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一滞,有些恼怒地看向我。
“菀菀,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和我们下一代人无关,筱筱也是无辜的,你不能无缘无故迁怒她。”
迁怒?
当年苏筱筱虽然只有十五岁,可她说出的话字字诛心,丝毫不逊她妈。
字里行间都在让我妈赶紧给她妈让位置。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副嘴脸。
我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只是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我没有她这个妹妹。”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过于生硬,江辞放软了态度。
“好了菀菀,我们先不提筱筱了好吗?”
“你也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咱们可还在备孕呢。”
我下意识地抚摸上平坦的小腹。
半年前我和江辞商量好生个孩子开始备孕。
直到一周前我生理期推迟,去医院抽血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原本想把这个好消息留在三周年纪念日这天告诉江辞,给他一个惊喜。
可没想到那晚我意外滑倒,肚子里的小生命就这样离开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江辞。
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知道自己曾经短暂的拥有过一个孩子。
我正打算把包里的流产单拿出来,江辞的电话响了。
苏筱筱抽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江哥,我和同学今天准备去山里露营,车子开到一半抛锚了,怎么办啊?
这条路上荒无人烟的,只有我们两个女生,我好害怕。”
江辞立马紧张起来。
“筱筱你们就待在车里千万别出去,发一个定位给我,我马上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焦急。
“菀菀,筱筱和她朋友两个人在荒郊野外太危险了,我现在去接她。”
4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最初他对苏筱筱的态度有所变化时我不是没有察觉,我也和他闹过吵过。
我质问他为什么以前一看见苏筱筱就恨不得让她走开,现在却能和她欢声笑语地一起吃饭,甚至苏筱筱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
可江辞只说他把苏筱筱当作妹妹,他又是苏筱筱的姐夫,照顾她是应该的,反倒是指责我敏感多疑,小肚鸡肠,连一个小孩都不肯原谅。
大概随着流产那晚,孩子的离去也带走了我对江辞的所有感情吧。
如今我看见他奋不顾身奔向苏筱筱的背影,心里不再感到难过,只有无尽的平静。
吃完早饭我便开始收拾要带往国外的行李。
在这座房子生活了六年,我的东西实在是不少。
其中和江辞的共同回忆更是占一大半。
我们的六年来所有的合照,第一次纪念日互相给对方写的信,婚礼上两人手写的誓言......这些东西都被江辞好好保存在书房里。
曾经他说要记录下我们相爱的过程,等以后拿给自己儿孙看,教育他们一定要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