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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人间妄想小说闻笙傅砚临

林又青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可站在门口,傅砚临忍不住脑子思维发散,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奔涌而来。他想起来以前看过一个片子,场地就是在医院这种有“意思”的地方。青天白日的,窗帘也不拉上,狭窄的病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门外头还有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往来交谈的嘈杂,房间里则是一阵阵低声呢喃。就……巴适得板。光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傅砚临喉头一滚,骂了自己混账,怎么能想这些有的没的呢?朱熹说的“存天理、灭人欲”,是有道理的,人要是不控制自己的欲望,估计监狱人满为患。天下如何大同呢。傅砚临在门外煎熬了好一会儿,觉得闻笙差不多好了才推门进去,结果他一推门,入眼就是闻笙正在套衣服——白白的一片瞬间闪过。颇有起伏。看了还想看。闻笙如同受惊的小鹿,尴尬地捂好衣服,躺下盖上被子,脸都烧红...

主角:闻笙傅砚临   更新:2024-11-14 2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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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笙傅砚临的武侠仙侠小说《他似人间妄想小说闻笙傅砚临》,由网络作家“林又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站在门口,傅砚临忍不住脑子思维发散,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奔涌而来。他想起来以前看过一个片子,场地就是在医院这种有“意思”的地方。青天白日的,窗帘也不拉上,狭窄的病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门外头还有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往来交谈的嘈杂,房间里则是一阵阵低声呢喃。就……巴适得板。光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傅砚临喉头一滚,骂了自己混账,怎么能想这些有的没的呢?朱熹说的“存天理、灭人欲”,是有道理的,人要是不控制自己的欲望,估计监狱人满为患。天下如何大同呢。傅砚临在门外煎熬了好一会儿,觉得闻笙差不多好了才推门进去,结果他一推门,入眼就是闻笙正在套衣服——白白的一片瞬间闪过。颇有起伏。看了还想看。闻笙如同受惊的小鹿,尴尬地捂好衣服,躺下盖上被子,脸都烧红...

《他似人间妄想小说闻笙傅砚临》精彩片段


可站在门口,傅砚临忍不住脑子思维发散,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奔涌而来。

他想起来以前看过一个片子,场地就是在医院这种有“意思”的地方。青天白日的,窗帘也不拉上,狭窄的病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门外头还有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往来交谈的嘈杂,房间里则是一阵阵低声呢喃。

就……巴适得板。

光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傅砚临喉头一滚,骂了自己混账,怎么能想这些有的没的呢?

朱熹说的“存天理、灭人欲”,是有道理的,人要是不控制自己的欲望,估计监狱人满为患。天下如何大同呢。

傅砚临在门外煎熬了好一会儿,觉得闻笙差不多好了才推门进去,结果他一推门,入眼就是闻笙正在套衣服——白白的一片瞬间闪过。

颇有起伏。

看了还想看。

闻笙如同受惊的小鹿,尴尬地捂好衣服,躺下盖上被子,脸都烧红了。

傅砚临就看了一眼,嗓子和裤当都有点难受。

他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拿走了毛巾和水盆,去浴室倒掉了,出来时关了灯,自己溜回沙发上继续办公。

自动接驳的构架出了点问题,他这几天都没睡。

熬夜修仙要是有等级的话,傅砚临应该算骨灰级?

可心思哪儿在办工上啊,满屏幕的代码错乱地在他脑海中排列组合成闻笙的脸,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小鹿眼,惊慌尴尬的时候,别提多可爱撩人了。

傅砚临抬眼看了看昏暗的光线里病床上微微耸起的一团。

他发现闻笙睡觉习惯侧着,把自己裹成一团,占着一个位置直到天明,都不换姿势的。从心理学来讲,这样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傅砚临靠在沙发靠背上,开始血脉毛躁激动。

挣扎煎熬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起身,去反锁了门,然后拉上帘子,悄悄咪咪走到病床跟前,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上床去。

柔软的闻笙落入他坚实的怀抱里,顿时惊了惊,“唔……”

傅砚临从背后抱着她,脑袋抵住她滑腻的脖颈,“一起睡。”

闻笙被他忽然来的亲近给吓得,脖子上又痒又麻,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这是病床!”

傅砚临沉吟,“病床不是床?不能给我睡?”

闻笙一脸抗拒,“这是在医院,万一医生护士看到我们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这……成何体统。”

“我锁门了,他们进不来。”

“……”闻笙觉得他是蓄意作案,不然怎么会事先锁好门呢?医院的病房都是不让锁门的!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那床给你睡,我去沙发。”

“不行,那不成我抢你一病人的床了么?”

闻笙说,难道不是?

“你别闹腾,”傅砚临一把摁住闻笙,贴了过去,她耳边是他的低语热气萦绕,“闻笙,我三天没睡觉了。”

语气有点请求和示弱的意思。

闻笙愣了愣。

三天没睡觉?

怪不得看他一脸倦色。

闻笙忽然就心软了下来,人随着她抱着没动。

傅砚临贴着她的后背,紧紧抱着,只觉得闻笙小小的一团,人是很瘦的,可抱在怀里却也肉嘟嘟的,柔软得不像话。

他脑子里不禁闪过推门进来时闻笙慌乱穿衣服的画面,呼吸一下热了起来。

去你祖宗的存天理灭人欲,去你爹的天下大同。

温香软玉在怀里抱着不香么?

