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海徐广涛的女频言情小说《官术:林海徐广涛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卷帘西风66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老六的几个手下,正手持棍棒追打那个叫二肥的年轻人。二肥也不含糊,虽然赤手空拳,但还是力战不退,将其中一人打翻在地,可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头上身上挨了几棍之后,只能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脑袋,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了。“简直是胡闹,我出去看看。”林海说道。王心莲却一把扯住了他,低声说道:“你别管了,他们都可坏了。”林海轻轻甩开了王心莲的手,叹了口气道:“在林场的院子里打架,我怎么能不管呢,好了,你在屋里待着,把门反锁上。”说完,快步出了办公楼,朝打架地点走去。众多村民面面相觑,别说上去帮忙,连个拉架的都没有。见林海来了,纷纷闪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二肥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住手,别打了!”林海喊了声。几...
《官术:林海徐广涛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贺老六的几个手下,正手持棍棒追打那个叫二肥的年轻人。
二肥也不含糊,虽然赤手空拳,但还是力战不退,将其中一人打翻在地,可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头上身上挨了几棍之后,只能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脑袋,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了。
“简直是胡闹,我出去看看。”林海说道。
王心莲却一把扯住了他,低声说道:“你别管了,他们都可坏了。”
林海轻轻甩开了王心莲的手,叹了口气道:“在林场的院子里打架,我怎么能不管呢,好了,你在屋里待着,把门反锁上。”说完,快步出了办公楼,朝打架地点走去。
众多村民面面相觑,别说上去帮忙,连个拉架的都没有。见林海来了,纷纷闪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二肥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住手,别打了!”林海喊了声。
几个打人者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棍子照样往二肥身上招呼。
“差不多了,别给打死了,让他长点记性就成。”贺老六说道,几个手下听罢,这才停止了殴打。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继续冷冷的说道:“还是那句话,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趁早滚蛋,谁想在里面穷搅和,可别怪我不客气。”
现场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麻溜过磅去吧,拿了收条回家,两个月后到公司领钱。”贺老六说完,这才晃晃悠悠的朝林海走了过来。
“因为什么打架啊?”林海平静的问道。
贺老六撇了下嘴:“不是我想打架,是这小子欠揍,以次充好,而且还不认账,这不是砸我的招牌嘛,咱们这蕨菜是出口日本的,不严把质量关,造成国际影响,给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抹了黑,那还了得!对这种丑陋行径,必须严厉打击,绝不手软。”
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林海哭笑不得:“看来,你不仅对产品质量要求得够严格,还很有点大局观啊,收蕨菜屈才了,当个县长都没问题。”
不知道贺老六是智商太低,没听出林海话中的挖苦成分,还是压根就以为自己真具备了当县长的才干,听完之后,并没什么反应,还是大大咧咧的说道:“必须必啊!我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二字,况且,不诚信也不行啊,日本鬼子可难糊弄了,差一点都不成,质量不把住了,到时候全是我赔钱。”
林海无语,这么多年,他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人,但面对贺老六这种超级不要脸的,还是感觉力不从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
见他笑而不语,贺老六回身对手下又道:“看看二肥子伤得咋样了,不行带他去镇上的医院瞧一瞧,你们几个啊,下手就是没个分寸,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往死里打呀!”
手下答应了声,喊来几个村民,把浑身是血的二肥搀扶了起来。
贺老六则亲热的搂着林海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林主任,我还有事,晚上打发人过来接你,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好,你先忙去吧。”林海微笑着道。
贺老六握了下他的手,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见三台皮卡车开远了,林海这才走到二肥身边,低头检查了下伤势。虽然皮开肉绽的,但都是些皮外伤,并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脑袋上的伤口恐怕得缝针。”他皱着眉头说道。
二肥还真是条硬汉,抹了把脸上的血,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过几天自己就长上了。”
林海叹了口气,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怎么连个拉架的人都没有呢,幸亏他年轻,换成个身子骨弱的,能扛得住吗?”
众皆惭然。
二肥倒是很豁达,苦笑着说道:“不怪大家,都拖家带口的,谁敢得罪贺老六啊。”
说话之间,大莲拿着纱布等急救用品的出来了,简单为二肥做了包扎。林海则趁着这个机会问道:“贺老六的收购价格和正常价格差多少呀?”
