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方才是小人不知轻重,言辞多有得罪。”那人倒也能屈能伸,当场道歉赔罪。
“无碍!”许安然摆摆手,根本没将这事放心上。
“只是,草民有一个疑问,不知王爷可否告知。”
“你说。”
“草民想知道被留下五人的答案。”
“你问她们可否愿意公开?”
那人回头看向五人,眼里带着一丝祈求。五人相视一笑,点头示意自己同意。
“带头募捐,提倡节俭。先斩后奏,以百姓为先。誓死进言,做到无愧于心。”
“这便是那三题的答案,也是我想要的答案。”许安然宛然一笑,对于这个答案其实她也挺意外的。
“草民心服口服,祝五位友人官途顺利。”那人释然一笑,却没有放弃考取功名,打算用一段时间游历开阔眼界。
这场秋选到此落尾,除了那五人外其他人又回到原点。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大起大落最后回归原点。
当你经历过波澜炙热的人生,最后念念不忘的却是平凡。
或许平凡极为忙碌,极为辛苦。却是最幸福的时刻,因为那时一家人都在。
“五位大人,这便随我入宫吧!”
“劳烦芳大人!”
芳若笑笑,径直走在前面带路。期间她们未曾左顾右盼,皆恪守礼仪。
看着金碧辉煌的宫墙,威严耸立的朝堂,内心激动的难以言表。她们这一生能来此走一趟,也是值当的。
“各位大人在此稍作休息,殿下随后便到。”芳若带领众人来到御书房,交代几位女官奉茶后便退下了。
“安然,你去哪里?”江无恙抱着某人手臂,撅着嘴巴询问。
“乖!我去交代一些事项,一会儿就回来。”许安然倾身吻了下江无恙额头,带着些许哄诱。
“好,那你快点,我害怕。”江无恙乖巧的松手,还没走就开始催促。可见,最近一而再再而三的噩梦确实吓到他了。
“好,我保证小孩睁眼看到的就是我。”许安然帮江无恙掖好被子,交代好暗卫就转身离开了。
……
御书房五人皆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动。桌上的茶杯都冒着清烟,却无一人怜香惜玉。
“吱……”御书房门再次打开,一道身影逆光而来。那人便是才见不久的许安然,只是此时的她更显威严。
不再是江无恙面前的温柔儒雅,此时的她隔着老远都感觉寒冷。
“殿下安!”
“都坐下吧!”
许安然坐于高位后,其他人才纷纷落座。随意扫了一眼五人,不过一眼便收回视线。
而那五人坐如毡毛,背挺的笔直。一时间御书房静的落针可闻,许安然不开口她们也不敢开口。
一盏茶后
“秋子晗为新任礼部尚书,掌礼部大小事务。”
“墨妍任户部尚书,管理好国库,根据每年实际制定税收。”
“周源任兵部尚书,你掌粮草军队调动,切不可滥用职权。”
“方书遥任任刑部尚书,定要公正廉明。约束好下属,不可动用私刑,准你先斩后奏只要不涉及身份特殊的人。”
“江寒清任太傅,负责皇女皇子功课。定要一视同仁,不可偏私。”
以江寒清为首的五人皆愣在当场,许安然并未责怪,悄然离去示意芳若招呼。
我还要陪夫郎,没空跟一群木头交流。
这五人各方面都挺好,就是人太傻了,以后真能担起大梁吗?
“多谢殿下!”五人道谢,却没有人答应。正在她们踌躇着该起不该起时,芳若开口了。
“各位大人快起身吧!殿下刚刚就走了。”
五人跟芳若道完谢,便带着官服离开了。走路都是飘的,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这边,许安然放缓脚步走进宫殿,刚来到床边就被人刺了一刀。
灯下倒映着江无恙无神的眼眸,泛着寒光冰冷的匕首。虽早已料到这个场景,许安然的心还是止不住一缩。
“滴……滴嗒……”血顺着匕首慢慢滴落在地上,发出响声。江无恙渐渐放松身体,陷入昏迷中。
许安然将匕首拔了出来,敷上金疮药清理血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屋里飘散着的血腥味在提示她真相。
“殿下!殿下!凤阳突然袭城,边关告急。”芳若疾步走到许安然面前,慌忙开口。
“宣钟将军,李尚书觐见。”许安然快速稳住心神,脑海里不断计算应对方案。
“是。”芳若急忙传信,许安然抽空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徐州。
如今,边关岌岌可危,许韶华前往支援。徐州城尚未脱险,许染回不来。
两地将军队分散调离,京城便成了薄弱之地。这一关想过,难啊!
“咳咳……”秋风微凉,呛了一口气后伤口越发难受。
“殿下!”
“二位大人来了,接下来……”
一场秉烛夜谈,决定了整个王朝生死。
“殿下,您脸色这般苍白,可是染上风寒?”李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声了。
“无碍!”许安然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转身进了御书房。
这一坐,便是一天。
“殿下,您休息会儿吧!”芳若看着许安然惨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劝慰。
“嗯,徐州城的信可否到了?”
“送信人音讯全无。”
“皇姑哪里呢?”
“……”
这长久的沉默让许安然明了,她们此战没有援军。要么死要么生,朝月的存亡压在她身上又怎能言败?
“安然……”突然,御书房闯进了一个人。许安然示意芳若退下,屋里只剩她二人。
“睡醒了?这两天太忙了,没来看你抱歉啊小孩。”
“呜呜……”
“怎么了?怎么哭了?”
朝月陷入危难她没慌,匕首刺伤她没慌。唯独,这人落泪她慌了。
“呜呜……”许安然用衣袖替他抹眼泪,便低声哄着。
“我是不是伤你了?”江无恙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若是别人会觉得无头无脑,许安然却是瞬间明白这话何意。
“没有,肯定是又做噩梦了。”许安然笑笑,随手将人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