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世韫江暖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全家白眼狼,重生归来养废他们谢世韫江暖》,由网络作家“青琉落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上陆逊的到来,江暖一点也没有意外。祖母离世,她守孝三年,待出孝期已经二十岁了。江家巨富,虽是皇商,但地位比不上世家。而陆逊,丧妻的世家公子,虽在京中只是一个枢密院的文官,却有着大将军府的世勋。他丧妻,三十岁的年纪,却也依旧风度翩翩。在他有预谋的算计下,她动了心,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陆逊当续弦。家中有一对陆逊前妻崔氏生的孩子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还有陆篱篱,陆知安两个外室生的孩子也被接进了陆家。她也是被成亲的喜悦重冲昏了头,想着两个孩子跟四个孩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是吗?可是,她怀孕,小产到不孕,全部都是算计,就为了让她把两个外室的孩子记在名下啊!陆家就是满是淤泥的烂坑,她可不想身陷其中了。“夫人,你今天责罚了篱篱?”陆逊的...
《完结版小说全家白眼狼,重生归来养废他们谢世韫江暖》精彩片段
晚上陆逊的到来,江暖一点也没有意外。
祖母离世,她守孝三年,待出孝期已经二十岁了。江家巨富,虽是皇商,但地位比不上世家。
而陆逊,丧妻的世家公子,虽在京中只是一个枢密院的文官,却有着大将军府的世勋。他丧妻,三十岁的年纪,却也依旧风度翩翩。
在他有预谋的算计下,她动了心,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陆逊当续弦。
家中有一对陆逊前妻崔氏生的孩子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还有陆篱篱,陆知安两个外室生的孩子也被接进了陆家。
她也是被成亲的喜悦重冲昏了头,想着两个孩子跟四个孩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是吗?
可是,她怀孕,小产到不孕,全部都是算计,就为了让她把两个外室的孩子记在名下啊!
陆家就是满是淤泥的烂坑,她可不想身陷其中了。
“夫人,你今天责罚了篱篱?”
陆逊的开口让江暖思绪回笼。
“不错,夫君是来兴师问罪吗?”江暖冷淡地开口。
“篱篱做出偷窃之事又损坏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玉镯,我若是不罚她,便是进了宫,她也会行差踏错。夫君觉得,我罚错了吗?”
陆逊不由意外,自从江暖小产又不孕之后,她明显沉默了许多。
不过想想,那江家能从普通商贾成为皇商,与宫中贵人也有交情,江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温顺乖巧的。
“夫人罚的没错,篱篱昔日无人管教,性子野了些,日后还请夫人严加管束,让篱篱能够走上正道。”
“夫君,我有个问题想请夫君解答。”江暖皱眉道:“篱篱跟知安的生母,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篱篱会有这等不问自取的行径?”
“你问这个做什么,一个外室,早就不在了。”
江暖看到陆逊神色有些细微紧张,心中鄙夷,沈安安活的好好的,还等着孩子成材,让她挪位呢!
“若是她还在,我倒真想问问,女子重德,篱篱认我为母亲才两个月,却能做出这等事情,显然是对母不敬,私德有亏;但是知安,得体聪慧,莫非昔日在外面,他们生母,重男轻女?对篱篱不管不顾?”
“夫人言重了,斯人已逝,还请夫人慎言。”
呵,便是说一句都不能,沈安安就那么金贵吗?那养在外头又算个什么?
“夫君倒是给句话,那这些孩子,是否都由我教养?便是做错了,我也能责罚?”
“那是自然的。”陆逊点头道。
“你让知安去修复那皇后的玉镯,是不是有些……知安还是个八岁的孩子。”
“知安虽然才八岁,但是他才思敏捷,夫君,若是可以,我还打算替知安请名师,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少年有成,未来可期;他就像一块璞玉,只要精心打磨,定能成为美玉的。”
陆逊的神色舒缓了下来,显然江暖对儿子的夸赞让他很是舒心。
“那就有劳夫人了。那镯子,交给他修复,也定能锦上添花。”
“夫君,今晚……”江暖看了看天色,故意低眉问道。
“今夜还有些公务,夫人请先歇息,放心,忙完了为夫会过来的。”
江暖有些遗憾道:“那……夫君切莫以身体为重,不要过多劳累。”
上辈子,自己因为陆逊不来她屋中,甚是自责。
但是这辈子,她巴不得离陆逊远远的,他不是要为沈安安守身如玉吗,那她就成全他们!