“两到三倍吧,咱们老爷岭一带的野生蕨菜品相好,纯天然无污染,营养价值高,运到邻县,都争着抢着收。”有人说道。
林海想了想,问道:“要是我有办法,让贺老六按正常价收购的话,你们敢不敢跟我干?”
这句话顿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二肥更是瞪着两个充血的眼睛说道:“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林海笑着道。
“你要敢带头,我豁出这二百多斤,跟你干到底。这些年,贺老六都快骑到脖子上拉屎了,我再也不想受这鸟气。”
林海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好啊,我可记住你了,到时候别装怂啊。”
“谁怂,谁他妈的是驴生的。”二肥瓮声瓮气的说道。
林海也不再说什么,撇下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老高昨天的通知还真有效果,林场的十名职工都来了。
见林海回来了,大家连忙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老高则挨个给做了介绍。会计、出纳,技术员,护林员,安全员,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岗位设置,样样俱全。
林海上任之后的第一次全体职工大会是在食堂召开的。
第一次当领导,他还有点不太习惯,略微调整了下情绪,这才缓缓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大家都清楚,前段时间杨书记来老爷岭调研,对林场的无序状态非常不满,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并限期整改,我初来乍到,只能先从劳动纪律抓起,所以,从明天开始,所有人必须按时上下班,工作就得有个工作的样子,现在这个状态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个开场白说完,食堂里鸦雀无声,十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护林员老李小心翼翼的说道:“林主任,我能说几句吗?”
“当然可以,请讲。”
“这个......您刚来,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们上班和不上班,其实没什么区别,来了也没事可做。”
林海微微一笑:“怎么能无事可做呢?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这办公环境吧,也该好好收拾了下呀,另外,按照规定,林区要定时寻查,制止各种违规行为,还要对林木进行病虫害整治和统计等等,工作很多呀。”
林海之前还是做了些功课的,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老李苦笑:“林主任,这些都需要钱呀,没钱,让咱们怎么干,总不能让大家从个人腰包里掏钱干工作吧。”
“怎么会没钱呢,封山育林期间有专项基金,还有林地林木补偿费和森林植被恢复费,都是专款专用,至于对办公楼的修缮,可以打报告申请,县财政虽然不宽裕,但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林海信心满满的说道。
听他讲完,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林场的赵会计。
赵会计见状,苦笑着说道:“林主任,你刚刚说得那些钱根本到不了我们这儿,都被县财政截留了,实不相瞒,林场的账面上只剩下两百多块钱,上个月的工资到现在还没打到卡里呢。”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财政截留和挪用专项资金的事,林海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将近五千亩的国营林场,账目上居然只有两百块钱,就算是吃低保的老百姓,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个惨状吧!
“林主任,咱们的误餐补助和交通补助已经三个月没发了,以前是没人管,现在你当头了,总得给大家个说法吧?”老李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一通嚷嚷,吵得林海脑袋都大了。
但凡是体制内的人,都深知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和多变性。
很多时候,看似个普普通通的人和事,但其背后所隐藏的力量却非常强大,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无穷的麻烦。所以,在没摸清楚对方底细的前提下,说话做事最好留有余地,这样既能掌握主动,又不至于被卷入纷争之中,无法脱身。
刘所长当然不会打电话向杨书记求证,略微思忖片刻,随即换了副脸孔,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电话就免了,我看这样吧,林主任和贺老板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要是感觉这里说话不舒服,那就换个地方,弄两个菜,再烫上一壶酒,再麻烦的问题,也都是可以解决的嘛。”他道。
林海暗暗松了口气。
这招拉大旗做虎皮,算是把局面暂时稳定住了,但对付刘所长可以,用在贺老六身上就未必管用了,只要这家伙和徐广涛通个电话,那虎皮上立刻就得被戳个大窟窿。
所幸的是还有昨天晚上的录音,只要拿捏住这一点,贺老六也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吧,贺老板的酒,我是再也不喝了,全是各种坑啊,坑里有水,水下有钉儿,一脚踩进去,非人仰马翻不可,咱道行太浅,只能敬而远之了。”他故意强调了下,说完,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贺老六。
贺老六的脸色很难看,刚要张嘴说话,可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似乎是想起身出去接,可犹豫了片刻,还是当着几个人的面接了起来。
“广涛啊,我是老六。”他说着,眯缝着眼睛,冷冷的盯着林海。
林海的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谁也听不清电话里到底说些什么,只是发现贺老六的表情有点异样,眉头紧锁,连着嗯了几声,然后收起电话,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沮丧。
“徐科长说什么?”刘所长问。
贺老六若无其事的道:“没说什么,闲着没事瞎聊。”说完,转向林海,斟酌着道:“林主任,你看这样行吗?我明天就把租金和水电费的钱送过来,然后咱们补签个租赁合同。”
林海非常意外,按照预想,贺老六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他甚至做好了应付激烈冲突的思想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难道是徐广涛那个电话里说什么了?
