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羽菲玉兰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腹黑弱女:美男别跑羽菲玉兰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雨芬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羽菲回到柳府的已经掌灯了,见到柳羽菲回来,香兰和香月赶紧把准备好的晚餐端出来,柳羽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晚餐微微的蹙眉。“怎么他们又送剩菜剩饭过来了。”香月和香兰对视一眼,柳羽菲看着两个人的神色,淡淡的冷哼一声。“整天从这些事情上做手脚,真是难为她的智商了。”看着桌上香兰、香月准备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柳羽菲没有心情想厨房今晚上又用什么蹩脚的借口送来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不过她向来是遵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她敢送过来柳羽菲就有办法让她吃下去。“小姐您也不用太生气了,现在在咱们有钱了也不需要吃那些东西。”香兰看了一眼狠狠的咬着鸡肉的柳羽菲轻声安慰着。柳羽菲淡淡的冷哼一声,咽下嘴里的鸡肉。“生气我才不会生气,你们记住了,以后谁敢给往你...
《逆天腹黑弱女:美男别跑羽菲玉兰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柳羽菲回到柳府的已经掌灯了,见到柳羽菲回来,香兰和香月赶紧把准备好的晚餐端出来,柳羽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晚餐微微的蹙眉。“怎么他们又送剩菜剩饭过来了。”
香月和香兰对视一眼,柳羽菲看着两个人的神色,淡淡的冷哼一声。“整天从这些事情上做手脚,真是难为她的智商了。”
看着桌上香兰、香月准备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柳羽菲没有心情想厨房今晚上又用什么蹩脚的借口送来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不过她向来是遵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她敢送过来柳羽菲就有办法让她吃下去。
“小姐您也不用太生气了,现在在咱们有钱了也不需要吃那些东西。”香兰看了一眼狠狠的咬着鸡肉的柳羽菲轻声安慰着。
柳羽菲淡淡的冷哼一声,咽下嘴里的鸡肉。“生气我才不会生气,你们记住了,以后谁敢给往你身上泼冷水。”
“我们一定双倍的泼回去。”香兰和香月异口同声,同仇敌忾的抢答道。
柳羽菲抬头撇了两个人一眼,点了点头。“不错已经学会抢答了。”
香兰和香月互视一笑。“是小姐教的好。”
三年前跟在小姐和二夫人身边,二夫人只告诉她们这些下人能躲就躲,能忍就忍,她们这些恶人总会有恶人来惩治的。
自从小姐回来之后说要做翻身农民把歌唱,当时她们不懂农民和翻身有什么关系,小姐非常气馁的说了一句‘你们不需要懂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对了,等你们做多了也就懂了,反正只要你们记住只要跟着混,以后保准你们有肉吃,有汤喝。’
“是你们的慧根高,但是我要是说的是,谁敢往我身上泼冷水,我不仅要双倍还,我还要烧开了泼回去。”
柳羽菲说的咬牙启齿,嘴里的春笋被她咬的咯吱咯吱作响,香兰和香月暗暗点头,对着柳羽菲伸出大拇指。
“果然是小姐,够毒、够狠。”
柳羽菲抬头看向香兰和香月,两人自知说错了话慌忙的赔笑,柳羽菲瞪了她们一眼,心道我不够恨脚步不稳,我不够毒必有报复,在说无毒不丈夫,她们都敢送馊水发霉的馒头给她吃,她不过是要教她们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
羽菲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让香兰香月打来洗澡水,准备沐浴,衣服刚刚脱了一半,就听到窗子被人推动的声音,
柳羽菲警惕的拉好腰带,手扣住手腕上的手镯,一个黑影瞬间晃到她的身前把她整个人挡在身后。
人影飘进的时候柳羽菲已经感觉到楚毫熟悉的气息了,看着身前一身黑衣的楚毫,柳羽菲抬手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有这么一堵肉前给自己当垫背也不错,她早已感觉到外面的人身上的杀气异常的冷厉和楚毫这种地狱里归来的魔鬼刚好吻合,既然有楚毫做人墙,柳羽菲整理好衣衫,好整以暇的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楚毫已经猜出身后人在干嘛了,让人当替死鬼的事情这小妮子绝对做的出来。
“凌墨不管是死还是活的你最好能给我抓回来一个。”
楚毫的话音刚落,外面的黑影一闪,相续的三条黑影同时闪出,跟皮影戏是的在窗户上落下斑驳的影子,迅速的像柳府外面飞奔而去,等到窗外重归平静,只有夜风吹的沙沙树枝声,楚毫才转身看向身后的柳羽菲。
柳羽菲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颗上好的提子往嘴里放,看到楚毫转过身来盯着自己,柳羽菲非常淡定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葡萄。“王爷要吃葡萄。”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轻声的询问。
楚毫黝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羽菲在椅子上晃动的半截如玉笋的小腿和一双雪白的小脚丫。“比起吃葡萄我更想吃了你。”
柳羽菲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大周的风气算是开明,不会限制女子,必须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只要出外抛头露面就会被说成不守妇道什么的。
也不会因为男女因为不小心碰过手,装个腰啥的就迂腐的非君不嫁,但是像她这么豪迈的穿着短裤露着小腿和脚丫子的女真是不多见。
感觉到楚毫的视线,柳羽菲清了清喉咙。“王爷刚刚辛苦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所谓人言可畏,您可否回避一下。”
柳羽菲一脸正色道,既然禽兽想听那她就说呗,说实话你说她亲也被亲了,抱也被抱了,甚至都在一个床上睡了,要不是她已死要挟估计早就被这个禽兽生吞下肚了,这会跑到这里装正人君子,果然不是人能干出的事来。
楚毫缓缓的靠近柳羽菲,柳羽菲正襟危坐清秀的小脸上平静淡然,灵动如水的双眸安静的盯着楚毫,看着楚毫的身影不断靠近,就在柳羽菲以为楚毫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楚毫极其迅速的脱下炫黑色的墨袍,丢到柳羽菲的头上,柳羽菲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情况,就听到刺啦一声,是窗户纸被利器划破的声音。
随后听到一声闷哼。‘楚王殿下果然内力深厚,不过你要小心了,人和神的区别就是神无情。’
后半句窗外的人没有再说,柳羽菲知道并不是他不想得瑟,拽一拽文采而是能够隐藏起气息让她都感觉不到人,绝非善类,他应该清楚在说完下半句话,就要用自己的小命当做本钱了。
外面的声音刚刚消失,窗子似乎又被谁给撞开,‘砰’的一声,随后是“吭”柳羽菲猜应该是人被丢到地上。
“王,属下办事不利请王赎罪。”冰冷死板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凌墨。
“没用的东西只会弄脏屋子,玉妆楼后面那一大片花草需要肥料。”楚毫淡漠的声音透着地狱里阴沉的气息听在柳羽菲的耳朵里都觉得汗毛直竖。
“是”凌墨起身又传来一阵丝丝响声。就听到拳头落在人头上的声音,柳羽菲闭了闭眼睛,眼不见为净,反正疼的不是她,做花肥料的也不是她。
楚毫的声音靠的越来越近,“外面的院子也清理干净。”
“是!”凌墨的声音从窗外飘来,柳羽菲眼前的黑袍被楚毫扯了起来顺手丢到屏风上,正面对着自己,右手抬起来一阵寒风扫向外面,啪啪两声开着的窗子紧紧的关上。
“你没什么对本王说的吗?”楚毫不动声色的看着缩在椅子上的柳羽菲。
柳羽菲面颊抽搐,说什么?说谢谢你半夜三更闯入我的闺房。“呵呵!多谢王爷为我玉妆的花送去优良的化肥,那些树木一定会努力开出最娇艳的花朵回报王爷的一片苦心。”
柳羽菲笑的牵强,说的更牵强,声音却是极其的真诚。
楚毫呵呵的笑出声,身子压低,双手住在柳羽菲的椅子边上,盯着柳羽菲看。“口惠而实不至,你知道本王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等院子里的花开了,我一定剪几支最漂亮的送到王爷的府上去。”楚毫的身子又压低几分,柳羽菲面上含笑身子却往后靠了靠,紧紧的贴在椅背上。“王爷如果不满意,我就一年四季都送。”
“那些不过是凡枝俗品而已,你知道能让本王上心,就是这朵花。”最后一个花字陷落在柳羽菲和他的唇齿之间。
柳羽菲双手紧紧的握着身边的椅子担心一个不小心就从椅子上翻下去,担心把自己撞成一个轻微脑震荡。
显然眼前的楚毫并不知道柳羽菲的意图身子不断的往柳羽菲的身上压,柳羽菲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推着楚毫的胸口。
“王爷……不要”断断续续的抗拒声,像是某种意味不轻的呻吟,听的楚毫浑身一颤,感觉到楚毫的身体反应,柳羽菲慌忙的收回双手,不敢在刺激他。
楚毫缓缓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舌尖逡巡着柳羽菲的脸颊一路描画到她的耳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告诉我你是谁?”
