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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

颜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然而陆衍川反应极快,几乎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唐心雅愣了一瞬,又转而攥住了凌东的衣角。她的眼泪簌簌下落,可怜至极地恳求。“东子,我知道你们是子明最好的兄弟、战友,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我……我宁愿永远守着子明,也不想嫁给那样的人,草草过一辈子。”凌东看着她柔弱哭泣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从前陆子明提起她时的模样。陆子明非常放心不下这个老婆,自从结婚后,便时常将人挂在嘴边上。说他老婆有多弱不禁风,多娇弱容易生病。每次打电话回去,但凡知道唐心雅又生病了,陆子明便连着几天都吃不好饭。他总是想着办法联系外面的朋友邻居,帮忙照顾她,直到听说她病情好转才肯放下心。即便是在前线的那段时间,但凡有闲暇,他也总会提起唐心雅的名字,话里话外都是...

主角:林初禾陆衍川   更新:2024-12-17 1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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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初禾陆衍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颜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然而陆衍川反应极快,几乎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唐心雅愣了一瞬,又转而攥住了凌东的衣角。她的眼泪簌簌下落,可怜至极地恳求。“东子,我知道你们是子明最好的兄弟、战友,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我……我宁愿永远守着子明,也不想嫁给那样的人,草草过一辈子。”凌东看着她柔弱哭泣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从前陆子明提起她时的模样。陆子明非常放心不下这个老婆,自从结婚后,便时常将人挂在嘴边上。说他老婆有多弱不禁风,多娇弱容易生病。每次打电话回去,但凡知道唐心雅又生病了,陆子明便连着几天都吃不好饭。他总是想着办法联系外面的朋友邻居,帮忙照顾她,直到听说她病情好转才肯放下心。即便是在前线的那段时间,但凡有闲暇,他也总会提起唐心雅的名字,话里话外都是...

《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然而陆衍川反应极快,几乎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唐心雅愣了一瞬,又转而攥住了凌东的衣角。

她的眼泪簌簌下落,可怜至极地恳求。

“东子,我知道你们是子明最好的兄弟、战友,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我……我宁愿永远守着子明,也不想嫁给那样的人,草草过一辈子。”

凌东看着她柔弱哭泣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从前陆子明提起她时的模样。

陆子明非常放心不下这个老婆,自从结婚后,便时常将人挂在嘴边上。

说他老婆有多弱不禁风,多娇弱容易生病。

每次打电话回去,但凡知道唐心雅又生病了,陆子明便连着几天都吃不好饭。

他总是想着办法联系外面的朋友邻居,帮忙照顾她,直到听说她病情好转才肯放下心。

即便是在前线的那段时间,但凡有闲暇,他也总会提起唐心雅的名字,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放心不下。

所有人都看得出,陆子明有多把这个老婆放在心上,多心疼她。

更何况,唐心雅是陆子明唯一的亲属了。

他死前,还在嘱托他们照顾唐心雅……

凌东越想越心软,在唐心雅恳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好,你先别急。”

凌东仔细想了想。

“嫂子,子明之前申请的军属院房间已经批下来了,要不然这段时间,你先来部队军属院暂住,反正下一批入住的也要在下个月再申请了,这里突然空缺。”

“等我们解决好这边,你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怕她觉得不自在,不适应,凌东连忙保证。

“你放心,军属院非常安全,我们会去替你和部队打申请,让你一个人住。”

“军属院和部队大院离得很近,到时候有什么事,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等事情解决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唐心雅的哭声渐小。

她抬起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一旁站着的陆衍川。

见他也没什么意见,她咬了咬嘴唇,擦干眼泪。

唐心雅坚强地扬起一个笑容,感激地点点头。

“嗯,谢谢你们。”

“你们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那我现在就回去拿行李,等会跟你们一起出发。”

她弯腰,拿起地上的锄头就往回走,模样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说是收拾行李,其实唐心雅早就将行李打包好,放在了卧室里。

一部分是之前打算跟陆子明一起去住军属院时打包的。

剩下的,是她听说自己将要被嫁给那个中年老光棍后,陆陆续续打包好的。

唐心雅将自己这两天穿的贴身衣物也塞进包裹里,再抬头看去。

整个家里空空荡荡,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除了桌子上的水果。

唐心雅毫不犹豫,立刻从行李袋又扒出了一个空,将桌上那盘水果全部倒了进去。

别说是水果了,就算只是一个鸡皮袋子,她也不想留下。

要走就要走得干干净净。

不然最后都会落到她那群娘家人手里。

全部塞完,唐心雅总算安心,将大包小包一拎,扭头就往外走。

好巧不巧,她才刚锁上门,走到门口,抬头恰好碰见登门的母亲。

王桂花手里攥着一瓶酒,兜里鼓鼓囊囊的。

似乎塞着一沓什么,正乐滋滋地往院里走。

王桂花凝神一看唐心雅脚边的包裹,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转而化作刻薄的戾气。

她用尖锐的嗓音惊叫:“唐心雅,你这是想跑?!”


凌东跟在自家首长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他们家参谋长跟隔壁战区的王参谋长真是杠上了,较劲了一辈子。

当初就因为陆衍川跟着刘参谋长,差点没把王参谋长羡慕哭。

到现在每次见面嘴里还要说一遍:“分明是我先看出陆衍川的潜力,在前线建议直接提拔任命,这咋就不是咱们战区的人呢?天杀的老刘,你不配!”

凌东敲了敲太阳穴,被自家参谋长念的头晕晕。

“陆哥,你说这林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陆衍川没说话,他向来不懂女人的想法。

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有婚约,为什么林家人还有他那妻子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凌东忍不住道:“陆哥,你就没想过离婚吗?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在前线这么久,家书早就丢失了,你爷爷走了以后,这就算彻底跟你媳妇家断联了,在外人眼里,咱这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这次听说,王宏亮他未婚妻就已经嫁给别人了,你说像你媳妇那家人,如果以为你死了,还会苦苦等你回去吗?”

“反正不过是打个报告的事情,咱都在战场差不多死过一回了,回来就不能过的舒心一点嘛?你要为自己打算啊。”

陆衍川一想起当年的事情,脸色就冷了下来。

那不堪入目的一晚,每想起来就让他觉得恶心。

这几年,他虽然没回去过一次,但是钱从来没少寄。

爷爷临终前的嘱咐,他已经够尽责了。

就算那女人没有另嫁,他也不打算再跟这家人有任何接触。

看懂陆衍川的表情,凌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自家首长一直被那家人逮着吸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家首长值得最好的姑娘!

