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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患妻全文小说沈银翎陆映最新章节

风吹小白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是很普通不过的青皮马车。秦氏问道:“瀚哥儿,你在看什么?”沈行瀚收回视线,暗道也许是路人头回瞧见太子妃进官衙大牢,觉得新鲜才多看了他们两眼。他道:“没什么。兮儿,你这次犯了大错,回宫以后,你要自罚俸禄、自请禁足,如此,才能堵住谏官们的嘴。”“大哥惯会欺负自己人!”沈云兮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要不是崔季那个狗东西不顾尊卑,非要把我抓进官衙,哪有现在这些破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查出幕后主使是我的,此人丝毫不把我和沈国公府放在眼里,大哥,你快想办法弄死他,也算替我解恨!”崔季……沈行瀚想起这个人,眸光深了一些。崔季是去年的探花郎,颇得圣上青眼,特意将他留在了京城做官。第一个官职,就是拥有实权的刑部主事。文武百官都看得出来,圣上这是在培养崔...

主角:沈银翎陆映   更新:2024-12-13 1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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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孤王患妻全文小说沈银翎陆映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很普通不过的青皮马车。秦氏问道:“瀚哥儿,你在看什么?”沈行瀚收回视线,暗道也许是路人头回瞧见太子妃进官衙大牢,觉得新鲜才多看了他们两眼。他道:“没什么。兮儿,你这次犯了大错,回宫以后,你要自罚俸禄、自请禁足,如此,才能堵住谏官们的嘴。”“大哥惯会欺负自己人!”沈云兮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要不是崔季那个狗东西不顾尊卑,非要把我抓进官衙,哪有现在这些破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查出幕后主使是我的,此人丝毫不把我和沈国公府放在眼里,大哥,你快想办法弄死他,也算替我解恨!”崔季……沈行瀚想起这个人,眸光深了一些。崔季是去年的探花郎,颇得圣上青眼,特意将他留在了京城做官。第一个官职,就是拥有实权的刑部主事。文武百官都看得出来,圣上这是在培养崔...

《孤王患妻全文小说沈银翎陆映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是很普通不过的青皮马车。

秦氏问道:“瀚哥儿,你在看什么?”

沈行瀚收回视线,暗道也许是路人头回瞧见太子妃进官衙大牢,觉得新鲜才多看了他们两眼。

他道:“没什么。兮儿,你这次犯了大错,回宫以后,你要自罚俸禄、自请禁足,如此,才能堵住谏官们的嘴。”

“大哥惯会欺负自己人!”沈云兮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要不是崔季那个狗东西不顾尊卑,非要把我抓进官衙,哪有现在这些破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查出幕后主使是我的,此人丝毫不把我和沈国公府放在眼里,大哥,你快想办法弄死他,也算替我解恨!”

崔季……

沈行瀚想起这个人,眸光深了一些。

崔季是去年的探花郎,颇得圣上青眼,特意将他留在了京城做官。

第一个官职,就是拥有实权的刑部主事。

文武百官都看得出来,圣上这是在培养崔季。

沈行瀚道:“此人动不得。非但动不得,咱们还要拉拢他。”

“大哥!”沈云兮不敢置信,“这狗东西让我颜面扫地,你竟然还要拉拢他?!”

“你颜面扫地,是你自己没脑子,关人家什么事?”沈行瀚没好气,“正因为你颜面扫地,所以咱们才更要拉拢他,如此,才能彰显咱们沈家的气度。”

沈云兮气得不轻,晃起秦氏的手:“娘,你看大哥!”

秦氏宠溺地戳了戳她额头:“你呀,多大岁数的姑娘了,都已经嫁了人,被哥哥欺负,不找你夫君做主,却来跟娘亲撒娇。怎么,娘亲能管你一辈子吗?”

