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成丹小剑峰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成丹小剑峰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只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州大陆地大物博,主分东、西、南、北、中五州,其下再细分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小州,人族与修士混杂而居,又有少数妖族处于其中。这个就是宁禾安目前生活的世界。禾安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体内灵气与魂魄不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只有皮肤对外界冷热碰触还有一点感觉,才没和外界断了联系。禾安是记得上辈子的事的,上辈子他才高三,毕业旅行的时候游览车在高速公路上被来了个连环车祸,头一昏、眼一花,再醒来他就从这辈子的娘的肚子里给生了下来,成了九州大陆里的新员。而他那时候过得有些……嗯……禾安性子乐天,不去想当年的事。后来没多久禾安就被师父捡去七玄派,过了几年魂魄和灵气磨合了,小医峰和小丹峰的师兄们又常常把他抓去治一治这个、治一治那个,现在...
《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成丹小剑峰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九州大陆地大物博,主分东、西、南、北、中五州,其下再细分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小州,人族与修士混杂而居,又有少数妖族处于其中。
这个就是宁禾安目前生活的世界。
禾安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体内灵气与魂魄不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只有皮肤对外界冷热碰触还有一点感觉,才没和外界断了联系。
禾安是记得上辈子的事的,上辈子他才高三,毕业旅行的时候游览车在高速公路上被来了个连环车祸,头一昏、眼一花,再醒来他就从这辈子的娘的肚子里给生了下来,成了九州大陆里的新员。
而他那时候过得有些……
嗯……
禾安性子乐天,不去想当年的事。
后来没多久禾安就被师父捡去七玄派,过了几年魂魄和灵气磨合了,小医峰和小丹峰的师兄们又常常把他抓去治一治这个、治一治那个,现在除了眼睛还看不见以外,耳朵能听、嘴巴也能讲了!
一想到如今的生活,禾安觉得自己很幸运。
只是长到今年不过十五岁,上辈子政府规定的法定成年日子都还没到,上个月师父出关一看到他的修为,怒道了声:“竟然才堪堪筑基末期,你这蠢材!”
然后就把他一脚踢出山门,要他去找机缘,不到金丹不准回!
师父气呼呼地走了几步路后又回头:“二十岁以前必达金丹,否则也不用回来!”
禾安一屁股跌坐在七玄山山脚下,有点懵,回过神后扯着沙哑的嗓子就朝山门吼道:“师父你起码给我些银子、灵石啥的再踢我出门啊,我没吃的、没喝的,在外头是要饿死的啊!”
禾安话语才歇,就有一个储物袋朝他面门飞来。
“哐当!”一声撞在他脑门上。
接着又有六个储物袋落在他身上,每一个都来自不同的人。
禾安喜孜孜地一个个打开,眼睛看不见,没关系,他有神识。
用神识一探,唉呦,小禾安笑开怀:“师父的红包最大个,里面上品灵石、中品灵石、下品灵石一大堆,唯独没有银子。”
不过有十枚储存了师父一式惊天剑诀的玉简──这个好,出门在外保命专用。
其他六个师兄师姐的储物袋也装了满满的好东西,符峰的符箓、阵峰的阵法、医峰并丹峰的灵草丹药、器峰的法器、兽峰的灵兽蛋,还有灵石、银子和铜钱也准备了一些。
有些扫了一下,明明白白就是直接从自个儿身上扯下来的。
禾安心想,他们七玄派就是好,当师父的关门小弟子又是更好,上头一堆师兄师姐疼人呢!
于是从被带回山门后第一次出门的禾安也没有嚎,把全部的储物袋都倒出来放到师父那个最大的袋子里之后,掏出一只飞行舟,高高兴兴地跳了上去,开开心心地置入灵石,歪歪斜斜地开走了。
禾安走后几个小峰的峰主出现在他离开的地方,每个都伸长了脖子遥遥看着他那艘金色小舟。
“连灵舟也是第一次用,唉唉唉,撞树了!”
小器峰峰主担心得差点追上去,但师父的神识还在上头扫着,他不敢真追啊!
“不到金丹不能回……我这般天资纵横,都九十岁才成丹……禾安又不是师父……”
“师父几岁成丹的哇?”
“二三”
“强人所难呢这是!”
“我就担心他的眼睛……”
“禾安那么单纯,在外面会不会被人骗啊……”
小兽峰的师兄很担心。
这话一出,几个师兄师姐眼睛刷刷刷地往他那儿一看,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眼。
“怎……怎么?”
小兽峰的感觉莫名其妙。
“最单纯的就是你了。”
专职布阵,对小师弟的脑袋略有研究的小阵峰峰主说。
再说宁禾安。
禾安驾着金灿灿的飞行舟从荒凉的西州一路往东,朝中州去,结果撞上好大一个结界,飞行舟都差点翻舟。
禾安停下来问了好些修士才知道中州老几千年前就不给人进了,听说是几千年一场大战杀得乱七八糟,里头罡风四起,妖兽一堆,天地人三界仙尸遍布,煞气魔气妖气充斥,被最后残存还活着的仙人给合力封了。
他虽然满心好奇,但也只得绕路走,筑基小修伤不起,师兄师姐早几百年前就都是化神往上的大能,他连金丹都没有,死掉不打紧,就怕师父嫌他丢人,死了以后不让七玄家的给他收尸,还要拿鞭子鞭尸。
本来要去东州的,结果绕啊绕地,就绕到了南州。
雏凤城。
禾安又撞到了结界,飞行舟嗡地一声差点又翻了。
他听见了外头传来的笑声,揉揉眼睛,打开小窗户往外一看,神识一探,见到两团清气白嫩嫩的围在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人朝着他喝道:
“雏凤城上、城内皆不得御舟或乘法器飞行而过,无论来者何人,且请下贵宝器步行!”