翌日早上,江暖梳妆整齐,几个孩子都来请安了。
“母亲。”
江暖的视线从几个孩子身上扫过。
陆篱篱眼下发青,一副熬夜模样。
陆知安神色平静,倒是坦然姿态。
崔氏的那一对龙凤胎,儿子陆长意胖乎乎的,女儿陆宝依却是瘦弱的很。
四个孩子都让她管束也才两个月,对于孩子们不甚亲近的样子,江暖并没有太在意。
“知安留一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等到屋里就陆知安同伺候的书童,江暖缓缓说道:“知安,那镯子可送去修复了?”
“回母亲的话,已经送去了金宝轩,母亲放心,做成之后,定看不出一丝破绽。”
“如此便好。”江暖点了点头,“方才见你姐姐,神色憔悴,想来定是挑灯抄那《女诫》,知安,母亲便非与篱篱过不去,你懂吗?”
“母亲是为了让姐姐性子沉稳些,我想姐姐也一定能懂母亲的良苦用心。”
“如此最好,知安,你先回去歇息,稍后我再去看看篱篱,若是写的差不多了,这事便算了,她也该有记性了。”
“儿子告退。”
陆知安走后,江暖便去了陆篱篱屋中。
“母亲。”陆篱篱显然还对昨日江暖的责罚心有不忿,喊得也有些不情不愿。
“如此不情愿,看来你是根本就不想认我这个娘了。”
江暖也不惯着:“亏知安还为你说好话,又将玉镯送往金宝轩修复,你若是如知安那般懂事,我倒也能省点心。”
陆篱篱的性子,本就有些骄纵,江暖深知她的脾性,故意说道。
“母亲看来,只喜欢弟弟,并不喜欢我。”陆篱篱不耐道。
“我见你神色憔悴,本想免了你抄写之苦,也是知安说,让你写女诫,是让你能性子沉稳些,篱篱,你也让你弟弟失望了!”
江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语般道:“若是就他一人,我也能省很多心吧!”
说完这话,江暖失望般看了看陆篱篱,转身离去,却也看到了陆篱篱眼中的不忿神色。
才回到屋中,下人来报,婆婆余氏,请她过去。
“崔家那边,马上就是老夫人八十大寿,如今长意跟宝依都在你膝下养着,也都唤你一声母亲,江暖,这贺礼,你准备一下吧。”
上辈子也是这事,江暖想着礼不能轻,便自己出钱去买了枚玉如意当贺礼。
重活一次,让她出钱,那就得想想后果了。
“好啊,我的嫁妆中,正好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寿礼,娘放心,我是陆家少夫人,不会让陆家被崔家看轻的。”
那来自南海的珍珠绣成的万寿屏风,昔日曾为人围观。
陆家用新妇的嫁妆拿来给崔家送贺礼,这事闹开的话,丢的就是陆家的脸。
这辈子还想要她来接手亏空的内务,怎么可能呢?
江暖在等,陆逊那厚脸皮的啥时候会来同自己说掌家的事情。
不过听闻他下午又出门了,她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去找沈安安了。
“秋霜,去传个信给云表姨,是该来我家中坐坐了。”
“还有那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记清楚了。”
傍晚的时候,江暖在院中休息,就听到下人来报,陆篱篱同陆知安吵起来了。
两人都住在青竹院,没一会,就闹到了江暖的跟前。
“母亲,你们都说弟弟聪慧,我想让弟弟陪我进宫。”
陆篱篱有些蛮横道:“他们笑我胸无点墨,笑我不聪明,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这聪明绝顶的弟弟。”
江暖哭笑不得,看向陆知安道:“知安,篱篱在宫里受了排挤,心中有气,你也别放在心上。”
“篱篱,不是说了,再忍耐几日,让你爹请了王大人一起坐下聊聊吗?”