他一气血方刚的七尺男儿,被热血憋死岂不是笑话。

再说了,和尚才他妈吃素呢,他要吃肉!

他现在就想做个混不吝的畜生。

毕竟,畜生有畜生的快乐。

闻笙是想好好睡觉的,可不过一会儿,就觉得某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她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至于怎么不对劲,闻笙秒懂,到底不是初初经事的小姑娘了。

闻笙脸烧了起来,故意挪开了距离,可下一秒又被他抓回去贴着,他特地挑衅,吻了她的耳垂,声音又沉又欲,“跑什么跑。”

“你不对劲。”闻笙语气有点怂,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你不要乱来。”

“你怎么知道我想乱来?嗯?”傅砚临闷哼一声,手掌从她腰处往上游离,“还是你想我乱来?”

闻笙气结,“你少胡说八道。”

“嗯……那可以胡作非为么?”傅砚临哪里是商量问询的语气?

他分明是明知故犯。

闻笙一下子酥了,拽住他胡来的手,求饶说,“你不可以!”

傅砚临闷哼一声,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说,“你可以就行。”

没等闻笙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她的手就被操控着往下,找到那奇怪的地方。

闻笙惊愕得不行,下意识想逃,但傅砚临哪里肯,摁住了贴上去,脑袋埋在闻笙的脖颈间喘气,“闻笙,你乖一点,帮帮忙?”

“不行!”

“试试看。”傅砚临难受得紧,缠着她哄着她,“好不好?”

闻笙大惊失色只想逃走,可她被摁住了,男人有力的胳膊她根本反抗不过,耳边是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气温渐渐升高。

傅砚临抱着她翻身,让她压在自己上方,扣着她后脑勺吻她

他结束的时候,闻笙立马下床,赤脚冲进洗手间。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还有他难受时候的低吟,和他平日里或嚣张或冷漠的样子截然不同。刚才他那样子,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又撒娇又请求的,面子里子都抛却九霄云外。

傅砚临稍作处理后跟到浴室,见闻笙赤脚在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回病床上,看她羞怒地瞪着自己,傅砚临忍不住啃她一口,闻笙嫌弃地推开他钻进被窝,警告道,“烦请你离我远点。”

傅砚临冲完澡后,跑上床,抱着闻笙,闻笙嫌弃地推开他,骂了句,“流氓!”

傅砚临特别心满意足地说,“这次我爽了,下次给你爽,我这人知恩图报。”

“……”

“我技术很好的。”傅砚临压低了声音贴在她耳边,诱惑道,“要不是你现在生病体力不行,我可以立马报答你。”

闻笙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下床去。

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

怎么这么不知道羞耻的?

好在之后傅砚临都很安分,没搞七搞八的折腾闻笙。

闻笙累得不堪,缩在他怀里,睡了个好觉。

傅砚临心满意足,抱着软乎乎的人睡觉,心里又唾弃自己当畜生可真快乐呀。


约摸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火锅店门前。

闻笙付了车资,不得已,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喂……你醒醒。”

自从清州那一晚邂逅以来,闻笙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从临云的资料上看到他姓傅。

傅砚临迷迷糊糊睁眼,正对上闻笙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他顿了几秒,没起来的打算,闻笙提醒说,“我们到了。”

清亮而温柔的音色,夹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沁人心脾。

傅砚临嗯了一声,这才揉着眼睛起身。

闻笙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敛了眼底的神色,推门下车,傅砚临紧随其后。

闻笙走在前面,不由自主地活动被他枕麻了的肩膀,傅砚临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原本是装睡的,后来,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两天他的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严重缺觉,其中两小时还是在飞机上补的,能不困么。

下车后,闻笙先一步去店门口的吧台取号。

门店在台阶之上,她脚踝被陈旭拉上车的时候闪了闪,这会儿疼得明显。

傅砚临看她走路不对劲,目光落在她左脚上,恰好她抬脚时,米白色的H家乐福鞋的后跟往下滑,露出脚后跟的一片红肿。

傅砚临阔步上前去,已经来不及,她走到服务生那头去报了人数拿号,回头招呼傅砚临坐在门口的空椅上。

傅砚临状似漫不经心地斜了眼她脚下,冷声问,“你脚怎么了?”

“嗯?”闻笙忽然反应过来,解释道,“陈旭拽我上车的时候,有点闪到了——”

傅砚临眉头一簇,“刚才怎么不说?”

“不是什么大事。”

“怎样才是大事?”傅砚临语气凶怒,剑眉蹙了蹙,“直接给你腿打断算不算?

要早知道陈旭对她动粗,傅砚临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敢对他的女人拉拉扯扯,能如此轻松放过?

闻笙被他凶得有点懵,“不太疼的,兴许明早就好了。”

傅砚临鼻间一声冷哼,“是么?我看干脆疼死你算了。”

“……”闻笙无语。她觉得这样下去两个人得怼死过去,干脆换了话题,“还好前面只有4桌,只要等半小时。”

傅砚临斜她一眼,无端地呛她,“人多就不吃了?这就是你请客谢人的态度?”