“怎么就不能?娘亲要给我当一辈子的靠山呢!”沈云兮吐了吐舌头,脸上透出一种娇娇的神气,“不提这些了,娘,咱们去买樱桃酥酪吧,我这些天待在东宫,很想念满堂春的樱桃酥酪。以前没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您经常带我去吃的。”

“好好好,娘给你买樱桃酥酪吃。”

“如今正是吃樱桃的时节,娘,我打算过两天在东宫举办樱桃宴,宴请官家贵妇和士族小姐前来吃樱桃。我要在宴会上充分展现我的矜持娴雅,借此扭转名声。”

“倒是个好主意,兮儿果真是懂事了。”

母女俩挽着手,亲亲热热说说笑笑地登上了马车。

沈银翎透过马车窗帘,目送沈家的马车渐行渐远。

沈云兮进了官衙大牢,还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来。

可她的父兄和母亲,却没能活着出来。

她拣起一块糕点。

这个时节,是该吃樱桃酥酪的时节。

满堂春的樱桃酥酪最是有名,将冰镇过的上品樱桃取出果核,放在水晶碗里,淋上一层乳酪和蔗浆,不仅颜色漂亮,而且酸甜解暑。

往年母亲和兄长还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带她去吃。

沈银翎尝了一口微雨买来的糕点。

有些酸,还有些苦。

不好吃。

她忽然发脾气掀翻了碟子。

回到藕花巷高家,已是黄昏。

殷珊珊被高征保释出来了,正站在垂花厅哭。

她写话本子赚的几万两雪花纹银全被官府没收了,高母的满头珠翠没了,新买的绫罗绸缎退回了店铺,府上新添的贵重东西能退的都退了。

为了给她凑保释金,高征低声下气借遍了同僚,才勉强凑够。

如今高家已是揭不开锅了。

高母怒不可遏地骂殷珊珊:“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写什么不好,竟然写那些个编排当朝太子的污秽文章!亏我还以为我高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个大文豪,没想到是出了个臭笔杆子!现在大街上人人都知道我高家有个不知廉耻满脑子废料的小妾,殷珊珊,我高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殷珊珊委屈极了。

她在牢里被沈云兮扇巴掌,回来后又被高母指责。

她明明是高贵聪明的穿越女,是手拿小妾上位剧本的大女主,怎么就在古代混成了这样?!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这事怎能怪我?要怪只怪这个时代不够开放!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千千万万对夫妻私底下都在做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写了?!”

她那个时代,还有卖这个的呢!

“你还敢顶嘴?!”高母怒不可遏,冲两个嬷嬷道,“给我掌她的嘴!”

殷珊珊虽然是个小妾,可这些年因为沈银翎不管事的缘故,她几乎形同于高家少夫人。

她哪受过这委屈!

她立刻上蹿下跳:“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你们这是犯法!你们侵犯了我的人权!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沈银翎跨进门槛的时候,就听见殷珊珊撕心裂肺的哭闹。

她轻哂:“哟,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哪吒闹海?”

见她进来,高母更加气怒,指着她的鼻子骂:“沈氏,你也是,身为当家主母,却不知道管束府上的小妾,任由她在外面乱来!现在可好,捅出一堆篓子,还得征哥儿替你们收拾!”

沈银翎挑眉:“小妾?老太太不是打算抬妹妹为平妻吗?怎么又成了小妾?”

高母脸上火辣辣的烫。

什么平妻,早知道殷珊珊这般靠不住,她怎么可能说出抬为平妻的话!

“呸!”她冲殷珊珊啐了一口,“还平妻,她想得美!若不是念在宏哥儿和辉哥儿的面子上,我定要发卖了这个扫把星!”

殷珊珊气急败坏:“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到底有没有读过书?”

“够了!”高征不耐烦,“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外面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殷珊珊,你这段日子就不要出门见客了,自己待在后院好好反思反思。至于平妻的事,先就这么算了吧!”

殷珊珊急了。

她忍气吞声当了三年小妾,好容易熬到抬为平妻,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她连忙喊道:“征郎,你不就是愁手里没银子吗?赚钱其实很简单的,除了写话本子,我还有别的赚钱路子!”

高征将信将疑:“什么路子?”

殷珊珊兴奋道:“咱们可以向那些世家贵族放高利贷呀,或者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上开青楼妓馆或者赌坊,保准月入斗金!”

这些都是她从小说里面学到的。

那些穿越女都是这么发家致富的。

她照葫芦画瓢,一准儿没错!

她是新时代女性,她会的东西多着呢,她可不是沈银翎这种古板迂腐的封建妇女!

