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溪亭陟李杳的其他类型小说《溪亭陟李杳写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由网络作家“白鹤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以为你花银子买的。”“我哪有银子?”李杳看着仅剩两张的隐形符,深吸一口气。她本来打算自己留两张,剩下都拿出去卖的,还能赚一笔去柳州的路费。现在倒好,马上要被她自己全用完了。“咯——”头顶上的鬼母还在不停地发出嘶鸣,李杳抬头看了一眼鬼母,立马把隐形符塞怀里。算了算了,她后面再找溪亭陟多要几张就是了。现在还是小命要紧。走到一会儿,李杳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抓紧了霜袖的手臂,用力到手指都在泛白。“霜、霜袖……”李杳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下面在流血。”霜袖刚想问怎么会流血,上面的鬼母却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朝这个方向飞来。霜袖瞪大眼睛,抱着李杳往旁边扑去。李杳立马护住肚子,跟着霜袖往旁边倒去。霜袖护着李杳,稍稍直起身子,看着扑下来的鬼母...
《溪亭陟李杳写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精彩片段
“我以为你花银子买的。”
“我哪有银子?”
李杳看着仅剩两张的隐形符,深吸一口气。
她本来打算自己留两张,剩下都拿出去卖的,还能赚一笔去柳州的路费。
现在倒好,马上要被她自己全用完了。
“咯——”
头顶上的鬼母还在不停地发出嘶鸣,李杳抬头看了一眼鬼母,立马把隐形符塞怀里。
算了算了,她后面再找溪亭陟多要几张就是了。
现在还是小命要紧。
走到一会儿,李杳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抓紧了霜袖的手臂,用力到手指都在泛白。
“霜、霜袖……”
李杳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下面在流血。”
霜袖刚想问怎么会流血,上面的鬼母却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朝这个方向飞来。
霜袖瞪大眼睛,抱着李杳往旁边扑去。
李杳立马护住肚子,跟着霜袖往旁边倒去。
霜袖护着李杳,稍稍直起身子,看着扑下来的鬼母停在原地没动。
那双黑色的眼睛不像人眼一样能聚焦,她站在那儿,畸形地长了羽毛的头缓缓转动,像是在巡视着四周。
李杳跌坐在地上,肚子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垂眼看向鬼母脚边的几滴血,顿时明白,是她身上流下的血引来了鬼母。
李杳靠近霜袖,从怀里掏出另一张隐形符递给她。
“我们分开走,你去找溪亭陟,让他来救我。”
35.
霜袖猛地转头看向她。
李杳一边吸气一边缓慢道:“我怀孕了,她要抓的是我,你带着我,我们两个都逃不掉。”
霜袖看向站在街道中央还在慢慢转头的鬼母,也明白是李杳身下流出的血引来了鬼母,咬牙把符纸推了回去。
“你个白痴,溪亭陟没有告诉你,这符纸只是对于凡人来说时间有限吗,有灵力的妖怪和捉妖师可以延长这符纸的使用时间的。”
霜袖从袖子掏出一张符纸给她看,“我有这一张就够了,你撑住,一定要撑到我找你男人过来。”
说完霜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
李杳看着霜袖的背影,心想,这女人还真跑得干净利落,一点留下来和她共患难的决心都没有。
吐槽归吐槽,但是李杳还是希望霜袖能逃。
不然两个都落进这怪物手里也太不划算了一些。
李杳看了一眼还伫立在上空的鬼母,垂眼看着自己的脚边,鲜血正顺着她的大腿流下。
但是她的裙子很长,遮住了鲜血的痕迹。
不远处的鬼母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朝着李杳的方向走来。
李杳不动声色的掀起裙子,用袖子擦干净腿上的血。
直到鲜血暂时不会再流在地面上,李杳才缓缓往后面一步一步挪开。
李杳每走一步都想要跌倒在地上,大腿中间和小腹剧烈地疼痛让李杳迈不动一步。
但是她不得不迈开步子。
若是她走,她和孩子还有生机,可若是她不走,她今天晚上只能死在这儿。
李杳挪开后,地面上显现出了一滩鲜血。
鬼母猛地冲到那滩血面前,呲牙咧嘴的发出刺耳的嘶鸣。
空荡的街道上,李杳拖着一副身子慢慢走,每走几步都停下来缓很久,但是她始终没有放弃继续往前面走。
她不能停。
为了自由。
为了命。
为了孩子。
她没有停下的选项,只能不停的前进。
……
另一边的凌云客栈外几乎汇聚了全城的捉妖师。
李杳的声音都在颤,小腹的疼痛让她额头全是冷汗,汗珠沁湿李杳的头发,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让李杳看起来十分狼狈。
大妖好似没有听懂李杳的话,她尖利的指甲已经触碰到了李杳的肚子。
李杳的眼泪无声无息顺着眼角滑下。
她张了张嘴,哀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一道灵力凌空而来,像链条一样死死缠绕在大妖身上,将大妖硬生生从猪肉铺里面拽了出去。
李杳抬起眼,透过木板上的大洞,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杳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沁润了,黏腻又发酸的她说不出话。
她只能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无声无息道:
你怎么才来。
我刚刚差点都要死了。
溪亭陟看着李杳狼狈又凄惨的样子面色发寒,他一把灵力燃尽猪肉铺里的细小绒毛。
恢复了自由身的李杳朝着溪亭陟一步一步走去,最终膝盖一软,直直向地上跪去。
下一秒她跌进了温热的怀抱里。