闻笙老实说,“我不喜欢排队吃东西。排队等食纯属浪费时间,再好吃我都不吃。”

“还没给你饿死,真是奇迹。”傅砚临冷哼,扫着她瘦削的肩膀,觉得她瘦成这样是情理之中。坏毛病多年难改。

闻笙已经习惯他嘴巴如刀,淡淡道,“高中时候,我总是最后一个去吃饭,赶食堂的末班车,一开始去的时候,阿姨们都收工了,剩饭都没得吃,只好去便利店买面包和饼干凑合。对了,我们嘉州一中卖最好的小熊饼干你吃过吗?还有鸡腿面包!”

闻笙想起他也是嘉州一中的,以为校友总是有点话题的嘛,兴致勃勃道,“小熊饼干又酥又脆,一口一个,一次我能吃一整包,还有鸡腿面包,就一根棍子插着面包,样子像红烧大鸡腿!又香又甜!后来去燕京城读大学,我就再也没吃过了,还怪想念那个味道的。”

“我对垃圾食品不感兴趣。”傅砚临不屑道,“你瘦成电线杆是有原因的。”

闻笙尴尬地抿了抿唇,这人还真是不会聊天啊——随时都能把天聊死。

“不过,大概我老去食堂去太晚,有个阿姨眼熟我了,她心疼我太瘦太沉迷学习,总给我留饭菜。后来毕业时,我特地去跟阿姨道别,顺便感谢,阿姨却说是她是受人所托。”

闻笙笑了笑,想起往事,脸上是轻松自在,“我问阿姨受谁所托,阿姨是说只个长得俊朗的男孩子,但已经很久没见过了。那男孩子跟阿姨说我是嘉州一中的宝贝疙瘩,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要阿姨务必给我留饭。”

“我回家后想了好久好久,也没想到是谁这么热心,只好在心底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了。”

“……”傅砚临脸上浮起一抹讥笑,语气里尽是不屑,还有点潜藏的傲娇,“那他可真爱多管闲事,眼睛也瞎,你饿死了管他什么事?”

闻笙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扫他,“别人是好心。”

“搁你这种白眼狼身上瞎操心,好心没好报,闲的蛋疼。”傅砚临起身,冷不伶仃地对说了句去边上抽根烟,就走了。

闻笙觉得他有点奇怪,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生气——这人性格怎么这么难搞啊。

一会儿和他面对面吃饭,会不消化吧?

闻笙舒了口气。

忽然想起被打得那么惨的陈旭,闻笙打开手机,给韩舟发了条微信,说清楚今晚的情况,请韩舟务必要处理好这件事,别让彼此尴尬。

消息仍然石沉大海。

闻笙心里有点冷。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傅砚临还不见回来。

闻笙正想着要不要微信找找他时,他却拎着一个纸袋子回来。

他走到闻笙跟前蹲下,抬眼看着闻笙,声音肃冷而骄傲,“腿伸出来。”

“干什么?”闻笙愣愣地看着他。

傅砚临瞄了她一眼,而后打开袋子,闻笙才看见,里头装的是斯凯奇的运动鞋和云南白药喷雾。

闻笙心头一颤。

抽烟顺便买双鞋和跌打扭伤药?

傅砚临面上沉沉的,带着几分不耐烦,拽住她的小腿拉了拉,“疼就忍着,这么多人看着,你少丢我脸。”

闻笙抿了抿唇,倔强地说,“我又不疼。”

傅砚临轻笑一声,捏了捏她脚踝伤处,闻笙立马疼得“嘶”了一声。

傅砚临得逞地扬起嘴角,“不疼你喊个屁。”

闻笙抿着唇。

他真有点狗。

而后,傅砚临脱掉闻笙的鞋子,嫌弃地丢到袋子里,又拿出云南白药喷雾在她脚踝上喷了几下,晾了会儿,才给她穿上棉袜和鞋。

他个头高,蹲下身也高,又长了一副人神共愤的脸,光是往火锅店门口一站,就足够吸引人欣赏的目光了。

更别说此时他还蹲在台阶上,耐心细致地给闻笙脱鞋喷药。

闻笙感觉自己要被周围艳羡的目光给戳穿了。

就在傅砚临给她套袜子的时候,闻笙脸热得不行,弯腰去摁住他的手,小声说,“我自己来吧。”

傅砚临淡淡地抽开手,抬头命令她,“你给我坐好,少碍事儿。”

两个人距离很近,再往前一些,就能鼻尖触碰鼻尖。

是个很适合接吻的距离。

闻笙忽然跌进他深邃的眼底,心脏莫名跳漏了一拍,不过分秒,心口打鼓似的咚咚咚,咚咚咚。

闻笙很快直起身来,低头看他。

她想拒绝,可话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情愫。

火锅店门口挂着两个朱红色的灯笼,映着灯光,她的身影落在他脸上,用光影勾勒出他的硬朗和清峻。

闻笙捏着手心里的热汗,失措地看傅砚临帮她把鞋穿上。

码数正好。

闻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傅砚临抬眼,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呢?”

闻笙:??

