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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法医后续+完结

墨未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冷美人(五)10一曲完毕,陆一楠回到座位,这时正好有仆人送上新的水果,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待三人看清面前桌面上的果盘时,俱是面色微变。“这个时节,还有冰块么?”陆一楠眨着眼,一脸懵懂地看向安平。安平一笑,“侯府中有一方冰窖,专供夏日消暑使用。”“真的?”陆一楠挽住聂其轩的胳膊,“庄主前些天还说想吃我做的一味小吃,但那味小吃需要用到冰块,可这六月中去哪里寻冰块,庄主还为此不高兴了好几日。不知今日,侯爷可否借一些给我?”聂其轩盯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瞧了瞧一脸兴奋的陆一楠,微微挑了挑眉。安平笑道:“哦?不知是什么样的小吃,竟让藏剑山庄的庄主如此惦念,阿楠姑娘需要冰块尽管去取,不过,要多取一些,可不要光想着你的庄主。”陆一楠佯装害羞地道了...

主角:陆一楠聂其轩   更新:2025-01-0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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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一楠聂其轩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古代当法医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墨未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美人(五)10一曲完毕,陆一楠回到座位,这时正好有仆人送上新的水果,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待三人看清面前桌面上的果盘时,俱是面色微变。“这个时节,还有冰块么?”陆一楠眨着眼,一脸懵懂地看向安平。安平一笑,“侯府中有一方冰窖,专供夏日消暑使用。”“真的?”陆一楠挽住聂其轩的胳膊,“庄主前些天还说想吃我做的一味小吃,但那味小吃需要用到冰块,可这六月中去哪里寻冰块,庄主还为此不高兴了好几日。不知今日,侯爷可否借一些给我?”聂其轩盯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瞧了瞧一脸兴奋的陆一楠,微微挑了挑眉。安平笑道:“哦?不知是什么样的小吃,竟让藏剑山庄的庄主如此惦念,阿楠姑娘需要冰块尽管去取,不过,要多取一些,可不要光想着你的庄主。”陆一楠佯装害羞地道了...

《我在古代当法医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冷美人(五)
10
一曲完毕,陆一楠回到座位,这时正好有仆人送上新的水果,一阵凉气扑面而来。
待三人看清面前桌面上的果盘时,俱是面色微变。
“这个时节,还有冰块么?”陆一楠眨着眼,一脸懵懂地看向安平。
安平一笑,“侯府中有一方冰窖,专供夏日消暑使用。”
“真的?”陆一楠挽住聂其轩的胳膊,“庄主前些天还说想吃我做的一味小吃,但那味小吃需要用到冰块,可这六月中去哪里寻冰块,庄主还为此不高兴了好几日。不知今日,侯爷可否借一些给我?”
聂其轩盯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瞧了瞧一脸兴奋的陆一楠,微微挑了挑眉。
安平笑道:“哦?不知是什么样的小吃,竟让藏剑山庄的庄主如此惦念,阿楠姑娘需要冰块尽管去取,不过,要多取一些,可不要光想着你的庄主。”
陆一楠佯装害羞地道了谢,随即由管家领路,去了冰窖。
陆一楠穿上管家准备的棉衣,在冰窖里走走停停,装模作样地挑选冰块。
突然,陆一楠眼前闪过一抹光亮,趁管家不注意,紧走两步,捡起地上的物件,赫然发现,正是琴操的耳环。而地上,似乎有被什么划过的痕迹。
陆一楠掏出一方手帕,拿出一盒胭脂,快速地把那些痕迹拓了下来。
在管家走过来的时候,陆一楠站起身,指着一块冰道:“管家,就它了。”
回到宴会上,陆一楠用聂其轩的剑,削了一些冰屑,加上自制的果汁,简易的冰沙便做好了,引得安平连连夸赞。
11
三人回到客栈,陆一楠把手帕和耳环摊在两人面前,“我在侯府的冰窖里找到了琴操的耳环,这下应该可以证明,琴操是死在安乐侯府。”
聂其轩道:“今晚安平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无所顾忌地让你去冰窖,就是料定了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
“书呆子不是有御赐金牌吗?”
任之初无奈,“安平手里也有免死金牌。”
陆一楠叹气,“要是像包青天一样,有龙虎狗铡刀就好了,管他什么金牌不金牌。”
聂其轩捻起手帕,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
“我在找到耳环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划痕,看痕迹很是新鲜,我觉得可能是琴操留下的,所以拓了下来,可是,我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任之初眼神一亮,“取纸笔来。”
任之初拿过毛笔,把手帕放在一张白纸上,顺着线条,一笔一笔地描绘。
“医书?”聂其轩皱眉,“阿初,琴操曾经跟你提过她的身世,那她有没有说过,她的祖上是做什么的?”
“琴操本姓秦,她的祖父,好像是开医馆的。后来,她的父亲进宫当了御医,可最后被人陷害,全族男丁皆被斩杀,而女人全部没入奴籍。琴操原本与一个老奴逃了出来,可是后来走散了,她是被人拐卖到这里的。”
“阿初,我想,你应该设法查一查安家与秦家之间有何渊源。”
12
任之初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他派出去的侍卫在琴操祖籍的深山中找到了一名守墓的老人,那老人所守之墓,刻的竟是秦家人的名字。
老人一开始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直至听说了琴操惨死,老人老泪纵横,讲述了一段往事。
安平的父亲安满,原本是琴操祖父秦玉的嫡传弟子。安满聪明好学,秦玉也是有心栽培他。可只有一样,那人惯会投机取巧。
当年先皇还是宁(nìng)国侯的时候,一次外出被敌军行刺与侍卫走散,而自己也身中剧毒晕倒在山脚下。恰好被进山采药的秦玉遇见并救了一命。
秦玉费尽心力医好了宁国侯,在闭关休养期间,是安满认下了这个功劳,在先皇苏醒后,便与宁国侯一起离开了医馆。
及至后来宁国侯当了皇帝,大行封赏之事,安满因为救驾有功,被封为安乐侯。
秦玉对功名利禄并不感兴趣,便也没有揭穿他。
可后来秦玉独子也就是琴操的父亲考进太医院不久,便被人陷害毒害小皇子,最后落得全家抄斩。
秦玉知道那幕后黑手就是安家,这才把这桩往事说与琴操和一名忠心的老仆知道,并把年幼的琴操托付给老仆。
“孰料,老奴竟与孙小姐走散了,后来我便隐居深山,为秦家人设了衣冠冢,深藏这个秘密十几年。可如今,老爷最后一丝血脉,却又被安家人所害。”
“老人家手中可有什么证物证明当年救了先皇的是你家老爷而非安满?”
