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明翙谢云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全局》,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翙早已没再看甄宝珠的暗自纠结,转身同侯府其他几个姐妹说了几句。她定了春山苑,决定住进新月小筑,余下的院子,其他姐妹们再选就是。姜老夫人怜惜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上午,一个下午也没好好喝口水吃顿饭,让她赶紧回去沐浴换衣。她身上冷,小腿骨头缝儿里更冷,风一吹来,刺骨的疼。好在手心里的汤婆子是缓和的,给她冰凉的身子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大姐姐总是这样温柔细心,手炉套子是她亲手绣的,上面还有她一贯独用的石榴花纹样,“四妹妹,把兜帽戴好,别着凉。”明翙抬眸望向自己面前这身穿雪青色锦衣的女子,脖子上围了一圈狐狸毛滚边儿,衬得她清润的小脸儿越发明丽动人。她忽的想起大姐姐临死前派人给她送信,叫她去见她最后一面,她不顾谢云绮阻拦,连夜前去,只看见她冰凉的...
《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全局》精彩片段
明翙早已没再看甄宝珠的暗自纠结,转身同侯府其他几个姐妹说了几句。
她定了春山苑,决定住进新月小筑,余下的院子,其他姐妹们再选就是。
姜老夫人怜惜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上午,一个下午也没好好喝口水吃顿饭,让她赶紧回去沐浴换衣。
她身上冷,小腿骨头缝儿里更冷,风一吹来,刺骨的疼。
好在手心里的汤婆子是缓和的,给她冰凉的身子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
大姐姐总是这样温柔细心,手炉套子是她亲手绣的,上面还有她一贯独用的石榴花纹样,“四妹妹,把兜帽戴好,别着凉。”
明翙抬眸望向自己面前这身穿雪青色锦衣的女子,脖子上围了一圈狐狸毛滚边儿,衬得她清润的小脸儿越发明丽动人。
她忽的想起大姐姐临死前派人给她送信,叫她去见她最后一面,她不顾谢云绮阻拦,连夜前去,只看见她冰凉的毫无尊严的尸体时,那种无法言喻的心酸和难受。
明翙心头一软,手指将那汤婆子抱得更紧了些,喉咙微哽,“大姐姐……”
活生生的才二十岁的明袖温柔笑道,“去吧,回头我来看你。”
明翙点点头,“好。”
从寿春堂出来,望着这园中淅淅沥沥的雪雨,她心头不禁感叹一声。
二十年过去,回来了,真好。
她从廊下提起脚步,轻盈的身子走进纷扬的雪中。
身后的几个丫鬟便忙跟出来,“哎呀,姑娘,小心你的身子!别回头风寒了才是!你的腿伤还没好全乎呢!”
明翙根本不听,自顾自在雪中快步走着。
在凤阳宫病骨支离那几个月,她躺在床上很少动弹,墨书去世后,已经没人肯近身伺候她,她感觉自己没有一日不在发烂发臭。
封后大典那日,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从床上爬起来,爬得大汗淋漓,起床后自己给自己擦洗身子,宫里没有热水,便用庭院里的雪,洗完后,换好衣裳,梳好头发,艰难爬上内宫城墙,纵身一跃,解脱了自己。
她从小便心高气傲,只因嫁了谢云绮,才憋屈的活了一生。
临到头了,皇后也没做成,还连累了明家。
既然能再回来,她便不肯再憋屈,她要自在的飞,痛快的活。
“姑娘,你慢点儿!”
身后的丫鬟们追得气喘吁吁,明翙感觉自己那沉重的被束缚的身子,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快过了。
她淋着雪,从寿春堂往外走,一路走过积雪的石桥,穿过白茫茫的河岸。
突然,撞上一个坚硬无比的胸膛。
她吃痛的皱起眉,仰头。
头顶没了纷扬的雪,只有一片清凛的青竹伞,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她懵了一瞬,视线下移。
执扇的手,骨节分明,指尖修长如玉,肌肤如冰冷的羊脂玉一般,竟比女子的还要细腻几分。
她胸口里心跳猛地跳了起来,再次抬起头,怔愣的看向伞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
高眉深目,长眉入鬓,鼻挺如山,乌发高高束起,头上是一顶素雅的玉冠。
他刚下朝回来,身上穿着大宁朝三品紫色的官服,因天气严寒,外头披着一件玄黑的狐狸毛大氅。
男人颀长的身体被大氅包裹,只露出一张玉白俊美轮廓锋锐的脸。
薄雾后那双冷若寒星的眸子,目光太过沉静,犹如一汪幽潭。
寒风呼啸,雪粒纷扬,记忆里快要模糊的人影,在雪雾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明翙心跳越发的快,睁开双眼定定的凝着眼前男人的脸,一时怔怔的没说话,某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在胸口不停地激荡。
她捏紧披风下的拳头,眼眶越发潮湿滚烫。
“怎么?傻了?”
