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听雪于志成的女频言情小说《乱红飞过千秋去热门小说沈听雪于志成》,由网络作家“幽龙长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听雪,你确定要放弃进厂的名额?要不是你念过大学,厂里都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三思啊!”七十年代末。复兴工厂内,厂长张德顺苦口婆心的劝着。秋风萧瑟,沈听雪穿着薄薄一层单衣,明眸却无比坚定。“是,张叔,不过我不是放弃名额,而是要去省里的研究所工作。”“研究所?”张德顺一愣,随后就喜道:“好丫头,你终于想通了?我还以为你为了嫁给于志成,要把这唯一一个名额让给红杏呢,不过......那研究所是造导弹的,你进去之后就等于人间蒸发了。”“你家里人能同意吗?”家里人。沈听雪听到这三个字,心脏钝痛,身为家人,他们什么时候管过自己?他们只怕都恨不得自己早点消失吧?五年前,隔壁邻居为了救她爹娘,葬身火海,爹娘把他们的女儿柳红杏接到家中,视若己出。这...
《乱红飞过千秋去热门小说沈听雪于志成》精彩片段
“沈听雪,你确定要放弃进厂的名额?要不是你念过大学,厂里都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三思啊!”
七十年代末。
复兴工厂内,厂长张德顺苦口婆心的劝着。
秋风萧瑟,沈听雪穿着薄薄一层单衣,明眸却无比坚定。
“是,张叔,不过我不是放弃名额,而是要去省里的研究所工作。”
“研究所?”
张德顺一愣,随后就喜道:“好丫头,你终于想通了?我还以为你为了嫁给于志成,要把这唯一一个名额让给红杏呢,不过......那研究所是造导弹的,你进去之后就等于人间蒸发了。”
“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家里人。
沈听雪听到这三个字,心脏钝痛,身为家人,他们什么时候管过自己?
他们只怕都恨不得自己早点消失吧?
五年前,隔壁邻居为了救她爹娘,葬身火海,爹娘把他们的女儿柳红杏接到家中,视若己出。
这五年来,父母为了弥补,把家里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柳红杏,还说家里就她这一个女儿就好了。
沈听雪心如刀割,这还不算完,于志成的心也慢慢偏向了柳红杏,他还放话如果她不把进厂的名额让给柳红杏,就不跟她成婚。
多么可笑。
十几年的亲情和爱情,不抵区区五年的感情。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一无所有了。
这五年来,她一直在让,让出父母,让出挚爱,现在柳红杏还要逼着她让出前程!
沈听雪眼神从凄凉变得坚定,这回她不会再让了,她要跟他们恩断义绝。
走出厂子。
一个穿着呢子西装,纯牛皮鞋的男人冷脸不耐道:“跟厂长说完了?”
沈听雪望着于志成,眼神中一片凄凉。
“是。”
她是跟厂长说了,但不是让,而是永远离开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听雪姐姐,谢谢你把名额让给我,你看我这身新衣裳好不好看?志成哥说,进厂子不能没有好衣服穿,会让人笑话的!”
“对了,还有这条手链,志成哥哥说我戴着比你好看,也做主送我了,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柳红杏得意的抬起手腕,把这条‘鱼儿戏水’的木头手链,递到沈听雪眼前。
沈听雪见到这手链,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整颗心好像被撕碎一般鲜血淋漓。
这是于志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他说他是鱼儿,她是水,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可如今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也送给了柳红杏。
于志成看着沈听雪眼中的悲凉,似乎也有些愧疚,但很快就不在乎道: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红杏喜欢,你这个做姐姐的,就让给她吧。”
又是让。
沈听雪苦涩一笑,自己这些年让给柳红杏的还不够多吗?
柳红杏见于志成对沈听雪心软,心生妒忌,顿时哭闹起来: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行了吧,志成哥哥,都是我的错,姐姐一定在怪我抢走了她进厂的名额,我当初就应该跟我爹娘一样死在火海里,我就不该活下来呜呜......”