那雏凤城很大,是南州最繁华的一个城市。
城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修士,形形色色,穿着得宜者有、仙风道骨者有、破烂补丁者亦有之。
有几个人还朝他看了一眼,如果禾安看得见,必定会瞧见人家眼中的揶揄:“瞧,又是哪家初出茅庐的小娃子,不懂规矩出来晃荡的!”
只是禾安眼睛不好,神识只能瞧见朦胧一片,见东西还得瞧那东西灵气多寡,有灵气的能明确见着形状,没灵气的便是模糊的了。
禾安想了想,要是有人从他家七玄上方而过,那七玄法阵也是会把人打下来的,这会儿人家只是请他下来用走的,飞行舟也没翻,还和他讲道理,这雏凤城也算不错,便“噢”了一声。
修士耳朵很灵,他这声“噢”对方估计是听得到的。
他只是个小筑基,修为烂、态度懒散,对方也没生气,那团白嫩嫩的清气毫无波动,感觉心境很稳呐~
禾安把睡觉时散开的头发重新绑好。
他不会挽髻,从来都是一把马尾了事,扎好马尾后,整整师门统一派发的白底滚金火焰道袍,穿上白色镶金踏云靴。
从储物袋内抓了只通体纯白的小鸟出来放到肩上,接着慢吞吞地走下飞行舟,左手一抓收了飞行舟,右手一放出现了一节白色绿边小树枝,小树枝一震成了一只高度刚刚好的拐杖。
禾安在小鸟头上一点,原本安静如同瓷器一般的鸟儿突然睁开了双眼,整只鸟发出淡淡灵光,红宝石般的眼睛左顾右盼俏生生的,又抖了抖羽毛,嘴一张,发出婉转清脆的人声:
“雏凤城,我们到了雏凤城。这里是南州第一大城,里面有仙市呐,老大想逛街淘宝解闷还是先找个客栈休息梳洗啊?”
“咦,百灵鸟?”
路过的修士听见鸟声,惊讶地道。
“不对,那不是百灵鸟,是傀儡偶!”
一边的修士叽叽喳喳地。
百灵鸟是种罕见的妖兽,极其聪明,只要教过牠一遍的事情就能记得,有些血脉纯正的百灵鸟甚至有妖兽一族的传承,能通古今。
只是百灵鸟寿命不长,就算开了神识通常也活不过一百年,慧长而早夭。
禾安这只算起来是傀儡偶,只不过傀儡偶中塞进了百灵鸟的魂魄,他在小剑峰的后山捡的。
小鸟想活不想死,那时候只剩一口气了,禾安就跑去小器峰跟小阵峰,折腾了两个多月没睡觉,才做了小鸟的身体跟阵法,把魂魄给留了下来。
拄着拐杖才踏出几步,小鸟就说:“前面三步处有石头,大石头,你别撞了!”
禾安说:“大石头?怎么我没看见啊?”
小鸟说:“没灵气呗!又不是像我们山上的一花一石都灵气充沛,你的神识再扫扫,多练练。”
禾安依言又扫了扫,这回“噢”了一声:“我看见了,模模糊糊的。”
这一人一鸟在修士眼中也不怎么招眼,筑基期的小伙子跟会说话的傀儡偶没什么稀奇,大家看看也就过了。
倒是守门两侍卫的其中一个顿了一下,说:“那块大石头是界碑,上面有『雏凤』二字,右边还有一块小的,你的脚和棍子别踩到上面去,会犯雏凤城忌讳。绕到这边来跟我走,另外,入雏凤城每人一颗下品灵石。”
禾安“哎”了一声,沙哑地道:“好人啊~”
小鸟跟着婉转地叫了一声:“好人啊~”
出门遇见好人,心情好啊~
虽然其实那守门的也没多做什么,一切不过本分而已。
禾安以前看电视、看小说,都说修士只要身怀异宝,外出历练时露出个角角,就会招来八方追杀,谁都要你怀里的储物袋,顺便还要你的脑袋。
可他来了这个地方以后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自打拜了师,上了七玄派,除了师父有点暴躁、有点凶,前面六个师兄姐偶尔不靠谱,下山遇到的人都和和气气的,也没有传说中的杀人盗宝的事情发生啊?
禾安把这一疑问问了小鸟,小鸟拍拍翅膀,红眼珠瞥了瞥禾安,怪声道:“老大你现在拿出最值钱的不过是那艘飞行舟,便宜货啊!”
“全舟通体金子打造的捏!”
禾安不满意地道。
“小啊,又不大,最多只能搭三人!人家大宗门开一艘能塞几百人的,那金子才多。”
小鸟道。
“上面有刻阵法,能防御,撞不翻!可抵渡劫大能一击。”
禾安说。
“我见过一击能轰掉渡劫大能的宝舟!”
小鸟歪头,啄啄自己的羽毛。
“……我身上也有师父的惊天剑诀,能轰渡劫大能……”
“十张一起轰才能!而且你又没有拿出来晃给所有人看,没人会来抢。”
“我还有树枝小剑呢!”
禾安说。
“树枝小剑也就打金丹比较痛而已,打不了渡劫,会断的。”
小鸟说。
禾安想想,拿出储物袋朝里面扫了扫,亮晶晶的灵气缭绕,好多个法器跟宝器,不过那些都不是自己做的,拿出来摆显没啥意思。
禾安再想了想,也不泄气,握住拳头道:“等我金丹!金丹就能用丹火炼器兼炼丹了!到时我练个大杀器出来,还怕没人来抢?”
“别人都怕修士来抢宝,老大你是眼巴巴求人来抢宝,这样不对啊,反了吧!”
小鸟说。
“哎,你不懂,我在这里没什么追求,可是人生一定要有个什么追求,不然真的挺无聊的。”
禾安说。
“老大你脑子怪怪的,你娘怀你的时候长坏了吗?”
禾安想了想,认真地道:“冰天雪地里冻坏了的吧!”
“噢,那有可能!”
