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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1-28
为了让我入赘长乐宫,公主硬生生派人打断了我的腿。

她说,要我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

然而第二年,她就把竹马接进了长乐宫。

他踩在我的脚上,笑我是残废,又杀了我的狗,说那不过是一只畜生。

而公主对他始终百般纵容。

她以为打断了我的腿,我就只能乖乖留在她身边,哪也去不了。

可后来也是她苦苦长跪,求我别丢下她,别这么狠心。

1在我入长乐宫的第二年,池烟凌的竹马苏云卿回来了。

彼时,医师正在往我的腿上钉长钉,而我痛得一身冷汗,只能死死咬着牙,尝到一嘴的血沫味。

“驸马,您忍一忍,等这枚长钉植入骨里,连好断骨,您就能重新骑马,与常人无异了。”

话音刚落,苏云卿就带着一众仆从,如同长乐宫主人般,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来到了我面前。

我坐在榻边,微微抬眸看他。

苏云卿眉眼冷冽,乍一看,竟与我有八分相似。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瞟了眼我的左腿,笑道:“公主殿下真的很会找替身呢,你这张脸,确实是像极了我……只可惜是个瘸子。”

他一边嘲讽,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的神色。

他大概以为,我发现自己是个替身后,会大怒,会悲伤,会像疯子一样与他争论。

可惜,我什么反应也没给他。

见我面色如常,苏云卿一把推开挡在我身前的医师,故意踩上我废了的左脚。

“你腿残了,嘴也废了吗?

顶着我的脸当驸马,还敢当哑巴——”刚刚钉入腿里的长钉歪了位置,狠狠扎进血肉。

我猛地一颤,痛得眼前发黑,下意识抓住苏云卿的胳膊,想把他扯开时,一道人影闪过跟前,把他牢牢护住。

随之响起的是一声怒斥:“纪淮!

你要对云卿做什么?”

而方才还跋扈张扬的苏云卿,此刻像是突然被抽去了骨头,软软地贴在了池烟凌身上,眼泪说掉就掉。

“公主殿下,是我的错!

真的是我的错!

我不小心摔倒踩到了驸马,只是轻轻的一脚,我没想到驸马会那么生气……”池烟凌眉峰紧拧,望向我的目光凝着寒霜,满是责备。

“纪淮,你的左腿已经废了,被云卿踩上一脚又如何?”

我险些被气笑。

是,我的左腿废了,虽然还能行走,但使不上完全的力气,就连十分的痛,也只能感受到五分。

所以我就活该被她的心上人踩进泥里?

见我脸色难看,苏云卿眉眼飞扬,隐隐露出几分得意,却还要劝和道:“公主殿下,我听说有的人身体残了后,心态也会跟着扭曲,驸马可能是有些疯魔了,你别怪他……”下一秒,我撑着墙站稳身子,伸手扯住他的长发,将他拽离池烟凌的身边,同时抬起另一只手,直接甩上他的脸——“啪”的一声,极为清脆。

苏云卿没想到我会当着池烟凌的面对他动手,眼里的得意还没散去,就狠狠吃了一巴掌,摔坐在地上。

他一愣,面色瞬间狰狞起来,可是碍于池烟凌在场,只能生生忍下,转而哭得梨花带雨。

池烟凌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再看向我时,神情冷冽凌厉。

“你怎么敢——”我打断她的话,目光淡淡地看着苏云卿:“你不会怪我吧?

毕竟我心态扭曲,确实有些疯了。”

苏云卿被我反将一军,顿时怔住,眼泪挂在脸颊上,要落不落。

殿内一片安静,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池烟凌忽地冷笑出声。

她眉眼艳丽,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哪怕是怒到了极点,也不会叫人觉得失态。

在她将我囚禁在长乐宫之前,我曾夸过她的样貌,说在北蛮,她这样的姑娘十分抢手。

闻言她笑着看我,悠悠反问:“那你会来抢吗?”

我被她的话一堵,先是心虚,再是面红耳赤。

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替身,以为我们互为知己、情意相通。

哪曾想会有今时今日,她护着另一个男人,冷笑着讥讽我:“这里已有一个残废,要是再多一个疯子,本宫的长乐宫可不够住。”

我没有犹豫,拖着瘸腿用力跪在地上。

“那便烦请殿下赐下休书,在下无德,甘愿下堂搬离长乐宫,与殿下不复相见。”

听到这句话,池烟凌蓦然一僵,眸色深谙,死死盯着我,完全没注意到她身旁的竹马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然而下一秒,她咬牙斥道:“休想!