于志成见柳红杏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不已,怒气冲冲的瞪向沈听雪:
“红杏已经很可怜了,你拥有这么多,还要跟她抢吗?”
随后他又安抚的拉起柳红杏的手:“红杏,你放心,手链是你的,进厂的名额也是你的,咱们回家。”
“至于你,就在冷风里好好反思你的罪恶吧,今天你要是不给红杏道歉,就别想我娶你!”
说罢,于志成拉着柳红杏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沈听雪一眼。
沈听雪独自留在冷风中,绝望的闭上眼。
秋风萧瑟,一下一下的敲击她的内心。
罪恶。
她有什么罪恶?这五年来她被柳红杏抢走了亲情,抢走了爱情,现在要把前程也让给柳红杏才算无罪吗?
曾经的于志成对她山盟海誓,说就算父母不疼她,他也会疼她,他永远偏爱于她。
可是如今,偏爱她的人也去爱别人了。
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沈听雪强忍住泪水,胸腔却似乎被一只大手死死勒住,疼的快要窒息。
“于志成,我不爱你了。”
她的父母,她的挚爱,还有能被柳红杏抢走的一切。
她都不要了。
阁楼阴暗,于志成并没有看清楚沈听雪的模样,如今见她满脸是血,他也不禁下意识上前。
怎么听雪的样子,看起来比红杏还要严重?
可怀中的红杏一哭,他就又迟疑了。
沈听雪见到这一幕,凄凉一笑,已经麻木。
眼前的父母和未婚夫,本该是她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柳红杏的手段如此低级,他们不光深信不疑,还逼着自己去道歉。
他们把自己当成过一家人嘛?
沈听雪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身上痛,心里就不那么痛了。
从前或许她还会为他们伤心,可是现在她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魔窟,和这些冷血的亲人们永成陌路。
沈父见沈听雪没有反应,不由更加愤怒,他揪起沈听雪的衣领暴怒道:
“听见没有,还不立刻给红杏道歉?不然我断绝跟你的父女关系!”
沈听雪额角的伤口本来就没有包扎,被这生硬一拽,立刻又溢出血来。
鲜红的血液在她素白的面目上流淌,看着十分刺目。
“沈叔,别......”
于志成都下意识上前,但他刚要上前,怀中的柳红杏就适时惨叫道:“哎呦,志成哥哥,我的脸好疼啊......”
顿时,于志成看向沈听雪的表情就由心软,转化为冷漠。
他深吸口气道:“沈听雪,你这满脸是血的模样,不适合跟我结婚,宴席之间我于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就由红杏代替你跟我入洞房吧,反正你们也有几分相像。”
柳红杏代替她入洞房?
沈听雪想过人无耻,却没想到他们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不由讽笑出声。
于志成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补充道:
“当然,这也只是为了惩罚你,我不会跟红杏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沈父冷脸道:“沈听雪,这已经是志成想到最两全的法子了,也是补偿红杏的一番痴心,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母也是虎视眈眈,生怕沈听雪会拒绝。
沈听雪环视这三人,非但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勾起嘴角平静道:
“好啊,既然红杏和志成哥哥郎情妾意,那我就成全他们,祝他们新婚快乐,喜结连理。”
她似乎是用尽最后一分力气。
“还有别的事了吗?我想上楼了。”
她不想再面对这些乌糟的人一秒。
柳红杏见沈听雪这么轻易答应,似乎觉得其中有诈,她泫然若泣道:
“姐姐,我就是个替身,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妹妹结婚,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来,我心中总是不安。”
沈听雪还没回答,沈父就吹胡子瞪眼道:“她敢不来!”
沈母也是附和道:“是啊红杏,你放心,她敢不来,妈打断她的腿!”
沈听雪身子一顿,随后勉强扶着楼梯的向楼上走去。
于志成看着沈听雪的背影,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恐慌,好像什么失去了控制一般。
沈听雪不是最喜欢自己了吗?她为什么不哭不闹?
自己是要柳红杏代替她入洞房的啊!
还有她那句‘成全’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真的不爱自己了?
