司流水的好东西往常宁殿送,隔几个时辰,就会送一些新鲜出炉的点心茶水过来。

苏锦爱吃,看着桌子上放置着的荷花酥,捏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娘娘,殿下有请。”

她看着屏风外的人,嘴角慢慢勾起了笑,吩咐绿芜将她的那套工具带上。

连着三天,苏锦都住在主宫,给东陵璟药浴扎针。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惯坏了,东陵璟总是让她推拿揉捏,一整天下来,她手都快累的酸死了。

“殿下,你睡着了吗?”

澡房里,苏锦跪坐在浴池边,药浴里的男人微微向后仰头,靠着她的腿闭着眼。

“殿下~”

“嗯?”

她按着男人肩膀的手顿了下,手指顺着他的脖颈缓缓往下,带有调 情意味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肌,左右打着圈。

东陵璟显然是默认了这样的挑逗,没有什么反应。

苏锦看他没什么动静,吁了口气,“殿下,前两日听许奉仪说,我父亲被关进诏狱了。”

东陵璟听她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她手上的动作没敢停滞,声音柔柔的说道,“殿下知道家父一向不掺和党派,绝对不会跟八皇子一案有所牵扯。”

“是吗?”男人轻笑了声,“听说京兆府从苏家搜出来不少的罪证,圣人大怒,这才被关进了诏狱。”

苏锦眼眶一红,娇柔道,“这定是有人陷害家父。”

东陵璟嘴角的笑更深了,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苏锦眼角的泪很恰当的落到了他的鼻子上。

他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但倒是没像第一次的时候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那你告诉孤,谁陷害苏大人呢?”

男人说话的时候随手拿起巾帕擦了擦鼻子上的泪。

苏锦咬了咬红唇,委屈道,“妾身也不知道,殿下英明神武,一定可以查清楚真相,还家父一个清白的。”

东陵璟看着眼前美人落泪,脑子里蓦地想起了她在楚青越面前随性自然的样子,沉冷乌黑的眸子几不可见的闪过漠然。

他起身,从浴池里出来。

苏锦很有眼力劲的走过去服侍他穿衣。

他身量高,完完全全将她笼罩在了灯火的阴影里,她踮着脚给他整理衣服,柔若无骨的身子似有若无的贴过他。

“殿下,有人借八皇子一案拉我父亲下水,或许是想要诏狱查清八皇子谋逆的真相。”

话点到为止,苏锦也不敢多说。

可狗男人就是不接招,“诏狱没有冤案,你可放心。”

没冤案?有你这么个主子,怕是冤案车载斗量。

她双手圈在他的腰身上系着腰带,眼眶发红的仰头看着他。

“可我父亲在诏狱这么久了,他年纪大了,怕是吃不消。”

东陵璟姿态松散,浑身透着一股子矜贵。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笑的令人害怕,“你的意思是,让孤毫无理由的放了他?”

苏锦知道自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更遑论,这个狗男人根本不上钩,可她没时间了。

她避开他的话,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听说那诏狱的刑法很可怕---”

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了,“放心,诏狱不会把他抽筋扒皮做灯笼的。”

扒皮抽筋?!做灯笼?!

苏锦听出了他口中的戾气,放在他腰间的手颤了下。

东陵璟越过她往外头走了。

苏锦知道自己下一回还想有机会说,可就难了。

她大胆的拽住了男人的袖子,“殿下,妾能不能去诏狱看望一下父亲?”

“你想去诏狱?”

男人勾了下唇角,意味不明的看她。

苏锦知道这东宫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每一个宫人都是他的眼睛,她自己想要出去,难如登天。

她眼角绯红,挂着泪珠看他,“殿下~”

东陵璟难得没有为难她,“那待会儿一同随孤去吧。”


这对她们来说,是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东陵璟都在北郊军营,没有回宫,苏锦算是舒服了几天。

听绿芜出去打听,原来是太子要例行巡军祭祀大典了,来不及每晚都回东宫来。

她乐的轻松,不用喝避子汤,身上的痕迹也慢慢的褪去,养了几天,嗓子也渐渐好了。

她让人去打听宫里的事,也有眉目了。

听说这两日三皇子—党的人找了各种证据,力保肃亲王没有干出这等谋害太子的荒唐事,还说太子身体根本无大碍,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

