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起来,等明日再唤人来修一修。”
周昭仪听到这些话,眸露惊色,猛地抬手,一把将她推开:“你胡说什么?!”
孟云染跌颤几步,险些摔倒,长睫上挂着泪珠,本就憔悴的她,更显得柔弱:“周昭仪,你就算不喜我,何至于动手!待圣上前来,我自会去求他,让他放我出宫!”
“孟云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要以为做了宫妃,就能胡作非为!你别忘了,你可是嫁过人的妇人!圣上迟早会厌弃你!”周昭仪攥紧手中被砸坏的金簪,口中吐出的狠厉之话,整个寝宫都能听见。
这时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何时来到门口。
太监的通报声也随之传来:“圣上,驾到!”
周昭仪瞬间僵在原地,慌忙地转身朝陈蘅行礼:“嫔妾,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孟云染也跟着一同行礼,暗暗在心里长松一口气。
时间算得刚刚好,陈蘅今日在隔壁月坤宫,离这里只有几步之遥。
她知道,只要提到萧二小姐喜欢的吃食,他定会前来看一看她。
方才她装得那么辛苦,自然也是为了演给他看。
周昭仪从跨进凤溪宫起,孟云染就已经计划好了她的死路。
无论她周昭仪今天来干了什么,都会少不了一番争执。
只是孟云染没想到,周昭仪人还挺好,寻死还带了一把刀来,如果她没猜错,这发簪定是萧二小姐的旧物。
在后宫,只要是和萧二小姐有关的东西,都会成为陷害他人的利器。
周昭仪拿来给她戴上,无非就是想让陈蘅厌弃她。
既然如此,她就借花献佛,也利用利用这金簪。
就看她周昭仪该如何走出这凤溪宫。
“你们在干什么?!”陈蘅大步入殿,扶着身子巍颤的孟云染。
孟云染趁此时,双眸含泪,弱柳扶风般地倒在他怀中:“圣上,是嫔妾不好,得罪了周姐姐,才惹得她动怒。”
周昭仪低着头,紧握着残破金簪,胆战心惊地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青姑匆匆走来道:“圣上,恕奴婢斗胆,今日之事不能怪我们主子,是周昭仪她突然闯入殿中,硬逼着主子要收下一支桂花金簪。”
“我们主子不收,她便大发雷霆砸了发簪,辱骂我们主子是嫁过人的妇人,还对我们主子动手。”
“奴婢瞧着,她分明不是来送礼,而是嫉妒我们主子得了圣上的宠爱,来欺负娘娘!”
陈蘅一听,目光立马落在了周昭仪手上的金簪上,脸色骤变。
那是孟云染从未见过的冷意。
比她上次中毒发怒时的样子,还要吓人。
只见陈蘅缓缓松开她,走到周昭仪跟前,垂下那双来犹如地狱来的黑眸,紧盯着她,沉声字字道:“手里的东西,拿来。”
面对陈蘅的质问,周昭仪心虚地低下头:“圣上.......不过是个普通的金簪,安嫔不喜欢,嫔妾拿走便是。”
说罢,还偷偷将金簪往后继续藏了藏,想趁着陈蘅不注意,和身后的宫女手中普通发簪调换。
秋月眼尖,走到周昭仪身后,将宫女隔开,朝她一跪:“昭仪娘娘,我们家主子是命苦人,你就看在过往的情份上,不要再欺负我们家娘娘。”
“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家娘娘了!秋月,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周昭仪侧身朝她厉声反驳,手里七零八碎的金簪被晃得哐当作响。
陈蘅眸光一冷,不等周昭仪再回头,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拽到自己跟前,朝她手中那柄被砸坏的金丝发簪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