低沉沙哑的声音比柳羽菲在现代喝过的红酒还要香醇,熏的人昏昏欲罪,柳羽菲紧绷着身子,“我是大理寺卿柳明德的二女儿,柳羽菲。”
羽菲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干爽。
“不对!该罚。”楚毫猛然的叼着柳羽菲的耳唇,耳朵上仿佛触电一般,一股电流从耳朵上蔓延到四肢百骸。
柳羽菲身子一颤这一次不用装是真的软了下去,心里一阵颤抖,难道楚毫已经查出自己的身份了,不可能啊!除非楚毫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呢!“你是我的,记住这辈子只能属于我知道吗?”
柳羽菲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贴在椅子上的衣服已经感觉到一片潮湿,真是吓死她了。
“王爷说的是,整个大周朝王爷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能的王爷的垂青是我福气!”福气不够,才会遇到你这样的妖孽,后半句羽菲留在肚子里嘟囔,就算楚毫再厉害也不能听到她肚子里的话吧!
天气愈发闷热了,但楚王殿下在此,有一些胆子大的贵女吟诵了几首诗,谈了几个小曲,妄图吸引楚豪的注意,但楚豪不为所动,只是专注地尝着精致瓷碗里,色泽精致的酸奶。
楚豪不在上座,王家家主也不敢坐上去,拜见过楚王后,便找了借口离开了。王宇文始终陪同着他,只是本该是热闹非凡的百花宴,却因为楚豪的到来而格外冷寂。
柳苏苏忽而道:“日头越发闷了,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
“什么游戏?”王雨柔远远地坐在一角,问。她与楚豪之间的贵女,纷纷识趣地退到一旁。
“我们按着顺序来颂诗,取上一位最后两字做开头,说不出就罚酒,怎么样?”柳苏苏也是金陵才女排的上号的才女,她这提议,众人都道别致有趣。
“既如此,以什么开头呢?”柳苏苏笑着向一个小丫头道:“你随口说一个字来。”那丫头正端着玉盏,便说了个“玉”字。
谢灵筠笑道:“这‘玉’字却是极好的,良玉假雕琢,好诗费吟哦。”
“那我便先来献丑了,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柳苏苏颂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梨若随口道。
“后世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嗟咨。”谢灵筠淡然一笑,道。
“这‘咨’未免太难了,我实在是答不上来。”杜秭归愁的皱起眉头,看着羽菲问,“你最是聪明不过了,快帮我想一句。”
“咨诹求善道,察纳得雅言。”羽菲淡淡笑着,“我答‘言语解教楚吉了,波涛初过郁林洲。’”说罢,俏皮地看了一眼楚豪,
“洲渚遥将银汉接,楼台直与紫微连。”楚豪仍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只是能听楚王殿下作诗,众人有些受宠若惊。
唯有王雨柔脸色发白,“连”这个字,她竟对不上来。
梨若笑道:“王大小姐若是答不上来,便得照规矩喝酒。”说着看着羽菲,“这次可不能代诗了。”
众人都看向她,便是坐在对面的公子哥也笑着催促:“一直都是我们大男人喝酒,多没意思,难得看到姑娘家家也拼酒,雨柔小姐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王雨柔保持着端庄的笑意:“连这个字,与翘相连,对上来倒也不难,不过总要有人带头喝酒的,小女子献丑了。”
说罢,端起面前的翡翠杯盏,一饮而尽。
“好!王家小姐倒是有担当有魄力。”众人奉承着,王雨柔笑的明媚,挑衅似得看了一眼羽菲。
羽菲唇角微扬:但愿过一会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为了扳回场子,王雨柔以“藤”为题,下一个小姑娘默默地喝了一杯酒,笑道:“我便以‘酒’为题吧。”
又答了几轮,众人笑声中,王雨柔面部愈发红了,她呼吸急促,头痛感袭来,她扶着头,又觉一阵恶心感袭来,张开紫绀的唇,她轻声对心彤道:“扶我一把。”
心彤一袭羽色裙装,刚将头凑过来,就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众人微微愣神,呆呆地看着她。只见她双目赤红:“贱人,我要杀了你。”
心彤吓得跪在地上,泪眼汪汪道:“小姐饶命。”
王宇文皱着眉,快步走过去:“你在发什么疯?”
王雨柔眼前一片迷幻,王宇文的身影与楚豪重叠,她狠狠地扑到王宇文身上,哭的梨花带雨:“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为什么你不肯娶我?”
“哇~”众人目瞪口呆,相比楚王殿下光临百花宴,王家兄妹乱lun之事,更为劲爆。
王宇文眉心紧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心彤,你家小姐喝醉了,扶她回屋。”不过是一杯白酒,雨柔怎会神志不清了?
“滚开!”王雨柔猛地将心彤推到在地上,心彤重重地撞在了围栏上,额上渗出嫣红的鲜血,她面色狰狞,“贱人,不许碰我。”
心彤眼泪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小姐,您不认识奴婢了吗?”
“你为什么不要我?偏偏要那个贱人?”王雨柔红着眼,摇摇晃晃地扑到王宇文身上。
信息量好大!众人惊愕。
王宇文脸色阴冷,点了她的哑穴,王雨柔突然胃海翻腾,猛地吐了他一身,脸色红的发紫。
“快去请大夫。”王宇文眉心紧蹙,“雨柔中毒了。”
将发疯的王雨柔打横抱进备用屋子,她一声声惨叫令江流鹤心痛不已,王雨柔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美的仙女,她温柔善良,连受伤的兔子都要亲自包扎,没想到会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
心蓉咬着牙,进了屋子伺候,王宇文走了出来,歉意道:“舍妹遭人下毒,如今意识不清,让各位见笑了。”
且不管王雨柔是不是被陷害的,她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丑态毕露,只怕再难寻到好人家了。
江流鹤抱打不平道:“王大公子,还请您查出真相,还雨柔小姐一个公道,也让我们众人放心。”
江流鹤是长公主府的世子,王宇文温和道:“江世子放心,子文定不会让妹妹凭白遭此毒手。”
大夫喂王雨柔喝了解毒的汤药,虽然未能解毒,但状况暂时稳定下来。心彤与心蓉怯生生地跪在众人面前,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姐今日什么也没吃,只与四小姐喝了几口茶水,又喝了那碗酒,不知为何就……”
“雨柔离开宴会后,都路过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这世上能下毒的方法千千万万,并不是只有吃食。
“早先时候,二小姐命奴婢唤了四小姐过来,说了一会话四小姐便走了,二小姐就在花园里散步,不许奴婢跟着。后来,奴婢还是听厨房的丫鬟说二小姐来了宴会上,奴婢这才匆忙找过来的,就瞧见二小姐和柳姑娘在凉亭里单独说话,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去请厨房的丫鬟过来。”很快,王宇文就从零散的消息中,听出了关键,“柳姑娘可否告诉我,你与舍妹究竟谈了什么吗?”
