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如炬，直视她的面容，语调冰冷而决绝：“原来殿下还知道时间紧迫，那你可曾真正考虑过将士们的生死存亡？
又可曾将苍生百姓与这大好河山置于心间？”
高今茗闻言，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我感到一阵疲惫，懒得再与她纠缠于口舌之争，只淡淡留下一句：“若殿下愿助我一臂之力，战后我必为陈副将请功，至于其他，恕我无法满足。”
她怔怔地望着我，眼中满是不解与复杂。
我轻轻抚过她耳侧散落的发丝，低声叹道：“臣深知殿下心中所系，唯他一人而已。”
此言一出，她嘴角微颤，眼眸中震惊与错愕交织。
或许是我的话语触动了她的心弦，次日，公主府的府兵便迅速运来了急需的粮草，解了我军之困。
然而，连月的征战已让我遍体鳞伤，最终决战之际，我力尽而坠马，内伤深重，几欲不支。
当我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官焦虑的脸庞与几位副将关切的目光。
从他们口中得知，高今茗此刻正陪伴在因流矢轻伤的陈柯身旁。
我心中难免泛起一丝苦涩。
四十年的相伴，我爱她至深，但她心之所向，从来不是我。
正当我沉浸于思绪之中，一道清脆女声打破了宁静：“宋寻哥哥！”
我循声望去，竟是季瑶，北地守将之女，自幼与我习武的伙伴，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焦急地望着我，责备中带着几分心疼：“宋寻哥哥，你怎还是这般不顾惜自己？
身为大将军，应坐镇中军，运筹帷幄，怎能亲自上阵搏杀？”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姜姑娘放心，已无大碍。”
季瑶不顾我的疏离，轻拍我的额头，笑道：“以后我可得好好盯着你，北地可不能没有你！”
她接着细数起儿时的趣事，那份纯真与温暖，渐渐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季瑶离去后，夜色已深，高今茗方至主帐。
她自然而然地为我整理被褥，试探药汤的温度，烛光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似乎并非虚情假意。
但她为陈柯小伤忧心一日，而我重伤垂危，却只得这片刻温存。
我深知，在她的世界里，我永远只能排在那个人的影子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