她想着,期待地等着高征夸她冰雪聪明能干贤惠。


姑嫂俩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哪知回到营地,却发现营帐门口来了不少人。

陆争流首当其冲,揶揄道:“听闻皇兄宠幸了一个女子,皇嫂和三妹大半夜带着人去捉奸,可捉到了?”

人群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还有人躲在后面偷笑。

沈云兮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善妒,以致东宫至今还没有子嗣出生。

当今世道,富贵人家的男子尚且三妻四妾,陆映身为东宫太子,宠幸女子又何其正常不过,偏偏沈云兮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半夜三更跑出去抓奸,简直贻笑大方!

沈云兮慌了神。

她明明是偷偷摸摸带着人去抓奸的,怎么这些人全都知道了?!

虽然她嫉妒太子宠幸别的女子,但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否则以皇上的脾气,肯定要责骂太子放浪形骸品行不端。

她胆怯地望向陆映,对方慢条斯理道:“六弟半夜不睡觉,却跑来过问孤的私事,你就这般无所事事?”

陆争流愉悦道:“臣弟的侍妾突然暴毙,臣弟心里难受,所以睡得晚了些。听闻皇兄这边出了事,出于关心,特意过来瞧瞧。不知皇兄的新欢是谁?明日求了父皇,说不定还能指给皇兄当侧妃呢。”

这话看似是在恭贺,实则却是嘲讽。

朝堂里的人,谁不知道皇帝和太子关系不睦。

可是太子素日里端肃自持,根本没留下任何把柄。

这次秋猎,太子破天荒地宠幸一个神秘女子,太子妃又兴师动众半夜捉奸,这等风流韵事,肯定会被皇帝拿来大做文章。

陆映不疾不徐:“孤竟不知,六弟年纪轻轻就当起月老来了。若是空闲时间太多,不妨多读些书,别整天盯着别人。孤记得上个月六弟作的文章,还被太傅评价为陈词滥调,一无是处。”

陆争流噎了噎。

陆映嘴毒。

他一向说不过他的。

不过今夜看了这出戏也还算不错。

回到营帐,沈云兮惊恐地跪倒在地:“殿下,臣妾今夜捉奸之事,只有芊芊知道!臣妾也不明白为什么慎王会知道这件事,还把这件事给闹大了……臣妾是无辜的呀!”

陆映没把陆争流看笑话的事情放在心上。

左不过是宠幸女子,难道父皇还能为了这种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不成?

顶多挨两句骂也就没事了。

只是,沈云兮实在是蠢笨了些。

话本子和樱桃宴的事情办的不漂亮也就罢了,连捉奸都能落人话柄惹人笑话。

蠢到极致,便是可笑。

他瞥向跪在地上的女人:“以后做事,三思而行。”

沈云兮胆颤心惊:“臣妾谨记殿下教诲……”

她又担忧道:“都是臣妾不好,明日父皇不会怪罪殿下吧?为了殿下的名声,臣妾愿意亲自去父皇面前澄清,就说殿下并未宠幸女子,都是臣妾误会了。”

陆映把玩着玉扳指。

沈云兮虽然蠢笨,可待他却是真心。

不像沈银翎……

想起那个女人,陆映的瞳色就情不自禁晦暗几分。

他道:“今夜之事,是有心人在背后设计,与你无关。再者,孤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女子为孤顶罪求情。起来吧。”

沈云兮款款起身,又小心翼翼道:“今夜是臣妾鲁莽了,实在是臣妾太过爱慕殿下,所以才会忍不住找去了温泉池。殿下可否告诉臣妾,那位妹妹究竟是谁?臣妾保证不对她做什么,臣妾就只是单纯好奇。”

陆映安静地看着她。

沈云兮被他看得发毛,羞赧地抬手摸了摸脸颊:“殿下为何一直看着臣妾?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你我迟早会有子嗣,只要你不兴风作浪,你是太子妃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陆映提醒,“所以,别总想着对付旁人。”

沈云兮被他拆穿心事,顿时脸上发烫。

陆映揉了揉眉心:“你性子太急,太蠢,也太毒。回宫以后,罚抄十卷佛经,好好磨一磨性子。”

“什么?!”