杜秭归当场就发飙了:“呵~原以为只是简单的行酒令呢,没想到王家女子的心机这般深沉,还不定在酒里下了什么佐料呢。”
柳苏苏急忙解释:“不…不是的,二小姐是希望,柳县主能喝酒……”
众人将视线落在羽菲身上,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一脸好奇:“若是雨柔姑娘想让我喝酒,为何不来直接敬我?莫不是,我这酒有问题?”
楚豪神色冷淡:“王家存在的时间够久了。”
这是赤裸裸地在威胁王家啊,何等的嚣张傲慢?偏这世上有一种人,他说的话,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连王宇文都想起一件事,五年前曾暗中刺杀过楚王殿下的千年世家陈郡袁氏,后因通敌叛国,整个家族上下数千口人,被斩首示众。尽管陈郡袁氏已经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豪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个家族铲除,足见其手段高深莫测。
“王家之人,断不会在这样的日子下毒,这于王家百害而无一利,若是楚王殿下不放心,不如让大夫亲自查试一番。”王宇文双手合十,屈身作揖道。
“不必了。”楚豪冷笑,“你下毒会直接下在杯盏之中吗?”
厨房的小姑娘被带到台前,她紧张兮兮地跪在地上,将王雨柔替羽菲端了冰皮奶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冰皮奶?”羽菲将吃剩下的酸奶推到中央,微微蹙着眉:“虽说我与王二小姐素无恩怨,但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大夫帮我查查,这里是否有不寻常的东西。”
楚豪冷声:“若是查不出来,你也不用待在金陵了。”
“是…是……”能被王家请来的大夫,都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名医,就算与宫中最顶级的御医相比,也不遑多让。
楚豪在场,那大夫不敢作假,毕竟楚王府里,可是有一位名震天下的医仙坐镇。认认真真地检查一番,他擦着额上的细汗道:“这杯盏之中,有戒酒的药粉,柳县主七日之内,万万不能饮酒……”
羽菲一脸天真好奇:“为什么呀?我可是最喜欢喝酒的呢!”
“这戒酒的药粉遇酒为毒,轻则头晕头痛,恶心呕吐,重则丧命……”大夫擦着细汗,面上一片灰白。
王宇文突然跪下:“请楚王殿下恕罪,王家出了宵小之辈,不仅害了舍妹,还险些害了柳县主,子文一定会彻查此事,给楚王殿下和柳县主一个满意交代。”
“如此最好。”楚豪面色阴冷,“王大公子可不要拿丫头不懂事来糊弄本王。”
“多谢楚王殿下。”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似乎有楚王殿下的宴会就没有宾主尽欢的时候,众人也都适应了,而且今天这场宴会也并非全无收获,王家兄妹乱lun这样劲爆的事,足够轰动金陵。至于王雨柔和柳县主被下毒?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王家扯的遮羞布,只怕下毒的人就是王雨柔,只是自己把自己也给作了进去。
唯有江流鹤一双眸子阴鹜地盯着羽菲,他觉得羽菲一定知道喝酒会中毒,所以才没喝一滴酒,但羽菲却没有告诉单纯善良的雨柔,害雨柔受了这么大的罪。真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女人,楚豪竟然那般护着她。
越想越生气,他对身边的好友徐州强,说了几句话,便见徐州强脸色煞白:“这…只怕楚王殿下不会放过我的。”
“哼,怪不得你爹不喜欢你这个儿子,真是胆小如鼠。”江流鹤沉着脸道,“你爹可是二品大员通奉大夫,你的身份可比那些被楚王收拾的贵女高多了,楚王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本世子也会罩着你的。何况你忍心看着雨柔小姐受这样的苦吗?”
“好,为了雨柔豁出去了。”徐州强咬着牙道,“上次在皇宫,雨柔妹妹也被她欺负的落泪了,我也答应过雨柔一定会替她报仇的。”
江流鹤心里很不舒服,雨柔应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别人休想抢走。
宴会散了,众人并未走远,羽菲与杜秭归、梨若并肩而行,梨若柔声笑着:“你们不知,今日瞧见王雨柔那般模样,我这些年受的气总算消了。”
杜秭归也解气道:“从小母亲便让我多学着点王雨柔,我当时就不明白,一个文文弱弱只知道哭鼻子博同情陷害人的姑娘有什么好的?这次她真是自作自受。”
“这次多亏了羽菲妹妹了。”梨若宛若空谷幽兰的姣好面容一笑,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
“我可什么都没做。”羽菲无辜地耸了耸肩,“你们开心就好。”
杜秭归八卦道:“梨若,快告诉我王雨柔是怎么开罪你的?”
“你们都知道的,金陵传言我喜欢杜子然,其实是王雨柔散播出去的。只因我与杜子然说了几句话罢了。可当时我毁了容,没人信我,我从前的朋友一个个都离我而去,她们甚至也在背后诋毁我,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只能将自己关起来。”梨若顿了顿,声音轻柔空灵,仿佛在诉说一件很遥远的事,“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倘若明目张胆地说喜欢一个人,于德行是极大的损害,若不是遇上羽菲,只怕我此生会长伴青灯古佛。”
“我也跟你差不多,我从小喜好舞刀弄枪,不喜诗词歌赋。有一年百花宴是杜国公府主持,我和哥哥在院子里练武,在哥哥面前,王雨柔就夸我巾帼不让须眉。背地里却讽刺我是河东狮嫁不出去,我一生气就推了她,明明没怎么用力,她就倒在地上一直哭,害我被宾客指点,被母亲关进小黑屋关了三天。”杜秭归眉目性子直爽,秀眉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剑眉一横光彩照人,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婊吧。”羽菲咽了咽口水,果然她还是比较心善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谁知胡越暴跳如雷,要与掌柜口中的大人物理论一番。毕竟美人在侧,若是自己怂了,岂不是损了他王子的威名。
柳苏苏也仗着胡越的势,脸色难看道:“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人物,竟比暹罗王子还要尊贵不成?”
说着,她抽泣着,柔声道:“王子不远千里来到大周,没想到竟被如此对待,苏苏真替王子委屈。”
百味轩的主人,有点皇家背景,能在百味轩包场的人,整个金陵屈指可数,但一定不是世家子弟,所以柳苏苏有恃无恐。
胡越一声令下,他的部下,都拔出佩刀,对着百味轩的掌柜好一番威胁:“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对本王如此无礼?”
胡越一脚踹翻纠缠的小厮,气势汹汹地朝着雅轩冲了过来。
“识相的话给本王滚……”胡越老远便冲着羽菲一行人喊叫,悠扬的琴圣戛然而止。
一袭明黄龙袍的少年天子,被羽色帷幔遮掩,胡越并未看到他,以为这群人好欺负便毫不客气道:“你们大周自诩礼仪之邦,还讲不讲先来后到?”
林明轩微微一笑:“看王子衣着,想必是暹罗王次子胡越王,王子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胡越生的颇为壮实,粗着嗓子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林明轩浅笑,“暹罗不过是大周属国,王子手持兵刃,面见皇上,莫不是想弑君谋逆?”
周成冶淡然地放下筷子,声音冰寒:“朕是太久没有发兵,才让这些番邦属国上下乱窜?”
百味轩的侍女歌姬纷纷跪下,柳苏苏不得不硬着头皮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楚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胡越呆住,“楚王?”
谁能告诉他,为何他只是想吃个饭,博美人一笑,就能撞上大周最高高在上的皇帝和权王?
