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两人的眼一下红了。
哥哥不由分说夺过我手中嫁衣递与林霜儿。
拉扯间,蔷薇玉簪落在地上,断成两半。
贺云朝不以为意的踢到一旁,快步走向林霜儿。
“来,霜儿,快试试嫁衣。”
“不!
别的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件嫁衣不行……”我拽住嫁衣的一角,不愿放下这点最后的念想。
“沈如薇,不过是一件衣服,你让让霜儿怎么了,她可是为你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
两人一左一右的护住沈如薇,对我怒目而视。
看着他们宛如仇敌的眼神。
心中最后的留恋也荡然无存。
我抢过嫁衣,连同首饰匣子,过往书信,一起扔进火炉。
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数载恩情,一招散尽。
“沈如薇你又发什么疯,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吗?”
哥哥一脸怒气。
可看到我要将画册也丢进火炉后,马上紧张了起来。
他忍受着炙热的灼烧,将画册夺了出来。
“罢了,这些身外之物丢就丢了,日后东山再起,哥哥再给你买新的,可是这个,不是能拿来赌气的东西。”
哥哥小心翼翼把画册擦拭干净,塞进我的手里。
这本画册是他与贺云朝亲手所画。
记录了我们三人的一生。
从我出生,到牙牙学语。
从指腹为婚,到正式议亲。
我们三人历经岁月的打磨越走越近。
差一点就能结为姻亲。
可惜,情深不寿,物极必反。
差的那一点,直接把我们推向了永不相见的陌路。
在三人走后,我把画册点燃。
将数十载的感情,全部付之一炬。
次日上街采买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九千岁纳妾之事。
“侯府好歹也是名门,将女儿送给太监做妾,真是厚颜无耻。”
“听说九千岁斥万金雕刻了一整套玉势,太监是最会磋磨人的,侯府小姐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
听着这些议论,我心中一惊,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日子再苦,能苦得过如今吗?
侯府,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地。
到了约定日期,我本不愿惊动任何人,打算悄悄离开。
走到正厅,却看到林霜儿正靠在贺云朝怀里哭。
“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关键是不能连累侯府的名声,况且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等帮助侯府度过这个难关,我就以死明志!”
哥哥和贺云朝忙在她身边安慰。
一会发誓说爱她,一会要去找慕卿来拼命。
我没有多言,默默整理昨夜绣好的荷包。
我已经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侯府小姐。
自然要懂得放下身段,讨好未来的夫君。
贺云朝不悦地看了我一眼。
“沈如薇,你还有闲心绣荷包,你不知道外头怎么议论我们的吗,霜儿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受得了这些侮辱?”
林霜儿清清白白。
沈沈两家一荣俱荣。
所以他关心侯府的前程,关心林霜儿的去向。
唯独,不关心我。
见我不说话,哥哥直接扯过我手里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