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惊愕的目光不断扫向钟语雪。
钟语雪为了萧然做的蠢事在场无人不知,此时她说要离婚,对他们来说不亚于老鼠要抓猫一样荒谬!
一直未开口的顾岚打着哈哈,“嫂子你别生气,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钟语雪的表情异常平静,“我没有生气,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从她差点死的的那一刻,她就想清楚了。
她有身材有才华,还有着大好年华,为什么偏偏要吊死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
她不要萧然了。
“我都说了我可以解释,你到底想怎么样?”萧然一副头疼的样子,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就为了这么点事就要闹,你能不能大度一点。”
“想要离婚?行啊,你不要后悔就行。”
他说得随意,就像随手丢下一个烟蒂一般。
毕竟,在他心里,或许这只是她吸引他的新把戏。
他已经够给面子了,是她自己给脸不要脸。
他可不会惯着她。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即使萧然风流不断,钟语雪再怎么委屈难受也从未提过离开。甚至,每次只要萧然不耐烦说要离婚,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会马上服软低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可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钟语雪就按响了床前的按钮,对闻声赶来的护士露出一脸疲态“您好,我想要休息,麻烦您把他们送出去。”
他们就这样被敬业的护士赶了出去。
门外,众人大眼瞪小眼。
“都怪我......”沈若光蹙眉含泪,语气自责,“肯定是然哥之前陪我姐姐生气了,现在又看到我所以一气之下才提了离婚......我知道的,姐姐本来就不喜欢我。”
沈若光是钟语雪父亲的私生女,大家都心知肚明钟语雪和沈若光不对付。
“跟你没关系。”萧然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她自己太作。”
“然哥,你和嫂子真要离婚啊?”见状,一个人犹豫着开口,“这几年,嫂子对你的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在A市的豪门圈子里,钟语雪对萧然的好到了被骂蠢的地步,所有人都会嘲讽钟语雪为了萧然不要脸面,却无法否认她对萧然的感情。
大家都沉默了,萧然脸上却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知道。”
听到这句话,顾岚却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看我们傻的,嫂子这几年对然哥有多好谁不知道,嫂子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我看,嫂子就是说的气话!”
这下,大家纷纷反应过来似的,接连附和。
“依我看,嫂子就是因为然哥没第一时间看她,所以闹脾气了。然哥你也是的,嫂子都住院了你还那么冷漠,万一哪天嫂子受不了了呢?我猜这次最多三天,嫂子就忍不住要低头了......”
萧然的拇指和食指相抵,轻轻摩挲着,满是笃定,“三天?我猜她一天都撑不到。不过她这次倒是硬气了,我得好好晾晾她。”
“也别太过了。”顾岚笑嘻嘻地勾住萧然的肩膀。
“这算什么。”萧然勾唇一笑,“走吧,正好去喝酒。”
病房内。
钟语雪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眼中满是清明。
房门的隔音并不好,她听得一清二楚。
心脏泛起微微的刺痛,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再睁眼,眼中的痛意已被决绝代替,给闺蜜白洛打去了一个电话。
“哪来的风把你吹来了?”一阵电话音过后,白洛惊讶的声音传来,“这个点你竟然没有在给萧然做晚饭?”
萧然的胃不好,以往的一日三餐都是钟语雪亲自下厨按时督促他吃饭,可以说是雷打不动的时间。这个点,按理来说她应该正忙着做饭,联系不到的。
“我准备跟他离婚了,可不可以搬去你那里暂住?”
钟语雪很是平静,说出的话却把白洛炸了一跳,“哈?你在说什么?”
可很快,她的音调又降了下去,“哦,我知道了,你这又是想出什么新方法吸引萧然了是吧?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白洛有些头疼,作为钟语雪多年的好闺蜜,她是知道钟语雪有多爱萧然的,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想到萧然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导致她气急上头了。
“我是认真的,我已经打算搬出来了,现在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钟语雪再次重复了一遍。
“OK,当然可以,你搬过来吧。”白洛很随意道,“到时候萧然接你的时候,你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钟语雪没有再纠正白洛的话,这些年她对萧然的死心塌地白洛一清二楚,她不指望现在短短几句话就让白洛改观。
和白洛商量好接她的时间地点,白洛的声音又猛地拔高了,“你怎么在医院?”
“我就知道萧然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你这次怎么说也要多晾他一段时间......”
钟语雪她眨了眨眼睛,心脏酸涩不已,自她住院以来,白洛是第一个关心她的,“我没事,我只是现在想通了很多。”
这一遭,何尝不是她的涅磐重生?
白洛速度很快,半小时后就开车赶到了医院。
即使医生建议再多留几日观察,但钟语雪还是坚持出院了。
她现在迫切地想把家里属于自己的痕迹清除,一想到她和萧然的气息交融在一撞房子里,她就感到恶心。
萧家别墅。
时隔几日再次踏入别墅,钟语雪的心情却已经今非昔比。
别墅很大,东西却不多,但摆放雅致清新,别有一番风格。萧然不爱钟语雪,甚至有些厌恶,因此他很少回家,家里的一切都是钟语雪布置的。
可她亲手布置的家,却没有多少她自己的东西。
钟语雪直奔最后一间杂物间。
杂物间相比其他房间小了很多,里面却放着几副油画,油画色彩斑斓,光影交错,可见作画之人工地深厚。除此之外,还摆放着零零散散的画具。
她轻轻摸着画,眼神复杂而怀念。
没有人知道,钟语雪热爱画画如同爱着自己的生命,她曾有出国进修的机会,却为了爱情亲手放弃。她爱萧然视过爱自己的生命,以为自己的放弃能换来他的真心诚意,没想到却是一场偌大的笑话。
所幸她并未完全放弃。
和萧然结婚的这几年,只要有时间,她会钻研其他画家的画法,自己偷偷躲在杂物间的角落作画。
她小心地把画作和画具收了起来,带着寥寥无几的东西坐上了车。
微风吹起发丝,似是挽留,可她始终未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