凌东在心里唾弃陆衍川的“媳妇儿”,转念又想到那仙女一样的林姑娘在此时出现。

这难道不就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吗?

凌东搓了搓手:“陆哥,咱们抓紧找找林姑娘,说不定她还没走多远呢。”

等回头把林姑娘带回部队,以后多的是机会接触,哥几个再给首长助攻一下,幸福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啊。

凌东想得比谁都美。

而此时,林初禾正走出火车站大厅。

天光已经大亮,她站在大厅的阶梯上向下看,火车站门外的街道上。

路边店铺的叫卖揽客声、街道上的自行车铃声,连同包子铺门口云雾般蒸腾的热气与香气混杂在一起。

在清晨柔和的阳光笼罩下,一切显得忙碌,却又生机勃勃。

林初禾一边适应,一边迈开步子。

就在她走下阶梯的后一秒,身后火车站大厅里,响起一则紧急寻人广播。

广播员声情并茂地说明了刚刚火车爆炸的情况,并重点讲述了林初禾救人的事迹。

讲故事一样,说得格外动人。

“这位英勇救人,聪明勇敢,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解放军同志正紧急寻找您,请您听到广播后尽快到广播站来。”

“这位姑娘的行为值得我们学习,还请各位旅客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一起帮忙寻找。”

整个车站一片哗然,纷纷扭头四望,帮忙找人。

无人知道,他们寻找的这个聪明勇敢有智慧的姑娘,此刻正穿梭在京城繁华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中,差点迷路。

鬼打墙般在相似的街道上转了几个圈,终于,林初禾顺着路标指引,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公交车站点。

她刚刚一路走来,路边早点摊飘来的香气,早已勾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等公交车到来的片刻,她将手伸进包里。

手掌一翻,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白面包子,以及一个装满灵泉水的水壶出现在手心。

林初禾淡定自若地将东西“掏”出来,先咬了一口包子。

松软的外皮包裹着厚实的肉馅,一口下去,浓香四溢。

包子做好就储存在了空间里,别说口感了。

就连温度,都和王老太太刚做出来时几乎没有差别。

林初禾慢条斯理地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半瓶灵泉水。

刚把水壶塞回包里,公交车恰好驶来。

时间还早,距离早高峰还有段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并不算多。

林初禾顺利地找了个位置。

刚落座,就见售票员手里拿着票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前往后。

她一个个找到刚上车的乘客,先询问下车地点,再收钱开票。

价格从五分到一毛不等。

林初禾所在的白云村相对落后,路上连骑自行车的人都不多。

城乡相通的公交车更是很少见,需要走到邻村才能赶上定点出发的那班车。

她先观察了一阵,意识到京城的公交车是按站收费,立刻打开包,拿出师父留给她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林初禾看完纸条,一抬头,售票员恰好到了她的跟前。

林初禾将纸条收起,友善一笑。

“到东门胡同需要多少钱?”

原本带着几分上班怨气、心不在焉的售票员小姑娘,猛地对上这么一张清清灵灵,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漂亮面容,顿时什么情绪都忘了。

她就连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笑意。

“到东门胡同六分钱。”

林初禾将钱递过去,拿回车票,道了声谢。

林初禾低头将车票塞回包里。

视线不经意一扫,她看见了那半块不知何时,从衣领里面跑到外面来的半块玉佩。

林初禾不由得目光一松,伸手握住玉佩,指尖轻轻拂过玉佩温润的表面。

她的所有医术都是王老太太教的,师父很早就将这半块玉佩送给了她。

从她记事起,就一直戴着,日夜相伴。

只是即便已经佩戴了这么多年,林初禾想到自己这次醒来后,意外觉醒了一个空间。

从那天开始,就只有自己能看到、触摸到这半块玉佩,她还是觉得神奇。

说起来,她能有机会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了。


说实在的,她连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都想过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出来也是白眼儿狼。

林春莲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嘟囔了一句。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个死小孩送人了,到底还有点血缘关系,就算假装是我生的也不亏啊!而且还是个儿子……”

林初禾站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

她的孩子果然没死。

她呼出一口气,冷冷勾了勾唇角。

梅彩英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瞪着眼睛低吼训斥。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孩子的事不准再提,在咱们家,他就是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

林春莲瘪瘪嘴。

“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死丫头都是个傻子了,人还在乡下,还能来找咱们算账不成?”

林春莲越说越大胆,仿佛料定了林初禾会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她畅快地哼笑了一声。

笑声从鼻腔里冒出来,林春莲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扬起。

下一秒,一转头,就完全僵在了她的脸上。

院门口这道纤细的身影不是林初禾又是谁?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林初禾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林春莲顿时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见鬼一样下意识倒退半步。

“林……林初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初禾红唇轻勾。

“当然是来看你们啊,我亲爱的——姐姐,妈妈。”

她一字一顿,面上笑着,周身却带着股难言的冰冷锐意。

语气冷得更是仿佛能化作实质的锋利冷刃,悬在林春莲母女头顶。

林春莲心脏狂跳,立刻退到梅彩英身旁。

“她不是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傻的吗?”

母女俩惊恐疑惑的眼神你来我往。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看出的一点是,林初禾此刻是清醒的。

甚至……有点疯。

林春莲被林初禾那目光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攥住梅彩英的衣角。

“妈,她不会是来找咱们算账的吧?”

梅彩英下意识心虚了一秒。

目光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她重新换上平日里的那副刻薄嘴脸,挺了挺腰杆。

“怕这个死丫头干什么?是她老娘,她还能弄死我?”

说完,她直直望向林初禾,还是从前在家那副不耐烦,且发号施令的语气。

“死妮子,谁让你来这里的?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回老家去!”