男人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温声道:
“别怕,我来了。”
李杳抬眼看着他,焦急地握住他的手。
“孩子,我们的孩子……”
李杳不知道要表达他们的孩子可能出事了,她只能握着溪亭陟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轻摁。
“这里很疼。”
溪亭陟垂眼,看见李杳身下的血迹时,瞳孔猛缩。
他一把抱起李杳,大步往门外走去。
门外原本灵力缚住的大妖已经挣脱了束缚,直勾勾地盯着李杳。
溪亭陟一只手抱着李杳,一只手捏紧了手里的剑。
大妖的视线移到闪着寒光的挽月剑上,下一秒张开翅膀逃了。
溪亭陟抱着李杳,找了一个药材铺直直闯进去,看见里面躲着的郎中一家三口时,溪亭陟一边把李杳放在床上,一边道:
“我是捉妖师,我的夫人怀孕了,需要暂借阁下的地方一用。”
郎中扭头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迟疑了片刻又看向溪亭陟,最后犹豫着点点头。
溪亭陟一只手扶着李杳的背,另一只手覆在李杳的小腹上,温热的灵力穿过皮肉,抵达孩子所在的地方。
李杳的额头被冷行沁湿,现在安全下来,她才发觉不止小腹疼,连背上的鞭伤也在疼。
浑身都在疼,疼得李杳快要晕过去。
可是她不能晕。
她靠在溪亭陟的怀里,感受到了一阵温热,还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心跳声。
李杳仰头,看着男人线条优越的小半个下巴和严肃的神色。
他看起来很担心,一双眼睛垂着,直直地看着李杳小腹的方向,眉头轻微蹙起,像在平滑的草原上堆积起的一座小山一样。
溪亭陟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去看她。
看见李杳满头的冷汗时,溪亭陟覆在李杳的手抖一下,气息也分岔了一瞬。
那一瞬间,他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暴虐,暴虐到他恨不得把那个妖怪的血肉一刀一刀亲手刮下来,再将她的骨头一寸一寸打断捏碎。
这种想法对于溪亭陟来说是不正常的。
修行之人,最讲究心性。
万物看淡,万事不悲。
可是溪亭陟却因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虚弱的李杳,气息都走岔了。
李杳在溪亭陟灵力的温热包裹下,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又做起了梦。
李杳看见了她最喜欢的梨花树,一整片一整片的梨花树漫山遍野,风一吹,空气都是梨花的香味。
溪亭陟要死了。
被一只大妖捏碎内丹和心脏,生机已然断绝。
被送回来的时候,只凭借全身的修为还吊着一口气。
李杳站在人群后,看着以往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被抬进溪亭府,听见全府的人都在低声哭泣。
这些漠视了她三年的人都在为溪亭陟真心哭泣。
她想,溪亭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仅她喜欢他,这个府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他。
可是这样的人却因为除妖要死了。
李杳回到院子,看着小院里四四方方的天空,想啊想,想了好久,终归抬脚朝主院走去。
她想啊,去救吧,去救溪亭陟吧,去用她的命换一个更好的人的命。
就当……
就当是给溪亭陟这三年有家不能回的赔偿吧。
溪亭的夫人看见她来的时候,这位远近闻名的女捉妖师,顿时泣不成声。
她不断给李杳说着对不起,说溪亭家对不起她。
李杳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其实啊,她可介意了。
她介意这个家的人不理她,介意这些捉妖师看不起她,还介意没人和她说话。
更介意这些人限制她的自由,打着保护她的名义,把她关在小小的院子里。
李杳真的可介意可介意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是远近闻名的捉妖师家族里唯一的寻常人,那些妖怪都要找她报仇的。
她的爹爹和叔叔,还有整个李家就是这样灭门的。
只是因为他们一个凡人家庭和捉妖师家族定亲了,所以大妖灭了她满门。
那时候李杳真的可恨可恨溪亭陟了,可是恨过之后还是爱。
爱溪亭陟的温柔,爱他的体贴,爱他这个人,爱关于溪亭陟的一切。
可是她的爱给溪亭陟造成了负担,因为娶了她,因为这个家有她,溪亭陟三年来归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好几年前,李杳就后悔了。
她不该嫁给溪亭陟的。
不,不对,她不该爱上溪亭陟。
她就应该是一个人,哪怕亡命天涯也比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强。
溪亭夫人禀退了所有人,房间内只剩下了李杳和溪亭陟。
李杳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但是依旧风光霁月的男人,李杳缓缓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沿。
她的眼睛看着溪亭陟的手,手指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去碰。
抬眼看向溪亭陟的脸,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苍白的小半个下巴。
“溪亭公子,好久不见了。”
李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缓缓道:
“我其实好久好久以前就想给你写信,写信和你说,我们和离吧,可是信写好了我也不知道给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最后我只能烧给你了。”
“不过你好像没有收到我的信,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我等了很久很久。”