沈云兮不敢置信,对上陆映沉寒的脸色,只得不甘心地喏喏称是。

另一边。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有人好奇:“太子绝非重欲之人,能被他宠幸的女子,必定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不知道究竟是谁?”

陆争流走在前头,爽利讥笑:“凭她是谁,也越不过沈银翎去!天底下环肥燕瘦百花争艳,她沈银翎偏偏就能独占魁首!只可惜三年前流放甘州,这辈子咱们再也瞧不见那等绝色!”

提起沈银翎,众人沉默了一瞬。

显然是想起了当年是如何惊艳于她的美貌。

沈银翎走后,京城第一美人花落谁家迟迟无法给出定论。

但只要她在,这个头衔毫无疑问就是属于她的。

崔季听着这些议论,踩着月色,悄然往小树林方向走去。

太子妃捉奸,是沈银翎命他放出去的消息。

他知道她的打算。

她是要把京城的水搅浑,是要让陆映与沈云兮离心。

他想着,潜入一处水流,顺着水下暗流,一路游进了山洞底部的温泉。

他游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沈银翎像一尾人鱼浸泡在池子里,正在独自玩水。

海藻似的青丝垂落在她光滑白皙的身段上,恰巧遮住了胸前高耸的白嫩温软,露出的肌肤上隐约可见鲜红指痕和暧昧淤青,可想而知陆映在这里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余光瞥见他,她莞尔一笑:“哟,崔大人来了。”

崔季收回视线,解开外袍裹在她的身上:“我带沈夫人从水下出去。”

沈银翎把小手放进他的掌心,娇笑:“我就知道,凭崔大人的脑子,肯定能想到我被困在了这里,也肯定能想到救我出去的法子。崔大人,你是我的恩人呢。”

肌肤相触,女人的手细腻温软,柔弱无骨。

崔季面如春山,耳根子却悄悄发烫。

他一手揽住沈银翎的细腰,带着她潜进了温泉池底。

因为要在水里憋气半盏茶的时间,崔季怕沈银翎吃不消,于是时时关注她的状态,见她果然渐渐涨红了小脸,便果断按住她的后脑,贴上她的唇瓣,深深渡了一口气。

凭着这口气,沈银翎被崔季平安无事地带到了树林另一边。

月亮西沉,已是黎明之前。

沈银翎拥着崔季的衣袍,闻见上面残留着栀子花的甜香。

她望向他,向来沉默的男人正用指腹轻抚薄唇,沾湿的发梢乌黑细润,衬得他肤色冷白,低垂的眉眼是春山细雨般的清隽,如往常一般回避着她的视线。

水边暗香浮动。

她忽然凑到他的耳畔:“崔大人,你可不要喜欢我。”

像是深藏的秘密被挖了出来,崔季白色里衣下的身体骤然绷紧。


沈银翎脸颊像是在发烧,红透了大片,连尾音也颤抖得厉害:“臣妇……臣妇恬不知耻,故意当着妹妹的面……!”

陆映眼眸阴冷,心脏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沈银翎……

确实不配他喜欢。

云兮……

沈银翎眼睫轻颤,抓紧时间低低喘息。

原来陆映也会这么亲昵地唤沈云兮的名字。

她面皮更烫,哑声道:“臣妇知错了……”

陆映无视她的求饶,随手拣起亵裤,团成一团堵住了她的嘴。

沈银翎发不出声音,又不敢反抗,只能跪在沈云兮的床榻前,由着陆映变本加厉地予取予求,整个人像是完全沦为了供他泄欲的暖床丫鬟。

烛火燃了半夜。

陆映餍足,从隔壁沐浴回来的时候,看见沈银翎一丝不挂双腿大张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块用完扔掉的破布,藕白的手臂搭在眼睛上,整个人像是彻底虚脱晕厥了过去。

他掀开锦被,坐上床榻:“把地上的水擦干净。如果叫云兮发现了端倪,惹她不高兴,你知道孤的手段。”

沈银翎仍旧用手臂搭着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在地。

她哑着嗓子:“臣妇知道了……”

次日黄昏。

沈银翎又被召进书房。

她垂下头福身行礼,声音仍有些沙哑:“臣妇给殿下请安。”

陆映没看她,一边批折子一边道:“既不是你害死卿琉,你也不必再留在宫中受罚。回去收拾东西,孤会命人送你回高家。”