刘所长也很诧异,盯着贺老六,试探着问道:“老贺啊,你的意思是,明天就把租金补上,是吗?”
贺老六点了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初我私自撬开仓库,做法确实不妥,现在林主任既然提出来了,那咱也不能耍臭无赖呀,就这么定了,明天交钱,补签合同。”
本来以为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不料林海却平静的说道:“谢谢贺老板这么通情达理啊,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交的是这四年欠的租金,但租赁合同嘛,恐怕不能签。”
“不能签合同,这是啥意思?”贺老六问道。
林海微微一笑:“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不签合同就是仓库不外租呗。你把钱交了,三天之内,将仓库清空。”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贺老六的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林海,咬牙切齿的说道:“林主任,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我从来不开玩笑,林场有自己的规划,仓库另有用途,实在不便外租,还请你多多谅解。”林海郑重其事的说道:“至于清空的事嘛,或许三天的时间有点紧张,还可以商量,但最迟不能超过一周。”
贺老六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林海把双手一摊:“贺老板,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可以作证,我刚刚的话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怎么能叫做欺人太甚呢?仓库是国有资产,林场有自己的用途,凭啥就一定要租给你呢?”
贺老六无语,半晌,缓缓的站起身,说道:“好!没问题,就这么定了,明天交钱,一周之内清空。”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林海喊了句。
贺老六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还有什么指示?”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是林场的正式职工,走的时候是不是该请个假呢。”林海认真的说道。
贺老六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这才说道:“我没有请假的习惯,你按旷工处理吧,开除也可以。”说完,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扬长而去。
刘所长和年轻警官面面相觑,好一阵,这才讪笑着说道:“还是别把矛盾搞激化吧,大家都不容易,尽量互相理解吧。”
“不是要激化矛盾,关键我也有难处呀,杨书记催得特别紧,我这边工作如果跟不上,是要挨板子的。”他愁眉苦脸说道。
刘所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杨书记为啥对林场这么重视,是有什么新打算吗?”
林海眼珠转了转:“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来之前是立下军令状的,一个月之内要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否则,就地免职,所以,现在压力非常大,只能黑着脸做事了。”
两名警官互相对视了眼,都微笑着表示可以理解,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叮嘱二肥,让他抽时间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送走了两名警官,林海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虽然搞不清楚贺老六的态度为啥突然转变,但毕竟这头一脚算是连蒙带唬的踢出去了,并基本达到了预想效果,至于后续工作嘛,必须紧锣密鼓的展开,不能给贺老六任何喘息的时间。
反正是背水一战,有进无退!总之,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徐广涛的各种算计,还不如主动把水搅浑,然后来个浑水摸鱼呢。
“林哥,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干了!不要工资,给你当保镖行吗?”二肥颠颠的跟在屁股后面说道。
林海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这个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小伙子,笑着道:“瞧你那点出息,当个保镖,还不要工资,这不是心甘情愿被剥削吗?”
“我就是心甘情愿,林哥,你太牛逼了,连刘老屁都被你训了,我彻底服了。”二肥说道。
林海愣了下:“刘所长外号叫刘老屁?”