“那要什么时候,今天不仅是一个人,你们看看!”
陆篱篱撩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母亲,不是我低眉顺眼,做小伏低就可以的,他们欺负我,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
泪眼婆娑的陆篱篱面带倔强,江暖只瞄了一眼,便看向陆知安。
“知安,你姐姐说的,你有什么想法?”
“母亲,姐姐能入选公主伴读,已然惹了诸多官家子弟眼红。姐姐,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要的就是你的愤怒跟崩溃,让你自己退学。”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姐姐你要放弃吗?”
“换你,你会放弃吗?”陆篱篱反问陆知安。
“母亲把钱给了爹爹,为你寻名师。弟弟,你本就聪慧,我想就算不请夫子也没关系吗?就跟以前一样去学堂不好吗?”
“学堂的课,我都会了,自己看书,并非不行,是母亲跟爹的一片好意。”
江暖静静看着姐弟二人,陆知安的确很聪明,他小小年纪,却也知道该寻求更好的出路。
“母亲,如果我能入宫做伴读,那弟弟呢,弟弟如果能进国子监当学生,还寻什么夫子,国子监的夫子们难道不比外头的好?”
陆篱篱能说出这话,江暖也是惊讶的,那他们姐弟二人争吵的就是这事吗?
“这……好像也可以。”
“母亲三思。”江暖一说完,陆知安却立马开口了。
“国子监的名额难得,姐姐是沾了昭阳公主的光,就已经引起其他人的眼红嫉妒,若是我再去,那岂不是更加让人不安?爹跟母亲花了门路打点关系,日后怕是会成为他人的把柄。”
“知安说的没错,篱篱,你要知道,原本,你是没办法入宫伴读的。”
江暖点头道:“你们父亲官位不显,但先祖庇佑。这伴读之位,虽来的侥幸,但也不能说你全然不配。陆家先辈战死沙场,篱篱,若是有人再欺负你,你便问问,若无先辈们的牺牲,何来此刻的海晏河清?”
“不可!”陆知安出言否决道:“母亲,姐姐,万万不能如此,这若是被天子听到,怕还以为我们陆家自居高功呢!”
怎么能说八岁的陆知安不是聪慧近妖呢?
江暖心中一紧,立马看向陆知安。
“那知安觉得,该如何呢?”
“姐姐若是能在宫中寻到庇护,或许就能不被欺负了。”
“你这说的是屁话,左千姿没来之前,昭阳公主对我甚好,就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可是现在,昭阳公主更在意左千姿啊!”
陆篱篱愤愤道:“要是左千姿不在了该多好。”
“那就找一个比昭阳公主更尊贵的人做靠山。”
不行!江暖心里猛的一沉,上辈子,陆篱篱也是受到排挤,但是被买通的宫人总会适时出来解围,最后更是让少年太子对倔强的陆篱篱生了怜意。
“可是学堂里,没有谁比昭阳公主更尊贵了,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啊!”
陆篱篱苦恼道:“再大一些的皇子公主……也不在我们学堂的。”
“姐姐,那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宫中多贵人啊!”
江暖微眯了眼,陆篱篱最为出色的便是她那张柔弱又倔强的脸。
“母亲,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就在江暖深思时,陆知安开口了。
“我知道父亲在替我寻名师,但是除了读书,我更想练武。”
“我乃将门之后,岂能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来了,他来了,如上辈子一样的要求,陆知安提出来了!
“这事……你同你爹,你祖母说过吗?我可记得,老太太说过,陆家子孙,再不从军了!”
“母亲,我只是想要强身健体,练武也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好的保护家人,便非行军打仗。”
“这……容我先问问你们父亲吧!”
“你们先回屋吧,篱篱,可要叫上府医为你诊治?”
江暖看着陆篱篱问道。
陆篱篱却是惊恐地摇了摇头:“我若是好了,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的。”
“我一定会找一个比昭阳公主更厉害的人保护我!”
两个孩子离开后,江暖坐定,只眉头紧锁,难道重来一次,没有她出手,两个孩子都会成为人上人?