老人擦了擦眼泪,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后捧到任之初面前,“这便是老爷留给老奴的医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先皇当年所用药方,大人可与安满给先皇的药方做比较,安满的药方里少了一味附子。”
“附子?”任之初咀嚼着这两个字,眉头微拧。
“对,附子虽有大毒,但却是回阳救逆第一品,一般人是不敢开这味药的。但先皇当年情况危急,老爷无法,只得铤而走险。
“后来先皇虽无大碍,可却需长期服用此药。这个秘方安满并不知晓,是以他冒认功劳后开的都是一些温补之药,虽对身体无害,但也不能彻底解毒,先皇突发中风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人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钦差大人一定要给秦家人做主,还他们一个公道啊!”
任之初扶起老人,安慰道:“老人家放心,本官定不会坐视不管。”
13
任之初命手下侍卫把医书并一封奏折快马递到京城。
皇帝看到奏折后,立刻下令大理寺彻查,终于证实老人所说都是实话。
任之初带人赶到安乐侯府的时候,安平还在优哉地喝茶。
“任少卿,那个女人,太不知好歹,如果她乖乖跟了我,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晚,安平在侯府设宴,请了琴操来助兴。
安平为人不喜金银,不喜权势,偏偏好美色,他一见琴操便惊为天人,再加上饮了不少酒,顿时起了色心。
见他如此,琴操便也半推半就地与他回了房,谁知竟趁他宽衣解带之际要动手行刺于他。
琴操只是个弱女子,他虽喝了酒,但也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制服。
看着那个天仙般的女子眼露怨毒之色,口吐诅咒之言,再加上她数落他安家桩桩件件的罪状,酒气上头之下,他便命人把琴操扔进了冰室,以期让她吃点苦头。
等到次日他想起这事的时候,差人去看,琴操的尸体已经落满了冰碴。
“不过,你就算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又怎样?我可是有免死金牌的,你,动不了我。”
任之初也不恼,他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圣旨,朗声读道:“罪臣安满,冒认功劳,陷害忠良,虽死难逃其责,现,夺其封号,收其封地,追回免死金牌,曝棺三日。
“安满之子安平,伤害无辜女子性命,谋害钦差,即日起,流放边境,无诏永不得回。钦此!”
安平被带走的时候,靠近任之初身边,与他耳语道:“那晚,我的确派了杀手,只不过,引开聂庄主的并不是我的人。”
任之初看着安平的背影,神情莫辨。
14
皇帝为秦家平反,并赐以郡主之仪安葬琴操。
陆一楠给琴操画了淡淡的妆,换上一身淡蓝色纱裙,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
琴操下葬的时候,任之初还是红了眼眶,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用蜡烛点燃,“琴操,我答应过你,要为你家翻案的,现在,你们是清白的了。”
凉州城城门处,任之初还是一副低落的样子,聂其轩看着陆一楠,问道:“陆姑娘有什么打算?”
陆一楠眼球一转,她虽然习惯了自由自在,但经过这次,这兄弟俩给她的印象也还不错。
更何况,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不如……
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不知你们这边,仵作的薪俸是多少?”
聂其轩挑唇一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任之初暗淡的眼神终于一亮,“阿楠答应留下了?”
陆一楠右臂勾住任之初的脖子,左手猥琐地摸了摸任之初的俊脸,“乖,以后叫我二哥。”

冷美人(四)
6
晚饭的时候,陆一楠很是殷勤,一个劲儿地给任之初倒酒,任之初纳闷,“阿楠,你是怎么了?”
陆一楠嘿嘿一笑,“多喝点,一会儿就不冷了。”
任之初看着笑得谄媚的陆一楠,再又看了看同样嘴角带笑的义兄,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直到任之初被陆一楠带到发现琴操尸体的井边,给他绑好绳子,他才后知后觉,他堂堂钦差,竟然要被人扔到井里。
“书呆子,你不用害怕,听聂先生说,你对痕迹方面很有研究,所以,还麻烦你下井看看,井下面有没有什么线索。当然,我也会陪你的。”
任之初满脸拒绝,“不可不可,阿楠,我堂堂钦差,怎可被你如此对待?”
陆一楠一脸严肃,“书呆子,你是大理寺少卿,主管刑狱之事,遇到案件本就该身先士卒。更何况这次的死者是我们的朋友,勘验现场这事交与谁我都不放心,只有我们亲自下井,我才安心。”
任之初眉目间有些松动,他叹了口气,“好吧,阿楠你说得对,凡命案,须得亲身勘验才可安心。”
以前办案,身居高位之人大都差手下得力之人查办,很少有亲临现场的时候,也许,自己是时候修正一下现行的刑狱要略了。
陆一楠和任之初二人下到井里,聂其轩负责照看外边,不知过了多久,一枚飞镖突然向他袭来,他偏头躲过,随后向着那个偷袭他的黑影追去。
待追出几百米后,聂其轩觉出不对劲,等他回到井边,发现断掉的绳子和压在井口的大石头,才后知后觉,他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聂其轩一脚把井口的石头踢飞,趴在井边,喊道:“阿初?阿楠?”