傅砚临懒得理她,看了眼号码牌,正好到他们了,拎起装了闻笙鞋子的袋子扔到垃圾桶里。

闻笙抓住他手腕阻止,“别丢。”

傅砚临挑眉,“破玩意儿留着过年?”

闻笙抿嘴,“新鞋,才穿第一次……”

傅砚临白了她一眼,直接给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抓住闻笙的手牵着,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喜欢瘸子。”


闻笙心想,谁要你喜欢啊?

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鞋子,闻笙有些肉疼。

那双鞋子是她上个月和祝清嘉一起逛街才买的,当时祝清嘉要买奶昔白的birkin,店里要求配货,她顺手给闻笙拿了双鞋子,好几千块钱呢。漆皮的鞋子稍微硬一点,但好歹是真皮的,多穿穿就好了,不至于立马丢掉的。

当真是资本家不知民间疾苦。

闻笙试图挣开他的手,可傅砚临抓得更紧了,一下子把她拉到身边,警告地说,“闻笙,你要是敢去捡,我就把你扔垃圾桶里去。”

闻笙立马禁声。

傅砚临这浑不吝的作风,当真能干出来。

领路的服务生看着两人这样,不禁笑道,“你男朋友真疼你。”

闻笙刚想说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被傅砚临拉着进去了。

得,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都是陌生人。

到了位置坐下后,服务生问锅底,闻笙抬头看傅砚临,“中辣可以吗?还是要重辣?要不要加麻?”

傅砚临脸色一滞,抿着老树茶点头,“你选,我都行。”

闻笙就要了中辣,她想着自己请客,要照顾客人的喜好,便叫傅砚临先点菜,不够她再加。

傅砚临扫了码,闻笙看着手机页面弹出的信息,发现傅砚临点的东西,竟然和她口味差不多——两人的喜好挺一致的。

什么新鲜猪脑花、大刀腰片之类的,祝清嘉看了直摇头的东西,傅砚临都点了。那些都是她的心头好呀。

闻笙心想,要是他嘴巴不那么毒的话,和他一起吃饭应该会很快乐。

最后,闻笙加了个干贡菜,齐活儿。

锅底滚开后,闻笙下了扒皮鱼和手打牛肉丸子下去,亲自给傅砚临倒酸梅汁,举杯莞尔一笑,“今天谢谢你了,我以酸梅汁代酒,敬你一杯。今天你敞开吃,我买单!”

“嗯。”傅砚临闷哼一声,和她碰杯。

雾气腾腾的灯光下,闻笙一张脸白皙红润,明明一点化妆也无,但偏生的明媚鲜妍,唇红齿白,叫人心生喜欢。就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子也可爱了几分。

闻笙胃里馋虫翻滚,饿得不行——她下了筷子,先给傅砚临夹了一块肉,请他别客气。

傅砚临赏脸吃掉,可之后却抱着杯子一直喝酸梅汁,不再动筷。

闻笙狐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傅砚临不咸不淡道,“不是很饿。”

闻笙嫌弃地撇撇嘴,见他目光忌惮地看着满锅的红油,顿悟道,“你不能吃辣,干嘛选这家?这家火锅,出了名的辣。”

傅砚临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只能接受微微辣或者鸳鸯锅?他不要面子的吗?

她一上来就那么猛,中辣和重辣二选一,还赖他咯?

傅砚临提起筷子,不服气的说,“我说我不能吃了吗?我说的是不饿。”

闻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能吃辣就别逞强,换个锅底,或者我让服务生给你倒一碗开水,你涮一涮吃。”

“那吃个寂寞?”傅砚临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夹起碗里的肉,裹了点香油和蒜泥调成的蘸料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对着闻笙吞咽。

闻笙见他吃了下去,这才顾着自己吃。

不过一会儿,闻笙就发现不对劲了——傅砚临满头大汗不说,还一个劲儿叫服务生往酸梅汁里加冰块。

闻笙终于忍不住笑话他,“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呀?你不是嘉州人么?”

傅砚临拿纸巾擦汗,干掉了整杯加冰的酸梅汁,一脸愠色地瞪着闻笙,“哪条法律规定嘉州人必须能吃辣?”

闻笙立马憋住笑,“没有的,没有的。”

傅砚临正色威胁,“你再笑一个试试?”

闻笙忍俊不禁,“嗯,我不笑。”

傅砚临火大了,恼羞成怒道,“我离开嘉州多少年了?不能吃辣很稀罕?你要能吃,你给我表演个锅底畅饮看看?”

闻笙点头如捣蒜,“嗯,你说的都对。”

“……”傅砚临彻底怒了,咬牙切齿,“闻笙!”

闻笙赶紧闷头吃菜,只觉得今天的傅砚临逞强的样子特别可爱,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毛驴。

尽管饿了一天,闻笙的小鸟胃也没塞下多少东西,傅砚临根本没吃几口,全程都在喝酸梅汁压辣。

闻笙扫码买单,发现钱已经结了,傅砚临主动拎起她的电脑包和手提包起身。

闻笙尴尬道,“说好了我请你的。”

傅砚临挑眉,“我牙口好,不吃软饭。”

闻笙:?

这跟吃软饭有什么关系!

胡扯!