“少夫人在愁什么?是准备找人给宫里传信吗?”
孙嬷嬷的话让江暖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这孩子是冲动的,宫中贵人哪能那么容易就结交的,同她一起上课的,都是稚龄皇子公主们,她若是想再找……”
江暖叹了口气。
“是该同宫里的姑姑说一声,别让她闯祸。”
“篱篱小姐有天人姿色,年岁小也能得窥一二,可惜她出身不好,没能自幼教导,如今这般性子,倒是要少夫人多费心管教了。”
“嬷嬷,我管不了啊!”江暖叹了口气:“我这后母难为,若是我亲女儿,方才我便训斥了,找人庇护,总归是投机取巧,她若能多花些心思在功课上,做不到以理服人,那便一鸣惊人,总好过以色侍人啊!”
“她被人欺,除了这不显的出身,便还有那过分出挑的面容,嬷嬷,你说,我该怎么让她沉淀性子呢?”
“姿容太盛,年纪又小,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篱篱小姐,长得是太惹眼了。”
是啊,若是陆篱篱那脸有瑕疵,便是真的遇上太子,也可能不会有后面的事吧!
江暖心中暗自想着,陆篱篱的脸啊!
走在回青竹院的路上,侍女春雨忍不住开口道:
“少夫人,从嫁妆里拿出来做贺礼,万一日后被江家那边看到,怕是会有闲话吧!”
“我的嫁妆,便由我自己支配,如今我是崔家两个孩子的母亲,这礼总不能轻的。”
“事态从急,若是再去买件什么,也怕不合心意,就这样吧!”
春雨跟秋霜都是上辈子被早早送出去的,前世她没在意,还当自己是为二人寻了后半辈子的依靠。
现在想来,自己的左右手被陆家人一点点地排挤出去,最后她身边孤零零的,一个可靠的人也没有。
目前她暂且也不想让两人知道自己要脱离陆家的事情,她们知道了是会心疼自己的啊!
“少夫人,是行舟少爷。”春雨低声道,“我们要避开吗?”
江暖抬眼一眼,前面走来的正是小叔子陆行舟。
她不由低声笑了笑,陆行舟啊,这个明知道陆家上下沆瀣一气,却不言不语。
而等他考取功名,就远离了陆家,远离陆家的不体面跟阴暗算计,他可真会独善其身啊!
就是这辈子,若没有她的资助,没有江家的运转,陆行舟还能将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吗?
缓步上前,江暖与陆行舟照了面。
“大嫂。”陆行舟率先开了口。
“嗯。”江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受着她的恩惠,靠着她江家的打点,会试时排在最好的位子,中进士后,又靠江家运作,才能去江南富庶之地做县令。
而他却看着她被算计,被蒙骗,被这陆家一滩烂泥缠的无法脱身?
“小叔啊,不知你可认识篱篱同知安的生母是谁,我如今虽为他们的母亲,但是不知他们之前是何等脾性,才几日,我与篱篱就起了冲突,哎,都说后母难为,我真是……”
江暖故意开口试探道,便想看看陆行舟是不是还同上辈子那般薄情寡义。
这陆行舟比自己小了两岁,是陆家的遗腹子。当时陆家满门妇孺,老夫人痛定思痛,让陆家弃武从文,只不过大孙子陆逊学识平平,未能中进士,最后还是托了祖上关系,才进了枢密院当个文官。
而陆行舟……可是被陆家寄予厚望的读书人啊!
“大嫂,行舟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关于大哥外室的事情,一无所知、”
陆行舟面色为难般道,“大嫂,恕行舟愚笨。”
看着陆行舟恭谦内敛模样,江暖心下嗤笑,真是薄情的读书人啊!
“那便预祝小叔,早日得偿所愿。”
江暖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就看陆行舟怎么在这陆家的烂摊子里一枝独秀吧!
才回到青竹院,江暖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江暖眉头一皱,是崔氏生的女儿陆宝依低声在抽泣。
“这是怎么了?”