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本宫身边。”

说罢,她牵着苏云卿的手离开了宫殿。

只留下那群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们。

我忍着左腿上的钉骨之痛,忽然很想笑,又忽然觉得,今日的长乐宫热闹至极,堪比数年前。

那时,我还不是什么驸马,而是北蛮边关赫赫有名的百胜将军。

我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班师回朝,在京城玩闹了两年,因此结识了池烟凌。

首次相逢,我们便成了挚友,彼此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给她讲大漠上的浩瀚风光,为他射下最威风凛凛的山兽。

她约我去郊外踏青,送我她亲手雕的木雕的小狐狸。

我们也曾在桃花树下对酒当歌,一醉不醒,不知怎地相拥而眠。

后来北蛮再度来犯,我主动请缨前往沙场。

临行前,我向池烟凌告别,祝她日后事事如愿顺遂。

可她却满脸冰霜,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的左腿,将我困在长乐宫深处。

“本宫不准你离开!

你哪也不许去,只能陪在本宫身边!”

我的左腿剧痛无比,连同胸口也像是被人豁开一道口子,剜出了心。

次日,我变成瘸子,被人抬着嫁进了长乐宫。

从此,北蛮边关再无百胜将军。

而长乐宫深处多了一个瘸了腿的残废。

我想过逃跑,可池烟凌却红着眼睛祈求我别走。

说她只是太爱我了,不希望我上战场。

说她会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对我好。

如今想来,她哪里是爱我,而是没了我,她就找不到更像她竹马的替身了。

2冬日渐至,霜寒满地。

这样的天气本不太适合出行。

可我得练腿,哪怕屋外再冷、腿骨再痛,也得站起来走上二三个时辰。

出门前,侍女不忘把馒头带来,叫他陪着我。

馒头是一只小狗,一年多前,我扶着墙根练习走路,在草堆里捡到了脏兮兮的他。

那时他瘦成一团,如今变得胖嘟嘟的,仿佛蓬松的桂花糕。

他很乖,不知道是不是出生时伤到了嗓子,连叫都不会,是只哑巴小狗。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非要去后院,嘤嘤嘤地晃着小尾巴,要我跟着他。

长乐宫后院不大,一半是射箭场,一半是沙地,皆是当年池烟凌为了哄我开心,亲手建造。

如今沙地被平,换成了苏云卿喜欢的假山湖水。

我还未走近,便听见假山后传来了几道轻蔑的高声嘲讽。

“一个断了腿的残废,怎么敢跟我们家公子比?”

“公子的父兄可是平定北蛮战乱的大将军呢!”

他们的声音很大,许是苏云卿授意,想让长乐宫的宫女太监听见,一同来嚼舌根。

可他不知道,他父兄在边关立下的战功,本该是我的。

他的父兄顶着我的名号,指挥我的手下去送死卖命。

而她们躲在背后,数着朝廷发下来的赏赐乐不思蜀。

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我只能忍,忍到我的腿能恢复如初。

我带着馒头,转头走向了另一边,却更加不巧地碰上了池烟凌和苏云卿。

明明是在射箭场,两个人却没有在射箭,而是依偎在一起。

不知怎的,明明已经不喜欢了,可我的心口还是习惯性地抽痛了一下。

见我前来,池烟凌连忙松开握住苏云卿的手,几步来到我跟前,面带愠怒。

“天这么冷,你怎么不好好在屋里待着?”

说着她就要解开身上的白色大氅,披在我肩头。

我从小就跟着义父在边关打战,那里常年干燥,是以我一直适应不了京中的寒冬,怕极了冷。

池烟凌清楚这点,每到冬日她总会送来无数银炭、狐裘,生怕我受了风寒。

可在她的手伸到一半时,苏云卿忽然咳嗽了一声,又极具掩饰性地捂住了唇,连忙摇头:“公主殿下,我不冷的……咳、咳咳……”毫无意外,池烟凌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转身就走,只觉得这一幕让人反胃,多看一眼就要呕出来了。

可身后却传来苏云卿仍旧娇滴滴的声音:“公主殿下,那只白色小狗好可爱,我能养着他吗?”

我心头一跳,回过头,便看见苏云卿紧紧贴在池烟凌身边,葱白的指尖正指着我脚边胖嘟嘟的馒头。

至于那件墨色大氅,早已披在了他肩上。

池烟凌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声音温柔宠溺:“好,那就给你养,只要你开心便好。”

听到这句话,苏云卿转头看向我,眸中的得意与挑衅满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你看你现在瘸着腿,都不知道是你遛这只小畜生,还是这只小畜生遛你……还是把他交给我养吧。”

“滚,你不配。”

天寒地冻,我不想和苏云卿多说废话,准备带馒头回暖殿,可苏云卿却突然指使身后的侍卫上前,硬抢馒头。

我要拦,可左腿无力,一个踉跄摔倒,膝盖重重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

池烟凌看见了这一切,却始终没有出声阻拦。

就如同她承诺的那样,只要他开心便好。

而馒头不会叫,也从没凶过人,但在苏云卿想强行抱住他时,他第一次有了咬人的动作。

苏云卿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并一脚踹了过去。

“真是畜生!