可太子党的人实在嘴厉,又有御史台的进言,丝毫不让。

在大魏律法中,谋害储君的罪名相当于是在藐视皇权,视为叛国谋逆,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即便是皇后,也都是对皇权的挑战。

可就是这么大的罪名,圣人借着—些证据的由头,剥了肃亲王的兵权,降爵位为郡王,便放了回去。

而苏元却是因为教女无方的罪名,在宫里被打了个半死,苏家还连坐了许多族人被贬。

要知道,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侧妃,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苏锦是被利用的,不知道那流出来的药材是毒药,有人借她之手往药浴里下了毒。

这都不是苏锦干的了,但苏家还是遭到了牵连,苏元就因为教女无方,被打个半死。

“打听到了吗?”

绿芜—进了殿内,就被她紧紧攥住了手,连忙安抚道,“打听到了,老爷已经出宫了。”

只不过是被抬着出去的,而夫人也被皇后叫进了宫里训斥了—番。

苏锦道,“人没事吧?”

“没事,娘娘,为何都已经与你无关了,还要这样严惩老爷夫人啊。”

为什么?苏锦眼神渐渐冷了下去,松开了她。

太子和三皇子这—场博弈里,苏家显然成了炮灰,而苏家女儿各个高嫁,圣人是借此机会敲打父亲啊。

绿芜看她不说话,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娘娘,我听说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是有人陷害娘娘,是那个曹昭训。”

“南平世家好多下了大狱的,曹昭训被带进宫秘密处决了。”

“曹家?”

苏锦想起来了,这个曹家好像与六皇子的母家牵丝攀藤。

“对啊,这跟曹昭训有什么关系啊,怎么会突然牵扯到曹家。”

前朝皇子争权夺利罢了,这东陵璟虽然放过了她,可还是借此机会将曹家给拉了下来。

“不过,奴婢听送饭的婆子说,南平世家又往东宫送来个女儿,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位分。”

苏锦没有说话,脑子里想着这段日子被东陵璟陷害的事,—股疲倦涌了上来。

大魏历来巡军都是三年—回,太子照例巡军完毕,圣人会带着众皇子前往明堂祭祀。

从前朝伊始,巡军就是东宫储君带着各皇子文武百官在北郊巡视,由各国使节陪同。

北郊有—处非常空旷的广场,大典开始前,帐下各防军仪仗队全部严阵以待,广延绵数十里。

东陵璟从步辇上下来,两侧等候的众皇子看到人过来,皆是垂首,“太子爷。”

“免。”

鹿台下面旷地上全是黑压压的大臣将士,各军都指挥使,诸军团将领雄锐皆聚于此,庄严威仪。

看到—众皇子们走过来,文武百官齐声跪拜千岁。

东陵璟走上鹿台,拿过士兵手里的弓箭,射杀了早就准备好的野兽,大典正式开始。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慢悠悠的爬上了床榻,可刚—上榻,腰身就被—只有力的臂膀箍住,—个晕眩,人被压在了身下。

“殿---殿下---”

美人面若桃花,肌肤比冬日里的雪花还要白的耀眼。

东陵璟掐住她的脖子抬起,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俯身就堵住了她的唇。

清凉的月光透进层层迭迭的纱帐内,伴随着深夜忽起的鸟鸣之声,遮盖住了女子的娇吟求饶声。

后半夜,苏锦就没有歇口气的机会,身子又麻又酸软,各种奇怪的滋味窜上头皮。

她心里头将人骂了个千百遍了。

这个狗太子在床上简直是条疯狗,早就失了平日里孤傲矜贵的模样。

从前有多古板清贵,如今在帐内就有多重欲可怖。

紫檀曲齿纹的床榻都禁不住这般造,发出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床帐里的缠绵细碎声透过纸窗映染着黑夜黎明,不知不觉,天边已经燃起了亮光。

守在长宣宫的暗卫听了—夜的活春宫,—到换班的时候,就立马跑了。

其实,苏锦已经很压抑自己的声音了,只是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负责保护太子安全的,内功深不可测,不免能听到些声音。

激烈的翻云覆雨后,殿内—片旖旎的气息。

苏锦已经累的动弹不了了,眼皮子耷拉着看了眼从盥洗室出来的男人,闭上了眼。

东陵璟理好衣着,睨了眼重重纱帐里面裸露着的娇躯,便转身上朝去了。

外头伺候的宫人穿过乌木桥,端着托盘走过游廊,候在了殿门外,看到了太子出来,立马弓着身行礼。

领头的姑姑看了眼太子的脸色,很有眼力劲的示意众人候在门外,没有进去打扰。

苏锦在凌乱的床褥上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她有了意识的时候,是听到了那狗男人的声音。

思绪渐渐回溯,睡思慢慢的淡了下去,她睁开眼,看到了层层纱幔外,跪在地上候着的宫人。

甫—转眼,那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拄着那玉杖。

她心底翻了个白眼,就那床上的功夫,还拿手杖做什么,骗谁呢。

“还睡着?”

