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与韩季青相识已有整整二十年。
她的内心深处的想法,即使我未能洞悉百分百,却也能揣度八九分。
我们家境虽然相近,但各自所处的企业领域毫不相干,却都是市场的佼佼者。
因此两家长辈都非常重视后辈的培养,我们从小接受着严格的教育。
待人礼貌有分寸,更是老师们反复强调的内容。
然而今日,韩季青竟当众对待自己的助理孟川白发火。
无论是对待自己的助理还是死对头,也应该斟酌一二。
而且,只有对那种恨之入骨的仇人或者是可以随意宣泄情绪的亲密关系,才会在公众场合大发雷霆。
孟川白到底是哪一种呢?
我对韩季青了如指掌。
在争吵中,她的动容、急躁的解释、还有在我未表态之前就主动放弃选择权的行为……我第一次深深地厌恶自己的敏锐思维,否则也不会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确认韩季青喜欢上了别人。
无论孟川白是否“失职”,我也不会允许她留在韩季青身边。
即使是涉及上司的私生活,也足以让他在行业内声名狼藉。
随后,韩季青沉默了,僵硬的表情下灌了几口酒。
桌上的草莓蛋糕只剩下最后一块,可被分走的蛋糕中却没有一块是韩季青的。
众友欢闹过后,已接近午夜,韩季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成年后,她很少喝到像今天这样的程度。
明日我还需要去公司,便决定在此时结束聚会。
将她们送至门口打车后,苏珍柔突然拉住我的肩膀。
酒意朦胧地说:“孟川白……简直就是个屁!
你和青青——最般配!
我说的!”
我黯然一笑,帮她坐上出租车:“记得告诉师傅你家的地址。”
看着出租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我转身回到包厢。
然而还未入屋,我看到了一幕让我无比震惊的场景。
先前还瘫倒在沙发上的韩季青,此刻居然跪在地上,大口吃着孟川白带来的已经泥泞不堪的蛋糕。
推算与亲眼看到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家境优渥的小公主韩季青,竟然像个动物一样跪在那儿。
鬼使神差地,我拍了张照片。
亦鬼使神差地,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吃完了地上所有的蛋糕。
牧良啊牧良,你爱上的是一条狗吗?
韩季青吃得近乎干呕,可还是不停地往嘴巴里塞。
十几岁我初次拿自己做的奶油蛋糕给韩季青吃时,她也如今日这般狼吞虎咽,不管不顾。
还说以后只吃我做的点心。
后来我得知她吃过那块蛋糕后腹泻一整晚,以后再没给过他任何乳制品。
而现在,她抱着那摊化了的奶油,痛哭流涕。
到底在哭什么?
我不明白,可她这一举动确实打消我送她回家的想法了。
我打电话给她家的司机,报了地址后便转身离开。
临走前,我听见了包厢里传出的哭声。
“孟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