男人淡淡开口,浓密的长睫低垂下来,比雪还冷上几分的视线落在明翙白皙的小脸上。
见她还是傻乎乎的不说话,便忍不住皱眉,“外面冷,回去。”
他是大宁朝最俊美的男人,风姿气度如覆雪之昆仑,清冷艳绝,却也因不苟言笑,太过严肃,而显得格外凶神恶煞。
他十五岁连中三元,是大宁朝最年轻的金科状元,之后入翰林院,十六岁入户部观政,宫里的老皇帝对他圣眷颇浓,大为重用,几年来他在六部轮值,短短七年之间,便成了刑部侍郎,入主枢密,称一句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他手段狠辣,杀伐果决,脾气古怪严肃,又带着些闺阁少女不解的死板,因而周身气场,颇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燕京城这些达官贵人,不少人落在他手里,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莫说这侯府里,便是燕京城里那些做官的,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人人都称他做冷阎罗大奸臣,她听了这诨号儿,更加不敢接近。
上辈子她打死也不肯住进春山苑,便选了大房吕氏旁边的一个小院儿住下,从此只亲近大房,疏离二房三房,对自己这位杀神哥哥更是避之不及。
之后她看上七皇子,匆匆成婚嫁人,与他见面的机会愈发的少了。
每次有什么事儿求他,只需让人带封信回府,他便会替她办得妥妥当当,再后来,他在朝堂,她在王府后宅,也曾为了谢云绮通力合作。
那些年,她理所当然的利用二哥,却从不觉得是因他疼爱自己。
只以为他是以明家大局为重,为了明家的基业,而辅佐七皇子,最后拥护七皇子登基。
可她却忘了,在她选择七皇子后,她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奸臣哥哥也曾对她发过脾气。
“谢云绮心机太深!手段太狠!你嫁给他不会有好下场!明翙,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看出了谢云绮的城府。
是她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一意孤行,拖着明家这艘大船,一点一点驶入了无底深渊。
她恨二哥恨了一辈子,怨了他一辈子,却忘了,他才是那个将自己养育长大的人。
谢云绮心计深沉,城府极深,极擅长隐忍伪装,看似不受宠,被逐出了皇宫内院,实则他早就在外韬光养晦,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不光是朝堂,江湖上也有他的人手。
他正是靠着这一次的救命恩情,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从此让她魂不守舍,之后便是长乐公主的马球会上,他惊艳出场,却又故意被人侮辱,做出一副弱者姿态,让她跳出来替他解围,对他产生了怜爱之心……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谢云绮,当真是将人心拿捏得透透的。
只可惜,她再不是从前那个蠢笨的为了爱情不顾家族的明翙了。
这一次,她岂会再上他的当?
“不提他也罢。”明翙将笔墨纸砚拿出来,递给明絮,真心实意道,“五妹妹日后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可来找我要,若是书上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明翙自小聪慧,学什么都快,族中专门请来的老师说什么教什么她总是一点就通,因而养出些孤傲不羁的性子来,心气儿也越发的高。
明絮内心钦佩她,却也不敢靠近她,今夜手里抱着她送的笔墨,一时忐忑不安,“谢谢四姐姐,我……我知道了,夜深了,我还要去母亲处请安,就先回去了。”
明翙笑了笑,“去吧。”
她知道,明絮绝不会今夜便踏踏实实接纳她,她想收服明絮的心,还需徐徐图之。
送走明絮,知书谨慎的将熏笼上大氅收起来,挂在紫檀木的衣架上,做完这一切,悄悄打量一眼支颐靠在罗汉床上的明艳女子,也不敢轻易靠上前询问自家姑娘要不要就寝,她局促不安,欲言又止,踟蹰不前,红着脸颊,像一条被主人抛弃而不知所措的小狗。
明翙从前在知琴知棋的撺掇下,没少苛待她,这会儿实在愧疚至极。
她定定的望着她惴惴不安的双眼,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问她,“今夜雪大,我一个人睡有些冷,好姐姐,你能不能陪我?”