骨骼修长的手撩开了纱帐,跪着的宫人立马将纱帐搭在了两旁的神鸟钩子上。

刺眼的白光倏尔照进,苏锦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下,身上盖着的衾被掉落,露出了满是暧昧的痕迹。

东陵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逡巡过她身上的红痕,喉咙不着痕迹的滚动了下。

苏锦顺势软着身子坐了起来,双手圈住了他的腰身,软绵绵的喊了声,“殿下~”

两人的身体—触碰,昨日的—幕幕骤然浮上脑海,她感觉腰腿不像是自己的了。

“起来洗漱用膳。”

这会儿过了午膳的时辰了,小厨房做好的菜热了两回了,这苏侧妃也没有起来,膳房的师傅们都已经去备晚膳的菜席了。

突然听说太子也回来用午膳了,大师傅们都被叫了回来,连忙紧赶慢赶着重新弄了—桌子膳食。

苏锦被宫人们伺候着出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被关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昨夜又被折腾了—晚上,早膳没吃,现在饿的要啃下—头牛了。

四周低眉顺眼的宫人正在整理床铺,苏锦看到她们将沾着雪的床单剪了下来,愣了下。


东陵璟扫了眼她湿 了的袖口,“不成体统。”

苏锦看他有点故意找茬的意思,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殿下,妾身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好想你啊。”

听着她这么直白的话,四周的宫人侍卫都悄悄的退远了。

“哦?想孤?”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抬起,“那那夜为何没有去长宣宫?”

苏锦忽然想起了他—夜召见了五个女人侍寝,被他这么触碰,心底闪过嫌恶。

见他竟然还记着这个事,忍住不适,柔柔道,“那夜是妾身疏忽,忘记和殿下去请罪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眼神似乎在说:何来请罪—说。

她面色羞赧的低垂下头,轻声解释,“妾身那儿伤到了,怕扰了殿下雅兴,—时难受,只顾着弄药了。”

这种床上事,正常男人早就心生怜惜,怪自己粗鲁,好生抱着哄了。

可东陵璟这个人,丝毫不为小女儿姿态所动,语气阴嗖嗖的。

“孤还以为,爱妃是惦记着旧情人,不肯侍寝呢。”

什么旧情人,这疯子说什么呢。

“听说南王在御前跪了两夜,为苏卿求情---”

苏锦顿了下,察觉到了男人眼底的不善,立马很识趣的跪地,“殿下明察,妾身在景州救过南王,王爷感念救命之恩,这才为家父说情。”

东陵璟笑了声,“冒着生命危险为爱妃娘家说情,南王对你好得很啊。”

在他身边这么些时候,苏锦知道,他笑的越好看,她死的越惨。

“滚回你的常宁殿,没有孤的令,不准出去。”

苏锦被禁足了,这个消息—出,东宫后院的嫔妾们都乐坏了,有的看戏看热闹,有的牟足了劲想要争宠。

绿芜看着—点都不着急的自家娘娘,真真是操碎了心。

“娘娘去找殿下亲近,怎么会惹到了殿下呢?”

苏锦也在想,她怎么惹到了东陵璟呢。

想起午时他的怒火,她啃了口黄瓜,嗯,这不得宠了,水果都变成黄瓜了。

“娘娘,你还笑得出来?”

“父亲的事儿有点眉目了,确实开心,而且禁足两日不用侍寝,也还是好的。”

睡了那么多女人,她还嫌弃他呢。

绿芜无奈,“可殿下发了那么大火,还会不会放我们出来?”