由于紧张,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喊了几次,下边终于传来陆一楠虚弱的声音,“聂先生,快,快拉我们上去,书呆子他要坚持不住了。”
等聂其轩把浑身湿漉漉的二人拉上来,任之初早已昏迷不醒。
陆一楠忙跪到任之初身旁,用力拍打他的脸,“书呆子,醒醒,你醒醒。”
见任之初没有反应,陆一楠立即解开他的衣服。
聂其轩见陆一楠又解衣服,又低头,像是要吻上任之初,手上的动作快过思想,伸手拦住她,疑惑道:“你要做什么?”
陆一楠挥开他的手,翻了翻白眼,“救人啊!”
聂其轩眼睁睁看着那女人一次次给任之初渡气,不禁蹙了蹙眉。
“咳咳……”任之初慢慢睁开眼,却看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意识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任之初慢慢涨红了脸,随即慌乱地坐起身,手指紧紧攥住衣襟,嗫嚅道:“阿楠,你,你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如此对我?”
陆一楠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纳闷,待反应过来,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你别误会,我是为了救你。”
任之初抚了抚自己的唇,有些羞涩,“阿楠,这可是我第一次……”
陆一楠站起身,冲他摆了摆手,“我第一次做人工呼吸的是一位70多岁的老大爷,这是为了救人,救人,懂吗?”
聂其轩看了看依旧红着脸的任之初,再又看了看陆一楠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
7
三人回到客栈,陆一楠和任之初换了衣服之后,聚在聂其轩的房间。
聂其轩抢先开口:“你们下井的时候,我被人袭击,就追了出去,后来我察觉到不对劲,赶回来的时候,井边的绳子已经被人割断了。你们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一楠摊摊手,“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井下的温度很低,如果真的在里面待一夜的话,应该也会冻死。可是井下并没有可供一个人栖息的平台,所以,基本可以确定,那口井,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再接合尸体征象,琴操是死后被人抛尸的。”
随即看向任之初,“书呆子,你呢?”
任之初原本已恢复正常的脸色,在陆一楠看过来时,又倏地红透,“没,没有发现。”
聂其轩敲着桌面,“我觉得,琴操的死一定有内情。”
“琴操的死因蹊跷,再加上今晚我们的遇袭,大致可以肯定,琴操是他杀。”
任之初捶了一下桌子,“究竟是谁,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折磨一个弱女子?”
陆一楠道:“我觉得,县衙那边的人,不能信任。我们今天推翻了先前的验尸结果,只有我们三个和县衙的人知道,我怀疑,有内鬼。”
聂其轩点头,“若是真有内鬼的话,我觉得,这几天凶手就会有所动作。我们先耐心地等几天。”
8
聂其轩说得果然没错,两天后,王县令便领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三人所在的客栈。
中年男子见到三人,恭敬地递上一张请柬,“钦差大人,我家侯爷邀您三位两日后过府一聚。”
待侯府管家走后,陆一楠蹙眉看向任之初,“他说的侯爷是谁?”
任之初凝眉,“是安乐侯安平。”
聂其轩接着道:“安平的祖父安满原本是一名民间大夫,机缘巧合下,救了当时还是前朝侯爷的先皇,先皇感其恩德,登基之后便封其为安乐侯,世袭罔替,而且,还赐给他的家族一块免死金牌。”
陆一楠皱眉,“这么说,如果凶手真的是这个安乐侯的话,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聂其轩皱眉点头,“青楼女子比奴婢还不如,主人打死奴婢也只是罚钱了事,更何况一个青楼女子。”
任之初握了握拳,“义兄,这场宴会,我要参加,我一定要找出安平害死琴操的证据。”
陆一楠拍了拍任之初的后脑,“好,书呆子,我陪你。”
聂其轩看着面前无所畏惧的两人,点了点头,“嗯,不过,陆姑娘要做女装打扮。”
陆一楠瞪大眼,“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一楠挠挠头,“可是,你们这里的女装太过复杂,我好像不会穿。”
聂其轩微微一笑,“这个你尽可放心。”
有一句话叫做人靠衣装,当任之初看到换好衣服的陆一楠时,惊地张大了嘴,就连一向冷静的聂其轩,眼里也闪过惊艳之色。
不过聂其轩紧走两步,扯着陆一楠身上的衣服,皱眉对着一旁的老鸨道:“这是什么衣服?太透了!”
老鸨捂着嘴笑了两声,“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公子刚刚不也被惊艳到了吗?陆姑娘长相英气,却没想到,身段竟是如此妖娆,比琴操都不差。”
三人听到琴操的名字,都一阵沉默。
聂其轩尴尬地放了手,看着陆一楠道:“陆姑娘可会什么技艺?”
“擒拿格斗算吗?”
聂其轩:“……我说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技艺。”
“骑马舞算吗?”
“……”聂其轩转头看向老鸨,“一天之内,让她看起来像个女人。”
陆一楠,任之初,老鸨:“……”
9
宴会设在安乐侯府后花园的凉亭里,夏日的园子里,百花齐放,馨香满园,如果不是来查案,陆一楠还真想四处逛逛。
可眼下,她只能轻移莲步,跟在任之初和聂其轩身后。
现任安乐侯安平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长相并不是陆一楠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模样,相反,安平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不过,幸好自己身边有高冷聂其轩和软绵绵的任之初,跟这两人相处久了,自然任何美男都入不得她的眼了。
安平见三人走进凉亭,慢悠悠站起身,拱了拱手,“不知钦差大人到了凉州,本侯未曾好生款待,还请见谅。”
任之初也拱了拱手,微笑道:“侯爷哪里话,理应是本官前来拜见才对。”
安平这才看向任之初的身后,在看到陆一楠时,眼里明显闪过异样的光亮。
“不知这二位是?”
任之初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义兄,藏剑山庄的庄主聂其轩,这位是我义兄的贴身丫鬟阿楠。”
安平直直地盯着陆一楠,“阿楠姑娘真是难得的美人。”
聂其轩微一皱眉,不动声色地挡住安平的视线。
陆一楠看着聂其轩的背影,有些恍惚,她一直以为聂其轩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罢了,没想到竟是天下第一庄藏剑山庄的庄主,不过,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辅佐一个书呆子呢?