禾安的师父葬玉尊者是在厚厚的雪里头把禾安挖出来捡回七玄派的,这事小鸟听过,一听就没忘记过。
陆水芜啐了一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禾安:“彼此彼此啊,我也是常常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的话音才落,陆水芜面上的血色突然退得一干二净,禾安也感觉到了奇怪的东西,禾安掐掐小鸟,小鸟闭嘴不讲话。
原本不应该有风的洞天福地外传来了一阵风声,房间外的林子里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恒亮的洞府上方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芥子空间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沈重的威压从天而降慢慢落下,压得所有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水芜,你又淘气了……怎么连着两天都不回家呢,叫我好找啊……”
那声音酥磁魅惑,仿佛无处不在,一听,又像从耳边直接钻到了心底,让人心里痒痒的,可想挠又挠不着。
禾安听着,心底直发毛。
好恐怖!
光听声音就觉得好恐怖!
伏地魔来了!
然后禾安心里想……
不知道他有没有鼻子!
陆水芜在听见凤照白声音的那一刻,手中就出现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那是一柄铁扇子,扇骨色泽鲜艳如血,扇身干净洁白,一放出来便往外飞去,扛住了凤照白的威压。
陆水芜因为方才和禾安的谈话,心里头对凤照白的不满与怀疑达到了极致,他的脸色阴沈不已,心中杀机骤起,那杀意浓重到禾安都有所感觉。
禾安心想这回要完,别人相爱相杀,他和小鸟却掺和进来,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和小鸟两条小命可真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禾安不敢有大动作,只是以手指凌空画了几笔,然后朝陆水芜身上一拍,脑中闪过一字“隐!”
陆水芜身上贴的那些金符瞬间消失,张张都潜入了陆水芜的体内。
陆水芜瞪大双眼,诧异非常。
凌空画符这手段不是谁都使得出来的,宁禾安这小生后辈有能耐啊!
禾安隐约知道凤照白的修为比他高上很多,这样的情况要是和陆水芜密音传声,那是妥妥的会被听去的,是以他只得抓过陆水芜的手掌,在对方手心写道:“收杀心,斗不过,等时机!”
几个字。
陆水芜扬眉,无畏地道:“笑死人了,我会斗不过他?”
禾安抓了抓脑袋,写道:“你不要命,我和我的鸟还要!”
然后重重掐了陆水芜的手一下,表示愤怒。
“水芜,怎么你洞府里还藏了个人?”
外面那声音幽幽,仿佛是个伤了心的吃味道侣。
“师弟们说你看上了个小筑基,我本来还不信的。哪知看来却是真的……你真是让我心碎啊……”
“真的又怎样!我陆水芜行事就是如此!你管得着吗你!”
陆水芜朝外怒道。
“你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待你之心天地可鉴,从未变过,但你竟是如此回报我的。”
凤照白淡淡地说:
“你若喜欢他,我杀了他便成。别和我闹了。我这回出门好不容易为你寻回几株希罕的千年灵植,已经交与丹门炼丹,等丹成之日你服下,咱们的孩子便可顺利出生,也能修补你亏损的身子骨。
出来好吗?
你就只剩这一个洞府了,别让我破了禁制再进去。
最近门派内事情多,加上孩子也要出世了,这洞府再毁,我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再寻一个给你玩了。
“杀什么杀!宁禾安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动!”
陆水芜怒道:“而且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你也不知给我吃了什么!禾安说里面……”
“喂喂喂!”
禾安立刻死死掐住陆水芜的手。
“你作死啊!”
小鸟鸟喙一张,“哔──”了一声,将将把禾安的话给盖了过去,只容陆水芜听得到。
陆水芜被禾安一掐,马上就回过神来。
他看了禾安一眼,也不知怎么地,这时候竟觉得禾安看久了,已经很顺眼了,听到凤照白要杀禾安的话,心里就不舒服。
陆水芜说:“你放心,我保你。凤照白要敢动你一根汗毛,老子戳死他!”
禾安愣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些感动,但最多的还是感触。
“你确定在你相公跟前说这种话,不是故意激怒他醋海生波,然后从今尔后只要看到我、想到我,就想杀掉我?”
陆水芜一脸嫌弃地看着禾安:“宁禾安,你也为免把自己想得太要紧了。你以为在我心里你有那么重的份量吗?我只是顺口说说罢了,你个小筑基还入不了我的眼,更何况是凤照白!”
禾安严肃地说:“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我自己都不看重自己,还有谁会看重我?”
陆水芜呆了呆,然后小小顿悟了一下。
待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心境竟有些许增进,很高兴地对禾安说:“哎,小禾安,你这句话说得好,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谁教你的?”
禾安歪头想了想:“……忘记了。”
语文课本吧!
感谢义务教育,让金丹修士突然间对我有好感!
小鸟带着禾安找了间客栈。
雏凤不愧是南州第一大城,它位于灵天山下,底下有一条上品灵脉通过,灵天山上还有个灵天派,是南州一个挺大的门派。
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里的修士就算躺着睡觉不修炼也灵气入体,百业蓬发地兴人旺不是没原因。
小鸟唧唧呱呱地在禾安的耳边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禾安听得津津有味地。
他们入了客栈,那客栈也是很看人的,普通人不给住,修士太低阶的也不给住。
客栈老板上前来,先不着痕迹地扫了禾安一眼,禾安还没讲话呢,小鸟就从口中吐了一块极品灵石出来:“住店,要带院子的,不是大洞府没关系,干干净净的就好,不要人伺候。”
老板一见这傀儡鸟,俏生生的品阶不低,带着的娃儿生得也是清俊,修为看不出来就铁定是比他高了,身上的衣饰嘛……
娘的,那衣摆、那袖口、那衣襟、那发带,多看一眼晕一眼,莫非全都暗绣高阶阵法?
这肯定是个高等宗门或世家出来的!
