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人家辛苦劳作一年,去掉支出,一年来也结余不了几个钱,所谓靠山吃山,所以农闲时候,很多人就上山砍柴,卖些柴火换些钱补贴家用。
而家里缺少劳力的人家,日子就过的紧巴巴。各种税收虽然有所减免,可还是负担沉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晋国在这方面也做了一些事情,却并不能彻底消除那些赤贫者。
上山的人多了,柴火的价格还比先前低了不少。如今出了这受伤一事,上山的一下子少了起来。
燕丘查看了伤者,也看到了巡捕房的备案资料。据他了解,也有女人上山,可受伤的均是男性。
那些伤痕,不是某种动物的抓伤,看起来更像是划伤。
可伤者说的有鼻子有眼,山中有妖怪。
可这十多人,说出来的情形,却无一处相同。
有人说,那怪物满头金发,眼如灯笼,身上挂满树叶子,要多可怖就有多可怖。
有人说,那女人魅惑之极,一见到就像着了魔,围着她翩翩起舞。自己从来没跳过舞,不过那一次跳起来,感觉还真不错。
有人说,那东西似一团黑雾,在山间飘荡,偶有说话声音,喃喃低语的样子,却听不清究竟说些什么。
回到许捕头提供的住处,一座竹楼,里长拿来一些果子请他们食用,说着一定将怪物杀掉还一方平安的话。
燕丘是知道的,目前这山中外围基本没有大型动物,狼虫虎豹一类猛兽已经远离人类活动区域,远遁大山深处。
这些受伤村人的说法不一致,也找不到可用线索。楼里四处透风,时不时爬过一些虱子之类,燕丘挥挥手,那些东西发出轻微嗤嗤之声,烟消云散。
“这样,情况你们也清楚,我们不知道山中究竟有什么,好在眼下只有太平镇出现这种事情,范围一下子小了不少。现在我们分成两组,劳英才、苏吉玉、司马空你三人一组,其他四人我带着,我等分分开搜索,注意自身安全。”
这是说正事,燕丘说完,几人皆道服从安排。
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晚,几人也不好叨扰村民,这就连夜分头上山。
路上,燕丘说道:“青山与卓左,你两个跟紧我和丁泗。情况不明,它们未伤害村民性命,或许对我们这些修士不会客气。”
卓左笑道:“师叔祖,您是不是太小心了些。我们的同门不是也上过山嘛,只可惜没什么发现。”
燕丘说道:“什么东西可怕?就这种谁也说不清的东西最可怕。打起精神来。你们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可大意。”
上王村就靠着山。
这原本的密林已经真正成了荒山,低矮的荆棘,稀疏的小树中有村人踏出的一条条小路。
燕丘举着火把在前。
陶青山、卓左紧跟,丁泗殿后。
丁泗在挑战陶青山,而陶青山避战之后,也认真对陶青山做了一番调查,发现他并不是自己的情敌,于是认真的反思了自己。自己的怒火似乎发错了对象,想想可笑。一时冲动发起挑战,却让人无端的看轻了自己。
再一次相遇,他决定多看不说,或者少说。
山风徐来,火把火焰摇曳。
空中,一片巨大的黑影遮住了一片星光。
燕丘向头顶望去,却未见异常。
他留意到身后的陶青山也看向空中。
“发现了什么?”燕丘小声问道。
陶青山说道:“回师叔祖,没什么。”心里却在腹诽,你一金丹都没发现,我凝气期能发现什么?
不过,他确实敏锐的感觉到,夜空中,似乎有东西在窥视。
就像他能够使用法力之后,就感觉到付静总在身边不远处一样。
他相信这种感觉。
卓左见状,也不时四处张望,可除了枝叶沙沙之外,一片漆黑。
他捅了陶青山一下,问道:“会不会有鬼啊。感觉阴森森的。”
陶青山说道:“可能会有吧。”
卓左问道:“师叔祖,您见过鬼吗?”
燕丘说道:“未曾见过。不过,倒是听过鬼修。”
卓左又道:“既然是鬼修炼成的,那我们能看见么?会不会轻飘飘的飘在边上,而我们却看不到?那岂不是危险啊。”
燕丘笑道:“好好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应该就能看见他们。”
卓左又道:“那是到了什么程度啊。”
燕丘无语。
行至一处开阔地,他安排几人就地休息。
他自己则承担起警戒的责任。
神识放开,四下查探。
未见异常。
大约两里地之外,劳英才他们也在休息。
眼见燕丘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养神的样子。
陶青山则走出去一些,缓缓比划一阵拳脚。
卓左跟过去,见他练拳,笑道:“这是什么拳?”
陶青山回道:“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卓左笑道:“一定不简单,在演武场你和那个美女的打斗我可是听说了。打的不错啊。”
陶青山收了拳脚,说道:“武技这东西,勤加练习,反应速度应该可以提高不少。”
卓左说道:“还得实战检验并不断修正。在东山,我们几乎天天练习。这一出来,倒是有些手痒,你能陪我练练?”
陶青山笑道:“那边空地挺大。我嘛,就不奉陪了。”
说罢,自己找了离燕丘不远处,静坐修炼。
这林中灵气稀薄,如同在门内一样。
五行功法运行起来,他内视丹田,丹田中已然有些许光点。
仔细分辨,那是五种颜色,黑色光点稍大一些,那是这些时间他在丹鼎山河边修炼的成果。
积少成多,付出总会有回报。
丁泗一直在不远处盯着陶青山。
他想从这个少年身上发现一些不同之处。
次日一早,众人简单吃过,燕丘让三人暂呆原地,自己飞向空中。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回来了,脸上一脸疑惑。
落地之后,他说道:“搜寻一圈,这里根本没有他们所说的怪物。”
卓左说道:“那些村民总不至于集体胡说。”
丁泗反驳说道:“十几人的供述都不一,只怕是一派胡言。”
燕丘拿出舆图瞅了瞅,这图简单粗糙,也看不出多少东西,他收起图,说道:“昨天就觉得奇怪,只是里长他们惊惧,这才不得不来。可是来了,就要将事情搞清楚,到底是何故。我观那些讲述遭遇的村民言语,不像预先编好。
可这山中明明无怪……这样,我们分头去找。相互之间距离不要太远,万一有事也可有个照应。找过的区域就做个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