沈银翎暗暗算了算时间。

在秋猎场上,她给沈云兮洗了三日的衣裳。

来到东宫,又给她洗了大半个月衣裳。

可是那绝育药,起码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发挥效用。

思及此,她软声道:“臣妇既然答应了殿下,要为妹妹洗一个月的衣裳,怎么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臣妇也想通过伺候妹妹这件事来告诉殿下,臣妇对妹妹绝不敢再生妒忌之心。臣妇自知身份卑贱,也知道殿下和妹妹夫妻恩爱伉俪情深,臣妇只求能在妹妹不方便的时候替她伺候殿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少女伏低做小。

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陆映的爱慕和深情。

可她越是如此,陆映越是怀疑她动机不纯。

骄傲如沈银翎,当真甘心纡尊降贵,为奴为婢伺候沈云兮?

他语气不容置喙:“即刻出宫。”

沈银翎抿了抿唇瓣,只得行了个退礼。

她回到厢房收拾东西,看了眼匣子里剩余的香粉,忽然心生一计。

她叫来莲叶,温声叮嘱:“莲叶姐姐,我今日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被罚去冷宫当差,今后恐怕不能再为娘娘浣洗衣物了。娘娘素日最喜欢这些香粉,烦请你让顶替我的宫女接着用这些香粉为娘娘洗衣裳。”

等莲叶应下,她才放心出宫。

陆嘉泽得到她要出宫的消息,一早就守在藕花巷巷尾。

从侧门进了高家,陆嘉泽把提在手上的几包糕点交给海棠,心疼道:“我那堂兄也忒狠心了,冤枉你告密不说,还私自把你扣留在东宫为奴为婢!”

沈银翎在水盆里洗掉那张人皮面具。

比起害沈云兮失去生育能力,她这大半个月在东宫为奴为婢其实不算什么。

如今陆映还不知道她私底下干的事,等再过半个月,沈云兮的身体出现异常时,他就该发现了。

到那个时候,凭陆映对沈云兮的疼爱,只怕自己要没好果子吃。

她必须另外找一位靠山。

不求那靠山有多偏袒自己,起码要能在陆映面前护住自己的性命。

沈银翎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问道:“太后娘娘还在小坎寺吗?”

“去年冬天皇姑姑染病去世,皇祖母这大半年都呆在小坎寺为她诵经祈福。”陆嘉泽回答,“沈姐姐,莫非你想去找皇祖母?皇祖母最疼我,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

沈银翎略一颔首,想起什么又叮嘱道:“你派人走一趟江南,找一位名唤王锋钰的玉匠,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务必要拖慢他给沈云兮雕刻佛像的进度。”

虽然陆嘉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沈银翎带着亲手抄写的佛经,直奔小坎寺。

小坎寺坐落在距离京城五十里外的苍龙山上。

陆嘉泽先进禅房和郦太后说了些吉祥话,才慢慢引出沈银翎。

郦太后微阖双目,轻轻捻动佛珠:“昭昭从甘州回了京城?”

“皇祖母,沈姐姐在三年前嫁给了甘州的一个县令,那县令调任京城,她就跟他一起回来了,我也是偶然在街上碰到沈姐姐的。闲聊之中我向她说了京城的近况,她得知皇姑母病逝,就亲手抄了几卷佛经,送来寺庙为皇姑母祈福。她如今就等候在外面,皇祖母可要见她?”

禅房寂静。

过了片刻,郦太后才道了声“可”。

她伏地磕头:“罪臣之女沈银翎,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去了甘州三年,请安的规矩却还不曾忘。”郦太后示意嬷嬷扶她起来,“当年你就是京中最规矩得体的姑娘,若不是你父兄造孽,如今你已是哀家的孙媳妇了。”

“是臣妇没有福气。”沈银翎眼眶微红,“好在妹妹代替臣妇嫁给了太子殿下,妹妹是个极细心体贴的妙人儿,想来在侍奉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上,与臣妇是一样的。太子殿下私下召见了臣妇几次,也夸妹妹懂事呢。”

