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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永望侯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去一脚踢在江之礼膝窝:“你昨夜未归是不是被何人陷害,快如实说出,九千岁在此还能为你做主。”
江之礼听懂了祖父的意思,立马反应过来对着君墨染磕头:“九千岁饶命,昨日国公府设宴我多喝了几杯,再醒来就是今晨那般场景,其他我真不记得了。”
“刚刚听大家的意思,可是姑母昨日病了?”说完还焦急地看了几眼沈清梨。
君墨染轻移两步将沈清梨挡了个严实,眼尾余光扫向他,不屑道:“哦?如此说来,你并不知为何会同这位陆姑娘躺到一张床上了?”
此话说得很是不堪,在场众人神情晦暗,看那二人的眼神很是鄙夷。
江之礼答得斩钉截铁:“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和便是不知,表妹你来说昨日是何缘由,我们竟是如此......”
说着江之礼脸上倒泛起些愤然,好似他真是被冤枉了。
陆慈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脸色煞白,她想不到一心爱慕的人遇事竟全推到她身上。事关终身,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慈满泪痕匍匐跪地。
她不断磕头:“......是我的错的,都是我的错,我爱慕表哥已久。昨日见他醉得不省人事,便将他带去客栈,然后......”
“陆慈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留在表哥身边,哪怕是个丫头也好。”
几句话便将江之礼摘了个干干净净。
永望侯心中一松,这是他唯一的嫡孙,他若出事永望侯就完了。
陆老太太痛心呵斥道:“糊涂啊,慈儿,你糊涂!你表哥成亲在即,你怎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如今你若想留下,只能看梨儿能不能容你了,若梨儿心中有气,你便绞了发去常伴表灯吧。”
看似是在为沈清梨说话,实则将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若她不够大度容不下夫君的表妹,不但毁了姑娘一生,还得落个善妒的名声。
沈清梨对这一家人失望到了极点,冷漠道:“我决意同江之礼退亲,此事无需问我。”
大理寺少卿徐大人站在一旁看清事情原委,忍不住插话:“沈小姐既已提出退亲,此事便与她再无关系,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沾不得这些脏事。”
江之礼心中慌乱,并未看到徐大人在此,以为院中都是他族中之人,怒怼道:“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穷鬼来管。”
他并未意识到这句话得罪了全场众人,探头看向沈清梨,诚恳道:“梨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昨日在国公府我不应贪杯。这么多年情分,你也不能说退亲就退亲吧,这些年我连个通房丫头都未曾找过,只一心念着你,如今因这么点事你说翻脸就翻脸。”
“有几个男子能容自己的未婚妻不爱红妆爱武装,我从未嫌弃,还四处搜寻名贵刀剑送你,你想经商我亦依着你。难道我还不够好吗?你且去看看我这么大的男子,有几个如我这般洁身自好的。”
院中男子居多,听江之礼如此说觉得也无甚错处,都是同族,江之礼连个通房都没有还曾被人私下嘲笑过。只是睡了个表妹,的确算不得何大事。
沈清梨从君墨染身后走出,冷然道:“若真如你所说,你怎会不知我从不用刀剑,若有心随便打听便知我自幼随父出征习的都是软鞭。”
江之礼:“不可能,我每次送你看起来都很开心。”
沈清梨唇角溢出冷哼:“我傻,以为你是一片真心。”
“说我经商,怎不说那些所得几乎都进了侯府中公,你们全府上下吃穿用度,谁不是靠我经商得来的。我倒不想经这个商了,是大舅母请我做的。”
“江之礼在外装得一片真心,又不愿多花心思。你对我可有丝毫的了解,你知我因何不喜欢刀剑?知我喜甜还是喜辣?”
江之礼一时哑然:“......你怎如此矫情,有几个男子会在意这些小事,能送东西已是有心了,况且我与表妹也只此一次,意外而已。”
沈清梨心中有些发凉,江之礼说的也并非全错,放眼盛京城内,男子都是妻妾成群。
君墨染出声:“......矫情?”