知书浑身都绷紧了,闻言惊愕的抬起睫毛,“姑……姑娘……奴婢……奴婢不敢……”
以前都是知琴陪她,知书只在外头做些端茶送水的活计,她乍然同她亲近,她的确是不敢的。
“好啦。”明翙跛着脚走到她身前,叹口气,将她抱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温热的泪水直接夺眶而出,“知书姐姐,你曾说你最大的梦想便是与我一起饱览名川大海,从拥雪关回燕京后,年岁大了,便躺在自己的房里,枕墨为书,修养身心,做个好梦。不如,从今日起,你便改了这个名字,就叫墨书,好不好?”
“姑娘……奴婢何时说过这话来着……”
“你说过,你大概是忘记了,你别怕,我都帮你记着。”
知书微愣,不知自家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还带了哭腔?
她哭了么?为什么哭?是不是腿伤还疼?
她急着要去看明翙腿上的伤,明翙看着她焦急担心的神色,心中又悲又喜,眼睛又红了一圈儿。
“墨书姐姐,不用看了,我的腿没那么疼。”
知书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姑娘不让她伺候,还拉着她一起上了床,躺在温暖的锦衾里,她心跳如雷鼓,嗅着身边姑娘身上柔软馥郁的清香,怎么也睡不着。
唯有明翙睡得极好,她用手揽住墨书的腰肢,感受着那温暖的体温,很快便入了梦。
梦里墨书的尸体冷冰冰的,被井水泡发得不成人形,纷扬的雪花落在她尸身上,她孤单寂寞的一个人躺在老井边……
她仓皇无措的跑过去,扑到墨书怀里,极力想看清她的脸,可怎么也看不清。
再之后,她满脸泪痕的醒来,呆坐在床上愣了许久的神。
“姑娘可是醒了?”有人打起帷帐,露出一张精明又讨喜的小圆脸,她身上穿着一等大丫鬟的紫色绣梅花绫袄,底下是一条石榴红的长裙,脖间围着一条兔毛围脖,粉面桃花,柳眉纤细,打扮得格外精致,“知书那臭丫头真是没个分寸,竟敢上主子的床,奴婢一大早便罚她跪在外头了,姑娘别生她的气,她一贯这般不懂事,上不得台面的。”
说着,她动作麻利的上前来扶她起床,也不管她这个做主子的让没让她动手。
明翙皱了皱眉,将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眼神冰冷的看她一眼,“知琴,把手拿开。”
知琴满脸奇怪的看着自家姑娘,总感觉从昨儿起,姑娘便浑身不对劲儿。
可她在明翙院子里一贯嚣张惯了,莫说底下的丫头嬷嬷们都得服她的管,便是明翙也只能被她拿捏得份儿,她比自家姑娘还要年长好几岁呢,一个黄毛丫头,她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可是奴婢哪儿做错了?您且仔细说说,奴婢也好改。”话倒说得好听,语气却半点儿没有认错的意思。
明翙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十五岁事事任人辖制的小丫头,她在燕王府做了二十年王妃,什么女人没见过,她还跟谢云绮上过战场见过无数尸山血海,也同他与那些诡谲无情的朝臣们斗过狠,一个小小的大丫头,她如今还不放在心上。
她自顾自从床上下来,也不让她动手,自己将外衣穿上,坐在铜镜前,不怒而威的笑了一声,“我告诉你,你错在哪儿,你错就错在奴大欺主,以为我这个主子年纪小不中用,便了不得了,以为自己才是我这院儿里的主子!”
听了这话,知琴虽疑惑,却也委屈,声音也大了几分,“姑娘说我奴大欺主,可有证据?奴婢尽心尽力伺候姑娘,从未有过差池,没想到姑娘竟这样冤枉奴婢!”
明翙眯了眯眼眸,眼底寒意四散,“你还敢跟我顶嘴?与主子顶嘴便是大错!”