气势汹汹的胡越,顿时就怂了,自称为臣:“臣不直到是皇上和楚王殿下在此,冲撞了圣驾,臣这就告退……”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周成冶微微一笑,指着一处空位,“坐。”
“臣不敢。”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胡越冷汗淋淋,“臣站着就好。”
出行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触怒楚王,而自己倒好不仅冲撞了楚王殿下,便是连大周皇帝都给得罪了。
“暹罗王,近来可好?”夕阳垂落,映在周成冶明黄的龙袍上,随着他身子起伏,不断闪烁粼粼的微光,却缥缈令人看不真切。
“父王身体尚且安康。”胡越弓着身子,不敢造次。
“哦,昨日朕收到八百里加急,暹罗王俘虏了我大周边疆少女三千人,不知如今人在何处?”周成冶不怒自威,自由一派天子威严。
胡越额上冷汗淋淋,父王好色成性,不仅将暹罗数万少女囚禁王宫,没想到连大周少女都不放过。但他决不能承认:“皇上,这定是父王手底下那些人以权谋私,臣这就回国,定会彻查此事。”
“朕相信你能处理好此事。”暹罗王荒淫无度,儿女众多,胡越能从其中脱颖而出,便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思及此,他不动声色道:“九州风云动荡,暹罗王的年岁已高……”
胡越双眸一亮:“臣定不负圣命。”与大周相比,暹罗不过是偏远村寨,若能得到大周皇帝相助,他登基上位,岂非轻而易举?
众人相谈甚欢,柳苏苏孤零零地跪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仿佛被遗弃的废子。觥筹交错中,她看到羽菲的玉碟中,尊贵无匹的楚王殿下,亲手位她夹着菜,眸底有温柔的情愫流转。
清雅若仙的林明轩笑着替她扇着扇子,频频往她的杯盏之中添茶,满眼温柔;便是大周皇帝,面对她也放柔了语气,深不见底的眸光中,毫不掩饰缱绻眷恋。
论及出身,羽菲的出身比她还不如,为什么自己只能跪在这里,而她却集万千宠爱,被这世间最完美尊贵的男人呵护?
双腿早已麻木,夕阳下,一个健壮的身影,端着玉瓷碗给她:“喝吧。”
柳苏苏美眸微微有些惊讶,她怔怔道:“多谢王子。”
胡越临走时并没有带走柳苏苏,待他夺得王位,美人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拉拢大周世家,结为姻亲。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暗,金陵一角,泥泞湿潮的泥泞地面,袅袅蒸腾着腐朽的毒气,看不真切的残败大殿,隐约能瞧见上了年月,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龙凤墙板,被黑暗深深地笼罩着。
薄雾中,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在腐朽的石柱上敲敲打打,声音沙哑低沉:“他自杀了……”
三个身形各异的人影,立在他背后,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会?”
“在数十年的皇权倾轧争斗中脱颖而出,借用世家力量将大周治理的鼎盛繁荣,那人本就不是个简单角色。即便光芒被楚王掩盖,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判断。”老者喑哑一叹,“老朽早就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这样打草惊蛇,会坏了少主的计划。”
“我们该怎么做?”
“等。”老者敲打着腐朽的石柱,沉稳而充满耐心。
“又是等,我们已经等了十年,还要等下去吗?”
“时机不到,天命不绝,便是飞蛾扑火。若你们都死了,慕容氏复国无望。”黑暗之中,叮咚的敲打声却空灵地回荡着……
“天玑老人可否透露,究竟时机何时成熟?”三人均不再年轻,一脸焦急。
天玑老人敲打着的石柱骤然裂开一道缝隙,微弱的光照在迷雾茫茫的黑暗中,天玑老人呵呵一笑:“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是少则三年,多则五年的意思嘛?”
“不。”天玑老人高深莫测道,“人本心业障遮迷,而执假为真,众生颠倒,是为三界五行中。若能明心见性,便能跳出三界五行。”
三人听的云里雾里,枯败的古树上,一袭白衣,头戴面具的男子冷声道:“人总有自己想坚守的东西,根本没有人能跳出三界五行。天玑老人让你们等,你们耐心等着便是。”
“拜见少主。”三人单膝跪地,诚惶诚恐。
“这次就算了,若下次你们再擅做主张,莫要怪本座不留情面。”男子拂袖,“如今天下形势,比任何时候,都要严峻的多。”
“少主是否已经彻底掌控九州门?”三人齐声问道。
“这是自然。本座倒要感谢冷容了,若非他帮本座肃清了那些老东西,本座又岂能如此轻易便掌控九州门?”男子亦是九宫门主慕容瑾睿,他冷笑着,轻巧地跃下枯木。
“将九州这摊水搅浑,难道九州门还不能暗中插手,坐收渔利?”他们不解地看着慕容瑾睿。
“你们对楚豪有多少了解?”慕容瑾睿一盆冷水浇下,“九州门一旦有动作,定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何况就算大周灭国,慕容氏复国成功,只要楚豪不死,一年之后慕容家族必遭血洗!”
“楚王简直就是个变态……”以一己之力威慑九州七国群雄,纵使天下豪杰尽出,也难敌他一人之力。
“这些年,从未听过楚王殿下有什么红颜知己,唯有那柳府小门小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若我们将这女子除去……”
“愚蠢。”慕容瑾睿拂袖,“你以为本座为何留着这个女人?楚王冷血无情,却独独对她与别人不同,而大周国君对她同样有兴趣。这世上能让英雄手足反目的,唯有女人。”
“门主高见。”三人叹服不已,“听说金陵论剑,十大高手有资格进九州门藏宝阁挑选三件宝物,少主当真要让那女人进入藏宝阁?”
“九州门藏宝阁危机重重,楚豪怎么舍得让她一人独闯藏宝阁?”慕容瑾睿冷冷一笑,“患难见真情,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属下不明白。”
“楚豪虽独尊九州,看似霸道狠辣,却也对隐世宗门的联手有所忌惮,而这世上能让他犯错的,唯有女人。”慕容瑾睿目光阴鹜,“本座要你们,动用慕容氏背后的神秘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让楚豪深陷情爱泥潭,乱心困情。”
天玑老人微微一叹:“少主执念太深了……”
“执念太深,魔障又如何?”慕容瑾睿双足轻点着斑驳泥泞的地面,瞧着喑哑暗沉的断壁残垣,声音清冷,“慕容皇阙,弹指百年,断碑早已落残垣,豪杰冢尽化尘烟。”
玉妆楼前,仿佛隔着一道天然屏障,若非眼里超凡之人,根本看不到那阳光下那一层隐形的护罩,护罩上隐藏着微小的杀机,风吹拂而过,柳枝摇曳,从护罩穿行而过的行人,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笼罩在浓浓的杀机之下。
“鲁一陆当真是个绝世鬼才。”羽菲微微一笑,迈入玉妆楼。
此事的玉妆楼,已经成为九州玉妆总部,客户已经超过数百万人,还在迅速的增加中。随着玉妆影响力越来越大,玉妆楼甚至成为大周金陵的必经之地,甚至有人说:“不入玉妆楼非世家。”
玉妆的东西,也大都是卖给世家的。便是对她深恶痛绝的王家,府里的女眷在玉妆的采购已经超过十万两。男人在外面征战沙场,而女人就负责貌美如花。没有男人想要对着年老色衰的妻妾,而妻妾想要争宠,便离不开玉妆。
林氏那张被她保养的水润嫩滑的脸,与王氏傅粉遮不住的蜡黄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市场就是这样,即便你心中再不甘愿,但别人用了玉妆,貌美如花,备受宠爱,而你操持家务,年老色衰被人摒弃……但凡是女人,就没有咽的下这口气的。
所以玉妆的生意越做越大,便是偏远的大食旅人,也大多会在玉妆买些胭脂水粉回去。玉妆的胭脂盒子,都是精雕细琢的精品,甚至一些高档的货色还是用的瓷器呈放。
如意坊半点盈利也无,早已草草关门。而羽菲也并非赶尽杀绝之人,在水粉工会,她提出了赠送代理权,将玉妆低端胭脂水粉的代理权,八折批发给这些胭脂水粉的铺子。毕竟玉妆自己开分店的成本太高,也容易遭受各地乡绅氏族的反弹,不如将玉妆的代理权下放,让他们为玉妆造势,打响玉妆的品牌,降低玉妆的运营成本。这一招在前世有个好听的说话叫微商。
“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楚王骑在你头上吗?”暗卫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仰头看着周成冶,一袭明黄龙袍尽显尊贵,金带束腰衬他身姿绝世,头戴龙冕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他生来就该是高高在上的皇。
暗卫奇怪道,“你分明是个不甘屈居人下的帝王。”
周成冶双眸微眯,俯视着暗卫冷笑:“若楚王一心称帝,整个九州都只能匍匐颤栗;若他不想称帝,就算朕将江山拱手,他亦不屑一顾,你可明白?”
