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中寒毒。
毒发时唯有靠近纯阳之体的竹马魏宴,才能稍稍缓解疼痛。
又一次寒毒发作,我恳求魏宴抱一抱我。
魏宴却满脸不耐。
“半月前不是才发作过,你装什么装?”
“哪怕是真的,你就不能忍忍?”
他离开后,我疼痛欲死。
小将军沈让发现了我。
我不顾一切钻进他的怀里,虚弱求他:“沈让,抱紧我。”
寒意顺着四肢百骸爬进骨髓,每一寸骨头都渗着密密麻麻的疼。
我蜷缩在墙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子抖得厉害。
我快要撑不住了。
之前寒毒发作时,魏宴都会陪在我身边,他是难得的纯阳之体,只要靠近他,寒毒带来的疼痛就会减轻许多。
可是这次,他却说要陪安阳郡主逛花灯节。
随着年岁增长,寒毒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严重。
我疼得厉害,求他留下来抱抱我,他却一脸不耐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的寒毒不是半月前才发作过,装什么装?”
我颤声解释:“我没有装,我是真的……”魏宴却打断了我:“行了,花灯节一年就一次,哪怕是真的,你就不能忍忍?
我陪安阳逛完花灯就回来,你不要烦我。”
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底的酸涩涌上喉咙。
若不是幼时误打误撞替他喝下了那碗魏府小妾送来的毒药,我又何至于这样?
我与他青梅竹马,为了补偿我,魏夫人亲口许诺待我及笄,便让魏宴娶我过门。
可如今,魏府的地位已今非昔比,纵使我去年便已及笄,可娶亲一事,魏府却是再没人提过。
再到此时,魏宴竟是连我的寒毒都不愿顾及了。
寒气宛若附骨之疽,疯狂地啃噬着我的血肉。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是寒毒第一次发作到这般地步。
我怀疑我快死了。
意识逐渐模糊,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小姐,你看见魏宴了吗?”
我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是沈让。
沈让是魏宴的好友,京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第一次遇见沈让,我便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很热,比魏宴还要热。
只是那时身边还有魏宴,我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哪怕后来数次相遇,都只是礼貌地颔首而已。
可此刻,沈让身上的阳气,犹如黑夜里唯一的火光,吸引着我靠近。
我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地朝他扑过去。
我紧紧地抱住他,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源。
沈让的身子一僵,有些错愕。
但他很快便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的体温低得吓人,嘴唇冻得发紫,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你怎么了?”
他没有推开我,而是反手扶住我。
“我……”我张了张嘴,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寒毒发作时的痛苦,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头。
“怎样才能让你好一些,我带你去医馆?”