“下次你再请,休想赖账。”傅砚临表示,“我记性很好。”

闻笙哪里知道,他是找借口等着下一次约饭呢。

两人离开火锅店后,傅砚临要求走走消食。

闻笙就纳闷了,他都没吃几口,消食个屁啊。

可人今天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得捧着端着,散步就散步。

五月的蓉城夜晚,气温舒适宜人。香樟树之间站着路灯,树影斑驳,隔壁道车流如水,喧嚣的人声和街边店铺的音乐声相得益彰。难怪多年被评为最宜居养老的城市。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步履缓慢。虽然不说话,可气氛融洽,半分尴尬也无。

走了一段路后,傅砚临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店铺命令闻笙,“闻笙,你去给我买杯冷饮喝。”

闻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奶茶店,只排了三五个人,她问傅砚临,“你要喝什么?”

傅砚临闲恣道,“随便。”

闻笙了然,乖乖去排队了,傅砚临就提着她的电脑包站在一颗老槐树下抽烟等待。

老槐树开了花,奶白色的花朵成串,从嫩绿色的叶子从垂落,夜风一拂,尽是淡淡的馥郁花香。他的影子被路灯拍打在地上,轮廓毕现。

等闻笙回头时,发现傅砚临被两个女生缠住了。

闻笙心里梗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了。

傅砚临长相出众,比一些当红的流量小生还英俊,也有衣品,即便是休闲运动装也能被他穿出气质卓然来,就是人们常说的:行走的衣架子。

人群中他鹤立鸡群,又怎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和青睐呢?

只是他全程冷着脸,高傲不羁,一脸的生人勿近。

但奈何,姑娘们走了一波,又来一茬。

实在是受欢迎。

闻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目光对视的瞬间,她连忙抽回来——关她什么事呢?

等闻笙取了冷饮回去时,还有两个女孩子在锲而不舍地搭讪,问他要个社交账号。

闻笙走近时,傅砚临抬了下巴示意那两个女生看她,“你有她漂亮吗?”

两个女生转头看着闻笙,上下打量。

瞬间眼底浮起失望——

傅砚临嚣张补刀,“没她漂亮的不加。”


一下午,闻笙都在跟森鹿那边对接,下班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

开门后,闻笙还以为走错地方了,愣在门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

空气里有燃气漂浮的味道,霸道又敏感地钻机她鼻腔里,勾起一阵恶心。

傅砚临听到开门声,从厨房探出脑袋来招呼,线条分明的漫画脸上,表情闲恣俊朗,“饿了么?”

闻笙脸色冷漠,“你干什么?”

傅砚临扬了扬手里的锅铲,“不明显?”

“我说过,不喜欢家里开火,你为什么自作主张?”说完,闻笙将目光转向客厅里摆放的沙发茶几和落地台灯,以及餐厅的桌椅,脸色微恙,“这些你买的?”

傅砚临挑眉,“不然平白从天而降的?”

“……”闻笙换了鞋,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噙着淡漠和微怒的眸子扫在傅砚临身上,“傅先生,你有这些钱,不如自己去找个房子。”

傅砚临眉梢一沉,轻笑说,“你撵人上瘾了是吧?”

闻笙冷眼相对,“事实就是你搅乱了我的生活。”

傅砚临眯了眯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笙吸了口气,神情漠然,“这里是我家,你太越界了。”

闻笙无法形容那种慌张的感觉……有一个人忽然闯入她的生活里,要和他朝夕相对的阵仗,让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傅砚临脸色难看,扯了扯唇角,竟有些无奈又失望的意味,“你怎么不直接说我犯贱死活要贴着你?”

闻笙面不改色,“你可以这么理解。”

闻言,傅砚临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愠怒又失望地凝着闻笙。

几秒后,他冷笑一声,呼啦一下推开厨房的推拉门,转身把锅铲扔到操作台上,砸出哐当的声音,而后他解开围裙,扔在斗柜上,怒气汹汹地应了句,“的确,我他妈的是犯贱,上赶着找你。”

说完,傅砚临特愤懑地扫了闻笙一眼,眼底的怒气扫射到闻笙脸上,气场骇人。

他气冲冲要出门。

玄关狭窄,他走时撞在闻笙胳膊上,把她一下子掀到鞋柜上。

闻笙连忙扶住鞋柜才没摔倒,可手臂不小心碰到台面上摆放的杂物盘,散落了一地。

傅砚临回头看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可她躲避地往后退缩,水灵灵的小鹿眼里全是抗拒和反感,像怕什么脏东西沾上自己似的。

傅砚临眼神颤了颤,心冷了。

他看着闻笙,自嘲地笑了笑,而后转身摔门离开。

“嘭”的一声巨响,门板的颤动震惊全屋,仿佛地震。

闻笙的心,在那一下空了空。

鼻尖还有他经过时风留下的乌木香。

闻笙不太懂,心脏空掉的那瞬间代表什么。

过往的她,没有任何相似的经验。

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父亲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那个状态。心里有一块地方,总是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又不敢面对,也无法忽略。

她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尽量让自己忙碌充实,可漫漫长夜里,她总是失眠,盯着漆黑的夜色里点点闪亮的星子,泪流满面,浸湿了双耳侧的发丝和枕头。