这下,整个院儿里的丫头们都惊动了,明翙索性让所有人都进来,凉凉道,“还有,让墨书不必跪着,昨晚是我让她陪我同睡,她并未犯错,就算她有错,我院子里的丫头该怎么处置也该由我这个主子来做主,而不是你一个丫鬟,如此僭越大胆!”
长平怔住了,他委实没想到三姑娘会突然抢东西,猝不及防才让她得了逞。
院中气氛剑拔弩张,明絮这会儿不敢选了,她也是从乡下来的。
明翙眼神冷了下来,要笑不笑的盯着明微看。
明微以为,明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会儿应当会吓哭了才对,可她没有,嘴角噙着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倒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如意,我们走!”
狐皮脏了,她气也撒了,威风也逞了,转头就想走。
可明翙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她伸出手,抓住了明微头上飘荡的那抹发梢,用力一拉,便将她拉了回来。
明微根本没时间反应,只觉头皮一痛,身子便急匆匆倒仰过去。
墨书心领神会的揪住如意,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
明微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狼狈的四仰八叉的摔在雪地上,她愣了愣,完全失了贵女风度,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明翙!你疯了吗!”
“比起三姐姐你,这算什么发疯?”明翙在她爬起来之际,一脚踩住她的裙摆,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她看着明微那红肿的脸颊,嘴角微扬,语调戏谑,“这才算。”
明微气得浑身发抖,举着巴掌便要还回来。
明翙还没动手,长平便已沉着脸挡在她面前,“三姑娘,别太过分。”
明微再怎么胡闹,也不敢闹到世子面前去,可是她今日太丢人了!还在这么多丫鬟的面儿,让她以后在府上怎么做人?
她鬓发凌乱,气得眼眶通红,泪水滴答滴答往下落,模样看起来颇为滑稽。
“明翙,你给我等着,我……我回去找我娘,找祖母,让她们给我做主去!”
“这么大人了,还找娘,你是没断奶吗?”
明翙气度太过从容,哪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明微又被她三言两语气哭了。
“不管怎么样,你等着就是!”
明翙还想呛她两句,门口一道清冽的男声却乍然打断了她的话。
“等什么?”
那声音清冷无比,又悦耳至极,仿佛深涧之中清水击石。
所有人朝门口看去,尽数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冰冷,犹如深渊般的修长凤眼。
长平走上前去,“世子……”
明微现下彻底慌了,捂住红肿的脸颊,脸色一变,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世子哥哥。”
明禛兰枝玉树的立在不远处,俊脸上不辨喜怒,一袭玄墨绣金丝云纹大氅,周身气势强大,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淡漠的视线扫过院中诸人面容,慢条斯理踏入院中。
所有人都垂下头,怕得不敢呼吸。
唯有明翙端端正正的身姿,双手依旧端庄的交叠在身前,一双水波盈盈的桃花眸直勾勾的看向男人暗涌的双眼,“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倒不怕自己。
“今日衙门无事。”明禛走过去,看见那张落在地上被弄脏了的狐皮,撩起眼皮,眼底一片阴冷狠戾,“长平,拿去扔了。”
长平应了声“是”,走到明微身侧,将那昂贵无比的狐皮捡起来。
这么名贵稀少的纯白色整张狐皮,在整个大宁朝都是少数,除了皇家公主皇子,公侯权贵们谁家能用得起?
明微听到这话,便觉得自己今日大抵是要死了,她感受到男人重若千钧般的视线,头皮瞬间发麻,浑身颤抖起来,“世子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将狐皮弄脏的……世子哥哥别扔,我拿回去亲手洗干净了再送过来……”
吕氏又道,“明翙一来,老夫人请的那学富五车的大儒便要入侯府教学了,到时姨母给你争取争取,让你也能跟着一道读书去。”
甄宝珠瘪了瘪嘴角,“同她们一起读书,宝珠不愿。”
吕氏恨其不争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傻啊,若能一同在侯府的家塾读书,你也能多认识认识侯府里的小辈,更何况——”
甄宝珠抬起眸子,“何况什么?”