竟然咬人!”

那一刻,苏云卿姣好的面容狰狞如恶鬼,忘了伪装那副柔弱不经风的模样。

被踹飞的馒头蜷缩成一团,爪子颤了又颤,疼痛难忍。

而我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凭什么这样对待馒头?

就因为我是瘸子,所以连我喜欢的小狗,也要被他狠狠踩在脚底下吗?

怒到了极致,我靠着右腿猛地起身,扑过去拽住苏云卿的衣襟,将他掀翻在地。

好巧不巧,苏云卿倒地时脸颊刚好磕到一枚小石子,被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在一片惊呼声中,我抱起受伤的馒头,着急找医师给他医治,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后院。

之后侍女来报,说苏云卿因为脸颊受伤,整日哭哭啼啼,不愿喝药。

池烟凌日夜陪伴,亲手熬药、喂药,照顾他的起居。

既然这么喜欢苏云卿,为什么不干脆休了我,放我离开这皇城?

我暗自盘算,自己瘸着腿逃出宫的可能性,可不等我想清楚,便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中毒了。

两种药相克。

前来诊脉的医师也愣住了,不知道这治腿的药方是接着开,还是先断了。

我亦有些茫然。

那是一个月前,池烟凌遭受到了刺客袭击,我替她挡下了那一剑,却不曾想,剑上有毒。

再后来,她就把苏云卿带回了长乐宫。

医师说:“驸马,您先前习武,体魄康健,可近日心情郁结、思绪动荡,您现在的身子,受不了同时服用这两种药。”

我没说什么,让医师把此事瞒下,照常开治腿的药。

但我心里清楚,这个孩子,我绝不会留。

午后,侍女端来汤药:“驸马,治腿的药熬好了,要趁热喝。”

左腿被池烟凌打断后,我曾真的疯过、闹过。

见我那般歇斯底里,池烟凌仿佛心痛至极,红着眼眶为我寻来名医,靠每日一碗汤药和各种奇门偏方,试图治好我仅剩些感觉的左腿。

我愿意苟延残喘地活在长乐宫,除了逃不掉外,无非是希望这些名医偏方能让我的腿恢复如初。

哪怕过程痛苦、希望渺茫,我也想试一试。

此刻,我正要接过汤药,大门突然被一把推开——池烟凌一脸阴沉,径直向我走来。

侍女下意识挡在我面前:“公主殿下……”她不耐至极,直接抬手掀翻我手里的药碗,不知刻意还是怎样,滚烫的药汁全都泼在了我的左腿上。

而她冷声怒斥,恨不得一字一句剜我的肉。

“纪淮,你是没有心吗?”

“云卿如今受了伤,夜夜哭泣,你却有心思喝药?”

大门敞开,寒风一股一股地灌入,夹着着片片细雪。

我忽然想起与池烟凌初见的那一日,天上下着雪,如同被揉碎的片片白云。

她走过红巷宫道,裹着红披风,傲气凌然。

她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像是小狗见到了喜欢的东西,眼眸瞬间明亮,而后一路追随着我。

我心动于她的明亮,也曾毫无保留地爱过她。

而现在,她告诉我——我的腿,比不过苏云卿的一滴泪。

“池烟凌,我不欠你什么!”

“是你打断我的左腿,把我当替身,将我囚禁在宫中!”

“我没有心?

是啊,我的心被你吃了!”

我恶狠狠地看着她,怒从心中起,将空了的药碗砸在她身上。

“如果知道有今日,我宁可死在沙场上,也不愿回京碰见你!”

池烟凌眸光颤动,暗了又暗,想张口说些什么,可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殿下!

苏公子,又不喝药了!”

她一丝犹豫也没有,转过身匆匆离开。

在她心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而前脚刚走,我突觉腹部一痛,周遭事物如漩涡般开始颠倒,愈发模糊不清。

侍女扑过来,声声带泣:“公子——”3我昏了一天一夜,刚刚醒来,就见侍女红肿着眼睛,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见我醒来,他泪眼汪汪:“公子,您一定要顾好身子啊,不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边关的将士们,他们都还在等您回去呢……公子……”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别哭了。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宫女太监来不及进屋通报,只听见一声:“公主殿下,驸马前日突然晕厥,此刻正在休息,需要静养……”下一秒,门被推开。

我靠在床榻上,微微抬眸,便看见了池烟凌,她身后还跟着破了相的苏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