林春莲眼珠滴溜一转,也立刻摆出一副为林初禾着想的模样。

“是啊妹妹,你在乡下待惯了,来城里肯定不适应。”

“你要是想来看望我们,现在应该也看过了,不如就趁着天还没黑,还有回程的车子,赶紧先回去吧。”

见林初禾不说话,林春莲压下眼底的烦躁,有些着急的咬了咬唇。

“不是我们不想留你,你也看见了,家里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

“而且你来得这么急,我们也没办法开证明让你去住招待所。”

“你要是现在不走,今晚可就要睡大街了。”

林春莲说完,有些紧张地盯着林初禾的反应。

仿佛生怕她死缠烂打,非要住下来。

林初禾轻呵一声,嘴上说着“好啊”。

她转过身,明显听见背后两道吐气声此起彼伏。

仿佛终于解决了什么大麻烦。

林初禾唇角一撩,却并没有走。

她虚晃一枪,在母女俩紧张的注视中,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往上一坐。

林初禾双腿交叠,胳膊松松往把手上一搭,挑眉看向面前两人。

明明视野高度比她们矮了半截,气势却更让人心惊了。

林春莲顿时急了,却又下意识不敢上前,只能咬牙维持着那白莲语气问。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赶紧走吗?”

林初禾面不改色:“我可以走,但在我走之前,要先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东西?什么东西?”

林初禾启唇,一字一顿。

“当然是我那便宜老公这三年寄给我的一千块。”

林春莲母女顿时脸色大变。

那眼底透露出来的情绪,有心虚,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就差把“她怎么知道有一千块”几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林初禾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的目光,眉梢微挑。

还真说中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贺衍川总共寄了多少钱回去。

她只是按照他在部队大概的的津贴,简单计算了一下。

本来以为只有五六百左右,说成一千,也只是想诈一诈林春莲母女。

谁知竟真的歪打正着,说中了!

林初禾眼底多了几丝疑惑。

想不到贺衍川倒有几分责任心,三年不见面,还是多寄了这么多钱回来。

这人倒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差劲。

正想着,梅彩英母女似乎已然统一了战略。

梅彩英刻薄地吊着眉梢,急急开口,矢口否认。

“什么寄给你的一千块,你瞎说什么呢?”

“我就说你脑子坏了吧?贺衍川那是你姐夫,他怎么可能寄钱给你?”

“就算要寄,也应该是寄给你姐姐,哪轮得着你来管我们要钱?”

梅彩英仿佛自己说服了自己,越说越理直气壮。

林初禾冷呵一声。

“姐夫?既然是姐夫,当初和贺衍川结婚洞房的人,不该是她林春莲吗?”

“怎么如今跑到城里,和城里男人结婚的,也是她?”

林初禾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逼视着林春莲。

“城里男人也想嫁,其他男人的钱也想拿,林春莲,你知道什么叫重婚罪吗?”

重婚罪名不小,那可是要坐牢的。

林春莲瞬间慌了,下意识就想否认。

梅彩英挺着肚子立刻挡在她面前,冲林初禾瞪圆了眼睛,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

“林初禾,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再不平衡也没用了,现在咱们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梅彩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你是乡下人,而我们,已经是城里人了,我们的阶层已经不一样了。”


刘参谋长起身绕过桌子,重重地拍了拍陆衍川的肩膀。

“衍川,你是我手下带出来的最优秀的兵,这次的支援任务既危险,又至关重要,我希望能由你来负责。”

身为军人,他的职责就是要完成组织交给他的每项任务。

陆衍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着刘参谋长敬了个军礼,答应下来。

“是,我一定不会辜负参谋长的嘱托。”

刘参谋长脸上这才露出点笑意,但也是转瞬即逝。

他很快严肃起来,下发了一连串的命令。

“顾怀渊那边的状况现在还未可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要求你立刻带队出发。”

“是!”

陆衍川再次敬了个军礼,一双深邃的眸子十分沉着。

倒是不用考虑这次行动带谁比较合适,经过上次的火车恐袭事件,他手底下的兵已经磨合出了默契。

现在只需要稍一整队,立刻就能赶往支援。

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刘参谋长还特意过来送行。

因为这次任务的带队长官是陆衍川,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无比沉重的眼神,盯着陆衍川看。

凌东被看得有点绷不住,赶忙凑到陆衍川身边小声问他。

“陆哥,我们这次也没闯出啥祸来啊,参谋长为啥用这么苦大仇深的眼神盯着我们看?”

陆衍川沉默一瞬,冷冷开口。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我还没找到林姑娘的事。”

这就说得通了。

刘参谋长现在看林姑娘跟看宝贝似的,一天没把她收编入部队,就一天着急得抓耳挠腮的。

每天催着陆衍川快点找人不说,连他都要出发去执行任务了,还不忘过来暗戳戳的提醒一下。

医疗兵的好苗子啊,还不赶紧!

刘参谋长这执念,可真是够深的。

凌东都被盯得汗流浃背了,完全顶不住这眼神。

正好这会战友邵正奇恰好过来凑热闹,询问两人。

“陆哥,东子,你俩这是说啥呢,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听见?”

“没什么,我跟陆哥就是闲聊了几句而已。”

凌东赶紧给他使眼色阻止他接着说话,把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就带着人先开溜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马上就该出发了,咱俩还是快点归队吧。”

凌东和一脸摸不着头脑的邵正奇离开后,更方面刘参谋长盯着陆衍川看了。

陆衍川都被看得无语了,干脆直接选择了无视他,确认起了地点。

“这次执行任务的目标地点是在小河村和丰收村中间地段,准备出发!”

*

丰收村。

这会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钱胜的姐姐钱月红,正垮着个脸,没好气地坐在屋子里面。

为了赚钱,她的儿子和儿媳都到外面打工去了。

可怜她这把老骨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带两个孩子。

一个是还在吃奶的小奶娃,一个才不过刚刚两岁多。

都正是淘气惹人嫌的时候,可把她给烦透了。

当初她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养出来的儿子壮实得很。

喝了奶就自己乖乖睡觉,都不用大人瞎操心。

谁能想到,现在的小孩居然这么麻烦!

浪费钱不说,一个个身子还娇贵得很害。

整天不是生病就是不舒服的,都要把人给折腾死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照顾自己亲孙子也就算了,外面的野种凭啥也要丢给我来管!”