江暖皱眉,说来同是嫡出,陆长意骄纵跋扈,而陆宝依,却是胆怯柔弱。
想起上辈子自己听到的,她有些怀疑陆宝依的出生,都是陆逊跟沈安安设计好的。
可怜崔氏,到死也不知道拼命生下的女儿,却为陆长意做了嫁衣。
“回少夫人话,长意少爷同小姐因为万花筒起了争执,小姐被推到,所以……”
伺候陆宝依的侍女桂喜神色无奈说道。
陆宝依……这孩子倒是让人心疼的。
上辈子也就这小姑娘真真切切叫了自己几年母亲。
可惜这孩子在八岁的时候,摔进了水池中溺亡了。
“宝依,不哭了,娘再给你其他好玩了吧!”
低声抽泣的小姑娘抿着唇,努力憋回眼泪,却还是怯怯地看了眼江暖,躲在桂喜的身后。
“没关系,以后母亲多陪陪你好不好?”
江暖低声哄道,正好她准备去江家一趟。
“要不要跟娘去江家?宝依这么乖巧,大家都很喜欢呢?”
小姑娘在江暖鼓励的眼神中,又看了看桂喜,最后怯生生地唤了声娘亲,小跑地上前抱住了江暖。
抱着陆宝依小小的身子,江暖心中唏嘘,四岁的孩子啊,怎么会不想要娘亲呢?
江暖带着陆宝依去往江家,她本该早早就去看看爹娘的,但是又怕自己情绪激动,让爹娘担忧。
重回一世,她最重要的还是让江家远离祸端,那些什么皇子,都滚一边去吧!
马车行至中街,江暖也便是随意般往外一看,顿时愣住。
“停车,春雨,马车停下。”
她看到了沈安安,妇人打扮,月白衣裙,带着侍女盈盈而立的沈安安!
江暖只觉一口憋屈堵在胸前,郁结的厉害。
上辈子,沈安安是在陆长意十岁生辰后来了陆家。
彼时她教养几个孩子都已经六年,又困于陆家内务,心力交瘁。
听陆逊说沈安安是他昔日夫子之女,因无法生育而被夫家休弃,但家中已无亲人,只能求陆家收留时,她竟有起了同病相怜之情。
而她上辈子也就跟眼瞎了一样,居然没看出沈安安与几个孩子的面容相似,更没有看出陆逊同沈安安之间的明目张胆的勾搭。
她把自己蹉跎成容颜憔悴的后宅妇人,沈安安却是永远那么一副书卷清朗的如兰模样,她怎么能不恨!
想及往事,江暖只觉怒气直冲脑门,身子也有些气的发抖。
但突然感觉到胸前小小的手掌,江暖不由低头。
她看到了睁着大眼不安又担心看着自己的陆宝依,正用小小的手帮她顺气。
江暖心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宝依真乖。秋霜,看到那个女人了没有,去打探清楚。”
陆逊,沈安安,何必那么遮遮掩掩,她就帮帮他们,有情人怎么能不在一起,当娘的又怎么能对孩子不管不顾呢?
江暖心中感慨万千,继而思绪回笼,冷着脸开口道:
“陆篱篱,今日便是相公来了,我也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你可知,不问自取叫什么?”江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却一脸不服的陆篱篱。
“母亲,是你说的,你的首饰我可以拿的。”
“我是公主陪读,身上没有半点装饰,到了宫里头,是会被看不起的。”
瞧瞧,多么伶牙俐齿。
江暖嗤笑,悠悠道:“我梳妆台上的首饰不够多吗?你非要打开抽屉,从锁着的妆奁里拿这玉镯,怎么,你觉得是我藏得不够好?”
陆篱篱神色一愣,心虚地低下了头。
“母亲,我……我……看着那妆奁锁着,就鬼使神差地想要看看,正好看到钥匙……”
“所以,你就打开了,还挑中这镯子,自己戴上了。”
江暖冷笑:“怎么,若是我不醒来,你是不是准备戴着走了?”
“是不是我还得夸你好眼光,挑中的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玉镯?”
“陆篱篱,我告诉你,不问自取叫偷,今日你看我这里的东西好就自己戴上了。是不是进了宫,看到宫里的东西,你也顺手拿了?”