“原先我还担心你回来后会看不见你最喜欢的梨花,后来不用担心了,梨花直接没了,都变成了梨子,我还吃了两个,挺涩的,不太好吃。”
李杳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勾起嘴角,小声道:
“溪亭公子,有一句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也很好。”
比其他人好看百倍千倍万倍。
“不过就算你很好,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李杳在她空荡荡的脑子搜刮了很久,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直起纤细的肩膀,缓缓从自己的胸膛里取出赤魂果。
这是李家和溪亭家共同的秘密。
李家的极少部分人生而带有赤魂果,他们不知道这个果子的由来,只知道这个果子可要肉白骨活死人。
李家先辈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家族的捉妖师灵力低弱,到后面几代更是以凡人为主,根本无力自保。
于是李家先辈把这件告诉了赫赫有名的溪亭府寻求庇佑。
两族共同约定,每三代之内,必有一个溪亭府的人与李家联姻。
李杳和溪亭陟的婚约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李杳是唯一的李家族人,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溪亭陟的人。
李杳看着赤魂果融入溪亭陟的身体,她笑了笑:
“溪亭公子,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回家了,这里没有你讨厌的人了。”
赤魂果一旦离体,人死魂消。
李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和溪亭陟的缘分因赤魂果而起,也因赤魂果而消。
赤魂果离体后,李杳像一朵路边的小野花,被烈日暴晒之后快速枯萎。
李杳觉得她应该是不能死在溪亭陟旁边的,于是费力地撑起身子,缓缓往门外走。
打开房门,门外的妇人看着她。
李杳冲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相信夫人能懂她的意思。
溪亭夫人眼里一喜,视线止不住往李杳身后看。
李杳从溪亭陟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她慢慢地穿过人群,沿着空荡的长廊走啊走啊,轻轻松松就走到了溪亭府的大门口。
没人盯着她了,也没人拦她。
她缓缓推开溪亭陟的大门
——她原以为门外是车水马龙,是行人摊贩,可是她却看见了一大片白。
好多人穿着白衣,好多人拿着白幡。
他们披麻戴孝,他们神情哀恸,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前保持静默。
李杳僵直在原地,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过他们的脸,最后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给溪亭陟哀悼的。
他们也许蒙受溪亭陟的救命之恩,也许为溪亭陟的品行所感动。
——看,她救了一个多好的人,有这么多人关心他。
李杳缓缓穿过人群,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询问她——他们连哭声都很小,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亡灵。
那一段路,李杳走了好久好久,走了好久才穿出人群,朝着自己一直喜欢吃的馄饨摊走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吃馄饨,她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限制自由的,也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出门,没与人正常交流了。
她坐在小木桌前,对着摊贩主说:
“来一碗小馄饨。”
摊贩主说“好嘞”。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那个经常来这儿吃小馄饨的小姑娘了。
他端着馄饨走到李杳面前,把馄饨放在桌子上。
“您小心烫,慢点吃。”
李杳太久没与人交流,有些怯生生地掏出六个铜板递给摊贩主。
“谢谢。”
摊贩主接过,抬眼看向李杳:
“姑娘,我们这馄饨七个铜板了,你是以前的老顾客吧?看着有些眼熟,想必许久没来吃了,不知道这价钱涨了。”
李杳一愣,他还记得她?
随即她微窘道:“我只有六个铜板。”
“没关系,剩下那一文就当我请姑娘的,姑娘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李杳看着摊贩主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看,凡人在捉妖师面前多卑微,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李杳缓缓后退,直到退到床边,背抵着床架子,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沙妩:
“让她们伤了我,你不担心溪亭陟找你问责吗?”
听见她的话,房间里寻找妖怪的男弟子们顿时看向她。
“你如何知道师兄的名讳?”
李杳没说话,她看向陆凌:“他知道他最疼爱的小师妹对他未过门的妻子见死不救吗?”
李杳话落,房间内的女弟子和男弟子皱起了眉。
一名女弟子更是直接走到李杳身前,将李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厌恶又不屑的眼神,不知道还以为她在看臭水沟里肮脏的老鼠。
看,溪亭陟的师妹和师弟们就是如此瞧不起她。
李杳心想,那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这群人瞧不起。
“你一个凡人,如何能是溪亭师兄的未婚妻?”