“呵呵~”暗卫冷笑,“即便亲如兄弟,总有背叛的一天,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话音落罢,乌黑的鲜血便顺着他的唇角流淌而出,他竟是宁死也不愿说出幕后之人是谁。
“皇帝哥哥,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周钰温坐在龙岸上,晃着小腿。
“朕欲以信大治天下,不以诈道训俗,使天下大同,百姓安居乐业,奈何世族宗门林立,佞诈肆虐枉顾生灵,唯有楚豪能令九州臣服,奈何他对天下苍生并没有兴趣……”周成冶无不遗憾道。
“那个讨厌的夫子说,鬼谷弟子擅权谋,什么纵横捭阖的,皇帝哥哥为什么不让鬼谷子弟出出主意呢?”周钰温不解,鬼谷子那么厉害,鬼谷弟子应该也很厉害才对。
周成冶俊眸一亮:“起驾,去九州山庄。”
“钰儿也要去。”周钰温扁着嘴,急忙晃着他的衣襟,“这主意是钰儿出的。”
“丹穴山在九州排名第九,弟子皆女子,虽人数稀少,但实力不容小觑。”另一人惊叹道。
“本次比武,不是禁了千年宗门弟子参赛?”一人不解。
“呵呵,真是天真。”有人冷笑,“千年宗门正是弟子不能参加,难道外室弟子也不行吗?”
“这也未免太……”
“你以为九州门有那么好心,开放藏宝阁任天下豪杰共选?”
“……”
羽菲听着擂台下的议论,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杜秭归竟是被丹穴山的宗主看上了,难怪提升如此快速。”
“倘若你要习武,你会比这里任何人都出色。”林明轩温文尔雅,坚定地看着她。
“习武太辛苦了,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羽菲琉璃美眸微微弯起,清甜如蜜。
林明轩心疼地看着她:“刀光剑影,铁石心肠,你总将自己的脆弱隐藏在薄雾之下努力微笑,可知我的心会痛?”
羽菲啊,年少时,月光下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我生来便不属于这个世界,也终将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羽菲仍然笑着,“表哥就让我随心所欲地装模作样,不要拆穿我哦。”
“你呀!”林明轩目光温柔,语气柔和而坚定,“婴孩从黑暗中降生,也将死于黑暗,但人活着,总会沐浴到阳光,昼夜会交替,四季会更替,没有人永远活在封闭之中。”
“或许吧……”
擂台上,杜秭归身影缥缈无踪,在空中飞旋,如凤舞九天,长枪骤然俯冲而下,抵在了裘刃昌的脖颈处,清冷的声音干脆利索:“虽然胜之不武,但你输了。”
裘刃昌抱拳:“告辞。”
“苍山派倒是输的光明磊落。”羽菲赞道。
“无论是否甘愿,面对丹穴山,苍山派只能输。不过接下来这一局,杜秭归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林明轩如玉的手指轻点在桌面,“东瀛第一忍者,宫本武一。”
忍者神出鬼没的速度,的确是杜秭归最头疼的对手。羽菲扭头问他:“若是出手救她,你有几成把握?”
林明轩笑道十分自信:“十成。”
说罢,看了一眼面色阴郁的楚豪,笑的令人如沐春风,楼阁上的姑娘,俏脸通红,纷纷打听着他的来历。
宫本武一一身黑色劲装,半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手持两把弯刀,双眸阴郁狠辣地盯着杜秭归。
擂鼓一响,他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原地。杜秭归心下大骇,拼尽全力使出凤舞九天,在漫天的火红封锁四周的刹那,她的面前,宫本武一骤然出现,弯刀便朝着她脖颈处划去。
杜秭归急忙挥舞长枪,将他的攻势阻拦在外,周身似有烈火熊熊燃起,宫本武一一时半会竟无法近身,两人陷入了僵持。
“这女子好生猛,竟能与东瀛第一忍者宫本武一打成平手。”
“看起来是平手而已,宫本武一并未动用内力,而这女子却始终在消耗内力,此消彼长之下,谁胜谁负,自是不用多言。”
“据我对宫本武一的了解,他最擅长的不是忍术,而是毒术,曾经叱咤九州的大忍者,都倒在他的毒术之下。”
“看来,这个女子危险了。”
众人唏嘘不已,暗道可惜。
杜秭归的内力有些消耗过猛,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突然膝盖一软一个踉跄,掉落在擂台之上,宫本武一瞄准机会,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说是消失,其实也不过是速度太快,以致于众人看不清他的身影,这其中并不包括楚豪和九州门尊这种等级的高手,在他们看来,宫本武一的速度,不过是比一般人快上那么一些。
楚豪将目光落在斜对面阁楼之上,那一抹翠绿的倩影上,只见羽菲美眸上戴着一个很奇怪的工具,似有镜片的反光。
“叮咚~”武器碰撞的声音,在擂台上响起,火光落幕,众人错愕地瞧见杜秭归面前一寸处,竖立着磁铁盾牌,密密麻麻吸着成千上万的毒针,便是宫本武一的弯刀,也被挡在她的面前,难进分毫。
宫本武一眉头紧蹙:“你作弊!”
杜秭归俏脸红扑扑的,微微喘着粗气,也是一脸惊讶:“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婉转如莺啼的声音响起:“谁规定擂台上不许使用护盾的?”
羽菲说罢,一步一步走下阁楼,朝着擂台走去,在凶悍的壮汉护送下,众人纷纷替她让路。
“是你规定的吗?”羽菲走到擂台前,笑着问道。
宫本武一蹩脚地大周话回答:“你们大周人真是贪生怕死,就知道躲在乌龟壳里,盾牌根本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比武。”
“呵~那你动用毒针暗器,暗害他人性命,又作何解释?”羽菲指着护盾上的银针,“这么多毒针,都够毒死这里所有人了。”
她话音落罢,顿时群情激愤:“对付一个小女娃,用得着这么多毒针吗?”
“他随身藏着这么多毒针,难道真的是想连我们一起杀。”
“要不要脸,自己用毒还不许我们挡了。”
这里大多是来参加比武的江湖人士,很容易便将自己代入到了杜秭归的位置:“用毒伤人,又怎能算真本事?”
宫本武一冷笑:“暗器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羽菲笑得甜极了:“这就对了嘛,盾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难道你是输不起吗?”
宫本武一脸色阴沉:“这盾牌分明是有人临时扔在这里的,是有人捣鬼。”
羽菲摊手反问台下的观众:“你们看见是谁扔上来的吗?”