钱月红心里烦躁得很。

本来这两天小的那个奶娃娃身体就不太好,发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


沈文蕊跟孟采苓就是随口开了几句玩笑。

但她们越是提陆衍川的媳妇,唐心雅心里就越不好受。

她紧紧抿着嘴角,看向陆衍川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埋怨和控诉。

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她是在自己对象那受了什么委屈。

陆衍川在男女感情方面向来不太关注和在意,但对于恶意的眼神,却是十分敏锐。

他一眼就看出唐心雅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男人直接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本就相隔甚远的距离。

“我媳妇比较忙,暂时不过来随军。”

陆衍川连厌恶至极的“林春莲”都搬出来了,摆明了是完全不给唐心雅机会。

冷漠至极的态度,看得唐心雅心底一阵刺痛,忍不住生起闷气来。

她也不吭声,默默地走在旁边,蹲下揪着路边的野花,摆明了是想等着人去哄。

陆衍川只当看不见,唐心雅蹲在地上不走,他便也沉默着站到了另外一边。

等凌东一回来,男人立刻把行李箱塞过去,转身就走。

“我待会还有事要处理,行李你帮忙搬,照应好她。”

唐心雅:“……”

见陆衍川仗着自己个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得不见了踪影。

她气得直接把手里的野花丢在了地上,忿忿地踩了好几脚。

“嫂子你别介意。”

凌东虽然爱说话,但也真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

擦了擦鬓角渗出的冷汗,他尴尬道:

“我们陆哥性格就这样,不乐意跟人说话,和女同志交流也跟练兵似的,可严厉了。”

“他对谁也这样,真的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平等地创死所有人是吧。

唐心雅狠狠噎住,沉默了片刻后。

她选择掐着嗓音,柔柔开口反驳。

“才不是这样,我感觉陆首长性格挺温柔的,这一路上也经常照顾我呀。”

凌东:“?”

他怎么记得这一路上帮忙收拾行李的是他啊?

开车的是他,忙前忙后跑腿、哄人的还是他。

陆哥不过是帮忙提了下行李,还半路就跑了,哪里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

沈文蕊和孟采苓也觉得唐心雅这说话的语气怪怪的,但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怕说错了话反而得罪人,她俩干脆避开了唐心雅的话题,只兴致勃勃地追问凌东。

“陆首长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通知大家?”

“首长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是不是长得又漂亮,性格又温柔?”

一说起那个耽误了他们陆哥一辈子的村姑,凌东就气得很。

“呸呸呸,什么又漂亮又温柔,这两个词跟她完全不沾边。”

他委委屈屈地控诉。

“像我们陆哥这么优秀的男人,就该配天仙才对。”

“那个女人倒好,长得不行也就算了,人品还不咋地,跟她在一起,简直就是侮辱我们陆哥!”

凌东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的唐心雅更是听得眼睛都瞬间亮了。

这么看来,陆衍川跟他媳妇之间的感情应该不怎么好。

陆衍川的婚姻出现了裂缝,那岂不是就有了旁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唐心雅看凌东的眼神瞬间顺眼起来。

她想要跟他打好关系,好趁机接近梦中情人。

却不想下一秒,凌东一句话就把她给扎了个透心凉。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有个人跟我们陆哥挺合适的。”

一回想起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凌东瞬间就兴奋起来了。


林初禾出生在一个十分畸形的家庭里。

母亲梅彩英总共生了三个孩子,很不幸的,林初禾就是中间那个不上不下的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弟。

从林初禾记事起,姐姐林春莲就时常用一些恶劣手段在父母面前争宠。

包括但不限于故意弄坏家里的东西,转头就栽赃嫁祸到林初禾和弟弟身上。

故意弄丢家里的牲畜,扭过头一脸茫然的说成是他们弄丢的等等。

每次做完这些,林初禾甚至来不及说什么。

林春莲就已经哭哭啼啼,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恶人先告状,请求父母“为她做主”。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偏偏林初禾从小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

她总喜欢自己安静的待着,看书认字,很少和人说话。

这样的性格,梅彩英很是不喜,每次都咬着牙骂她是“孤僻怪物”。

也正是因此,每次面临林春莲的“指控”,林初禾都根本找不到人为自己证明。

林初禾是百口莫辩,弟弟却是和她父亲林华兴如出一辙的窝囊。

每次出了事都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先出声讨好。

加上弟弟又是林家唯一的儿子,梅彩英每次都将怒火往林初禾一个人身上撒。

小小年纪,被罚着一整天不吃饭、干半宿的活、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常事。

每次林初禾被罚,林春莲总会得意洋洋地故意到林初禾面前晃。

那时的林春莲年纪还小,并没有后来那么能演会装,恶毒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爸妈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那一个!”

“识相点,早点死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去,在家里浪费什么粮食?”

“这个家里有我一个女儿就够了,只要你在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

林初禾本不想和任何人争抢,但无奈林春莲偏偏不肯放过她,仿佛她存在在这个家里都是错误。

当时的她年纪太小,拗不过爸妈和姐姐,无法反抗,只能尽可能的躲远一些。

有时躲到山上,一躲就是小半天。

林初禾就是在那时遇见师父王老太太的。

王老太太行医多年,也向来以行踪不定,性格孤僻出名,时常独来独往。

当时她恰好去林初禾所在的那座山上采草药。

林初禾见了,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跟着,看着。

次数多了,两人熟络起来,王老太太也时常给她讲两句药性药效。

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排解寂寞,不指望林初禾这个小孩能听懂。

却不想林初禾每次都听得格外认真,下一次再挖到同样的药草,她总能第一时间复述出她讲过的内容。

王老太太一开始只以为林初禾是记忆力好。

直到那天,那个向来不多说一句话的小姑娘忽然抬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认真望着她,问:

“请问,你能收我做徒弟吗?”

王老太太当时愣了愣,以为这小姑娘是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想做我的徒弟?”

林初禾的理由格外简单:“因为我喜欢跟着你采药,也喜欢用这些药给人治病。”

当时的她听王老太太讲过,有些病会让人变得狂躁易怒。

她以为,妈妈姐姐那样对她,只是因为得了病。

她以为只要自己医术够好,就能将她们治好。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有些人的病,是一辈子也治不好的。

当时的王老太太独自行医惯了,本不想收这个徒弟。

奈何这小姑娘太可怜,又执着得很,小尾巴似的每天都去山上蹲她。

王老太太最终还是抵不过心软,收下了她。

也成了林初禾人生里,最疼爱她的那个人。

并在拜师的那天,给了她那块玉佩。

当时的林初禾怎么也没想到,这块玉佩里,还蕴藏着一个那么神奇的、只有她进得去的空间。

如果不是这玉佩,她估计这辈子就糊涂着,像个傻子一样过完了,死哪儿都不知道。

几天前,神志还不清醒的她从山坡上滑下来,正好撞到头,她吃痛捂着脑袋。

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将一直蒙在她眼前和脑子里的薄雾悉数驱散。

断断续续的记忆冲击着她的认知,她没来得及崩溃,没想到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周遭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林初禾茫然抬头,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望不见边际、面积极大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是恒温的,温度恰好适宜,还能根据她身体的不同需求,随时调整改变体感温度,让人格外舒服。