他一身压迫感全无收敛,声音清冷:“若非你欺骗在先,沈小姐亦不会对你期待过盛,无情便无情,但你无情偏装深情,便是你之错。”
他的声音似清泉流水,涤清人们混沌的心。
江之礼早就被君墨染身上散发出的压力吓破了胆,此时哪还再胆多辩解一句。
云生搬来椅子,君墨染坐在台阶上淡淡地道:“沈将军一生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想不到他死后你们竟是如此欺负他的独女,将士之心岂能被你等鼠辈寒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沾了肃杀之气,院中寂静无声。
沈清梨泪水止不住地滴落。
已许多年没有人替她说句公道话了,亦许久未听人以如此敬重的口气提起父亲。
人死了,所有付出也就被人遗忘了。
他在替她出气,替父亲抱不平,替默默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位抱不平。
沈清梨不知他出于何种缘由帮她,这份情她领了。
君墨染对着云生淡淡道:“带上来。”
来人是玉满楼的伙计,低着头一路走到前面:“回九千岁,江公子跟陆姑娘在玉满楼后街住了一年多了,二人经常去我们那里买首饰,所以小的跟他们也比较熟。江公子打赏给得多,店里有出了新品小的也会主动送去给二位过目。”
“对了,沈小姐半年前打的出嫁头面本是早就打造好的,但陆姑娘相中了,江公子便做主给了陆姑娘。又重新给沈小姐打了一套,前几日刚赶出来,因为是赶制出来的,相比前一套要差了很多。”
真相摆在眼前,江之礼再无还口之力。
“你真是将我的老脸丢尽了。”永望侯起身狠狠扇了江之礼一巴掌,转身对九千岁俯身,“是我侯府教子无方对不起清梨丫头,这门婚事......作罢。”
“清梨丫头,是外祖父委屈你了。”
沈清梨心中松了口气,莹莹眸光望向他——原来他说为她撑腰是真的,是真做足了准备的。
她怔怔盯着君墨染紧握刀身的手,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她手臂上,又从手臂划到地上。
温热的鲜血冲洗她的手臂,她抬头瞬间清醒,顾不上身体的躁动,慌忙拿起一旁纱布准备给他止血。
君墨染见她眼神恢复一些清明,松开手将匕首扔到远处,神色发沉:“我说了让你别伤害自己,你何时能老老实实听话些。”
沈清梨眨着眼睛,想起七岁那年他救下她时,也说了同样的话——你就不能像个女子般,老老实实听话些吗?
只那次是暴怒下吼出的,这次声音淡淡的。
她手中拿着纱布,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努力克制娇喘沙哑道:“我不是故意的......”
君墨染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简单将手包扎好。
沈清梨见他未开口,心头有些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我真的......控制不住。”
君墨染深叹口气,起身将房中所有窗户都关严实。
沈清梨还未搞明白,便见他解开腰间黑色腰带。
她心头狂跳,口中顿觉干渴。
他要帮她??
君墨染抬头拿着腰带向她走来。
沈清梨双手撑在一旁桌子上,身体抖得几乎快要站不住:“你......你......我不会让你负责......”
她愕然......君墨染用腰带将她双手绑了在胸前。
“免得你再不听话,又伤到自己。”
沈清梨脸色又涨红一层,一路红到脖颈,她还以为......
将她手脚都绑了好放到床上,他起身道:“你身上外伤多,我去隔壁取些金疮药来。”
“......春华还在山上,她也被人药倒了,求九爷派人救救她。”此刻她才想起春华亦倒在山上,希望陆远没有伤害她。
“我刚已派人去寻。”
打开房门,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君墨染走出去,轩辕哲头上扎满银针,倚坐在栏杆处看雨落,小杨大夫坐在不远处守着药炉;见他出来,上下打量一番,调笑道:“这么半天只解了腰带?你到底行不行?”