“没看见。”众口一词,竟然令宫本武一无法反驳,他怒气冲冲道:“她不是我的对手,我要你你替她上场,否则这局算我赢。”
杜秭归回头看了阁楼一眼,便见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林明轩笑着点了点头,她微微放下心来:“我就在擂台下看着,随时会来救你。”
羽菲点了点头,看着宫本武一:“我好担心啊~”
“我会留你一命。”宫本武一狞笑,“让你生不如死。”
羽菲噗嗤一笑,娇俏如牡丹:“我好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把你打成肉馅呢。”
“臭丫头,大言不惭,我会好好教你做人。”宫本武一脸色铁青,被一个丝毫没有内功的小丫头嘲讽,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清风徐来,一身浅绿羽霞罗的羽菲,外罩屺罗翠软纱,纤纤玉指将垂落的青丝高高挽起,娇俏的腮边垂落了两缕青丝,显出几分调皮。她身子轻灵转动,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让人如沐春风,她的眼很灵动,此时正慧黠地转动着,俏皮可爱地盯着宫本武一,不点而赤的水嫩唇角微微上扬。
反之,宫本武一一袭黑色劲装,整张脸都包裹在黑暗之中,阴鹜的眸子四处逡巡,仿佛肮脏污浊的刽子手,行走了永夜与黎明。
鼓声响起,一个凶名在外的东瀛忍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这样强烈的对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
高坐之上,令七国势力又惧又恨的楚王殿下,俯视着擂台上,如春花般灿烂的女子,俊脸微冷。
“皇上驾到……”一个不合时宜细长尖锐的声音响起。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尊贵无匹的明黄御辇在仪仗扈从的簇拥中,迈入九州山庄。
九州门尊一脸错愕,在楚豪冰冷的目光下,恭敬地朝着大周天子跪拜,山呼万岁。
“朕只是来凑凑热闹,你们随意。”说罢,仪仗扈从朝着林明轩所在的茶馆走去,周成冶兀自上了阁楼。
林明轩微微作揖:“草民林明轩,拜见皇上。”
周成冶急忙将他扶起:“林公子莫要拘礼,在这里,朕也不过是个看客。”他一袭明黄龙袍,俊美的容颜在仪仗扈从的衬托下,尽显至尊风度。莫说是金陵贵女,便是江湖眼高于顶的侠女,异族女子,也看呆了去,纷纷赞叹大周果真是风水宝地,人杰地灵。
周钰温骤然一声惊呼:“姐姐好厉害。”
只见擂台上,宫本武一趁着羽菲失神的空挡,骤然朝着她发起猛烈的进攻,强横的弯刀却在她面前骤然停下,仿似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他面前。
“东瀛忍者,就这么点实力?”羽菲笑的开心极了,“你的毒针呢?”
“哼。”宫本武一冷冷地潜伏起来,消失在原地,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他骤然从天而降,迅猛的弯刀朝着羽菲头上碾压而来。
羽菲唇角微扬,双手一挥,宫本武一的弯刀骤然折断,羽菲轻轻移了移位置,他整个人突然扑了个空坠落而下,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勉强站稳:“这是什么功夫?”
不信邪又试了一次,羽菲始终能在第一时间拦截他的位置,让他无功而返。至于放毒针?试问若这个人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都被奇怪的东西保护着,毒针又有什么用?
“轮到我了。”暴雨梨花针骤然喷射而出,密密匝匝的细针刺入宫本武一的身体,骤然消失不见,宫本武一一个踉跄:“你使毒?”
羽菲无辜地眨了眨眼:“毒药这么邪恶的东西,我怎么会用呢?”
宫本武一又一个踉跄,整个人跌跌撞撞半跪在地上:“你们大周人好阴险,我不服!”
“喂,输不起就直说,干嘛找借口呢?”羽菲怜悯地看着他,“你好菜呀,连我这么一个纯良的小女孩都打不过,东瀛忍者也不过如此嘛。”
宫本武一气的吐了一口鲜血,猛地捡起地上的弯刀:“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这里可是大周的地盘,不是你们东瀛人撒野的地方。”羽菲是存心戏弄他,誰让他险些毒杀了她相中的嫂子杜秭归呢?
“你明明没有内功,却用卑鄙的手段取胜,我们岂能容你?”另外几个忍者跳了出来,将羽菲团团围住,“忍者的尊严,需要用你的鲜血洗刷。”
“你们若再这么咄咄相逼,信不信我杀了你!”明明很娇小的姑娘,说起话来却让那些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都为之胆寒。
“杀了我们,呵~大周是想向东瀛,向六国开战?”忍者自信,面对六国围堵,大周不敢轻言战争。
“开战又如何?”一个幽冷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宛若神邸的男子,将羽菲护在身旁,“敢动本王的女人,你们胆子不小。”
众忍者一看是之前屠杀他们伙伴的楚豪,心中又惧又恨:“你们大周滥杀无辜,操纵武林大会,我回去定要向天皇如实禀奏。你不过是一方诸侯,最好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否则就准备迎接六国的怒火吧。”
“噗~”羽菲忍不住笑出声来,实在是这些忍者太单纯了。不过细细想来也对,作为天皇的利刃,忍者是不需要感情和思想的,只需要杀人就够了。
楚豪唇角微扬:“原来六国已经准备好承受本王的怒火了?恩,正好本王最近空的很,不知道东瀛那块弹丸之地,够不够祭本王的屠刀?”
在场众人陷入呆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楚王殿下十岁上战场,带领一万老弱病残军,打的安澜三十万大军丢兵卸甲,溃不成军;而后更是率数千人部队出征坑杀了十万安澜死士;楚王甚至不动声色屠杀了九州至少三个千年世家,奠定了他在九州的赫赫凶名……
而这些事迹,天皇显然没有告诉过替他卖命忍者。
见她面色稍和,王贵妃笑着补了一句:“何况,若主子看她不顺眼,本宫随时都可宣她入宫,届时自遂了主子的心愿,何必急于一时?”
“哼,你懂什么?”被万人瞩目的应该是她天之骄女王雨柔,那个寒酸低贱的羽菲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傲立群芳?冷冷地扫了王贵妃一眼,王雨柔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罢,转身翩然离去。
谢家,谢灵筠跪在冷硬的地板上,谢家家主冷冷地看着她道:“我们谢家不养没用的棋子,你准备一下,三个月后,下嫁康王为妾吧。”
“是。”谢灵筠浑身颤抖着,终究还是认命道。
谢道轩站出来,反对道:“父亲,以妹妹的才德,便是入宫也并无不可,为何要下嫁康王?”
“道轩,你还分不清朝廷形势吗?”谢家家主冷冷道,“表面上看,王谢两家互相牵制,朝廷一派稳固,实际上不过是虚空架起的平衡,这其中最大的变量就是康王。”
“我们谢家女子千千万,为何非要牺牲妹妹?”
“你以为康王也像你这般愚蠢?”谢家家主无奈地叹道,“我又何尝舍得下嫁灵筠?唯有将谢家最珍贵的珍宝下嫁给康王,康王才会念及谢家的好,而王家早就和康王站在一起了。”
“嫁给楚王,不好吗?”谢道轩试探道。
“那也得楚王肯要灵筠。”谢家家主摇头,“楚王这种人,是不会被儿女私情所困,就算是楚远侯,只要碍着他的眼了,他也会毫不留情。这种人太过可怕,尽管他的背后没有千年世家的支持,但他自己一人就是最顶级的世家,我们谢家不如他。”
听到父亲对楚王的评价,谢道轩多多少少有些吃惊,他出身千年世家,比谁都懂千年世家底蕴的可怕,若不是先皇赐封他为王,他也不过是出身侯府的小小贵族而已,到底凭什么让王谢两家忌惮?
“道轩啊,这世上有两大家族,是你惹不起的。”谢家家主负手而立,“一个是楚王,一个是林家。”
“林家?”谢道轩不解。
“林家的血脉相传始于三千年,源自比干,比干以忠正敢言而闻名,尽管后来被暴君纣王挖心,但比干一族‘三代孤忠’感动了上苍,比干被上苍封为国神。林家的子孙流淌着的是国神的血脉,他们隐居深山不问世事,但三千年的积累,足以让这个世家成为世人眼中的可怕存在。”
“那林家现在何处?”