“不,我不会的,母亲!”陆篱篱慌忙说道。
“不会,我看你会的很!”
江暖训斥道:“如今镯子坏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到皇后娘娘面前去请罪?还是直接说,是公主陪读偷了这镯子又吓得摔碎了?”
“不要,母亲,不要说!”
陆篱篱慌乱道,这要是说了,她还能做公主陪读吗?
“母亲,你们江家是皇商,你同宫里的贵人也有交情,你能解决的,母亲,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啊!”
江暖讽刺道:“是你叫了我两月的娘,是你不问自取偷东西?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
“没有,母亲,你是母亲,篱篱从心里头认你是母亲的。”
小小年纪,就唯利是图,懂得趋利避害。江暖冷眼看着陆篱篱,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上辈子她怎么就是眼瞎了,竟然没看出陆篱篱这张同沈安安三分像的面容。
“我不知道你们的生母是什么人,但是到了我的名下,我绝对不允许女儿有偷窃之行径,此事我会如实禀报宫中,至于你的陪读之位……”
“不要,母亲,求求你不要告诉宫里头,要是宫里知道了,一定会革除我陪读的身份的。”
陆篱篱慌忙抱住江暖的腿,一脸惊慌着急。
“母亲,我求你,只要你不把这事告之宫中,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看着十岁的陆篱篱如此低声下气模样,江暖不觉得有什么痛快的。
陆篱篱还只有十岁,上辈子她就是将十岁的陆篱篱一点点教成世家贵女,不管是容貌还是气度,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如今即便压制住十岁的陆篱篱,她心中还是恨意翻涌!
记在她名下的女儿,江家也是真心呵护,自己的爹娘,大哥,都当陆篱篱是自家人啊,可是陆篱篱又是怎么回报江家,回报她的?
“少夫人,夫人来了!”
才听到通报,婆婆余氏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江暖,你这是做什么,篱篱可是公主伴读,你怎么敢的?”
余氏一边数落着江暖,一边伸手想要将陆篱篱给扶起来。
“住手!”江暖厉喝:“母亲,若是还想我以后管教几个孩子,就请你不要插手!”
余氏一愣,对上江暖沉重神色,心里一惊,也便停了手。
“这还是个孩子……”
“十岁了还是个孩子吗!”江暖厉声道:“小的时候我管不了,这么大了我也用心再管,娘要是再多说一句,以后我便对几个孩子再不插手!”
余氏顿时噎住,孩子都记在江暖名下了,她不管谁管?
“这镯子,是定了篱篱做昭阳公主伴读的时候,皇后娘娘赏我的。可是今天,陆篱篱却是把这镯子给摔坏了!”
“陆篱篱,我那么多的金银首饰你都不碰,非要这所在妆奁里的镯子,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皇后有成见?”
“没有,母亲,我……我就是看它好看,我……我鬼迷心窍,想要戴戴看……”陆篱篱慌忙的解释,心神慌乱地看向余氏。
皇后娘娘的镯子啊,余氏惊了,这孩子,那是闯大祸了!。
不过江家是皇商,能定下篱篱当公主伴读,还是江家走的关系,江暖一定能解决这问题的。
“好看,皇后赏赐的能不好看吗?”
江暖嗤笑:“真不知道你以前是谁教的,眼皮子这般浅!”
江暖这话可是一下子打了余氏同陆篱篱两个人的脸。
余氏正要发作,却又听江暖担忧道:
“回头再见皇后娘娘,你们要我,怎么解释这玉镯之事?”
“母亲何事如此动怒?”说话间,一个身材板正的小少年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场景,少年先是一愣,但随即走到江暖面前作了个揖。
“孩儿知安见过母亲。”
八岁的陆知安啊,上辈子那个文武双全,用兵列阵如神的少年将军。
看到陆知安,江暖就再一次被濒死的痛席卷全身。
她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
“母亲!”两个孩子都是惊呼出声。
江暖摆摆手,一脸愁容。
“知安,你最聪慧,你倒是说说,母亲这罚你姐姐,对不对?”