君墨染未理会他,神色微冷道:“取些金疮药来。”
小杨大夫点头,进偏房取药。
轩辕哲更来了兴致:“我真是好奇,连我皇妹都看不上的九千岁,会对什么样的女子动心。”
“收起你的好奇,养好身子赶紧滚。说不得我哪日心情不好,不小心告诉安宁公主,西晋的三皇子躲在这里养伤。”
“啧啧啧,有异性没人性,亏我还当你是兄弟;不过听闻我皇妹近来追你追得紧,她现在应该没空找我吧。”
“你大可试试。”
接过金疮药,君墨染转身回了房间。
轩辕哲眼中兴致更浓,喃喃道:“看来我得早点露面了,不然要错过很多好戏。”
君墨染再进门,一阵风带着湿气吹进来。
沈清梨抬眸,湿漉漉的水眸望着他。
“你的丫头再未寻来,我先帮你手臂包扎一下,不然容易引起高热。”
“......能不能开窗户,好热。”
若不是被捆绑得结实,她宁愿此刻去外面淋雨。
君墨染犹豫片刻打开后窗,一股凉风吹来,沈清梨觉得舒服多了。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拉开她衣袖,上面两处被她用金钗刺穿的圆洞露出来,白色里衣的鲜血大部分从这里流出。
她当时是发了狠,白嫩的手臂已肿胀发红,这么久还有鲜血在渗出,再不止血怕是就算不发热,也得流血而亡了。
沈清梨已被体内的药性折磨得失了痛感,男人的指尖在她手臂四处点火,每一处都敏感的让她战栗。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手臂上感觉更为强烈像有虫子在爬来爬去酥痒不已;他身上的檀香搅的她心乱如麻,身体不受控制轻轻扭动,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心中默念女训,压制体内那邪念。
君墨染迅速给她清理伤口,止血,包扎。
一切做完,他站到离她远远的地方,不再看她。
吹着凉风,沈清梨心中欲念渐渐被压下,燥热的身体亦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药性退去,整个人像从水中涝上来一般。她扭头静静注视着后窗,窗外有些什么她根本没看清,只呆呆保持那个姿势平躺在那里。
回想刚刚的场景,好像上辈子的事一般,她都做了些什么?她竟然对自己当作哥哥的人......下口了。
......被拒绝后还如此孟浪。
她现在只想原地消失,让她原地消失吧!
沈清梨转动眼珠,见君墨染并未看向她,悄悄拉起汗湿的薄被盖住头......看不到她,看不到她。
“没事了?”君墨染转过身声音依旧如明月般清冷。
沈清梨未开口,将头发丝都收进薄被里。
君墨染走过来,轻轻抖开床上的小山丘,露出她的脑袋。
少女一头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脖颈处,脸上红晕未散,湿漉漉的眸子里却已恢复清明,视线转来转去不敢落在他身上。
双手捏住被角抵在下巴处,手腕被腰带磨得通红,起了些红痧。
担心她再将自己弄伤,君墨染伸手,解开她腕上的腰带。
沈清梨刚刚挣扎也未挣脱的腰带,在他手上轻轻一拉便掉了。
手脚都被放开,她感觉舒服多了,却未敢多动一下;双手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只不过将双手都缩进薄被里面,半张脸也跟着缩了进去,留一双眼睛不知要放在哪里。
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永远都不要再跟他见面了。
太丢脸了,长这么大都没这么丢过脸。
他怕是也永远都不想看到她了。
窗外风雨声渐渐大起来,半开的窗户被吹开,雨水飘了进来。
沈清梨向窗口望去,一张美得看不出男女的脸吊儿郎当出现在窗口,笑得意味不明:“我这听了半天,你俩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还大周的战神呢,不会真的不行吧?”
沈清梨没想到这里竟还有别人,本就羞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君墨染眸色一戾,用内力吸起被他扔远的匕首向窗口一甩,几缕乌发掉落。
窗外传来轩辕哲的哀嚎声:“啊,君墨染,老子头发本来就少,你敢弄我头发,我跟你没完......”
话音越来越远,似是被人给劝走了。
云生如天籁般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爷,春华姑娘到了。”
君墨染拿起腰带重新缠回腰间:“进来。”
江之礼埋首于陆慈颈间,一只手消失在衣襟处;陆慈微红的小脸后仰,发出轻微的低哼声。
春华惊怒欲上前,沈清梨一把将其拉住,转身欲走。
陆慈娇吟婉转声传来:“表哥......你马上要成亲是别人的了,慈儿不开心。”
“......吃醋?她出嫁要用的首饰我都作主送你了,还有何不开心。”江之礼含糊轻咬,听到轻呼声得意笑道,“放心,表哥成亲后想的也都是你。”
沈清梨一张脸涨的通红,恶心地听不下去。
她咬紧下唇,指尖气的发抖,压下心中慌乱颤着声音道:“江之礼。”
软糯的声音染上了丝丝怒意,在小胡同中传开,惊吓到正在苟且的二人。
江之礼抬眸眼尾满是欲色,见到沈清梨很是惊讶,衣襟微敞向她走来:“梨儿,你怎么......在这里?”
沈清梨梨后退几步,如此浪荡的江之礼她从未见过,她全身冰冷唇色尽失:“退亲,江之礼,我们退亲!”