众人落座之后,安平一拍手,数名穿着清凉的女子袅袅娜娜地步入亭中,柳腰款摆,跳的舞极其香艳。
陆一楠侧头观察聂其轩二人,却见聂其轩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连一向呆萌的任之初,面色也是十分严肃。
舞姬退下后,安平看向陆一楠,“不知阿楠姑娘有何技艺?”
陆一楠看了聂其轩一眼,见聂其轩点头,遂站起身,福了福身,轻启朱唇,声音如黄莺般清脆悦耳,“那阿楠就献丑了。”
一架琴被摆在亭子中央,陆一楠面向三人席地而坐,指尖一挑,悦耳的琴音便流泻而出。
聂其轩着实没想到,陆一楠竟然深藏不露,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此时陆一楠心里却全不似面上这般优雅,她默默祈祷,这该死的宴会赶紧结束吧,一整晚捏着嗓子说话,她自己都快要把自己恶心吐了。

骨头汤(三)
任之初这时已不再害怕,他上前,皱眉问道:“不知阁下请我们来,所为何事?”
老人被侍从推着,来到几人面前,绕着几人转了一圈,随后淡然开口:“那些人,是我杀的。”
任之初皱眉,“什么?真的是你,你为何如此残忍?”
“残忍?”老人嗤笑,“比起你们的皇帝对我们族人做的事,这根本不算什么。”
任之初冷哼,“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朝代的更迭,总会有人死亡。”
“也包括用活人炼药吗?”
“你说什么?”
老人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都是跟你们皇帝学的。就算你们今天找来了,以你们三人,也奈何不了我。”
“别忘了,我们还有钦差卫队。”
“哈哈!等你的钦差卫队赶来,估计你们早已被我扔进药炉了。”
聂其轩出声:“刚刚,你说要跟我们谈生意?”
老人点点头,伸手指向陆一楠,“我可以放了你们,但,我要她。”
任之初挡在陆一楠前面,皱眉道:“不行!”
陆一楠看着护住自己的任之初,想起刚刚他还怕得不得了,现在竟然还想着保护她,心里一阵感动。
陆一楠轻轻把任之初推到一边,平静地看着老人,开口道:“不知老人家的目的是什么?”
老人看着无畏无惧的陆一楠,神色一阵恍惚,几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女孩儿义无反顾地挡在那个人面前,与现在的这一幕还真是像啊!
“想必几位已经知道,我们杀那些人是为了什么。不错,我们的确是为了炼药,不过,现在我们还缺一味药引。我查过,这位姑娘的生辰八字,正好适合。”
陆一楠这才想起,自己决定跟随聂其轩二人行走江湖时,任之初就帮自己安排了新的身份,而她的生辰,正是阴历七月十五,古人对这个日子极其敏感,所以想要她当药引就不足为奇了。
任之初再次把陆一楠挡在身后,“简直是荒谬,我们不可能把阿楠留在这里!”
老人捋捋胡子,冷声道:“那你们就都不要离开了,云国的两位文武奇才,再加上命格奇特的陆姑娘,一起炼药的话,只怕会药效大增,哈哈!”
聂其轩把玩着手中的宝剑,漫不经心道:“哦?那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剑了。”
聂其轩出手迅速,可老人的侍从竟比他的动作还要快。
两人很快缠斗到一起。
陆一楠一脸紧张地看着打斗中的两人,任之初却是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目前江湖上很少有人是义兄的对手。”
陆一楠稍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四周冲出无数的黑衣人,聂其轩抵挡着侍从的进攻,又要兼顾着陆一楠二人的安全,一时之间有些吃力。
聂其轩渐渐落了下风,身上也受了不少的轻伤。陆一楠被他护在身后,看着他渗血的伤口,不禁担忧,“聂先生,你怎么样?”
聂其轩侧头冲她安抚一笑,“小伤而已,我没事。”
陆一楠看着他那一笑,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突”地一跳。
11
几人一心注意着前面,却没发现斜后方射来一支冷箭。
“阿楠小心!”
陆一楠闻声转身,却眼睁睁看着一支箭没入晏珣的身体。
“晏先生!”
“少主——”
打斗的人全都停了下来,陆一楠皱眉,重复了一遍:“少主?”
晏珣躺在陆一楠怀里,虚弱道:“抱歉,我骗了你们。”
坐轮椅的老人见晏珣中了箭,也顾不得侍从搀扶,连滚带爬地到了晏珣跟前,一把推开陆一楠,把晏珣抱在怀里,“少主!”
晏珣抓住老人的衣袖,恳求道:“冯将军,不要再杀人了,他们都是无辜的……”
被唤作冯将军的老人疯狂地摇头,“不,他们怎么会无辜?每个云国人的手上,都沾着我们族人的血。”
晏珣虚弱道:“那我养父一家又有什么错?他们精心抚养我,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惨遭屠戮,可你们却那么残忍地杀了他们全家。”
冯将军愣了愣,“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少主被儿女私情所绊,忘了复国大业。陈御医一家也是前朝旧臣,他们不参与复国倒也罢了,偏偏蛊惑少主,动摇您的决心。而如今,她只不过是长得像那个人罢了,却值得你以命相护……”
“疯子!”晏珣虚弱地打断他的话,“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恨透了这个所谓的‘少主’头衔,也恨透了你们这些以复国为名义,伤害无辜的人。既然我活着不能替自己做主,那我便一死以换取自由。”
他说着,把自己身上的箭又往里推了几寸。
“晏珣,不要!”
晏珣看了看眼角通红的陆一楠,又看了看已经呆愣的冯将军,嘲讽地笑了笑,便垂下了手。
冯将军眼看着晏珣在自己的怀中没了气息,双眼通红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失控般哈哈大笑,自语道:“我不负先皇所托,终于找到少主,一心想把皇位夺回来,让他坐上那个位置,安稳一生。
“他自小身体不好,我杀人炼药,想为他找出长生不老之法,原以为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没想到,最后却是我逼死了他,哈哈哈……”
他随即抬眼看向任之初,“既然少主已死,那你们就去给他陪葬吧!给我杀!”
