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话，苏念却脸色发白。
染血的手微微颤抖。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记忆吗？”
苏念像是要杀人般，眼神死死地看着他。
“或许……或许让病人多接触之前熟悉事物……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便又大了些……”哦，果然不是真正的医生。
连治疗方案都说的迷迷糊糊的，药也开不出来。
苏念像是变了个人般。
日日夜夜地跟着我。
“阿辰，你看，这是甜甜，我们的孩子。”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婴儿递到我的面前。
孩子好小一团，白皙的小脸肉乎乎的。
此时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我。
我只随便瞅了几眼，就让她抱过去。
苏念却急红了眼，嗓音哽咽。
“阿辰，你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那我，也会被你毫不留情地舍弃吗？”
我拿着画笔的左手又开始动了起来，神色平静:“孩子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喜欢小孩。”
女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没了声响。
唔。
这张栀子花比前几张画的更好一些。
没错，我又开始画画了。
虽然右手拿不起画笔了，但我可以学着用左手。
我一直在反复画着栀子花，像是着了魔般。
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说，栀子花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摸不着头脑。
“何辰，你还真是使得一手好计谋。”
“欲擒故纵？”
他冷笑着:“不过很可惜，我和念念马上就能结婚了。”
我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手下的栀子花渐渐成型。
他像是有些恼怒，又忽然笑开:“亲爱的弟弟，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的。”
“我不信你能放弃你视若珍宝的孩子！”
“甜甜死啦。”
手中画笔一顿，一条线画歪了。
栀子花像是从中间被人生生撕裂。
我垂下眼眸，重新拿起一张崭新的稿纸。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他像是看不透我究竟是装不在意，还是真不在意，声音抱怨，眼里却满含笑意。
“都怪那孩子半夜哭闹，我以为她是饿了，就给她冲了杯奶粉。”
“我也没想到小孩子那么娇贵，连烫一点的水都不能喝……”他坐在画板不远的沙发上，单手拖住下巴，饶有兴致的看向我。
“不过现在知道啦。”
怪不得这几天苏念没在我的跟前晃悠。
她估计心虚的都睡不好觉吧。
那孩子就算侥幸活下来。
在这个不幸福的家庭中长大，恐怕也是痛苦。
死，或许是另外一种解脱吧。
我释然了。
“何辰，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我想走了。
没了关于她的记忆，她现在在我心里。
只是个占着我的妻子身份的罪犯。
“你确定不会出卖我？”
我平静地抬眸:“你怕什么？
退路不早就找好了吗？”
“到时候拿了钱，躲到国外，和你的小情人潇潇洒洒地挥霍，不好么？”
和何凯达成协议后，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原本死死纠缠，无论怎么磨都不松口的苏念，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阿辰，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失去甜甜了，不能再失去你了……等阿凯的头痛治好了，我们复婚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