“可能就在金陵,也可能在遥远的荒漠,没有人知道他们身边的人,是不是林家的嫡系。但倘若有人误杀林氏后人,他背后的家族必将遭遇最疯狂的屠杀。”
一个世家,如果世人都知道他的可怕,自然不会去招惹它,但一个隐世的千年世家,一旦招惹便将遭遇最可怕的噩梦。
“孩儿…记下了!”谢道轩怔然道。
转过身来,看着谢灵筠,谢家家主幽幽一叹,“灵筠啊,我也终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倘若你能寻得意中人,便随他云游四海吧。”
谢灵筠眼眸含泪:“多谢父亲。”
谢家,总还是有一丝温情的。
金陵街头,一辆低调朴实的马车缓缓驶过长街,马蹄铿锵有力地敲击着地面,似溅起哒哒的音符。正是楚王府的马车,从外表看,墨玄色调无不透着深沉阴郁,黑紫檀的木座上,雕琢着简单精美的金色龙纹,阳光垂落到门前雕饰上,金色光芒灼痛人的眼,与那低沉的墨色倒是相得益彰,尽显低调奢华。
马车内,精美雕花自是不凡,舒适宽敞的软榻上,铺着名贵的西域凉毯,躺在上面清凉舒适,羽菲被楚豪丢在奢华名贵的软榻上,欺身而上,剑眉微蹙眸光眯起冷冷地盯着她右臂上一片嫣红。
被他掬在怀中的羽菲,心尖一跳,猛地动手撕下右臂上的伪装,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笑容道:“殿下,那些人还伤不了我。”
冷冷地盯着她,楚豪默不作声。羽菲眸光微垂,瞧着两旁摆放着的雕刻精美的龙凤冰雕,在炎热中嘶嘶冒着凉气,一如她的心,冒着寒气。
她可以沉着冷静地应对阴沉歹毒的刺客,可以不动声色剥夺那些该死之人的性命,唯独面对楚豪,手足无措。这个男人太过危险,恐怕连表哥都不是他的对手。
“楚王殿下……”马车内,这个墨袍华服风姿绝世的冷俊男子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意,生怕激怒他,羽菲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俊脸,轻柔道,“怎么办?只怕这世上再没人比楚王殿下好看了,羽菲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楚豪冷笑:“你当真这么想?”
“比真金还真。”羽菲谄媚地笑道。
“哼!”楚豪俊美的面上更加阴郁,“即便你有异心,又能如何?整个九州都只能匍匐在本王脚下,你又算得了什么?”
楚豪猛地擒住她的双唇,霸道地宣布着占有权,羽菲只能忍辱负重,另择时机与他博弈。即便羽菲千方百计地讨好着楚豪,扔未能消弭他的怒气,被押进楚王府的暗室,四面都是铜墙铁壁她插翅难飞。
楚豪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通知柳府,柳二小姐在楚王府养伤。”
暗卫消失在暮色中,羽菲狠狠地瞪着他:“为什么?”
“你有资格质疑本王吗?”楚豪长身如玉,眉目隐藏在阴影之中。
羽菲怎么也没有想到楚豪竟然想将她拘禁在楚王府,趁着暗门尚未关上,羽菲指尖微动,细密如丝的电网骤然出击,猛地罩住楚豪,羽菲不敢停歇,瞬间启动了暴雨梨花针的机关,朝着楚豪刺去。
楚豪冷笑一声,姿态沉稳地轻甩长袖,长袖似一道利刃刺入电网,瞬间便崩断了羽菲引以为豪的武器,暴雨梨花针密密匝匝地停滞在半空,难进分毫。
“你信不信,本王就算中毒,也能捏死你。”楚豪面色阴郁,能在他眼皮底下下毒的人,除了那人,羽菲是第二个。
“楚王殿下的命,可比羽菲重要多了,不是吗?”言下之意就是杀了我,你也得死。同时也是在告诉楚豪,这个毒幽兰解不了。
“你有什么请求?”楚豪双眼微眯,眸光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
羽菲也不敢提太过分的要求,带着笑意言道:“离家太久,甚为想念。”
“呵……”楚豪冷笑,“这种蹩脚的理由,骗骗别人还行,骗本王你可知后果?”
羽菲双眸盈盈,蓄起潋滟波光,哀求似地看着他,道:“羽菲尚未出阁,况且楚王殿下也定不愿意娶我这种小门小户的姑娘,倘若羽菲夜不归宿于名节有损,致父母蒙羞。”
“凌墨。”楚豪冷道,“送柳二小姐回府。”
“多谢楚王殿下。”
“不必谢本王,本王会让你知道,本王看中的女人,除了匍匐在本王的脚下,没有第二条路。”阴冷的声音,仿佛九幽炼狱的阎罗一般,森冷可怖。
羽菲一个踉跄,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囚笼。
直到羽菲不见踪迹,楚豪才扶着书架立着,晕眩感愈发强烈。他冷冷地看向书架外一袭白衣,宛若幽灵的幽兰,冷道:“解药。”
幽兰耸了耸肩:“正如那丫头所言,我解不了毒。”
“九州第一神医,竟连个小丫头都不如?”楚豪眸光冰冷。
“你不也栽在了小丫头的手里?”幽兰不为所动。
“哼,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先用天罗地网吸引本王的注意,用暴雨梨花针降低本王的防备,又故意露出破绽,让本王以为她黔驴技穷放松警惕时,落入手镯陷阱,环环相扣,把握人心的本事称得上炉火垂青。”当然,若非他故意放水,便是十个羽菲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或许是看到她眼底的愤怒与哀伤,他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只这一次。
“你瞧,连你都赞不绝口,我不如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幽兰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这小萝莉简直逆天,这世上能与楚豪玩手段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死人。
“哼!”楚豪眸光一冽,“本王自会传令刑部,今日宴劳、酒醴、膳羞之事大有文章。”
幽兰一怔,大周御膳食材的采买,凡祭飨、宴劳、酒醴、膳羞之事,都由光禄寺“辨其名数,会其出入,量其丰约,以听于礼部”,楚豪一句话岂不是要将整个光禄寺下狱?
“姜还是老的辣。”根本不是一个力量阶层,小萝莉再怎么聪明,又怎么斗得过强权腹黑又不要脸的阎罗楚王呢?
颠簸的马车上,羽菲扶着微微发胀的头。一幕幕黑暗阴沉的过往,碾压着她的记忆。
是的,她穿越而来,始终不记得自己前世是怎么死的,只记得是被母亲带去了实验室,然后一片黑暗……
白日里,六指琴魔弹奏的魔音,拼命想要唤醒她自我尘封的过去,前世的记忆里满是荆棘的黑暗丛林、绽放的罂粟花、剥下的人皮、滴血的洋娃娃、月色下狰狞的乌鸦……
“净亦是污,污亦是净;善亦是恶,善亦是恶;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她拼命压制着的悲伤过往,最终还是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满眼都是绝望悲伤。
呵……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此生此世她为主宰!