举目望去,林初禾所站位置的左手边,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田地。

田地里面生长着几株止血药草。

凑近了一看,这些药草的长势和品相格外好。

不光没有任何虫害,且根茎叶片都格外饱满,一株大小抵得上外面两株。

她从前跟着师父也采过不少药,这种品相的药草,少之又少,十分罕见。

没想到仅仅是这块田地里,就长出这么多棵。

并且都是她此刻用得上的,止血的药草。

林初禾还没来得及高兴,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农田边缘,立着一个还算宽敞的小木屋。

起身走近了,才发现木屋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储备基地】四个字。

推门进去一看,整间木屋被从中间分割成两个部分。

一边是数排林立的药材柜,柜子的抽屉上标着药材名字。

拉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处理好了,可以直接使用的药材。

另一边,则是一排一排的书架。

每一个书架都是一个不同的医学大类,中医妇科,中医外科,中医内科……

每一个大类书架又做了进一步的细分,以排为单位,分别放置着。

林初禾忘记自己受伤了,率先走过去仔细翻了翻。

书架上的书,从几乎失传的古籍,到相关领域最新的权威研究论文报告,乃至于理论相对超前的医书,应有尽有。

从储备小屋出去,旁边就是一口泉。

泉眼像一方小潭,被颜色透亮的怪石围绕着,深不见底。

中间最大的那块石头上还刻着【灵泉】两个字。

泉水清亮澄澈,不同的分支顺着略有起伏的地势汩汩而流,蜿蜒延伸向药田。

难道这些药田里的药材长势那么好,有这些泉水的功劳?

林初禾好奇地掬起一捧水尝了尝。

清冽甘甜,口感纯正得像是不掺任何杂质。

一口喝下去,林初禾瞬间觉得精神都清明了。

再仔细一看,手背上原本还在流血的细小伤口,竟转眼就消失了。

林初禾大感神奇。

她尝试一般地打了一壶灵泉水上来,先喝了一大杯,再一点一点将自己头上的伤擦干净。

等她回到王老太太住的院子里,不光是头上的伤愈合,连她清醒过来的头痛症状也缓和。


也就是在这一瞬,王老太太对上她清明的眼眸,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初禾,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慢慢的,林初禾又渐渐发掘了空间的其他神奇之处。

比如利用空间条件保存东西,不光能保持温度,还能让食物一直保持放进空间时的新鲜状态。

灵泉水除了能让人伤口快速愈合,还能增强体质。

就连空间药田里种的药材,都比外面同样的药材生长周期要短。

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移动宝库!

正想着,公交车又到了一个新的站点。

车门打开又关闭,又一批乘客买票上车。

林初禾将玉佩重新收回去,正准备扭头看窗外风景,忽听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妈妈你快看,是漂亮姐姐!”

林初禾闻声看去。

只见前面一排的座位上,一个坐在妈妈怀里的小男孩。

他努力将小脑袋向后探出妈妈的肩膀,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

与林初禾对视的瞬间,小男孩瞬间将眼睛弯成月牙。

他略带羞涩地嘿嘿一笑,和林初禾招手。

“漂亮姐姐你好呀,你可真好看,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小孩子的夸赞真诚又直白。

小男孩的妈妈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家小毛头的脑袋往下按了按。

“别随便打扰姐姐。”

说完她又抱歉地扭头冲林初禾笑笑。

“我家这孩子就是话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林初禾微笑着摇摇头。

“不会。”

她表面平静,但望着那稚嫩可爱的面容,心底却是说不出的动容。

受伤之前,她还只是个刚结束高考没多久的小姑娘。

别说生孩子了,当时的她,甚至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她以为自己之后走的路就是顺利上大学,好好学习,完成梦想。

却不想一朝意外降临,让她彻底改变了人生。

但那三年里,即便她神志不清,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记忆。

虽然记忆零碎,但那种孩子曾在腹中真真切切存在过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林初禾下意识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神情越发凝重。

她的孩子最好是还活着,否则……

林初禾眼眸一转,眼底透出几分尖锐的冷意。

她不介意真的杀了这帮畜生!

很快,东门胡同站到了。

林初禾下了车,一边往胡同里走,一边特意拉住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打听家人情况。

她尤其强调了“妈妈梅彩英”和“姐姐林春莲”,询问她们的住处和如今的生活状况。

被拉住的冯大姐听完林初禾的称呼,惊奇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你刚刚管梅彩英叫妈妈?你是?”

林初禾眉眼一弯,亲切地扬起笑脸,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大娘,我是林家的二女儿,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这次是特意过来探亲的。”

说话间,孔嫂子和周二姐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你姐怎么会叫林春莲?她不是叫林锄禾吗?”

林初禾心下了然,也没点破,一会儿一起收拾她们母女俩。

众人仔细一瞧,林初禾袅袅婷婷站在那里。

柳叶眉,桃花眼,五官精致漂亮。

风一吹,简直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人儿,飘逸不似凡尘里的人。

偏偏这姑娘还不骄矜,说话笑容都那么亲切,简直不要太讨喜。

几人光是看着,就喜欢得不得了。

她们根本不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

“哎呀姑娘,你这些年养在乡下,是不是很久没和你家里联系过了?”

“你爸前两年没了,你弟弟现在跟着你爸的亲戚住了,办葬礼的时候也没见你来,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林初禾眯了眯眼,面上一副惊讶模样。

“我爸前两年没了?”

三人一看林初禾确实对家里的事完全不知道,顿时说得更加放心大胆了。

“是啊。”

说起这个,冯大娘三人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你爸是工伤,意外去世,就因为这个,人家厂里的人来看望过不少次。”

冯大娘压低声音。

“每次你妈都不依不饶的,变着理由管人家要钱,听说赔了不少呢……”

越说越起劲,孔嫂子连忙接过话茬。

“之后你妈本来应该回农村的,可也不知怎么的,刚给你爸办完葬礼不久,她就找了咱胡同里的老男人,直接嫁过来啦!”

“你那个姐姐是个大学生,听说找的未婚夫也不错,你妈大概觉得面上有光,就把她也接到了身边。”

“听说这老男人本来不愿意的,没想到刚开始反对,你妈就拼了命给老男人怀上了个孩子。”

说着,孔嫂子忍不住啧啧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初禾一眼。

“其实私底下,有不少人偷偷说你妈是老母猪下崽。”

“没想到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还说她专门找熟人看过了,怀的是个儿子。”

一说到这个,周二嫂就止不住地撇嘴吐槽。

“哎呦,自从知道怀的是个男孩,她恨不得一天出来晃十八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了块金疙瘩呢!”