但这一下,根本比不上父亲离去时的状态。

闻笙太冷静了,她不允许自己沉浸在这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里,乱了生活的方寸。

她吸了口气,去厨房收拾。

厨房里抽油烟机还在转动,还有水开咕噜咕噜的声音。

锅铲砸落在地上,沾了点油,瓷砖也脏了。

闻笙拿了湿巾纸擦拭,看到台面上摆放的一应调味用品和备好的蔬菜、肉类,以及砂锅里咕噜咕噜的白粥,闻笙莫名觉得有点烦躁。

她关了火,把所有东西都倒进垃圾桶,收拾清洗干净,又把燃气的阀门给关了,特地拧得很紧很紧,反复检查几次,唯恐有一丝泄露。

傅砚临安排得挺好,不仅买了食材,还把燃气给开通了,一副要在这里居家的样子。

自打住进来,她从来没有用过厨房,如今沾了烟火气息,显得很不真实。

她对燃气的味道很敏感,心生厌恶,立即推开窗户散味。

闻笙关了灯,回到客厅,看到那套沙发,脑壳有点痛。

这套沙发她太熟悉了。

之前祝清嘉房子装修,她跟着一起看家具,就特别喜欢这套沙发——但介于价格实在是昂贵,她舍不得买在出租屋,就一直放在淘宝收藏夹里,想着哪天有自己的家了,再下血本买。

他怎么偏偏挑中她喜欢的?

两个人短暂的几次相处,根本不到掌握对方喜好的程度吧?

是巧合么?

沙发是奶白色的,铺了浅灰色的宅寂风地毯,地毯上压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岩板圆几,沙发边上还装了个落地台灯和一只大肚玻璃瓶插瓶的马醉木。一看就是精心搭配过的。她喜欢的那种沉静又清爽的风格。

十来万的沙发摆在客厅里,闻笙都不敢坐。

她的确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舍得花十万块钱买个沙发塞到她的出租屋里,却不去自己找个房子住?

他嘴上说着无家可归,闻笙知道,那是借口,骗她来的。

那他想干什么?

和她保持长期友好的火包友关系?

可彼此各取所需,不必这么破费吧?

闻笙想了想,决定给傅砚临的微信里转了十五万。包括那条CD的裙子钱。

微信限额,她转了三次才凑齐。

肉很痛,但……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刚才他那么生气,应该算是闹翻了,那以后肯定不会再来了。这笔钱肯定要给别人的。

人与人之间,就应该清清爽爽。

对方并没有立马收钱。

甚至,闻笙等了半个多小时,傅砚临也毫无动静。

闻笙等得有点烦躁,索性关了手机去洗澡睡觉。

这一夜,闻笙失眠了。

被子上满满都是傅砚临的味道——淡而倔强的乌木香,就和他人一样。明明都摔门走了,却砸了一块石头在闻笙波澜不惊的心湖里,剧烈的晃动着她那一潭死水的淡漠沉寂的心,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闻笙很不习惯这种内心空旷无助的感觉。

只要一闭上眼,闻笙眼前就浮现出他摔门而去之前,那个自嘲失望的笑。


在医院住了两天后,闻笙出院,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江州。

傅砚临这跟屁虫,自然是一起的。

这人嘴巴毒是真的,但男子气概也是真的,全程没让闻笙出一点力气,行李包和电脑包,统统他包揽了,还腾出一只手来牵着闻笙走,生怕她迷失在双流机场的人潮里。

闻笙觉得,他多少有点把自己当智障儿童了。

过了安检候机时,韩舟来了个电话,约闻笙见面。

闻笙心底的失望已经无波无澜,她维持了礼貌说自己已经在机场,即将回江州。

事发几天,韩舟才来电话说见面,诚意可见一斑。吃饭的由头,更是毫无诚意。

韩舟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方才说了句对不起,陈旭太过莽撞,请闻笙原谅。

闻笙只淡淡一笑说,韩总,没关系,那晚上吃亏的人不是我。

韩舟愣了愣,问闻笙,“闻小姐,我很遗憾……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生分了?”

闻笙被他这一句逗笑了。

韩舟这么说话,给闻笙一种又当又立的感觉。

他这样说,到底是愧疚拿闻笙当枪使,还是愧疚陈旭找闻笙的茬他藏匿躲避置若罔闻?

闻笙做人做事向来奉行与人为善的原则,即便是看透了当下韩舟的面孔,她也是耐着性子淡淡然给韩舟台阶下,“当然没有,韩总,等你来江州,我再带你去吃望江门小龙虾。”

不过是温声细语间把从前称呼的“老韩”改为“韩总”。

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知道闻笙态度已然冷漠,今后只有公事公办。

韩舟不再多言,生硬地客套了几句,掐断了电话。

飞机窜入高空,透过机舱,闻笙看着窗外的云海翻腾,变幻莫测。

她心里忽然释然了。

人有失望,是因为她怀着不该有的希望。

她和韩舟本来就是合作基础上延伸的关系,谈什么纯粹的友谊呢。

沈观南说的没错,她太纯粹了。

在别人眼里看来,闻笙这人又高冷又骄傲,又生了一张令人嫉妒的面孔,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她偏生得智商168,一路跳级考进燕大,无论是在红圈所搬砖做企业并购律师还是半途转身风投当金融民工,她都很好的诠释了“能力”两个字。

她用实际成果甩了无数人十条街叫人嫉妒得面目扭曲,却一脸云淡风轻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这不是常规操作么?正常人稍微努努力就能达到的水准好不啦?