小雨飘落下来,越下越急。
沈清梨未多做纠缠,冒雨跑着离开这条另人泛呕的胡同,一路跑到永望侯府偏院外。
隔着一道墙,她停在永望侯府外,不想进去,仰头泪水随着雨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十岁那年父亲战死,祖父母伤心欲绝随着去了,母亲料理完后事也一病不起,带着十岁的她来盛京投奔外祖家。
母亲是庶出,姨娘早就没了;虽外祖母对她母女二人还算客气,但她深知这始终不是她的家。
江之礼无意间的闯入,点亮了她的心。
他谦逊有礼,时常送一些盛京流行的小玩意给她,什么陶瓷娃娃,玉饰、珠花。
祖父沈万昌富甲一方,沈清梨娇养大这些东西自是见惯了,她却格外珍惜这份善意。
后来外祖母同母亲商量给她和江之礼订婚,母亲很是高兴,她亦有了期待;江之礼是个善良的人,会对她好,和她组成一个她自己的家,她和母亲便不再寄人篱下。
然而,期待在此刻都化作泡影。
春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小姐沉默不语,她哭道:“小姐,你若难受便哭出来,千万别憋坏了身子。”
雨越下越大,沈清梨好似没听到,呆呆地望着天边一道道闪电。
幼时她最怕打雷闪电,每每此时便躲进父亲的怀里,要被抱着、哄着才肯罢休。
自父亲走后,她再也不敢害怕打雷闪电,一心照顾病重的母亲,生怕连这唯一的亲人也离她而去。
雨水如豆子般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水泡,一只落单的鸟儿自头顶斜斜飞过,狼狈不堪。
沈清梨只觉这天地如此大,她竟寻不到一片栖身之所,如那只鸟儿一般狼狈不堪。
“大胆,何人竟敢在此阻拦九千岁的马车?”
沈清梨被一道尖细的嗓音惊醒,眼前出现两匹身材高大的上等踏雪乌骓,车架全部用千年金丝楠乌木制作,牟钉均用黄金包裹。
两位太监打扮的车夫坐于车前,后面跟着一队带刀护卫。
“滚开,本王还有急事。”清冷不耐地声音自马车内响起。
沈清梨心中突地一跳。
这声音......真的是君墨染!
十年前,她刚满六岁遇到十六岁来边疆磨砺的九王爷君墨染。
那时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何为君何为臣。只觉新来的小哥哥长得分外好看,性子也温润沉稳,她喜欢缠着他。
七岁,第一次上战场是她悄悄跟上的,墨染哥哥每次同她打架都会输,作何他能上战杀敌,她不能?
可,战场岂是军中比武场能比的,这里比的不是功夫而是杀人技巧,沈清梨打急了失手砍下人生中第一颗头。那颗头不知滚落何地,只一具无头身在她眼前倒地......她吓傻了,呆愣在那里。
幸好君墨染及时发现,为了护她左肩被长刃刺穿。
那是第一次君墨染对她怒吼,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眶:“混账!谁允许你跟来的?”
一句嘶吼几乎刺破她的耳朵,至今想起那双染了火的黑眸,她都会心有余悸。
.....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他回了盛京,再无音讯。
短短几年,无权无势的九王爷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礼让三分。
沈清梨作为将军遗孤参加过几次宫宴,远远见过几次。
最后那次去宫宴,一位宫女只因低头打了个哈欠,就被九千岁当声斩杀......吓坏众人。那宫女开宴前曾故意针对她,她亦不喜,但人命轻贱至此,她亦不敢再入宫门。
那人再不是墨染哥哥,她同众人一样低头跪拜......九千岁。
所以在听到他染着怒火的声音后,沈清梨吓得直接跪地,心中升起恐惧,后悔不该站在这里难过。若因此丢了性命,母亲大概也是活不成了。
应该......不至于处死吧。
春华亦是吓破了胆,抖着声叫道:“回......回大人的话,是已故沈忠将军儿女沈清梨,小、小姐......”