盛夏,树木枝叶茂密,遮住了柳府的阳光,整个柳府陷入了沉寂。尽管皇帝赐下厚礼,仍难以冲淡这种沉闷。
稍作“包扎”,羽菲在香月的搀扶下,到佛堂拜见柳老夫人,与林氏换班。柳明德瞧见她进来,眉心紧蹙:“既然受了伤便好好休养,这里有爹在。”
“羽菲也是担心祖母。”说着,羽菲挑开帷幔,只见靛蓝帷幔里,柳老夫人全没了往日华贵雍容,面色蜡黄,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地说着胡话。
眉心拧紧,早上她进宫,柳老夫人还好端端地叮嘱她入宫事宜,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芳汐姑姑见状,答:“今晨老夫人还好端端的,午睡醒来便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一直吃不下东西。大夫说是虚血弱,开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羽菲轻轻地挑开被子,轻轻握着老夫人略有些僵硬的手,柳老夫人突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道:“映兰,我对不起你,为了明德的前程,牺牲了你和羽菲……”
“祖母,你没有对不起羽菲。”握紧她的手,羽菲宽慰她道。
“是我骗明德,是你使了苦肉计陷害王氏,我也是为了明德的前程啊!”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柳老夫人眼眶微红,悔恨不已。
“祖母,你说什么?”诚然,十三年前,若非柳老夫人替王氏作伪证,柳明德也不会对林氏心生芥蒂,废了林氏当家主母的位置,但这些年柳老夫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她自然不会追究。
这话却仿若惊天霹雳,击打在柳明德的身上,他怔怔地看着王氏,她仍旧是一袭绛紫绸缎,容色明丽,如白云映霞,端庄雅典,只是眉宇间那股冷意,却是他不曾见过的疏离。枉他还觉得亏欠了她,不曾想竟应了羽菲之言,王氏嫁给自己,一直都是别有用心。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分散在别处,羽菲单手握着柳老夫人的手,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众人的视线,暗中用玉妆测试器测着柳老夫人的皮肤,却得出大红色的“景天三七,紧急中毒。”
尽管她不通医术,却可以通过玉镯里的系统测试皮肤毒性,玉妆升级后,甚至可以通过皮肤检测人体健康状况,不过稍作试探,羽菲便知柳老夫人是中了毒,而这种毒就是土田七。在现代都有人误食土田七,造成严重肝毒,中毒者恶心呕吐、腹痛腹泻,长期服用甚至会引起肝细胞坏死,血供障碍,脸色蜡黄。
土田七与田七极为相似,便是太医也未必能够准确辨识。眸光冰冷地扫了一眼端坐在屋里,端庄典雅的王氏,她冷冷地问芳汐姑姑:“老夫人最近食用的药膳,可有奇怪的地方?”
那候在一旁的大夫不悦道:“药膳正是老夫看的,田七炖排骨,益气养血,治风头痛、腰肌酸软无力等症,绝无问题。”
“是吗?”羽菲轻拍掌心,身形轻灵的春花便提着篮子进来,一股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
春花干脆道,“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将这些日子老夫人的膳食和药渣都找出来了,请您过目。”
羽菲捏着帕子,捡起状似田七的药渣,唇角微扬:“若是田七也便罢了,倘若是土田七,又会怎样?”
那大夫毕竟是金陵颇有声望的名医,羽菲这一提点,他便陡然憬悟:“老夫人的症状,与土田七中毒一般无二,不知老夫人的膳食草民可否一观?”
春花将药膳递了过去,大夫观察片刻直言:“真正的田七要比土田七圆润饱满一些,这些残渣确是土田七无疑。”
王氏凤眸微眯,冷冷地落在羽菲身上。原以为她这些年下毒无果,与林家有关,想不到竟是不显山不露水,连她都险些蒙蔽的羽菲。王家若想成事,羽菲必除。
“查。”柳明德脸色铁青,“但凡接触过老夫人膳食之人,统统给我绑进来。”
一时之间,丫鬟仆人跪了一地,芳汐自责道:“奴婢该死,没有仔细检查老夫人的膳食,以致出了这样的纰漏。”
“你是该死。”柳明德怒气冲冲,“倘若老夫人有什么闪失,你就等着替老夫人殉葬。”
羽菲还是第一次见到柳明德如此生气的模样,只怕不仅是因为老夫人病危,看清了王氏的真面目也让他烦闷不堪。
王氏端庄典雅地站起身来:“妾身承认,十三年前的确是妾身不慎喂错了药,以致羽菲遭了罪,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会为了老爷的前程,将罪责退给林妹妹。妾身知道老爷无论如何也不会信我,只是希望老爷看在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事多年的份上,能够让我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王氏自顾自道:“妾身以为,定是有人将田七掉了包,田七是名贵中药,若用土田七代替,这其中利润不容小觑。若不查清此事,恐怕这等中饱私囊之人,会祸乱柳家。”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当务之急,是要替老夫人解毒。”王氏看了一眼羽菲,继续道,“再者内宅之事,老爷不便插手,不如让羽菲试手彻查此案,妾身也会从旁帮衬。”
柳明德略一沉思,也点头应允,他看向羽菲:“倘若你觉得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爹爹。”
王氏在绝对劣势之下,三言两语便搞定了她这个耳根子软的父亲,羽菲不得不佩服王家的教养,倘若林氏在这里,多半会起争执,让柳明德不喜。
即便心中知晓此事与王氏脱不了干系,为免王氏捣鬼,羽菲还是不得不应下,当下便与春月道:“你差人去调查,今日柳府是否有人在外兜售田七。”
说着,走到院子里,盘问跪在地上的丫鬟下人道:“这田七是谁从府外买回来的,都过了谁的手?你们自个儿站出来,否则”
羽桃苑的胡婆子慌忙跪下,道:“这田七是老奴家里那口子在长春堂购置的,都是有据可查的。”
羽菲眸光微眯,吩咐人道:“去将库房剩余的田七都取将出来。”
大夫很快便验证了库房的田七全是土田七,胡婆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二小姐,老奴一家都对柳府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还请二小姐明察。”
“此事我自有主张,来人,将胡婆子一家关进柴房。”胡婆子一家都是林母提拔上来的,若是他们认罪,岂不是证明老夫人中毒与林氏有关?羽菲当机立断,将胡婆子一家变相看护起来。
众人散去,秋月便一脸凝重地俯在羽菲耳边道:“小姐,玉妆那里有人闹事。陈公子不在金陵。”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替我办一件事。”
玉妆楼前,聚集着一大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青石地板上,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散落了一地,芳香四溢。七八个壮汉疯狂砸着玉妆的招牌,林管事一行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羽菲面色一沉:“是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如意坊的徐管事嬉皮笑脸地站了出来,道:“虽说你是县主,但玉妆卖假胭脂水粉,坑害了这么多年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却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今天我便代表金陵水粉工会来替她们讨公道。”
说着,指了指站在玉妆楼前,面纱遮面垂泪的少女。
羽菲冷笑:“徐掌柜,你口口声声说玉妆卖假胭脂,可有证据?”
“这些受害者就是证据。”
“我前些日子也给女儿买了玉妆,没想到过了两天,她脸上就起疹子了,玉妆真是害人不浅。”
“我家那个母老虎,非要买玉妆,现在满脸麻子都不敢出门了。”
“玉妆谋财害命,十恶不赦!”
“……”
一时间群情激奋,就差将玉妆拆楼。
羽菲目光落在人群中鼓动闹事的几个托身上,娇俏的面上,仍带着天真无害的浅笑,香兰却知道这是小姐发飙的前兆。
她声音清脆悦耳:“难不成狗咬了你,你非说是猫抓伤的,猫便该死?”
“她们都是前几天在玉妆买了胭脂水粉的少女,如今盒子里还剩一些,你休想狡辩。”徐管事胜券在握道。
拿来盒子,羽菲轻轻嗅了嗅,冷笑:“这盒子里胭脂水粉的成色,的确与玉妆有几分相似,只是栽赃嫁祸之人,却画蛇添足,多添了一味作料。”
“什么?”徐管事迫切道。
“铅。”羽菲浅笑,“传统的胭脂水粉,往往是脂粉并用,将胭脂与铅粉调和,却不知铅粉含量超标,会使皮肤粗糙,毛孔堵塞引发各种皮肤病发症。我们玉妆的胭脂水粉,是纯天然植物提取,不仅不含铅的,还能改善肤质,由内而外促使皮肤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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