“对啊,这家伙就爱放屁,而且还贼响,所以大家就给起了这么个外号。”
林海听罢,不禁哑然失笑。
二肥则一本正经的说道:“林哥,我不是说着玩的,刚才在楼下,老高说护林员根本不够用,如果林场正常运营的话,肯定还需要招聘兼职护林员,我第一个报名,工钱你看着给,不给也中,反正以后就跟着你了,不为别的,就图个心情愉快。”
林海歪着头想了想。
“说得没错,你小子人高马大的,还真能派上点用场。”
话音刚落,却见二肥大步跑了进来。
“哥,这是在附近的林子里找到的。你看看,是咱们林场的东西嘛?”说着,将一个5公升的白色塑料桶递了过来。
塑料桶没有盖子,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林海伸手接过,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确认是装过汽油无疑。
“这肯定不是林场的。”王心莲说道:“为了防火,我们这儿装汽油都是铁桶,绝对不可能用塑料桶的,至于盛水嘛,那就更不用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林区也是如此,老爷岭一带有很多云杉分布,这种木头制作的木桶结识耐用,价格也很便宜,不仅能盛水,甚至连蒸饭都用它。林场大大小小的杉木桶足有好几十个,还真就不用塑料桶。
桶还在,可里面的汽油却没了,然后仓库又莫名其妙的失火,把这些信息往一块串联下,用脚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问题。
“大哥,肯定是贺老六让人放的火!妈的,这个老逼太坏了。”二肥恨恨的道。
林海没吱声,只是盯着那个塑料桶出神。
贺老六这把火放得挺绝啊!估计明天肯定狮子大张口,不仅租金一分不用给了,林场很有可能还要赔偿给他一笔巨款。
同时,仓库失火,属于责任事故,按规定是必须上报的。去年11.7的一场大火,让杨书记恨得牙根痒痒,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森林防火是重中之重,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对火灾责任人的处理绝不姑息。
而自己刚刚走马上任,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徐广涛暗中再煽乎一番,结果可想而知:停止待查,听候处理。
怎么办?!林海的脑子飞速转着,一度有些绝望。
没有破解之法!就算明知道是贺老六暗中指使人纵火,可拿拿不出有力证据呀,报案嘛?派出所的那个刘所长显然跟贺老六是穿一条裤子的,指望他积极破案,简直是天方夜谭。
忽然之间,张大鼻子的一番话浮现在脑海之中。
识大局,知进退,善谋略。该忽悠的时候,绝不能嘴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叫本事.......
对,此时此刻,绝不能退,任何退缩都会导致自己被逼上绝路,只有拼死向前,拿出背水一战的决心,豁出去了!反正也没什么前途,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呗。
这样想着,吩咐二肥几人把现场简单收拾下,然后拿出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徐广涛的电话。
徐广涛的电话居然占线。
看来,应该是正跟贺老六研究下一步的计划呢,林海默默的想,稍微等了几分钟,再次拨了过去,这回立刻就接通了。
“徐科长你好,这么晚打电话,没打扰到你休息吧。”林海非常客气的说道。
“说得哪里话!今天我还跟老刘聊呢,打算过几天抽个时间去看看你,毕竟十多年的同事了呀,冷不丁分开,还真有点想你呢。”徐广涛的态度很亲热,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双方是多年的好朋友呢:“怎么样,老爷岭的情况如何呀?”
林海微微一笑:“情况嘛.....空气新鲜、鸟语花香,远离城市的喧嚣,宛如世外桃源,总之是美不胜收,令我乐不思蜀了。”
“让你说得,我都想去当这个林场主任了。”徐广涛笑着道。
“真的?要不,咱俩换换,你也来享受几天?”林海不软不硬的回了句。
上任三天,立足未稳,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贺老六并非简简单单的一个无赖,背后不仅有徐广涛,甚至还可能有其他县里的头面人物,而他却是单枪匹马,影单影只,真刀真枪的对阵,没有十足的胜算。折腾一圈,黑锅恐怕只能自己背。
为今之计,只能是先隐忍不发,尽管这么做存在一定的风险和隐患,但总比直接被拿下去要强。
这样想着,不禁长叹一声。
一个多小时后,施工队赶到了,各种建筑材料也同时运到了现场,谈好了价钱,立刻动工。林海则亲自监工,忙前忙后一口气干到太阳落山,总算把破损的地方都修缮好了。
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瞧,是县委秘书科的座机,还以为是哪个同事找他闲聊,于是连忙接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秘书科小赵,通知他明天下午一点回县里开会。
林海颇感意外,县里召开会议,怎么会通知到他这个级别呢?于是便询问到底是什么会,小赵告诉他,参加会议的除了四个国有林场的负责人之外,还有县长王忠田,主管林业的副县长贺长发,以及林业局的相关领导,由杨书记亲自主持。至于会议的内容嘛,暂时还不清楚。
放下电话,他陷入沉思。
出席会议的人中,并没有组织部的相关人员,说明本次会议与干部任免无关,应该是针对林业系统做出某项重要决策,但四家国营林场属于基层单位,行政级别很低,重大决策也轮不上表态啊。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伤口隐隐作疼,身子也阵阵发冷,头痛欲裂。
可能是发烧了,他想,测了下体温,38.2。
得赶紧吃药,否则,烧得迷迷糊糊的,明天怎么开会,正想着,王心莲推门走了进来。
“你先吃饭还是先挂点滴?”王心莲问,说完,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于是连忙走过来,伸手摸了下额头,皱着眉道:“让你挂吊瓶,你偏不听,这不烧起来了吗?”