冯将军一挥手,立刻有大批黑衣人蜂拥而上,聂其轩握紧手中的剑,侧头问陆一楠,“有几分把握带着阿初逃出去?”
陆一楠望着距离头顶三四米的出口,有些无语:“大哥,你以为我长了翅膀吗?我跟你一起对付他们的话,咱还能晚死一会儿。”
聂其轩:“……”
12
在陆一楠20岁以后,还从未如此狼狈过,她虽是法医,却也是他们组里除组长宋歌之外的武力担当。可如今她却与任之初一起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用以威胁聂其轩。她那些擒拿格斗术在这群武功高强的复国分子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聂其轩看着两人的脖子渗出了血,眉宇微皱,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随即手一松,宝剑“当啷”掉在地上。
冯将军看着几人狼狈的样子,心中得意,可还未等他出声,眼前只觉银光一闪,一枚银针便没入了他的眉心,他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神情冷峻的聂其轩,就那样瘫在了轮椅上。
挟持着陆一楠二人的黑衣人见状,举刀便要砍向二人,聂其轩一甩手,几枚银针悉数没入持刀人的手腕处。
趁着黑衣人抱臂惨叫之际,聂其轩将二人护在身后,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一片喊杀之声,一架软梯顺着洞口垂下,任之初的侍卫长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大人责罚。”
任之初挥了挥手,“无妨,这些人尽量留活口。”
侍卫长领命而去。
钦差卫队都是精锐之师,各个武功高强,不消半个时辰,黑衣人便被悉数擒获,押着跪到任之初面前。
任之初坐在椅子上,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说说吧,除了鬼镇,你们是否还有其他据点?”
黑衣人对视一眼,随即双颊用力,聂其轩急道:“不好,他们要自尽,赶紧阻止他们!”
可还未等侍卫们出手,一群黑衣人便头一歪,瘫倒在地。
侍卫长查看了一番汇报道:“大人,他们全部咬舌自尽了。”
任之初放在扶手上的手倏地收紧,许久才道:“罢了,带人搜寻一下证物。”
看着满地的尸体,聂其轩叹了口气,“倒也是一群忠义之士。”
他取过墙壁上的火把,往尸体堆里一扔便要离开。
陆一楠看着众人,询问道:“那个,可不可以把晏先生带走?”
任之初看了看角落里躺着的晏珣,对侍卫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吩咐人把晏珣带上。
13
众人连夜赶回青州城晏珣的药庐,任之初与几位县令去县衙商议案情。
屋子里只剩下聂其轩和陆一楠,还有床上躺着的晏珣。
聂其轩看着陆一楠红红的眼眶,无奈道:“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值得你这样难过?”
“上次是琴操,这次是晏先生,我怕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抬起头,真诚地看向聂其轩,“聂先生,若是有一天你和书呆子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会很内疚。”
聂其轩:“……好了,不要难过了,他根本就没死。”
陆一楠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聂其轩嗤笑,“亏你还经常接触死人,哪有人死了那么长时间身体还是软的?”
陆一楠将信将疑地伸手一摸,果然还没有出现尸僵,她再把手探向晏珣的颈侧,惊喜道:“还有脉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其轩把前因后果给陆一楠讲了一遍。
原来,那些人口中的少主,是前朝皇室遗孤,前朝被灭后,一群义士保护着年幼的少主躲在鬼镇,却被人出卖,连累整个镇子的人全部殒命。
少主也就此失踪。
后来,侥幸活下来的人以冯将军为首,在鬼镇地下成立了神秘组织,边进行复国行动,边寻找少主。
“所以,晏珣就是他们的少主?”
聂其轩点点头。
晏珣被青州城的一位大夫所救,精心养育十几年,也成了这一带的名医。冯将军等人在找到晏珣后,劝说他复国无果下,在他与养父的女儿成亲那日,杀了他的养父全家,晏珣由此恨上了他们。
为了报仇,他假意同意复国计划,潜入他们的组织,本想借机捣毁他们的巢穴,却碰上了这次的炼药事件。为了救那些无辜的人,他逃了出来,后来就在路上遇到了我们。
陆一楠瞪大眼,“不对,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聂其轩微微一笑,“这次的事,是我与晏珣商量好的,他提前便服了假死药,虽然他的伤口有些深,但他是大夫,自然知道怎样可以保命。”
“可,那些人毕竟是为了他……”
聂其轩轻嗤一声:“总有一些人打着为他人好的名义做着伤害别人的事。他们以为替晏珣夺回皇位是最好的,殊不知,他只想做个普通的大夫,与心爱的女子平淡度日。”
“那他又为何诈死?”
“他经历过那段动荡时期,应是比所有人都渴望平静的生活。
“新朝建立不足二十年,若是战争再起,不知又会有多少人遭殃。晏珣也算是深明大义之人。”
陆一楠听完心里一阵唏嘘,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不少书,其实,老百姓是最单纯的,他们并不在乎谁当皇帝,谁掌权,他们在乎的是,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那,这次的案子,该怎么上报朝廷?你们这边的人,真是无知,竟然会相信世上有什么长生不老药。”
聂其轩笑了笑,“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阿初自有分寸。至于你说的长生不老之法,传说甚广,可谁又见过呢?说白了,是人的贪心作祟罢了。”
晏珣醒来后,任之初曾私下找过他一次。
一向软糯的任之初表现出了不同往日的强势,“晏兄是否知道江湖中可还有其他的复国组织?”