“行行行,虽然没有大洞府,但还有一个有大院子的,马上带您老过去!”
客栈老板转身立刻叫小二,然后又转身过来:“仙长用膳不?灵肉、灵米、灵酒,咱这店灵食妙膳最有名了。”
小鸟在禾安的肩膀上踏了踏。
禾安来了兴趣:“灵酒是什么酿的酒?来一壶!”
小鸟说:“老大你才十五岁,年纪太小不能喝酒哒!”
禾安:“管宽了吧你!”
小鸟挑挑眉:“要不我折纸鹤回家问问尊者大人你能不能喝酒?”
“……”
还能这样?
你有手吗?
你用翅膀折纸鹤?
你欺负人!
我还救过你勒!
十五岁怎么了,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三十三了!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十五岁的筑基,真的假的?你小子也太狂了,这年头又不是上古灵气充裕,元婴满地走的时代,别说天资纵横者三十筑基了,四十者都有甚,你小子说大话了吧!”
禾安和小鸟往旁边瞥去,小鸟是用眼睛,禾安是用神识,结果被禾安的神识一扫,对方就生气了。
“竖子无礼!”
啪地一声,一双筷子朝着禾安飞来。
那劲可大了,光听破空声响都觉得吓人。
只是筷子还没来得及碰到禾安,禾安身上亮了一圈淡淡的光芒,衣袍上的阵法受到攻击而启动,瞬间就把筷子给挡了下来,碎成渣渣。
“……”
禾安悄悄问小鸟:“城里的人都这么凶吗?还不给人看?城外的守门人跟修士就给人看的啊!”
小鸟低声地回禾安:“这个长得很漂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小嘴红红一点点,生得跟天仙一样,我听说长得漂亮的美人儿被看会不高兴,就是老大你说的那啥,傲娇?跟普通修士不一样!”
禾安点点头,懂了。
“不是这样!”
对方可气了,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好大的响声:“你谁家出来的,家里大人没教你用神识看人等于把人脱光了衣服看,无礼至极吗!”
“没有。”
禾安摇头:“我天生眼睛看不见,家里一开始教我就是用神识看人的。可我小筑基看人就是一团气,糊糊的啊,连你衣服上的纹饰都看不清,哪看得见其他啊!”
“等你修为上去了,金丹元婴还不是随便看!”
对方不依不饶地说道。
“但我修为还没上去啊!退一步说,我修为真的上去了,用神识看你又如何?你个金丹欺负人用筷子打我打那么用力,我到时一掌拍死你你家大人来都没话说!”
弱弱的小禾安说。
“……你神识一扫……竟然能知道我是金丹?”
对方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许疑惑。
禾安慢慢地说:“前辈你误会了,我们小剑峰的制服,不是高一个境界的攻击攻击不启动。”
禾安想了想,掰着手指仔细算,怕自己记错了般。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然后……呃……”
“化神。”
小鸟啄了啄羽毛。
“对,化神、大乘、渡劫……一共七个境界……”
“炼虚、合体!”
对方没好气地说:“大乘和渡劫间还有两重境界,一共是九个境界!”
禾安本来想说他们家没那个炼虚和合体,大乘之后直接渡劫,然后等着打天雷飞升,可是最后还是噎了回去,七玄派与七有缘,玄之又玄,跟别人不一样。
师门之事还是别乱说的好。
禾安点点头:“你打来启动了阵法,高我一阶自然就是金丹了。”
对方“嗤”了一声,说:“一境界又分三小阶,若我压低修为,用相同的筑基末修为打你,阵法岂不是启动不了?”
禾安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会启动,只是感觉不一样,攻击没办法完全挡住,会有那么一点点痛。”
扫见对方的手指动了动,禾安接着又说:“你可以打打看没关系,我剑修。我师兄说外面的剑修越级打架是常事。真筑基末打你压低境界的假筑基末还输,要给我师父丢了面子,这死了算活该。”
对方挑了挑眉,又拿起一双筷子。
“剑修?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剑修!”
小鸟立刻说:“老大,他真想打你!”
禾安说:“我知道。”
禾安手里的那只白色绿边拐杖一抖,马上变成了一只同色小剑,不过那剑生得有些奇特,通体雪白以外,剑身竟没有开刃,还缠着绿色的花纹。
“你个剑修竟用剑当拐杖?”
对方声音惊讶:“剑修不是都把剑当命吗?捧着抱着都来不及了,你拿来当拐杖?”
对方像是看见了什么万分吃惊的事情。
“你不重视剑,这也配当剑修?!”
禾安嘴巴张了张,真心不知该如何解释。
“为什么打个架还要问这问那问家底?前辈你是不是很无聊平常没人陪你讲话?要是想聊天,坐下来喝酒吃饭我陪你聊,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爱掏剑戳人的人,我是好人家出来的,我们家不兴打架论高低那一套。”
“谁想跟你聊天了!”
对方一吼,筷子又扔,不过扔得太快太猛忘了压低境界,金丹期的威压一过来,禾安的防御阵法又启动,筷子再度变成了玉渣渣。
禾安:“……”
小鸟:“……”
对面扔筷子的:“……”
扔筷子的旁边一直被漠视的两个金丹期弟子:“……”
客栈老板与小二还有其他看戏的修士们:“……”
打了半天都打不起来是要闹怎样?
禾安之前在飞行舟上睡了几天,这会儿又站了老半天,他捶了捶腰,树枝小剑一抖,抖回了拐杖模样。
拐杖这里点点那里点点,点着张长凳子,走过去人就坐下了。
“掌柜来几个菜,一壶酒,肚子饿了。”
掌柜手上还拿着“极品”灵石,这会儿自然亲自招呼,“极品”灵石可是十分罕见,就算是这修士大城也非常人能拿出来的。
“您老想点些什么?”
“好吃的都来一点。”
禾安说。
“别上酒,给我老大来壶茶!”
小鸟说:“要凉的,我老大不喝热的!”
