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来那个了,刚才让前台送东西来。”
我低着头,神情难堪,梁屿一定会认为我在推诿,不想同他做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
“你是不是害怕?”
我连忙摆手:“不是,是真的来……”梁屿步步逼近,我步步后退,胸腔内鼓跳如雷,直到他将手伸进大衣。
红色在他指尖晕开,他原本激动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颓然,半晌才不咸不淡吐出一句:“我送你回去。”
路上梁屿很不开心,抱着我一直亲,就在我手都快麻了的时候,终于到了巷子口。
又是一番缠绵,他细细嘱咐我别贪凉多喝热水,我见他几乎忍不住,才下了车。
点火不灭,求而不得,才会念念不忘。
梁屿目光缱绻,目送我走进灯光昏黄的小巷,才上车离开。
我靠在长满青苔、老旧到掉渣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心终于落回肚子了,还好梁屿没有怀疑。
何箜洛走后,我迅速拿出包里的姨妈垫将红墨水倒了上去,又问酒店要了一次性内衣。
这次勉强算糊弄过去了,下一次呢?
五六天之后该怎么办。
如果何箜洛没有出现。
我和梁屿自然可以水到渠成,或许我还能成为梁太太。
但何箜洛偏偏出现了,我毫不怀疑何箜洛会把七年前的事情告诉梁屿。
准确的说是九年前。
何箜洛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我和他在一起两年。
两年里分不清床上还是床下,只要和他在一起每天都不堪入目。
可是他却没留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每天坐在我们一起住过的房子里等待,去找他认识的人,去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整个人凭空消失。
直到有人拿着房屋转让合同找到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少爷玩的平民游戏里的NPC,玩够了,就扔了。
我撕了合同让那人滚,心里却还怀抱着不可能的期翼,也许他只是想考验我。
二十二岁,蠢都不需要装,清澈而愚蠢。
放到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撕掉合同,狗男人算什么,钱才是最重要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转身朝对面破旧的棚户屋走去,老旧的铁门吱嘎打开,堆满杂物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一切都是奶奶在时的模样。
我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有些窄小的单人床上躺下,尽管需要蜷着腿,但那是她从小抱着我睡的床,这里可以带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在这张床上她给我扇扇子,给我讲故事,告诉我棚户区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
棉麻起球的床单其实并不舒服,但我却感到很温暖,委屈和难过蔓延开来,不知道她在里面还好吗。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砸门声闹醒的,老旧的房子伴随着砸门的声响落下点点灰尘。
“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还想不想见你奶奶!”
我开门见到几个熟悉的彪形大汉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个光头。
“陈哥。”
我让开门,几个人熟门熟路进门坐下。
陈哥拿出手机拨通视频将手机递给我,视频里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老人被绑在凳子上。
看见她饱经沧桑的脸和被绳子勒出血痕的脖颈,我迅速红了眼眶:“奶奶……”只看了一眼,陈哥抽走手机:“上面说需要五十万才能放你奶奶出来。”
我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置信:“五十万?!
之前不是只要十万吗?”
陈哥沉声道:“现在局势紧张多,一天一个价,现在没有之后会更贵。”
“可是你们之前每个月都拿走五万,现在又突然要五十万。”
我低声道。
五十万,现在上哪去找五十万,昨天卖梁屿给的奢侈品也不过才卖了二十万。
陈哥一旁的小弟厉声道:“说五十万就是五十万,哪那么多废话,你不给有的是人求我们办事,还是陈哥找关系才降到五十万,你有本事自己找人把你奶奶捞出来。”
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她不让我去见她,可视频里她的容貌一天比一天苍老,时不时脸上还有伤。
她在里面受尽折磨,我必须尽快把奶奶捞出来。
尽管知道他们在刻意抬价,甚至可能在骗我,但我没有任何办法。
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一根不那么结实的浮木,哪怕知道它无法将我带去岸边,也不舍得松开手。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我低着头强忍眼泪。
陈哥显然没有什么耐心:“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什么价不好说。”
陈哥身边之前说话的小弟拍了一下我的臀部,流氓意味明显:“你身材这么好,要不就跟了我们老大,说不定还能再便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