“就是,溪亭师兄的夫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如此普通的凡人。”
不仅女弟子在议论,连男弟子也在议论。
“溪亭陟师兄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凡人。”
“凡人没有灵力,如同草芥一样无用,又如同沙袋一样是累赘,溪亭师兄若真是看上了她,那可真是糊涂。”
“闭嘴!”
说这话的是陆凌,她眼睛不善地看向那些弟子。
“师兄如何用得着你们评判,只不过她下贱淫荡勾引师兄罢了,师兄那般风光霁月如何会上她的当,这一切都是她根据自己的一厢情愿杜撰出来的。”
杜撰?
李杳背贴着木架子床,她杜撰什么了?
她只不过说她是溪亭陟未过门的夫人。
如何可以,她也宁愿这是她杜撰的。
李杳看着面前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厌恶,像是嫌看她一眼就会脏了眼睛。
李杳:其实你们要是看着我来气的话可以不看我,看了会生气还非要看,这不是纯给自己找气受吗。
李杳想归这么想,但是她没说。
她背靠着木架子,打算看看这群人知道了她是溪亭陟未过门的夫人之后会如何处置她。
如果只是嘲笑和奚落几句,李杳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了。
被恶心两句又不会掉肉。
——其实她还是会生气,还是会难过,只是她没有能力报复回去,她除了这样卑微又懦夫一样的安慰自己外,别无办法。
面前的女弟子和男弟子在知道她的身份后,果然只是停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做。
他们不敢对李杳怎么样,只能围着她,嘴上对她恶意嘲讽两句。
沙妩从门口缓缓走进房间,房间里的人纷纷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
她走到李杳面前,缓缓抬起手。
李杳僵硬着身体。
不是吧,这女人这么丧心病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对她动手?
李杳咽了咽口水,明明心里怕得不行,却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沙妩的手。
那只过分白皙的手伸到李杳胸前,抽出了一张隐形符。
“李杳姑娘,你就是用这隐形符帮助大妖逃跑的吧。”
沙妩红唇轻勾,缓缓道:
“你知道包庇杀人的妖怪是死罪吗?”
陆凌一把抢过沙妩手里的隐形符,她死盯着李杳。
“难怪那大妖被追到这儿就没有踪迹了,原来真的是你帮助他逃走了!”
“我没有。”
李杳看向沙妩,“那只四脚蛇在你们眼里也算是大妖?”
李杳觉得不太对。
7.
李杳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溪亭陟旁边,听见旁边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缓,好像就要随着风消失了一样。
她扭头看了一眼男人肩膀上的伤口,锁链完完全全洞穿了他的肩胛骨,没有止血,也没有上药,这样下去,男人迟早会死。
李杳叹了一口气。
李杳想算了算了,不就辛苦一点,她忍忍就是了。
而且再不抓紧时间,等人死了,她就只能奸尸了。
——那她可真变态。
“来吧,争取一次成功!”
李杳给自己打气。
溪亭陟缓缓睁开眼,他刚睁开眼,眼睛就被白布蒙上了。
他沉默片刻,“可以不蒙眼睛吗?”
李杳选择性耳聋,当作没听见这个问题。
她脱下裤子,在扒溪亭陟裤腰带的时候,声音小小道:
“待会你能不能不要变大?”
她觉得有点费劲。
溪亭陟沉默,如实道:“我无法控制。”
李杳“哦”了一声,有些沮丧。
第一次的时候,李杳兴致冲冲地去碰爆破符。
没有反应。
她说:“还差点。”
第二次的时候,李杳胸有成竹地碰爆破符。
没有反应。
她疑惑:“还差点?”
第三次的时候,李杳信心十足地去碰爆破符。
没有反应。
她:“还差点?!”
李杳傻了,扭头去看溪亭陟。
“这符……”
她本来想问这符是不是坏了,结果看见坐着的人时候她傻在原地。
只见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溪亭公子脸颊微红,发丝凌乱,抿着唇,蒙着眼,像是被糟践了一样。
李·采花贼·杳:“……”
她现在这么生龙活虎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话本里不一般都说女子那什么后都很虚弱吗?
怎么虚的是男的啊?
那一瞬间,巨大的心虚吞没李杳,她小声道:
“还来吗?”
她本来想说你看起来不太行了,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
“符纸还差一点。”
溪亭陟沉默片刻,“来。”
李杳觉得自己就跟那地里耕种的牛一样,累死累活,找不到生活的奔头。
到最后,她累极了,面对面坐在溪亭陟腿上,人瘫了。
李杳头靠在溪亭陟的胸膛上,好像听见男人的心跳声。
砰砰砰!