春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沈清梨咽了咽口水,接话道:“回九千岁,民女不小心扭了脚,请九千岁恕罪。”
“且慢。”车帘被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缓慢掀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
他眉目疏淡,身形修长,暗红色朝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寒星似的眼眸清冷地望来。
仅片刻,他从马车上下来,手中拿了件月白色披风。
沾染了泥沙的黑色长靴出现在沈清梨眼中,雨水骤然停止,砸在油纸伞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沈清梨眼神顺着暗红蟒袍一点点爬上去,对上一双清冷毫无温度的黑眸,又低下头,只觉此刻狼狈极了。
“谁惹你哭了?”清冷的声音,染了一丝温度,大手轻轻一拉便将她拉起来。
沈清梨鼻头一酸,刚压下的委屈无助又要上涌。
“民女只是脚疼得厉害。”低头,声音都带了哭腔。
君墨染指尖微蜷,探究的眼神落在她发顶。
她心中惶恐:“……民女告退。”
雨越下越大,油纸伞倾斜在她头顶,打透了他整个后背。
片刻后,一声淡淡的轻哼传来。
沈清梨松了口气,福了福身,转身欲走。
“拿着。”天青色油纸伞柄递到她眼前。
沈清梨怯生生抬眸,她怎敢接他的东西。
四目相对,她终是败下阵来,接过油纸伞,轻声道:“多谢九千岁!”
转身同春华快步行至小门,不知是不是错觉,后背那滚烫的目光直到她进门才消失。
沈清梨心中犯了难,从未听闻九千岁有什么喜好流出,上位者的喜好就连打听都是犯了忌讳。
昨夜又下了小雨,沈清梨走到娘亲房间一双绣鞋就沾了泥土,
今日江映晚的身子好了许多,不仅能下床走几步,胃口也好了很多。
沈清梨陪娘亲用过早食,江映晚随口道:“怎的这两日不见侯府你大舅母?”
平日里陆氏总是往偏院来,有时派人送些吃食物件,有时候过来坐坐。按说这次她大病一场,就算陆老太太不来,陆氏和江之礼总应该过来探望才是。
甜杏和春华皆是一顿,两人对望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沈清梨笑吟吟接口道:“谁说大舅母没来呀,只不过我让甜杏拦下未让她进来。娘,杨老太医说了让你静养,大舅母一来就说个不停,我担心累到你。”
江映晚听后并未起疑,笑着轻点了点她额头:“谁教给你如此无礼之事,好在你大舅母心大,不然定会有损名声。以后万不可如此对待长辈好意,一会儿你去库房寻些玩意,拿去送给你大舅母。”
“你马上要嫁过去了,别因这点小事起了嫌隙。”
沈清梨笑着应是。
八日后,江映晚身子已是大好,精神甚至比之前更好,多年不绣的针如今也能绣一会儿了。
小杨大夫说沈夫人病已大好,再服半个月调理的汤药便可,以后换季之时注意不要受寒便好。
沈清梨听后十分高兴,这一刻,她对君墨染的感激之情达到顶点。
沈清梨随小杨大夫去杨家医馆取药,遇到杨老太医,他亲口说这些药喝完娘亲的病就彻底根治了。
不是不信任小杨大夫,但杨老太医如此说后,她心中更是欣喜。
路过小花园,沈清梨深吸一口气,今日花香格外浓郁。
一道冷哼声自旁边的走廊上传来。
沈清梨顺着声音望去,竟是十几日未见的江之礼。
他看起来清瘦许多,整个人也有些阴翳,听闻他被侯爷禁足一个月,在这里见到他一时有些惊诧。
江之礼面带讥讽:“你竟还能笑得出来。”
沈清梨冷声道:“做错事的人都能笑得出,我为何笑不出?”
江之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鄙夷道:“你一个寄人篱下没有爹的玩意,跟我退亲,你不会觉得还会有人要你吧?”
江之礼在她面前一向温和有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面孔。
沈清梨只觉一阵恶心,皱眉道:“与你何干?”
江之礼未答话,笑得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沈清梨转身离去,烈日当中她竟觉后背一阵发凉。得罪了侯府一家子,这里真的不能再住了。
刚进偏院,就见娘亲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清梨摸摸脸,笑道:“娘亲怎这样看我?”
江映晚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娘亲刚刚见你和之礼在小花园说话,娘心里开心。下次让之礼进来,娘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沈清梨抬眸看了眼甜杏,甜杏轻摇头,沈清梨虚应下。
江映晚亦未再多说,女儿面皮薄,说多了怕是会恼羞成怒。
二人闲聊几句,江映晚就赶沈清梨快去休息,再过几日就要成亲,要美美的出嫁。
沈清梨独自走出偏院,最近春华都在娘亲旁边照顾,她也好放心些。
不知不觉走出偏院,来到侯府后面的竹林,她已好多日未来这里晨练,梅花桩上都落了一层竹叶。
沈清梨站在林中,不知觉看向那张吊床......