“前两天,她把我们胡同里另一个孕妇给气哭了,就因为人家的肚子形状尖,她就非说人家怀的是个女儿,没出息!”

周二嫂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想的,封建朝代都灭亡几十年了,国家早就提倡男女平等了,她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还这么重男轻女。”

“谁当她女儿谁倒霉!”

周二嫂一时嘴快,话没说完,就被另外两个大嫂大娘用手肘撞了一下。

周二嫂顿时醒过神来,有些抱歉又有些心疼地看着林初禾。

“姑娘,你在家里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吧?”

要是好过,就不至于被扔在乡下了。

林初禾适时地垂下脑袋,流露出几分失落。

大妈大嫂们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是不容易啊。”

林初禾又问了几句,将家里的情况仔细了解了一遍。

问完却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转身往巷子外走。

三人以为林初禾是听完这些伤心了,连忙拉住她。

“姑娘,我们说的有点多了,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其实也不一定完全准确的,你可千万别太伤心啊。”

“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实在不行你到我们家里住两天吧?”

谁知林初禾回过头,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对方才的话并不在意。

“大妈大嫂,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走。”


“对对,陆哥说得对,是故交。”

凌东灵机一动,跟着叹了口气。

“我们也是没办法,家里老一辈人是这个村子的,他和林家老一辈有点交情。”

他这也不算撒谎,贺家和林家,的确有点交情。

见他们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刘大妈以为他们只是受长辈之托,不得不问两句回去交差,顿时放下戒心。

“你们这些当小辈的也不容易哈,还得帮忙打听这种事。”

刘大妈啧啧两声。

“你们要打听的林春莲一家,人家心气儿可高着呢,根本看不上我们农村这种小地方。”

“从前在村子里,就一副随时准备飞黄腾达的架势,平时鼻孔都朝天,尤其那个梅彩英,整天闹腾着让她男人搬家去城里。”

“他那个男人又是个没什么用的窝囊废,哪有那本事?念叨了半辈子了,他们还是在村子里打转。”

他们看不起村里人,村里人也看不起他们。

一转眼,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我们原本以为她们一家,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但也不知道他家突然走了什么狗屎运,林春莲突然就考上了大学,要去城里了。”

这话现在说起来,大妈都觉得魔幻。

“林春莲那狗屎一样的成绩都能考上大学,我当时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林春莲这人也是奇怪了,平时也不像是多孝顺的人,这次去读大学没多久,还把她妈梅彩英也一起带去了城里。”

“听说啊,她们母女俩在城里过得还不错,好像刚去没多久,那个林春莲就急匆匆跟城里男人定了亲,好像还怀了孕。”

“这会儿估计孩子都会说话了吧?”

凌东听得目瞪口呆,他又仔细问了问林春莲一家搬去城里的时间。

竟然就是他们小队失联消息,部队久等不到,通知亲属可能牺牲的消息的时候。

刚和大妈告别,他就压不住火,脱口就骂。

“陆哥你说,这个林春莲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之前她生怕你看不上她,偷偷摸摸的使那种手段和你生米煮成熟饭。”

“她都干出这种事了,你也没怪她,反而还履行承诺,和她填了结婚证,每个月给她寄钱,她也该知足了吧!”

凌东越说越气,真心实意的为陆衍川抱不平。

他曾经见过那个名义上的嫂子。

当时,她正呆滞地坐在院子里,机械地剥着花生。

那凌乱的头发盖住圆饼一样的脸,五官都被鼓起来的两腮挤得有些看不清。

整个人往那一坐,气球一样圆滚滚的,十根手指也形如萝卜,动作缓慢。

整个人沉默寡言,又反应迟钝。

虽然那外貌很难评,但看那沉默寡言的老实模样,凌东还曾可怜过她。

结果扭头就听说了那女人对他陆哥做过的事。

如今还亲耳听见她抛弃陆衍川,到城里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

凌东简直要气炸了!

“我当时看她那反应迟缓的样子,还真的以为她是个可怜人。”

“现在看来,她那可能根本就是为了博同情装出来的!”

“这个女的心机真是不得了啊!先是扮可怜和你结婚领证,听说你失联,可能牺牲,扭头就马上去找别的男人,还结婚生子了!”

“陆哥,你这么多年真就不该那么尽职尽责,就该顶住压力,直接跟她离婚!”

想想陆衍川这些年浪费在林春莲身上的钱,凌东就替他不值。

“陆哥,这次你可别拦我,回去之后我就要把这件事上报给部队。”

“到时候咱们把事情说清楚,你直接打离婚报告,那个女人不离也得离!说不定还得去坐牢!”

“陆哥你人这么好,就值得更好的姑娘相伴一辈子!”

说到“更好的姑娘”,凌东脑海里瞬间就有了影子。

他火也撒得差不多了,怒气一收,忍不住嘿嘿一笑。

“其实我觉得火车上的那个林姑娘就挺好的,又美又飒,医术还好,连部队领导都想吸纳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

凌东用暧昧不清的眼神看了看陆衍川。

“陆哥,你不知道,咱们小队的人都觉得你和那姑娘特别搭。”

陆衍川目光转向他,眉心微蹙。

凌东只当他这是感兴趣了,说得更起劲儿了。

“你去述职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特意复盘了一下,那位林姑娘从头到脚,简直堪称完美。”

“最主要的是,人家都没理过我们这些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口,都是在和你说话呢!”

凌东大着胆子拿胳膊撞了撞陆衍川。

“首长,我觉得你们有戏,你得加把劲儿,赶紧把人找到啊。”

陆衍川看他的冷淡目光里,都透着几分无语。

见他动了动嘴唇,凌东立刻凑上去。

“陆哥你要说什么?”

陆衍川只送他两个字。

“闭嘴。”

凌东讪讪缩了缩脖子,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般。

他叹了口气,小声嘟囔。

“真是陆哥不急,急死小弟,那么搭的姑娘你都不伤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经讨个老婆……”

陆衍川骤然驻足,冷冷回头。

那眼神,和突击检查他们内务时的眼神一样可怕。

吓得凌东立刻消声,人都不自觉地站直了几分。

他不敢再说,老老实实跟着。

两人走远,刘大妈扭头看了一眼,转而拐进不远处的小院,和正在整理药材的王老太太招呼了一声。

“王大姐,你要的那个草药,我男人去山上的时候见着了,就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王老太太道了声谢,给她倒了杯茶,顺便问起了刚刚的事。

“刚刚那两个生面孔,你认识啊?”