晏珣神色平静地看着质问他的任之初,摇头道:“我不知道。”
任之初却是盯着他不放,眼前的男子姿容俊秀,一派正气,可他总觉得他身上还有别的秘密。
不过,路还很长,他还有很多时间去解开这个谜题。
14
几天后,陆一楠三人离开青州城,晏珣送他们到城门口。
陆一楠与他告别道:“晏先生,后会有期。”
晏珣看着她的面容有些恍惚,他抬起手,想要抚上那张脸,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的两道身影,他不禁轻笑出声,突然,他凑近陆一楠耳边与她耳语道:“阿楠,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还有,小心身边的人。”
陆一楠一愣,“晏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珣却只是摇了摇头。
任之初远远地看着城门口举止亲密的两人,有些咬牙切齿,“义兄,我讨厌那个晏珣。”
聂其轩意味深长道:“嗯,我也讨厌。”
路上。
任之初弱弱地看着陆一楠,“阿楠,你真的喜欢那个晏珣?”
陆一楠看了看聂其轩,又看了看任之初,随即故作高深道:“我们那里有两个词,偶像和粉丝,我想,我应该是晏先生的粉丝。”
任之初看着陆一楠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又看向一旁的义兄,“义兄,阿楠为何要把自己比作一味吃食?”
聂其轩无语,有这样一个单纯的义弟,他也很无奈啊!

冷美人(二)
1
陆一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个聂先生似是知道她不喜束缚,给她准备的几套衣服都是男装,质地虽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差,而且包裹里还放着一包沉甸甸的碎银子。没想到,他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是蛮细心的嘛!
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工作太忙,几乎天天出现场,她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这下穿到了这个地方,不再受人管辖,还有人给钱花,自己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对于吸惯了雾霾的陆一楠来说,这未经污染的空气就是黄金。她恨不得灌几罐,等将来回去的时候,高价卖出去。
一想到回去,陆一楠有些失落,在21世纪,她是个孤儿,穿到这里以后,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陆一楠叹了口气,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一路吃喝玩乐,陆一楠终于在几天后到了凉州城,与历史上的凉州不同,这里的凉州城极其繁华,各种秦楼楚馆林立,颇有明末时候秦淮河畔的感觉。
陆一楠在现代的时候,有时没有案子,会被指派给别的组出外勤,她“有幸”跟扫黄组出去过几次,自然也见识过现代那些歌舞厅,娱乐城之类的地方,到处乌烟瘴气,腐败至极。
倒是这凉州城的青楼,她听说,里面的姑娘不但貌若天仙,而且个个会吟诗作对,唱曲抚琴,她决定去长长见识。
一迈进凉州城最大的青楼“天香楼”,陆一楠就不得不感叹,看惯了整容脸,果然还是纯天然的看着舒服。
一位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迎上来,笑得满脸堆花,“公子是喝茶还是听曲儿?”
陆一楠摸出一枚银锭塞到老鸨手里,“老板,一壶碧螺春,我在楼下听曲儿就行。”
话音刚落,又一枚银锭飞进老鸨怀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起的,找个清静的房间,把你们这里的头牌叫来。”
陆一楠不悦地回头,却见身后站着两位熟人。
老鸨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满脸堆笑,“可是赶巧了,城中名媛(yuàn)琴操姑娘今日首次在天香楼挂牌,几位有福了。”
三人一起到包厢落座,陆一楠冷嗤,“果然男儿本色。”
任之初嘿嘿一笑,“义兄说要来长长见识。”
陆一楠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聂其轩,“二位这代天巡狩,可好生自在啊!”
聂其轩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悠哉地自斟自饮,扫了她一眼,“陆姑娘来这种地方,莫非……”
陆一楠被他盯得不自在,忙轻咳了一声,“本姑娘是来长长见识的,这么多纯天然的美女可不多见。”
聂其轩却是勾唇一笑。
一旁被忽视的任之初一脸迷茫,看着自家义兄,疑惑道:“义兄,纯天然一词何解?”
聂其轩看了陆一楠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开口道:“纯天然的意思,就是书里说的肌肤胜雪,肤如凝脂,也就是长得漂亮的意思。”
任之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一楠悄悄冲聂其轩竖起了大拇指,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谁都不服,就服聂其轩。
2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扣门声,陆一楠抬眼看去,饶是她一个女人,都看得呆了呆。
只见来人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一双水眸顾盼流连,鼻如悬胆,口若樱桃,一袭水蓝色纱裙,衬得她好似月宫仙子一般。
三人之中,只有聂其轩还算淡定,他嫌弃地瞥了一眼看呆了的两人,轻咳一声,“陆……公子,阿初这样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这见过世面的人,也被这姑娘的美貌所吸引了呢?”
陆一楠尴尬地回神,呵呵一笑,“聂先生不觉得秀色可餐吗?”
聂其轩抿了一口茶,“在我眼里,美与丑不过只是皮囊而已。”
美女莲步轻移,进到屋里,微微福了福身,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调试好了琴弦,素手一挑,美妙的琴音便流泻而出。
美女弹完琴,起身,又是福了福身,开口,声音宛若天籁,“奴家琴操,多谢各位公子抬爱。”
任之初站起身,“姑娘可会作诗?”
琴操微微点头,“略知一二。”
任之初眼神一亮,“那我们就玩个游戏,飞花令如何?”
陆一楠,聂其轩:“不会!”
任之初:“……”
琴操微微一笑,“琴操愿意奉陪。”
眼见那二人对诗对地畅快,陆一楠扯了扯聂其轩的衣袖,悄声道:“那个书呆子,是怎么当上的大理寺少卿?皇帝竟然还派他代天巡狩。”
聂其轩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想不通。
陆一楠疑惑地看着聂其轩,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任之初的义兄兼跟班吗?他的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3
事实证明,陆一楠实在不是个风雅的人。
任之初奉皇命代天巡狩,白天的时候在县城里体察民情,到了晚上,便会约着陆一楠和聂其轩一起去找琴操,或是游湖,或是赏灯。
任之初与琴操一见如故,二人又都满腹才学,往往他们对诗的时候,陆一楠和聂其轩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
陆一楠也实在想离开,可是自己身上的银子,早在听任之初讲述琴操的悲惨身世的时候都塞给了琴操,这下自己手里一文钱都没有了,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朝聂其轩伸手,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熟。
“嘿,帅哥,这是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陆一楠一进屋,便看见任之初支着下巴,盯着桌面在发呆,一拍桌子,吓了任之初一跳。
任之初捂着胸口,一边顺气,一边哀叹,“我和琴操约好了,咱们在凉州这段时间,她会一直陪着咱们的,可一连三天,我去天香楼找她,却没有她的踪影。老鸨说她虽是贱籍,却并没有卖身,只是在天香楼挂牌子唱个曲儿而已,她也不知道琴操去了哪里。”
陆一楠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茶杯,这是御赐的茶具,任之初这厮,别看呆呆的,但是洁癖严重,从不用外边的东西。
陆一楠心里想着,若是能把这套茶具带回现代就好了,这样,她也许会为中国历史做出巨大贡献了。
任之初看着陆一楠脸上猥琐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冷颤。
“阿楠,你在想什么?”