跳得很快,也很响。
她本来在想,溪亭陟也在紧张么,结果发现是自己的心跳声。
跟打鼓一样,心怕别人听不着。
李杳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仰着头看着被蒙着眼睛的人。
带了一丝血色,红得像石榴的嘴唇吸引了李杳的注意力。
怎么办。
好想亲。
李杳是个怂蛋,要是放平常她肯定不敢亲上去,但是双修过后,心里总有一股声音在蛊惑她,蛊惑她亲上去。
李杳缓缓抬起头,缓缓向石榴靠近。
她好渴
好想吃石榴。
坐着的溪亭陟察觉到了不对,原本靠在他胸膛里的姑娘缓缓起身了,他的手下意识想去扶她的腰。
手还没有动,他的唇上多了一抹冰凉。
溪亭陟被发带蒙着的眼睛微微睁大,李杳不仅亲了他,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亲的,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躲开还是就这样让她亲。
李·大黄丫头·杳唇贴着溪亭陟的唇,她心里却没有什么绮念。
只是有人告诉她,她应该这么做,这么做了之后,她要——
御灵诀,破!
溪亭陟的灵力以一种泄洪的速度传入李杳体内,李杳抬起头,看向贴在铁链上的爆破符。
“御灵诀,破!”
巨大的爆破声震彻山谷,惊起一阵飞鸟。
铁链断裂,溪亭陟缓缓将自己从铁链中挣脱出来。
他取下脸上的发带,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李杳,从纳戒里取出一件法衣,盖在衣衫不整的姑娘身上。
他召唤出剑,抱着李杳缓缓向山洞上方飞去。
刚飞到平地上,剑身开始抖动,溪亭陟抱着李杳跌落在草地上。
他伤得太重,灵力又几乎被李杳吸取一空,能召唤出挽月将两人带上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李杳是被雨淋醒的,细雨撒在她脸上,冰凉地她打了一个寒颤。
她坐起身,看着周围的森林和草坪,她看向旁边黑黝黝的洞口,惊喜道:“我们出来了!溪亭陟,你看……”
看见倒在草地上的溪亭陟时,李杳傻了。
这是……精尽人亡了?
亡这么快?
吸取人家灵力的李杳格外心虚,她果断把自己凌乱不堪衣服穿戴整齐。
做好了一个预备跑的姿势后才弯腰去探溪亭陟的鼻息。
——要是这人死了,她拔腿就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感受到指尖微弱的气流后,李杳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不幸中的万幸,还活着。
下一秒,李杳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探他鼻息干什么。
知道他还活着你不就得必须带他走了,好歹是个救命恩人(拖油大瓶子)。
你当他死了自己跑不好吗?
李杳纠结了半晌,真的很想拔腿就走。
过去的三年还有被人从半空中扔下来的恐惧,让李杳形成了条件反射
——看见溪亭陟就反射性想逃。
半晌后,她认命一样把溪亭陟扶起来,她絮絮叨叨道:
“各位爱慕关心喜欢他的姐姐妹妹婶婶们,你们讲点道理,我今天真的没有故意接近他,也没有想要占他夫人的身份,我这是非自愿救他”
“——非自愿救他懂吧,要是不救,各位就只能去阎王殿找他成亲了。阎王殿那地儿,女鬼多,他指不定就让哪个女鬼霍霍了……”
李杳觉得自己也算是身残志坚了,明明腿中间疼的要命,两只小腿也打颤,可是她还得拖个大男人一起走。
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苦命的女人。
李杳不太懂她们理直气壮抢别人男人的底气从何而来——难道只是因为占着溪亭陟夫人这个位置的人是一个平凡的人?
溪亭陟垂眼,看着李杳怔愣的神色,低头亲吻了一下李杳的额头。
亲完之后,不仅李杳愣了,旁边的陆凌也愣了。
溪亭陟看向陆凌,“师妹,我与你之间只有同门情谊。”
陆凌捏紧了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同门情谊?”
她踉跄着身子后退一步,“若是只有同门情谊你以前为何与我同游乞巧节,为何我送你的香囊你也收下了,还有我生辰礼那天,我阿爹把我托付给你,你为何也答应了?”
李杳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烂好人。
烂好人溪亭陟说:
“乞巧节那天,我以为你无人陪伴。香囊是因为在众师兄弟面前我不愿意拂了你的面子。至于答应师父的嘱托,我拿你当妹妹看,即便师父不说,我也会照顾好你。”
李杳抬头看向溪亭陟。
那我呢。
你是因为什么才对我好的。
是因为婚约还是因为双修?
因为双修过了,占了她的身子,所以才把她当夫人看?
陆凌眼睛通红,“你骗人!”
溪亭陟看着她眼睛通红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
“师妹,擦擦眼泪吧。”
“这世界上会有比我更厉害的捉妖师,师妹也会遇见比我好千百倍的人,不必执着于我。”
陆凌袖子下的手捏紧,“你骗人的!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比你更好!”