这样的人,特别招人恨吧?咬牙启齿的那种。

但祝清嘉最清楚,闻笙聪明的脑瓜子除了读书和工作,一无是处。

高智商、低情商要选光辉代表的话,闻笙必须有最高票。

有些绿茶婊为了装高级便时常表演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可闻笙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争不抢。

因为她根本没兴趣搞七搞八。

平平无奇的超级无敌大直女。

她觉得,人与人之间么缘分很重要,契合了缘分那就是朋友。

譬如韩舟。

哪怕当初俩人是财大气粗的金主爸爸和跪求临幸的穷苦创业者的关系。那几个月的相处下来,闻笙正儿八经把韩舟当成了朋友。

所以才失望吧。

要说她婊,也是那张脸惹的祸。

脑子好使的人有几个是长得美若天仙的?还是刘亦菲站边上都得含恨而死的类型。

祝清嘉一度特别理解孟伟的“小肚鸡肠”,她曾说,要不是闻笙是她打小的铁子,她也想半夜三更搞一把美工刀把闻笙的小鹅蛋脸划得丑不拉几,再把她脑袋砸个坑。

孟伟能忍她天天在自己面前晃荡、活生生羞辱自己无数次动刀或开发或维护的脸蛋,还没杀了她真是自控力特别强大、特别令人尊敬。

所以,别人只是嫉妒闻笙,或者背后给她穿穿小鞋,闻笙得心怀感恩才对。

人的确很难接受和承认比自己优秀的存在。

此时此刻,闻笙有些想念祝清嘉了。

-

傅砚临死皮赖脸跟着闻笙回家。

下车后,他打了辆车,直接报了闻笙家的地址,美名其曰行李太多闻笙拿不动。

闻笙哪里敢吭声,便随他去了。

到家后,傅砚临烧了水给她喝。

闻笙的确是有点渴了,一口气喝了整杯水,傅砚临收走杯子,又倒了一杯。

这回他没有递给闻笙,而是非常自然而然地就着她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男人清晰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闻笙着急开口,“喂……”

傅砚临喝完水,搁下杯子看她,“怎么了?”

“那是我喝过的。”

“有问题?”

“你不能洗一洗再用吗,或者,换一个呀。”

“麻烦。”傅砚临嫌弃地撇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自顾自忙起来。

闻笙看着放在托盘里的杯子,有点小尴尬。两人共用一个杯子喝水,多少有些暧昧。这是很亲密的行为。即便她和江屿阔在一起一年多,也从没跟他用过一杯杯子。

傅砚临先是处理了冰箱里蔫儿掉的蔬菜水果、过期的鲜奶和不再新鲜的鸡蛋,统统扔进垃圾桶。

那些还是他上次摔门而去那晚买来的。

闻笙一点儿没碰。

傅砚临拎着垃圾袋出来,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壮硕的胳膊和腕上低调却矜贵的手表,眸色沉沉地凝着闻笙,“你怎么活下来的?”

闻笙抱着水杯,心知他的数落是什么意思,转过身去嘟哝道,“现在外卖很方便的。”

傅砚临怼她,“天天吃些垃圾食品,难怪你智商不如从前。”

闻笙不服,“谁说的?我现在也很聪明的!”

傅砚临一团气在胸腔,他特别想打开闻笙脑袋看看里头装的什么豆腐渣?

把垃圾丢在门口后,傅砚临问,“去不去超市?”

闻笙问,“去做什么?”

傅砚临挑眉:人是铁饭是钢,我没功夫陪你修仙。

闻笙:谁让你嫌弃飞机餐难吃?四川航空的食物饱受好评,唯独你不屑一顾。挑剔鬼。

为的就是四川航空的红糖发糕和辣椒酱,闻笙特地选的航班,谁晓得傅砚临上了飞机就喝水,餐盒看都不看一眼,特别的高贵冷艳。

这会儿饿了不是该的么?

傅砚临催促:要我扛你下楼?

闻笙立马站起身来:我自己走。

她又不是大米,需要被扛么?

他还真是喜欢一言不合就扛人,上辈子在码头当搬运工的么?


“你以为韩舟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你?羞于见面么?不是的。”

沈观南淡淡然扣着他意大利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扣子,解惑道,“他是在等我出面,好利用长璟资本这把刀,将身边的蛀虫杀个片甲不留。”

“韩舟他早就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亲戚,可家里人逼得紧,不许他开刀,他迫于家庭压力和情面为难,而我们要求他肃清内务,就是给他找了个由头,恶人我们来做,他还是无可奈何的那一位。”

“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容易查账?桑洲和越州的加盟店倒闭了还连续几个月上经营数据,用这个来填平几千万的账?韩舟蠢,还是森鹿的财务总监蠢?陈海林做了二十多年的财务,敢挪用公款,会不清楚这点么?”

