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在哪?”
阮久久皱了皱眉,张口咬了咬他的肩膀,愤愤地喊:“你都和我结婚了,怎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
仇慕一怔,只当他醉酒,把他错认成了他的alpha,没有应声。
阮久久自顾自地说:“爸爸早就不要我了,呜呜……”
他哭湿了仇慕的肩头,满是水痕的T恤黏在肩膀上,凉得瘆人,浇灭了仇慕身体里蹿出的火苗。
两人到酒店时,陈哲已经在等他们了。三人开了同一层连续的三间房,仇慕把阮久久送回房间,就被陈哲叫了出来。
他把一张银行卡给了仇慕,说:“你给我的手表我拿去当了,去掉医药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钱,还剩3万。”
仇慕虽然失忆了,但不是傻子,那块表看着价格不菲,怎么可能只值这么些钱。但陈哲是他的医生,往后还得仰仗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他收下银行卡,转身要走,陈哲拉了他一下,问:“你以前是不是和他认识?”
“没有。”
陈哲盯着他的戒指看了几秒,仇慕甩开他的手,进了阮久久的房间。
阮久久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或许是觉得热,他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扁平的肚子,细瘦的肋骨隐约可见,室内奶白的灯光都不如他的白玉似的肤色来得惹眼。
仇慕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他移开视线,给阮久久盖了条薄毯,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他做了一个梦。
公园临湖的草地上,摆着一个用紫藤花缠绕而成的拱门,雪白的轻纱在空中翻飞,四周皆是笑闹声和掌声。
他站在拱门下,面前是一个面容模糊的Omega,穿着白色西装,头发稍有些长,遮住了脖颈。
他手中握着一束婚礼礼花,规规矩矩举在胸前,礼花上垂下的两条丝带在风中翻飞,仇慕看得愣神,直到被Omega扯了扯衣袖。
他拿出一枚戒指,戴在那Omega的无名指上。他的手又瘦又小,指甲剪得很短,手背上依稀可见青紫色的血管,握着它的时候感觉像握着一团云那么柔软。
仇慕把他拉到怀中,亲了亲他的指尖,又低下头和他接吻。
Omega的脸还是模糊的,但仇慕看清了他的睫毛,即便紧闭着双眼,也还是紧张地忽闪个不停,头顶紫藤花拱门洒下的阴影,沉落在他下眼睑处,衬得他优雅而羸弱。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仇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多种,窗外隐隐泛着霞光。
他摸着手上的婚戒,眉头紧皱,试着转了转戒圈,很紧,勒得手指都泛红,应该从不曾拿下来过。
*
上午陈哲一个人去拿了仇慕的检查报告,再来酒店接他们二人。
阮久久宿醉,坐上车后一直哼哼唧唧说头疼,又说恶心想吐。仇慕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他躺下来,阮久久嘴巴一翘头一撇,说:“哼,我才不要。”
他好像全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且仇慕也觉察出来,阮久久在清醒的时候,总是对他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和防备。
回到鹤镇时将将过了中午,陈哲把两人放在路边,说:“我去还车,你的报告我也看过了,没啥问题,不用再住院了,隔一个礼拜再来复查。你自己这边租个房子或者住旅店都行,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