林海苦笑:“你来得正好,赶紧给我打吊瓶吧,明天还要回县里开会。”
王心莲听罢,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不大一会,拿着药和注射器走了进来。
“你到底行不行,可别真拿我当老牛对待。”他开玩笑的道。
王心莲浅浅一笑:“那可不好说,其实,我就给爹扎过点滴,在外人身上还真没比划过,今天正好拿你做个练练手,要是能行的话,以后就有经验了。”
林海暗暗叫苦,但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咬牙硬挺着了。
情况比他想象得要顺利得多,王心莲的手法娴熟,针感也不错,一针下去,回血良好。
“怎么样,还行吧?”王心莲得意洋洋的道。然后让他躺下休息,说是去下碗热汤面,让他吃了发点汗,病就好了。
昨天一宿没睡,今天又整整忙了一天,再加上发烧,林海早就精疲力尽了,躺在床上,没用半分钟,便沉沉睡去。
他是被尿憋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头也不那么疼了,正打算翻身坐起,却听王心莲说道:“不许动,你刚刚出了一身汗,别再晾着了,老老实实躺着吧。”
他这才发现,王心莲就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正忽闪着眼睛看着他呢。
“你.....一直在?”他问。
王心莲噘着嘴道:“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跟个孩子似的,翻跟头打把式,一点都不老实,动不动就蹬被,隔一会就得给你盖一次,不然的话,这被子都让你给踢门外去。”
林海蹑手蹑脚的进了楼,摸到了食堂门口,本来合计大吼一声冲进去将小偷制服,不料鼻子里却闻到一股酒香。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探头往里看了眼,却差点笑出了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背对着房门津津有味的喝酒呢。只见他端起酒盅,一扬脖,美美的喝了口,还发出啧啧的声音,感觉非常享受。
放下酒盅,又夹起粒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着。
对了,这油炸花生米是早上王心莲炒的,还有盘大葱煎鸡蛋,当时没吃完,就放在冰箱里了,王心莲说,晚上让他热一热吃,结果便宜这个老贼了。
有心冲进去把他抓了,可看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和略显佝偻的背影,又有点于心不忍。
唉!就算是个小偷,这么大年纪了,我冷不丁冲上去,再给吓个好歹,反而麻烦,算了,吃就吃吧,也不值几个钱,再说,没准也是实在饿急了呢。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看这老东西一口酒一口菜的模样,不像是饿急了的样子,那份惬意,倒像是在享受生活。
正拿不定主意,那男人却突然头也不回的说道:“瞧你那熊样,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跟做贼似的,进来陪我喝一杯。”
林海一愣,以为男人在跟别人说话,可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这句话是说给他的,惊讶之余,又有些好奇。
“你在跟我说话嘛?”他迈步进了食堂。
“废他妈的话,这楼里除了咱俩还有人吗?”老者说着,缓缓的转过身,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林海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男人。
七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凌乱,脸上的皱纹跟老爷岭的沟壑一样多,最有特点的是那个大鼻子,鼻尖通红,闪着油光,看着就腻得慌。
哦,这就是王心莲所说的张大鼻子吧?他默默的想。毕竟,这特点很明显。
“你是......”他试探着问道。
老者也不回答,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盘子:“给我炒两鸡蛋去。”
“你让我干啥?”林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瞪啥眼睛,老子这岁数,跟你爹差不多,让你给炒俩鸡蛋,有什么问题嘛?亏你还是个国家干部,尊老爱幼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咋在你身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呢?”老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林海都不知道该说点啥了,略微犹豫了下,还是笑着道:“炒鸡蛋没问题,先报个名号吧,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呀?”