不,这不可能。
这想法刚入脑中,就被于志成否认。
沈听雪一向爱自己如命,她为了能嫁给自己连进厂的资格都能舍弃,又怎么会不爱呢?
想到这里,他才放心下来。
结婚的日期一闪而逝,今天也到了沈听雪离开的那一天。
沈父沈母穿着新衣,比嫁亲女儿还高兴。
沈听雪一身单薄的秋衣,手上拿着更加单薄的行李,站在热闹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于志成一身新郎装扮,笑着和人推杯交盏,突然看着人群中清瘦犹如一片叶子的沈听雪,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他上前再三 保证道:“听雪,我跟你保证,只是跟红杏假装入洞房,你放心,我们不会发生实质关系的,我的心还是属于你。”
沈听雪越过人群,望着于志成那张熟悉的面孔,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从前他拿着小鸭 子,也是这样向自己承诺,可是早就物是人非了。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终究变了模样,自己也不必再执着了。
沈听雪微微一笑:“好,我相信你。”
于志成得到了沈听雪肯定的应答,本该放心,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涌上一种酸涩,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可是沈听雪,不是就在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的身后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司仪提醒,拜堂的时间要到了。
于志成匆忙离开,没有来得及看沈听雪最后一眼。
沈听雪却望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坚定的转身。
“老师,我们可以走了。”她看向身后来接她的研究员。
“好孩子,你不再跟你的父母和未婚夫道个别吗?”研究员心疼的问道。
沈听雪望着窗外刺目的阳光,忽然释然一笑。
“不必了。”
这五年来,她一再被忽视,被冷待,被诬陷,被抛弃。
她拼命的想抓住亲情和爱情,最后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还想要吗?
不想要了。
从一开始就偏离的心,哪里会因为自己的挣扎和痛苦就停留?
她不要再留在这冷漠的家庭,也不想要那偏心的父母,和背离的未婚夫。
阳光正好,她沈听雪要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于志成本来做好了沈听雪会大闹一场的准备,谁想到她竟然这么平静,甚至冷静。
她不是最想嫁给自己了吗?
为什么听到取消婚事,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沈听雪看着于志成,手中却死死攥着一个破布鸭 子。
五年前,柳红杏被接回家后,她就被父母撵上了阁楼。
那个时候,沈听雪害怕漆黑冰冷的阁楼,夜夜痛哭,是于志成笨手笨脚的给她缝了一只小鸭 子,告诉她别怕,自己会像这只小鸭 子一样一直陪着她。
是从什么时候心动的?
沈听雪看着满手针眼的于志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少年人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自己要追随于志成一辈子。
于志成进入钢厂,自己就努力读书,也得到了进厂的机会。
原本于志成曾许诺,等自己大学毕业后就上门求亲,带沈听雪离开这个伤心地。
可是真心,瞬息万变。
于志成的心,也很快就被柳红杏带走了。
眼前的他对自己越来越多不耐,越来越少温柔,他为了柳红杏逼着自己妥协,让自己一让再让,现在甚至暂时取消婚约。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沈听雪很清楚,就算一直忍让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人,要有自己的底线。
好在她已经想通,再过十天就要去省里的研究所,那个时候自己远离这一切也就彻底解脱了。
于志成见沈听雪一直沉默,忍不住安抚道:“听雪,不是我不想和你结婚,只是暂时取消婚约,红杏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再刺激她,她会没命的!”
沈听雪看着手中的鸭 子,眼圈微微发红:“于志成,你还记得这只小鸭 子吗?”
于志成看着这只布艺的鸭 子,不知为何,心中发虚,他刚要再和沈听雪保证些什么,突然一旁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副厂长,您快去医院一趟吧,病人醒了吵着要见您呢!”