郦太后没说话,唇角却往下压了压。

沈银翎看在眼里,便知她不喜沈云兮。

她心底对讨好郦太后又多了几分把握,恭敬地奉上佛经:“臣妇听闻贤孝长公主病逝,心中悲痛万分,特意为长公主抄写了几卷佛经,还请太后娘娘过目。若是妥当,臣妇想供奉在佛殿里为长公主祈福。”

郦太后翻开佛经,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不由面色凝重:“昭昭,这是……”


沈银翎是被高征从小坎寺接回藕花巷的。

她在高家一向不怎么露面,因此即使离开了这么久,除了高征其他人根本就没发现。

她来给高母请安的时候,高母忍不住骂骂咧咧:“天底下竟有这样稀罕的事,当儿媳妇的一个月才来给婆母请一次安,你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再来?!”

沈银翎摆弄着茶盏:“那我走?”

高母气得够呛:“你——”

高征打断她:“娘,沈氏是身体不好,所以才难得过来请安,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难怪姐姐瞧着清瘦了些。”殷珊珊给高母顺了顺气,“再者,姐姐是乡下人,不懂规矩也是有的,娘何必跟她计较?来人,把宏哥儿和辉哥儿抱过来,哄老人家高兴高兴。”

沈银翎掀起眼皮看她:“妹妹的快递公司怎么样了?可还在经营?”

“那是自然!”殷珊珊梗着脖子,“虽然最近没什么生意,但将来肯定是能赚钱的!而且除了快递公司,我打算再开一家西餐厅,专门服务上流人士,肯定能日进斗金!我呀,生来就是劳碌命,我可没有姐姐享清福的好运气!”

沈银翎虽然不知道西餐厅是什么,但她的快递公司还没倒闭就好。

也方便她将来在沈云兮的那尊白玉佛像寿礼上做手脚,给叔父一个巨大的惊喜。

说着话,高宏和高辉被乳母牵了过来。

高征看着婆媳俩逗弄孩子,对沈银翎道:“我打听过了,京城里的名门望族,早在族中子弟两三岁时就开始聘请先生为他们启蒙。眼见着宏哥儿和辉哥儿已经到了年纪,我想请你替我打听打听,瞧瞧京城里可有适合的名师。”

沈银翎把玩茶盏。

原来高征急不可耐把她从小坎寺接回高家,是为了这个。

“征郎!”殷珊珊突然大叫,“姐姐是从乡下来的,从没见过世面,又没有结交过什么达官显贵、官家贵妇,她哪懂什么启蒙、什么名师?你找错人了!”

高征眉头紧锁。

沈银翎再如何不堪,昔年也曾是高贵的国公府千金。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去哪里聘请名师?

如果能让她求一求太子殿下,还愁宏哥儿和辉哥儿没有好先生教吗?

于是他训斥道:“我和沈氏商量启蒙的事,你插什么嘴?!”

“宏哥儿和辉哥儿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怎么就不能插嘴?!”殷珊珊跺了跺脚,“姐姐虽是嫡母,却见识短浅孤陋寡闻,又不像我有个当太子府幕僚的大哥,她一个乡下妇人哪来的本事聘请名师?!孩子启蒙的事我会亲自处理,无需姐姐插手!”

她唯恐沈银翎会害她的两个儿子,连忙吩咐乳母把他们抱走了。

高征气得不轻:“胡闹!”

高母数落道:“我看是你胡闹才对!珊珊说得不错,沈氏一个乡下妇人哪懂怎么教孩子,还得是珊珊亲自出马才行。珊珊啊,你别听征哥儿的话,往后怎么教孩子,你说了算!”

殷珊珊这才破涕为笑,恭敬地福了一礼:“多谢娘!”

沈银翎才懒得管高家的两个儿子。

她正要回侧院,却在半路被高征叫住。

高征不安道:“沈姑娘,珊珊不懂事,请你见谅。这请先生的事,还得是你来。虽然你我只是假成亲,但宏哥儿和辉哥儿好歹唤你一声嫡母,你该对他们负责的。”

沈银翎随手掐了一朵墨菊。

嫡母?