“好咧!”掌柜立刻去吩咐。
“你就这么坐下了?”一旁的声音有些扭曲。
“我身体弱。”禾安说。
“我老大身体弱,不能站太久。”小鸟说。
剑修居然身体弱???
又不是符师、阵师或丹师!
一旁众修心里呐喊:这画风不对!
对方本还想找碴,哪知这时旁边的弟子开口说道:“陆公子还是别闹事了,您出来也有些时候,用完膳赶紧回门派吧,大师兄吩咐了您得多休息,轻易动怒对身体不好。”
那人一听,一下子来了气,还是真动怒,刚拿到手里的筷子没扔就直接被他捏成了碎渣渣:“凭你们两个也敢管老子!老子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凤照白来了,老子一样揍死他!”
“……陆公子……大师兄是为了你好……”
那两个弟子一个脸上略带怒容,一个觉得他无理取闹但是又无奈。
“他死了我就好!”那人说。
禾安神识又扫了扫。
“你还看!”那人怒呛禾安。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来啊,来战!”
茶水和灵膳很快就送上来了,禾安一边吃一边说:“金丹我不怕,筑基你稳输!”
可他算了算,今天这一架十成十打不起来。
禾安抬头想了想,低声问小鸟:“姓凤的是不是都有上古凤凰的血脉啊?我记得师兄好像说过。”
小鸟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憨态可掬,可是说出来的话要气死人:“想屁呢,天底下姓凤的那么多,谁都要攀来姓凤。我也姓凤啊,但我就是一只小小鸟,还是一只没活过百岁就夭折的鸟。”
“噢!”
禾安秒懂。
“攀龙附凤。”
“竖子无礼!”
这回换那姓凤的大师兄的两个师弟怒吼。
而那方才对禾安竖目以对的美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淡淡地说:“你这话合我胃口。”
“我老实人,只懂得说直话。”
禾安挟了一筷子肉嚼了嚼,原本没什么神采的漆黑色眼珠子突然一亮:“哎呦我的天,虾子!我好久没吃过虾子了,这好吃!”
那姓陆的突然走了过来,在禾安的对面坐下,目光在禾安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禾安吃东西。
禾安也不理他,外面世界怪叔叔很多,眼前这应该算一个。
“喂,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真的假的才十五岁?十五岁你家大人放心让你出来外面?”
禾安专心吃东西,并未鸟他。
“问你话呐!”
对面的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禾安桌上的茶水都抖地溅出来了。
“问人名字先报自家名啊!”
禾安说:“你懂不懂礼貌啊前辈!”
小鸟张开翅膀,在禾安肩上展了展羽翼,换来对方一阵怪声怪调:“你这鸟……不是普通傀儡鸟吧……我怎么看不出牠的修为?”
红眼睛的小鸟瞥了一眼对方,婉转清越的声音啾啾两声后说道:“竖子无礼!”
“竖你娘的子,老子掐死你!”那人怒道。
在对方要伸出手的时候,禾安很好心地道:“你别惹她啊!你惹不起她,真的,我老实人,不说假话!”
禾安一睡就是两天两夜,等到身体差不多好了,体内亏空的灵力也补满了回来,这才醒过来。
禾安一醒,树枝小剑的绿色防御网一收,才点了小鸟的脑袋让牠恢复,隔壁正在打坐的陆水芜就出现在禾安的床前。
“吓死人啊!”
禾安被突然出现的气息给惊到。
小鸟抖了抖羽毛,把僵硬的身体和翅膀抖松,瞇起了眼睛感受从禾安那里流淌过来的灵力,舒爽得浑身毛都蓬了起来,变成一颗鸟球。
陆水芜扫了扫禾安,禾安也扫了扫他。
陆水芜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怪纠结的。
“问你件事,你要好好回答我,要是回答的让我不满意,光这两天我等你所费的功夫,就能让我杀你个几千遍!”
禾安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睡了两天后脸色恢复正常,身体也康复,嘴巴就贱了。
“你确定你杀得了我?我说小陆,拈拈自己的能耐吧,你哥我虽然刚下山,没什么经历心思也真是好单纯,但身上师门给的法宝那是只有多没有少,光是我的符好了,拿出来一叠几百张能轰你几十条街远你信不信!”
陆水芜噎了一下。
禾安的符的确是厉害。
不过……
“叫什么哥呢小兔崽子!你才几岁!”
“称呼无先后,强者为师!”
禾安还是知道修真界一些规矩的。
“我比你厉害,那我就是比你大。我师兄可教过我的,说什么门下的弟子辈份之论,今天炼气修为碰上筑基修为的,那就要叫筑基修为的做师兄,明天炼气修为的变成金丹了,那那还没升上来的筑基就要叫对方作师兄。修为高的就是哥,你当然要叫我哥!”
“你筑基,我金丹呢!”
陆水芜怪叫了一声。
“可我是不是一张符轰得你四脚朝天?”
禾安嘴角扬了扬。
“……那只是意外……我没提防……”
陆水芜噎了噎。
禾安摸了摸下巴:“我还是觉得我会比你厉害,我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就没弱的,与其将来换称呼,不如现下就叫习惯。”
“杀了你!”
陆水芜眼神狠厉。
“哎,”禾安提了提自己的右手:“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抓着我要我跟他走的?那时情真意切地摸我的手,吃我的豆腐,现下豆腐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怎样呢,小鸟你也是,怎么就跟着我一起睡了呢,你老大被人调戏了怎么办?”
小鸟说:“赶紧的,把你嫁出去!这样尊者大人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上头还排着六个师兄姐呢,你想得美!”
禾安说。
“总有一天轮到我!”
