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问还真把我问蒙住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单单我一个人没有中毒,莫非是因为自己已经中招过一次,所以有了耐药性?
但建国和张猛以前也中过招,为什么他们这次依旧被迷住了呢?
见我沉默半天不回答,老黄把话题转开,道:“你们说,阿强他们会不会就是被这味道给迷走了?”
林奕站起来道:“非常可能,我们顺着味道去找,肯定能找到他们。”
刚才甩出去的那些冷焰火快要完全熄灭,四周又渐渐被黑暗包围,只剩下我们手中的手电和矿灯发着有限的光芒,那些远处的巨树也变得黑影重重,直到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了清脆的铜铃声,伴随着铃声冷风也再一次轻轻吹来,看来这奇香是一阵一阵的,和地下空气的流动性有关。
我们向铃声的源头望去,突然发现在远处竟然有颗银白色的树在黑暗之中闪着微光。
仔细一看,不仅是这棵树是银白色的,就连它周围的大地上,都撒落了许多散碎的银白色光源,隔远了一看还挺有美感,像是黑暗中一颗银色的神树旁撒落了一大片破碎的月光一样。
刚才我们从那棵巨树的门中出来的时候,所在的位置恰好有几颗巨树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所以一直都没发现这地方的存在。
“林老板,这个不会就是你要找的花吧?”建国用手电指了指那颗发光的神树,顺便把手放在空中感受了一下气流,道:“这香气也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我们要不然先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你的两个手下。”
“仙吞草。”林奕望向那片银光,点点头,言语中夹带了一丝喜悦:“没错,我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你们整理一下状态,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过去,速战速决拿到东西赶紧离开。”
建国拍拍自己的背包道:“要不然打照明弹吧,反正还有那么多,背着也累,干脆打几发来探探路。”
“绝对不行!”林奕的语气一下严厉起来,道:“仙吞草的果实被强光照射到,哪怕只有一瞬间都会直接消失,我们现在必须关闭手电,只能把矿灯调到最暗往前走,等快要靠近神树的时候连矿灯都得关了。”
林奕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的,建国就道:“那等下怎么摘这东西?摸黑作业吗?”
林奕敲了敲额头,叹了口气道:“我们本来带了夜视仪,但是这些装备在峡谷被塌方的石块砸没了,现在只能靠这些仙吞草自己发出的银光找方向。”
建国靠了一声,不再接话,一群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林奕让我们把多余的物品都捆在一起,系在一片干树根上,然后给小志留了把枪,让他和另一个伙计坐在这里住等我们回来。
我们只带一些轻便装备,外加每人两个纯黑牛皮袋子,用来装那些怕光的仙吞草。
这一次是黑老外和建国拿着枪打头,张猛跟着络腮胡扫尾。
队伍沿着小腿深的浅河滩继续往前走,这次我们的行进速度很慢,因为越往深处走,就越有可能遇到刚才发出巨鸣的生物。
而且周围环境并不宽阔,现在不能打开手电,一直烧冷焰火也是一件很浪费的事情,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携带的基础光源摸索前进。
走着走着,建国突然停下了,我们朝他的方向一看,发现一颗石树下依靠着一架完整的巨型人类尸骨,尸骨的巨大程度不亚于7号葬坑里被烹煮的巨人,已经被地面上的树根给缠裹住了。
林奕摆摆手,示意建国他们继续往前走,现在的她应该也没有再挖掘这个墓葬信息的闲心了,毕竟胜利就在眼前,谁也不愿意再分心去节外生枝。
路过这具尸骨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它的骨架,发现它的骨骼表表面,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皮”。
用手电仔细一看,看上去和树皮非常像,它的骨架上下都裹了这么一层“皮”。
按照我们的行进速度我也只能晃一眼它,不可能再停下来研究,路过尸骨之后,脚下的浅滩开始出现稀稀拉拉的碎骨,矿灯的光线穿透不了水层,我们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
这些碎骨大小不均匀,已经在浅滩下铺满厚厚一层,联想到那个无弋人的传说,这里肯定是当初无弋人被屠杀的地方。
脚下踩着这些白骨让人感觉异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这种铺满白骨的浅滩上走了10来分钟,才走到神树所在的陆滩边上。
让我们惊讶的是,整个河滩上的浅层水流,竟然就是从这块陆滩四周涌出来的,就像煮汤时锅盖下溢出的汤汁一样,向四周不断喷涌,形成了河滩水流。
按照石碑上的记载,无弋人当初挖一直挖到了“天泉”,再在这上头种出了一颗神树,看来就是这颗全身发着微弱银光的神树了。
林奕把队伍叫停,让我们现在把矿灯也关了,矿灯一熄基本就是全黑,神树和周围的仙吞草在陆滩中央,离我们还有几百米远,它们发出的光芒根本没有照明效果,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前进方向。
这次队伍先做了一个调整,林奕自己和络腮胡去前面排头,每走一小段距离就让络腮胡用鸟哨提醒我们大致的前进方向,再次出发前林奕强调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开灯。
我们从浅滩走上陆地,慢慢地向前摸索,逐渐靠拢神树才发现它其实并没有发光,而是它的表面已经完全玉化,甚至到了透明反光的地步,反射了周围的光源所以看起来才亮有银光。
而那些远远看上去像是零碎月光的仙吞草,是一种像蒲公英一样的草簇,它们环绕着这根巨大的银树生长。
这些草簇茎粗叶大,整体呈灰黑色,顶端吊着一个个簇拥在一起的球形果实,果实微微的散发着银色的荧光,看上去非常蓬松,风轻轻一吹,果实就纷纷抖落下许多亮晶晶的孢子,慢慢地化散在了冷风之中。
原来异香的源头就是这些在风中不断散落的孢子,我下意识地又拉了拉我的防毒面具,生怕脸上有一丝缝隙。
“仙吞草。”林奕看着面前这一大片随风摇摆的银白,在黑暗中道:“没错,就是它们,和记载上写的一模一样,赶紧装袋,不然风就把它们的果实吹散了。”
说完我们拿出准备好的黑牛皮口袋和短刀开始收割仙吞草,这些草的果实太蓬松,稍微一用力就会摇落大片孢子,所以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切断它的茎,再连花带果一起装进袋中。
好在这一片陆滩上的仙吞草非常多,足够将我们的牛皮口袋塞满。
几个人分散开来,各自选了一片区域开始收割荧光果实,正当我们专注地采集这些荧光果实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