哭着的姑娘猛地扑过去抱住溪亭陟。
“师兄,你方才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她只是一无是处的凡人,跟在你身边只会是累赘!”
后半句话李杳无比赞同,但是她没敢插话。
要是这个时候她插话了,她都能猜到这位陆凌姑娘的反应。
肯定是狠狠瞪她一眼,然后说:“你闭嘴!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儿!”
所以李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化成一颗米,眼前的两个人统统都瞧不见她。
溪亭陟看着李杳垂着头的模样,心里也有了些异样。
为何别的女子抱她,她竟一点也不生气?
溪亭陟推开陆凌,看着哭得眼眶泛红的人,耐心道:
“师妹,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谁哭谁就有理。李杳早已经与我有婚约,我和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定会成亲的。”
何况李杳有他的孩子。
陆凌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向李杳。
李杳在她眼睛看见了熟悉的恶意。
和在红衣女子眼里看见的一样。
她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消失。
陆凌最后还是走了,被溪亭陟亲手送走了。
两个人在房间门说了好久,最后李杳听见陆凌仍然是哭着离开的。
溪亭陟进屋,关上房门,看向李杳道:
“她自小性子有些娇贵,若是冒犯到了你,我替她向你赔罪。”
25.
李杳摇了摇头。
比起一言不合就要杀了她的红衣女子,陆凌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不值得李杳放在心上。
溪亭陟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她。
“这是解药。”
李杳刚要伸手接过,却发现自己拽不动。
她抬眼看向溪亭陟,男人眼里藏着一丝李杳根本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
“方才陆师妹抱我的时候,你为何不生气?”
溪亭陟如是问。
生气?
原来她还有生气的资格么。
12.
李杳头上倒扣着竹篮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走哪儿打哪儿,走一路,路边的草丛就被她霍霍了一路。
“没蛇吧?”
李杳小声问霜袖道。
霜袖的眼睛可以转来转去,比她这人眼好用很多。
“暂时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霜袖忽然道:“等等……”
李杳被吓到,一脚踩在石头,拐着脚从旁边摔去。
李杳就算摔倒了也不敢叫出声,她屏住呼吸,小声道:
“看见蛇了?”
“不是,我想说我好像看见你男人了。”
霜袖终归是妖怪,可视范围比李杳宽了两倍不止。
“你站起来,我再仔细看看,你男人好像提着灯来找你了。”
李杳顿时动作利落地从上爬起来,爬起来的一瞬间“嘶”了一声。
她脚腕一阵钻心的疼。
壁虎爬到她头顶上,仰着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惊喜道:
“真是你男人,东南方向,你叫两声,他应该能听见。”
李杳沉默了片刻,真诚发问:
“怎么叫啊?”
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又没让你像叫床那样叫,你叫两声他名字就行了。”
李杳叫不出口。
她很少叫溪亭陟的名字,大多数时候都是“你”。
李杳怂兮兮道:“你叫吧,我叫不出口。”
“瞧你这怂样儿,不就叫两声名字吗。”
霜袖正想扯着嗓子叫,下一秒她闭上了嘴。
——她不敢叫。
好歹是捉妖师,她一个妖怪叫他名字算怎么回事?
一人一妖藏在黑暗里,半晌都不开口。
半晌后李杳小声道:
“你也叫不出口?”
霜袖:“我有点怕他。”
李杳小声同意:“我也是。”
除了喜欢之外,李杳还有点怕溪亭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关于溪亭陟的事,她就会变得怂兮兮的。
纠结了半晌,李杳深吸一口气,扬声道:
“溪亭陟,我在这里!”
李杳觉得,她好像是在抗拒自己喜欢溪亭陟这件事,但如果她以后要把这个人放下的话,就不能怕面对自己的喜欢和爱。
她应该坦坦荡荡……
“李杳。”
李杳刚喊了没两秒,就瞧见御剑而来的翩然郎君。
看见人的那一瞬间,李杳又怂了。
她的后背紧贴着树,一瞬间恨不得跟树融为一体。
她居然害溪亭陟亲自出来找她。
李杳觉得她简直犯了一个滔天大罪。
她简直该死。
溪亭陟朝着李杳走过来,看见了她一脸泥,头顶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面还有一只壁虎。
溪亭陟从上到下打量着李杳,确定人没什么大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李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声道:
“我没事。”
溪亭陟走到她身边,伸手用大拇指擦了擦她脸上已经干裂的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李杳如实道:
“掉坑里了。”
“哪里的坑?”
李杳刚要说什么,她头顶的壁虎猛然跳了一下,存在感十分明显。
李杳一顿,眨巴眨巴眼睛。
“我饿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溪亭陟抬眼看了一眼那只蹦跶了一下就装死的壁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好。”
李杳刚要走路,下一秒她“嘶”了一声。
太紧张了,忘了她这脚刚刚崴了。
溪亭陟看向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脚崴了?”