殷珊珊对她严防死守,生怕那两个孩子亲近她,所以他们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未唤过她母亲。

虽然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念着稚子无辜,她仍然道:“我幼时的启蒙先生俞老夫子就住在北郊,你若愿意,我可以手书一封,为你引荐。”

俞老夫子最疼她不过。

当年父兄出事,俞老夫子甚至豁下老脸,亲自为他们奔走求情。

可惜,如今她委身陆映,已经没有脸面去见他。

高征激动:“俞老夫子?莫非是俞青衡俞老夫子?!我听说京中小半朝臣都出自他的门下,天底下的读书人或多或少都读过他的著作,当年我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就背诵过他的好几篇文章,针砭时事,字字珠玑,真乃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正是他。”

“如果能拜到他的门下,宏哥儿和辉哥儿定能前程锦绣贵不可言!”高征激动不已,“沈姑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若能事成,我定让宏哥儿和辉哥儿给你磕头,将来他俩出将入相,我定要让他们好好孝敬你,在天子面前为你讨个封赏,让你当诰命夫人!”

诰命夫人?

沈银翎嗤之以鼻。

她回京的野心,从来就不仅仅是诰命夫人。

她朝高征略一颔首,径直离去。

沈银翎回到书房,很快就写好了引荐信,命微雨给高征送去。

微雨前脚出门,德顺后脚就来了。

他恭恭敬敬:“殿下请沈夫人到沈园一叙。”

沈银翎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几名玄金卫。

算算时间,陆映应当已经知道沈云兮绝育的事了。

他派人登门相请,恐怕是想找她算账。

她不动声色,温声细语:“我今日才从小坎寺回京,身子疲乏得很,能否明日再去沈园?”

德顺没说话,只是微笑。

“我明白太子的意思了。”沈银翎抬手扶了扶步摇,“德公公,能否容我先梳洗打扮一番,再去见太子殿下?”

德顺恭声:“沈夫人,太子要您即刻前往沈园。”

沈银翎顿了顿,笑容不达眼底:“既然殿下迫不及待想见我,我这就动身。”

她随德顺往外走,暗暗递给海棠一个眼神,示意她想办法联系郦太后。

海棠会意,在她和德顺离开之后就要前往小坎寺,哪知却被陈嬷嬷拦住。

陈嬷嬷神情严厉:“你和微雨从前护着沈夫人的事,殿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海棠,你可不要犯糊涂!我会亲自监督你和微雨,谁也别想把消息走漏出去!”

沈园。

沈银翎并没有被带进楼阁,而是直接被送进了地牢。

穿过狭长阴暗的甬道,她看见陆映白衣胜雪,坐在审讯堂上喝茶。

听见脚步声,陆映抬眸望了过来。


陆映拒绝:“不行。”

“陆映哥哥……”沈银翎使劲儿蹭着他的胸膛,声音越发妩媚娇纵,“陆映哥哥,你就让我去看一眼嘛,反正妹妹如今还在盛国寺,我看完就走,绝对妨碍不到她的。”

陆映瞳眸晦暗。

如今沈银翎不过是个落魄潦倒的小官之妻,是见不得光的禁脔和玩物,如果她看见沈云兮的寝宫富丽堂皇,她会难过吗?会羡慕吗?

会遗憾没能成为他的太子妃吗?

鬼使神差的,陆映道了个“可”字。

当夜沈银翎就乔装打扮成小太监,被陆映无声无息地带进了东宫。

他屏退了沈云兮寝宫里伺候的宫女和嬷嬷,淡淡道:“这就是孤和太子妃大婚时的寝宫。”

沈银翎好奇地朝四周望去。

黄铜包金树形烛台矗立在寝宫各个角落,地面铺着描金莲花的橙色地砖,宫人们才打扫布置过,一瓶瓶鲜嫩的花束散发出幽香,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茶果,殿内陈设着一水儿的紫檀木雕花家私,妆镜台上摆满了昂贵稀罕的珠宝步摇和胭脂水粉,全是宫中匠师御制而成。

最惹眼的则是那座拔步床,巍峨耸立帷幔重重,床梁雕琢凤穿牡丹的图案,几乎可以媲美一间小型闺房。

沈银翎看着那张拔步床。

她流放甘州的那年,陆映就是在这里迎娶了沈云兮。

沈银翎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一夜东宫是如何的热闹,那一夜沈云兮是如何的婉转承欢,那一夜的龙凤喜烛一定燃到了很晚很晚。

指甲嵌进了掌心。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有些落寞。

陆映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

其实,如果当年沈银翎没有背叛他,他或许会保她留在京城,他或许不会迎娶沈云兮。

他当然知道沈云兮和沈银翎这对堂姐妹的关系很不好。

他是故意迎娶沈云兮的。

他就是要羞辱沈银翎。

他就是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看清楚,这世上能决定她命运的男人不是她的情夫陆时渊,而是他陆映。

他道:“看够了没有?”