刘大妈摇摇头。

“没见过,说是老一辈在村里住,替长辈来的,还问起林春莲一家的事了呢。”

“替长辈来的?”

王老太太垂眸思量片刻。

“那两个人姓什么?”

刘大妈仔细回想。

“听同行的那个小伙子叫‘陆哥’,应该是姓陆吧。”

王老太太闻言眯起眼,抬头——


“砰砰砰——”

枪声伴随着乘客们的尖叫声响起。

车内所有余孽在动手的前一秒被陆衍川和凌东他们精准爆头!

预料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乘客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直到看到几名解放军从车窗外翻了进来。

“抱歉,让大家受到惊吓了,危机解除,前来救援的车次很快到达,帮助大家转移。”

陆衍川话音刚落,大家喜极而泣。

有抱着家人痛哭的,还有劫后余生兴奋大叫的。

林初禾抱着甜甜从桌下钻出来。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杜元正拼死扑了过来要保护女儿。

林初禾从小就没见过如此疼爱女儿的父母。

她心生感慨,把甜甜小心翼翼递给他。

“放心,止血之后没有大碍,孩子只是受到了惊吓。”

“谢谢,谢谢姑娘!”

杜元正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又看到已经离开的妻子,再也忍不住眼泪。

列车上的播报恢复了正常:“各位旅客,为了确保您和他人的安全,请配合列车员和解放军同志……”

林初禾轻叹一声,看到陆衍川和凌东他们先处理带走了程锐等尸体。

她率先站起身来,跟列车员说了一声。

随即她带领着学医的乘客先给伤员做基础的治疗和处理。

等陆衍川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林初禾把包里的绷带和消毒药水分给大家。

流血严重的乘客走到她面前,她迅速针灸止血包扎。

大家都在说谢谢“林姑娘”。

“没想到林姑娘年纪看着不大,医术这么好。”

“是啊,刚才我看她走向那个毒贩,我心跳都要停了,林姑娘真是有胆有识!”

“还得是我们老祖宗的医术关键时刻有用!哎,林姑娘要不先休息下?她就没坐一会儿。”

她姓林?

陆衍川眉心微蹙,这个姓氏让他自然地想起了结婚证上那个女人。

只是他没想到,当初跟他领证的人是林初禾,名字填错了。

而他在前线的时候早就改了姓,从贺衍川变成了陆衍川。

男人在看着林初禾的时候,她正好从拥挤的走道中走了过来。

旁边座位的乘客们一下子明白她要做什么,纷纷起身:“林姑娘,是要给解放军同志也包扎一下吗?”

“解放军同志辛苦了,你们也要多关照自己的身体啊。”

热心的大妈二话不说就拽着陆衍川和凌东,让他俩先坐下。

“哎!不是!婶儿,我们没事……”

“你们有事!我一摸你俩袖口都是血!哪里没事儿了?”

“是啊是啊!别把我们安全带回去,你们全倒下了,大家多自责啊?”

陆衍川冲着凌东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了,也不要跟群众争辩这些。

林初禾见这两个大老爷们儿被大妈拉着不好挣脱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不会太久,忍一下。”

凌东这嘴本来还要叭叭两句,直接被林初禾这笑给闪花眼了。

该说不说,这姑娘确实是担得起“人美心善”这四个字。

林初禾剪开了陆衍川和凌东的袖口,先进行清创。

她低头垂眸,跟坐在外侧的陆衍川隔得很近。

男人薄唇紧抿,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他在她靠近的时候把脸侧到一边。

“疼可以跟我说。”林初禾轻柔的嗓音一顿,“但是没什么用,毕竟没止疼药,动作再轻都一样。”

陆衍川:……

安慰了,又像是没安慰。

凌东直接笑出声了。

他好难得见他家首长这种吃瘪的表情。

他老早就对陆衍川媳妇儿那一家子意见很大了。

这次从前线九死一生回来,大家都在劝他家陆首长赶紧跟媳妇儿一家解除关系。

这种媳妇儿,还不赶紧离了?

要凌东看,他家首长的媳妇儿长相难看,人品还不行。

眼前这位漂亮的林姑娘倒是跟首长绝配啊!

“我叫凌东,林姑娘你叫什么啊?”

林初禾淡淡道:“林初禾。”

她蘸了酒精就招呼向凌东的伤口。

“名字真、好听啊。”凌东五官扭曲,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林姑娘家在哪……”

还没说完,便被陆衍川塞了一团破衣服在嘴里。

“东子,闭嘴。”

“唔!唔唔!”

凌东瞪大了眼。

过分了啊,还不让他跟林姑娘说几句话啊?

林初禾笑了笑,拿出瓷瓶里面的药丸,碾碎用灵泉水化开,敷在了陆衍川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瞬间让陆衍川眸色一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初禾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让他不禁想起几年前曾经在山中救过自己一命的女孩子。

陆衍川推算了下林初禾的年龄,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现在才多大?几年前还是个小屁孩怎么救他?

“明天去医院换一次药就行了。”

林初禾吩咐完转身就走,去给陆衍川别的战友治疗。

凌东发现陆衍川多看了林初禾一眼。

他咧着嘴上前:“陆哥,我看你是对……唔!”

他刚要嘴贱又被陆衍川堵上嘴推开到一边。

男人也跟着起身,先确认伤员情况,到站以后立刻疏散群众,分散送去距离最近的医院。

等列车到站之后,站台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列车爆炸案引起了不少关注。

各部门单位和新闻报社的人员都赶了过来。

“请大家不要拥挤,有秩序的下车,站台上的人员请勿靠近列车!”

林初禾在人群中跟着往外走,她看到杜元正抱着孩子下车。

他嘴里还说着:“林姑娘在哪里?有人看到林医生了吗?还没来得及感谢她!”

林初禾低调地走到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此时忙于转移伤员的陆衍川等人也没发现林初禾悄悄离开了。

等陆衍川察觉的时候,刚才在车上参与救援的医护人员中,哪里还有林初禾的身影?

凌东急得满头大汗:“林姑娘去哪儿了?有谁看到了吗?不是说好的大家都立功了,留下来有表彰啊!”