她用力眨眨眼,再看。
......竟真的有人躺在上面?
一瞬间,她的心提了起来。
是他吗?
犹疑之际那人起身,青白色锦袍,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眼中毫无凌厉之色,只淡淡向此处投来视线,仿佛掉落此地的谪仙一般。
不是君墨染,还能有谁。
沈清梨眼中一亮,唇角上扬,走上前蹲身行礼:“九爷。”
君墨染未动亦未出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她。
空气凝结之时,云生乐呵呵地跑来:“爷,这边竟有几棵果树,可甜了。咦,沈小姐?”
沈清梨笑得有些牵强,他今日好似心情并不太好。
“沈小姐,要吃些果子吗,很甜。”
沈清梨颔首:“这是我闲来无事栽种的果树,云护卫喜欢就多吃些,我还要去照顾娘亲,先告退了。”
她急忙转身离开,这样疏离的他,她不知如何面对。
刚走到竹林边上,突地想起那果树撒过虫药,少食无碍吃多了会容易腹泻;想着她又折返回去准备提醒一下云护卫,一定要清洗干净再吃。
这边云生坐在一旁石头上吃着怀中摘的新鲜果子:“沈小姐这果树种得可真不错,汁水足又甘甜,丝毫不输宫中玉果。”
君墨染淡淡撇向他,云生被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最近没惹到他们家王爷吧。
“这么多吃得完吗?”
“......我拿回去跟兄弟们分一分就没了。”
君墨染不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云生含着一口果肉,被看得嚼不动了。
这是......咋了呢?
“爷......要不然您尝尝,这果子可甜了。”
此话一出,君墨染大山一样的目光移开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云生恍然,他家王爷竟然也馋果子了,他不是不喜甜口吗。
这不在云生的考虑范围,他家王爷想吃,他给就是了,反正树上还有好多。
“爷,我看您对沈小姐挺上心的;她如今又没了婚约,太后催婚催得急,不然您直接跟太后说要娶了沈小姐得了,省得那西晋公主一直缠着您。”
云生将手中果子递给君墨染,随意道。
君墨染拿着果子也不吃,看了片刻听到云生这话,声音冷道:“再胡言就去暗卫营给我待着去。”
听到“暗卫营”云生浑身一颤,扔下手中果子,立马跪地正色道:“是,属下知错,请爷责罚。”
君墨染缓了缓语气,严肃道:“我帮沈小姐乃是看在已故沈将军的份上,我们之间绝无私情,你莫要浑说。”
听到此话,竹林一旁折返回来的沈清梨脑袋一空,心微微有些刺痛,她捂着嘴悄悄离开这里。
那狠戾的眼神曾让刚进盛京的江映晚着实担惊了一段时间,好在后来在宴会见过几次,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并未多看她们母女一眼,她的心才渐渐踏实下来。
永望侯府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光鲜,她交出一部分财产供他们维持该有的体面,永望侯府则给她们母女一处安身之所。
再后来清梨同之礼定亲,她便渐渐将此事淡忘。
这几日忽然开始做起梦魇,全是那嗜血少年杀人如麻的场景,她心中不安极了。
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咬牙,进了朝晖堂。
就连甜杏都不清楚夫人同陆老太太密谋了什么,从朝晖堂回来夫人就让她送宝玉过去。
隔几日,钱掌柜前几日来报,沈府的牌匾已挂上,选个吉日便可搬过去。
江映晚说不急,等参加完长公主的宴会再说。
宴会时间很快到了。
春华早早叫起沈清梨梳洗打扮,取了一套红玛瑙头面配鸡血石耳坠子,一身白色轻纱羽衣镶了红色泛金的边。
并不算太过张扬,又纯又艳。
春华天天同小姐在一起,都被惊艳到了:“……小姐,你平日也多打扮打扮,这盛京第一美人非你莫属啊。”
不止春华,一路行来府中下人都偷偷打量她。
“清梨妹妹?”江钰莹吃惊到,“你也太美了。”
见她戴了那对耳坠子,心中的愧疚感淡了很多。
她太夺目了,同她在一起自己只会沦为陪衬。
本想提醒她大伯娘今日也参加宴会,也似乎忘了。
沈清梨笑着道:“钰莹姐姐和钰荣妹妹也都很美。”
几人见过礼,钱氏便笑着招呼几人上车。
今日长公主大宴,除了各国使臣,朝中四品以上官员都受邀参加,街上都比往常热闹许多。
马车行至一半忽停,只听车夫在外说了句:“夫人,各位小姐前面好像出了事故,几辆马车都停了。”
钱氏第一次参加如此宴会,自是担心迟到,让车夫去打探一下,若等的时间长便跑路而行。
不消片刻车夫小跑着回来禀告:“前面九千岁御马而行被西晋的安宁公主当街阻拦,如今已经让开了路。”
