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一愣。“怎么这么问？”
“我听说，好几家公司听说你离开的消息，都高兴得很，有的还扬言要你好看。”
顾岚还没什么反应，陆铭声的脸已经拉了下来。“哪家公司？”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有人这么说。”
“为什么不早说？”陆铭声面色不虞。
眼见陆铭声大有诘问之势，顾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这些年，她不知道抢了多少竞争对手的生意。
更别说以前东昱的老供应商们，产品不过关的，和陆华陆铭宇父子有利益牵扯的，都被她清出了供应商名单。
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虽然她断的都是些邪门歪路，但也不影响别人恨她入骨。
这些年，光是各种威胁就收了不少，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陈峰瞧了眼陆铭声黑入锅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不过还好，你要是出国，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应该不出去了。”
陈峰惊讶地啊了一声，苦着脸道：“那你还是小心点好。”
陆铭声很难不把她突然决定不出国的事，和许以恒联系到一起。
可也只想了那么一会，他的思绪又都被拉回到陈峰的那些话上。
毕竟，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没事，我都习惯了，他们也就是耍耍嘴皮之功夫罢了。再说以后应该也不会跟他们碰上的。”
“习惯了，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个词陆铭声心中一抖，脸色不太好看。
顾岚没回答，只是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放心。
陆铭声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回到公司就喊来了沈赫。
沈赫虽然不明白怎么又把以前的事翻了出来，但也把之前遇到的类似情况都说了一遍。
“收到匿名恐吓信和威胁邮件…都是家常便饭了。”
陆铭声沉着脸问：“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额…师父她特意交代过，不让我告诉你…”
陆铭声简直火冒三丈。“你要真那么听她的话，还会照我的意思把她的行程定期汇报给我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下戳在了两个人的痛点上，沈赫的眼神也瞬间黯淡了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良久，陆铭声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你也觉得我真的很过分，对吧？”
陆铭声鲜少在人前有过这样无助的语气，沈赫诧异地看向他，踌躇半天才道：“其实从管理公司的角度来说，您做得也没什么错，师父确实是您清除异己最适合的一杆枪。”
四年前陆铭声所处的环境内忧外患，家族有陆家人时时盯着他，公司有心思各异的内外势力阻止他的转型变革。
当时他的确需要一个人，帮他挡掉一部分的仇恨，而顾岚的能力决定了，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沈赫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觉得师父挺傻的…有许多事情超出了她的工作范畴，其实她可以不接…如果没有对您…”
他没有把后半句说下去。
后半句是，如果没有对您动了情，想尽快帮您稳固根基，她大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净些，也不至于被这么多人恨。
“不是这样的…”
沈赫听到极轻的五个字，轻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不是这样的？没有想过拿顾岚当枪使，还是没有想到顾岚会为了他做到这样的地步？
沈赫不知道，也不敢问。
他只知道，自己再爱一个人，也做不到如顾岚这般，不图任何回报的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