小鸟说。
小鸟就是七玄派最高领导人葬玉尊者,也就是禾安他师父的脑残粉。
葬玉尊者仙姿卓越,渡劫期修为,是整个九州大陆顶尖的存在。
当初小鸟第一眼见到葬玉尊者就给迷了,从此坚持初心一百年不改变。
眼看小鸟和禾安又要聊起来,陆水芜连忙说:“等等等等,别叉开话题,小子,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禾安把视线从小鸟身上移了开来。
虽然知道禾安的眼睛看不见,但陆水芜被禾安这么一望,总觉得禾安那双眼睛生得好,不但不像瞎子,还灿然有神,顾盼间风采熠熠。
此时他还小,五官尚未完全长开,这要再等几年,包不准就是一个为祸人间的美男子。
“老大,小陆在偷瞧你。”
小鸟说。
“我知道,你老大我长得帅!”
禾安点点头。
陆水芜:“……”
想打人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攒了一点好感,一下子就被这个臭小子的一句话给坏光光。
陆水芜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把杀意捏死在心里后才说:“你那天在街上碰了我的肚子后说我是魔修?你为什么那么说?你能看见我肚子里的东西?你的神识还能分辨灵气与魔气?”
小鸟跳到禾安的膝盖上,禾安摸了摸小鸟的羽毛,说:“弟你过来,让哥再摸摸再确定!”
陆水芜咬牙切齿:“不在嘴上吃我豆腐你会死是吧!”
禾安咧嘴一笑:“那你是给碰还是不给碰啊?”
陆水芜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禾安床前。
禾安先用神识一扫,发觉陆水芜的下丹田处还是和那天他看到的一样,团着一丸黑气。
小鸟看着陆水芜的肚子,说道:“孕子丹。”
禾安问:“孕子丹是什么?”
小鸟说:“但凡人族修仙,修士能耐越大,就也越脱离人的范畴。人族繁衍从来简单,可成了修士以后,往禾安大道走,那子嗣便越来越困难。这也是天道公平的地方,要嘛你好好当人生儿育女,要嘛你成仙断子绝孙。”
禾安“嗯嗯”两声,表示同意。
小鸟继续说:“千年前有个丹修大能在奾逻密境得到了上古丹仙传承,里面就有孕子丹的丹方。传说吃了孕子丹,无论男女,只要成那夫妻之事,就可以怀上孩子。你这陆小友就是吃了孕子丹,虽然有幻术遮着,看不出大肚子的模样,可的确是有孕的。而且恐怕时候也到了,差不多要生了。”
陆小友陆水芜一脸纠结,被小鸟点破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禾安说:“我觉得不太对。生孩子那是清气……”
禾安把手放到陆水芜的肚子上,陆水芜万分不悦,不习惯与人接触的他想要躲,却让禾安斥了一声:“站着别动,不是让我看吗!”
陆水芜道:“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东西打下来……”
禾安碰到陆水芜的肚子时,和那时在街上一样,一阵恶寒从尾椎直窜脑门,然后心跳猛地跳漏了三拍,接着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地掀了起来。
而且现在细细感觉起来,他的手掌才贴到陆水芜肚子上,自己身上的灵气就顺着贴合的部位一起被吸了过去。
禾安对灵气的流动是很敏感的,他生来就是人家说的废五灵根,天地间最基础的五种灵气元素以及这五种元素变异以后的灵气他都能感觉得到,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能分辨清气与浊气,也就是正气与魔气。
“你肚子里这孩子怪怪的。”
禾安拔了好几下,才把自己的手掌从陆水芜的肚子上拔下来。
而陆水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恋恋不舍地分出了几丝魔气缠过来,想继续吸他的灵气,但都给禾安轻轻弹回去。
禾安说:“我观你身上之气清且纯,单系火灵根没错吧,天赋可真好啊!我师兄说单系灵根的都是天才,修行起来又快又稳,金丹元婴那都不是坎,随便修练一下就跨过去了。”
“那是!”
陆水芜可得意了。
“我尊者大人乃单系冰属变异天灵根,天生剑体,那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整个修真界没人及得上他!”
小鸟又叫。
“是是是,师父最厉害!”
禾安附和一句。
陆水芜张了张嘴,本想喊:“你尊者大人谁啊!”
但还是算了,自己的事比较重要,现下的他不想和一只鸟计较。
禾安接着慢悠悠地说:“打掉孩子有违天和,更何况这都快生了,打掉他实在没意义。他……看起来也不是普通孩子……一团魔气黑压压地凝在你丹田里,跟金丹一样大小,两者并列,中间牵着一缕黑线……他,似乎一直在吸取你金丹里的灵力……你……应该不止金丹修为吧……”
当禾安说出他的推测时,陆水芜脑子里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炸掉了,然后自从他碰上禾安起,总觉得有些违和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清楚起来。
陆水芜瞪大了眼睛,吼道:
“我的确总觉得自己不止金丹修为,我应该更厉害才对!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事情都太奇怪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怀上孩子,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而且哪有男人会心甘情愿给另一个男人怀孩子,这根本说不通!”
“咦?”
禾安诧异了。
“怀孩子本来就很掉修为的,身体也会有所损伤。兴许你怀孩子伤到脑子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小鸟拍拍翅膀解释。
“凡人女子都说,怀了孩子脑子就变笨了!”
“你才伤到脑子!你才怀了孩子脑子就变笨!”
陆水芜怒道。
“不对不对!”
禾安摇头说:“小鸟,他的情况不一样。你说过这雏凤城底下是一条灵脉,灵脉上有座灵山、灵山上有个灵天派,灵天派的弟子那天和我对上时使的是纯净的灵力,可不是修魔的。但小陆肚子里这个魔气那么浓,浓得都不只成气状,而是硬度要和金丹有得拼了,这若不是孕子丹有问题,就是孩子另一个爹有问题。”
“跟魔修有关?”
小鸟说。
“你有什么想法?”
禾安顿了一下,问陆水芜。
“魔修?”