沈清梨一颗心不觉紧了紧。
木屋一别她已半个月未见到他,忽闻他在附近心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钱氏和两个姐妹都在车上,沈清梨不敢有何举动,只眼神轻轻扫向一旁车帘。
江钰莹可顾不得许多,一把打开车帘向外张望。
马车经过一瞬,沈清梨望向外面,刚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今日竟是一身月白色金丝双绣蟒袍,清冷如高空圆月。
耳边飘来一句浅浅的“你别闹……”,是他的声音低沉清冷,那声音从她耳朵钻到她心里,听得心头一阵酥麻。
那人正好看向车内,二人四目相对,车帘唰地遮住视线。
旁边江钰莹忽地坐直身体一脸红晕,眉目间皆是羞涩,钱氏不知发生何事,透过缝隙向外看去。
“哎呀,娘,你别看了别看了。”江钰莹推着钱氏,脸色更红了。
钱氏一脸笑着打趣,突地脸色这么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何事呢。
沈清梨勾唇,她可能知道江钰莹为何如此反应。
……真是蓝颜祸水。
他刚刚那句“你别闹”好像是在说他身旁的姑娘,那是安宁公主么?
仅一瞬间余光扫过,她有些没看清楚,身量好像很是标致。
二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他对她也很好吧,那句话虽有些不耐烦,但有几个女子敢在他面前闹。
他的视线扫在她身上时,淡淡的一瞬,冷冷清清像是陌生人一般。
江钰莹见沈清梨不开口,小声凑到她耳边,问道:“你看到了吗?九千岁刚刚在看我。”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沈清梨轻笑摇头。
江钰莹脸上笑意一顿,眼中有些不满。
九千岁那么明显的转头,怎么可能没看到,她定是妒忌自己。
想到这些便也消了说话的心思,目光淡淡扫过那对红色泛金的耳坠子,在她白皙的耳畔格外惹眼。
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沈清梨觉出一丝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君墨染目送永望侯府马车离开,转身上马,不再理会蛮横无理的安宁公主。
多日未见,她看起来气色不错,亦或许是今日特意装扮过,只一眼便让人从人群中看到她,娇艳如一朵盛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摘了去。
一路回忆短暂的见面,她的眉眼都在他脑中描绘了一遍。
刚到九王府门口,君墨染一顿拧眉并未下马,他开口问道:“去派人打听一下永望侯府是不是也参加了今日长公主府的宴请?”
云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忙打马离开,不消多时回来禀报:“永望侯府的大夫人二夫人和几位姑娘今日都去了,沈小姐也去了。”
云生面上不显,心里可得意坏了,他可真是他们爷的贴心小棉袄。
听完君墨染调转马头,云生立马跟上……估摸着今日能吃席了。
长公主府车水马龙,刚拐进这条街,马车便排起了长队,等了好半天沈清梨她们才拿着请帖入了府。
几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此等宴会,格外小心。
江钰莹之前跟陆氏出过很多次门,偶尔遇到相熟的夫人小姐主动上前打招呼,闲谈之余眼中满是炫耀。
沈清梨和江钰荣则老老实实跟在钱氏身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难道是她打扮太过?不应该啊,她的行头都是按规制办的,在这群人里并不打眼。
她的头面甚至还不如江钰莹的看起来富贵。
她正垂眸沉思,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江姑娘,好久不见。”
江钰莹见来人有些受宠若惊,忙回礼:“柳姑娘安好。”
沈清梨放下心思,抬眼看向来人似乎有些眼熟。五官明媚,英气十足,行事温和有礼透着股子大气,让人一眼就心生欢喜。
江钰莹忙为几人介绍:“这位是国公府的柳小姐,清梨咱们上次去国公府宴会见过一面。”
沈清梨一顿,怪不得有些眼熟。
上次去国公府远远见过一面,当时还听闻这位国公府柳小姐同九千岁走的很近。
她似乎并非例外,樱子、安宁公主、眼前的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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