“妹妹的寝宫真是漂亮。”沈银翎弯起凤眼称赞。

陆映漫不经心:“将来她当了皇后,寝宫还会更加漂亮。”

沈银翎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令她生疼。

她面上仍是笑吟吟的表情:“妹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真叫臣妇羡慕。”

“孤是她的夫君,自然疼她宠她。”陆映轻哂,“沈银翎,你如今是高征的妻子,你与太子妃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将来孤玩腻了你,你大可回归高家,让你的夫君疼你宠你。凭你在床笫间的表现,想必是能讨高征欢心的。”

他声线淡漠,却字字诛心。

沈银翎非要来东宫,那他带她来就是。

总归是她要自取其辱。

恰在这时,桂全匆匆进来,恭声道:“殿下,皇上急召您去御书房!”

陆映瞥向沈银翎。

沈银翎一脸乖巧:“殿下放心去吧,臣妇就在这里,不会到处乱跑的。”

陆映走后,沈银翎吃了些茶果,发现寝殿连接的侧殿设有白玉浴池,于是惬意地更衣沐浴。

沈云兮的衣橱很大,宫女已经收拾过了,现在摆在里面的全是当季的衣裳鞋袜。

沈银翎沐过身,从中挑出一件崭新的藕荷色丝绸寝衣。

陆映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银翎端坐在梳妆台前。

她穿着沈云兮新裁的寝衣,认真地用着沈云兮的胭脂水粉。

仿佛她本该就是这座寝宫的女主人。

陆映皱眉:“沈银翎!”

沈银翎把刚用鲜红胭脂写好的一张纸条,藏进了妆奁最深处。

她不动声色地含笑抬眸:“陆映哥哥,你回来啦!”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银铃,笑起来时又乖又甜,令陆映想起沈国公府还没垮台的时候,她每每见到他,也总是会这样开心地唤他陆映哥哥。

可是……

于是那圆润绵白的丰盈就露出了小半,毫不知羞地在那里轻颤。

也时刻提醒着陆映,沈银翎早已不是当年的沈银翎。

他面无表情:“衣裳换了,出宫。”

“陆映哥哥……”沈银翎起身抱住他的腰身,“反正妹妹这几日都不会回来,你就让我在这里住两夜又如何?总归她是不会知道的。”

“沈银翎!”

陆映毫不留情地推开她:“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沈银翎跌倒在地,吃痛地红了眼眶。

她抬起泪盈盈的凤眼:“臣妇知道,这是殿下和妹妹大婚的寝宫,臣妇只是不甘心!殿下的太子妃明明应该是臣妇,可是最后却变成了妹妹。妹妹有爹娘疼爱,又有殿下千娇万宠,可臣妇却再也不是昔年的国公府千金。臣妇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臣妇只能仰仗殿下怜惜,才能在这吃人的京城里面活下去……臣妇只是想在这样漂亮的寝宫里面住两晚,体验一番妹妹的幸福,如此,也就心满意足了……”

陆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哭得梨花带雨,犹如芍药笼烟。

雾蒙蒙的破碎感,轻易就能激起男人的怜惜。

陆映面无表情地想,她真的后悔吗?

这个女人如此擅长骗人,她此时此刻说的话,是真的吗?

“殿下……”沈银翎拽住陆映的袍裾,楚楚可怜地仰起头,“殿下若是不喜,臣妇这就换了衣裳出宫就是。臣妇卑贱,殿下怕臣妇弄脏了妹妹的寝宫,也是有的。臣妇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惹殿下和妹妹不喜……”

她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陆映沉默良久,俯身将她抱起。

沈银翎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声音发颤:“殿下?”

陆映抱着她,径直走向那座拔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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