“没事,我还能走。”
李杳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溪亭陟,眼神清澈道:
“是这个方向吗?”
霜袖:“……”
她有时候真觉得这蠢丫头是榆木脑袋,这个时候不应该都让男人抱自己走吗。
蠢丫头倒好,自己一瘸一拐地蹦跶上了。
咋滴,你示个弱能要你命啊。
溪亭陟走到李杳面前。
“我抱你。”
李杳一愣,连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李杳这傻样,看得她头顶上的壁虎直着急。
蠢丫头!你倒是让他抱啊!
李杳倒是想啊,但是她害臊啊。
她觉得竹篮子不应该戴她头上,应该戴她脸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要热炸开了。
——真炸开了。
她脸上干涸的泥在高温下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李杳看着自己衣领处从脸上掉落下来的灰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把干涸成灰的泥时,李杳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就顶着一张满是泥的脸跟溪亭陟说话?!
李杳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她没那胆子装晕。
她只能背过身子,拖着一条瘸腿狂奔。
简直太丢人了!
她头顶上的霜袖:“?”
死丫头又发什么疯?
李杳羞愤欲死,还没等到她多羞愤几步的时候,溪亭陟御剑追上她,一把拽着人的手腕,把人抱紧怀里。
“搂紧我的脖子,我带你回去沐浴。”
他知道李杳在害臊,但是他并不觉得沾满了泥的李杳有什么。
他只觉得李杳很可爱。
李杳傻愣愣地抬起手,刚要去搂溪亭陟的脖子,下一秒她的手又僵在半空中。
——她好像还是有点怂。
溪亭陟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搂紧。”
“哦。”
李杳立马伸出爪子,搂紧了溪亭陟的脖子。
她不知道头上扣着的竹篮子会不会硌着溪亭陟的肩膀,但是她觉得有点硌脑袋。
溪亭陟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下一秒李杳头上的竹篮子腾空而起,落到了溪亭陟手上。
李杳一呆,立马把头埋进溪亭陟胸膛里。
——她简直不敢想头戴着竹篮的自己刚刚是什么蠢样。
落到竹篮子里的霜袖只觉得差点被颠吐。
算了算了,忍了。
颠一下总比让她自己爬回去强。
李杳被溪亭陟抱回竹屋,竹篮子被放在了门外。
李杳坐在床上,溪亭陟蹲在床边,刚要去脱李杳的鞋子,李杳就脚趾抓紧,把脚往后藏了藏。
“我自己来。”
这小半年来,李杳还是和溪亭陟不熟,但是溪亭陟好像已经和李杳单方面相熟了。
他能读懂李杳每一个小动作里的不好意思。
他抬眼看了一眼李杳,然后伸手抓过李杳硬要往后撇的脚腕。
“没关系,我们是夫妻。”
他担心李杳出事了。
林渔皱起眉,“师弟,这子母妖这段时间杀人无数,这些天我们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瞧见她的踪迹,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你要中途放弃吗?”
“你可知我们每耽搁一刻钟,就是给她一刻钟杀人的时间。”
溪亭陟一顿,抬眼看向林渔。
“师姐这半年都在城里寻子母妖,应该比我更清楚寻妖之事切莫急功近利,今日又只有你我二人,若是进去之后真的遇见了子母妖,师姐可有把握你我二人合力能杀了她?”
溪亭陟半年前一人面对子母妖,被子母妖推进了小秘境,还用千年玄铁链洞穿了他的肩胛骨。
这并非是因为溪亭陟灵力不够强,而是子母妖最是擅长玩弄人心和藏匿踪迹。
半年前,溪亭陟就是败在子母妖的心机上。
他居住的客栈被布下了锁灵阵,灵力一时间没办法使出才把被锁进秘境遇见李杳。
那时的子母妖尚不为惧,但半年来子母靠着杀人吸食人死前的怨气修炼,只怕修为已是大涨。
莫说只有溪亭陟和林渔二人,就算是掌门来了,只怕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杀死这只妖怪。
林渔捏紧了手里的剑,抬眼看向溪亭陟道:
“若是我们先寻到这妖怪,先藏起来再用传书唤其他人也不迟。”
“师姐如何能保证子母妖不发现你我二人的踪迹?”
溪亭陟如是道。
“师弟何时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
林渔眉眼清冷,冷眼看着溪亭陟道:
“若是师弟胆怯,大可不必跟上来,我自己一人去探查也无妨。”
溪亭陟看着她,淡声道:
“师姐若是遇到危险,也可以用传书唤我。”
说完溪亭陟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和林渔背道而驰。
即便挽月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但溪亭陟还是想回去看看李杳。
李杳怀着孩子,心情又不佳,他担心李杳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能是摔倒了,也可能是晕倒了。
这对于普通人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于怀孕的女子而言却十分危险。
溪亭陟走得急,没有瞧见林渔在他话落后猛地转身看他。
林渔看着溪亭陟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剑。
怎会如此?
