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苏在野浑身冰冷,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珠落酥软的嗓音饱含着隐忍的情欲,在顷刻间让他如遭雷击。她将他当成了辞宋!“别碰我!”苏在野竭力推搡开身上的女人,也将她一路向里摸索的手掌拂开。“珠落,你看清楚,我是苏在野!”是你最厌恶、最不愿碰触的苏在野!他颤抖着连滚带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珠落没有追出来,想来已经醉得睡了过去。苏在野躲在狭小的耳房,蜷成一团缩在榻上,摸着还留有余温的唇,心乱到一夜未眠。翌日清早。苏在野顶着疲惫打开耳房的门,却刚好看到珠落从他的寝殿出来。他下意识拢紧衣襟,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珠落却神情冷沉地走近质问:“苏在野,昨夜我为何会睡在你房间?你做了什么?”她竟完全不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苏在野双眼因委屈而充红,闷声反驳:“是你醉酒,走错了寝殿,认错了人。”珠落深深拧着眉,丝毫不信:“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刺得苏在野脸色微白。既然不信,他也没必要再解释。苏在野偏开头,咬着下唇没再辩解。空气安静了片刻。等脚步声在耳旁响起,苏在野顿了瞬,抬起头便见珠落竟朝自己抬起手,像是要摸他的头。以前苏在野想起父母而伤心时,珠落就会这样摸他的头,安慰他。他顿时紧张地忘记了呼吸。而四目相对,珠落像是如梦初醒,霎时恢复了冷硬目光:“昨夜喝多了把你当成辞宋,以后你见我醉酒便避着点。”苏在野沉默一瞬,蜷拢手心点了点头:“阿野谨记。”以后相隔万里,不管她饮不饮酒,自己都会离他远远的。珠落眼底涌上一缕复杂情绪,又问:“你寝殿似乎少了很多东西,是怎么回事?”苏在野心跳漏了一拍,完全将这回事忘在了脑后。他磕巴地编理由:“我……把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了。”珠落皱了皱眉,从心底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但宿醉醒来后有些头疼,她没多想,转身离开。离开前,她道:“等会儿让仙婢将榻上的东西都换了,不要有多余的想法。”闻言,苏在野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因为撞见过他曾经抱着她的衣衫舍不得地嗅了嗅,她就以为他还会那样没有分寸。不会了。他再也不会自作多情,把她对小辈的关心,当作偏爱了。苏在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久才收回视线。还有四天,就要走了。他回到寝殿,将榻上的所有东西都扯了下来,一把火烧尽。这时,寝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苏在野转头望去,只见辞宋走了进来:“阿野,我与阿落要去三界游历,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自从珠落与辞宋的事在天界传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如胶似漆。珠落那样低调的人,也纵容辞宋在各种场合缠着自己,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爱了。或者,也是有警告自己的意思吧。刚开始,苏在野的确会难受到失眠,甚至到崩溃。但现在对他来说,珠落就是“小姨”,就是一个亲人。他不会再嫉妒了。苏在野望着辞宋,轻轻一笑:“不了姨夫,祝你与珠落上神玩得开心。”辞宋笑了笑,转身离开。苏在野一个人在殿中站了许久,等听到珠落和辞宋离开,他才走出去。院里,他望着那棵合欢树。一抬手,一拂袖,所有的合欢花全部一瞬凋零。不该有的情愫,就该断绝。这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