“皇后的东西,弄坏了,你倒说说,怎么办?”
“姐姐偷拿母亲的东西,是该罚,不过这玉镯也不是不能修复。”
少年的陆知安,就少有的聪慧,只见他沉稳说道:“母亲,用纯金衔接修复,做成金镶玉,既有尊贵吉祥之意,也有金枝玉叶之意。”’
“即便是皇后娘娘见着了,母亲只消说日日佩戴无心之失,但以真金修复,以表珍重之意,皇后娘娘怎么会怪罪呢?”
“对对对,知安脑子最好,江暖,就听知安的,你还不让篱篱赶紧起来。”
一旁余氏立马开口,江暖却是皱起眉头。
“知安的确聪慧,那这事就交给你办,篱篱,我们来说一下,你打开我抽屉,又打开锁着的妆奁之事吧!”
“你们过继在我名下虽然才两个月,可是我自问对你们的教养也是认真的。”江暖一脸为难:“你这般行径,我怎么放心你进宫啊!”
“母亲,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篱篱慌忙表态,“求母亲饶过我这一次吧!”
“母亲,姐姐这事,的确有失稳妥,知安觉得,让姐姐回屋抄《女诫》更合适些,相信这之后,姐姐一定不会再犯的。”
陆知安的开口让江暖随即一动。
“那行,篱篱,你也听到了,这是知安说的,你便起来吧,回屋抄《女诫》十遍。”
“十遍,可是三天后就要入宫给昭阳公主伴读了啊!”
起身的陆篱篱又是惊呼道。
“我还是看知安的面子上,不想抄《女诫》,那就跪祠堂吧!”
“十遍就十遍,姐姐,还不谢谢母亲。”
陆知安开口了,江暖看到他朝陆篱篱使眼色道。
真是好姐弟啊,之后这姐弟联手,陆家可谓风头无二。
就不知这辈子,她不想在两个孩子身上花心力了,他们能走到哪一步。
“人之初,性本善……”
江暖与陆宝依并排坐着,轻缓地念着三字经,她一句,孩子一句。
春雨跟秋霜安静守在身边,等着江暖差遣。
至于陆长意,赵嬷嬷的孙子成了他的小厮,又有松香跟柏翠顾着,江暖也由着他不听自己启蒙。
“放开我,你这个老虔婆,赶紧放开我,我让母亲把你乱棍打死。”
院外,孩子狰狞的咆哮搅乱了早上的清净。
“春雨,去看看。”江暖皱着眉头吩咐道。
“小少爷,你这般年纪,却如此顽劣。老奴虽是下人,但是无端被冲撞不说,还要被你咒骂!”
春雨尚未出门,陆长意已经被一位老妇人拉着手臂拽进了屋子。
“孙嬷嬷,少夫人,孙嬷嬷回来了!”
江暖已经听到了,她站起身迎了上去。
“放开,母亲,这个老虔婆拉的我好疼,母亲救我!”
“孙嬷嬷,放开他吧!”江暖看了一眼张牙舞爪的陆长意。
“您老终于回来了!”
“少夫人,这孩子……”孙嬷嬷依言放开了陆长意,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长意狠狠踩了一脚。
“来抓我,你抓不到我,呸~”
江暖脸一沉,看着陆长意得逞后立马转身跑开,不由握紧了拳头,但片刻之后就放开。
“松香,看着小少爷!”
孙嬷嬷也是一脸沉闷,她不过回家一月,这孩子自家少夫人就管不住了吗?
“少夫人,孩子还小,若是不严加管教,日后……”
“桂喜,带宝依回屋,秋霜,孙嬷嬷才回来,你让人去把嬷嬷的屋子清扫出来。春雨,还不给嬷嬷上茶。”
江暖按捺下对陆长意的不满,再见孙嬷嬷,她不由心情激动。
上辈子,沈安安进了陆家后没多久,孙嬷嬷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恨她那个时候忙着教养孩子,陆家内务,竟被陆逊三言两语带过了。
现在想来,或许嬷嬷比她聪慧,是意识到了什么,才死于非命的啊!