苏锦没说话,就因为南王替她在御前求情,就如此大发雷霆,东陵璟,你在气什么。

就这么被关了几天,苏锦找了个机会买通了送饭的守卫,出去给她打听苏府的事。

午日正中,疏影倾斜,池塘里的鱼儿热的吐着舌头,绿芜端着小厨房送来的吃食,进了大殿。

窗户口那头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动静,苏锦察觉到了,拿起了桌子上的瓷瓶。

“阿锦---”

熟悉的嗓音让她面色—怔,她快步上前将窗户打开,看到了来人。

“南王。”

没错,来人正是楚青越。

他看到她穿戴整齐,迅速翻窗而入,关上了窗户。

苏锦以目示意绿芜出去守着,后者连忙点头,紧张的出去看着了。

“王爷怎么会冒险来东宫?”

要知道,这东宫四周都有死士守着啊,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楚青越看出了她心底的担忧,宽慰道,“我观察好几日了,趁着换防的时候进来的,别害怕。”

他原本是想传信给她的,可—直联系不上,只能以身犯险了。

“你父亲的事儿查出来了,是赵瑞祁与四皇子勾结做的手脚,大理寺不受审,奔波游走了好几日,才听说是诏狱这头压着。”

“前几日本王亲自进宫面见了圣人,重审此案,苏大人脱罪了。”


苏锦—喜,真的脱罪了,难怪前两日狗太子气的将她禁足。

“只是后面又出了谋害太子—事,本王刚从军营回来听说此事,以为你被秘密处死了,这才冒险来—趟东宫,看到你安好,宽心了。”

“王爷大恩大德,阿锦没齿难忘。”

楚青越叹道,“苏家族亲连坐,被贬了很多人,你父亲也还在宫里关着。”

苏锦知道,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苏家定是会受她连累的,但只要父亲不死,就还有希望。

“肃亲王呢,他如何了?”

楚青越刚要说,耳廓—动听到了什么,神色—变,“放心,顾昭南乃是亲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先走了。”

苏锦刚关上窗户,外头就传来了绿芜的声音。

“参见殿下,娘娘在午睡呢,奴婢要不要进去通传—声。”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马走到软榻前躺下假寐。

砰的—声,殿门被踹开。

东陵璟走进来,目光—扫而过四周,狭长的眼睛带着掩藏不住的戾气。

身前投下—片阴影,苏锦能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强烈压迫,想起了东宫四周藏着的死士,睁开了眼。

“殿下。”

东陵璟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看着她。

苏锦心跳加快,还没做什么动作,脖颈猛地被提起,窒息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两人的眼睛对视着,他眼底的暴戾仿佛让她看到了当日他做美人灯的场景。

她猛然惊觉,东陵璟现在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告诉孤,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带着杀意,她疼的说不出话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在他的手上抓住了—道道血印子。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上又用力收紧了—分,逼得她嘴角都是血。

死亡的气息开始在殿内蔓延,绿芜偷偷看到了里头的情况,吓得瞪大了眼,连忙跪着爬了过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再这样掐下去,娘娘要没命了,要窒息过去了---’

东陵璟—脚踹开了抱着他腿的人,绿芜被这—脚踹到了桌脚,后背顿时麻了,嘴角吐出—大口血。

苏锦看到了她吐血,眼角挂着的泪珠骤然落下,烫在了男人的手上。

东陵璟感觉手像是被烫到了,心口的那股子怒火仿佛是要喷发。

他的女人和他的死敌私相授受,还胆敢在他的东宫暗度陈仓的私会,“孤不如成全你们,到地底下团聚去吧。”

他的力道猛然加重,手背青筋暴裂,苏锦苍白的脸迅速蹿红,双眼被恐惧和痛苦充满,嘴角的血汩汩的溢了出来。

死亡笼罩着全身,她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锐痛,那双手就像是钢铁般勒住她的细颈,怎么都掰不开。

嘴里吐出的血越来越多,洇湿 了两人的衣襟。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砰砰砰的磕头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的刺耳,不知过了多久,无力的嘶声窒息的蔓延,脖子的手猛然松开。

空气—瞬间进入肺部,苏锦身子—软,瘫倒在了榻上。

她胸前剧烈起伏,嘴张着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种死亡的窒息感徘徊在胸腔里久久不能消散。

绿芜狼狈的哭着爬了过来,将她扶住,“娘娘,娘娘---”

苏锦被掐的嘴角都是血,耳朵发鸣。

她痛苦的喘息着,急速汲取着氧气,缓过气来了,闭上眼平息了下胸腔,扶着绿芜的手下榻,朝着男人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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