原本于志成还对沈听雪有愧疚,可是听到这话后,再也顾不上沈听雪就向外奔去。
沈听雪看着于志成的背影,抬起头硬逼回了泪水,她走回阁楼,整理她那少得可怜的衣服。
她看着自己单薄的行李,微微一笑,这是她自己的家啊,可属于她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家中最好的一切,都被父母给了柳红杏。
她这个亲生女儿,反而一无所有了。
柳红杏住院了三天,这三天沈父沈母再也没有回来,就连于志成也时时守在医院看护。
沈听雪正好不愿和他们虚与委蛇,就利用这个时间去找了小姨卢亚娟。
卢亚娟曾经在省城工作过,还做过大队书记,自己跟她能了解很多省城的事宜。
这也算自己提前为将来打算了。
卢亚娟不疑有他,只觉沈听雪是向往外面的世界,便就认真为她答疑。
沈听雪一直住在小镇中,听到这些,也是更加向往自己将来的生活。
三天过后,她换上了一身素服,剪掉了齐腰的长发。
研究所里有要求,不能留长发。
之前沈听雪还舍不得,因为于志成最爱的就是她的长发及腰,但现在她不需要去讨好于志成了。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随风而散吧。
她要为自己而活了。
卢亚娟都笑着赞许道:“听雪,你这头短发真是利落,按小姨说,你更适合短发呢!”
沈听雪摸了摸自己齐肩的短发,笑道:“长发留久了,剪个短发新年新气象。”
卢亚娟这些天也察觉出沈听雪的想法,但她却没有多问。
如果听雪能下定决心离开,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是她外甥没有福气。
沈听雪整理好行李,也整理好心情,准备去面对新的生活。
可是柳红杏终究是要回来的。
那日,她正在听卢亚娟介绍省城的工作,抬头就见沈父沈母和于志成簇拥着柳红杏,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走了回来。
尤其是柳红杏,直接被于志成打横抱起,满脸幸福。
沈听雪默然的看着这刺眼的一幕。
于志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柳红杏放下。
“听雪,我......”
他刚想解释,柳红杏却一脸受伤道:“志成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嫌我重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于志成只能再次抱起柳红杏。
沈听雪见到这一幕,却面无表情,转身就继续跟卢亚娟说话了。
于志成送柳红杏回屋后,刚走出来,就捕捉到了沈听雪二人的聊天内容,他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省城?”
“沈听雪,你为什么要问省城的事?”
沈听雪回到自己那冰冷的阁楼上。
自从柳红杏被接到家中,她就被赶到这里了,下面的欢声笑语,于她而言,恍若隔世。
五年之前,这些笑声和关爱还是属于她的。
于志成也给她绝对的宠爱。
他曾说过要把她宠成小公主,给她最盛大的婚礼,还要带着她去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现在,于志成竟然用婚礼要挟她,让她交出进厂的名额。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沈听雪躺在冰冷的被子上,眼泪无声的打湿了枕套。
她本以为自己下定决心后,就不会再伤心,可一想到刚才父母那偏心的面孔,内心还是忍不住撕 裂般的痛。
沈听雪以为自己很坚强,可谁不渴望家庭的温暖呢?
就在这时,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沈听雪跑到楼下接通,发现是于志成的小姨卢亚娟。
于志成幼年丧父,就连他们两人的婚事都是小姨帮忙订下来的,她也是难得对沈听雪好的人了。
“听雪,我听说上面给你名额让你进厂了?你真是好样的!小姨这边也没什么礼物能送你,就给准备了一件天水蓝的大衣,你放心,小姨特意问过了那衣服不是羊毛......”
沈听雪听到这里,眼圈微红。
卢亚娟一个外人都知道自己羊毛过敏,可是她的父母却并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于志成没好气的抢过电话。
“小姨,你不用给沈听雪送衣服了,她用不上,她自愿把进厂的名额让给红杏了。”
什么?
卢亚娟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听雪,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现在这个年头进厂可不容易,你这是放弃了自己的前程啊,你......”
她的话还未道尽,沈听雪就深吸口气道:
“小姨您先别急,以后我再跟您解释......”
