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曾经的家人、爱人盘算着吃我的人血馒头,我仿佛跌进了阿鼻地狱。
曾经我笃定是被父母爱着的,至少六岁之前。
我六岁时,妈妈怀了弟弟。
但爸妈告诉我,生弟弟是为了保护我,让我有依靠。
但需要我先为弟弟付出,所以我不能去条件好的私立小学,要到郊区的小学寄宿。
小孩子最怕失去父母的爱,因此我只能相信他们,也只能答应。
弟弟懂事起就很尊重我,帮忙摆平过欺负我的人,我认识许清哲也是靠他搭线。
于是我理所应当沉浸在幻想的亲情乌托邦中。
现在梦醒了,而且是以这么粗暴的方式。
原来,那些只是他们让我乖乖被吸血的权宜之计。
我扑在辛雯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辛雯轻抚我的后背:“好戏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我爸妈和弟弟就组团到公司闹事。
他们不顾保安阻拦,径直冲进辛雯办公室:“韩菁来你们公司后就自尽了,你们要赔我们精神损失费,还要包办她的葬礼。”
辛雯纵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们的不要脸惊呆了。
她调整手机,确保我能知道发生的一切。
“你们红光满面的,好像不像精神受损的样子啊。
而且韩菁来公司前有被殴打的痕迹,应该是因为这个才想不开的。”
爸妈做贼心虚,可是嘴上依然不服输:“你们这些无良资本家,少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短视频里都说了,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我闺女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他们说着,拉起弟弟走向公司门口,张起白色的巨型条幅,上面用血淋淋的红色字体写着黑心公司,还我女儿。
爸妈嗓门大,负责大喊大叫,弟弟年轻好看,则负责哭丧博取同情。
附近有不少竞品公司,围观时拍下来发到网上,配上断章取义的解说,没过多久,我们公司和辛雯就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互联网大厂啊,每年猝死的不知多少,都被压下来了。
听说那个姐姐是个管理层,跳河自尽的,肯定上司平时一直压榨她。
我妈借着围观群众的势,声嘶力竭地哭:“我女儿受了那么不公平的待遇,我们就想要他们为我女儿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有错吗?”
现场和网上都一片声援。
辛雯爽快答应:“好啊,丧葬费我包了,葬礼明天办,就在你家附近的礼堂。”
“本来就应该你出钱!”
我妈眼里闪过精光,“你不会掺和进来是想贪图我闺女的遗产和亲戚朋友的随礼吧?
告诉你,没门!”
辛雯讥诮:“阿姨,别拿你自己的心思揣摩别人。”
围观者也对我妈投去怀疑的眼神。
但他们乐得看辛雯吃瘪。
第二天,辛雯果真有模有样地举办了一场葬礼,让我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她捧了一个小盒子,说里面是我的骨灰,我的家人、许清哲根本不屑一顾。
他们只贪婪盯着宾客手里的份子钱,盘算着如何瓜分。
人到期后,辛雯作为主持上台,她拿出一份文件:“韩菁女士总资产折合人民币总共1000万元。”
众人忍不住倒吸冷气。
他们知道我收入不错,但不知道这么多。
我妈紧张地说:“我闺女的财产关你什么事?
赶紧滚下来!”
“当然有关。”
辛雯勾唇,“韩菁立了遗嘱,委托我一定要现场测试,把遗产亲手交给最爱她的人。”
我弟怒喝:“你这是挑拨离间!”
但他们的神色都变得不自然,因为遗嘱意味着财产只能属于某个人。
虽然可以共享,但人性都是贪婪的。
他们的关系不是铁板一块。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我妈突然发难,冲过去扇了周薇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烂小三,抢我女儿的男人还不够,还敢来她的葬礼上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