陆水芜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
“孩子他爹是灵天派灵一尊者的大弟子凤照白,灵天派是正派宗门,门下弟子绝不可能修魔。只是……凤照白虽是我的道侣,可我俩纵使睡在一起,有些时候夜里醒来,看见他的脸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心跳得特别厉害……
修真者的直觉是不会骗人的,本能趋吉避凶,有时看着凤照白,我都会恍惚地想这人真是我的道侣吗?
他对我温柔对我好是想干嘛?
我打他凶他他也不还手还冲我笑,天天看着我的肚子,给我熬汤煮粥不嫌烦,心里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雏凤城里有仙市,禾安被心爱的符文阵法拖了好久,心满意足后这才整好衣衫绑好头发,带着小鸟出去逛。
树枝小剑最重要的任务依旧是当拐杖,禾安就这么一路点点点,在修士们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慢慢走着,神识缓缓地扫啊扫,一路和小鸟嘀嘀咕咕。
这间店出来后到隔壁店去,这个摊子扫完后接着看隔壁的摊子,慢悠悠地闲逛,花了大半天都没把一条街逛完。
他和小鸟蹲在街角一张用四块小石头压着的破布前。
破布巾子后头一个老头子盘膝坐着,眼睛半开,昏昏欲睡的模样。
禾安蹲在破布前面挑挑捡捡一些相貌不佳的矿石,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摸了很久那老头也没赶人。
“这个怎么卖?”
禾安挑了一块橘色的破石头。
“十块下品灵石。”
那老头抬了抬眼睛,只看了禾安一眼。
“不要乱买,那颗是澄石。寻常七色石中的一种,这样的大小顶多值八块下品灵石。”
小鸟搧了搧翅膀。
那摊主又抬了抬眼睛,朝小鸟说道:“小友,老道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等有缘人来,难道不值两块下品灵石吗?”
“这个前辈说的有道理。”
禾安对小鸟说。
小鸟好想用翅膀糊他们家老大一脸。
这个浪费灵石的家伙。
看不起两块灵石,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了缺两块灵石而哭泣!
那老道听得禾安称他为前辈,笑了,露出上下两排都是污渍的烂牙来。
“呦,这是谁啊!我说声音怎么这么难听,破铜锣嗓子还敢拿出来讲话,不就是那个发豪语二十成丹的小家伙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禾安这回不用扫了,听也知道是谁:
“呦,小陆啊,今天怎么着,被你们家大师兄放出来扫大街啊,听声音这么开心,心情就这么愉快吗?”
“你个该死的没大没小,踹死你!”
陆水芜的声音逼近,提起脚就往禾安的膝盖上踢。
禾安拐杖一打,打在陆水芜的小腿上。
小鸟翅膀一搧,把陆水芜给搧翻在地,让陆水芜一个金丹期修者屁股着地,跌了。
“唉呦!”
陆水芜叫了一声。
“陆公子!”
还是熟悉的声音。
禾安看到两团苗条的清气迅速跑来,将陆水芜给扶起。
陆水芜愤怒地从他们扶着的手中挣开,吼道:“滚,谁让你们碰我的!”
陆水芜自个儿站起来,朝着小鸟跟禾安就吼:“找死!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掀翻我!”
禾安给了摊主十块下品灵石,收了那个澄石进储物袋,慢悠悠地站起来说:“知道,不就是小陆呗!脾气这么冲,你单火灵根啊火气旺!”
禾安神识在陆水芜身上上上下下扫了扫,原本想确定一下这人是不是真是火灵根,哪知除了看到一团白色的清气以外,还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陆水芜的丹田处,竟隐隐团着一丸黑气?
这是搞什么?
魔修?
“叫你别扫你还扫,真是找死啊你!”
陆水芜手里掐诀,一阵烈火扫了过来。
禾安传音道:“小鸟你别动!”
同样一张烈火符打了出去,金黄色的焰火直接吞噬掉陆水芜金丹期的火诀,唬了街上所有人一跳。
“什么!”
陆水芜叫了一声。
“你个剑修打什么符!”
还是最上等的金符!
灵气震人的那种!
禾安皱眉头,拐杖抖成树枝小剑,直逼陆水芜而去。
陆水芜空手和禾安的小剑开打,他早看清楚禾安的剑没有开刃,没开刃的剑相传一是慈悲,二是不到时候,但他不管禾安是什么原因,反正打死就是。
两人剑掌相交,树枝小剑忽长忽短,百般变化,有时还会拐弯让陆水芜抓不着,陆水芜跟禾安打得火气越来越旺,真是要被气死了。
不仅鸟似主人形,连剑也一样!
禾安忽然一个欺身,左手打了陆水芜丹田一掌,陆水芜闷哼一声倒退两步。
碰到陆水芜的禾安浑身打了个冷颤,一阵寒气从尾椎骨冒了出来直窜天灵盖,胸口心脏处抖了三抖,竟然跳漏了几拍。
陆水芜在雏凤城内没人不认识,那是灵天派灵一尊者座下大弟子凤照白的双修道侣,脾气极度不好,是雏凤城里人见人闪的金丹期高手,也是着名的鬼见愁。
可今天一个面生的筑基期小修竟然打倒了这个金丹期修士,这可真的是要吓死人了。
“吓死我了!”
禾安差点在原地跳了起来。
“你肚子里那是什么东西!你是魔修?”
“你才魔修!”
陆水芜吼了一声,然后突然地顿了一下,接着面目有些扭曲,让那张漂亮至极的天仙脸蛋整个歪掉了:“你……竟然看得见我的肚子……”
禾安的鸡皮疙瘩还在一阵一阵地起,他摇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了?那一团是什么东西?”