“咳咳,”陆一楠赶紧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你可以拿出你钦差大人的威严,这样老鸨就会说实话了。”
“不可不可,”任之初连连摆手,“本朝律法明文规定,在朝官员不能踏足风月场所。”
“那你还……”
“琴操姑娘实在可怜,而且才华横溢,虽然身份卑贱,却出淤泥而不染……”
陆一楠忙摆手,“说重点。”
任之初两手交握,嗫嚅道:“我想,为她翻案。”
陆一楠挑眉,“你看上她了?”
任之初连连摇头,“不,没有,我只是可怜她的身世。”
“唉!你们这里的女子也是可怜,动不动就为奴为妓,女人有什么错,都是男人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罢了。”
陆一楠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推开,惊地二人赶忙站起身,待看清进来的人是聂其轩时,任之初连忙迎上去,“义兄,怎么了?”
义兄一向稳重,可从没有这样过。
“县衙接到报案,在一户农家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一听说尸体,陆一楠眼冒精光,她上前两步,抓住聂其轩的衣袖,“然后呢?”
聂其轩脸色很不好,“我去看了,死者,是琴操。”
“什么?”陆一楠一下攥紧了聂其轩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你没开玩笑吧?”
聂其轩却像没看见一样,直直地看着任之初,“阿初,是真的,虽然,尸体已经泡得不成样子,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县衙仵作验尸之后,确认是自杀。”
陆一楠松开聂其轩,拉着任之初,“走,我们去看看。”
4
尸体已经被拉回了县衙,仵作验过之后,确认是溺死,且并无任何疑点,县令着师爷录入案卷之后,便指挥着衙役要把尸体拉去义庄跟原来那些无主的尸体集中火化。
陆一楠三人到的时候,衙役正要把尸体装车。
“住手!”任之初一改往日温润的性子,大喝一声,随即推开几个衙役,急切地要拉开尸体上覆盖的白布,似是要证实,那个人并不是前几日与他吟诗作对的女子。
可任之初的手刚刚碰到白布,便被人喝止,“大胆,什么人,竟敢阻挠公差?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还未等县衙的人有什么动作,聂其轩便掏出一块金牌,扔在县令怀里,“钦差大人在此,我看谁敢动手!”
县令拿起金牌一看,连忙跪地,高呼万岁。
任之初却并未理他,径直拉开白布,当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任之初不禁后退了两步,“义兄,阿楠,真的是她……”

骨头汤(二)
晏珣事先点了些艾草和皂角之类的熏院子,再以裹了生姜的帕子捂住口鼻,臭味倒也小了许多。
尸检刚刚开始,陆一楠清理着尸体上的蛆虫,隔着口罩的声音有些气愤,“我还纳闷,尸体怎么会腐烂成这样,原来竟是被剥了皮,割了肉!”
晏珣点头,“对,其他尸体都是如此。”
陆一楠道:“现在想从体表判断他们是男是女,年龄几何已经不可能了,聂先生,我和晏先生需要取下他们的耻骨联合,麻烦帮我们准备一口大锅和热水。”
聂其轩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吩咐随从按陆一楠的要求做。
于是,当任之初从县衙回到义庄,闻到满院的骨头汤香味的时候,馋得咽了咽口水。
“好香!阿楠,还是你有心。今天在那西山下,我把前天的饭都呕出来了,现在正好饿了。”
任之初边说边拿着长勺舀起一勺汤,在看到勺子里面的骨头时,吞了吞口水,傻呵呵地问一旁站着不动的义兄,“义兄,这是何物?看着好生眼熟。”
聂其轩轻咳了一声,不忍开口,陆一楠翻了翻白眼,随口道:“人的耻骨。”
“呕!”任之初把勺子一扔,抱着一旁的树干呕了起来。
陆一楠头也不抬地轻嗤一声:“也亏得你能在这满院的臭味儿里闻到骨头汤的香味儿。”
晏珣看着狼狈的钦差大人,再又看了看认真验尸的陆一楠,这几日的相处,他早已知晓陆一楠是女儿身,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竟会对尸体感兴趣,着实有趣。
6
二十具尸体,粗略验看之下也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晚上的时候,几人聚在桌边,陆一楠把验尸格目给几个人传看。
聂其轩看了几眼,皱眉问道:“放血而死?”
陆一楠点了点头,“虽然死者的死状恐怖,但他们的真正死因却是被人活活放血而死。至于剥皮割肉的目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另外,他们的心脏全部被取走了,而且,他们的肠胃里空空如也,像是饿了很多天。”
“死者的性别和年龄确定了?”
陆一楠点头,“嗯,二十人中,十男十女,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
聂其轩看了看一直不出声的晏珣,开口道:“晏兄,这些人的数量和你之前说过的失踪人口是否对得上?”
晏珣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聂其轩皱眉,再次开口:“晏兄?”
晏珣这才反应过来,“嗯?聂兄说什么?”
聂其轩眼神暗了暗,重复道:“我是说,这些死者,与你所说的失踪人口是否对得上?”
晏珣点点头,“全部对得上。”说着捶了一下桌面,“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聂其轩挑眉,“晏兄知道是何人所为?”
晏珣僵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不,我怎么会知道?”