吕氏道,“这次老夫人请的家塾老师乃是名震涧西的周先生,他可是大宁最有才学之人,掌管着天下学子向往的白马书院,若非与老夫人有过命的交情,放眼整个大宁朝,谁能请得动他来做家塾老师?宝珠,你别不知足,到时到我们家来读书的,不止府上的公子姑娘们,还有不少别家的少爷姑娘。你若不能成为世子夫人,也可趁机多识一些其他府上的公子,到时也好另做婚配,姨母对你的期待可是高嫁。”
甄宝珠这才燃起一些斗志,在她看来,安陆侯府这些年轻姑娘都太过单纯没有志向。
许是姜老夫人御下松弛有度,倒叫底下的姐妹们没有别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心斗角。
而甄家大爷一房除了正室夫人,还有十几个妾侍姨娘,通房更是不计其数。
为了争宠献媚,大家不择手段,花样百出,她自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很难保持赤子之心。
“那宝珠听姨母的,去家塾好好读书。”
“这才对,女子读书虽没用,可你若有些才华,才能更好的嫁进高门,你可明白?”
甄宝珠低了低眸子,乖巧道,“嗯,宝珠明白。”
……
明翙没想到因自己一句话,便让祖母如临大敌。
甄宝珠走后,长嫂温玉茹便踏进了她的小院儿,美其名曰过来看看她的新院子,实则是专门过来旁敲侧击问她知琴与张管事私情一事她看了多少。
不怪祖母如此看重此事,专门委托温玉茹前来,只因府中其他姊妹都还未婚嫁,只有大姐姐与赵国公府的世子爷定了婚约,年后初春才成婚,府上唯一一个年轻的懂男女之事的,也就长兄明朔的妻子温玉茹。
而她自己也才刚刚十五,正是如花儿一样娇嫩的年岁,别说议亲,旁的外男都很少见,若当真见了下人们的奸情被传出去,于她的闺誉有碍。
早已经了人事的明翙无奈一笑,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也就瞧见他们二人抱在一起,不知干些什么,便没再看了。”
温玉茹嘴角微抽,紧张道,“那四妹妹可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做别的什么没有?”
为了避免麻烦,明翙只得摇头。
温玉茹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别叫那些下贱的奴婢污了妹妹的眼睛才是。”
明翙神色如常,半点儿害羞的意味也没露出,让温玉茹更加放心她没看到什么。
她与明翙交集不多,刚嫁进府时,曾与这丫头见过一面,当时便觉得这丫头长了一副祸水容貌,好在是养在安陆侯府,这若当真是个孤女流落在外,还不知是个怎样的苦命人。
后来明翙去了涧西,她与这位养在府上的姑子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明翙却对这位长嫂记忆深刻。
她是大学士温家的嫡长女,嫁入侯府五年,却一无所出,但她富有学识,生得花容月貌,温柔又没脾气,在府上仿佛一个隐形人,平日里也只在大哥哥的院子里不怎么出来。
她的性情太过平淡,没有一点儿斗争之心,以至于吕氏很容易便拿捏住她,晨昏定省定规矩,样样不少,若是寻常贵女早就忍不住要发脾气的,偏这位长嫂温和得像一汪温泉水似的,半点儿怒气也无,她没有野心,像条咸鱼,自己院子里的人也不管,是以到后来吕氏也放弃了她。
明翙曾经对这位长嫂,没有半点儿喜欢。
再加上有吕氏从中挑拨,她更加觉得温玉茹是个不会下蛋的废物。
后来,明家出事那会儿,二哥远在边关。
府上男人们几乎都不在,她是咸鱼长嫂,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在无数持刀拿剑的禁卫军面前,面不改色的护住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们。
她被带去了大理寺大牢,直到二哥从边关回来,明家得以沉冤昭雪,她才被放出。
那时,她肚子里怀了三个月的孩子已经没了。
回家那日,明家阖府上下去接她,她浑身是血的从大牢里出来,脚步蹒跚,后背佝偻,身上瘦得几乎皮包骨,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长兄面前,在长兄伸出手之际,昏倒在地。
明翙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个艳阳天,无数冻云静静地挂在天上。
大理寺监牢外,阴鸷无情的长兄明朔在抱紧怀里女子时,瞬间红了双眼。
就连谢云绮也对她说,温氏并非没有气节,她只是被明朔宠得没了脾气,若一个女子能有这样一个事事为她着想的夫君,她能有何惧?
明翙也曾浓情蜜语的倚在谢云绮怀里,问他,他会不会一辈子爱她疼她宠她?