“嬷嬷,孩子还小,你看他跳脱性子,怎么定的下来。”
江暖故作随意道:“江家的孩子,四岁的年纪不也是上树下河淘气着吗?”
“这怎么能跟江家的孩子比,江家的孩子可不会冲撞下人还辱骂下人。少夫人,老奴一把年纪了,家里孙儿都比这孩子大,今日可真是……”
孙嬷嬷说着,捶了捶胸口,一副气愤又无奈神色。
“嬷嬷,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气什么?”
江暖上前扶过孙嬷嬷,调侃道。
“孩子各有各的脾性,你看宝依,不就早慧吗?男孩子么,就是这般跳脱的。”
“少夫人,老奴是……怜惜你啊!”
对上孙嬷嬷感怀万千的眼神,江暖直觉心口堵得慌,但不忍孙嬷嬷为她担忧,还是笑笑开口:
“嬷嬷,我又没什么,四个孩子,两个都大了,也无需我多做什么,小的两个,女儿乖巧,儿子虽然顽劣些,但只要不外出闯祸,就好了。”
“少夫人,这都挂在你名下的孩子,若是真的闯祸了,就是你的不是了。”
孙嬷嬷叹息道:“少夫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才多大年纪,四个孩子,四个孩子啊!”
听着孙嬷嬷为自己心疼的话语,江暖倒是不以为意。
“嬷嬷,累不累,要不先去休息,有你在我身边,我这就跟有了主心骨一样。”
孙嬷嬷归来,江暖院子里便是热闹了几分。
下午陆逊回到院中,身边跟着脸颊泛红的陆篱篱。
陆篱篱被人打了!
昨夜偷欢又出了火灾的事情,让陆逊有些困乏,加上如今将沈安安安置在了客栈,他心里有些不安,并不想来找江暖。
可是陆篱篱被人打了,被宫中的皇子伴读打了,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恼火。
“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
江暖看着玉容微瑕的陆篱篱,再看板着脸的陆逊,一头雾水。
“夫君,篱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尚恩打我,我知道一定是左千姿示意的,她嫉妒我被昭阳公主看重。”
陆篱篱愤愤道:“母亲,王尚恩的爹是国子监祭酒,你帮我找人教训一下他吧!”
江暖震惊,陆篱篱的意思,是要报复回去?
“夫君,你也这样想?”
“暖暖,篱篱是个孩子,想的简单,只是,还请夫人想个法子,今日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明日若是其他人呢,我看到篱篱这样,我做父亲的心里也不好。”
“我可怜的篱篱啊!”江暖拉过陆篱篱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夫君,我一个后宅妇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那日有空,请这位王大人来府上坐坐?”
“你与王大人是同僚,他总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的。”
江暖一脸真切,再看着陆篱篱道:“篱篱,你的祖父,曾祖父都是大将军,你爹也是骨子里流着将门的铁血,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相公,你说对不对?”
对上江暖期许的眼神,陆逊懊恼却又只能点头。
“暖暖说的没错,是该同王大人说说。”
“看,篱篱,你们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替你们做主的。”
陆篱篱眼神有些困惑,但还是冲陆逊开口道:“爹,你可以的对吧!”
“自然可以!”陆逊的声音有些高了。
江暖知道陆篱篱质疑的语气戳到陆逊心窝了,他哪有什么底气哦!
“篱篱,若是你害怕,母亲就托人先跟宫中告假,等你爹找了王大人之后再去?”
“不,我不告假,若是我不在公主身边,以后怕没有我的位子了。”
陆篱篱回绝的坚定,“母亲,父亲,我能忍的,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帮我解决问题的。”
“篱篱,不用担心,昭阳公主定会庇护你的。”
江暖鼓励安慰着陆篱篱,她给过提醒了,可以不去,也可以告假,陆篱篱不肯的话,她有什么办法呢?
陆逊总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看向江暖。
感受到陆逊的眼神,江暖顺势回望,满眼星光。
陆逊报以宠溺浅笑,她满眼爱意,在她眼中,自己是个伟岸大丈夫,所以才相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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