这已经是很客气的了,不料那老者听了,却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你个小兔崽子,让你炒个鸡蛋,问起来还他妈的没完了,不炒拉到,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喝酒。”
林海真想薅着衣服领子把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头扔出去,可转念一想,又瞬间释然了。
既然这个大鼻子和自己前任王主任有些交情,好歹也算是个客人吧,至于出口不逊嘛,就更无所谓了,再怎么说也是七十多岁人了,和自己父母年纪相仿,有点倚老卖老,也在情理之中。
他本就是豁达之人,只是这十年在机关工作,整天谨小慎微,循规蹈矩的变得有些阴郁刻板,离开了县委那压抑的工作环境,骨子里的率真本性又被激发出来。
长夜漫漫,跟这么素昧平生的老汉喝上两杯,倒也并非什么坏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样想着,也不再说什么,去冰箱里取了三个鸡蛋,又找来几个辣椒,不大一会,一盘辣椒炒鸡蛋就端到了桌子上。
老者尝了口,微微点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味道不错,小兔崽子,你还有两下子嘛。怎么样,咱俩喝点?”
林海也不客气,直接在对面坐了,老者从怀中拿出个酒葫芦来,拔掉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飘了出来,未曾入口,便有了三分醉意。
“你这酒不错呀。”林海赞道。
老者也不吱声,小心翼翼的给林海倒了一点。
“就这么点啊,你咋那么抠呢,多来点啊。”林海笑着道。
老者则连忙把酒葫芦揣进怀里,瞪着一双小眼睛说道:“你个兔崽子,尝尝味就行了呗,酒这东西,喝多了乱性,年轻人少喝为妙。”
“我喝多了乱性,你喝多就不乱性了呀?”林海反驳道。
老者眼珠转了转:“我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乱也乱不到哪里去了,你可不成,会惹麻烦的。”
林海也懒得跟他争辩,只是端起杯来喝了口,感觉刚入口的时候非常辛辣,嗓子眼都快要冒火了,但那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之后,回味却很甘醇绵长。
“感觉如何?”老者问道。
他眨巴了下嘴:“挺有劲儿的。”
老者嘿嘿一笑:“所以不敢多倒嘛,就你那小身板,二两下去,就彻底废了。王大胡子人高马大的,喝这个,半斤也就倒了。”
王大胡子就是王心莲的父亲王增全,林海之前也听人叫过这个绰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会看病的张大鼻子吧?”他笑着问。
老者哈哈一笑:“没错,我这个人,无论走到哪里,这鼻子就是个招牌,老远就被认出来了。”
“你这鼻子确实挺有特点的。”林海皱着眉头说道:“对了,我听王心莲说,你对林场的经营还有些想法和见解,今天反正也没啥事,咱爷俩聊一聊?”
张大鼻子却白了他一眼:“当年刘玄德为了请诸葛亮出山,还曾三顾茅庐呢,你用一盘辣椒炒鸡蛋,就想套我的话呀,想什么美事?至少得来个小鸡炖蘑菇呀,否则,一切免谈。”
林海无奈的摇了摇头:“老爷子,你这嘴可真够大的,居然敢和诸葛亮比,今天外面风可大啊,舌头别吹跑了。”
张大鼻子哼了声:“混账东西,诸葛亮咋了?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关老爷是武圣人,位列仙班,我天天跟他老人家睡在一起,自比个诸葛亮,有啥不可?”
这纯粹是个精神病嘛!怪不得当年王主任说他狗屁不懂,林海心中暗道,还是别跟他瞎耽误工夫了,赶紧打发走算了。
这样想着,态度便冷淡许多,张大鼻子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抿着酒,吃着菜,不大一会,花生米和辣椒炒鸡蛋都被吃个溜光,他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见他醉醺醺的样子,林海还多少有点担心,于是便问了句:“我送你回去呀?”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生怕这疯疯癫癫的家伙真答应,自己反而没台阶可下。
不料张大鼻子却连头都没回,只是摆了摆手道:“竖子不足与谋,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告辞。”
前半句文绉绉,后半句却是乡间的俚语,这样两句话组合在一起,倒也很有点特色,林海望着张大鼻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四更过了哟,天要亮;
妹儿的心里还有点痒;
想让那小老鼠钻洞洞;
想得心儿直发慌。
张大鼻子的二人转小调又传了过来,在寂静的夜空中回旋飘荡,宛如有魔法似的,听得林海心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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