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魏明承在饭桌上试探的提起芩老夫人的寿宴。
听闻我要去,他显得十分诧异。
“往常,夫人不是不耐烦参加这样的宴会?”
我故作嗔怪看他一眼,“那些实在攀不上交情的,我自是懒得应对。
可芩副将不同,他跟了将军五年,这是何等的情义,我岂有不去之理?”
魏明承蹙眉,“我与他的交情,我自会去维护,我在战场拼命博军功可不是为了让夫人委屈自己的。”
我心中冷笑。
说的好听,不过是不想我与曲灵悠在寿宴碰面而已。
我岂会如他所愿?
“夫君尽说傻话,怎会委屈?
你我夫妻同心,有人在战场上坚守夫君后背,于我而言,是莫大的恩情。
所以,这寿宴,于情于理,我都当去!”
魏明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却也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转眼便到寿宴当日。
等在马车前的魏明承见我出来,视线停留在我发间时愣住。
“棠棠,怎么没戴我打造的那支金钗?
是不喜欢吗?”
我摇摇头,神色平静。
“前些日在柳河巷碰到一名舞姬,她发髻间戴的凤凰花金钗,与我那支别无二致。
夫君当知我,我这人最是不喜欢佩戴与旁人一样的物件,尤其是,她还只是名舞姬。”
魏明承的心跳漏不拍,不知为何,心头跳过一丝不安。
可再看我,依旧是一脸平静,半分追问的意思也无。
他这才将心里的那抹不安压下去,强笑道:“竟有如此凑巧的事?
那金钗便不要了,我回头重新打个花样。”
我笑着踏上马车,无可无不可。
魏明承一路将我送进后院才肯跟我分开,往日相熟的那些夫人都笑着上来打趣。
说的,无非都是那些羡慕魏明承宠我,夫妻恩爱之类的话。
没说两句,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夫人们着相了,这爱呀不爱的哪能看表象?
得看心,将军夫人说是不是?”
一回头,对上曲灵悠志得意满的面容。
我还未开口,身旁的夫人就挑剔的上下打量她两眼,不客气问道:“你谁啊?”
“我......”曲灵悠自是说不出来的,她出声,不过就是想挑衅我罢了。
我自然不会搭理她,拉了把方才出声的夫人。
“不必理会,我们快进去吧,省得一会将其她夫人都堵门口了。”
曲灵悠还要追上来,被出来接待客人的芩夫人拦住。
我看得出,芩夫人并不是很愿意接待她,就连到了席间坐在她身侧,笑容都透着六七分的勉强。
偏曲灵悠半点不自知,还装作不经意的露出腕间的一对羊脂白玉。
两只镯子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一众目光。
“这位曲娘子的镯子,我瞧着怎么像是先前圣上赐给魏将军的那对?”
不知是哪位夫人这么说了一句,忽而引得整个宴席寂静一片。
我本来不在意的,闻得惊呼才抬头,看到那对玉镯,身躯一震。
就连小檀都失态的上前半步凑到我耳边,“小姐?”
我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退回去时,曲灵悠慌乱的用衣袖掩盖镯子。
“夫人看错了,我这对是夫君从南洋的商人那淘来的货色,怎能跟御赐的东西比?”
听得她的解释,芩夫人难看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不少,笑着打圆场。
“镯子都是有几分相似的,大家别光吃菜,喝酒啊,这可是我们家老芩专程让兆丰酒肆送的好酒,来来来,各位尝尝。”
关于那个镯子,也就再无人提起。
魏明承对女眷这边的闹剧自是不知,只是回去时忽在马车上搂着我问:“棠棠,听怀安说你让人把凤凰山的凤凰花树都拔了,这是为何?
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的目光透过马车荡起的窗帘看洒落的月光,轻声回道:“花匠说凤凰花的花过了,留着也没意义,我就让人换些东西种种。”
“是吗?”
他推开我,企图从我眼中找答案。
我只是笑看着他,眼底尽是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