7
确定陆一楠和任之初睡熟之后,聂其轩敲响了晏珣的房门。
晏珣似是知道聂其轩要找来似的,一直在房间里等他。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聂其轩才开口:“晏兄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晏珣皱了皱眉头,并未开口。
聂其轩嗤笑一声,自顾倒了两杯茶,这才出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晏兄恐怕不是被盗匪所劫吧?阿楠对医术并不精通,她看你样子落魄,只以为你是饿晕了。可我为你把了脉,你的脉搏虽弱,但却是服药所致,你的晕倒分明是装的。你,是在特意等我们。”
晏珣看着聂其轩,突地就笑了,“聂兄果然是聪明人,既然你知道我是有意接近你们,就不怕我在茶里下药?”
聂其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区区迷药,是不能奈何我的。说吧,你接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晏珣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轻声开口:“我只是想请你们为那些无辜的人申冤。”
聂其轩皱眉,“你知道凶手是谁?”
晏珣道:“聂兄可知道,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古老的秘方,说是将二十个少男少女的血液与他们的心脏一起炼药,服用的人便可长生不老?”
“这种说法简直荒谬!”
晏珣苦笑,“可就是有人相信这种说法,也许他们不是真的相信,只是利欲熏心,为了一个并不可信的所谓偏方,不惜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
聂其轩咬牙,“他们是谁?你又怎么会知情?”
晏珣站起身,手上摆了个送客的姿势,“有些事情,自己查出来才有意思,不是吗?”
聂其轩并未多做纠缠,起身往门口走去,在晏珣关门的瞬间,突然出声:“晏兄,阿初和阿楠都是极单纯的人,希望你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8
任之初和陆一楠并不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早上刚刚起床,青州的县令就拿了一封公文找到了任之初,任之初打开一看,眉头皱得越发紧。
“书呆子,怎么了?”
任之初把公文递给陆一楠,“邻县也发现了许多尸体,死状与我们发现的尸体死状相同。”
陆一楠睁大眼,“所以,要并案侦查?”
任之初点头,“我们有必要去邻县看看。”
启程的时候,陆一楠见晏珣状态不对,只以为他是可怜那些无辜的人,于是走过去,诚恳道:“晏先生,我需要帮手,你可不可以随我们一起去?”
晏珣本想拒绝,可看着陆一楠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赶到邻县的时候,尸体已经全部挖出来摆在山脚下,陆一楠并没有急于看尸体,而是拉着几人,往现场走去。
按痕迹学来说,现场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并无任何痕检价值,但那几十具尸体刺激着陆一楠,她是这里唯一掌握现代科技的人,虽然她是法医,对痕迹检验并不精通,但她还是决定试一下,她不能让那些无辜的人白白死去。
还没等这边有什么发现,另一个县城又发来并案公文,三个县,整整六十具尸体,任之初再也坐不住了。
陆一楠和聂其轩在后堂听着任之初与几位县令分析案件,突然灵光一闪,看向聂其轩,“聂先生,可不可以给我找一张地图?”
聂其轩点点头,很快取来了地图。他看着陆一楠趴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不禁好奇,“你在做什么?”
许久,陆一楠才直起身子,呼口气,眼里绽放着异样的光彩,“聂先生,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9
“犯罪地图学?”任之初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陆一楠点点头,随后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标出三个县城的位置,然后画了几条线,指着几条线的交叉点道:“这里位于三个县的交叉点,距三个埋尸地点的路程也差不多,所以,我们下一步,先从这里查起。”
青州县令连连摆手,“不可不可,陆公子有所不知,这里不能查。”
陆一楠皱眉,看着说话的县令,“为什么不能查?”
另一个县令战战兢兢开口:“这个位置,是传说中的鬼镇。”
“鬼镇?”陆一楠开口问,“怎么回事?”
“这个镇子许多年前就已经荒废了,并不隶属于我们任何一个县,但又是三个县往来的必经之路。白天的时候倒没什么,据走夜路的人说,每到晚上,镇子里就传来铁链声和鬼魂的哭嚎声。”
三人对望了一眼,任之初开口:“鬼镇是如何荒废的?”
“这……”三位县令面面相觑,“据老一辈人说,原来的鬼镇是个极繁华的地方,后来朝代更迭,镇子里的人大多是前朝义士,拒不投降我朝,所以,当时的将军放火焚镇,镇上无一人生还。”
“什么?”陆一楠惊讶地瞪大眼,“太残忍了。”
任之初扯了扯陆一楠的衣袖,耳语道:“阿楠,小心祸从口出。”
陆一楠立马闭了嘴,心想,还是21世纪好。
10
晏珣从第三个县发现尸体后就不见了踪影,任之初和陆一楠只以为他是见不得这种惨状回了青州城。这种情况下,也没个电话啥的,于是二人想着等案子了结,再回去找他。
聂其轩却是若有所思,不过,他平时话少,陆一楠二人倒也没怎么在意。
三人到了鬼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按现代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九点左右。
县衙的衙役都不敢陪着他们过来,而任之初的钦差卫队都驻扎在青州城外,一时间也赶不过来,所以,破败的鬼镇中只有他们三人。
三人走在阴森的街道上,颇显孤单,幸而陆一楠胆子大,倒也不害怕。反观任之初,他畏畏缩缩地藏在陆一楠和聂其轩身后,寂静的夜里,甚至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义兄,阿楠,这里好恐怖……”
陆一楠轻嗤一声,但还是把一把装好刀片的解剖刀塞进任之初手里,“乖,别害怕,若是谁敢对你不利,你就拿这刀刺他。”
陆一楠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阴森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传来,“几位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聂其轩皱眉,握紧了手中的剑,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聂庄主不必紧张,我只是想与几位谈桩生意。”
青石板路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几人不备,直直地往洞中跌去,幸而聂其轩迅速调整好自己,一手抓住一个,缓缓落地,三人倒也没有受伤。
“聂庄主的武功果然了得。”
聂其轩皱眉看向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人,冷声开口:“阁下既然请我们进来,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轮椅上的人“哈哈”大笑,随后取下面具,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几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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