尤其是他们刘参谋长,听说这次有位年轻小姑娘立了大功,刚才乐呵呵地说要单独见一见。

这样优秀的人才,有勇有谋、医术过硬,正是部队该吸纳的宝贵人才。

五分钟后,得知林初禾不见了的刘参谋长捶胸顿足。

“小陆,你看看你们,没提前给人家姑娘说清楚,人都跑了!”

凌东汗流浃背了:“参谋长,不是这样……”

刘参谋长吹胡子瞪眼:“你家闷葫芦团长那性子我不知道?多跟姑娘说一句话他就像是要被毒哑了似的!”

“小陆,这次的事情上面格外重视,这位小同志立了大功,是有奖赏的,你们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到,请到我们军区来!免得被隔壁战区那缺德的老王抢了先机!”


梅彩英特意将“阶层”这两个字的读音咬得特别重,优越感简直写在了脸上。

“你从小就和我们不亲近,现在你爸也死了,咱们没有继续来往的必要了。”

“以后你最好不要来找我们,我的新老公最烦你们这些吸血的乡下穷亲戚。”

林初禾闻言,猛然站起身,目光一冷。

“吸血?这些年究竟是谁在吸谁的血?”

一字一句,如同闪着寒芒的利刃,锋利骇人至极。

林春莲本能地再次后退一步,却忘了手里还攥着梅彩英的衣角,硬生生将她拉了个趔趄。

梅彩英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没被她姐提前拽出来!

梅彩英骂了一句,又梗着脖子,对上林初禾。

她自知理亏,说不过林初禾。

但她也从来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梅彩英把袖子一撸,熟练地拿出从前泼妇骂街的本事。

她手往大腿上一拍,就开始扯着嗓子哭天抹泪。

“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啊!年轻的时候生出你这么个从小就天天躲在外面不回家,回家只会闯祸的白眼狼女儿。”

“我好心把你给养大了,你不光不知道感恩,竟然还觊觎你姐夫!”

“要不是为了躲你,我们一家人至于都搬到城里来吗?”

“现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过上了点好日子,你看家里发达了,竟然又追到城里,还恬不知耻地管我要你姐夫寄给你姐的钱!”

梅彩英一边说一边拔高音量,往院门口挪,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老天爷,你但凡可怜可怜我,就该把这个没有伦理纲常,恬不知耻的白眼狼早点收走!”

“现在她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大杂院原本隔音就不好,胡同里的群众们又是天生的爱看热闹。

刚嚷嚷两句,胡同里就传来陆续赶来看热闹的脚步声。

梅彩英仗着自己挺着大肚子,以为等会儿当着众人的面林初禾不敢对她做什么。

她大着胆子伸手来薅林初禾的衣服和胳膊,试图将她往外甩。

她找的位置和角度都很微妙,从门外看进来,大概会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拉扯谁。

这是试图伪装出被林初禾揪着纠缠的假象。

林春莲以为这招管用,也立刻扑过来。

她一边学着梅彩英拉扯林初禾,一边摆出可怜兮兮的苦情表情。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

话没说完,就见林初禾猛地抽出一只手。

她毫不犹豫,手起手落,巴掌均匀地在两人脸上扇了过去。

“啪啪——”

接连两声,清脆又响亮。

林初禾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本来想一个个打的,手滑了。”

说着,她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

“哦不过,二连响还挺好听,再来一个?”

神他妈手滑了,神他妈挺好听!

林春莲和梅彩英人都傻了,下意识就要往回缩。

林初禾根本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她一把反握住她们撕扯自己的手,抬手又是一个二连响。

“啪啪——”

这次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声音之清脆响亮,听得门外的吃瓜群众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梅彩英母女顿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天杀的死丫头,你竟然敢打我们,还是两次!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可是你妈!”

“妈?原来我还有妈啊。”

“你不分青红皂白打我,罚我,偷走我的高考成绩换给林春莲,把我扔在乡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是我妈?”

她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

“你不是我妈,你只是林春莲的妈。”

这是决心不打算再给她们留情面了。

两人“咕咚”猛地咽了口口水,更加奋力的挣扎。

梅彩英惊慌地搬出挡箭牌。

“我告诉你,我男人可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会儿见了面,没你好果子吃!”

“是吗?”

林初禾的目光落在母女俩被打肿了的右侧脸上,唇角冷冷一弯。

“他在你们眼里那么高贵厉害,你们就这副样子见他可不好。”

这模样落在梅彩英二人眼里,宛如修罗夜叉。

两人瞳孔都在惊恐的颤抖。

“死丫头,你又想干什么?”

林初禾笑容加深。

“脸不对称,当然是……”

她抬手,在母女俩试图呼救的喊声里,又一个巴掌抽向她们的左脸。

两人的左脸眼肉眼可见的迅速红肿起来。

林初禾不满意的“啧”了一声。

“还是不对称,再抽一巴掌吧。”

“不行,还得来一巴掌。”

那语调之轻松随意,仿佛不是在抽人,而是在抽陀螺。

这一巴掌又一巴掌,转眼间两人的脸就跟猪头没区别了!

林春莲和梅彩英都要恨死林初禾了,想要骂她却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嗷嗷叫。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凄厉的猪叫声。

林初禾牵起唇角冷笑了下,完全不给她俩说话的时间,直接站了出去。

正好这会周二姐、冯大娘、孔嫂子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查看情况。

却没想到刚才还热心跟她们打听自家情况的林初禾,这会却连门都进不去?

甚至还站在院子外面!

小姑娘那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看着当真是可怜至极。

周二姐赶忙走过来开口询问。

“这是发生啥事了?”

林初禾也没瞒着,直接把他们家的龃龉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我妈嫌弃我以前摔坏脑袋,是个傻子,不肯让我进去,说是怕我丢了她的脸。”

“只是变成现在这样,也不能怪我啊。”

随着林初禾的诉说,她的眼圈泛起红晕,神色隐隐脆弱。

然而只有梅彩英和林春莲知道,她看向她们的眼神,有多冷冽。

“我小时候学习很好的,三年前还成功考上了大学,只是我姐姐爱慕虚荣,想要当城里人,又嫌自己的出身太低。”

“为了顶替我上大学的名额,她故意跟我发生了口角,还把我推倒在地,害我变成了个不能自理,意识不清的傻子。”

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把这种事捅出来,败坏她们在大杂院里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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