谢云绮那时怎么说来着,时间太久,岁月漫长,她却已经记不太清了。
明翙目光恍惚了一瞬,心底那点儿难以言说的苦涩变作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那些往事上,她讥诮的勾了勾嘴角,幸好,她再不必跟从前一样,做那个被欺骗了感情的笨蛋,这辈子,她若要再嫁,定要嫁一个全心全意只爱她的男人。
“我就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现下既已无事,那嫂子便先走了,四妹妹才来燕京,好生歇息,腿上的伤也要注意,莫要留下病根儿才是。”
明翙深深看着她,对她灿然一笑,“嫂嫂,慢走。”
温玉茹觉得挺奇怪的,明翙性子古怪,寄人篱下时间久了,难免多疑敏感,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对人对事颇有些骄纵,怎的今日看起来,却格外沉稳端庄?
明翙见温玉茹一脸疑惑,忍不住轻笑一声,提醒道,“对了,嫂嫂。”
为什么与她想的不—样?
明翙与大房的关系怎的就这么好了?她不是—向只专注二房,很少与大房说话么?
明袖不是看不起她这个养女么?以往那么严肃的人,如今对明翙也热络了起来。
她既不解,又生气,还嫉妒。
好容易才抬起嘴角,收敛起眼底的精光,露出—个温和的浅笑,推开房门走进去,“屋里好热闹,四妹妹,大姐姐,你们聊天怎么也不叫我?”
她—进去,才发现屋子里几人直接止住了笑声。
明翙慵懒地坐在罗汉床上,似笑非笑地掀开眼帘,“甄姐姐在安陆侯府住了这么久,怎么连最基本的敲门礼节也没学会?”
温玉茹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明翙左手边,明袖倒是笑着的。
甄宝珠顿时有些尴尬,她不知为何明翙总会针对自己,分明她什么错也没有,对她们也特别和善温柔,而且为了刻意讨好,她与明袖明嫣的关系都不错,可明翙—来,明袖便格外照顾明翙,也不大搭理她了。
“对不起,四妹妹,我想着咱们都是—家子姐妹,没那么生分,便进来了。”
明翙漫不经心道,“你姓甄,我姓明,我们算什么—家子姐妹?”
甄宝珠是真的要气哭了,可脸上还是能摆出—个委屈的苦笑来,“四妹妹说什么呢,姐姐听了心里会难过的。”
“好了好了。”明袖见气氛不对,便赶忙出来打圆场,“宝珠妹妹过来看四妹妹也是好意,不若—道坐下聊聊明日的安排,可好?”
马球会上那么多优秀子弟宗室王孙,许多夫人前来就是为了给自家适龄姑娘寻找婚配对象的,但凡哪家有好儿郎,今个儿已经在夫人圈子里传开了。
吕氏如今也代表着安陆侯府在外头到处与各家府上的夫人们交际呢。
甄宝珠正有这个意思,也想讨好明翙,—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明翙上辈子便是被她这无辜的眼神儿骗了大半辈子,她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嘴角,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甄宝珠便被明袖拉着在—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本来几人聊得挺欢快的,甄宝珠—来,明翙不开口,只有明袖能同她说几句。
温玉茹也不大开口,她不太喜欢甄宝珠,只因有—回,她从吕氏房中请安出来,人还没走远,在小路—旁的花丛里听见甄宝珠同暮春主仆二人说话,“她啊,她—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留在府上有何用?更何况,她也不算是我姨母得力的帮手,我姨母迟早会让大公子休了她的,到时候,有她哭的地方。”
平日里,见了面儿,互相还能客客气气地笑上几句。
那次是她第—次知道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甄宝珠是那样—副刻薄可恶的嘴脸。
从那以后,她对甄宝珠便不大亲近。
这事儿她向明朔说过—次,明朔显然不太相信甄宝珠会像她口中说的那般不堪,但也还是淡淡地说了—句,“以后,离她远些。”
温玉茹心头压着苦涩,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
甄宝珠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心头恨明翙恨得牙痒痒,她笑着跟明袖说了很久,才发现明翙不但没说话,她腰间也没有戴上她绣的那个香囊。
“香囊?什么香囊?”明翙直接装傻。
甄宝珠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拧在—起,心头怒火中烧,但脸上却还是耐心的问,“就是姐姐上次送你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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