“阿笙,他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初创业时满怀忐忑兢兢业业的韩舟了。”沈观南语气有几分讥笑,“不忘初心之所以难能可贵,便是在于它的难以保持。”

闻笙醍醐灌顶,心头有些梗得慌。

她向来不太能接受沈观南对人性的理智剖析,沈观南习惯性把人看得赤裸裸,但闻笙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闻笙喃喃道,“是我蠢。”

“阿笙,你不是蠢,你是单纯。在你的世界里认为感情都是纯粹的,你只能分辨极端的好与坏,却忘了,好坏之间,往往是有过度的。而大多数人,都在好与坏之间徘徊不停。”沈观南安慰地看着闻笙,言辞意味深长,“以及,人都是会变的这点,你必须宽心并且淡然视之。倘若你看不清楚这点,日后给你打击的地方还会有很多。阿笙,宽心啊。”

闻笙心里不是滋味。

怪不得韩舟在看到她摆出来的那些数据时,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愕和震撼,仿佛他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表现足够坦然。

甚至,他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无疑,闻笙被他当枪使了。

再想想陈旭企图威胁她的作为……闻笙心凉不已。

的确,三年的商海沉浮,韩舟早就不是那个为了研发新品而一心沉溺在各种咖啡豆香气里乐此不疲的满身理想气息的韩舟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闻笙收拢思绪抬头的瞬间,撞上的却是傅砚临冷冰冰的、怒气涌动的脸。

沈观南先是一愣,随后语气惊诧,“傅总,您怎么在这里?”

傅砚临并没有回答沈观南的问题,目光直勾勾落在闻笙脸上,肃冷极了。

闻笙跟着沈观南走出电梯,收拢了惊讶的神色,故作淡定道,“傅总好。”

傅砚临脸直接黑了下去,黑眸肃冷地盯着闻笙,仿佛要将她身体看出个洞来。

沈观南扫了两人一眼,立即明白过来,轻笑一声,对闻笙道,“阿笙,我夜里有饭局,你身体不好,就不用跟我去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闻笙点点头,“好的,沈总。”

沈观南又看向傅砚临,“傅总,再会。”

傅砚临冷不丁应了句,“嗯。”

俩人大眼瞪小眼,闻笙有些心虚,主动开口,“那个……我给你留言了的……”

傅砚临冷嘲,“你还觉得自己很懂事是吧?”

闻笙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傅砚临看着她木呆呆的样子就火大,转身走了,大长腿迈得那叫一个有气势。

闻笙连忙跟上去,一同出了大厦。

傅砚临站在路边等车,单手抄袋,身姿挺拔,肃冷的面上薄唇紧抿,一看就不好哄。

闻笙挺纳闷儿的,女娲在捏人的时候是有些偏心的,有些人就是她随手撒下的泥点子,模样好赖全靠缘分。

可有些人——譬如傅砚临这种,一看就是她精心雕刻的,生气的样子也能帅得如此清新脱俗。

她心虚地走上前去,想叫他名字,可发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啥呢,只好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喂……”

傅砚临侧过脸,斜扫她,语气不耐道,“戳我做什么?”

“你能不生气吗?”闻笙耐心哄着。

傅砚临斜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

“……”闻笙努了努嘴,“既然不生气,那你好好说话。”

“我现在没跟你好好说话?不爱听你就滚远点,省得我看着烦。”

“……”闻笙觉得他多少有点过分了。

傅砚临火气刹不住车,“我这么见不得光,你还跟我站一块儿不怕被你老板看到想东想西惹麻烦?”

闻笙像个受气包一样站着,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办法怎么哄他。

主要是,闻笙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叫他这么生气。他一天到晚这么多气,心脏还好吗?血压是不是挺高?不怕做短命鬼么?

她刚才故意装作不认识,不是为了彼此考虑么?难道她得跟沈观南解释,喏,老板,这位是我火包友?何必平白给人添麻烦呢?本来俩人就不是坦然的关系。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她怕呀。

闻笙一脸认真,“生气对心血管不好,容易得心脏病的。”

傅砚临脸都黑了。

“你不要生气了,我滚就是了呗。”闻笙说完,转身就滚。

既然不好哄,那就滚呗……如果滚了他能消气的话。

可才走出去几步,她忽然被人拦腰报了起来,扛在肩头。

闻笙惊呼,“喂,你干什么!”

傅砚临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又怒又凶,“说你两句你还有脾气了?”

闻笙郁闷道,“不是你让我滚远点?”

傅砚临气不打一处来,“叫你滚你就滚?那我叫你在医院好好待着,你怎么要跑出来?”

“我要工作。”

“要钱不要命?”傅砚临冷笑,“闻笙,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恰好这时来了一辆出租车,傅砚临招手拦下车,开了后门,把闻笙先塞进去后,自己坐了上去,吩咐司机开车,回医院。

闻笙往车里边儿缩了缩,战战兢兢地看着傅砚临。

傅砚临端坐着,大长腿无处安放,斜她一眼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闻笙瑟瑟发抖,友情提醒他,“我硕士是在燕大读的法律。”

傅砚临一脸不屑,“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法外狂徒。”

收拾……怎么收拾?

他自有一套方法。

-

拐角处,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停在路边。

半降的车窗内,沈观南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而后,他缓缓升起车窗,吩咐司机,“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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