陆水芜静了一下,竟是呆了。
陆水芜身后的两个人反而奔了上去,喊道:“无礼小辈竟敢口出胡话污蔑我们师嫂是魔修,不教训你,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两人可是金丹末期的,禾安吃药撑死了都不是两个大金丹的对手,可他就那么站着,树枝小剑执起,在对方过来的瞬间衣袍身上的防御阵法启动同时,挥出今天早上悟出的惊天一剑。
一挥、二挥、再三挥。
天地灵气引动,小鸟一声尖唳,凌厉剑势伴随鸟鸣威压,竟生生又把两名金丹掀翻过去。
金丹又是屁股着地,跌了个四脚朝天,挣扎了几下竟然还爬不起来。
四周围的修士掉下巴的掉下巴,揉眼睛的揉眼睛。
老天爷这剑修是要逆天啊!
筑基期竟然干翻金丹期,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好比瞧见蚂蚁强奸了一头象啊!
陆水芜只愣了一下,在发现那两人倒地后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整张脸冷了下来,静静地传音与禾安,说了一句:
“走!”
接着抓住禾安的手,两个人瞬间消失在街头。
禾安莫名其妙被陆水芜拉着走,也不知道陆水芜做了什么,兴许是用上了法器,他被抓住的手竟然也甩不开,只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天旋地转,几息之后才被扔下。
摸摸地上,是青翠的小草,这是来到外郊了?
禾安感觉有些想吐。
陆水芜朝地上扔了个巴掌大的紫色小洞府,那洞府落地后迎风而长,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处大院落。
陆水芜拎着禾安的衣领,踹开门,把禾安给带进去。
因为没有动用灵力攻击禾安,禾安衣袍上的防御阵法没有启动,竟就这么像被拎小猫一样地给拎进了院子里。
门关了起来,此处便成为另一方天地。
这是修真者手中罕见的法宝,地方有大有小,小的如同陆水芜手中这个已是很珍贵,大的甚至可以自成一个世界。
那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几年或百年才开一次的仙人遗迹都是这类法宝的延伸,此物又别名芥子空间。
陆水芜把禾安扔到床上,双手环胸一脸古怪地看着禾安。
禾安爬了几次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托大了,明明就不到那个境界,却还硬抗三个金丹,这下用光了灵力,还被人给擒了,真是死了活该。
禾安一脸惨白地对小鸟说:“小鸟,我对不起你,害你也被抓了!你快逃吧,别理我了,将来一定要找个比我还要好的主子跟了,让有能耐的人护着你,才不会落得像今日这般丢死人的下场。”
小鸟张开翅膀糊了禾安一脸。
“我和你出门是要护你不是让你护我的,蠢禾安,你以为这个小小金丹伤得了我吗?”
“哎!”
鸟翅膀打人脸好痛,禾安抹了一把脸,脑袋更晕了。
“躺下躺下,刚好这里有床有被子有枕头,你睡你睡,接下来有我就行。”
小鸟说。
禾安又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真的不行了,从善如流地双眼一翻,不是睡过去,是晕过去了。
陆水芜本想和禾安讲话的,可见禾安如此,竟被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
小鸟跳到床边缘,鸟喙啄了啄羽毛,接下来一阵比金丹期还要庞大的压力朝着陆水芜推去,陆水芜受不住,竟生生被推开了好几步。
小鸟说:“你别过来啊,我老大身体不好,为了应付你们把灵力都耗光了,现下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小鸟我忠心护主啊,你个魔修要是敢动什么歪脑筋,我一翅膀呼你去见阎王绝不留情的啊!”
陆水芜要被气死了:“我都说了我不是魔修!你们主仆两个脑袋里装的什么,有魔修像我灵气这般干净还能使烈火诀的吗!”
小鸟说:“我老大既然说你魔修,你就是有那可能!”
陆水芜怒道:“我要是魔修他那么惹我我早就掐死他了,还留他一条命做什么?”
小鸟说:“谁知道你们魔修都在想什么呢,而且说得好像你没有对我老大动过杀意似的。”
“你!”
小鸟啾啾啾几声:“算了,懒得和你说话,浪费我的灵力。”
小鸟喊了一声:“小贱护主!”
这时禾安手中的树枝小剑轻轻动了动,一阵淡淡的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树枝小剑周身慢慢长出细细的绿色枝芽,动作很缓慢,但在小鸟的护持之下,最后终究是结成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草网,把禾安整个人都围了起来。
陆水芜还是第一次看见剑修的剑一能当剑、二是拐杖、三成围篱的。
而且这剑修还不止修剑,他修符,又养怪宠!
“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陆水芜觉得他的认知给宁禾安弄得乱七八糟了。
小鸟也被围在树枝小剑的保护圈内。
牠打了个呵欠:“累了,要休息,一切等我老大醒来再说,你自便。”
小鸟说完后,身体逐渐僵硬,慢慢变成了原来的木雕傀儡模样,整只鸟一动也不动地静止了。
小鸟虽然如禾安告诉陆水芜的那般,道行很高,但它本身还是一只没有实体,只有魂魄的傀儡鸟。
而且牠被禾安捡到时魂魄已经快散了,要不是七玄派那玄之又玄的几位大人出手,牠早身归混沌。
后来还是签了小兽峰峰主拿出的更玄的主仆契约,让禾安把牠给收了,天天放在身边用禾安本身的灵气和小丹峰的丹药蕴养,牠才能维持清醒。
所以禾安一昏,小鸟也就跟着要昏,没有禾安的灵气供养,小鸟那么高的修为反而会自蚕神魂,反噬起来很恐怖。
“……”
陆水芜好奇地走近几步,拿手指戳戳那些绿色枝芽结出来的网子,他发觉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弹在上面,就会有多大的力气反弹回来。
他一时来了兴致,结了个灵气弹弹上去,结果那颗灵气弹竟分毫不差地反弹回来,差点把他的脸蛋给炸开花。
陆水芜气呼呼地掐了火诀要轰开这个奇怪的绿网子,但在突然瞥见禾安那张死白死白的小脸时不知怎么地掐诀的手就没法子动了。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子,跟你计较简直失了我的身份!”
他看了禾安几眼,最后哼了声,走到隔壁房坐下修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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