自己现在还不能说出她没有放弃名额,要去省城研究所的事。
卢亚娟见沈听雪又一次让步,误以为她又被自己的外甥哄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挂断了电话。
沈听雪放下电话,看向于志成。
于志成这才满意,随后警告道:“别在我小姨面前瞎说,还有咱们两个要结婚的事,你也不要在红杏面前透露,她身体弱,受不了这种刺激。”
沈听雪听到这话,心中讽刺。
于志成啊于志成,从前我怎么没看出你是个情种?
为了红杏的前程,宁愿委屈自己跟她这个不爱的人结婚?
那自己算什么?
他们爱情游戏中的一环吗?
这还不算完,于志成又自顾自道:“还有,我不是说今天就要你给红杏道歉的吗?你怎么到现在还没道?”
沈听雪原本已经鲜血淋漓的内心,再次被于志成刺伤,她的眼神中是抹不尽的哀痛和自嘲:
“我道歉?我让出父母,让出前程,现在连你这个未婚夫也开始偏袒她,我还要跟柳红杏道歉?于志成,你怎么不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她呢?”
她这话声声落泪,字字泣血。
于志成都有些恍惚,看向沈听雪的神色闪过一抹愧疚。
“我......我不是答应跟你结婚了吗?你还在意这些小事做什么?”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
咔嚓!
沈听雪和于志成瞬间被这声音吸引。
柳红杏不住的摇着头,眼中蓄满泪水:“志成哥哥,你真要跟姐姐结婚吗?”
于志成顿时一慌,脸色骤变:“不,红杏,你听错了,我们没有......”
柳红杏满脸绝望,惨白着一张小脸崩溃道:“你们有,志成哥哥,我父母已经去世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姐姐想嫁给你,我也想嫁给你呀,没有你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说罢,她竟然疯了一般退开沈父沈母,跳进井中!
“红杏!”
于志成猛地推开沈听雪,大步冲向井边,去救柳红杏。
沈母也是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沈父更是满脸担忧,眼神中写满了不安。
“快带红杏去医院!”
三个人抱起柳红杏,看都没看沈听雪一眼就向外跑去。
唯有于志成停下,恶狠狠的瞪了沈听雪一眼:“现在你满意了?你故意在这个时候激我说出结婚的话,就是为了让红杏听见吧,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轰!
沈听雪听到这话,就像是当头挨了一巴掌,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她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伤透,就不会再痛,可是现在她再次感觉到割肉之痛。
狠毒?
在于志成心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其实柳红杏这些小手段,但凡有些理智的人都能看得出,可自己的未婚夫显然爱她爱的没有理智了。
啪嗒,啪嗒——
这是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
沈听雪想到当初于志成也是这么袒护自己的,他为自己抱不平,说就算爹娘都不疼爱她了,还有自己疼爱。
可是如今,往事随风。
他的偏爱和他的心,都给了柳红杏,自己再也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了。
沈听雪擦着眼泪,望向他们离开的背影。
“最后一次,于志成,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从此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沈听雪深吸口气,攥紧粉拳,拿出怀中自己珍视的婚契,一下一下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于志成恰好回头见到了这一幕。
他望着撕碎的婚契,一颗心突然莫名慌张起来。
沈听雪行尸走肉般的走回了家,看到里面亮着灯光,心中讽刺,因为她知道这灯火并非为她所燃。
自从五年前,柳红杏被她父母接回家,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柳红杏就像个掠夺者一般,开始是她一半的床铺,后来是她的零食,衣服,再后来连父母也站到了柳红杏那边,现在连她唯一的爱人也要被抢走。
这明明是沈听雪的家,里面是她的家人,她站在门口却显得格格不入。
父母的疼爱全都给了柳红杏,房间中的欢声笑语犹如一道道刀刃,深刺沈听雪的内心,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对自己笑了?
沈听雪自己都记不住了。
她深吸口气,推开大门。
家中的笑声戛然而止,沈父沈母正在给柳红杏挑新衣服,他们不耐的看了沈听雪一眼。
“跑哪儿去了,鬼混到这么晚才回来......”