在她记忆中,这位溪亭师弟一直是一个温和有礼而又视捉妖为己任的人。
既不可能放她一个人深入险境,也不可能寻找到了妖怪的踪迹而掉头离开。
林渔看着溪亭陟的身影,像是要把那抹白色盯出一朵花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他这样匆匆离去。
30.
溪亭陟回到客栈,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桌子前数铜钱的李杳。
李杳看见他的一瞬间,眨了眨眼,立马低头把铜钱藏进钱袋子里。
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溪亭陟看见她安然无恙的样子时,松了一口气。
他抬脚进去,刚要靠近李杳,李杳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猛地往床边走。
她利落地脱掉鞋子,然后盖上被子蒙住头。
“我困了。”
溪亭陟一顿,慢慢走到床边,看着用被子蒙着头的李杳。
他垂下眼,“你可还在为傍晚的事情生气?”
李杳在被子里使劲儿摇着头,小声道:“没有,我就是困了。”
溪亭陟看了一眼窗外,月亮高挂,落下满地银霜。
他坐在李杳床边,“你睡吧,我守着你。”
被子里的姑娘屏住了呼吸,像是兴奋到了极致。
哪怕是霜袖,她也会时不时地告诉李杳,你只是一个凡人,和捉妖师是不般配的。
“我不想。”
李杳听见自己如是说。
“为什么?”
溪亭陟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解。
李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太累。”
她一个凡人,要追赶一个捉妖天才的脚步太累了。
28.
那天李杳和溪亭陟头一次不欢而散。
穿着白色法衣,扎着高马尾的男人出门的时候甚至没有和李杳说一声。
李杳看着他离开,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窗台边,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爬进来。
她在窗口化作人形,走到李杳身边。
“我看见他出去了。隐形符呢,你拿到了吗?”
李杳抱着小包袱,抬头看着她。
从怀里掏出几张隐形符。
“即便有了这个,也得他们打开城门我们才能出去。”
霜袖笑了两声,“那是你,姑奶奶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四脚蛇,有了这隐形符,我从城墙上爬过去就行了。”
城门很高,凡人自然越不过去,但是四脚蛇脚底长了吸盘,跑过去只是轻轻松松的事。
李杳闻言,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袖子。
“咱俩可是好朋友,你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吧。”
“凡是皆有可能,何况纵然姐妹情深,但如何能抵得过世间万般精彩呢?”
霜袖从李杳手里抽了一张隐形符,在李杳面前晃了晃符纸。
然后她把隐形符塞进怀里,牵起李杳戴着银镯子的手。
霜袖的两只手握紧李杳的手腕,她认真又严肃道:
“李杳,柳州,房子,银子,男人,我等你哦。”
说完霜袖化成一只壁虎,背对着李杳甩了甩尾巴,然后消失在了李杳面前。
李杳:“…………”
捉妖师有灵力,妖怪能化形。
只有她,就是一个凡人。
什么也做不了。
李杳还没来得及感慨太多,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就是这儿,那大妖的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
听见这话的李杳愣了一下。
大妖?
谁?
霜袖?
那不是一只小妖怪吗?
李杳看着乌泱泱闯进房间的一群人。
她看见了红衣女子,还看见了陆凌。
她的视线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没有溪亭陟。
陆凌手里拿着罗盘,罗盘的指针指着李杳所在的位置。
娇俏的姑娘皱紧了眉头。
“怎么是你?!大妖呢?!”
小姑娘的气势咄咄逼人,她身后的捉妖师走进房间,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李杳看着那些四处翻找的捉妖师,皱紧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儿没有大妖,只有我一个人。”
陆凌朝着她走近,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指着李杳。
“我这寻妖罗盘从未出错过,那大妖定然是来过这儿,你与她见过面?她人呢?”
李杳手指窗户,“方才只有一只四脚蛇从这儿路过,我不清楚你们说的大妖是不是她——”
说着李杳的视线突然扫向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
“沙妩姑娘上次不是还放了她么,我想她应该比我清楚那只四脚蛇是不是你们要寻的大妖。”
“你住口!”
跟在沙妩身后的女子厉声道,“师姐怎么可能放走妖怪,你别信口雌黄!”
“就是就是,你这凡人不老实,自己放走了妖怪不说,还想栽赃我们师姐!”
“师姐,我今天就替好好教训教训这小贱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污蔑你。”
沙妩身后的女子纷纷朝李杳靠近,李杳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旁边冷漠的陆凌。
顿时明白,溪亭陟这个疼爱的小师妹并不打算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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