随后沈母就懒得理会沈听雪,川剧变脸一般,对柳红杏慈爱道:
“杏儿,看,这几件都是你爸攒了几个月的布票给你换的,你快试试!”
沈听雪看着柳红杏穿不完的新衣,再低头看向自己单薄的衣衫,已经洗的发白发透了。
从前爹娘总是说,红杏是女儿家,身子弱,所以要把家里最暖和的衣服给她,可是他们忘了,沈听雪也是女儿家,她也需要温暖。
沈父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沈母使了个眼色。
沈母也立刻会意,假笑着上前来拉沈听雪的手:“听雪啊,来,你也来试试衣服,这是你爹特意给你买的羊绒大衣,穿上看看。”
沈听雪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大衣,后退一步。
“妈,你忘了,我羊毛过敏,喜欢羊毛大衣的是柳红杏。”
沈母顿时脸色一冷,似乎在责怪沈听雪不给面子,但很快她就像想起什么一般假笑道:
“好孩子,你妹妹进厂的事,你问厂长了没?反正你是大学生,以后还有别的机会!”
沈听雪听到这话,眼神漠然,没有开口。
沈母见她沉默,瞬间怒了。
“沈听雪,不就是一个进厂名额吗,这是咱们全家欠红杏的,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欠柳红杏的?
沈听雪心中苦涩,她无数次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欠了柳红杏什么?
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慷他人之慨,逼她来还?
就算要还,父母,爱人,疼爱,全都被抢走,也该够了吧?
沈父见沈听雪还沉默不语,顿时来了火气,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啪!
“混账东西,当年要是没有你柳家叔婶,你爹娘就要被烧死在火里了,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进厂的名额让给红杏,小心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这一巴掌抽的沈听雪眼前发黑,五道通红的掌印瞬间出现在她那素白的面孔上。
沈听雪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了,可是感受着脸上剧烈的痛楚,她还是心如刀割。
柳红杏在一旁眼珠一转,故作委屈,哭天抹泪道:
“呜呜,爸,妈,你们不要再逼姐姐啦,可能我这辈子就没有进厂的命吧,也是,谁让我没爹没娘,活该是个多余的呢......”
说罢,她捂脸就向外跑去。
沈父沈母连忙叫着心肝,上前抚慰。
“好孩子,你瞎说什么呢,这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爸亲妈,那进厂的名额一定是你的,谁敢抢你的东西,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说罢,他们恶狠狠的瞪向沈听雪。
好像她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阶级敌人。
柳红杏这才破涕为笑,随后她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道:
“姐姐,你真的愿意吗?要是你不愿意,那我就立刻离开,绝对不会勉强你半分的!”
“看看红杏,再看看你!”
沈父指着沈听雪怒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把你妹妹欺负的,还不赶紧给她道歉?”
沈听雪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面无表情的从沈父沈母脸上扫过。
他们明明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偏心偏到了天边。
有时候,她都在想,自己就算去省里当研究员,她父母都未必会发现吧?
“你还不道歉!”
就在沈父还要上前,再给沈听雪一巴掌时。
突然,房门被打开。
于志成大步走了进来:“沈叔,听雪已经跟厂长说完,把进厂的名额让给红杏了。”
沈父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他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行了,没事就别杵在这里碍眼了。”
沈母也是一把抢回那件羊毛大衣,对沈听雪道:“既然你对羊毛过敏,这件衣服就给红杏吧,反正你也有衣服穿。”
沈听雪听到这话,先觉可笑,随后就是无比的凄凉。
有衣服穿?
是指她身上这件已经洗的透亮的棉布衫吗?
可是房间内已经没有人在乎沈听雪的感受了。
沈父沈母都在兴奋的讨论怎么送红杏进厂,毕竟这个年代进厂可是铁饭碗,值得设宴办席了。
沈听雪听着他们兴高采烈的议论,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点一点冷下去。
她望着窗外萧瑟的风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是破了个洞一般。
“沈听雪,不要再伤心了,不值得的......”
既然他们都不需要自己,自己也不必存在于他们的世界。
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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